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她壓根就玩不起這種游戲!
咖啡廳里,江淺月和紀展揚兩個人臉色凝重地坐著。
紀展揚望著桌上的咖啡,現在的他已不若在party上的優雅迷人,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煩躁。
江淺月也沒好多少,她的臉色是慘白的。天哪!報應來了,玩一夜情,現在嘗到苦果了吧!
“你……確定……那孩子……”紀展揚的手輕輕搖著咖啡,不敢看她。其實整件事非;闹,那天晚上,他明明就有用保險套,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還會有孩子?
“我確定!我再確定不過了!”江淺月一聽他的問題,急急地回答。
她就知道他會這么想!她又氣又急。怎么辦?她現在該怎么辦?
搞什么?自己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把她視為隨便的女子。江淺月咬著唇,回想起隔天清晨,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跟一個才認識不到一天的男子上床,那天,在紀展揚還沒醒之前,她連鞋子都沒穿好,便逃難似的離開了。
她一度天真地以為,這一切其實只是一場春夢,然而,身體的不適提醒了她——全是真的。
更糟的是,她還懷了他的孩子!
她懊惱、她后悔,氣自己當晚怎么如此把持不住,讓一個男人莫名其妙地占有了她,只是,所有的悔恨,都已經來不及了。
“可是,我明明就有做好‘防護措施’,這樣不是很荒謬嗎?”紀展揚終于抬起頭來看她。他據理力爭,努力地想弄清楚現在是怎么一回事,在情場打混那么多年,他也不是沒見過那種準備跟他死纏爛打的女子。
只是,這個女子,怎么看……都不像!
基本上,江淺月是那種清沌的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反正,就紀展揚的的標準來說,就是那種他打死也不碰的良家女子。他追求的是兩相情愿的愛情游戲,要玩得起、放得下,過程絕不單調,過后絕不回頭。
“我……我怎么知道!”江淺月有苦說不出。難道,他真的以為她騙他嗎?
紀展揚有些不耐煩地唉了口氣。老實說,他從來就沒打算結婚,俗話說得好,沒必要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
“那……你打算怎么處理?”他私心地期望,她只是要錢。要錢嘛,那就好辦了!最怕的就是跟他死纏爛打,硬要留下個孩子威脅他,然后順便以此進入紀家或是要什么名份地位之類的東西……
淺月傻住了。要怎么辦?她也不知道……
“我……我也不知道……”她頹然無助地低下頭,他問了她最不能回答的問題。
紀展揚打量她。是真的慌了,還是假的?從她溫柔秀氣的臉龐中,他看不見任何端倪,他……該相信她嗎?
不!他怎么能屈服在這樣的情形之下,任這個女子擺布?他吸了口氣,臉上滿不在乎地說:”把孩子拿掉,這對你我都好!
紀展揚覺得這個方法最干凈。拿了孩子后,他會給她一筆錢,算是對她的一點補償。
淺月瞪大了眼!這就是他所謂的解決辦法嗎?她冷起了臉,輕輕吐出一句:
“我做不到!”
要是可以拿掉孩子,她今天就不用來跟他談了。
“哼!”紀展揚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蹦隳翘旄疑洗驳臅r候怎么不見有這種決斷的勇氣?”當晚兩個人你情我愿,所有的一切他又沒有強迫她,為什么他要負責?
“你——“淺月死瞪著他.他真把她視為隨隨便便就跟別人亂來的女人,當她是什么?用孩子威脅他就范的女人?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
只是,責任倒也不能全推到他頭上,是她意志力太薄弱。這又能怪得了誰?
老實說,她氣自己更甚于氣紀展揚,因為是她錯。她明明就知道紀展揚不是那種要跟她一生一世的男人,為什么還那么沖動?
雖然她剛失戀,但這絕對不是可以隨便的好借口!
經過了幾分鉀的沉默,紀展揚出聲打破了這凝窒的僵局
“好吧!”他無奈地吐了口氣!蹦愕降紫朐趺礃樱俊
想怎么樣?江淺月咬了咬唇。這兩天她比誰都慌,但是卻清楚,孩子是一定要留下來的。
“我……現在也不知道……可是……”然后,淺月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說道:”可是我一定要把小孩子留下來!”
紀展揚不可置信地:”留下來?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把小孩子生下來?”這個女人是不是瘋了?
淺月用力地點點頭!蔽抑溃阌心愕碾y處,可是你相信我,我跟孩子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我只是……只是不忍心拿掉他……”
他懷疑地看著這個前后加一加和他相處還不到二十四小時的女人。他可不是傻瓜,現在說不會惹麻煩、可是到時候拿著小孩賴定他怎么辦?
“我怎么知道到時你會不會拿著小孩來威脅我!甚至是我的家族?”
“你——“淺月再度被他氣得臉色發青。”你要不信,那立個契約好了!”
淺月真的生氣了,不要就是不要,她討厭這個紀展揚每次都以小人之心來度她,先是懷疑小孩的身分,現在又懷疑她對他居心不良。
她就是傻、就是笨、就是沒勇氣,要不是她做不來”墮胎“這種事,她今天也不用在這里受他的侮辱了!
“這倒也不必……”不知為何,紀展揚的心里掙扎著,看著她又生氣又急切的神情,忍不住緩了緩自己太過激烈的口氣。
唉!何必呢?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你先回去,給我一點時間好好想想!爆F在他的心情也滿亂的,本來那一晚過后,大家各走各的就算了,可是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對著她的電話號碼發呆,猶疑著該不該再約她出來。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女人是個麻煩人物。奇怪,他那天也喝醉了嗎?怎么好端端地會惹起像江淺月這樣的女孩子呢?這種女孩子他惹不起,她太乖巧、太傳統、太居家,根本不可能玩得起他的愛情游戲;他也不是那種來者不拒型的,他知道什么樣的女子適合他,只是這個江淺月,就這樣半途殺進他的生命中,來得好突然。
他原本鼓起勇氣打了通電話給她,沒想到一見面就是這么個驚天動地的大消息!
而淺月則是無意識地攪拌著眼前那杯苦澀的咖啡,剛才的話一字一句滴進她心里。
好敷衍的口氣。∷男那那臎隽艘话。她像只待宰的小羊,默默地等待審判的到來……
“就先這樣吧!遲一點我再找你!彼皇菦]看到那雙泫然欲泣的眼,感覺很熟悉。不知怎地,紀展揚突然有股想逃的沖動,她凄婉而幽怨的眼神令他害怕。
這是第一次,紀展揚對一個完全無害于他的女子微微地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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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情還沒有想出一個解決的方法,審判就已經到來了。
清晨,淺月和父親江明達正在吃早餐。
淺月不時偷偷望著父親,思索著該怎么說。爸爸……會贊成她把孩子留下來的作法嗎?
江淺月來自一個單親家庭,母親早逝,就只有她和父親相依為命。父親江明達是個公務員,收入雖然不算優渥,但父女倆也算還過得去。
江明達似是沒察覺女兒的異常,一如往常地吃著稀飯,如無意外,他待會就會準時到戶政事務所去辦公,然后下午五點,再準時下班。
他這一輩子,就是這樣數十年如一日。
“爸……”淺月胡亂地攪著稀飯。她想,無論跟紀展揚怎么協定,這件事,都應該讓父親知道吧?
可是,面對父親,她發現自己竟然還是說不出口。
突然,一輛車子停在江家低矮的平房前,來者按了按江家的電鈴。
淺月出去開門,來者是個女人,年約四十歲吧!中年婦女氣質雍容華貴,她站在門口,整個江家的平凡更顯得出這個女人的華麗。
淺月微笑!闭垎柲闶恰
中年婦女對司機揮了揮手,司機把車子開到巷口去等著。
“你就是江淺月?”中年婦女的眼光在淺月身上轉了幾轉,臉上寫滿不可置信的表情。她還以為是什么樣的女人能讓他妥協呢!原來不過是個平凡無奇的小丫頭。
只是,這個女子看起來像一個人,那恬恬靜靜的氣質、那溫婉中帶點甜甜的笑……中年婦人稍稍屏住呼吸,思緒飄回幾十年前……
不!中年婦人告訴自己,這個小女子看來不過二十出頭,怎么可能會是她以為的那個人?更何況,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淺月一頭露水。這個中年婦女是來找她的?
“不請我進去嗎?”中年婦人的語氣十分強勢,淺月唯有請婦人進屋。
中年婦女眼光瞄了下房里的擺設,果然不過是個窮丫頭,才妄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她輕哼一聲,心下已有打算。
江明達起身。這是女兒的什么朋友嗎?但中年婦女臉上的高傲,對于女兒似乎不懷善意。
中年婦女逕自坐下,淺月倒了水。中年婦女才表明身分!蔽沂羌o展揚的媽媽!
淺月的臉色一下子白了,江明達的眉皺了起來。
“你跟展揚的事我全知道了,我想,你肚子里的小孩……”
“什么?”江明達臉色一變,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紀夫人全不理江明達臉上的驚訝,她嘲諷地笑了笑,逕自說著:”江小姐,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展揚不會認你肚子里的那個孩子的!”
淺月臉上慘白!她想過千百種跟父親說明的方式,卻沒想到竟然會是由紀展揚的母親,如此大剌剌而赤裸裸地告訴她那一輩子奉公守法,安份守已的老父親。
“淺月……”怎么可能!他一向乖巧聽話、潔身自愛的女兒,竟然未婚而懷孕?”這……怎么回事?”
“爸,對不起,我……”淺月不知該說什么,眼淚就這么流了下來。
江明達當場傻了眼!原來是真的!不是這個女人亂講,淺月……真的有了小孩!而且,現在小孩的父親還準備不認帳……
中年婦女冷眼瞅著這對父女倆,對他們之間的對話并不在乎,只是嘴角的輕蔑與冷笑仍舊掛著,像看好戲般的坐在那。
淺月閉上了眼,緩了緩自己的情緒,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對紀太太說:
“紀夫人,請問你有何貴干?”
紀夫人不屑地笑了笑:“沒什么,只是勸你一句,別想用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來牽住展揚!你還是拿掉他吧!”
淺月握緊了雙手,紀展揚啊紀展揚!原來這就是你的解決方法……
“如果……如果我就是不拿呢?”淺月顫聲地問道。
紀夫人搖搖頭:“拿掉是為了你好,我老實坦白告訴你吧!不管有沒有小孩,紀家都不會承認小孩的存在,你這又是何苦呢?還不如拿了他,以后大家干干凈凈!”
淺月像被人刮了一巴掌,臉上覺得又疼又難受……
紀夫人則是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樣,又繼續說道:“小女孩,你想什么我很清楚,用孩子來綁住一個男人,這手法已經行不通了吧!”
“哼!”淺月冷笑著!笔羌o展揚叫你來的?”
用孩子綁住他?他也是這么以為的嗎?原來從頭到尾他就是這么看她?無論她再怎么說,他還是以為她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么。
她真是天真,竟還企盼著他真的會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江小姐,我看你也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怎么做吧?”這個女孩別想來壞她的事!要是展揚認了那個孩子,恐怕就跟她沒完沒了,那她之前對展揚所下的苦心不全白費了?
她的兒子一定要最好的,她的兒子會是未來”日源集團“的繼承人,會有千個跟他匹配得上、條件好、身世佳的名門淑媛,她會竭盡所能為他爭取到最好的、最完美的人生。
所以,她的兒子怎么能跟這么個女子扯上關系?
淺月突然堅決了起來,以無比堅定的語氣說:“我不會拿掉孩子的!”沒關系,孩子沒了爹,還有娘……”但請你放心,也請你聽清楚,從這一刻開始,我肚子里的孩子,跟紀展揚再無半點關系,我從今往后,跟紀展揚絕不會再有牽扯……”
她受夠了!從紀展揚到這個紀夫人,她的尊嚴就被他們踩在腳底下。沒錯,為了孩子,她可以委曲求全,她不求什么,只是希望兩人共同想個解決的方法。
只是,這些有錢人也真是太瞧得起她了,一點誠意都沒有,也沒有解決問題的誠意。她不想再談了,事已至此,她已經夠狼狽了!若她江淺月真這么有手段,又何苦弄得如此?
“這不過是你說的!”紀夫人似乎無動于衷,她從不相信任何人。
“你到底想怎么樣?”一陣怒吼像要震碎整個江家似的爆發開來,不止是紀夫人,連淺月也嚇到了。
江明達握著拳。夠了!女兒再怎么糊涂、再怎么錯、再怎么自找苦吃,也不必這么侮辱人吧!他雖不明白女兒怎么會做出這么糊涂的事,卻心疼她受的委屈。
紀夫人微微顫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回復了她慣有的鎮定與冷靜,她今天可是來讓這個小女孩知難而退的。
“不管怎么樣,我要你從今往后都不準再找展揚,你肚子里的孩子要怎么樣隨便你,不過……”紀夫人從皮包里拿出一紙契約!笨陬^上說的難以作數,簽了它!
淺月的心好痛,她接過那張紙,內容大只是往后不得公開小孩的身世、不得以孩子的身世來威脅紀家……總之,從今以后,紀家與淺月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然后,合約上還注明她會得到一筆錢。
紀夫人隨后拿出支票本:“我給你五百萬,怎么樣?”這丫頭要多久才能賺到這五百萬?
淺月冷笑一聲。她們母子就只值五百萬?反正,他們全當她是想沾好處的女子,她何不顧他們的意?
“五百萬?”淺月的眼光無比冷冽!蔽乙磺f!”
拿!她為什么不拿這些錢?清高有什么用?有骨氣有什么用?他們竟然敢拿錢砸她,她犯不著跟錢過不去,反正,就算她不拿,人家也以為她故作清高,錢就是他們的誠意……
紀夫人楞了一下。這女孩真大膽,竟然一開口就加倍,果然是狠角色呢!
“一千萬是吧?”好,她給!對她而言一千萬是小意思,能讓這個女人跟展揚斷了關系就好。其實,展揚做事一向很有分寸,身為母親的她是不太需要替他當黑臉的,這是頭一遭,展揚竟跟一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小丫頭搞上了,還讓女孩子有了孩子,對她而言,這是她的大忌,展揚是不能跟這么一個女子結婚的。
他可以瘋、可以玩,但是婚姻大事,哪容他這么兒戲!她不許!
紀夫人在支票上簽了名,淺月也在合約上簽了名。
“對不起,不送了!”拿了支票,淺月便往自己的房間奔去。
江明達不知該怎么辦,只能傻傻地坐在女兒的房間外。
而紀夫人自顧自地出了江家,然后坐上轎車后,便打了通電話給紀展揚:
“展揚,那個女孩子的事你不用再管了!
紀展揚在電話的另一頭,隱隱感覺不妙。”媽!你說什么?”
“我已經幫你把她解決了!”紀夫人口氣中隱隱有些得意。
紀展揚此時正開著車,一聽到母親的話,立刻將車子停在路邊,認真地對紀夫人說:“媽,你別亂來,我跟她之間都還沒開始談!”
“那丫頭擺明了是想要你的錢,我已經給她了!”紀夫人說。
“媽!”又來了!他媽媽就是這樣,她向來就只關心他兩件事,一件是在家族里的地位,一件就是他的終身大事!边@事我自己會解決的。”
“你不準再去找她!聽到了沒?就這樣了!奔o夫人覺得自己是為了紀展揚好,她略有不悅地掛上電話。怎么兒子老是不領她的情?
紀展揚把電話丟在右座上,他心煩意亂地看著自己剛才在路上買的禮盒……本來想去找淺月的……
可是母親一定給了人家一堆難堪了吧!母子二十五年,他還不了解自己的母親嗎?
不久前才聽母親說,淺月收下了母親給的那筆錢,他的心臟猛地,竟被震了一下,他原以為,這個女人或許對他也是有幾分真情真意的,可是,母親說她收了錢……
難道女人都一樣,全是看上他的錢,而從沒對他認真過?
連淺月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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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個月后——
一個穿著白袍的醫師抱著小baby走了進來。
產房里除了淺月跟父親,還有淺月的好朋友沈悠琪,以及姑姑一家人。
在陣痛了一天一夜之久后,淺月在凌晨終于生了一個小女嬰,母女均安。
“小baby來報到嘍!”手上抱著小女嬰的醫師,年約二十四、五歲,是淺月的表哥,今年剛好在醫院里實習。
“我來抱我來抱!”沈悠琪搶先第一個報名。
羅子淮抱緊了小女嬰,涼涼說道:“不好吧!我怕你的長相把小女娃給嚇哭!
“羅子淮!你嘴巴放干凈點!”沈悠琪抱不到小女娃,心有不甘。
一旁的羅太太看不下去了,她吩咐兒子:“別鬧了,要我說,應該讓做媽媽的先看看才對。”
“這倒是喔!绷_子淮于是很甘愿地將小女娃抱到淺月的面前。
淺月接過小孩。這是她的孩子?好奇妙啊,一個小生命就在她懷里,她心中的激動難以言喻。
“你瞧,小女娃多可愛!幸虧你當初堅持把她留下來!绷_子淮搖搖頭。他這個表妹很單純的,才會一時糊涂被富家少爺給拐了!
“是!有什么天大的困難解決不了的?”羅太太一想到自己疼得半死的侄女竟被人侮辱成這樣,不禁又氣又心疼。
留下孩子,其實淺月心里很掙扎,一方面想到自己不能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但又舍不得放棄這個小孩。當她最彷徨的時候,姑姑問她,如果拿掉了孩子,她會不會后悔?
會!一定會!她覺得她沒有辦法當這個未出世的孩子不存在,她做不來紀家的心狠手辣。
“更何況,現在什么時代了,未婚生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怎么非得要那個男人來負責什么呢?”羅太太雖然快五十歲了,但是想法卻比淺月開通得多。
漸漸地,她釋懷了,這是她一時沖動該承擔的后果,怨不得誰,更何況,她還有這么多人的鼓勵。于是,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準備好要當一個媽媽了。
懷里的小女娃眼睛仍然是閉著的,雙手握拳,不斷舞動著,模樣可愛極了。
“淺月,你說小孩要認我當干媽的!”沈悠琪在一旁,看著淺月現在終于沒事了,心里的愧疚才慢慢少了一點點。
都是她的錯,都是她不好,那晚帶淺月去party玩,卻沒好好看著她,讓她喝醉了,還把她一個人丟著。雖然淺月說這不關她的事,可是,她實在不相信淺月真的會一時糊涂,她想,一定是紀展揚暗地里對她做了什么手腳吧!
淺月看著悠琪,悠琪眼眶紅紅的,淺月笑著,把小女嬰抱到悠琪的面前。
“我沒事了!睖\月輕聲地向沈悠琪說。她看得出來,悠琪一直為這件事情很自責,覺得整件事都是自己的疏忽。
“我知道!”沈悠琪一個控制不住,眼淚就這么流了下來。
“你哭什么!”羅子淮覺得女人的情緒似乎總是莫名其妙。”要哭也是我表妹哭吧?”在醫院幾個月了,產婦抱著自己的小孩大哭他還滿常見的,這……大概是有感于生命的感動跟喜悅吧!
“你管我!”沈悠琪才不理羅子淮說什么呢。她只覺得這些日子看著淺月這么不開心,她好難過,現在,淺月終于笑了,而且是很開心的那種笑,她才放得下心!
羅太太搖搖頭,自己的兒子優點也算不少,但就是一張嘴不饒人;她再看看身旁一副想抱抱小孩,卻又不知怎么開口的大哥。唉!她這個哥哥就是不懂得表達,才讓他跟淺月父女倆之間的距離這么遠的。
“你們這些年輕人玩夠了嗎?”她說!边不把小孩抱過來給外公瞧瞧!”
江明達臉上笑著,接過小孩。他有些緊張,生怕自己把小女嬰給弄傷了,他看向自己的妹妹,羅太太幫他調整好了手臂的姿勢,讓小女嬰安安穩穩地躺在外公的懷里。
江明達看著小女嬰,小女嬰仍是緊閉著眼,但嘴巴動了動,江明達呆了呆,向大家說:“哎呀!她笑了!”
“小娃娃還不會笑的,大哥!绷_太太笑著自己的大哥。
“可是……”江明達似是十分堅持剛才小女嬰真的在微笑!彼娴脑趯ξ倚Π!”江明達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女嬰在對他微笑呢!
羅太太心里忍不住羨慕起哥哥來了。自從大嫂死后,大哥一直過得沒有寄托,看來這個小外孫女的到來,激起了大哥許久不見的神采了。
唉!大哥都當外公了呢,可恨她那不爭氣的兒子現在連女朋友的影都沒有!
算了,既然大哥堅持,那就當這個小女嬰真的在笑吧!
“給孩子取個名吧?”羅太太提議著。
“她這么愛笑,那叫她‘嫣然’好了,嫣然一笑嘛!”江明達第一個就想到這個名字。他覺得,自己的生命,好象就是因為小外孫女嘴角的一個牽動,而又亮了起來。
他還是深信小女嬰正在對他笑。
“怎么樣?”羅太太問問小女娃的母親。
淺月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呢,嫣然一笑,很好!于是,她點了點頭。
她的小嫣然就是這么來的。
此刻,淺月笑著,雖然她未來的路看起來似乎仍不太平順,但為了這個小嫣然,她想,她會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的。
生下小嫣然那一年,她才剛滿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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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間,紀展揚仍待在辦公室里辦公,突然,一個英俊的男子,不顧秘書的阻攔,就這么連門都沒敲就闖了進來。
“總經理,紀先生他……”秘書擋不住這個男子的來勢。
“沒關系,你出去吧。”紀展揚臉上沒什么太大的不悅。
男子長得英俊文雅,然而在眉宇間有一股英氣,男子從袋子里拿出一只高跟鞋,扔到紀展揚的桌上!蹦氵@死小子!又帶女人到我的公寓過夜!”
紀展揚眉略一揚!蹦憔蜑檫@事來找我?我的好哥哥!
“誰是你哥哥了!”男人真覺得自己誤交損友……不!朋友是可以選擇的,但他不幸,他是紀展揚的堂哥紀展程,注定跟他當一輩子哥兒們!蔽冶荒愫K啦!”紀展程氣呼呼的。他才從英國回來三天哪,他老婆就又不要他了!
“怎么?你老婆又給你苦頭吃了?”紀展揚頗不以為然。所以嘍!結婚干嘛?讓另外一個人綁著自己?
“你給我說清楚,這只鞋哪來的?我老婆昨天清床底的時候發現這只鞋,她……”紀展程快氣得說不下去了!彼詾槭俏規裁匆芭嘶丶疫^夜!”
“拜托!”紀展揚好整以暇說著!蹦愀掀挪皇遣艔膰饣貋韼滋於,你哪有時間帶什么女人回來過夜!
紀展程哭笑不得!边@句話你跟我老婆說去,她現在氣得不讓我回家!”
“沒那么嚴重吧?這只鞋……”紀展揚這時才仔細地端詳著那只鞋。好熟悉的一只鞋,是誰的?他最近已經很久不碰女人了,最后一次去紀展程的公寓大概是去年的事了吧?依稀記得,是一個小家碧玉型的女孩……
是那個女孩!那個后來懷了孕,還跑來找他商量的女孩,好象……姓江吧?
“怎么?”紀展程這幾天回來,有略聞紀展揚近來的轉變,聽說這只野馬收了性,比較沒以前那么愛玩了!边@只鞋到底是你哪個床伴的?”
紀展程在國外讀書,去年才回國結婚,但是因為學業的關系又到國外一年,而他的公寓就交給紀展揚來”照顧“,只是,紀展揚老是把他的公寓當成高級旅館這么用,難免心中有火啊!
“不知道!奔o展揚不想說什么,但是卻把那只鞋隨手便收到抽屜里。
紀展程瞇起了眼。這小子難不成真轉了性,回頭做好男人了?”喂!你不是對什么人認真起來了吧?”
“神經!你趕快回家哄你老婆吧!”紀展揚不想繼續談這個話題。
紀展程點點頭看著他,然后眼睛瞇了起來。
“又怎么啦?”
“你發誓你沒有用我床頭的保險套吧?”紀展程神秘地說道。
“用了又怎么樣?”這么久了,他哪記得他到底有沒有用他床頭上的保險套。
“用了你就完了!那些保險套我全動過手腳!”紀展程涼涼說道。唉!沒辦法,誰教他老婆就是不肯生小孩,他只好出此下策,在保險套上全戳了個洞。
“動過手腳?”紀展揚有些印象了。老實說,他從來就是那種隨身攜帶保險套以防萬一的花花公子,就只有最后一次例外,因為,他本來真的只打算送那個女子回家的,沒想到女孩竟在他車上睡著了,他一時不忍,便抱她回紀展程的公寓過夜……
然后,也不記得兩個人到底怎么回事,兩個人糊里糊涂地就……
怪不得那個女孩后來會懷孕,原來他用的保險套是被人做過手腳的!
所以,那女孩不是故意的,也不是有心想要占他什么便宜,一切只是……巧合?
“喂!”紀展程輕敲桌面。第一次看到紀展揚失了魂,他很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讓他這個向來瀟灑慣了的堂弟也不禁怔忡起來?”你怎么啦?”
“沒事!彼喍痰鼗卮鸬馈
只是,很難解釋,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后,他不再留戀在女人之間,只覺得,自己玩了這么久,是不是傷了很多女人的心?包括……那個姓江的女子?
然而,事隔快一年,他早就記不得那個姓江的女子長什么樣了,她現在應該已經處理完孩子的事了吧?他想,她既然收了錢,那她就是選擇把孩子拿掉了!
這樣也好,本來,他就不應該跟她有交集,他為自己當初竟然答應做那女孩口中”名義上“的爸爸,覺得可笑。
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