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荔兒輕按住自己怦然失序的胸口,無助的任由一顆悸動的心狂跳著。她覺得自己好像生病了,否則怎會無緣無故就焦慮難安呢?
然而,真是無緣無故嗎?
「克平,你的手機(jī)響了,要不要趁空檔接聽一下?」左祈安把手機(jī)遞還給克平。
克平……
霎時間這個名字彷佛變成了千萬只螞蟻爬上她的心窩,在那兒蠢蠢欲動。
經(jīng)過上回在醫(yī)院里的那個夜晚后,為了避免尷尬的困窘局面,她始終故意與他保持距離。
其實,就算她不回避他,也很難有機(jī)會再像往昔般和他吵鬧兼閑扯淡。因為在她受傷住院之后數(shù)天,正值學(xué)校放寒假的葛秋苓借機(jī)黏上錢克平,美其名是要替受傷的伍荔兒分憂解勞。結(jié)果越幫越忙,甭說能分啥憂、解啥勞,反倒是惹是生非的本領(lǐng),令伍荔兒刮目相看。
說起這位人小鬼大的葛大小姐秋苓,伍荔兒只有三句評語--白目、很白自、非常白目!
「討厭!他的事與我何干!刮槔髢簱u了搖思緒混亂的腦袋,企圖將錢克平及相關(guān)的人事物,一并甩到天邊去……
她沒有看見葛秋苓「掛」在錢克平身上。伍荔兒告訴自己。
她也沒有看見葛秋苓火紅的唇幾乎要吻上他。伍荔兒雙手握拳再告訴自己。
她真的沒看見葛秋苓那該被挫骨斷筋的一雙賊手,正不安份地在他身上游走。她咬牙切齒地又告訴自己。
「對,我什么……都沒看見……才怪!」伍荔兒脫下腳上的一只鞋,忿恨難抑的K向葛秋苓,正中屁股。
眼尖的錢克平雖然發(fā)現(xiàn)凌空飛來的不明物體,卻已來不及出言警告葛秋苓,于是……
「哎喲!是誰拿鞋子丟我?」葛秋苓摀著受傷的屁股,急欲找人理論。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對她葛大小姐無禮,敢情是活膩啦!
這時站在長階上方的伍荔兒裝模作樣的尖叫道:「哎呀,我的新鞋果真太大了,一不小心就踢飛了出去!顾谧旄`笑!覆缓靡馑,請問我可有傷著誰了嗎?」她又虛情假意的問道。
葛秋苓手里緊握著分明是蓄意擲來的「兇器」,怒氣沖沖地往伍荔兒飆去。
「別想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這鞋子明明是妳故意丟下來的!」
「明明?」伍荔兒諷刺的冷笑道:「妳不是正忙著與大明星談情說愛,哪只眼睛瞄到這鞋兒『明明』是我故意丟下去的?人家我只是『不小心』才將鞋子踢飛了出去,怎知會這么準(zhǔn),『剛好』打中妳!顾室鉄o辜地眨了眨大眼睛!笇Σ黄饐
嘖、嘖、嘖!女人吃起醋來真是嚇人。
錢克平心中暗自竊喜,原來伍荔兒還是在乎他的。盡管這陣子她對他不理不睬,但由她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和舉動看來,或許他已如愿以償?shù)膿铽@了她的芳心。
他感動得幾乎要大叫了。
泄憤得逞的伍荔兒,洋洋得意的一笑!盖镘,謝謝妳特地將鞋子撿回來還給我!勾苏Z一出,更是氣煞了葛秋苓。
只見她暗暗詛咒了好一會兒,足足瞪了伍荔兒三分多鐘,這才心有不甘的轉(zhuǎn)身離去。
好一個伍荔兒,整起人來絕不手軟。錢克平無奈的搖了搖頭,沒辦法,誰教他喜歡上她,看來往后他可得安份些,否則惹她生起氣來可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上帝保佑啊。」他自求多福的在心里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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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錢克平到日本巡回宣傳的第六天,由于伍荔兒的護(hù)照來不及辦妥,只能眼睜睜地任由這趟免費的日本之旅擦身而過。
她永遠(yuǎn)也忘不了葛秋苓臨上飛機(jī)前,那副小人得志的討厭嘴臉,只要一想起來,她就氣得差點嘔血。
「死秋苓,跩個什么勁!」她將懷里的抱枕隨手砸向墻壁,幻想那顆枕頭就是葛秋苓。
凌晨兩點,她卻輾轉(zhuǎn)反側(cè),遲遲無法入眠。
窗外正下著細(xì)雨……
「滴滴答答的吵死人了,害我睡不著覺。」她煩躁地坐起身。
不知為啥,這幾天伍荔兒都提不起勁來,放著大好的賺錢機(jī)會不要,寧可在家里閑晃。
昨天有網(wǎng)友愿意出價三萬塊錢標(biāo)下錢克平穿過的外套,換作從前,她老早就將手邊現(xiàn)有的貨給賣了,豈知她竟昏了頭似地將交易取消,任憑到嘴的煮熟鴨子給飛了。
她點亮床頭柜旁的臺燈,取下吊掛在墻上的淺藍(lán)色外套,將寬松的大外套穿在身上,隱約問,似乎還能由衣服上嗅到他獨有的味道。這是上次她受傷住院時,錢克平怕她著涼,脫下來披在她身上的。
突然一股沒來由的甜蜜感自她心底浮起,她低頭笑了開來。原本不曉得他也有抽煙的習(xí)慣,直到上回在醫(yī)院的中庭,他猛然吻了她……
雖然他的煙癮似乎不大,身上的煙味也讓慣用的古龍水掩蓋過,然而那淡淡的苦澀煙草香,依舊透過他溫潤的唇舌,清楚的傳遞給她。
不知他都習(xí)慣抽哪種牌子的煙?她用指尖輕撫過自己微微顫抖的唇瓣。
雖沒出息,卻不得不承認(rèn)--其實她還真有些想念他。
習(xí)慣了有錢克平存在的日子,就像習(xí)慣生活中有陽光、空氣和水一樣的理所當(dāng)然。
她實在舍不得把這件得來不易且別具意義的外套割愛讓人,只因上面殘留著他的氣息。她用外套包裹住略寒的身子,就好像被他環(huán)抱著一般。
今晚的她好像有些多愁善感,少女情懷遽然泛濫。
「都怪飖飖不好,沒事租了部文藝愛情片回來,害我看完后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顾谧雷忧埃瑑墒滞兄鶐妥樱吐晣@息。
靜躺在桌面上的手機(jī)忽然響起,劃破了寧靜的夜,她心不在焉地接起電話。
「喂,我是伍荔兒。」管他是哪個同樣失眠的冒失鬼,反正她正好悶得發(fā)慌,也想找人聊一聊。
電話那端足足維持了三分鐘的緘默,就在她耐心全失欲掛斷之際,對方總算開口說話了。
「荔兒……是我。」低沉的嗓音從話筒中傳來。
「是你?」她詫異得由椅子上彈了起來。
這幾天她只能從電視的娛樂新聞中,了解錢克平在日本宣傳的一舉一動,除此之外并無其它聯(lián)絡(luò)。
「對不起,這么晚還打電話吵妳!顾恼Z氣顯得有些小心翼翼!笂呉呀(jīng)睡了嗎?」
「還沒。」她內(nèi)心五味雜陳,有驚訝、有欣喜、還有點生氣,氣他這么久沒消沒息。「有事嗎?」
「我剛忙完!顾钗丝跉狻!竿蝗幌肫鸷芫脹]有打電話跟妳說晚安!
哼,這借口太老套了吧!而且遜透了,萬一她早已睡了,豈不多此一舉?她翻了翻白眼,不發(fā)一語,只是安靜地聆聽著。
「北海道的夜里滿冷的,臺北的天氣如何?」他又白癡的問了個蠢問題,令她差點沒暈倒。
「你錢太多了嗎?專程打國際電話來問我天氣如何,你怎么不干脆上網(wǎng)去查全球氣候概況?無聊!」她終于忍不住地開罵了。
「我……只是希望妳穿暖和點,千萬別感冒了!拱!平時舌燦蓮花的好口才,在這緊要關(guān)頭卻派不上用場。
其實錢克平完全是在無意識下?lián)芡ㄟ@個電話。
雖然后天晚上他就要回臺灣了,可是數(shù)日以來因她而生的相思情意,早已悄悄泛濫成災(zāi)。
突然好想好想聽她甜美悅耳的聲音,等他意會過來時,科技的進(jìn)步已跨越時間和距離,將他渴慕許久的人兒與他串連起來。所以方才乍聽到她的聲音,反倒遲疑了好一會。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難道分不清冷或熱嗎?」這男人真是不解風(fēng)情,盡講些廢話。
「我沒任何惡意,只是出于關(guān)心!顾B忙解釋。
「真教我受寵若驚!顾S刺道。
唉,她果真在生他的氣,他早有心理準(zhǔn)備。
「妳是不是看過今天傍晚的娛樂新聞?」
「閑來無事,稍微看了一下!蛊鋵嵥龓缀醮绮讲浑x地守著電視,注意一切和他有關(guān)的消息!覆诲e嘛!你和葛秋苓當(dāng)街熱吻的畫面,日本媒體可是拍得一清二楚。你們何不趁機(jī)公開你們倆情侶的關(guān)系,那肯定又是大頭條!
為此,她可是氣得吃不下晚餐,更睡不著覺。
「那是個誤會,妳先聽我解釋!」他焦急地恨不得馬上飛回臺灣。
「我只是你的助理工作人員,你毋需向我解釋!顾驍嗨霓q白。「隨你愛跟誰傳緋聞,那是你個人的自由,我無權(quán)過問,也沒興趣了解你的任何一段情史。」
有道是,男人的話若能信,那狗屎也能吃了。
「小苓騙我說她眼里有沙子,要我?guī)退狄淮,我不疑有他靠過去時,她卻突然強(qiáng)吻我……」他著急地解釋。
「然后剛好附近有狗仔隊守著,正巧替你們的熱吻拍照留念,是不是?」伍荔兒「好心」地幫他補充完。
「我沒說謊,當(dāng)時事實真的是這樣!闺m然連他自己都覺得老套,但這真的是事實!
「你以為在演八點檔肥皂劇嗎?這么拙的爛劇情,還好意思說給我聽,不怕我笑掉大牙?」她嗤之以鼻。
「我說的全是真的!」他情急地大吼。
「干嘛那么大聲,想害我耳聾。俊顾龘撝叶,不禁抱怨道:「你自己作賊心虛或惱羞成怒是你家的事,犯不著對我大吼大叫吧!」
「不好意思,」他壓低音量!付脊治姨辜保恍闹幌胂驃吔忉屒宄。荔兒,其它的人誤會,我根本不在乎,但是……請妳相信我,外界所傳的都是謠言,小苓絕不是我的女朋友!」
「奇怪,我干嘛管你和葛秋苓究竟是不是情人,難道我的相信與否對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她突然覺得有些疲憊。以往無憂無慮,只知忙著賺錢、存錢的日子有多單純,她何必學(xué)人傷春悲秋、玩情弄愛?實在是自討苦吃!
「當(dāng)然重要!」他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為什么?」男人的心有時比女人更難以捉摸。
「因為……」正當(dāng)他終于鼓起勇氣要告白時,身后卻驀地傳來葛秋苓嬌嗲嗲的招呼聲。
「克平,我洗好澡了,該你去洗啰!」語氣頗曖昧。
糟了!錢克平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喂,妳再給我一次解釋的機(jī)會。我……和她……這……」他急得舌頭都打結(jié)了,恨不得直飛到伍荔兒面前負(fù)荊請罪。
雖然……他始終是被冤枉的。
「哼,原來你們已經(jīng)要好到可以共享一間浴室啦?」她咬牙切齒道:「還是早就進(jìn)展到『床友』的階段?」
「克平,你在跟誰講電話?」電話彼端的葛秋苓嗲嗲的催促著!赶丛杷紟湍惴藕昧,再不洗,水都要變冷了。人家還特地為你加了些你最愛的熏衣草精油,等你洗好澡便能舒服的一覺到天亮。」接著還發(fā)出一連串教伍荔兒倍感刺耳的笑聲。
好一對奸夫淫婦,居然公然在她「耳邊」調(diào)情?
「小苓,你別吵我!顾桃馕孀≡捦!肝椰F(xiàn)在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妳乖乖的,先去睡覺。」
「人家要等你洗完澡嘛!」葛秋苓撒嬌道,非得親眼看到他穿上她新買來送他的睡衣不可。那與她身上這一套,可是情侶裝喲!
她……伍荔兒受夠了!再也不想理錢克平這個偽君子,分明是花心大蘿卜一個,又何必狡辯,欺負(fù)她愚蠢嗎?
「妳先聽我說……」他手忙腳亂地邊甩開葛秋苓的要賴糾纏,邊向伍荔兒解釋,急得滿頭大汗。
「你還有什么好說的!」伍荔兒氣得差點要將手中的電話摔爛,卻因思及手機(jī)價格不便宜,這才及時收手。
「克平,你是不是在跟伍荔兒那臭女人說話?」葛秋苓忽然警覺到,擔(dān)心她最愛的人被搶走。
「小苓,別搶我的電話!」錢克平的電話斷斷續(xù)續(xù)的傳出噪聲!咐髢,請妳聽我解釋!」
「錢克平,沒啥好說的,再見!」伍荔兒咆哮完這句話后,立刻關(guān)機(jī)。
「荔兒?!」他頓覺眼前一黑,彷佛世界末日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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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左,荔兒今天又沒來嗎?」錢克平一回經(jīng)紀(jì)公司便忙不迭詢問道。
「對啊,她一連請了五天的病假!棺笃戆舱谔驽X克平排定未來三個月內(nèi)的新通告。
錢克平打開冰箱,隨手拿了瓶冰啤酒,不出三十秒便一仰而盡,然后再接再厲喝完第二瓶,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開第三瓶時,左祈安終于看不過去的出手奪下他手里的酒瓶。
他一臉正色地關(guān)心問道:「有什么心事都能跟我談,犯不著這樣藉酒澆愁!
「紅遍全世界又能如何?」錢克平苦笑著。「脫去這身光鮮的包裝,舍掉戲劇里虛擬的形象,誰會真心真意被平凡卻真實的錢克平所吸引?答案恐怕會教人灰心吧!」
「你最近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左祈安擔(dān)心道。
錢克平啜飲了一口退冰而苦澀的酒,感覺這啤酒的味道一如他現(xiàn)在的心情。
「小左,如果我說--我失戀了,你信或不信?」
左祈安瞪大眼睛,「你真失戀了?!」天呀!
「沒錯!瑰X克平承認(rèn)得十分干脆。
「是誰?」過了半晌,左祈安有些恍然大悟!甘抢髢?」
「正是。」
「哦,原來她的曠職是為了躲你!棺笃戆材﹃掳偷。
「喂,留點面子給我,行嗎?」錢克平?jīng)]好氣的奉送一記大大的衛(wèi)生眼。
「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左祈安好奇極了,一臉狗仔記者的嘴瞼。
「干嘛露出這么八卦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發(fā)毛。」錢克平不禁抱怨。
「是、是、是,我收斂些,你別悶在心里,老實招來!居然瞞騙我這位無敵霹靂金牌超級經(jīng)紀(jì)人,真不夠朋友!
「唉……」錢克平開始娓娓道出坎坷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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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投 集集火車站附近
「『老伍豬腳大王』……咦?啊,我終于找到了。」仰望著招牌上的店號,錢克平欣喜得差點歡呼出聲。
他可是費盡千辛萬苦外加一大筆賄賂金,才好不容易由伍荔兒的表妹口中,探聽出她在南投老家的住所。
「哼!別以為避不見面就想讓我死心!篂榱搜谌硕,他還特意偽裝一番。
聽凌飖飖說,這家口碑極佳的小吃店是伍荔兒的媽媽經(jīng)營的,因為味美價廉且老板娘服務(wù)親切,吸引了許多遠(yuǎn)道而來的熟客,有些甚至與老板娘結(jié)為好友。
正當(dāng)他一腳踏進(jìn)門,忽有一名壯漢抱頭鼠竄沖了出來,緊接著一把鋒利無比的菜刀迎面飛來,險險的從他耳側(cè)飛過,驚得他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算你溜得快,否則老娘就將你大卸八塊,丟出去喂狗;鞄|西!下流胚子!」伍秀玉兩手扠腰怒罵道。
錢克平像個木頭人似的呆愣在原地。
伍秀玉隨手撿回落在他身旁的菜刀,一轉(zhuǎn)身,臉上立刻又揚起原來的熱情笑容,連忙招呼著:
「這位客人,嚇著你了吧?真抱歉,請里面坐。要不要吃碗豬腳面線壓壓驚,算我請客好了!
錢克平回過神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打扮帥氣利落的婦人--新潮的T恤、喇叭牛仔褲,腳穿厚底鞋,并且扎成馬尾的微鬈長發(fā)。乍看之下約莫三十多歲,怎么瞧都不像有個二十二歲的女兒,她與荔兒恰似一對姐妹花。
「妳好,我是荔兒的朋友,她在嗎?」
「她到對面的廣場去送便當(dāng),應(yīng)該快回來了吧。」
「那……請問妳是她的……」他遲疑道。
「我是她媽媽。別人都笑說她和我像同一模子刻出來的,難道你不覺得?」伍秀玉那招牌似的甜美笑容,果真和荔兒如出一轍。
更甚者,連發(fā)飆時的辣勁兒都相同。他暗忖。
「剛才那名中年男子究竟是誰?怎么會……」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無聊男子之一。」伍秀玉將菜刀擱回砧板上!咐夏锷洞箫L(fēng)大浪沒見過,早就處變不驚了!
「什么意思?」
「很荒謬吧?居然有人要到我店里來應(yīng)征老板!
「應(yīng)征老板?!」錢克平頓時傻眼。
「他們以為我一個弱女子好欺侮。∥椅樾阌裎椿樯值K著誰了,外面的三姑六婆憑什么亂嚼舌根?竟敢隨便放風(fēng)聲,說我欠男人,什么每夜要五次才會滿足,可試用一周,合適者可以當(dāng)這間店的老板,而且老娘我還會倒貼他伍拾萬!笑死人了,偏偏道聽涂說前來應(yīng)征的笨蛋,還真不少呢!」真是「歹年冬,多瘋?cè)!」?br />
「太過份了,莫怪妳要以菜刀伺候!
「可不是嗎?」伍秀玉不禁嘆息。「這二十多年來,我們母女相依為命,努力掙錢,不曾依靠過任何人,生活得既充實又心安理得。真不明白那些吃飽沒事干的閑人,干嘛老要造謠傷人?」
原來是單親家庭,難怪荔兒她會如此拚命打工賺錢。錢克平這才恍然大悟,心中不免更憐惜她幾分。
「咦?」伍秀玉眉頭一皺!改阏娴氖俏覀兗依髢旱呐笥?怎么我越瞧你越覺得像……」她沉思了好一會兒,無奈腦子里卻硬是想不起來。
錢克平只是尷尬的笑了笑,猶豫著該不該自我介紹。
「真是愈看愈面熟耶……」
此時,伍荔兒氣喘吁吁的跑了回來。
「媽,便當(dāng)再追加八個……」話還沒說完,一見到眼前那熟悉的背影,伍荔兒下意識的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荔兒!妳要去哪兒?」伍秀玉驚喊,提醒了錢克平急忙朝她追去。
假日里車水馬龍的集集小鎮(zhèn)上,就見他們倆在人群中一前一后的穿梭、追逐著……
前頭被追的沒命似的狂奔,而后頭追人的就像只緊盯獵物不放的狼狗窮追不舍。就在他以為再也追不上時,忽然由路口轉(zhuǎn)角急駛出一部車子來,眼看就要迎面撞上埋頭苦逃的荔兒了……千鈞一發(fā)之際,他猛奔上前,攔腰抱起她,一同滾落到路邊的紅磚人行道上。
伴隨著一陣刺耳的煞車聲之后,是對方一連串的三字經(jīng)斥罵。司機(jī)先生搖下車窗大口的吐了口檳榔汁,又忿忿地詛咒幾句才揚長而去。
毫發(fā)未傷的伍荔兒驀地回過神來,低頭俯視身下的肉墊子,顯得有些難為情。
「你沒事吧?」
「為什么一見到我就逃,我真有那么討人厭嗎?」他強(qiáng)忍著身上的疼痛,蹙緊眉頭追問道。
「我……」她局促不安的顧左右而言他!冈懔!你的額頭在流血,一定是剛剛不小心撞上花圃邊的磚頭。哎呀,連你的右臉頰都擦傷了……」
「別管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妳先回答我!
「什么無關(guān)緊要?!別忘了你可是偶像巨星錢克平耶,需要靠臉蛋吃飯的,萬一破了相,這怎么得了啊!」
「你認(rèn)為我只是個賣色相的小白臉?除去外表,我就真的一無長處,在妳眼中我竟是如此膚淺?」
「你不要誤會。」她急忙解釋。「我只是關(guān)心你,并無任何惡意,你別自己在那里猛鉆牛角尖,好不好?」
「妳并沒有看不起我?」他瞬也不瞬地望著她。
「沒有。」她沒好氣的回答道。
真是夠了,她從不知道這男人如此的「魯」!
伍荔兒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
「你還傻傻躺在地上干什么?快起來呀!」她催促。
豈料,錢克平卻冷汗直流地躺在原地動也不動。
「荔兒,我的右手……好像脫臼了,而且腳踝似乎也扭傷了,怎么辦?」他一臉沮喪地說。
「天啊!」她不禁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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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克平這英雄救美的代價可真不輕,除了右臂脫臼、左腳扭傷、腰側(cè)一大片瘀青加上輕微腦震蕩外,還險些破相……幸好醫(yī)生保證他臉上僅是表皮擦傷,沒啥大礙。
「咦,人呢?」猛然驚醒的伍荔兒,望著隔壁空空如也的床鋪,頓時睡意全消。
三更半夜搞失蹤,他是哪條筋不對啦?
「真愛找人家的麻煩!顾藗白眼,誰教她現(xiàn)在是他的專用看護(hù),只好苦命地離開溫暖的被窩,起身尋人去。
靜悄悄的夜里,突然傳來一聲聲痛苦的呻吟--
「荔兒……」聽,那不知名的鬼魅魍魎居然在呼喚她?!
「誰?」她心驚膽跳地低問道。
「荔兒……」又是一聲氣若游絲的哀鳴。
她如驚弓之鳥般,雙掌合十,喃喃自語著:「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也不驚……」
叩、叩!微弱的敲門聲,十分應(yīng)景地響起,嚇得她雙手抱住了頭,動也不敢動。
「荔兒……我……在……浴室……」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愈聽愈耳熟!
她急忙奔入浴室內(nèi)察看,只見錢克平狼狽地癱軟在瓷磚地上,呃……衣衫不整。
「你怎么會倒在這兒?瞧你的嘴唇都變白了!顾M力地攙扶起他!高@么晚了不睡覺,跑到這里來干嘛?難不成……你有夢游的毛病?」
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忍痛說道:
「拜托妳用一用腦子好不好?」他頓了下,忍住痛楚地深呼吸!溉舴怯斜匾液慰嗳掏磥碓∈遥俊姑榱笋R桶一眼,示意道。
「你想上廁所,怎不先叫醒我?」
「妳睡得跟豬一樣,我哪叫得醒。只好自己扶著墻,慢慢走過來。」其實是看她睡得正熟,不舍得喚醒她罷了。
「不好意思,我有失職責(zé)了!顾缓门阈δ樀狼!肝蚁搿愦蟾攀求w力不支,一時貧血了吧!我扶你回床上躺好!谷绻殖读蚜藗,可就槽了。
「慢著!顾皇执钪募纾皇謸沃茨樑_。
「還有事嗎?」她不解地問道。
「等一下,我……還沒……」欲言又止地難以啟齒。
她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改恰枰?guī)兔幔俊?br />
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她略顯尷尬的表情后,不禁興起一股惡作劇的歹念。
「我怕我手一放開便站不住腳……」他佯裝猶豫了一下。「只好有勞妳了!
「我能幫你什么忙?」她怯怯地問,突然暗罵自己的雞婆,干嘛沒事找事做。
魚兒上鉤了。他強(qiáng)忍住笑意,以免功虧一簣。
「幫我把褲子的拉鏈……拉下來……」
「啥?不會吧?」她美眸圓睜,駭于他的要求。
他點了點頭,一副理所當(dāng)然地說:「不然,我怎么『泄洪』。俊寡壑袑懼笍U話」兩個字,似乎懷疑起她的智商。
「喔!」她伸出顫抖下已的手,笨拙地硬扯下拉鏈。
「然后呢?」他靜待她能舉一反三。
她傻傻地仰望著他,眨了眨眼,臉上寫滿問號。
「什么然后?」這人真奇怪,話老愛只講一半。
「妳不繼續(xù)未完成的工作嗎?」他挑眉問道,并且不懷好意地在她耳畔悄聲暗示……
轟地,她的臉火紅似蕃茄,差點被自己忘了咽下的口水給嗆著了。
天哪!他居然敢提出如此要求?實在是色膽包天!
「下流!」她啐了他一口。
竟敢教她幫他把……掏……出來?!
太過份了!
瞧她惱羞成怒的模樣,他不由得仰首大笑,笑得眼角都迸出淚水。
「你存心要我?」她氣鼓了腮幫子,卻聽見他笑得更大聲!改氵笑,不要再笑了啦!」羞得她已無地自容。
「妳……好可愛喔!」他從沒在她面前,笑得如此失控兼沒形象。
她紅艷的嘴噘得高高的,氣得直跺腳。
他卻猶不知死活地狂笑著……
她實在是氣不過,伸手使勁掐了他一把。這下子,他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
「啊……」一陣凄慘無比的哀嚎響起。
她竟然毫不留情地朝他右腰上的傷處下手,真是……最毒婦人心呀!
「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她語帶挑釁道。
「算……算妳狠。」他一臉哀怨,欲哭無淚。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該她得意暢懷了。哼!惹熊惹虎,就是別惹上恰查某!
良久,他仍低垂著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荔兒開始覺玩笑似乎開大了,內(nèi)疚感油然而生。
「對不起,我是不是捏得太用力了?」她貼近他的臉探看,但見他皺眉閉眼,彷佛正隱忍著強(qiáng)烈痛楚。
她原就心軟,著實不忍見到他的不適,尤其……那是她所導(dǎo)致的,更加教她良心不安。
她靠得他好近,好近,鼻尖幾乎與他相抵。
「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很痛嗎?」她焦急地問道:「需不需要馬上送你去醫(yī)院急診?」
豈知,他驀地張開眼,嚇得她呆若木雞。
天時地利兼人和,給他一個偷香的絕佳時機(jī)……
微低下頭,四片唇瓣緊緊膠著,交換彼此溫?zé)岬臍庀ⅰ?br />
這一次,她不僅沒有抗拒他的吻,反而合上了雙眼,似乎耽溺其中,甚至……響應(yīng)著他……
兩顆心彷佛正以同一韻律怦怦跳著。
「荔兒……」他溫柔地輕喚。
「嗯?」她的腦海只剩一片空白。
「我喜歡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