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高聳的樹上,蹲了兩抹十分自在的黑色身影。
那兩抹像是蹲在風(fēng)景區(qū)看風(fēng)景的黑影,不但沒有因為高度感到絲毫不便,還神色自若、輕松地嗑著自備的瓜子,不時觀望著窗內(nèi)景象。
「嘖,原來雁雁真的不是同性戀。
將瓜子殼往下丟,青鳥在嗑瓜子的同時,面露失望。
像紅雁那般絕美的男人,要說他不是零號,的確讓人有些不能接受。不是同性戀,一個男人長得那么美,不是可惜了嗎?
自己從來沒有對外貌不滿過,可是一站在紅雁旁邊,連他都覺得自己稍嫌粗糙了點(diǎn)。紅雁不僅是細(xì)致得像個女人,甚至比大部分的女人都美。
「聽你的口氣,好像有點(diǎn)失望?」
紅雁不過是美了點(diǎn),可沒人說他是同性戀。
從紅雁還是小不點(diǎn)大的時候,他就很肯定紅雁成為同性戀的機(jī)率等于零--哪有這么粗魯?shù)牧闾柲兀烤退慵t雁對女生不算特別溫柔,他對男生卻絕對是粗魯?shù)搅藰O點(diǎn)。跟青鳥像哥倆好一般蹲在樹上看「風(fēng)景」的唐傲雨,帶著詭譎笑意朝「同伴」一瞥。七只小鳥里頭,他覺得青鳥最有趣,也很肯定自己沒有看錯人。
青鳥絕對是一個提供消遣的好對象。
「失望是沒有啦,絕望倒是有那么一點(diǎn)。」怕話不小心傳入紅雁耳里,青鳥回睨了懷鬼胎的唐傲雨一眼,有些緊張地干笑著。
擁有無從選擇的女相,紅雁最討厭別人當(dāng)他是女人或人妖,從小就對不長眼當(dāng)他是女生看的男生深惡痛絕,而那些人當(dāng)然沒一個有好下場。
要是讓紅雁知道他曾猜想他是同性戀,他不被他活活踢死才怪。
在成為影子的磨練過程中,紅雁的性格慢慢變得沉穩(wěn),但骨子里還是相當(dāng)粗暴。在外人和屬下們的眼里,紅雁平日的形象冷漠,像是冰山貴公子一樣優(yōu)雅,誰也想不到他內(nèi)心藏了一個一被激怒就會教人吃不消的火爆浪子。
「絕望?」唐傲雨微微挑眉,等著青鳥頗令人玩味的下文。
不管青鳥腦袋里裝的是鉆石還是豆腐渣,他都很有興趣深入一探究竟,總歸一句話--他最近好無聊,需要被「取悅」。
唯恐天下不亂的唐傲雨根本不能忍受過于無聊、平靜的日子。
他本來就不愛生活一成不變,總是期盼日子能過得多采多姿,甚至來些磨難挑戰(zhàn)都好。
偏偏從他退下闕龍門龍首的位置之后,新任九龍和闕龍人便將他保護(hù)過度,根本當(dāng)他是連一個人在路上走都會有危險的孤獨(dú)老頭,讓他的生活可說是平淡無趣……簡單說,就是安全到了極點(diǎn)。
真來個刺客,不等他見著,刺客也會先被闕龍人給解決掉。
「唉,主子您不明白,我對雁雁的迷戀之情得就此打住,還沒機(jī)會表白,就一點(diǎn)希望都沒了,當(dāng)然令人絕望!」
青鳥一邊煞有其事地感慨,一邊繼續(xù)把咬開的瓜子殼隨手往下丟。
語調(diào)是如此哀怨,要不是他臉上一點(diǎn)難過的神情都沒有,還真有幾分說服力。紅雁對女人感興趣他當(dāng)然是再高興也不過了!他還真怕紅雁嫌棄女人沒有他美,一輩子不沾女色,永遠(yuǎn)都不明白女人是多么美好、是一種令人愉悅的生物呢!
話說回來,瞧紅雁那副熟練的模樣,這些年來恐怕是他白操心了。
紅雁這個什么都做過,卻什么都沒說過的小子,八成老早就有過性經(jīng)驗,說不定比他還早嘗過女人的味道,但卻從來沒跟他分享寶貴的經(jīng)驗。
嘖嘖,紅雁真是太不夠兄弟了。
唐傲雨笑彎了眸,把手中的瓜子朝空中一灑,突然拍拍青鳥的肩膀,十分寵溺地道:「其實你不用這么絕望,大不了……我把紅雁許配給你做小就是了。」
他只是輕輕一拍,但青鳥卻差點(diǎn)從樹上失足滾落至地。
讓青鳥整個人打起冷顫的,不是唐傲雨的拍肩,而是他所說的話。
主子要是把紅雁「許配」給他,紅雁不能不從,而他不能不收……天!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唐傲雨所開的玩笑,向來都有成真的可能,自然是令青鳥大感不妙的主因。
就算是有名無實的關(guān)系,也足夠讓紅雁每晚磨菜刀劈死他了。
重點(diǎn)是,他對嬌妻小靡月又該如何解釋啊!
唐傲雨一手托著下巴,陷入青鳥完全無法理解的想象空間里頭,愈來愈起勁似地說道:「只不過,我怕紅雁只喜歡女人,會對我的安排大大不滿,恐怕得花點(diǎn)時間給他一些暗示,先給他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才行。」
青鳥原本緊緊抓在手中的瓜子,這下也散落在空中。
聽主子的口氣,不會是認(rèn)真了吧?
青鳥很清楚,唐傲雨如果真的把紅雁許配給他,絕對不是為了成全他的一片「癡心」,而是覺得好玩而這么做,等著看紅雁追殺他的有趣畫面來娛樂自己而已。既然當(dāng)成娛樂,唐傲雨實現(xiàn)「承諾」的可能性自然就很高。
「可惜呀,全讓麻雀給撿了便宜。」唐傲雨喃喃自語,惋惜的話里卻沒有半點(diǎn)可惜的意思。
「呃……我說主子啊,別這么麻煩了,其實我最近體力欠佳,精力又幾乎全放在公事上,實在沒有能力再滿足任何人的生理需求,雖然對紅雁絕望讓人難過,不過我有小靡月的愛,也覺得相當(dāng)滿足,您的好意我就心領(lǐng)了!
在唐傲雨俯視麻雀喃喃自語時,青鳥不禁小心翼翼地表態(tài)。
不馬上拒絕,他怕自己就沒有拒絕的機(jī)會了。
「你不覺得可惜?」唐傲雨暗示得很明白,這是他得到紅雁的大好機(jī)會。
「不會的,主子您千千萬萬放心!骨帏B加強(qiáng)語氣,再也不敢出現(xiàn)絲毫含糊不清,讓唐傲雨出現(xiàn)想「成全」他的念頭。別開玩笑!他還想長命百歲、萬年富貴呢!
若有所思地朝他一瞥,唐傲雨才輕嘆道:「小子,你真是不識相!
他還以為青鳥是自愿成為他的消遣對象呢!
「哈哈,是青鳥不對。」青鳥苦笑,能從主子平靜深邃的神情里看出淡淡失望。他可以做任何讓主子開心的事,唯獨(dú)這件事怎么也不能輕易答應(yīng)。
「算了,我還滿喜歡小靡月的,要是讓她傷心就不太好了。」
唐傲雨吐出的話,立即讓青鳥大大松了一口氣。被主子抓來一起蹲在樹上看「風(fēng)景」,本來是件滿好玩的事,但他現(xiàn)在卻像洗過三溫暖一樣,渾身是汗。
他親愛的老婆可是救了他一條小命。
「啊,有人冒出來壞事了!
一放心,青鳥的注意力又回到窗內(nèi)風(fēng)光,卻突然大嘆一聲可惜。
好不容易準(zhǔn)備要專心看戲,怎么可以這么快就讓他沒戲可看!擁有靈敏的先覺,紅雁肯定是因為發(fā)現(xiàn)有第三者接近而「草草了事」。
「是啊,高霽那家伙真讓人掃興……」暫時打消腦袋里興風(fēng)作浪的念頭,唐傲雨從口袋里重新掏出一把瓜子,又邊嗑瓜子邊抱怨,聲音里卻帶著淺淺笑意。
不難讓人察覺,唐傲雨還滿喜歡高霽這個人的。
至于喜歡的理由--唉,八成是被當(dāng)成玩具N號吧。青鳥偷偷覷了主子一眼,
決定這次要好好閉上嘴巴,省得遭池魚之殃。
依照對象不同,他偶爾還是會選擇當(dāng)個聰明人來保身。
紅雁哪,八成是主子選中的新玩具,只能自求多福了。
與其自個兒可憐,當(dāng)然把機(jī)會讓給紅雁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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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才離開一會兒,你們竟然就玩起春宮戲碼來了!
像鬼魅一樣無聲無息出現(xiàn),不知站在門口免費(fèi)觀賞多久的高霽,一臉冷然地看著穿著已恢復(fù)整齊的紅雁,和衣著狼狽不堪的安玟莉。
他并不期待海家請的護(hù)士會爬上誰的床去勾引男人。
而他也從未在海家見過如此荒謬之事。
「你是誰?」紅雁凝視著眼前的陌生人,沒有絲毫緊張。
任何人冒出來的時問點(diǎn),都不可能逃過他靈敏的耳朵,紅雁很確定對方是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他當(dāng)然不會讓任何人有幸目睹最精采的那段畫面。
頂多,他就是看見安玟莉在床上急忙把鈕扣扣上的畫面而已。
長年受訓(xùn)的本能,紅雁在清醒的時刻里從來不曾失誤。不能否認(rèn),因為聽見有人逐漸靠近的腳步聲,是促使他「速戰(zhàn)速決」的原因之一。
「高管家,我……」
迎上高霽冷厲的目光,安玟莉立即慌慌張張地從床上跳了下來,直覺自己的飯碗大概是不保了,想解釋但到了嘴邊卻有點(diǎn)結(jié)巴。
天曉得她此刻的感覺有多狼狽難堪,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墻上。
「我是海家的管家,你不用在乎我是誰!箾]將安玟莉的扭捏看在眼里,高霽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直接將注意力放在紅雁身上,一字不漏地轉(zhuǎn)達(dá):「總之你家主子交代,要你安心在海家休養(yǎng),過兩天他會來看你,到時會『順便』交代你一個任務(wù)!鼓莻老頭交代的話,他算是盡了責(zé)任告知,該加強(qiáng)語氣的地方也加了。
姑且不論海芙蓉嫌安玟莉遲鈍,要他立即將她解雇,但她竟然如此恬不知恥,沒兩下就爬上男人床上,既然她能引起紅雁的興趣,留下她替紅雁解悶也無妨。
至少,有人替他照顧紅雁,讓他煩心的瑣事就少了一樁。
原本照顧一個海芙蓉,就讓他浪費(fèi)太多寶貴的時間,誰知道現(xiàn)在又加上一個紅雁。偏偏紅雁的身分,不容許他怠慢。
他不想替海家惹來任何禍端。
提到主子,紅雁明白他指的是唐傲雨,不自覺地微微緊繃。
沒想到安玟莉口中的管家不是青鳥所喬裝的,他不覺得高霽是在說謊。唯有主子,才會在交代任務(wù)的時候,強(qiáng)調(diào)什么「順便」。主子那唯恐天下不亂,將麻煩當(dāng)樂趣的無聊性子,從來不曾隨著歲月而改變。
主子讓人敬畏,卻也讓屬下們頭疼。
「至于妳,小姐不要妳了,妳就留下來服侍貴客。」見紅雁似乎接受了眼前局勢,高霽也就轉(zhuǎn)向還坐立難安的安玟莉吩咐,不忘加以提醒:「不許怠慢客人,知道嗎?」不管怎樣,他認(rèn)為她的床是爬對了。
否則,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領(lǐng)了遣散費(fèi),被他丟出海家大門。
海芙蓉不滿意的人,通常是直接送走,很少能有例外出現(xiàn)。
整個人淪陷在慌亂、難堪和漸漸憤怒的情緒當(dāng)中,視線在嚴(yán)肅警告著她的高霽和那個奪了她貞操的紅雁之間流轉(zhuǎn),安玟莉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很顯然,她從私人看護(hù)降級成了小傭人一個。
高霽的話說得很明白,如果她還想留在海家工作,也就只能接受這樣的安排。
問題是,看見紅雁壓根兒沒把之前欺負(fù)她的事當(dāng)作一回事,讓她恨不能抓他一起跳進(jìn)冬天的河里,除非天下紅雨,她才不想去服侍他這位海家的貴客。
笑話,她還沒那么想捧海家的飯碗!
「就這樣了,你們好好相處吧!
只可惜,向來覺得時間寶貴的高霽,話一說完又走了。
不只紅雁沒有攔他的機(jī)會,安玟莉更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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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差勁了,竟然丟一個別人不要的傭人給我。」
要不是能力太差,她也不至于讓海家的小姐嫌棄才對。
不管海家的小姐是誰,紅雁卻很確定自己沒有誤會高霽的意思,他沒興趣撿別人不要的東西。偏偏主子的命令是要他留下來,他就哪里也不能去,似乎連拒絕被她服侍的權(quán)利都沒有。
在別人的地盤上,總要有人照顧他的需要。
而她就是對方丟給他,供他使喚的那個人。
在考慮之后,紅雁決定暫時接受對方的安排,一切問題等見了主子再說;至于她為什么會忽然從一個小診所跑到這里當(dāng)傭人,他一點(diǎn)都不想知道。
他知道自己有多倒霉就夠了。
「你說什么?」他竟敢說她是別人不要的傭人?
被羞辱得如此徹底,安玟莉幾乎氣紅了眼。
在錯綜復(fù)雜的情緒之下,她來不及拒絕高霽的安排,他竟然還在她懊惱不已的時候,又雪上加霜羞辱她一番!
兩個自大狂,簡直是可惡到了極點(diǎn)!
「我剛剛說了什么不重要,不過我把話說在前頭,我最討厭女人自作多情,妳別以為我肯跟妳做愛,就是覺得妳特別,還是對妳有意思什么的。」不把她快要發(fā)火的表情當(dāng)一回事,紅雁徑自冷冷警告。
怕她智商不夠高,誤會他之前的行為是出自對她的好感,雖然覺得麻煩,他還是破例浪費(fèi)唇舌把話說清楚,省得她對他起了非分之想。
雖然接受她的服侍,他卻不愿意與她糾纏不休。
瞪著雙眼的安玟莉握緊拳頭,氣得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不敢相信真有人能說出這么厚顏無恥的話來,污辱別人還自大得如此理直氣壯。
誰會對他自作多情?她原本還以為他是個女人呢!
「看什么看,我口渴了,去倒杯水來。」
在她的瞪視之下,紅雁貴族一般的高姿態(tài)依舊,已經(jīng)開始拿她當(dāng)跑腿的使喚。
雖然影子是見不得光,成長過程坎坷艱辛,然而在成為影子組織的領(lǐng)導(dǎo)人后,他的生活起居便有專人照顧,很少生活瑣事需要他親自動手,所以他一點(diǎn)也不會不習(xí)慣被人服侍。
沒有找她麻煩的意思,他只是說出自己的需要,習(xí)慣直接下命令。
換作在影子組織里,服侍他的影子十分懂得察言觀色,通常只要他一個眼神指示,幾乎不需要他開口吩咐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周到。
在別人的地盤上,他只好稍微委屈自己接受她這樣的服侍。
「喝--喝你自己的尿啦!」
惱羞成怒的安玟莉忍無可忍,突然沖著紅雁大叫,如火山爆發(fā)般地朝他整個人撲了上去,將非常錯愕的紅雁壓倒在床上,手口并用地對他又打又咬,展開一連串攻擊,恨不得將他咬成一塊一塊,將所有怨恨、報復(fù)傾泄而出。
她想殺死他這個心高氣傲,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的臭男人!
打從懂事以來,她還不曾有過這么兇殘的念頭。
「妳發(fā)什么瘋?」
在短暫的錯愕之后,紅雁一個揮手,輕易就將她整個人推下床,使她踉蹌地跌坐在床下,只能朝他瞪著一雙充滿恨意、血絲的紅眼。
她的模樣嚇不了紅雁,卻讓他感到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到有足夠的理由殺了她,他卻沒在第一時間把她一掌劈死……不能否認(rèn),她那副著了魔的神態(tài),勾起他些許的好奇心。
與其說她成了瘋子,他倒覺得眼前的她有幾分魔女樣。
他還沒見過一個女人朝他露出如此猙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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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仇,她一定要找機(jī)會報仇!
屢次攻擊無效之后,安玟莉為了尋找各種能夠報復(fù)紅雁的機(jī)會,索性決定接受高霽的安排,成為紅雁的專屬女傭,以報自己不平之仇。
在替自己雪恥之前,她打死也不甘心離開。
而她很清楚,一旦她扭頭離開海家,別說報復(fù),恐怕要再見上他一面都難。
紅雁接受了她的挑戰(zhàn),冷眼看著她像隨伺在側(cè)的野貓,卻沒把她的攻擊性看在眼里。憑她那三腳貓的功夫和伎倆若能傷他分毫,那他也該回影子組織好好自省一番。
表面上,安玟莉盡職地配合紅雁的所有需要和吩咐,實際上她的懷里卻藏了一把刀,隨時準(zhǔn)備朝他身上捅一刀,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
無論付出任何代價,她都要紅雁后悔欺凌她的事。
「不屈不捷的精神可佳,可惜手段和實力一點(diǎn)進(jìn)步都沒有!
在安玟莉送餐之際,紅雁以十分從容的姿態(tài)一手接下食物,一手擋去她突然從餐盤底下亮出的利刃,在她一臉受挫時,順便嘲弄著她從未成功的突襲行動。
要是被她暗殺成功,他見了閻王都會慚愧。死在她手中,比什么都丟人。
安玟莉不甘心地咬著下唇,盯著被他打落在地的匕首,在連續(xù)失敗之后忍不住啐罵:「你……你就不能防備松懈一點(diǎn),讓我刺你一刀嗎?」
讓她解了心頭之恨,她馬上就會離開海家,在他眼前消失。
既然他也不喜歡由她服侍,這不是兩全其美?
「妳開的玩笑可真動聽!
在優(yōu)雅的進(jìn)食過程中給她冷冷一瞥,紅雁的聲音像冰河里吹起的一陣寒風(fēng)打在身上,幾乎讓人難以承受的冷刺。
她真以為刀子刺在他的肉上,跟刺在死豬肉上面一樣沒感覺不成。
沒本事就該回去反省,敢說出這么無恥的話,真讓人懷疑她有沒有大腦。
「呸,誰在跟你開玩笑了……」
安玟莉的舌頭吐到一半,話還沒說完,帶著銀光疾飛的色拉刀就從她耳邊呼嘯而過,嚇出她額際滲出一排涔涔冷汗,身體當(dāng)場僵硬得像是木乃伊。
感覺臉上一陣濕潤,安玟莉整個人卻動也動不了一下。
不用摸,她也知道身后嵌入窗木三分的色拉刀,已經(jīng)在她臉上劃出一道傷口。
天……天殺的!只要一想到他使力的方向要是誤差個幾公分,銳利無比的刀鋒就會劃過她可愛的小脖子,一想至此,她的雙腳不軟才是奇怪的事。
看了一眼筆直插在窗上的薄刀,僵硬的她才望向仍然優(yōu)閑的繼續(xù)用餐的紅雁。
將吃剩的色拉推置一旁,他換起牛排刀切肉,開始進(jìn)行主食。
「你、你以為瞄得準(zhǔn),我就會佩服你厲害嗎?」
瞪著進(jìn)食的紅雁,在發(fā)抖的感覺不那么明顯,確定自己的聲音不會顫抖得太厲害之后,安玟莉這才充滿骨氣地努力昂起下巴。
嚇?biāo)龂樀冒胨溃麉s還在優(yōu)雅地用餐,看了就令她火冒三丈。
管他對自己有多么自信,都不應(yīng)該這樣嚇?biāo)?br />
將視線從食物轉(zhuǎn)移到她的臉上,紅雁才像是有些懊惱又意興闌珊地道:「誰說我準(zhǔn)了,我瞄準(zhǔn)的,是妳的脖子!
可惜,他突然又覺得留下她的小命玩玩也不錯。
一瞬間的轉(zhuǎn)念,讓他把刀子往上射了幾公分,從脖子瞄向臉上。
「你、你想殺了我?」安玟莉剛止住的冷汗,又從兩頰冒了出來。
既然她每次都找機(jī)會攻擊他,他會想殺了她自保也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安玟莉只是想刺他一刀紆解郁悶和不甘,可從來沒有真正起過殺他的念頭。甚至,她充滿報復(fù)性的攻擊,其實也不是那么認(rèn)真。
她……就是滿心的不甘無處發(fā)泄而已!
「有本事,妳大可以殺了我,不過妳最好管管自己的舌頭--」刀子劃過上等的鮮嫩牛排,看著鮮血從五分熟的牛肉上滲出,紅雁以完全沒有玩笑性質(zhì)的警告口吻冷冷提醒:「不然,我下決定不會失手!
他表明的話一清二楚--
接受她的挑戰(zhàn)無所謂,卻不能接受她攻擊之外的挑釁。
安玟莉乖乖噤聲,卻不發(fā)一語地瞪著他毫無表情的臉。
冷酷的怪人,等著瞧好了。她遲早會替自己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