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殺千刀的家伙,居然就這樣輕易地奪去了她的初吻!
想到那夜的情形,宋嘉芊不由得滿臉羞紅,把頭深深埋進(jìn)沙發(fā)上的抱枕里。
哼,她還以為他是個純情保守的男子,沒想到,他接吻的技巧還滿純熟的……那霸橫的臂力,那深索的舌,還有他口中馥郁的氣息,一切的一切,纏繞在她這兩日的夢中,揮之不去。
為什么,分明是被強迫的,她卻仍然懷念?
難道自己喜歡被虐待?
宋嘉芊被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抱枕擁得更緊,胸前不斷起伏,覺得快要窒息了……
她好恨老爹為什么要她跟費伊凡同居,為什么要她代管公司的業(yè)務(wù),弄得這兩天,她不想與他碰面,卻不得不與他碰面。而每次碰面,都緊張得快要斷氣。
而那個可惡的家伙,奪去了人家的初吻,卻跟沒事人一樣,照樣板著臉,不茍言笑,從早到晚不對她說一句話。
但幸好有一次,她吃飯的時候忽然喉嚨被噎住,坐在桌子對面的他,居然一改從前的無動于衷,為她--倒了一杯水!
雖然,遞水杯給她的時候,沒有慰問的話語,也沒有關(guān)切的眼神,但對于一塊木頭來說,能做出這小小的舉動,已前進(jìn)了一大步。
“芊芊、芊芊!”
一陣嚷嚷把她從沉思之中拉回現(xiàn)實。
“咦?表姊?”宋嘉芊看著自己面前猶如憑空冒出來的人,“你什么時候來了?”
“你這小丫頭到底在想什么?”香靜林不滿地戳戳她的腦袋,“我按那么久的門鈴,你居然沒有聽見?”
“我一向不太在意門鈴聲,反正有傭人會開門。”她臉紅的狡辯。
“是不是有心上人了?”香靜林懷疑地盯著她。
“哪……哪有!”天啊,那個可惡的家伙怎么可能變成她的心上人!
“哼哼,看你幽幽懷春的模樣,如果沒有心上人,才叫奇怪!毕沆o林很肯定地判斷。
“表姊,不要胡說……”心中一陣慌亂,她只想快快岔開話題,“你今天忽然來找我有什么事?”
“小表妹,我看你真的是被愛情迷昏頭了--居然忘了,今天不是我‘忽然’來的,是你叫我來的!
“我叫你來的?”宋嘉芊搜索記憶,一臉茫然。
“你那時候不是說過,如果我跟子俊之間有新進(jìn)展,就來向你報告嗎?”她敲敲她的腦袋,“這么快就忘了,我的小老師?”
“我什么時候說過?”
“就是你教我‘變妻為妾’,引誘子俊的時候呀!毕沆o林無奈地翻翻白眼。
“哦--”記憶終于恢復(fù),“那么,表姊你現(xiàn)在跟表姊夫之間……有進(jìn)展了?”
“嘻嘻,”香靜林竊笑,“好象是有一點點!
“快說來聽聽!彼d奮地拉她坐下,“說詳細(xì)一點哦!”
“其實也沒有什么,”香靜林聳了聳肩,“就是有一天我跟朋友去PUB玩,不巧遇到了他跟那個狐貍精,我想起你叮囑我不要發(fā)脾氣,于是就很大方的裝作不在意。我的朋友奇怪地問:‘咦,那不是你老公嗎?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誰?’時,我也只是笑而不答。”
“表姊,你這樣做就對了!”宋嘉芊大力點頭,“只要你不吵不鬧,表姊夫自然就會感到內(nèi)疚;可是如果你不給他面子,讓他下不了臺,他就會覺得,欠你的都已經(jīng)還給你了!
“當(dāng)時他們那一桌很熱鬧,有人起哄要他和那個狐貍精上臺表演情歌對唱,狐貍精嫵媚地暗示他答應(yīng),不過,哈哈,他卻往我這邊看……”
“表姊夫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大概是因為我當(dāng)時縮在角落很寂寞的喝酒,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于心不忍了吧?”
“后來呢?”
“后來我跟朋友說身體不太舒服,就提早回家了。沒想到,一個月沒進(jìn)家門的他,居然也跟著回來了!
“有好戲看嘍!”宋嘉芊興奮的鼓掌。
“他問我哪里不舒服,我順口回答說,可能是感冒了。然后,他又很不安地問,為什么今天看到他跟那個狐貍精在一起,我居然沒有發(fā)脾氣?我輕描淡寫地說,我累了,以后都不想再管他的事了,如果他想離婚,我們隨時可以上律師樓。”
“好,答得好!”
“我覺得他當(dāng)時有一點兒失落!
“一直糾纏著你的人,忽然不理你了,你總會感到失落的!
“這時候,他又看到家里很亂,我穿的睡衣還有點臟,便問我,為什么最近這不注重打扮?我懶懶地說,因為對人生感到萬念俱灰,所以不想打扮!
“表姊夫當(dāng)然會猜到,你是因為他而感到萬念俱灰的,對比一下他現(xiàn)在跟情婦幸?鞓返纳,他心里會更加愧疚!
“我還捧出一個首飾盒子,說里面全是結(jié)婚時婆婆送我的珠寶,現(xiàn)在我們要離婚了,這些東西我也不好意思再留著,叫他拿去給他將來要娶的人。”
“他感動嗎?”
“好象眼睛有些濕潤,淚珠轉(zhuǎn)了幾圈,但終于忍住沒掉下來!
“一開始總是不太好意思哭的,可我敢肯定,如果以后你多做一些這種‘善解人意’的事,他有一天定會抱著你涕淚滂沱!”
一對姊妹花哈哈大笑,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為她們的偉大計劃與初戰(zhàn)告捷而得意揚揚。
“小姐,”正興奮著,一個老傭人敲了敲門,“是香先生和香太太打來的!
“姨丈和姨媽?”宋嘉芊詫異,“他們不是在國外度假嗎?找我有什么事?”
“是找表小姐的。”
“找我的?”香靜林疑惑地接過電話,聽著大西洋彼岸傳來的聲音,“嗯嗯嗯”地應(yīng)著。
“發(fā)生什么事了?”宋嘉芊好奇注意她臉上多變的神色。
“唉,他們乘坐的飛機出事了!
“撞山了還是掉進(jìn)大海里了?”尖叫起來,“那……他們怎么還能給你打電話?”
“不不不,是他們原先打算乘坐的那班飛機出事了,幸好媽咪想在美國多玩一天,所以改了航班。他們剛剛在電視上看到新聞,怕我擔(dān)心,所以打電話過來報平安!
“嚇?biāo)牢伊耍 彼渭诬放呐男乜凇?br />
“好了好了,接著聊你表姊夫吧!毕沆o林把此等驚天動地的大事拋諸腦后,一心想著的,只有如何拯救她的愛情。
“那么表姊夫后來沒有再去找你?”
“我沒有見過他,不過,第二天,他派秘書給我送來了一大包感冒藥!苯蛔⌒邼匦,“我只是隨口說自己不舒服,他就送來了一輩子都吃不完的感冒藥……唉,結(jié)婚之后,好象是他第一次這樣關(guān)心我。雖然,這藥是他讓秘書去買的,不過……”
“等一下!”宋嘉芊愕然,“他為你買了感冒藥?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上個星期二吧,我記得就是那個小提琴才女朵瑪開第一場演奏會的那天,當(dāng)時夜已經(jīng)很深了,他還派秘書把藥送來……”
“這藥才不是他的秘書買的呢!”她清清楚楚記得那一天,“是他親自去買的!
“你……你怎么知道?”香靜林也瞪大眼睛。
“因為我在藥局門口碰到了他呀!當(dāng)時他還很緊張的把藥藏在身后,似乎怕我發(fā)現(xiàn)……哈,我終于明白他為什么會這樣緊張了!
“為什么?”
“因為他還愛著你,但礙于面子,又不想讓我察覺他的心意,怕我嘲笑他。”
“真的嗎?”香靜林愣愣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我敢保證,如果下次再讓他看到你楚楚可憐的模樣,他一定會把持不住的!
“可是……他現(xiàn)在好象在故意避開我,我都見不到他!彼裨沟剜阶。
砰--
忽然傳來一陣巨響,門被推開了,闖進(jìn)兩個神色惶惶的高大男子。
“小靜--”走在前面的男子快速沖過來,一把將香靜林擁入懷中,“我都聽說了,你不要著急,我會派人到航空公司查死亡名單的!
“你你你……”香靜林難以置信地瞪著摟抱著自己的人兒,彷佛看見天神降臨,半晌說不出話來。
沒錯,她朝思暮想的丈夫不知吃錯了什么藥,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闖進(jìn)宋宅,臉色凝重的對她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航空公司?”倒是宋嘉芊首先反應(yīng)過來,“表姊夫,你在說什么?什么死亡名單?”
“你們原來還不知道?電視上已經(jīng)播了!崩鬃涌〖钡溃霸栏负驮滥赋俗娘w機出事了!”
“表姊夫,你怎么知道他們乘坐的是這一班飛機?”
“小靜跟我提過他們今天會回來!边@個妻子雖然被他打入冷宮已久,但奇怪的是,她無意中說的每一句話,他居然都記得。
溫柔地摸著妻子的長發(fā),彷佛之前所有的爭吵與敵對都如冰雪消融,“小靜,你不要擔(dān)心,岳父和岳母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可是,剛才我接到電話……”
腦子遲鈍的香靜林正想說出實話,卻被宋嘉芊搶先一步制止。
“表姊,你剛才不是正為沒有機會跟表姊夫接觸而發(fā)愁嗎?如果你不提那通電話的事,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我相信,今晚表姊夫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睋е沆o林的脖子,她俏聲細(xì)語,給予暗示。
隨即,她放聲大哭,“姨媽呀,姨丈呀--”
而遲鈍的香靜林,也領(lǐng)悟了她的意思,立刻跟著她嚎啕哭喊,“爹地呀,媽咪呀--”
一方空間頓時充滿了悲劇色彩。
表面上哭著,宋嘉芊卻情不自禁地偷偷瞄向墻角。
那兒,站著跟隨雷子俊闖進(jìn)來的費伊凡。跟以往一樣,他仍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什么勸慰的話語也沒說。但此刻,宋嘉芊懷疑自己是否眼花。
因為,他正看著她,深邃的眸中,滿含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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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xiàn)在費伊凡仍然想不明白,為什么在那個傷心的夜里,自己會強吻她……
是報復(fù)吧?
如果沒有她的慫恿,他也不會那樣難堪。所以,他把所有的怨恨轉(zhuǎn)嫁到她的身上,借機泄憤。
其實,當(dāng)時他心里也很想知道朵瑪重遇他時,會是怎樣的反應(yīng)。
雖然沒有跟她再續(xù)前緣的意思,但彷佛有一種爭強好勝的心情在推動著他。
曾經(jīng)失敗了,是否會永遠(yuǎn)處于劣勢?經(jīng)過了這么多年的努力,他還會敗在那個伯爵的手上嗎?
做為一個有強烈自尊心的男人,他真的很想知道。
何況,既然有人如此相信他會勝利,如此迫不及待的慫恿他,那么,如果他打退堂鼓,似乎有點對不起身邊那位聒噪的觀眾。
呵,一向道貌岸然的他,原來也有如此邪惡的一面。
沒辦法,他也是一個普通的男子,也有七情六欲、愛恨情仇,在那個狂迷的夜里,難免會做出過激的舉動。
但與真正十惡不赦之徒不同的是,做了錯事之后,他會萬分內(nèi)疚。
這段日子,他一直想給予她補償,又不知道該怎樣做。
在商場上可以隨心所欲,面對女孩子,他卻不知所措。
幸好,她喜愛的姨媽和姨丈沒有在那場空難中喪生,否則,他真不知該怎樣安慰難過的她。
回憶起那個花園中的激狂熱吻,他竟發(fā)現(xiàn)自己雙頰會微微醉紅。
沒想到,她的唇是如此甜美,甜美到讓他不想離開……
如果當(dāng)時不是有人正巧路過撞見了他們放肆的行為,他不敢保證在酒精的催化下,他不會做出什么更過分的事。
呵,那個吻,原本是用來懲罰她的,沒想到,現(xiàn)在竟成為了對他的折磨--因為,每當(dāng)他回憶起當(dāng)時的奇妙感覺,身下就會發(fā)硬發(f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