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哎喲,好痛,哪個沒良心的打我,不想活了。 棺诶壬,兩腳掛在長廊邊晃蕩的安玟莉,嘟嘟囔囔還沒念完,后腦勺就慘遭一記爆栗,嗚呼哀叫一聲。
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不知道她有紅雁當靠山嗎?竟還敢對她動手!
是呀,雖然紅雁沒點破對她的感覺,可是既然把她留在身邊,他自然就得成為她的靠山。縱使她原本就沒想到紅雁的來歷不小,命令起烏漆抹黑的一群人,比警察局局長還威風,是個什么影子組織的指揮老大之一。
他的身分背景復雜得令她心慌,讓她發(fā)現(xiàn)她身處一個不是她所能了解的世界。
別說影子組織了,她根本搞不清楚闕龍門的來歷。不管黑道、白道,反正她只認得紅雁一個人,緊緊跟在他的身邊就沒錯。在紅雁趕她走之前,她完全沒有離開的打算,安身立命似地在影子組織里住了下來。
每天都能看到喜歡的人,就已經(jīng)讓她很開心了。
雖然紅雁從不對她表明什么,但她也不覺得眼前的狀況不好。至少,只要紅雁回到影子組織里的時候,她都能跟在他的身邊晃來晃去。
偶爾跟父母聯(lián)絡,但她始終讓爸媽以為她還在海家工作,沒有提過影子組織的事。
在海家發(fā)生的事,她和紅雁倒是極有默契地不曾向誰特意提起。
但她聽說了,海家很快就重建了被惡人破壞的一切。
縱使如此,她也不可能回到海家工作就是了。
「我看不想活的人是妳。」
當她一回頭,就迎上紅雁俯視著她的視線。
不需要任何理解能力,他都能聽得出來,安玟莉會想起木蘭詞,完全是因為他令她感到雌雄莫辨的外表?蓯海t雁忍不住想把多年未曾理會的長發(fā)剪了,好讓自己感覺男子氣些。
發(fā)現(xiàn)自己愈來愈在乎她的想法,讓他對自己感到生氣又無奈。
「啊,你回來啦!」一見是他,安玟莉立即忘了后腦勺的痛,急忙從地上爬起來。
原本每天都可以見上他幾回,可是最近的他似乎相當忙碌,在組織里停留的時候總是很短,每每剛回來晃個一下又要走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大事情。見他一天比一天還要忙,幫不上忙的她只好盡量把握跟他相處的時間,連鬧別扭的時間都省了。
每次見到他回來,她都像看見主人回家的小狗一樣興奮。
瞧,她現(xiàn)在不但笑開了臉,眼睛里還有燦爛的星星呢!
「怎么,嫌我回來得太早嗎?」
明知她有多開心,紅雁卻故意逗她,伸手摸摸她剛剛被他敲了一記的后腦勺。他不知道養(yǎng)寵物有沒有比養(yǎng)她好玩,但他喜歡她等他回來的感覺,喜歡她看見他的興奮。
她給了他一種莫名其妙的歸屬感,讓他覺得自己彷佛有了一個真正的家。
「才不會,你不回來,我一個人好無聊呢!」
她急忙搖頭,撇清他的誤會,兩只手一直巴在他的手臂上不放。
當她發(fā)現(xiàn)他并不排斥她的碰觸,甚至隨便她牽手或是做出其它親密的舉動都可以時,放大了膽的她也就愈來愈不客氣,一有機會就巴著他的身體,成了標準的牛皮糖。
一回生、二回熟,她一天比一天習慣黏著他撒嬌,對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像現(xiàn)在拍拍她的頭一般,紅雁給她的任何響應,都會讓她開心不已。
在紅雁未否認之下,他讓她認為他是喜歡她的,只是不肯說出來而已。對于安玟莉來說,既然他不肯主動一點,她覺得自己主動一點也沒有什么不可以,反正她是新時代、新女性嘛,主動追求條件優(yōu)秀的男人也沒什么大不了。
總有一天,他會開口承認,他是多么地喜歡她。
「如果妳想的話,我可以派人陪妳出去走走,妳就不會那么無聊了!
紅雁在沉思之后,提出他的建議。
最近忙著追查海家發(fā)生的羅生門事件,他的確沒有太多時間和她作伴。
其實,只要她帶著影子保鏢,他并沒有限制她走出影子組織,甚至讓她回家或者去找她以前的朋友都可以,只要求她對影子組織的事情保密而已。
而且,有影子保鏢跟著她,應該也不可能讓她泄露任何影子組織里的秘密。
「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出去嘛!」
安玟莉放開他的手臂,有些忸怩不安地回避他的目光,口氣開始像極了不受丈夫?qū)檺鄣纳铋|怨婦。只要一出門,就有可能錯過任何當他回來時跟他相處的時間,她才不要呢!
她最近能跟他相處的時間已經(jīng)夠少了,天曉得他要忙到何年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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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雁突然從安玟莉身后將她抱進懷里。
不知道他怎么了的安玟莉嚇了一跳,一下子就漲紅了整張粉嫩的臉,卻乖乖待在他的懷里動也不動,忽然好希望這一刻所感受到的幸福能夠永恒。
但她也有種感覺,紅雁像是在從她身上吸取能量。
只是,她不了解他為何需要能量。
許久、許久,紅雁察覺有人正在靠近,才突然將她放開,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當她開口想問些什么時,那些人已經(jīng)到來。
「我就說雁雁在這里吧!」一行人來到紅雁面前,青鳥邀功似地對唐傲雨道。
最近,紅雁只要一回影子組織,一定出現(xiàn)在安玟莉所在的地方。任何長眼睛的人都知道,安玟莉已經(jīng)被紅雁貼上標簽,旁人勿動、生人勿近。
其它人看在眼底,也沒有打擾他談情說愛的興致。
可惜,唐傲雨不知從哪里得來的消息,知道安玟莉進了影子組織,說什么都要來探上一探。
這倒也沒什么,他們其它六人的另一半,哪一個不是在他們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中被主子探過了。雖然他們是影子,然而因為他們位于影子組織上位,主子給了他們七人彈性極大的自主權,從來不曾限制他們擁有自己的生活、感情,但相對的也容易對他們多些「關愛」眼神。
今天,連從來不正眼瞧女人的紅雁都淪陷了,唐傲雨自然會前來關心。
跟美艷的紅雁站在一起,原本是清秀小佳人的安玟莉就顯得過于簡樸了些。換作別人,在成為紅雁的女人之前,要是沒有足夠自信的美貌,肯定需要鼓足很大的勇氣。
奇怪的是,安玟莉雖然沒有妲己般足以傾城傾國的美貌,站在紅雁的身邊卻是那么協(xié)調(diào),一點也不讓人因為她是紅雁的另一半而感覺很突兀。
看久了,還真讓人覺得她和紅雁有些夫妻臉呢!
「好啦,誰不知道你是八卦網(wǎng),誰在竟這么都逃不過你的眼!
橙鳳睨了對主子邀功的青鳥一眼,懷疑他竟這么膽大包天,連他們的私人區(qū)域都敢設眼線。哪天讓她發(fā)現(xiàn)真是如此,就真的給了他們一個聯(lián)手痛宰青鳥的最佳借口。青鳥膽子是大了些,老在老虎頭上拔毛,不讓他得到教訓,怎么對得起全天下被他氣過的人。她不知多想踹他屁股一腳,可惜老踹不著。
「欸,鳳鳥兒,誰是八卦網(wǎng)?」
就算是事實,青鳥還是理直氣壯地否認,但慘的是他不否認還好,當他一否認,所有人的目光都自動落在他的身上,擺明了說他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青鳥被眾人瞧得好嘔。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來到眼前,紅雁在暗自評估狀況之后,只對主子和藍凰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接著就等著眾人告知來意。
「別緊張,聽說你撿了個小姑娘,我們只是順路來看看!
唐傲雨笑看著紅雁眸底的戒備,不動聲色地保持一臉溫和親切的笑。聽其它六人說,紅雁在帶回安玟莉之后,從來沒有把她介紹給其它人,神秘到了極點。
紅雁的態(tài)度不免讓人懷疑他是藏了什么好玩的寶,讓人更加好奇、更想「分享」。
很少見紅雁如此有趣的反應,挺好玩的。
「我沒撿到什么小姑娘!构Ь椿貞髯拥脑挘t雁卻一個冷眼掃向青鳥。
八成又是青鳥吃撐了跟主子八卦。
「喂,不要未審先定罪好嗎?」青鳥舉著雙手喊冤,「這回可不足我提供的情報,我只是跟著來看熱鬧、呃……我是說來問候你一下的!
主子的消息靈通,監(jiān)視器布滿天下,哪需要他當報馬仔。
他還不是常常被主子抓去當消遣。
「平日不積德,你這下知道惡名昭彰的下場了吧?」
紫鳶幸災樂禍地一笑,認為青鳥就算被他人誤會也是活該,一點也不值得同情。
那么多人跟著來看熱鬧,紅雁只瞪青鳥一個人,擺明了理由很清楚,誰教他總是愛四處瞎攪和,不識相的嘴巴也老是亂說話。
「沒錯,真不知你哪里來的臉皮喊冤!惯B平日不多話的黃雀都忍不住嗤道。
「喂喂喂,你們弄錯對象了吧,我又不是你們眼前應該『關心』的人。」
怕自己再不想辦法脫身,恐怕連藍凰和綠鹙都加入韃伐他的行列了,青鳥趕忙提醒眾人此行目的,省得自己繼續(xù)成為眾矢之的。
每次都這樣,每個人都把他當成箭靶來射,真不知他是招誰惹誰。
「是呀,你們可別冷落了我們可愛的新家人。」
從未轉(zhuǎn)移注意力,始終凝望著安玟莉的唐傲雨在此時笑著插入對話中,無疑成了青鳥的救星。
聽主子一說,所有人原本被轉(zhuǎn)移的目光,一下子又全都集中在安玟莉的身上,二話不說就把青鳥的存在丟到腦后去,儼然當他不存在般。
不在乎被人冷落,青鳥樂得清閑。
頭一次見到安玟莉的人,無不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眼前能讓紅雁大感興趣的女子。
被眾人排開的陣仗所驚嚇,始終躲在紅雁身后、不安偷覷著他們的安玟莉,不習慣一下子從隱藏者成了注目焦點,頓時成了倉皇的小兔子。
他們一個比一個出色,每個天生就像有股能壓死人的氣勢,跟紅雁明顯是同一國的。
相形之下,她覺得自己好渺小,幾乎要找不到立足之地。
像她這樣的人……真的可以賴在紅雁身邊嗎?
當那個笑起非常親切的男人認定她是他們的家人時,她心中的確涌起一陣莫名感動,可是一回到現(xiàn)實,她就不敢妄想能成為他們的一份子!
家人……紅雁會承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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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玟莉的沮喪,連八百里外的人都能感受到。
自從她被唐傲雨和影子組織的老大們團團包圍,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整組人馬卻連一句話也沒跟她聊到就走人,之后她就陷入了莫名的失落里。他們帶著令她不解的興味眼神相繼離去,不禁讓緊張的她認為:也許是她太平凡了,引不起他們想認識她的興致。
可能她永遠不會知道--
他們之所以沒跟她哈拉,完全是紅雁始終陰鷙的臉色使然。
唐傲雨領頭的一行人,不用大腦想也很明確的感受到紅雁毫無跟人分享「玩具」的打算。他們自組觀光團,還帶著主子當擋箭牌的行徑,讓因為主子在場而敢怒不敢言的紅雁情緒不快到了極點,少說也狠狠瞪了每個人一眼。
除了唐傲雨之外,誰開口說話,誰就是那個活該被紅雁瞪的人。
藍凰最聰明了,跟著看戲卻沒嚼半句舌根,不挨一瞪便全身而退。
在安玟莉沮喪不已時,紅雁亦是心情欠佳。
一群看熱鬧的人走了,主子交代的話他卻不能忘。
主人要他查那群闖入海家的人究竟是什么身分來歷,他現(xiàn)在是查出來了,卻一點也沒有完成任務的輕松感。原來那群人的指使者,根本是影子組織的叛徒,而且還是他旗下所訓練出來的影子。
叛徒,在兩年前就該死的叛徒,卻因他一時心軟而被他私下流放。
經(jīng)過兩年茁壯勢力,叛徒從奄奄一息的落水狗,成了闕龍門的心腹大患。他很清楚,主子走這一趟不單只是為了看看安玟莉,而是為了要看他如何解決叛徒的事。
沒人可以體會他近日來的煩悶。
唯有跟安玟莉相處的時候,他才會暫時放松下來。
他從她身上找到一種令他意外的安定感,一天比一天來得明顯。
每一個影子都清楚,一個習慣漂泊的影子,要找到令自己安定的力量是多么困難。普通人談感情失敗的機率有多高,影子們便要乘上百倍。
因為感受如此強烈,他不得不正視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
也許有一天會失去她的念頭,讓習慣獨來獨往的他,感受到少有的不安……他從來沒對一個人有過如此壓抑不了的獨占欲。
雖然在乎主子、在乎從小一起長大的同伴,但他不曾害怕失去。
對不屬于自己的生命,他從來未曾特意看重。
他有好多前所未有的復雜體會。
「你……你干嘛用那么奇怪的目光看著我?」
本來想躲在角落,任由沮喪在心底肆虐發(fā)酵的安玟莉,終究還是受不了紅雁始終盯著自己瞧的眼光,只好乖乖從晦暗的世界里爬了出來。
他凝視的目光,讓她想搞一下自閉都不成。唉,誰教她就是在意他嘛!
凝望著她,紅雁有些答非所問:「什么叫奇怪?」
回顧他的人生,成為孤兒,沒有父母叫奇怪:成為影子,生命里充滿普通人不會擁有的經(jīng)驗叫奇怪:他所擁有、所失去的一切都叫奇怪。被所有奇怪的事物包圍,獨獨她,是如此平凡,卻能在他沉寂的心湖激起漣漪。
在他眼里,最奇怪的東西是她才對。
「你問我,我怎么說得上來啊……」安玟莉愣愣地眨了眨眼,沒想到他會把問題丟回來給她?偛荒芤蠈嵳f,他從來沒給過她這么熱烈的眼神,她消受不起吧!
她還是比較習慣他對人愛理不理的態(tài)度,說起來還真是自己骨子里犯賤。
「說不上來嗎?」紅雁淡淡一笑,神情顯得有些憂傷。
「呃,你怎么了?」不習慣他如此反常的樣子,安玟莉有些焦急不安。
將她表露于外的關心看在眼底,紅雁笑容里的憂傷緩緩褪去。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在下意識中脫口問道:「妳陪我去一個地方定定好嗎?」
那個充滿夢魘的地方……他想遺忘,卻從來也無法真正忘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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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
有個位于偏僻城郊,一處四面紅色磚墻都爬滿青苔藤蔓,就算善心人士和社福人員想要前來關心采訪,恐怕繞了半天都還找不到路的「圣心孤兒院」里,住了許多被孤兒院院長虐待、剝削的小孤兒。
一踏進破舊的孤兒院,到訪的賓客都會聞到陣陣腐酸味。
客人聞不到的,是孤兒院院長因貪婪而腐敗的味道。身為孤兒院院長的胖婦人,不但利用可憐的孤兒欺騙想領養(yǎng)孩子的人,將他們當作待價而沽的商品,騙取孤兒院的經(jīng)營費用卻暗自中飽私囊,在孤兒們有買主之前,還拿他們當童工徹底剝削著他們的勞力。
想領養(yǎng)院里的孤兒,不需要任何繁瑣手續(xù),底價只要一千美金便能帶走。
甚至,價錢殺至更低她也能接受,對她來說只當是無本生意在做,多賣一個孤兒就多賺一筆錢。至于孤兒被各式各樣沒經(jīng)過審核的領養(yǎng)者帶到什么地方,從此過著什么樣的生活,一手賣掉這些孤兒的胖婦人從來也不關心。
她本來就當孤兒是浪費糧食的米蟲。
只要她有想打、想罵的心情,孤兒們就得承受她的虐待。
「你們這些沒爹、沒娘、沒人要的小雜碎,生來就只會浪費我的白米,養(yǎng)你們還不如養(yǎng)條看門狗來得有用,你們要搞清楚,是我可憐你們,才讓你們有得吃、有得住,現(xiàn)在不過叫你們做點雞毛蒜皮、要不了你們多少力氣的事,你們竟敢給我回嘴?」
胖婦人一連串的怒火炮轟,彷佛眼前的孤兒是多么狼心狗肺、不知感恩圖報。
雖然只有一個不肯做事的孤兒惹惱了她,她卻把整個孤兒院的孤兒都給罵了進去,尖銳、不耐又刻薄的口吻,像是全孤兒院的孩子都對不起她似的。
她就是不能容許孤兒們造反,一個都不允許。
偏偏,即使施行高壓政策,讓每個無父無母的小蘿卜頭都懼她如虎,孤兒院里仍有她感到最麻煩、最令她頭痛,常常不聽她使喚的小麻煩。
「我不欠妳什么!」
年僅七歲的小男孩,在一身污穢不堪的模樣下,有張比小女生還漂亮的臉蛋,此刻卻瞪著一雙未脫稚氣的大眼,眼神充滿懾人氣勢。
從凌晨五點做工做到晚上七八點,他認為吃再多的米也夠抵飯錢了。
可笑的是,吝嗇無比的院長不但給他們吃得少,甚至常常未照三餐供應食物,而且?guī)缀跏俏顾麄円恍└瘮〉讲畈欢嗫梢詠G給豬吃的食物。
說什么善心,院長根本就不把他們這些孤兒當人看待。
「你、你這個小混蛋--」
怒視那張桀驁不馴的固執(zhí)小臉,手持數(shù)棍的胖婦人顫抖著一身肥肉,氣得快要說不出話來,一下子就拿棍子朝他臉上揮打下去。
只要打瞎了他,他就再也不能用那雙令她惱恨的眼睛瞪她。
這小子要是敢再惹火她,她馬上把他賣到地下童妓市場,讓變態(tài)去好好享用。到時候,看他覺得待在孤兒院里好不好?
「。銈冞@些該死的小王八蛋,想造反了不成!」
在棍子落下的一瞬間,幾個孤兒突然朝孤兒院院長撲了上去,讓她頓時驚叫連連,一下子無法擋下六、七雙朝她攻擊而來的污穢小手。
她整個胖胖的身軀被孤兒們推倒在地,狼狽不已。
「還不快走!」
其中看起來年紀最大的孤兒,用了一點力推了一臉錯愕、差點遭院長毀容的小男孩一把,他擔心院長待會兒從地上爬起來以后,還是不會放過他們之中最漂亮的小男孩。依照院長女暴君一般既殘酷又無情的性格,的確有可能為了殺雞儆猴下此毒手。
等到院長的姘頭一來,他們再多的小手也救不了人。
「可是……」他一時氣憤抗爭惹的禍,不該要其它人替他擔下的。
他之所以反抗院長,也只不過是因為院長不肯讓一個生病的孤兒提早休息,并不是存心替其它孤兒惹來麻煩。
墻角那群膽戰(zhàn)心驚縮成一堆的小孤兒,就讓他十分良心不安。
其它無辜的孤兒,因他而遭受到院長的辱罵。
「哎呀,大哥要你跑你就快點跑嘛!」
「對啦對啦……我們快壓不住了,快點走!
「哇,院長的臉好嚇人喔,你還不跑快點,待會兒院長要把你煮來吃了啦!」
「別發(fā)呆了,快走啊,我們馬上就會去找你!
「大家的話你都聽到了,還不快走!」
大伙兒七手八腳壓著院長的同時,其它孤兒們也七嘴八舌附和著較年長的孤兒,就怕漂亮的小男孩拖久了,等到院長的兩個幫手趕過來,他們到時候一個也跑不了。
心里一陣感動,小男孩立即轉(zhuǎn)身就跑。
「喂,你去哪里,給我站!」眼看著小男孩跑掉,在地上掙扎不已,整張臉因氣急敗壞而漲得通紅的胖婦人怒喊,阻止不了跑掉的人,旋即對其他孤兒咆哮:
「你們這些沒娘教養(yǎng)的小混蛋,還不放開我!待會兒就把你們?nèi)筷P到豬籠里,你們?nèi)於紕e想有飯吃!」
聽見她令人不堪的羞辱,幾個小孤兒的眼中部出現(xiàn)了憤怒。
每天都吃餿水餿飯,她以為他們會在乎有飯沒飯吃嗎?要不是暫時缺個棲身之地,渴望有個能夠遮風避雨,不必讓人當野狗趕的屋頂,他們老早就逃跑了。
年紀最大的孤兒承諾過他們,他遲早會改變他們的生活,帶他們離開。
確定漂亮的小男孩不見蹤影以后,幾個孤兒交換充滿默契的眼神,一句也沒回嘴,卻趁亂踢了胖婦人幾腳,立即轉(zhuǎn)身一哄而散。
院長認為她是孤兒們的天,但她絕不是他們的天。
狼狽又憤怒的胖婦人在他們松手之后,好不容易才從臟污的泥地里爬了起來,只能十分抓狂地對著他們逃逸的背影怒喊:「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這些欠扁的王八羔子全給宰了喂狗,有膽子你們就別給我回來,全給我死在外頭!」
總有一天,要是孤兒院關門大吉的時候!
這些可惡的死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