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露出魚肚白,羽蝶就被人從床榻上吵起,還一臉困倦,就被袁浩風“打包”上馬車了。
待她清醒后,馬車早已出城了。
羽蝶無奈地瞪了眼對面一臉得意的人。她揭開窗幔的一角,看著隨著馬車奔走一閃即逝的景物,心思也跟著遠揚。
直到一陣熱氣吹拂在她耳畔,才猛然回神。袁浩風不知何時已坐到她身旁,雙臂輕置于窗口,將她整個人環繞在他胸膛中。
“你要做什么?”她略微慌張地將身子往后,避開兩人的接觸。
“別怕!钡统恋男β曧懫,雙臂一收將她纖細的嬌軀困在懷里,下頜輕抵住她的螓首,感到懷里的嬌軀變得僵硬。
“我說過叫我浩風,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你放心,我不會吃了你的,這趟帶你出來,純粹是游山玩水的!
“浩風,你可以放開我嗎?”他溫燙的胸膛緊靠著她,全身被他的氣息所包圍,令她不自在極了。
從未和男人有過親密的接觸,來到傲劍山莊。卻被他三番兩次給打破。原該是輕薄的舉動,在他做來卻又像是天經地義般,好像合該他的胸膛就屬于她似的。
“不放,我覺得這樣很好!彼p佻道。
俯下頭,將臉湊進她柔嫩的頸項,深吸口屬于她的幽香。
“你……”她羞惱地雙手握拳,正猶豫是否該掙扎。
“再過去不遠處有個茶棚,我會叫人停下來休息。你從醒來到現在滴水未進,吃點東西才不會餓著。”
不舍地離開她頸項,將下頜輕靠在她纖細的肩上。眼光調向車窗外的景致,雙臂仍緊摟著她。
緊握的雙拳不自覺地松開,側首瞧著他俊逸的五官,美眸閃著難解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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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道旁的一塊綠陰處,有間小茶棚,供過路人打尖。小茶棚生意不錯,三三兩兩坐滿了客人。
“客官請坐!毙《呛堑刳s緊招呼。
袁浩風扶著羽蝶落座,對面坐著聶真和程衍兩人。
“先來一壺茶,你這有什么可吃的?”袁浩風問道。
“我們這只有包子和饅頭,客官要嗎?”
瞧著身旁的人一眼,見她點頭,才道:
“好,就來幾個包子和饅頭!
“馬上來,各位請稍等!毙《s忙轉身進去準備。
待小二送來食物,四人安靜地用餐時,一對父女拉拉扯扯地經過茶棚,不時還傳來女子的啜泣聲。
“爹,求你不要將我賣到妓院去,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呀,不要啊!求求你爹。”
“哭什么?!就是你這個賠錢貨,害老子我每賭必輸。賣了你,我就有錢再賭一把。老子就不信贏不了!”
兩人的對話,清楚地傳人眾人的耳內,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臉上的神情皆是鄙視氣憤。
“太過分了!怎么會有這種爹,竟然為了賭錢,要賣女兒。”程衍首先發難,一張剛毅的臉滿是氣憤不平。
那對父女在拉扯間,就見那漢子揚手打了女子一巴掌,令她狼狽地跌落在地。還口出惡言說:
“你再給我哭哭啼啼,我就活活把你給打死!”說完,粗魯地拉起她,拳頭就要往她身上落下。
“住手!”羽蝶忍無可忍。倏地起身上前扶起那女子,氣憤填膺地朝他怒斥!澳闼闶裁吹,竟然要把親生女兒賣到妓院去,你還是不是人啊!”
那漢子被罵得惱羞成怒,一張臉變得猙獰,危險地朝她逼進。
“老子賣女兒,關你什么事?再多管閑事,我連你一起賣!”
“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币坏垒p笑含著冷意的嗓音,陡然響起,伴隨著袁浩風的身形,出現在羽蝶身旁。
羽蝶側首朝他望去,見他并無怒容,央求道:
“浩風,這事我無法視而不見!
“我也是,莊主!背萄芤布尤肼曉驹谠骑L側后方的他雙拳緊握,大有想上前教訓一頓之勢。
那漢子看眼前之人,似乎不好惹,衡量了下情勢.嘴角露出諂媚的笑。
“這位大爺,你若想管這檔閑事,不如我將女兒賣給你,看是要做妾做V互篁,都隨你。如何?”
袁浩風嘴角噙著一弧冷笑,淡道:
“聶真拿一百兩給他!
“什么!就一百兩。大爺,這……”
不滿的話,在對上袁浩風森冷的眼眸,只好不甘愿地自認倒霉,還不停地嘀咕著。
“姑娘、大爺謝謝你們!迸痈屑さ厥萌パ蹨I.欲朝羽蝶跪下——
事情就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羽蝶正欲扶起她,身子反被擒住,一把匕首架在她細白的頸下。
“別過來!”女子架著羽蝶退到漢子身旁,兩人眼中有著得逞的愉悅。
“你們演了這場戲,目的是什么?”袁浩風俊臉陰沉,沒想到一向謹慎的他,竟然輕敵了。
程衍和聶真兩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尤其是程衍方才還氣憤得很,沒想到竟會受騙,還害得羽蝶姑娘被挾持。
“袁浩風,我們要你放了一個月前被你們所抓的那名刺客!蹦桥訐P聲道,她看得出來袁浩風對她所捉的這名女子重視得很,料定他一定會放人。
“你是說那名偷藥賊?”
“不錯!
“辦不到!”他一口回絕。
“你說什么?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女子驚愕于他的回答,沒料到他竟拒絕得那么干脆,難道她料錯了,這名女子對他并不重要。處于情緒激動中,手上的刀力道控制不穩,刀鋒一偏,頓時白皙的頸項出現一道傷痕。
羽蝶柳眉微蹙,瞧得袁浩風黑眸危險地瞇起。
“不是我不放人,而是他早在那晚失風被捕時,就已經死了!
本想留他們一條命,不過看來現在不必了。他們不該挾持她的,更不該傷了她。
話甫落,身形一閃,彈指將一塊銅板射出,震麻她的手,隨著匕首落地,羽蝶已安然在他懷中。
同一時間,聶真和程衍已縱身加入,與兩人對招,不到半刻,已將對手解決了。
“你傷口怎樣了?”抬起她下頜,察看她的傷處,好在傷口不深,這才松了口氣。
“不礙事的!彼。
“回馬車上,我幫你上藥。”
不由分說地強摟著她,往馬車的方向走去。
羽蝶在他懷里回眸瞧著那對男女,兩人皆已斷氣,美眸浮上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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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偷藥賊是怎么回事?”
羽蝶趁他幫她上藥時,隨口問道。
“沒什么。只不過一個月前,藥房遭人闖了進去.偷了一些藥材和千年人參。所幸最后都有追回,那賊人也在打斗中喪命!痹骑L淡道,收起藥盒,將她輕摟入懷。她倒也沒掙扎,任由他去。
“我祖父曾在朝中當過御醫,由于我爹醉心于武學,對醫術毫無興趣。因此在他告老還鄉后,將所有的醫術全傳授于我。莊內的藥房收集了全天下的珍貴藥材,難免會引起有心人士的覬覦!
沒想到他不僅武藝出眾,竟也有一身的醫術,老天未免也太厚待他了。
“在想什么?”下頜被挑起,一雙清瑩美眸迎上他深邃的黑瞳!胺讲诺氖伦屇闶荏@了!
“還好,只不過有些意外罷了。”美眸微垂,唇畔有抹淡笑。
袁浩風深深凝視她許久,修長的手指停在她粉唇旁的淺笑,嘴角勾起一抹笑。
與她相處愈久,愈覺得她像個謎團。
擁有絕美出塵的容顏,卻有不符合她外貌的韌性。明明是個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卻有一副熱血心腸的膽量,讓他不知該稱贊她,還是笑她不自量力。
清麗的臉上永遠是那抹淺笑,淡淡且不自覺地與他人劃分距離,竟讓他有種荒唐的感覺,像是她下一刻,就會消失在他眼前。濃眉因這想法,不悅地緊皺著。
她還有多少種面貌,是他不曾見過的,他會慢慢挖掘出來。到那時候,就是她完整屬于他的時候了。
羽蝶疑惑他的舉動,抬眸對上他若有所思的黑瞳。
袁浩風雙眼迎上她的美眸,大手輕撫過她細致的臉龐,輕笑道:
“待會經過佃農家,了解情況后,就會趕往別莊,今晚會在那過夜!
*
在別莊休息了一夜后,袁浩風決定要在這多停留兒天。用過早膳,便拉著羽蝶往一條彎延的山徑走。直通山林深處。
“浩風你要帶我上哪?”羽蝶被他拉著走,看著他帶笑的側臉,不禁有些好奇。
“帶你去見一位老朋友!
他腳下速度未減,小心牽著她的柔荑,遇到較泥濘的山路,為免她繡鞋弄臟,干脆橫抱起她走過。
待山路較平坦時,正欲放她下來——
驀地,一枚暗器破空而來,袁浩風旋身躲過.再度將她摟抱回懷里。腳尖挑起地上的石頭,使力一踢,與迎面而來的暗器相撞,力道竟大得將暗器嵌進樹干里。
“哈哈哈……”一陣渾厚的朗笑聲回蕩在整座山林間,笑聲未停已出現一道灰衫布衣的身形。
“浩風,你的功夫似乎又增進了不少,要想打贏你,看來是愈來愈難了。”
來人有張粗獷剛毅的臉孔,和一副壯碩魁梧的身軀,不笑時那模樣看來倒挺兇惡的。沒想到外表俊美儒雅的袁浩風,竟會有這樣的朋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袁浩風外表看似無害,實則骨子里侵略性十足,這也是她與他相處后,深刻地認知。所以,也就不難接受他所相交的朋友了,羽蝶暗自打量著。
“你這家伙知道就好,不要每次見面都搞這些小把戲,你不膩我都嫌煩了!
袁浩風頗為無奈地睨視著好友。
他抱怨的話換來一道更得意的笑聲,一雙炯炯有神的黑眸,閃著一絲興味,看著他懷中的女子。
“你不幫我介紹一下,你懷里這位天仙般的美人。”
他揶揄的話,令羽蝶雙頰漲紅,推開袁浩風的胸膛。袁浩風也只能嘆氣地任由她去,淡道:
“她姓伍名羽蝶,是我的客人,目前留在莊內幫我的忙!贝笫忠簧鞂⒖桃膺h離他的人兒捉回,對她柔聲說:“羽蝶,他是我的好友叫陸士剛!
羽蝶微笑對他輕頷首,輕道:
“陸大哥好!薄
“好,好!”被這樣一個嬌美的女子含笑輕喚,反教讓他手足無措,不自覺地搔了搔頭發,那與他粗獷外表不符的困窘模樣,讓羽蝶忍俊不住地輕笑出聲。
下一刻,身子猛然被壓進一具結實的胸膛,羽蝶詫異地抬眸,卻對上一雙灼熱深沉的黑眸。
“這是我第一次看你笑得那樣自在,不是淡淡飄忽的笑。不過,我不喜歡你是因他人而笑,你的笑該是因我而起,因我而笑!陛p柔的細語在她耳畔響起,充滿宣誓似的霸氣,不斷地撞擊她心湖。美眸微垂,避開他熾人的黑眸,小巧的粉唇揚起一貫淡柔的淺笑,濃眉因她的反應狠狠地拱起,正欲逼迫她時——
“浩風,你們兩個別凈杵在那兒,到我住的地方好好地喝上兩杯!
陸士剛粗線條地沒發覺兩人的異樣,不過倒適時解救了羽蝶。
袁浩風陰沉的黑瞳注視她半響,才松開對她的鉗制,改摟著她跟上陸士剛的腳步。
這時的松手并不代表他會放棄,他有的是時間,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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