紐約是民族的大熔爐,鬧區擠滿了各種膚色的族群,表面上似乎看不到所謂的種族歧視,但事實上卻不然,白種人有與生俱來抹滅不去的優越心態,想在這個白人世界中爭出鰲頭,就真的要有幾把刷子了。
展鷹揚不僅僅只有幾把刷子,他的能力讓那些優越的白種人跌破眼鏡,在短短的時間內,讓雷鷹集團擠上了美國十大排行榜,而他也在一夕之間登上最有價值的單身貴族。
因為他年輕,做事有魄力,以及全身充滿女人難以抵擋的魅力,他所到之處總是目光追隨,不幸站在他身旁的女人統統要受到超級電光眼伺候。
那是忌妒的眼神,可是裴又寧覺得自己被忌妒得很無辜。
她才要忌妒呢,因為展鷹揚眼中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他只會壓榨她,無視于她的辛勞。
像現在,她才剛剛下課,就要她工作,她不禁大聲抗議:"我還是學生耶!"
"你以為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
"什么白吃的午餐?"講的真難聽,"你若要向我收伙食費和住宿費,我可以給你,干嘛講白吃?"她家又不是窮到付不出伙食費。
"我不要錢。"
"你不要錢,卻要我替你工作?"她挑高眉頭看著他,壓榨她會有優越感嗎?什么心態?不過話說回來,這回是他主動提出讓她能靠近他的機會,她不是該慶幸運氣不錯?怕他后悔,她立即說,"好,好,好,工作就工作。"
"轉變得真快,為什么?"剛剛還一個勁抱怨,現在卻答得那么順溜,叫人不免心生疑竇。
他安排工作給她,用意是在于防止她到處亂跑鬧事,而且最近他惹上了不太該惹的人,對方會有所反擊,她是他唯一不放心的人。
不放心?哎!曾幾何時,他也會這樣綁手綁腳的?
真是好笑得很,在黑社會的日子,他砍人時從不眨眼,他何曾在乎過誰的死活?他身上的刀疤像是一本記事本,每一道都是輝煌歷史。
好吧,不提當年勇,但是現在他依然是黑白兩道通吃,沒有誰敢不賣他面子,就只有眼前這個小不點。
他不要麻煩,更要杜絕麻煩,給她點事情做,讓她安分守己,這就是他的目的。
"給我老老實實的看,我會叫人教你,等你看完,我要聽報告。"他丟給她一堆帳冊后揚聲警告。
"哇!我又不讀商業,給我看這些干嘛?你公司里面有的是會計吧?"她喊叫著,對一個沒商業天份的人來說,那堆帳冊是酷刑。
"我說過,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而且你剛剛也答應了。"
"我有嗎?"看到一桌子的檔案夾,她已經開始后悔了,可是,瞪著她的眼睛那么兇惡,讓她縮了縮頭,認份卻又不認命的嘀咕,"看就看嘛,天底下沒有事情可以難倒我裴又寧。"
"呵呵,真是驕傲,那我就等著看成果了。"展鷹揚笑著起身,抓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
看他似乎打算出去,裴又寧慌忙起身追問:"你去哪?"
"我有個約會。"
她杏眼圓瞳,難以置信,聲音拔高了好幾度,"丟我在這里工作,你要去約會?有沒有搞錯啊?"
"沒錯。"展鷹揚捂住了耳朵,以防止耳膜被她的尖叫聲荼毒。
"我不干!"
"淑女,記住你自己說的,也請注意你的措辭。"他冷眼提醒。
去他的淑女氣質,她只知道他在剝削勞力,然后自己要去逍遙自在,裴又寧氣的大吼:"要我替你工作,你卻去逍遙自在,想都別想!"
"那就只好請你回臺灣。"
"為何我要照辦?"
"因為這是我和老大的協議。"展鷹揚奸笑著。
"不可能!"她吃驚的瞪大雙眼,"雷大哥不可能出賣我。"
"老大不介意我安排工作讓你提早學習管理公司,而你既然執意住在我的管區,就得照我說的去做,在合理范圍內,你若不肯合作,我就可以請你回臺灣。"展鷹揚聳聳肩,意味此事沒有討價還價的空間。
"哪里合理?"一點都不合理,這分明就是他要擺脫她,自個兒去風流逍遙的借口罷了。
"合我的理就是理。"展鷹揚邪佞地笑著,"請問,你要不要住在我家?"
"我當然要。"那是她來美國的用意,若是不賴在他身旁,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可是-想到自己要忍氣吞聲,心中就非常不快o
"那就乖乖工作,我約會后會來驗收成果。"他拍拍她粉嫩的臉蛋,狂妄至極。
望著他離開的背景,裴又寧不禁暗嘆,他眼中依然無她,似乎該放棄他比較妥當,但是天生不服輸的個性,她打定主意就絕不輕言放棄。
愛拼才會贏!但是,她興趣不在此,看著一堆商業帳冊頻頻打哈欠,最后,抵擋不住瞌睡蟲熱情的招手,她,呼呼去見周公。
睡夢中,裴又寧被噩耗驚醒,她匆忙趕到醫院,一路上,她的心臟緊張到幾乎快要停止跳動,深怕展鷹揚會拋下她。
車子一抵達醫院,她連沖帶撞地沖進病房內,卻聽到幾個人嘻嘻哈哈打成一片。
"這是怎么回事?"她以為展鷹揚掛了,嚇到全身直冒冷汗,沒想到眼前所看到的并不是她所想像的情況。
病房內,展鷹揚正和女人在打情罵俏,一旁站著幾個他的跟班,不停對他打趣,談笑風生的場面,一點也看不到她所聽到的"噩耗"。
"你怎么跑來了?"看見她,展鷹揚也有點意外。
"漢克說你被放冷槍,我……"嚇死這句就省略了,裴又寧看見他-手搭在一個女人的腰上,另一手正摟著另一個女人的肩膀,擔憂長翅膀飛了,取而代之的是火氣上揚,"如果沒有死,就不要亂傳噩耗。"
"你這丫頭真不可愛,我被槍子射穿了手臂還不夠,你還想要我翹辮子。"展鷹揚忍不住數落她。
為啥兩人一見面就是針鋒相對?她不明原因,裴又寧單純地認為這是展鷹揚看她不順跟,但她又為什么呢?明知道和他越是針鋒相對,他越不可能對她有好感,但她卻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和他相處。
愛卻不敢說,的確非常不可愛。
"艾里亞,凱瑟琳,你們先回去吧。"展鷹揚推開身旁的兩個女人,自顧躺回病床上。
"我留下來陪你。"艾里亞嗲道。
凱瑟琳怕會被排除,也忙偎向他央求,"也讓我留下來好嗎?"
"不用了,我的私人小妹來了,她會送我回家。"
私人小妹?
說的是她嗎?
真是有夠他媽的混蛋,一刻不壓榨她,他大概很難過吧?!
"大哥,真的不用我們護送?"
"現在對方肯定認為我四周圍都是人手,不會貿然行動,你們可以先回去休息。"展鷹揚一派悠閑,一點都不像剛被人放了冷槍的樣子。他出生入死慣了,她卻第一次看他受傷人院,在人作鳥獸散去后,積壓的擔憂與恐慌-旦釋放,淚水就像少了螺絲栓,失控的往臉舉上一直下滑。
沒料到她會哭,展鷹揚嚇得手足無措,"你哭什么?我又沒死,真死了再來哭也不遲!"她一直盯著他看,心被莫名的恐懼給揪著……裴又寧十八歲時,看見一段影片,那是展鷹揚故意拍下來向裴仲耕炫耀第N次掛彩的簡短影片。鏡頭內的他,衣衫零亂的敞開著,指著一道二十公分長的傷疤說:"這是這次的戰利晶,輝煌的記事。"透過影片,裴又寧看見一雙野獸的眼神,好像越是受傷,野獸戰斗的意志越是高昂,而她就這樣莫名其妙陷入了他非刻意所張開的情網,傻傻的往里面跳,而且越跌越深無法自拔。
她以為自己一定可以習慣他的打打殺殺,可是現在看來,她的心臟還是不夠強,還無力支撐那些突如其來的沖擊。展鷹揚不了解她的感受,只以為她被嚇到,他下床傾身摸著她的頭,安撫道:"好了,別哭了,大家都叫我九命怪貓,根本沒人可以要得了我的命。"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嚇我?"她哭著詢問。
"很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回臺灣,當作不認識我,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受到任何驚嚇。"他從沒想過要讓任何女人為他牽腸掛肚,那是麻煩,也是累贅。從他的世界消失,讓他從她的生命隱滅?對她更難!現在她比較認為,哥哥說:"不要哭著回來!"的意思接近這個。為這個男人哭,恐怕是無法難免的,從她選擇愛上他的那一霎那,就已經注定好了。
"可惜!"她強打起精神,把纖細的身體鉆進他的腋下,以全身的力量撐著他說:我賴定你了。"
"賴定我?"展鷹揚低頭俯視,似想從她的眼神中尋找一點答案。
"是,除非我愿意離開,否則,誰也不能趕我走。"她知道,眼前只有兩條路,一是離開,二就是讓自己變得堅強,她選擇后者。
展鷹揚認為她只是一時的迷惑,剛聽到時,他或許有點相信,不過隨之就不當作一回事,"隨你,不過工作照做,也不許哇哇大哭。"
他沒有堅持,還把自己的重量丟給她。
"喂!你……"她的抗議在接觸到他疲憊的眼時停止。
原來他不是故意,而是藥效在他體內作祟,但……她還是忍不住開玩笑威脅,"你信不信我把你丟著不管?"
"隨你。"他已經累到不想苦撐,在她面前他可以很安心,很安心一覺到家。
圣誕節前幾天,管家就開始張羅圣誕晚會的一切事宜,裴又寧卻仍然身在水深火熱之中,常常睡倒在一堆檔案夾里,然后在展鷹揚的車內醒來,一點也沒感受到節慶的氣息。
她當然不可能笨得以為展鷹揚從上次受傷后會突然轉性看上她,他對她的態度只有在藥效作祟那一刻最為溫柔,之后,他又故態萌發,每天丟一堆工作給她,連泡茶小妹該做的事全部丟在她身上,甚至還要其他部門盡管使喚她,簡直就是把她當成了廉價勞工。
不過以她是裴仲耕的妹妹的身分,除了他,也沒人敢真的使喚她。
圣誕節就快要來臨,她遠在希臘的哥哥都記得寄禮物給她,展鷹揚身為監護人及頂頭上司,該不至于寒酸到沒有準備?
"你不會忘記什么吧?"她試圖要提醒他。
"忘記什么?沒有啊。"
以為他是故意裝佯,可是她等了又等,圣誕節晚會到了,她還是沒有等到任何的禮物,倒是他突然伸長了手問:"我的禮物呢?"
瞧他的手,裴又寧忍不住回以一記白眼,"那么多漂亮美女送你禮物,不缺我這一份。"
她說的不夸張,從賓客進門,他雙手已經忙的不敷使用,接著是他的嘴唇忙碌,每個進門的美女都要來一記親吻,看到她差點吐血身亡,但他卻說那是-種西洋禮儀,除了禮貌不具任何意義。
噴!那是他個人看法,她可看的很清楚,那些女人,醉翁之意都在他,巴不得占據他每一分、每-秒。
她藏著自己所準備的禮物,一個人窩在樓梯間看這場年節氣氛很重的晚會,展鷹揚請在場的所有女賓客跳舞,就是獨獨遺漏她這個"女人"。
裴又寧翻著白眼,不是她愛計較,而是那些女人根本是來爭"鋒",低胸的禮服一件比一件低,低到男人不必費力就可以一飽眼福。
展鷹揚從頭到尾玩得很開心,任憑那些高聳胸部貼著他的胸膛,在舞動身軀時隨著晃動一望炫目的乳浪。
她討厭女人靠著他,撇開眼不算,卻不能駕馭思緒不去亂想。
托著下巴,她整個人陷入幻境。
想像暴鷹擁著她翩然起舞,四周除了悠揚音樂再無其他閑雜人等,似乎整個世界只為他倆轉動。
擁著她的暴鷹變得好溫柔,頻頻詢問她,"喜歡我送的這套禮服嗎?"
"喜歡。"她笑著回應。
她喜歡那些音樂,也喜歡那些昏黃的燈光,讓她微得以遮掩嫣紅的臉蛋,她的心跳得好快,因為這是暴鷹第一次這樣溫柔看著她。
她喜歡他眼中有她,更愛他那溫柔得讓她醺然的眼神。
"人家說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一點都不假。"
"是嗎?"
"你好美。"他滿口贊嘆。
隨著他漸漸逼近的臉孔,她的下巴突然下滑了一下,夢乍然驚醒,她錯愕的看到一雙修長的腿站在她眼前,她心虛地臉蛋立即紅得像天邊晚霞。
"你在發什么呆?"
聲音從她頭頂傳來,聲音的主人正好是這屋子的主人,也是今晚最搶手的單身貴族,更是一只滿場飛舞的公孔雀。
真糗,她竟然做起白日夢來了!
"臉干嘛紅成那樣?"展鷹揚疑惑的睨著她問。
從剛才他就一直在注意她,她一個人坐在樓梯間發呆,一會兒擰眉,一下子傻笑,活像個小白癡。
"你該不會在作夢吧?"
"胡說,我哪有在作夢!"她訝然站起大聲反駁,同時……愕然發現全場都投給她疑惑的目光,接著,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一抹嘲笑。丟臉丟到家了!"干嘛不下來玩?別人會以為是我虐待你。""我沒禮服。"她嘟著嘴,依然動也不動。其實心底是有點期待的,希望他會突然叫她去樓上房間看看,或許會有個意外的驚喜,更說不定有件美麗的禮服就躺在她的床榻上等著她去發掘。
但夢,一定終歸只是夢。"那就早點去睡覺,小孩子早點上床比較好。"展鷹揚笑著摸摸她的頭,轉身又加入那一票狐群狗黨。
她就說嘛!
夢終歸只是夢,而美夢由來最易醒!
在龍蛇混雜的紐約,大白天碰上扒手很稀松平常,只不過這個扒手比較不長眼睛,什么人不去偷,偏偏相中裴又寧下手,她雖稱得上是只肥羊,但是站在她身旁的展鷹揚卻是超難惹的,碰上了算是不幸。
"把皮包還給那位小姐。"展鷹揚扭著扒手的手,只要稍一用力,那扒手就痛得哇哇大叫。
偷雞不著蝕把米,雖然當扒手不是好東西,但當扒手遇到展鷹揚,她卻挺同情他的不幸,展鷹揚不僅要他拿出她被扒的皮包,還把扒手身上的一堆皮夾都掏了出來。
扒手可憐兮兮的抗議,"這些不是那位小姐的……"
眼看著努力扒了半天的成果付諸一炬,扒手可是嘔死了。
"這些,當然也不是你的。"展鷹揚冷冷的哼著。
接觸到他冷的像地上的冰雪的眼神,扒手乖乖的閉嘴,不敢繼續開口說話。
"受害人會去報警,這些東西就交給警察。"
"不要送我去警察局,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犯了。"
裴又寧靜靜地看著扒手對展鷹揚不斷地哀求,小偷總是會喊自己是初犯,也總是希望自己在犯錯時可以獲得原諒,但是,受害者卻永遠無力高喊,我不要受害。
展鷹揚狠狠踹了他一腳,冷言斥道:"你等著去向警察說那些廢話,不要來荼毒我的耳膜。"
扒手哭喪了臉,莫可奈何中一雙眼仍骨碌碌的轉動著,似乎在算計著什么。
突然幾個小鬼頭奔了出來,個個橫沖直撞,卻全都沖向了展鷹揚,而他礙于對方都是小孩,不能動手推打,扒手就在混亂之際,趁機掙脫出他的箝制。
"媽的,給我來這套!"展鷹揚一聲低咒,立即撮唇發出--聲口哨,很快的那個扒手就倒地不起了。
這下子事情可鬧大了,她不禁緊張起來,"他死了嗎?"
"死不了!"展鷹揚拎起身旁還沒被手下制服的小鬼頭,哼著氣說:"有沒有人教你,出來混之前要看清楚跟的人?"
"放開我,放開我。"小鬼頭又踢又打,卻始終動不了展鷹揚--根寒毛。
"統統交給警察處理。"展鷹揚把小鬼頭丟給一旁的手下,轉身推她一把,"快走!被這群混蛋浪費了許多時間,和顧客約好的時間快到了。"
"那些人……"裴又寧一邊小跑步跟著展鷹揚,一邊回頭看那些穿西裝打領帶外加黑墨鏡的男人。
"該出現的時候就會出現的配角。"展鷹揚哼著氣,做了簡單介紹。
這樣的配角,還真可憐呢,沒有對白,人家一喊就要出現賣命,但是有他們的存在,展鷹揚才得以順利脫困。
她突然停步,向那些朝他們看的手下行禮。
"你發什么神經?"展鷹揚也跟著停下步伐,一臉納悶。
"感謝他們解困,感謝他們陪你出生人死,總之,就是感謝他們。"偉大的配角先生,沒他們,老大就別混了。
"神經!"展鷹揚低斥,卻沒有阻止,啟動引擎,還耐著性子等候她去向那些偉大的配角先生致敬。
上了車,她笑說:"其實你也很贊同我的話的吧?"
"胡言亂語什么。"
他很驕傲,不肯輕易認同別人,似乎認同會讓他顯得沒面子,裴又寧不滿地嘀咕,"死鴨子嘴硬!贊同一下又不會有什么損失。"
"哼!"他只是輕哼,沒有駁斥。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她知道他不反駁就算是最大的讓步,繼續爭論會變成火爆戰場,唯一可以安慰的是,他最近對她大吼大叫的場面變少了。
"干嘛傻笑?"她那種笑臉讓他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在想,暴鷹若不暴躁時,該叫什么?"
想像一個溫柔的展鷹揚,或者是個書卷氣很重的暴鷹,那絕對是很有看頭的,但是想了千百種不同風貌的展鷹揚,抬頭看他后卻還是最鐘意這個咆哮男。她非常清楚,不是愛咆哮易怒的展鷹揚,就不是她愛上那個展鷹揚了。"那大概是老到掉毛的老鷹了。"好冷的笑話,但是裴又寧卻聽得哈哈大笑。知道她喜歡自己的冷笑話,展鷹揚這才滿意的讓車子向前。紐約的白天,車流量和人潮一樣的擁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