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訂婚的事照常進行著,賀云蓮一樣地進出古家,一樣地為訂婚的事忙碌著。
“古經理,你不是明天要訂婚嗎?怎么還來上班?”同事好心地詢問著正埋首在電腦前的古慕凡。
古慕凡和賀云蓮要訂婚的大事,早就熱騰騰地在寰宇大樓內宣揚,誰不知道一個是老董的千金,一個是老總的兒子,兩個郎才女貌,坐擁寰宇未來接班人的金童玉女,正是門當戶對的超級結合,也即將為寰宇展開歷史性的一頁。
“還有一些事要忙!彼唵蔚鼗卮,又將頭埋進電腦前。
這一天,他過得極不安寧,許多長官、同儕、朋友都來向他道賀,恭喜他抱得美人歸。
他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虐待、虛與委蛇的應付、口是心非的回答,不到三點,他夾著尾巴倉皇落跑。
他來到伍涓工作的超商前。
自從在百貨公司逛街后,他和伍涓就沒有再碰過面,算一算又過了半個月。
聽到自動門當地一聲,伍泯露出標準的笑容!皻g迎光臨!”
一看見是他,她停止了公式化的淺笑。
他喘了一口氣,薄薄的唇勾起一個無奈的幅度,雙手放進了褲子兩邊口袋里。
“真是稀客!彼叱龉衽_,來到他的面前!懊魈煲喕榈娜,還有時間往我這里跑?”
看他一臉蒼涼,像是要世界末日,她心頭也跟著揪緊。
“你這里有什么好酒?”他在架子間走動。
“你要公賣局出產的?還是要洋酒?還是日式清酒?”她陪著他站定在放置酒類的展示架前。
“都好,我看各拿一瓶好了!
這不像他的作風,他一向煙酒都不沾,今天,他知道自己反常了。
“你是要用來慶祝你單身的最后一夜嗎?”她想了想,自己卻搖了頭!安粚ρ剑悴胖皇怯喕槎,通常要慶祝都是要等到結婚的前一夜!
“我記得你四點下班!
兩人說話像是沒有交集,各說各的,卻又都知道彼此在講什么。
“你不會打算要在我那里喝掉這一堆酒吧?”
他正有此意,她太了解他。“不愧是老同學!
他挑了五瓶酒,有加州葡萄酒、日本梅子酒、法國威士忌、丹麥啤酒,連公賣局出品的高粱都拿了。
他將酒往柜臺一放,又折回酒柜前,動手又拿了好幾瓶的啤酒。
“喂,我這店雖然生意不算太好,但我不是老板,你不用為我增加業績!
“結帳,你還有二十分鐘下班。”他不管她的抗議,拿了皮夾等著付錢。
“小妹,幫客人結帳!彼龑⒌昀镄∶每春脩虻乃季w拉了回來。
付完錢,他將一堆的酒搬進了他的后車箱,然后才又踱回超商里。
她看著他,看了二十年的老面孔,一點都沒有喜事的光采,反而像是剛參加完葬禮似的,一臉哀戚。
關于這件婚事,雖然他什么也沒向她多說,可是從他的眉宇之間及話里不時的無奈,她知道他答應得有些身不由己。
就像過去的這些年來,他不想說的事,她一向不會追根究柢去問,只是隨便一猜,她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
她慶幸自己不是身在豪門,否則連婚姻這種大事,都不能由自己作主,那人生就有一點可悲了。
“干什么一直盯著我看?”他輕拍了她的腦袋瓜一下!安徽J得我了?還是我臉上長花了?”
“我還沒把要送你的訂婚禮物買好,那對表實在太貴了,我買不下去!彼o他一個抱歉的眼神。
“等下陪我喝兩杯,我就原諒你。”他調皮地挑了眉。
她笑說:“你早說嘛,我就不用天天煩惱到哪里去籌這筆錢了!
那天他跟賀云蓮之間的劍拔弩張,她看在眼底,他是為了她,不惜得罪賀云蓮。從那天起,她就已經打消了要送他禮物的念頭,免得風波愈演愈烈。
“你明知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去兼差賺錢的!
她會意地淺笑。“好啦,我等下不止喝兩杯,我會多喝五杯,這樣夠意思吧!”
“嗯!”只有在看見她那張粉嫩嫩的笑臉時,他的煩腦才會暫時拋到一邊。
“再等我一下,我把帳結算清楚,待會兒就可以走了。”
她忙著從收銀機里印出今天的銷貨清單,將錢點交清楚,大鈔收進保險柜后,她才能算是將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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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涓拿出鑰匙,打開沉重的大木門。
這是一棟舊式的日式平房。
在房東老太太的整修下,將整個正方型的平房隔出小個擁有原木地板的房間,響個房間剛好在平房的四個角落,而每間和式的房問,都加了一套獨立的衛浴設備,方便租屋者的使用及管理。
由于房東老太太只想保留這間丈夫遺留下來的房子,加上兒子們都在國外奮斗,甚至成家立業,她一個人孤單無依,于是就把房子分租出去給她看得上眼的有緣人,租金也就很阿莎力的只收五千元。
“幸好房東太太去美國看孫子了,不然她要是看到你帶一堆酒到她的房子里,她鐵定拿掃把把你轟出去。”走過小花圃,她用鑰匙再打開拉門式的大門。
“那是說,我今天可以不醉不歸了!彼摿诵,踩上兩隔階梯,進入房子里。
“最好不要,明天你還有大事要辦!彼龓е哌^通道,來到第二個拉門處,再用鑰匙打開自己的房門。
“你別老是提醒我明天的事,今天就讓我暫時忘了所有的一切!彼M入她的房間。
房間里沒有床,只有一個單人床的床墊,一個簡易型的布面衣柜,一張矮矮的和式桌。
最特別的是有一扇落地的大窗戶,窗外是圍繞著房子的花園,花園里處處都是房東太太精心培植的花草樹木。
“請坐!”她丟了一個坐墊給他,拉開了窗廉,讓午后的陽光透瀉進屋內。
他將兩大袋的酒外加剛剛從外面買進來的炒面、鹵味、小菜,統統往和式桌上一放,人大剌剌地坐了下來。
他環繞四周一眼:“你這里不錯嘛!”
以往他都是送她到大門口,從來也沒有進來過,凝于她是單身女孩,又有房東老太太在監視,今天他總算有機會一探香閨。
“我很喜歡這里的清幽,只可惜房東太太不準我們開伙。”
她在他對面坐下來,打開袋子,拿出了瓶瓶罐罐。
“房東太太出國的還正是時候!痹谒钚枰臅r候。
她看著他,深深地看,像是要看進他靈魂深處一般。
他受不了她水漾漾的大眼,調開了視線看向綠意盎然的窗外。
“你有沒有什么要說的?”
她拿了這個房間里唯二的兩個杯子,識相地開了一瓶梅子酒,然后將杯子慢慢地注滿梅子酒。
這種酒的酒精濃度很低,她總不能一開始就讓他喝醉。
“一直沒看你認真地談過戀愛,難道你不想定下來嗎?”他丟開她的問題,顧左右而言它,然后將注滿杯子的梅子酒一口喝盡。
“我行情不好,沒人要呀!”輕輕淺酌了酒,她得保持清醒,萬一跟他一起醉下去,明天訂婚喜筵上少了男主角,她就是罪魁禍首。
“少來!”他知道的不是這樣,至少從她國中開始,他就不知道幫她擋掉多少的愛慕者,一直到他高中畢業去念大學,他才沒再扮護花使者的角色。
看著陽光灑落她一身,烏黑的秀發閃著金光點點,她長得不算美,卻是清秀可愛,平易近人,像鄰家的小女孩,讓人會忍不住想在她臉頰上捏上兩把的那種。
“干什么扯到我身上,今天你是主角!
“伍涓!”
“嗯?”她等著他的問題。
等他喝掉了半瓶的梅子酒,才聽見他說:
“你會跟你不愛的人結婚嗎?”
“不會!”
“那你會跟你愛的人結婚嗎?”
她原本是凝視著他的黑瞳,聽到他的問題后,她改看著自己赤裸的腳尖。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后,她說:“也不會。”
“為什么?”
“至少我愛的人也要愛我,我才會跟他結婚,單方面的愛戀是不夠的!彼痤^,對他嫣然一笑。
時間在靜默中流逝,他咀嚼著她的話,將那一整瓶的梅子酒喝光,又打開了一瓶葡萄酒。
她不勸阻他,人生難得幾回醉,他從小到大循規蹈矩,是父母眼中的乖寶寶,老師眼底的模范生,他是個有分寸的人,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她來叮嚀與說教。
不過她還是裝了一碗炒面,放在他的面前,喝醉可以,傷身就不好了。
光影悄悄地在移動,他除了起來上過一次廁所外,大部份的時間只是喝著他買來的那一堆酒,直到他的臉上罩上一層橘子紅,他才緩緩地開口:
“我不愛她。”
“我知道,若你愛她就不會在這里喝悶酒了!
他苦笑著,喝光了第三瓶的酒。
“你為什么不阻止我?”
“連你自己都阻止不了了,我有辦法嗎?”她不想干預他的選擇,一旦被人所左右,那就不是他的心甘情愿了。
他搖了頭,想恢復一下神智,端起面前的炒面,認真地吃起來。
“還知道餓,不錯嘛!”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
他睞了她一眼,他可是在吐露心事,她還有功夫取笑他。
“我已經夠可憐了,你能不能有點同情心?”
“很多事掌握在自己手里,別人無法幫你的。”
“那你就陪我多喝兩杯吧!”現在他只想喝醉。
“干杯!”她拿起桌前的杯子,碰了一下他的杯子。
此時此刻她能做的就是陪在他的身邊,也許什么忙也幫不上,但至少她能給他滿滿的關心和穩定的力量。
“干杯!”他又是一口喝盡。
在伍涓面前,他原本隱藏得極好的情緒,漸漸地失去防備,像大雪遇到燭火,一點一滴融化崩潰。
地板上的酒瓶愈來愈多,他的視線開始對不準焦距。
“伍涓!彼貑局
她在地板上挪動著,坐到了他的身邊!霸趺戳耍俊彼膿嶂谋。
他一向是她的支柱,總是他在替她分憂解愁,如今他像個大小孩,那樣的無所依從。
他的大手捧起了她的雙頰!澳悴灰獎勇铮氵@樣亂動,我的頭好昏!
她知道他喝醉了,“我不動!备惺苤菩纳蟼鱽淼臒岫龋挥性诖藭r此刻,她才能這么毫無顧忌地貼近他。
他左看一下她,右瞧一下她,晃了晃他混沌的腦袋,然后,擠了一下自己的眉眼鼻,用著他修長的食指,一路順著她的眉眼鼻輕輕劃下,最后食指停在她的薄唇上。
也許她也受了酒精的迷惑,她沒有阻止他的挑弄,心跳不爭氣地加快,明知他是喝醉了才有這樣的舉動,可是感官功能就是不受控制地無措。
他的另一只手撫上她長長的細發。“伍涓,你好美!
“你喝醉了!”
他的瞳眸渙散,幸好他沒喊錯名字,她在心里慶幸的同時,他的唇卻沒有預警地吻了下來。
“。 彼淖斐闪耍献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
他含著她的上唇,幸福滿足地勾起唇邊的笑。
她一驚自動閉上嘴,他卻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她唇上摩擦。
她可以將他一把推開的,她可以拒絕他酒后亂性的,可是她什么都沒有做,只是順從著他,讓他滿嘴嗆鼻的酒味混著他身上的男人味,攻占她的身心。
她沒有喝醉,卻舍不得放開他。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和式桌被推到了墻邊,窗廉也被拉上,他身上的衣眼沒了,她身上的衣服也在地板上出現。
誰先開始的?又是誰主動的?她無法細想,行動總是快過理智,在酒精的催化下,誰都沒想喊停,一場順著感覺走的纏綿,將禁閉二十的心,原始欲望的情,沸騰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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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華高高地掛上,看著沉睡在地板上的古慕凡,他眉頭的皺折似乎淡了,抿緊的唇也放柔了,伍涓幸福地笑了。
她一點都不后悔將自己最珍貴的第一次,奉獻給明天就要和另外一個女人訂婚的他。
明知他是酒醉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明知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以男人最本能的方式在發泄,她卻沒有可悲,反而像落實了什么。
她喜歡他有多久了呢?她無法去計算,更無法衡量喜歡他有多深,只知道從她懂事開始,她的生活里就已經占滿了他。
趁著他的酒還沒醒,她起身到浴室將自己一身的激情沖洗干凈,然后將沾血的床單,收進了衣柜里。
重新坐回他的身邊,而依舊裸露著身體的他,讓她不知該把眼光放在哪里,心頭羞澀浮起,畢竟從來不曾窺視過男人的身體。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一次,她想。
輕手輕腳地拿起他的襯衫,她先將襯衫的袖口套進他的右手臂,思忖著要怎么移動他的身體,才可以不動聲色地將襯衫給穿回去。
他的體型不算粗壯卻也結實,憑她的小力氣,可能衣服還沒穿好,她就已經累垮了。
“慕凡乖,動一動,側過身來。”她如哄小孩般,在他耳邊呢喃。
朦朧中,他像是聽進去她的話,身體動了一下,她的手勁順勢抓住他的肩膀,然后輕輕一推,他的身體側向了另一邊。
呼!好不容易她將他的襯衫穿了回去,接下來,她依照同樣的方法,在面紅耳赤、心跳狂奔下,將其它的衣服一一穿回了他的身上。
午夜一點,她在她原本的床墊上躺了下來,側身看著他。
她得假裝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她不要他的心里有負擔。跟他發生關系是她心甘情愿,并不是他所強迫的,她不要他負起什么鬼責任。
就這樣了,她告訴自己,明早太陽升起,日子還是一樣會過,她和他還是認識二十年的好朋友,一切都不會因為昨夜的事而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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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伍涓學著雞叫!捌鸫擦,古慕凡起床了。”她搖動著還在沉睡的他。
看見他只動了一下手臂,沒理會她的叫聲,又繼續睡,她將窗廉啪地一聲拉了開來。
夏日的早陽刺著他的雙眼,讓他咕噥了一聲,抬起手臂放在眼皮上,以遮擋刺目的陽光。
“喂,你還真好睡?炱饋砝,再不起來,你就來不及了。”
“幾點了?”他的眼皮子未掀,濃重的睡意讓他說得含糊不清。
“你還知道你人在哪里嗎?你不是醉死了?”她在他身邊坐下,揶揄著他。
“我沒有醉,我當然知道我在哪里,昨夜我是和你在一起的。”他嚷著。
她心里打起一個突,他沒有醉,他知道是和她在一起,那昨夜的事……
打斷她的思路,他喊:“我頭好痛,現在到底幾點了?”他將原先擱在眼皮子上的手臂拿下,改揉著兩邊發疼的太陽穴。
他應該是醉死的吧?不然他也該會說些對不起或者負責任之類的話。但是他沒有,以他的個性有醉也要逞強說沒醉。
她遞了一杯溫開水給他,“八點了,新郎倌。”她暗暗察看他的神色。
他一個翻身坐了起來,接過她手里的水杯,一口氣將杯里的水喝光。
“再來一杯。”他動了動僵硬的四肢,酒醉的不適還是讓他很難過。
她又去倒了一杯水給他!澳愫孟窈芸?誰讓你喝這么多酒!”
他又一口氣喝光杯里的水。
他擰著眉看著她,像是要說什么,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他站了起來,拉拉襯衫的衣領,再把皺得像抹布的西裝褲順了順。
“別看了,我可沒趁你酒醉時吃你的豆腐!彼囂街φf。
“那我有嗎?”他想從她的眼里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呵呵,”她干笑了兩聲!霸趺纯赡,我這種身材,你對我不會有興趣的。”
他眼眸黯了下來。“我去梳洗一下!
“我把新的毛巾和牙刷放在架子上了。”她在他要關上浴室門之前交代。
看著他消失在門后,她的手緊緊地揪住左邊心臟的位置,整個人滑落在地板上。原以為看著他,可以一如當初的不變,可是那曾經經歷過的事,卻無法回到原來的當初,她用盡了多大的力氣,才能這樣和他云淡風清地說話!
唉!伍涓呀伍涓,你得加油啊!千萬別讓他看出任何破綻。
在浴室里的古慕凡,將握緊的雙拳擱在洗臉臺上,看著鏡中怒氣騰騰的自己,他恨不得一拳打破那鏡面。
他是喝醉了沒錯,可他沒有醉到不省人事,昨夜的意亂情迷他都知道,藉由酒精的催化,那是發自內心最深處的喜愛。
只是,她怎能表現得這樣若無其事?怎么不在床邊痛哭?不指責他的不是?甚至要他負起責任?
她怎能在和他恩愛過后,還催促著他奔向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他知道她是青澀的、最初的,她不但沒有拒絕他,甚至配合著他,她若不喜歡他,甘愿做這樣的犧牲嗎?
如果她有稍稍的推拒,那他一定會立刻住手,他只是喝醉,還不至于醉到沒有人性。
他抓了抓凌亂的頭發,宿醉后的頭痛,讓他的思緒更加混亂。
伍涓呀伍涓!原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懂她的人,可是現在他也完全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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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涓請了一天的假,準備參加古慕凡和賀云蓮的訂婚喜筵。
“你失蹤了一個晚上,會不會把外面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不放心剛酒醒的他開車,她在計程車上問著他。
從一走出她那里,他不時擰著眉臭著臉,話也沒有說一句,陷入長長地思考中。
“不知道!”這算他給她的回答。
“笑一個嘛,你這副表情,可能會把一堆人嚇壞。”
他沒有笑,臉色更沉更暗。
知道他不想多話,她識相地閉了嘴。
直接來到五星級的飯店,他站在大門邊猶豫,不肯走進飯店里。
“走呀,不進去嗎?”她看他雙手擺在口袋里,整個人杵在那里動都不動。
不該是這樣的,他不能對不起自己,更不能害了賀云蓮。他才剛跟一個女人云雨過后,怎能再去和另一個女人訂婚?!
沒有感情的婚姻,隨之而來的痛苦將會是一輩子。
可是,以他爸爸的個性,他可能會被斷絕父子關系;以兩家人的交情,他在寰宇的付出,可能付之東流;以親朋好友的眼光,他可能是個罪大惡極的負心漢!
沒想通的事,喝了一夜的酒,事情似乎變得更復雜了。
古爾凡看到了他,大老遠地就喊:“老哥!”他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古慕凡的面前。“你跑去哪里了?手機也不開,你知不知道全家人為你的失蹤急死了,以為你發生了什么事!”他口氣急促,興師問罪。
古慕凡沒有答話,聚攏的濃眉顯示他怒氣正盛。
古爾凡發現老哥的表情不對,緩了緩音調:
“爸和媽還在家里等你,怕你趕不及回來!
他拿出手機,立刻打了通電話回家,告訴心急如焚的爸媽,老哥已經在飯店里了。
伍涓用手肘頂了頂古慕凡的手臂,提醒他該回神了。
古慕凡等古爾凡講完電話后,才對著他老弟說:
“麻煩你告訴爸爸媽媽,我不能跟云蓮訂婚了。麻煩你告訴云蓮,我對不起她!
“什么?”古爾凡瞠大了眼,完全不能會意他老哥在講些什么東西。
而伍涓的眼睛瞪得不比古爾凡小。
隨后而來的賀云翔,一把抓住古慕凡的手臂:
“你再說一遍,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趁一切還沒開始,趁一切還來得及結束,請你告訴你姊姊,我不能訂這個婚。”
“古慕凡!”賀云翔這次不是抓著他的手臂,而是用力提起他的衣領。“什么叫一切還沒開始?我老姊為了等著當你的新娘,已經等了十幾年,今天你敢說這種話,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你到底算不算是一個男人?”賀云翔咆哮,不顧長幼的禮儀,恨不得一拳打扁古慕凡俊秀的臉。
古慕凡冷著一張臉,不顧叫囂的賀云翔,頎長的身軀連動都沒動,現在再解釋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
“云翔,放開我老哥,有事好好地說!惫艩柗灿彩抢_賀云翔對古慕凡的鉗制。
賀云翔忿忿地放下手。
而一旁的伍涓,也被古慕凡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他在她的面前通常是調皮、耍賴、幽默的,她從來也沒有看他發過脾氣,她三魂七魄統統跑走了,根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老哥,這是大事,我沒辦法幫你轉達,你得自己去跟爸媽和云蓮說清楚!惫艩柗部偹戕D回了腦袋。
“趁客人還沒來,這里就交給你了。”
古慕凡話一說完,也不等古爾凡的反應,牽起伍涓的手,拔腿就跑。
伍涓被他拉著,不得不跟著他跑。
古爾凡和賀云翔看著跑走的古慕凡和伍涓,兩人對看了一眼,才警覺到事情的嚴重性。
“追!”
才追過一個路口,古爾凡和賀云翔就被紅燈給擋了下來,眼看著他們鉆進了巷子,沒了蹤影。
古爾凡喘著氣問:“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怎么辦?這是你們古家的事,你自己看著辦!”賀云翔撂下話,氣沖沖地就往飯店的方向走回去。
“我怎么這么倒楣,這種攤子我怎么收拾得了?”
古爾凡唉聲嘆氣,老哥一走了之倒好,他該怎么去面對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