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梨一走出公寓大門,坐在車子里的歐陽涉立刻下車,迎上前去。
她身上那真絲質(zhì)料的藕色禮服,熨貼著她完美的身體曲線。脖子上那條水鉆頸鏈,尾端沿著光滑的背脊垂落腰際,將她襯托得更加迷人。
“我的眼光果真沒錯,這件衣服太適合你了。我請人專程從巴黎空運來臺,確實值得!彼呓,握住她戴著手套的手,從頭到腳細細端詳著。
“演奏會結(jié)束之后,我會把它還給你!
“你不喜歡?”
“不屬于我的東西,我不會占為己有!
“只要你開口,我能給你所有你要的東西!
這話從歐陽涉的口中說出來,絲毫不會讓人懷疑。但耿梨只是望著他,什么也沒回應(yīng)。
“你今晚真美!
為了怕弄壞她唇上的口紅,他按捺住想吻她的沖動,只在臉頰印了個吻,隨即上車,趕往目的地。
這一夜,國家音樂廳座無虛席。
兩人一走進會場,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當在首排的貴賓席坐定后,耿梨才發(fā)現(xiàn)身旁坐的,都是在電視媒體曝光率極高的政商名流。
但歐陽涉坐在其中,怎么看都是最耀眼的一個。
演奏會準時開場。
在“史特拉文斯基——春之祭”的序曲開場后,九十分鐘的音樂饗宴讓滿場聽眾如癡如醉。
會后的酒會上,主角關(guān)兆罄忙得不可開交,但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系在歐陽涉和他身邊那個神秘的美麗女子身上。
好不容易應(yīng)付完一堆人,兆罄立刻端著酒,興奮的朝他們走去。
“你好。”兆罄轉(zhuǎn)而望向歐陽涉,“這位是……”
“她是耿梨!睔W陽涉介紹著雙方:“這位是名小提琴家關(guān)兆罄,也是我的拜把哥兒們。”
“你好。”耿梨點頭致意。
兆罄走近后,才認出這個小美女就是皇后酒店的女服務(wù)生!拔覀円娺^!
“嗯!惫⒗纥c頭承認。
“阿涉,你……”兆罄睜大眼,臉上雖然沒有太多表情,但是眼神已經(jīng)充分表明自己的驚愕。
但歐陽涉卻視若無睹的拍著他的肩說:“兆罄一結(jié)束演奏會,就要移民美國,展開他顛沛流離的日子。”
“別聽他的,我是去世界作巡回演出!
“真佩服你,我從不知道古典樂這么好聽!惫⒗嫘φf。
“你喜歡,我可以介紹你聽些人們的。”
“真的?謝謝你!惫⒘洪_心的望著歐陽涉。
“你知道某個大集團的總裁,一聽古典樂就會睡著!闭左佬χf。
“你這分明是在說我嘛!睔W陽涉斜睨了他一眼。
“我又沒指名道姓,你干嘛對號入座?”兆罄回嘴說。
“好……算你狠。”
兩人這樣斗嘴不是第一次,但是在外人面前,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而且言談間,歐陽涉不但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達難得一見的笑容都不時掛在嘴角——只是視線幾乎都停留在耿梨身上。
兆罄已經(jīng)不需要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猜測了。
在三人聊天的當中,還是不時有人上來敬酒、拍照。為了不影響兆罄應(yīng)酬,歐陽涉決定先帶耿梨離開。
“等我一下!闭左缹Σ稍L的記者點頭致歉,隨即拉著歐陽涉往旁邊走,“過來,我有話跟你說!薄坝性捗魈煸僬f吧!睔W陽涉輕拍他的手說。
“好,那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認真的嗎?”
歐陽涉看著耿梨,肯定的點點頭。
“你……你要考慮清楚,她只是……”
“我知道,你別擔(dān)心我了,先去應(yīng)付那些記者吧。”
兆罄點點頭,技著他的胸口低聲說:“明天,我們約個時間,你要從頭到尾跟我說清楚!
“OK,明天見。”
歐陽涉輕拍他的背,然后牽著耿梨步出宴會廳。
看著兩人甜蜜離去的背影,關(guān)兆罄一點也笑不出來。他在好友眼中看到從沒有過的篤定,看來他這次是認真了。
看到好友覓得真愛確責(zé)令人開心,但這喜悅可能不會持續(xù)很久,因為隨之而來的家族、父母、家世背景等等問題,才是兩人考驗的開始呢。
兩人一坐上車,耿梨就對司機說:“麻煩你送我回家!
“等等。陳叔,別聽她的,你先開車吧!
“你……”
歐陽涉脫下西裝外套,臉上彌漫著沉郁的神情。因為她那句話,剛剛美好的心情全被破壞了!斑是迭我回去吧!惫⒗鎴猿。
“今晚……我本來不打算讓你回去的!
“什么?”耿梨聽出他話里的暗示,霎時紅了臉頰。
歐陽涉倚靠過來,耿梨以為他下一步會吻她,但意外的……他只是看著她,什么也沒做。
“你到底是誰?”他忍住想吻她的沖動,低聲問著。
“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從南部上來求學(xué)的?真的是為了賺學(xué)費而打工的?”
耿梨驚訝的轉(zhuǎn)過頭去,差點碰上他的嘴唇。她立刻將頭往后縮,沒想到歐陽涉先一步伸手將她的臉捧在手心里。
“說!明明白白、一字不漏的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我的私事,與你無關(guān)!惫⒗婀钠鹩職馔崎_他,但是沒地方躲的她只能做困獸之斗。
“‘與我無關(guān)’?到這時候你還敢說與我無關(guān)?!”
“事實如此!
歐陽涉突然收手將她拉近,攫住她的唇。
他唇齒間殘留的酒香透過舌尖感染了耿梨,她情不自禁的輕啟雙唇,承接地灌注的熱情。
她的腦袋提醒她要拒絕,但身體卻完全臣服在他的溫柔之下。
歐陽涉的舌尖在她口中探索、愛撫……漸漸地,光是這樣已經(jīng)不能滿足他了。她是如此美好,身體也毫無防備的召喚著他……他開始加重舌尖的力量,溫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狂野、猛烈的占有。
他的手從頸肩滑落到她胸口,在輕觸到她胸口的一剎那,他清楚感覺到她微微的顫動。
“嗯——”歐陽涉不肯歇手,依然封住她的唇,耿梨只能發(fā)出微弱的聲音抗議這溫柔的折磨。
當他的手肆無忌憚的順著她滑嫩的肌膚,往大腿之間探索時,耿梨被這前所未有的快感嚇到了。
雖然沉浸在這甜美的境界讓她著迷,但理智還是戰(zhàn)勝了貪戀。
尹說過的話也在這時鉆進腦海,于是她一鼓作氣,用虛軟無力的手推開他,并大聲叫著:“不要!”
這叫喊不僅讓歐陽涉停止了動作,也讓司機放慢車速停在路邊。
“陳叔,沒事,繼續(xù)開吧!睔W陽涉挪回自己的位子,整理微皺的襯衫。
耿梨也狼狽的從座椅上撐起身體,輕攏紛亂的發(fā)。
“對不起。”歐陽涉伸手過來幫她拉好衣服。
當他想順勢輕撫她的臉時,耿梨卻躲開了。
“我不是色魔,我只是做了每個男人都會做的事!睔W陽涉語氣僵硬的說。
“別為自己找借口,一個紳士是不會做出這么卑劣的行高!惫⒗婧敛涣羟榈闹肛(zé)。
“卑劣?”他轉(zhuǎn)過頭,瞠視著說:“一個男人想得到他愛的女人不是卑劣,而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這是上帝賦予男人的權(quán)利!
“你只是在為自己的暴行找借口!
“當我吻你、撫摸你的時候,你有太多機會可以說不,可是你卻什么也沒做!
“你胡說……”
“耿梨,承認自己的感情有這么難嗎?”
“我不能!
“為什么?”
“因為你要的只是我的身體,你對我的渴望不過是尚未征服的好奇罷了,那根本不是愛!惫⒗胬碇堑姆治龅溃骸叭绻医裉旄闵狭舜,沒多久……你就會膩了,把我一腳踢開!
“這是誰說的?”他隱含怒意的問。
“這種事不需要人說,我自己有能力分析判斷!
“你的判斷能力還需要留級重修。”
“你說什么?”耿梨聽出他的嘲笑,于是生氣的轉(zhuǎn)開臉。
歐陽涉再次將身體挪近。但這次只是將她攬進懷里,然后在她的額前印上一個吻。
“我知道你寫在履歷表上的資料除了名字,其他全都是編造的。”
“你!”
“無所謂。”他深邃的眼眸幾乎把她看穿了,“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就算犯法,我都會請最好的律師幫你打官司,所以……你再也沒有理由拒絕我了!
“那顧柔箏呢?你要怎么對你的未婚妻交代?”
歐陽涉”聽臉色驟變,尤其耿梨那質(zhì)問的眼神,讓他更不舒服。
“你從哪聽來的?”
“這你不用管,總之我知道了。”
耿梨渾然不知自己那忌妒的表情,全被歐陽涉看在眼里。
他伸手過去托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轉(zhuǎn)過來說:“以后關(guān)于我的事不要再道聽涂說,有任何疑問直接來問我,知道嗎?”
“這種事自己說的怎么能相信?”
耿梨想掙脫他的手,卻沒想到又被他的唇給侵占。但這次他不再強勢的占有,而是給予無限的柔情。
“顧柔箏不是我未婚妻,她只是我也伯的女兒,我倆的交情充其量不過是青梅竹馬的玩伴而已!
耿梨眨著眼,對這個出乎預(yù)料的答案不知該怎么反應(yīng)。
“怎么,你不相信?”
“我相不相信不重要,畢竟無論旁人怎么說,你總有自己的主張,只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是嗎?”“沒錯。”他對耿梨開始了解他感到欣喜。
“所以只要你認定的事,即使所有人反對,你還是一意孤行!
“不,這是擇善固執(zhí)!彼m正,順便宣示說:“就像我認定了你,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難,我都不會放棄!
“為什么……”
耿梨差點沖口問他,既然如此當初又為何……但在最后,她還是忍住沒說。
“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你為何偏偏……”
“以前,我總聽人家說愛情是沒有道理的,那時我還嘲笑過他們,我甚至說……經(jīng)不起分析的愛,只不過是荷爾蒙作祟。但是現(xiàn)在,我完全推翻了自己的論點!
他摟著耿梨的手緩緩疲力,那股依戀和疼惜透過他的體溫傳遍她全身。
“我可以編造一百個以上的理由來回答你的問題,但是我不想,因為那感覺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歐陽涉深情的凝視著她的側(cè)臉,用最溫柔的聲音說出心中的感受。
但是耿梨卻面無表情的音視前方,冷冷的說:“你說不出喜歡我的理由,但我卻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為何拒絕你。因為……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他是我大學(xué)的學(xué)長!
“那又怎么樣?”
“我喜歡的人是他,所以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
“愛情是公平競爭,他有本事就來跟我一較長短,我不會放棄的!
“你這個人真是跋扈到了極點!”耿梨氣極了。
本來以為編個謊言可以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反而增加他的斗志,真是弄巧成拙了。
“跟你這種人沒什么好說的。我要下車!陳叔,麻煩你停車!
“可是……”司機為難的看著歐陽涉。
“你不停我就要跳車了。”她作勢要開車門。
等歐陽涉使了個眼色,司機才敢靠邊停。
“這么晚這里攔不到車的!
“不用你管。”她撩起裙擺,用力的推開門跨出車子,再用力甩上門。
“你確定要自己回去?”歐陽涉按下車窗問。
“是的,不耽誤你的時間,再見!惫⒘赫f完,故意朝反方向走去。
歐陽涉也不妥協(xié),關(guān)上車窗,立即要司機開車。
“少爺,把小姐一個人留在這好嗎?萬一……”
“脾氣這么倔,讓她吃吃苦頭也好!
歐陽涉面無表情,心里卻像是萬蟻穿心一樣的難受掙扎。
而站在路邊的耿梨,這才開始后悔。雖然將近十二點,她穿得這么正式在街上閑逛,還是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她走了一會兒,終于有輛計程車開到她身邊。
“請問是耿小姐嗎?”
“你怎么知道?”耿梨警覺的退了兩步。
“你別誤會,是一位歐陽先生幫你叫的車!彼緳C趕緊解釋。
“歐陽……”
“請上車吧!彼緳C打開車門,耿梨這才尷尬的坐進車里。
到家這段大約二十分鐘的車程,耿梨感覺像是坐了十年這么久。
回想起一年前,為了抗拒父親將她的婚姻當成籌碼,她憤而離家。沒想到……她還是遇上了他,而且當初同樣反抗的男人,現(xiàn)在卻瘋狂的愛著她。
這追逐的戲碼讓她好累……
算了,不想了,接下來她必須專心準備期中考,學(xué)業(yè)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
翌日一早,兆罄就出現(xiàn)在歐陽涉的辦公室門口。
歐陽涉的秘書一看到他,立刻起身說:“關(guān)先生,對不起,總裁他……”
“他在開會?沒關(guān)系,我等他。”
“不是。他一早來電,說要請幾天假到南部去一趟!
“南部?臨時出差?”
“不,是度假!
“度假?”兆罄驚訝的睜大眼睛,“他跟誰去?”
“他一個人走的!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怎么說走就走?我得打個電話問明白!
兆罄邊走邊揮手往電梯口走去。
秘書趕緊追上來說:“可是總裁說了,他不要任何人打擾,所以他關(guān)機了!
“什么?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兆罄百思不解,悶著頭走進電梯。
要不,他就捺著性子等阿涉回來;要不……就是跑一趟皇后酒店了。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币┱驹诳看暗奈蛔优,低頭望著關(guān)兆罄。
“我是問你,你確定耿梨是因為考試而請假的嗎?”
尹一臉質(zhì)疑的望著他。
“你有她的電話,方不方便……”
“不方便!币┮豢诨亟^。
“我都還沒說,你怎么拒絕得這么快?”
她彎下身子貼近他的臉,“別想從我這里打聽到任何關(guān)于耿梨的事。不管你懷疑什么,我非常確定她不會跟總裁有任何牽扯。”
“可是昨晚他們一起參加我的演奏會,今天又一起失蹤,你不覺得怪嗎?”
“怪的是總裁,因為耿梨昨天是去拒絕他的!边@時,剛好有人上菜,于是她趕緊追一步說:“不打擾您,請慢用!
“喂……我話都還沒說完呢。”兆罄望著尹離去的背影,低聲埋怨著。
但是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聽到了一句關(guān)鍵的話——耿梨昨天是去拒絕他的。
這可是大新聞了。向來對女人呼之則來,揮之即去的歐陽涉,竟然會被人拒絕,而且——還是個飯店的服務(wù)生!
想到這,兆罄終于明白他為何如此急忙、逃難似的趕去度假了。
歐陽家位于墾丁海灣的別墅,坐落在人煙稀少又完全坐擁藍海、沙灘,視野極佳的好地區(qū)。
因為出發(fā)得早,歐陽涉抵達時還不到中午。
一到別墅,他立刻扔下行李換了衣服,開著白色的吉普車直奔海邊。
對熱愛陽光、海浪的歐陽涉而言,沒有什么比整天徜徉在藍天汪洋中更讓他開心。也唯有駕駛風(fēng)帆乘風(fēng)破浪,才能讓他的壓力完全得到紆解。
他就這么在海邊玩了一天,直到夜幕降臨,才帶著高亢興奮的心情回到別墅。
“玲嬸,我回來了!
走進大門,見玲嬸正忙進忙出張羅著晚餐,他立刻走進廚房說:“要不要我?guī)兔Γ俊?br />
珍嬸趕緊轉(zhuǎn)身阻止他:“少爺,我一個人忙得過來,廚房油煙多,你快出去吧!
二十多年前來到歐陽家?guī)蛡,玲嬸的工作就是照顧才五歲的歐陽涉。
多年來一直是她打點著歐陽涉的生活起居,直到兩年前,老人家身體無法負荷過重的工作,歐陽涉才將她接到這間別墅,名為看顧房子,實際上是讓她頤養(yǎng)天年。
“好好……”他轉(zhuǎn)身出了廚房,看見餐桌上豐盛的佳肴,便問:“珍嬸,雖然我愛吃你煮的菜,但就我跟福伯還有你三個人,怎么吃得完這一桌啊?”
玲嬸滿臉笑容的走出廚房,遞給他一杯新鮮果汁!澳汶y得來,我得好好幫你補一補。而且你有客人,怎么能馬虎呢?”
“客人?誰。俊
話才說完,他就聽到樓梯有聲響,一回頭,便看到顧柔箏緩緩走下階梯。
“你來干什么?”
“不是我要來,是伯母拜托我來的!彼碇睔鈮训膽(yīng)。
“關(guān)我媽什么事?”歐陽涉臉色一沉,語氣明顯帶著不悅。
“她看你一個人到南部沒人陪,所以要我下來陪你……順便玩玩。我想反正待在臺北也沒事,所以就答應(yīng)了。”
“你們沒想過要問我的意見嗎?”歐陽涉冷冷地問道。
“這是伯母的意思,你干嘛把氣出在我身上?”
歐陽涉沒理她,徑自端著果汁走向陽臺,順手脫了罩衫,光著上身躺在涼椅上,悠然的享受沁涼晚風(fēng)。
“你要真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了!
“我一個人來就是想靜一靜,不想被人打擾。而且你這么積極,一點都不為難的樣子,會讓我媽誤會的。”
“我不想意你不開心,要我走你就直說 !彼室庋b出不在乎的表情。
歐陽涉知道她是故作姿態(tài),但又不想拆穿讓她尷尬,于是說:“你要這么回去,我媽會把賬算在我頭上,又沒完沒了的,算了……既然來了,就住兩天再說吧!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yīng)的喔!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狠心!
她走過去,彎身低頭吻他的唇,歐陽涉頭一偏,讓那個吻落在臉頰上。
“不趕你是禮貌,沒有其他原因。”
“你怎么說都行……”說完,她立刻將手撫上他的臉,大膽的親吻他。
“夠了!彼崎_她,手一撐,起身走向陽臺邊。
“怎么啦?剛剛感覺不是很好嗎?”她也起身,而且主動貼上他厚實的背。
面對這越來越大膽的肢體暗示,歐陽涉決定不再漠視。
“我們不是說好用緩兵之計。你一再的挑逗我又是什么意思?”
“不談婚約,連做朋友都不行嗎?”柔箏為自己找臺階下。
“朋友?”他輕聲笑著說:“你對普通朋友都這么熱情大方?”
“當然不……男人在我心里是有等級的,而目前你是最特別的!
“柔箏,我不想跟你玩游戲,我明白的問吧,你這些充滿暗示的舉動到底想說什么?”
“我……如果說我后悔了那晚在花園約定,你會生氣嗎?”
“不會。”她正想展開笑靨,歐陽涉卻馬上接著說:“后悔是你的事,與我無關(guān)!
“這是我們倆的事,怎么說無關(guān)?”
“這是你的事!彼麌勒闹厣辏拔乙恢卑涯惝斉笥,連發(fā)展男女感情都不可能,更別說訂婚了。”
“可是……你現(xiàn)在并沒有喜歡的人,或許我們相處之后,你會改觀!
“你實在太不了解我了!彼俅卫_她,兩人面對面的站著,“我自從接管歐陽集團以來,從未出爾反爾,商場上如此,情場更是如此。我說不可能就是不可能,這不是跟你玩什么心理戰(zhàn),你最好記清楚了!
他一口喝干了果汁。那不在乎又充滿男人味的神態(tài),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柔箏忍著氣,想再次將手攀上他的肩,但歐陽涉卻毫不客氣的揮開。
“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所以別在我媽面前做任何讓她誤會的事!
“她是誰?”
“與你無關(guān)!
“你……”
“少爺,吃飯了!
柔箏惱羞成怒正想開罵,珍嬸的叫喚聲卻在此時響起。
歐陽涉嘴角帶著笑,踏著輕松的步伐走進客廳,交代說:“玲嬸,顧小姐好像中暑,一會兒弄杯苦瓜汁讓她消消火氣。我去沖個澡,你先招呼客人吃飯,不要等我了!
“是!
他頭也不回的往二樓房間走去,完全不在乎快氣炸的柔箏,正在身后狠狠瞪著他。
晚飯后,穿著米色亞麻薄衫,白色寬管褲的歐陽涉坐在陽臺,等著玲嬸送上剛泡好的咖啡。
過了一會兒,玲嬸卻滿臉歉意的走過來,“少爺,對不起,今天太忙我忘了買咖啡,你等等,我這就去……”
“珍嬸,沒關(guān)系。我正想出去走走,我去買!彼f著立刻起身。
“可這是下人做的事,怎么可以……”
“珍嬸!睔W陽涉走過來摟住她的肩,“我可從來沒當你是下人,別再這么說了!
他拍拍她,轉(zhuǎn)身走向玄關(guān)又問:“除了咖啡還要什么,我一起買回來。”
“不用,都齊了!
他點點頭,抓起貴物柜上的鑰匙準備出門。
原本坐在沙發(fā)上的柔箏突然跟上來說:“我跟你一起去。”
歐陽涉看她一眼,沒有拒絕。
兩人一同開車往墾丁鬧市去,經(jīng)過約五分鐘的車程,歐陽涉將車停在路邊,步行到便利商店。
擦肩而過都是前來度假的人,每個臉上都掛著開心的笑。穿梭在熱鬧攤販前,不由得讓他想起第一次跟耿梨逛夜市的情景。
只要一開始想她,思念就像決堤的洪水擋也擋不住。他不自覺越走越快,完全忘了身旁還有個人。
“我們又不趕時間,你走這么快干嘛?”她不斷用拉扯暗示他放慢步子。
但歐樣涉不但不理,最后索性甩開她的手自己走。
“你別這么趕好不好?我想逛一逛!
“要逛你自己逛,我買完東西就回去了。”歐陽涉頭都沒回的快步走著。
買好了咖啡,正想轉(zhuǎn)頭走回停車處,柔箏突然將他拖進一家面店,“這看起來很好吃,我們吃一碗再回去!
“不是才剛吃過飯,你還吃得下?”
歐陽涉說著就往店門外走,柔箏卻偏不放手!耙恍⊥攵,你不吃就坐下來陪我!
歐陽涉不想拉拉扯扯,所以還是跟著她走進店里。
他四下張望,雖然氣氛和店里的裝潢跟夜市一點都不像,但回憶……卻無聲的占據(jù)他所有的思緒。
吃完東西,回家的路上,歐陽涉變得更沉默了。
一進門,他把咖啡交給玲嬸隨后交代說:“我先回房了,有話明天再說。”
“好好……你去休息吧。”珍嬸點頭應(yīng)。
于是他招呼都沒打,快步的上了樓,鉆進房間。
“阿涉怎么啦?”本想找他說說話的柔箏,在得到冷漠的回應(yīng)后轉(zhuǎn)而問玲嬸。
“少爺要休息了。”
“什么?才十點就要睡,有沒有搞錯?”
珍嬸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安靜的走回廚房。
柔箏一肚子氣,眼下不是到花園里呆坐,就只有乖乖回房睡覺了。
入夜后,劃破夜幕寂靜的電話聲,把所有人都吵醒。
珍嬸接了電話,隨即匆忙的走到歐陽涉的房間敲門。
“少爺,少爺……”
“什么事?”歐陽涉在房里應(yīng)。
“臺北來的緊急電話。”
只聽見房里一陣腳步聲,門隨即開了。
玲嬸看他不但精神不錯,而且連衣服都還沒換。于是問:“你還沒睡?”
“嗯,怎么啦?”
“你的助理來電,說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跟你談?wù)。?br />
“好,我在房里接。”他走回房間,接起床頭柜上的電話,“Nick,什么事?”
“抱歉,總裁,這么晚了還打擾您,但實在是有重要的事……”
“沒關(guān)系,說吧!彼胩稍诖采,望著落地窗外漆黑的夜景。
“是關(guān)于陽美集團……”
“怎么了?”
“澳洲有個財團愿意金援他們,這兩天他們正在積極接觸。”
“之前為什么完全沒有消息?”
“對不起!
他閉上眼沉思,隨即說:“別再道歉,把事情做好才是最重要的。把所有資料準備好,我會盡快趕回去!
歐陽涉掛上電話,火速的換了衣服,走出房門。
“少爺,你要回去了?”玲嬸站在客廳,望著行色匆匆的歐陽涉問。
“嗯,公司出了點事,我要趕回去!
“可是我們才剛來……”也被吵醒的柔箏身穿睡衣站在房門口說。
“你難得來,就多玩幾天再回去。玲嬸會好好招待你的。”他說完,又轉(zhuǎn)而對珍嬸說:“等這些事忙完,我會好好在這住上幾個月的!
珍嬸拍拍他的臉說:“好,我等你!
歐陽涉點點頭,抓起車鑰匙,趁著夜色趕回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