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歷經(jīng)巨大轉變,倉卒得令人措手不及,朱殷殷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她還是她,身分的改變她看不出來,卻察覺周遭的人態(tài)度變了許多,恭恭敬敬且不敢放肆,就連關冀磊也變了很多,不過距離還是存在。
她坐在樹上沉思,對目前的紛亂感到無助。
樹干突然搖了一會兒,她知道是誰來了。
「殷殷……公主!购竺鎯蓚字關冀威很遲疑才叫出口,畢竟不習慣,就連朱殷殷也覺得拗口,冷睨了他一眼。
關冀威站在她身旁,一直沒有說話,直至朱殷殷開口問:「什么事?」
「公主還坐在樹上,這樣不太好吧?」
「是公主就得改變過去的習慣嗎?」
關冀威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只要妳開心就好!顾谒磉呑讼聛怼
和他靠得如此近,朱殷殷下意識想離開,卻被他看穿意圖,他抓住她的肩頭說:「不陪陪我嗎?」
「我……我要回房了!
「在我來之前妳不回房,為什么我來了后卻要回房,妳到底要躲我到什么時候?」他一激動,整個樹身都在晃動。
「我只是累了,讓我走!
「殷殷,不要這樣……」他一把抱住她!肝液鼙缸寠吥敲赐纯,真正該愧疚的是我。
朱殷殷一愣,身子僵住了。
「你說什么?」
「是我無能,才屢次讓妳痛苦,更不知道她們說了那些話,讓妳受了那么多罪,對不起!
他聽到她和二師姊之間的談話了?那樣赤裸裸的剖析讓他知曉了?朱殷殷感到十分惶恐,縱身躍下樹。
「殷殷!」關冀威急忙跟在她身后,不讓她逃離。
見逃不開他,朱殷殷煩悶的大叫:「不要再說了!」
「殷殷……」
正視心中的傷痛有多殘忍他知道嗎?她小翼翼想要將它埋藏起來,壓在心底最深處,卻被他挖了出來。
「殷殷,不管她們說什么,妳都是我的殷殷,我不要妳因為這些話而被擊垮,妳應該勇敢的活下去!
「夠了,不要再說了!」她捂住耳朵,但被他拉了下來,聽他繼續(xù)往下說。
「殷殷,看著我,妳是我最愛的女人,其它的妳都不要在乎,好嗎?」關冀威強迫她正視她,朱殷殷想要避開,他卻捧著她的臉迎上他的眸光。
那雙深情的眸子,銀色的右眼瞳孔代表他對她堅定的愛情,她的心頭不禁一動。
「可是我只會給你帶來麻煩……」
「我的生命是妳所賜予的,也因為妳而帶來意義,如果沒有妳,即使我這一生平平安安、順順遂遂又有何用?殷殷,不要輕視妳自己,不要忽視妳對我?guī)淼挠绊憽!?br />
淚眼迷蒙中,她看到他正常的左眸里反射著她的身影。
「我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是的。」
「可是……」
「沒有可是,殷殷,我愛妳。也許我們遇到很多挫折,但那絕非因妳而起,那些困難只會增加我對妳的愛意,因為妳是如此的重要!
她不再卑微、不再低賤,她在他的心中,是最具分量的,一股欣喜緩緩升起,陰霾消退。
「冀威……」
關冀威低首輕吻她的唇瓣,溫暖了她的心,像是陽光灑進緊閉的心坎里,光芒一點一滴的滲透進去,她終于找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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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瑤匆匆走進自己房間,在門口時撞倒雁兒猶不自知,踉踉蹌蹌的回到房里,她全身繃得很緊,像是隨時一碰就要爆發(fā)了。
他愛她?!他說她愛她,他竟然對那個女人說出這種話?
童玉瑤簡直快氣瘋了,恨不得沖上去將那對男女撕爛!
他和她站在陽光下,像是上天眷顧的一對璧人,而且……朱殷殷竟然還是個公主?這樣一來,她這個寺丞的女兒又算什么?
童玉瑤將桌上的杯子、茶壺都掃到地上,但仍不能泄憤。
「小姐,妳怎么了?」雁兒緊張的問道。
「出去!不準進來!出去!」她咆哮著。
「小姐,妳怎么了?」雁兒嚇得哭了出來。
「我說出去!」
「我……我去找小王爺!寡銉嚎谥械男⊥鯛斁褪顷P冀磊,這一路上,都是他在照顧她們的。
「不準去找他!」童玉瑤阻止她。
「可是小姐……妳這個樣子,雁兒好擔心。
就算她是個端莊賢淑、舉止大方的女人又怎么樣?關冀威壓根不看她一眼,反而選擇了那個野女人,且那野女人還是個公主?童玉瑤怎受得了這等屈辱,她痛苦得幾乎快崩潰了。
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心湖掀起陣陣狂濤,沉寂的火山一旦爆發(fā),將是驚天動地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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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考慮清楚了嗎?」關冀磊指關節(jié)輕敲著桌面,整件事走到這個局面,已經(jīng)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他是不是該試著放手?
「是的。」關冀威語氣堅決的回答。
關冀威站起來,走到窗邊,「真的不考慮玉瑤嗎?她會很傷心的!
「大哥,我一直說得很清楚,我愛的人是殷殷,除了她,我不可能接受其它的女人。」
「好吧,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我知道,謝謝大哥!
關冀威轉身離開,對目前的狀況仍不知是喜是憂,但至少大哥不再反對,算是進步吧?爹、娘還有皇帝那邊都是問題,不過他不能退縮。
他沒有朝朱殷殷的房間走去,反而在樹上找來找去,眼角余光瞥見一襲白裳,他立刻躍上樹。
「你大哥怎么說?」朱殷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他。
關冀威將她摟進懷里,「明天就起程回京,到時候妳和二師姊先回宮,剩下的事我會處理的!
「我不要回宮!」她嚷了起來。
「二師姊會陪著妳,妳不要擔心!
「我知道二師姊會陪我,可是沒有你,我不想回去!够蕦m對她來說太遙遠、太陌生,沒有他在身邊她無法安心。
「殷殷,別這樣!
「我一定要回宮嗎?我可不可以不要回去?」皇宮對她來說并無任何意義,只是個名詞而已。
「但是妳爹想妳啊,而且妳爹是皇上,是這世界上最有權勢的人,我們?nèi)デ笄笏,說不定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不會再分開了。」
這話讓朱殷殷心動了。
「我可以拜托我爹,讓我們在一起?」
「如果可以的話,是的!
那她不是還要跟他分離?但如果成功的話,他們就不會再分離了;為什么他們老是處在這種矛盾之中?
見她眉頭深鎖,關冀威柔聲安慰她,「別想太多了,殷殷,聽我的話,為我們的將來努力,嗯?」
朱殷殷看著他,點了點頭。
其實她心頭仍忐忑不安,在一切尚未塵埃落定之前,說什么她也不能安心,唯一能安慰的是,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犧牲都是為了他們的將來著想。
月兒特別明媚,又圓又大,是個好象征吧?
夜風帶來幾絲裊裊煙霧,傳來嗆鼻的味道,朱殷殷從關冀威的懷中爬起來,兩人彼此對望一眼。
「是煙味……失火了!」關冀威四處張望,赫然發(fā)現(xiàn)廂房著火了,而且那方向是殷殷的房間……
他跳了起來。
「走,過去看看。」關冀烏伊拉著她,朝失火的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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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鎖上了,窗戶也關緊了,火勢又燒得這么旺盛,里頭的人是不可能逃出來的。童玉瑤想到這里,就忍不住輕笑起來。
火勢已經(jīng)招來不少人來救援了,但是火蔓延得更快,從墻角、窗戶燒到屋頂,紅艷艷的顏色好漂亮,天空也被燒紅了。
「失火了,來人!」
「快拿水過來!」
童玉瑤冷眼看著眾人忙亂成一團,抱括關冀磊帶來的護衛(wèi)也加入救援的行列,這么多人、這么嘈雜,但似乎少了什么……她苦苦思索,突然靈光一閃──
沒有朱殷殷的喊叫,沒有她的哭嚷!
怎么可能?這么晚她應該待在房間睡覺的,不是嗎?可是火燒得這么大,人又這么多,怎么沒聽到她的尖叫聲?
不行!她要確定她在不在里面,要知道她有沒有燒死。童玉瑤跑上前,打開她鎖上的門,沖了進去。
「童小姐!快出來。
「快!快去通知小王爺!」
顧不得旁人的驚叫,童玉瑤沖進火場,燃著火焰的門板立刻垮了下來,擋住了通道,她跑到床邊,用力將棉被掀開──
沒有!什么也沒有!
她大驚失色,怎么會這樣?
濃濃的煙霧迎面而來,嗆得她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想要退出去,但來時路已被熊熊大火吞噬。
「玉瑤!」關冀磊聞訊趕到,正好見到她身陷火海。
童玉瑤本就嬌柔,此時被火焰包圍又受煙熏,整個人不禁倒了下來。
關冀威和朱殷殷加入救援行列,只是這火燒得熾烈,再加上風勢助長火勢,很快就波及到旁邊的屋子。
「大哥!」看到關冀磊奮不顧身的沖進火場,關冀威立刻跟上。
朱殷殷見狀不對,也沖了進去。
火焰飛舞中,童玉瑤幾欲昏厥,但在暈倒之前,她看到一名宛若天神般的男子神勇的沖進火場,朝她伸出手,溫柔的喚著她的名字:「玉瑤……」
童玉瑤一時迷惑,對他伸出了手……
跟在天神后面的是那個令她痛心的男子,他身后還跟著朱殷殷,她都已經(jīng)落難至此了,他們還要來嘲笑她嗎?
「玉瑤,我們快走吧。」關冀磊抓住搖搖欲墜的她。
「不要,我不要走!」童玉瑤一把將關冀磊推開,整個人退后一步,頂上的火星紛紛掉了下來。
聽到她這么說,關冀威不禁斥責著,「玉瑤,妳在干什么?還不快走!」
「我不要走,不要見到你們!」童玉瑤雙手揮舞,裙襬被燒到了猶不自知,拚命的搖著頭。
關冀磊又急又氣,伸手去抓她卻再次被她甩開。
「妳快出來好不好?」雖然朱殷殷不喜歡她,但也不忍見她被活活燒死。
她的好意童玉瑤一點也不領情,「我就是不出去!我就是要被燒死!威哥哥,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威哥哥了,我要讓你記得我,我要讓你跟朱殷殷在一起的時候,還忘不了我!」她的衣裳也沾上了火苗,整個人像在浴火。
「玉瑤!」關冀磊上前將她身上的火苗撲滅,再不快點出去的話,他們都會被活活燒死!
一手抓著掙扎不肯出去的童玉瑤,關冀磊大喊:「冀威,你快出去!」
「大哥!」關冀威怎么會讓他獨自一人留在火場里應付童玉瑤?她會把他害死的!
「我說出去,這是……咳咳……命令!」
「大哥!」
「出去!」隨著這聲巨吼,頂上的梁柱砸了下來,關冀磊下意識的反應是將童玉瑤用力推開──
砰。
似乎可以聽見骨頭折斷的聲音,在避開柱子落下而揚起的火星后,童玉瑤的意識彷佛清醒了。
「磊……磊哥哥?磊哥哥!」她駭然的喊了起來。
怎么會這樣?一向最照顧她的磊哥哥、愛護她的磊哥哥,在她失落時安慰她的磊哥哥、忍受她的無禮的磊哥哥……怎么會這樣?撕心裂肺的痛楚像熾熱的火焰燒灼著她的心。
「大哥!」關冀威想要把兄長救出來,但整根梁柱燃燒著火焰,他根本無法靠近,更遑論要搬開了。
這在這時,一股冰沁的寒氣從他身邊吹過,梁柱上的火焰登時熄滅,關冀威錯愕的看著朱殷殷,只見她白著臉,喘著氣道:「快點,我只做得到這一點。」她很高興師父教她的玄陰功能派上用場。
關冀威使出吃奶的力氣,迅速將受重傷而昏迷的關冀磊背在身上,朱殷殷則是抓著呆滯的童玉瑤往外面逃,但是前后左右都是火,火焰燒紅了他們的臉,意志也快被燒毀了。
突然,一股強勁的氣流像是冷氣團涌了進來,和火焰接觸時還發(fā)出嘶嘶的聲響,不過也為他們打開一條通道,而水無波正站在外面焦急的等待。
在他們沖到屋外的那一剎那,身后一聲轟隆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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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哭!妳可不可以不要哭了?」關冀威心煩意亂,見童玉瑤只會哭個不停,他更加心煩。
童玉瑤被他一吼,哭得更厲害,要是磊哥哥在的話,才不會這么對她。
「妳……」
「冀威,別這樣。」朱殷殷一手搭上他的肩,關冀威的火氣立刻隱忍下來,改用罵的。
「大哥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妳這么哭,是要咒他嗎?」
童玉瑤悔恨不已,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關冀磊躺在床上傷勢嚴重,不知是死是活,她已經(jīng)夠愧疚了,毋需他人再來提醒。
關冀威又要發(fā)作,朱殷殷開口了,「冀威,別說了,什么都別說了!
「可是她……」
「我可以明白你的心情,但我更能了解她的感受,那種害怕失去、恐懼,跟懊惱、悔恨、愧疚混雜在一起的感覺,那會毀了一個人!顾型硎埽裆嗳!杆允裁炊紕e說了,好嗎?」
關冀威無言以對,房間里的氣氛難受得令人窒息,讓他待不下去,干脆走到外面。
由于毀損的是西邊的幾間廂房,為了方便整理,一干人等全移到東邊的廂房住,地方顯得有些狹隘,空氣中仍有焚燒過的氣味,加上秋天的蕭瑟,更令人備感凄清。
朱殷殷跟了出來,走到他的身后,伸臂抱住他。
「不要擔心,你大哥會沒事的!
「但愿如此!
「你的臉色好難看,看你這樣我也不好受!」
「我也不想這個樣子,可是大哥躺在床上生死未卜。我失去過妳,可是妳回來了,那我大哥呢?他會不會有事?你們都是我很重要的人,誰我都不能失去!
「我知道!
「我現(xiàn)在最希望的就是他能趕快好起來……殷殷,還好有妳陪在我身邊,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龟P冀威激動的握住她的手。
「不在你身邊,我要到哪里去呢?」
「殷殷……」他一手撫上她的臉頰。
兩個人的相遇,彷佛早就注定好的了,誰也不能失去誰。
「以后我都會在你身邊,永遠永遠。」朱殷殷對于自己的逃避感到厭惡,在他以愛滋潤她的心靈后,她決定走出陰霾。
聽到她這么說,關冀威緊鎖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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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玉瑤趴在床沿睡著了,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在摸她的臉頰,她立刻張開眼睛,發(fā)現(xiàn)關冀磊已經(jīng)醒過來了;他一見到她醒來,立刻把手收回。
「磊哥哥,你醒來了。」她高興道。
關冀磊的左臉、軀干、大腿都受到灼傷,用布條包扎著傷口,身上僅蓋了一條薄被,為了換藥方便,他身上并沒有穿任何衣裳。
「還會痛嗎?」她關心的問道。
關冀磊捉住她撫過他傷口的柔荑,心中波濤難平。玉瑤終于注意到他了,他好開心。
「妳的臉色好憔悴,發(fā)生什么事了?」他擔憂的問道。
「沒什么,只要你醒來就好!顾呀(jīng)守在這里一天一夜了,臉色會好才怪,但童玉瑤不想談這個,歉然道:「磊哥哥,對不起,讓你吃苦了,你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的聲音沙啞起來。
關冀磊嘴唇動了動,終于把深藏心底多年的話說出口:「我……我愛妳!
童玉瑤一怔,說不出話來。她最敬愛的磊哥哥竟然說愛她?她的心情頓時復雜起來。
不知道自己傷勢有多嚴重,關冀磊怕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于是鼓起勇氣表白道:「我不想帶給妳壓力,因為我知道妳喜歡的是冀威,只要妳開心,我并不在乎,我真的希望你們能在一起。」即使那會讓他的心好痛。
「磊哥哥……」童玉瑤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腦海里回想起過去的種種,他常在她身邊照顧她、呵護她,在她為情所傷的那一段日子,也是他陪在她身邊的。在她得知威哥哥的下落,誓言要找到他的同時,也是磊哥哥伴著她,這一路走來,都是磊哥哥伴在她左右啊!
這般的深情,她為什么沒有看到?反而去追逐那遙不可及的夢。
她的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見她落淚,關冀磊的心好痛。
「玉瑤,別哭,我不該告訴妳這些,讓妳為難了,對不起,別哭!
「不……不是這樣的。」她拚命搖著頭。
「那是怎么回事?玉瑤,別再哭了!龟P冀磊想要爬起來,卻扯動傷口痛得他又倒回床上。
童玉瑤忙叫:「磊哥哥,你不要起來,你趕快躺著!
「那妳……」
「我很好、我沒事,你不要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我要你好好照顧自己,如果你行動不方便的話,我會照顧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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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失散多年的公主被找回皇宮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不過皇宮方面并未多加說明,反而引起諸多揣測,于是關于二十年前的深宮內(nèi)斗便被傳了出來,成為京里最新的話題。
但無論如何,朱殷殷的公主身分是可以確定的,不過即使她的身分有所改變,蕭鳳卿仍對她不滿。
「我不管她是平民還是公主,只要是她,就不準接近你!
「娘……」
蕭鳳卿走在前頭,關冀威跟在她身后,不論他怎么口沫橫飛的勸說著,蕭鳳卿就是不改對朱殷殷的觀點。
「我們關家的媳婦只有一個,就是玉瑤,除了她,我誰都不要,懂了嗎?」蕭鳳卿轉過身,語聲清楚的告訴他。
「娘,妳為什么這么堅持?」關冀威頭痛極了。
「因為我早就認定玉瑤是我們關家的媳婦,那個賤女人,等下輩子吧!」
「娘,拜托妳不要這樣說殷殷!龟P冀威忍不住抗議起來!覆徽撍遣皇枪鳎瑠呥@樣說都太傷人了。」
發(fā)覺自己一時口快,在晚輩面前有損面子,蕭鳳卿趕緊說:「好了、好了,別再說了,你下去吧!
「娘……」
「關王妃。」
一記清脆的聲音闖進他們之間,不過兩個人卻有截然不同的反應──
關冀威開心的叫了起來:「殷殷!」
蕭鳳卿臉色沉了下去,「妳來做什么?」
朱殷殷走到他們面前,還沒有開口,蕭鳳卿就先說了:「不知公主駕臨寒舍,有失遠迎,還請公主見諒。」
另外兩人何嘗聽不出來她語氣里的敵意與嘲諷,關冀威感到很抱歉,朱殷殷則忍下羞辱,平靜的開口。
「關王妃,我是來跟妳談談的!
「公主是金枝玉葉,我們不過是妳的臣民,公主說什么便是什么,我們怎么敢違令呢?」
「娘,妳不要這樣──」關冀威替朱殷殷說話,卻換來蕭鳳卿一記斥喝。
「你閉嘴!」
公主、公主的,聽起來十分刺耳,忍耐、忍耐!不可以壞了大事。
朱殷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用平和的語氣說:「關王妃,我知道妳不喜歡我,我也沒辦法改變妳的觀點,我今天來找妳,只是希望我們可以找出一個和平相處的方法!
「有什么事情,公主吩咐一聲就是了!
「冀威,你先離開好嗎?」朱殷殷看著關冀威說。
關冀威有些為難,「萬一娘……」
「沒關系,你先走吧。」
在她的要求下,關冀威只好先離開,不過他心頭仍牽掛著。
見他離開后,朱殷殷才轉頭看著蕭鳳卿,「關王妃,我對妳并沒有任何成見,也希望以后能好好相處,這全是為了冀威著想!顾吐曄職獾恼f。
「哼!這跟威兒有什么關系?」蕭鳳卿認為這只是她的理由。
「如果冀威一直夾在我們兩個女人之間,妳覺得他會開心嗎?」
蕭鳳卿愣了下,想起兒子剛才為難痛苦的神情,但她依然倔強的道:「這不用妳管。」
「我一定要管,因為我愛他!我不忍心見到他這個樣子,所以才來找妳。關王妃,妳和我都愛著這個男人,妳忍心讓他痛苦嗎?」
這話打動了蕭鳳卿,畢竟她是關冀威的娘親。
「妳想怎么樣?」蕭鳳卿仍對她充滿敵意。
「我只是想……讓我們共同為了他的快樂而努力,這不是很好嗎?」
蕭鳳卿有些動搖了,但嘴巴上仍不愿示弱的說:「冀威不需要妳,他有我給他找的好媳婦!
「我相信妳一定是把最好的都留給他,但那真的是他要的嗎?」
這句話狠狠的擊中蕭鳳卿的心,她臉色蒼白了起來。
是啊,她付出多少心力,卻得不到相同的響應,她以為對孩子們最好的,他們卻不領情,唉,父母難為呀!
誠如朱殷殷說的,她們是最愛威兒的女人,見他夾在她們之間鎮(zhèn)日痛苦不已,她這個做娘的怎忍心呢?
罷了、罷了,蕭鳳卿喟然長嘆。只要是為了威兒好,她什么都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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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所愛的人努力,幸福是必然的結果。
不過,關冀威還有一段路要努力,因為皇帝好不容易才找到女兒,自然想把她多留在身邊一些時候,怎舍得她這么快就出嫁呢?所以啰,在朱殷殷打動蕭鳳卿后,現(xiàn)在就看關冀威什么時候才能打動皇帝這個岳父了。
于是關冀威想去找朱殷殷時,都得爬上樹屋;皇帝在她所住的寢宮外頭建了座樹屋,想見她的人還得爬上樹才能跟她見面呢。
不過沒關系,反正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幸福、很幸福了。
至于童玉瑤沒有辜負蕭鳳卿的期望,也成為關家的媳婦了,至于新郎倌是哪一位,應該很容易猜得出來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