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萱在房里等你。」護(hù)送象賢抵達(dá)目的地,景桓腳跟向后轉(zhuǎn),迫不及待地返回自己的新房。
目送好友離去的背影,莫名的緊張盤據(jù)心頭,象賢朝門板舉起手,卻停留在半空中。
見到她要說什么?
想說的話像洶涌的波浪一陣一陣的在心底翻涌,前浪未歇,已被后浪打碎,徒留破碎的泡沫在他喉間徘徊,難以組合成一句完整的話,讓他備感挫折。
可突然,他的心跳動得厲害,暖暖的火焰自心頭燃起,彷佛可以聽見門里傳來的無聲召喚,還有一雙飽含情意的眼眸,深刻而悲痛的自門里看來,瞬間撩起他陷落在遺忘深淵里的情感狂潮,漲滿胸臆。
「剝啄」聲中,他感到指間微微的疼痛,一下兩下三下,他敲得那么重、那么急。
「門……沒鎖……」響應(yīng)的聲音顫震的穿過門板傳來,象賢激動的轉(zhuǎn)開門把,推門進(jìn)來,看進(jìn)一雙款款深情的眼眸里。
他身體一顫,本能的關(guān)上門,一種時空的混淆感占領(lǐng)他身心。
依稀是三月時分,晚風(fēng)拂過他的發(fā),將他的視線帶向她。
感覺像掉進(jìn)一個漩渦里,暈眩中,只能順著她汪汪的目光泉泅泳過去,而她沉靜的身影是他唯一的救贖,他不覺用力抱緊。
女性的柔軀真真實實的抵在他熱血沸騰的男性軀體上,渺茫的相思化為最熾熱的擁抱,意識跟著從腦海里的幻境回到現(xiàn)實,隔著薄霧看進(jìn)同一雙眼眸,卻不似最初的記憶那般澄澈明朗,而是籠罩在煙水里的星光,為他迷失的感情指出方向。
「宜萱……」用力喊出隨著他的愛陷落遺忘深淵里的名字,可傳進(jìn)耳里的卻是沙啞、聽不分明的輕喚,但他們誰都不在乎。
早在兩雙眸、兩顆心又聚在一起時,分隔的七年時空在彼此身心劃下的創(chuàng)痛便已得到撫慰,不需進(jìn)一步的言語,嘗盡寂寞滋味的身體依循著那睽違多年的熱情節(jié)奏和需要來滿足他們體內(nèi)急迫的饑渴。
唇與唇相貼,舌與舌糾纏,藉由肢體的接觸傳遞著欲望和愛意,讓熱情隨著肌膚擦觸點點如火的釋放,即使誓言如火一吹就滅,愛過的感覺早與血脈相連,只要他們還有呼吸、還有心跳,就忘不了對方給過的幸福。
曾攜手奔向天堂,即使他們在下一刻淪人地獄里,刻骨銘心的相思并無法磨滅,當(dāng)他們再度相會又重新活躍過來,兩人都感覺到那股被壓抑了七年的情欲熱烈更甚于當(dāng)年熱戀時,而且更急迫、更不留情的焚燒他倆,驅(qū)策他們貪婪的、狂野的向?qū)Ψ剿髑,一次又一次的把對方和自己都帶進(jìn)高潮。
水乳交融的歡愉如溫泉水包圍著他倆,恍惚問,他們彷佛回到過去,那是一段還不知傷心、別離滋味的青春歲月,他們熱情的揮霍生命,以為永遠(yuǎn)有明天可以期待,直到失去了愛,也失去了期待……
宜萱在激情中啜泣出聲,她的手仍纏繞在丈夫強壯結(jié)實的頸間,正如新婚時夜里的交歡,然而距離上次的擁抱卻隔了七年,漫長的七年呀!
「宜萱?」嘗到她的眼淚讓他大吃一驚,象賢強迫自己抽離她身軀,但宜萱緊緊抱住他,不讓他離開。「我太重了,會壓得妳不舒服!
「沒關(guān)系!顾煅实幕卮,曾經(jīng)失去他的傷痛讓她無法忍受絲毫的分離,「我不要你走。」
「我沒有走呀!顾莩龅蛦〉男β,「我也舍不得!
他話中的性暗示加促了宜萱的心跳,并同時感覺到他在她體內(nèi)的分身再度活躍起來,帶來一陣令她呼吸淺促的快感。
她驚異的睜大眼,看進(jìn)他因情欲而變暗的眼眸,情不自禁的夾緊雙腿,象賢渾身抽緊,迫不及待想要再來一次,她頰畔的淚痕卻令他遲疑。
「可以嗎?」他的聲音因壓抑的熱情而濃濁。
她羞澀的抱緊他,以行動表達(dá)意愿。
于是,在欲望驅(qū)使下,他們一次又一次交歡,像是要把錯過的時光彌補回來,可漫長的七年……羅象賢不認(rèn)為一個晚上就能滿足他壓抑得太久、渴望得太深的情欲,但繼續(xù)縱欲下去,絕對會把兩人累壞。
他不舍的抽開身,柔情似水的擁抱嬌妻,吻著她汗?jié)竦陌l(fā),在她仍氤氳著情欲迷霧的眼眸里看到濃濃的眷戀,心都要化了。
「宜萱,宜萱……」似呢喃又似嘆息的喊著她,在她耳畔到嘴唇之間來回親吻,傳達(dá)著心中澎湃的感動!肝覑蹔叄脨酆脨蹔叀!
意料外的情話有如一劑營養(yǎng)針,在困倦的身心注入活力,她激動的攀住他響應(yīng):「我也好愛好愛你……」
「愛我為什么不來找我?」
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令宜萱表情黯然的轉(zhuǎn)開眼光。
察覺到自己的口氣或許太沖,羅象賢輕喟了聲,來回的撫摸她僵硬的背脊,轉(zhuǎn)移話題地說:「知道嗎?先前看到妳哭時,我還以為自己太粗魯,沒照顧到妳的需要,弄痛妳了……」
「不是這樣,人家是……」她著急的想要解釋,但話說到一半,便覺得太羞人了。
「妳怎樣?」她泛著桃暈的表情好可愛,讓他忍不住追問。
可惡的家伙!
非要她把話說得那么明嗎?
隨便想也知道她是……喜極而泣嘛,還故意問她!宜萱羞惱的白他一眼,羅象賢隨即領(lǐng)悟。
「我們是夫妻,有什么不能講的。別害羞呀。」他繼續(xù)逗她。
「反正……你沒弄痛我!顾苤鼐洼p的回答,嬌紅的臉避開他火熱的注視,心里好怨嘆,卻無法做出違心之論。
回想起新婚時的床第纏綿,每一次都充滿甜蜜,但這次……在歷經(jīng)長久分離的煎熬好不容易重聚一塊,嘗起來又加倍的甜美,才會激動得掉淚。
那是喜悅的淚水呀,他怎會不知道?
「這樣我就放心了!瓜筚t松了口氣,盡管倩出嬌妻的心情,可還有一些些的沒把握,他猶豫的道出心底的憂慮,「太久了……我很久沒做,正確的說,是七年。如果真的弄痛了妳,妳得原諒我疏于練習(xí)。」
胸臆間一陣翻攪,宜萱心里的些許怨恨全在這番話消融了,只剩下自記憶深處滿溢出來的甜蜜。
「我也沒練習(xí)!
象賢怔了一下,隨即忍俊不住,「好好,我們都沒練習(xí)。」
宜萱困惑的眨了一下眼,方領(lǐng)悟到自己說了什么,頰如火燒,羞得把臉埋在他胸房。
「別害羞,我們都沒練習(xí)很好呀!」他呵呵笑。
「你還說!」她不依的捶他一下。
這花拳繡腿當(dāng)然傷不了他,卻在兩人敏感的身軀摩擦出性感的火花,象賢抽了口氣,直萱隨即乖乖的不敢動,兩人靜靜擁抱了許久,象賢才緩和下急促的心跳,重新開口。
「景桓都告訴我了。」
宜萱一陣沉默。
回到衛(wèi)家后,她并沒有向家人透露自己的婚姻,直到弟弟的婚宴結(jié)束,被祖母叫去安撫父親,才曉得她跟象賢的事已經(jīng)在婚宴上傳得沸沸揚揚。
但顯然地,父親對整件事的了解有限,不負(fù)責(zé)任的二手傳播混淆了他的視聽,還以為象賢對她始亂終棄,直到她說明原委,才打消找象賢算帳的沖動。
送走父親后沒多久,她接到景桓打來的內(nèi)線電話,告訴她象賢從他口中得知事情經(jīng)過后,要求見她。
這原本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打從接到他回臺的消息,她就盼望能跟他單獨見面,不管他是不是能記起以前的事,都要把軒軒和兩人間的夫妻關(guān)系告訴他。
然而,當(dāng)愿望就在觸手可及處,她反而不知所措,不曉得該從何說起,就算他什么都知道了,可她的愛與戀,煎熬與凄苦,豈是旁人能知悉、說與他明白的呀!
連自己都說不清楚吧!
雖然是這樣,她仍試圖整理混亂的情緒,推演著兩人會面時的情況,但當(dāng)他推門進(jìn)來,兩雙眼對在一塊,宜萱便明白再多的推演都派不上用場了。
難以言喻的激動排山倒海而來,淹沒了她所有的感覺,下一刻,她已經(jīng)在他懷里,臣眼在他熱情的索求下……
言語不再是重點,至少這不是他們當(dāng)時最急迫的需求,但當(dāng)熱情稍稍冷卻,造成他們分離七年的遺憾仍橫亙在中間,等著他們?nèi)ッ鎸Α?br />
這些意念在她腦中一瞬瞬閃過,同時勾起糾纏在她記憶里的悲痛情緒,反映在她泛淚的眸中,看得羅象賢好心疼。
「我知道岳母安排我們在新加坡完成婚禮,而且軒軒是我的兒子!顾麥厝岬厥萌ニ臏I水,「雅妘阿姨還告訴衛(wèi)爺爺,我出車禍后,妳曾經(jīng)返回臺北探視!
「沒錯!雇纯嗟那榫w上升到喉頭,宜萱聲音哽咽,視線也迷蒙了起來!肝乙幌嘛w機就趕去醫(yī)院,當(dāng)時你已經(jīng)從加護(hù)病房轉(zhuǎn)進(jìn)頭等病房。我以為你的情況不至于太嚴(yán)重,卻看到你全身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我心疼又焦急,哭喊著你的名字,直到吵醒了你……可是你醒是醒了,卻表情冷漠的問我是誰,干嘛吵你……」說到這里,她聲音破碎,淚水下受控制的淌流滿臉。
「我失去記憶呀,哎!」象賢邊為自己辯解,邊替她擦淚。「當(dāng)時我神智昏沉,根本聽不懂妳講什么!
「這些我都不知情……」她哀痛的搖頭,「我怔在當(dāng)場,不敢相信你這么對我,然后有個打扮得像從時尚雜志里走出來的美女走進(jìn)來,她質(zhì)問我的身分,厲聲指責(zé)我怎么可以沒得到允許就闖進(jìn)來,大嚷著要安全人員過來……」
「沈碧麗太過分了!」象賢皺起眉抱怨。
宜萱苦笑,「她的態(tài)度是惡劣了點,卻比不上她接下來的言語對我的傷害!
「她說了什么?」他忐忑的問。
宜萱眼中充滿痛苦,「她自稱是你的未婚妻,我絕望地看向你求證,可你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用一種又冷又陌生又懷疑的眼神看我……」
「我是……失去記憶……又腦袋不清楚……」他笨拙的想要解釋,卻明白再多的解釋都彌補不了她當(dāng)時承受的痛苦。
「可是我不知道……我像陷進(jìn)流沙里一直往下沉,腦子里一團(tuán)混亂,完全無招架之力的被她趕出病房外。我跌跌撞撞的離開醫(yī)院,以為你欺騙我,心里好恨你,可回頭想,我是你的妻子,對方不過是你的未婚妻,該被趕走的人是她不是我!我正準(zhǔn)備回醫(yī)院時,手機響了起來,阿姨說……媽媽病危……我聽了后什么都沒法想,趕去機場搭最近一班飛機回新加坡,但還是來不及送媽……」
「宜萱……」象賢不曉得該怎么安撫她的悲痛,只能不斷的拍撫她的肩,車好她很快振作起來。
「媽出殯后,阿姨問起你的事,我雖然怨恨你,還是擔(dān)心你的傷勢,我打去醫(yī)院詢問,他們說……你已經(jīng)出院了!」說到這里,那曾經(jīng)重創(chuàng)她心靈的打擊再度讓她喉頭緊縮,宜萱勉強咽下痛苦,「可是你沒有回我們的家,我向你的秘書打聽,才知你回澳洲了……」
「我……失去記憶,只能任人擺布,不是我愿意的……」他沮喪的回答。
「可是我不知道,絕望得想要死掉……」
「妳沒做傻事吧?」他聽得心驚膽跳。
「沒有!顾龘u頭,眼光越過他回到生命里最艱難的一段日子。「只是活得像行尸走肉,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走。直到爸爸依照媽的遺言上門認(rèn)我,加上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讓我再次感受到生命的喜悅和親情,重新有了希望……」
「幸好!瓜筚t舒了口氣。
宜萱微扯嘴角,吞咽了一下口水,接著說:「我決定回臺灣;氐轿覀兊募遥l(fā)現(xiàn)你什么都沒拿,心情好復(fù)雜,猜測著你或許會回來找我說清楚,卻一直沒有等到你……」
「我根本不知道有妳在等我。」象賢只能苦笑!笇Σ黄,在妳最需要我的時候,不能陪在妳身邊,妳一定受了很多苦!
「心靈上的創(chuàng)痛難免,生活上……我過得很舒適。」宜萱安慰他,「媽留給我的遺產(chǎn),加上爸的資助,以及我在出版社的翻譯工作,讓我生活無虞!
「所以妳沒想過要來找我?」他抿緊下顎,心情憂郁了起來。
「當(dāng)時我真的很恨你……」她輕聲回答,卻比任何重話還要重傷象賢,看到他眼里的沉痛,宜萱心疼地將他摟緊,深情款款地貼著他耳朵傾訴那埋藏在心底最幽微的心情,「但恨的背面是愛。沒去找你,是因為……我太懦弱了,接受不了你會騙我、會負(fù)心,才不敢追去澳洲質(zhì)問你,擔(dān)心連最后的希望也沒了。」
「什么意思?」
「被動的守著我們的家,至少還抱著希望,想你或許會回來告訴我,一切都是誤會,你是愛著我的。主動去找你,怕自己接受不了殘酷的事實真相,我一定會崩潰的。」
「妳真傻!顾耐吹牡。
「你說得沒錯。」她吸了吸鼻子,「現(xiàn)在想來,更覺得自己傻得可憐、可惡,如果當(dāng)時能提起勇氣去澳洲找你,至少可以陪你度過那些艱辛的復(fù)健過程……」
「妳都知道了!
她點點頭,「軒軒滿三歲念幼兒園時,景桓邀請我進(jìn)公司當(dāng)他的秘書,我第一次接到你的電話,我……激動得不敢相信,想哭想笑更想罵你,可最后什么都沒做,壓抑著情緒把電話轉(zhuǎn)給景桓。」
「宜萱……」他苦笑,當(dāng)時他卻為了她的聲音而神魂顛倒。
「后來我從景桓口中得知你在車禍中失去記憶,而那個自稱是你未婚妻的沈碧麗已經(jīng)是你的表嬸了,我才知道自己誤會了你……」她羞愧不已。
「知道了,為什么也不來找我?」他納悶。
「我怎么有臉去找你?」她慚愧又悲痛的喊道,「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在你身邊,讓你一個人受苦,讓你……」
「那不是妳想的,妳以為我欺騙妳,所以……」
「話是這么說,但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我太懦弱、太害怕了!」
「怎么說?」
她沉痛的閉上眼,「我怕你告訴我,你不記得我了,無法再愛我……」
「傻瓜!就算我失憶,可愛妳的感覺從來沒有消失。就算消失了,再見到妳,我還是會愛上妳!」他激動的表白。
「真的?」陣陣欣喜沖上她眼睫。
「當(dāng)然是真的!瓜筚t斬釘截鐵的保證,眼中深情炯炯!冈缭谖覀冎胤昴且豢,不,是第一次在電話上聽見妳的聲音開始,我就又愛上妳了!」
「可是你什么都沒說……」
「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的生命里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縱然想不起來,卻不忍辜負(fù),才不敢向妳示愛!顾钋榈恼f。
「噢,象賢……」沒想到他對她的情意種得如此深切、堅貞,宜萱更對自己無法信任他,沒去找他而羞愧不已。
「妳一直在我心里,對妳的渴望有如火種般,雖然暫時沉埋,但一等我們重逢,便燃起一把永不止熄的火焰,讓我情不自禁的為妳癡狂!
她喜極而泣,「所以這些年來,你都沒有交往對象!
「因為我心里只有妳,沒辦法再愛別人!顾钋榈目粗f,「有些事是無法改變的,就像是我愛妳!
這正是宜萱心底最渴望聽到,也是最想告訴他的話呀!
狂喜在她心海里洶涌,激起最熾熱的情潮,撫平了心底的傷痛。
她熱情的擁抱他,藉由肢體語言傾訴心底最深濃的情意。
那就像體內(nèi)的血液,要到死去的那天,才會停止奔流。即使在怨恨他的一刻,也停不了對他的愛!
她想告訴他,把心中源源不絕的情意都告訴他;把七年來刻骨的相思,她的怨尤和懊悔都說與他明白:還有她是多么慶幸他回到她身邊,繼續(xù)愛著她……可是她辦不到,在他熱情的索求下,她失去了思考和說話的能力,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欲望中顫抖,追隨他攀星附月。
反正那不重要了……當(dāng)高潮之后,兩人筋疲力竭的沉入睡夢之中,宜萱綻出幸福的微笑,知道有些話即使沒說出口,他也會知道。
*** 鳳鳴軒獨家制作 *** bbs.fmx.cn ***
又是家家戶戶飯菜飄香的時候。
陣陣令人頰畔酸軟、鼻孔發(fā)癢的氣味吸引羅象賢走進(jìn)廚房,口水直流的同時,腦中閃過一幕與眼前十分相近的畫面--好似他曾像現(xiàn)在這樣被誘人的香氣吸引進(jìn)廚房,看到妻子為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走到她身后擁抱她,任一種擁有她便擁有幸福的美好感覺沖擊著身心。
「怎么不在客廳里待著?」俐落的關(guān)上爐火,將炒好的三彩蝦仁鏟進(jìn)盤子里,宜萱頭也不回的問。
「妳知道是我呀?」
她回頭擲給他一個又嬌又媚的白眼,好似在罵他明知故問。
「以前我也會在妳做菜時,到廚房抱妳對不對?」
「你想起來了?」她與奮的放下手邊工作,轉(zhuǎn)身問他。
「不算是;嘏_灣后,腦子里不時出現(xiàn)很片段的影像……」
「那是不錯的開始。」她的眼神黯淡下來。
看出她的失望,他忍不住問:「妳很希望我恢復(fù)記憶吧!
「當(dāng)然,我們以前好甜蜜,我希望那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回憶。」
羅象賢明白她的感覺,他也想恢復(fù)記憶,但有些事……半點不由人。
「如果我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呢?」
「我會很遺憾,但我們還有未來的日子可以制造更美好的記憶,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宜萱深情的說。
象賢舒了口氣,「妳這么講,我就放心了。雖然過去的事,只會在遇到相似的情景才偶爾閃過心頭,我愛妳卻是再確定不過的情感,不管經(jīng)過多久,都不會忘記。」
「噢,象賢……」縱然聽他說過無數(shù)次,宜萱還是好感動,忍不住投進(jìn)他懷里。
軟玉溫香抱滿懷,很快就挑起象賢的情欲,他俯下唇覆住妻子香軟的小嘴,迫不及待地加深這個吻。
宜萱害羞地轉(zhuǎn)開臉,逃避他如火熱情般的男性嘴唇。
「爺爺奶奶和軒軒都在外面呢!
「我知道了。」他認(rèn)命的回答,突然靈光一閃的嚷了起來,「我們以前在廚房做過!」
宜萱羞紅粉臉,緊張地左顧右盼,擔(dān)心他的大嗓門把兩人的私密事泄漏出去。
「宜萱……」象賢迫不及待想要求證。
「出去啦!」她別扭道,擔(dān)心他夾纏不清,將臉繃得更緊,語帶威脅,「再胡鬧,餓到前胸貼后背也開不了飯了!」
「好好,我不說了!估掀诺扇说哪宇H具「茶壺」架式,讓人忍不住給她害怕起來!缚墒俏也灰鋈,爺爺奶奶把軒軒當(dāng)新玩具一樣搶,害我都抱不到兒子!
聽出他話里的酸意,宜萱噗哧一笑,
「老人家都是這樣,你要體諒他們。」
「我體諒他們,誰要體諒我呀!」他酸溜溜的!竷鹤颖粨,老婆又忙著做晚餐,沒人陪我,我好寂寞!
說著,他又死皮賴臉地挨過來。
「我做這些也是給你吃呀!你乖乖坐一邊,別吵我!」真是的,比軒軒還黏人。
「什么給我吃?我都說到外頭吃飯,爺爺偏嚷著要吃絲瓜粥,奶奶說她想吃家常菜,才讓妳忙上半天,其實這些外頭餐廳也有賣呀!」
「你不懂啦。爺爺奶奶是想在家里吃飯,不想出去!
「可看妳忙成這樣,我會心疼。」
「今天是假日,沒關(guān)系啦。要是平常上班時間,我也沒空做呀!
「提到上班……」
「怎么了?」
「景桓蜜月回來,我陪妳回新加坡祭拜媽,然后去民丹島二度蜜月……」
這個提議雖然很誘人,宜萱還是實事求是的拒絕,「景桓蜜月回來,就要過年了。過完年,工作更忙,我哪里走得開……」
「走得開的,我都計畫好了!」象賢胸有成竹,「我們利用妳過年的假期去。吃完年夜飯,隔天我們飛新加坡……」
「軒軒和爺爺奶奶怎么辦?」她猶豫著。
「相臻會過來陪他們,小姑姑一家人也會幫忙照料。爺爺打算在臺北和雪梨為我們各辦一場婚宴,我怕以后會很忙,只能趁這段期間帶妳回民丹島重溫舊夢。知道嗎?近來我腦中不時出現(xiàn)往昔我們相戀的畫面,走一趟民丹島,說不定我可以想起什么喔!怪酪溯嬗卸嗥诖芑謴(fù)記憶,象賢加緊勸說。
「真的嗎?」宜萱果然熱切的響應(yīng)。
「嗯!顾麤]說謊,但記憶這種事說來就來,說去即去,連醫(yī)生都說不準(zhǔn)的。「回到熟悉的地方,對恢復(fù)記憶有幫助!
「太好了……」
「回來后,妳跟景桓辭職……」他得寸進(jìn)尺。
「?」
「我的事業(yè)都在澳洲,沒法子在臺灣待太久。妳不跟我回去,是想把我一個人拋在那里,自己留在臺灣生活嗎?」他幽怨的瞅著她說。
「不是啦,我是擔(dān)心景桓……」
「他那么大的人了,可以照顧自己!」他無情地道,看到老婆臉上的為難,隨即放緩語氣!妇盎缚梢詻]有妳當(dāng)秘書,我卻不能沒有妳當(dāng)老婆呀。」
「這倒是。」宜萱悵然道,只是……這么些年來,兩姊弟彼此照料,她難免放不下他呀。
「妳會喜歡雪梨的。」羅象賢進(jìn)一步為她描繪遠(yuǎn)景,「想工作可以到公司幫我,想留在家里,也有各種娛樂設(shè)備供妳打發(fā)時間。假日時,我們可以坐游艇出海,搭私人飛機去任何妳想去的地方。對了,我們可以到墨爾本喝咖啡,或者讓Jasper's的老板品嘗妳泡的咖啡,那一定很有趣……」
有不有趣她不知道,也不在意他描繪的遠(yuǎn)景有多動人,卻情不自禁地傾倒在他充滿情意的濃醇嗓音里,臉上盈滿幸福。
羅象賢呼吸一窒,彷佛在她眼中看到天堂,情不自禁地傾身掬飲她滿嘴的甜蜜。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