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yán)圣御坐在床邊靜靜的等待她醒來,醒來后,他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她還會冷著一張俏臉,逼他咽下所有要說的話嗎?他期待著。
映月悄悄轉(zhuǎn)醒,她眨眨眼適應(yīng)刺眼的光線。
嚴(yán)圣御偷親她。
映月恍然,記起發(fā)生過什么后她冷視他,"你打昏我做什么?"
"離開祁莊。"嚴(yán)圣御沒有隱瞞她他這樣做的目的,為了使她分心,然后產(chǎn)生信心,這是最好的辦法。
"離開祁莊?莊主同意嗎?"
"他又不想處死你,當(dāng)然得同意我的作法。"
"我娘呢?"映月追問,他們帶走她,是不是就要對她娘下手?她說什么都不會讓他們這么做。
嚴(yán)圣御沒回答,只是看著她。
"我娘呢?你們把她怎么樣了?"映月心慌不已,他們該不會真的轉(zhuǎn)而對付她母親?
"有你護著她,我們能把她怎么樣?"嚴(yán)圣御冷眼覷她,娘、娘、娘,她一天沒有說到她娘會死。
映月慌亂的將所有責(zé)任攬在自己身上,"你們……你們不可以傷害我娘,她什么事都沒有做。"
嚴(yán)圣御起身倒了杯茶,把茶杯遞給她,"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娘是無辜的,那你就真的太蠢了。"
映月將眼前的杯子推開,急忙下床,"我要回去。"沒有見到母親安全,她不能放心。
"回去哪里?"嚴(yán)圣御涼涼說道,她已經(jīng)無家可回。
"回祁莊。"
"祁空陽已經(jīng)把你給我了,你回去也沒用。"
"我不答應(yīng)。"
"那也要你有本事走離這里。"
"你打算軟禁我?"
嚴(yán)圣御冷笑,"對,我打算軟禁你,讓你替我生孩子。"當(dāng)了母親,有了吵死人的麻煩,她一定會分心。
"你?卑鄙、無恥、下流。"映月謾罵。
"說得好,只要能讓你離開你母親,我什么都會做。"嚴(yán)圣御面無表情,清冷的雙眼只有無動于衷,他早有準(zhǔn)備她的反應(yīng)不會太好。
不管她如何生氣,他在這點上絕不會退讓。
"我要離開這里!"映月走到門口,推門而出。
嚴(yán)圣御沒有阻止她,她會明白她走不掉的,手上握有她弱點的人是他,"你不想要你娘的命了?"
映月停了動作,"你威脅我?"
嚴(yán)圣御瞇眼,"你本來就是我的。"
映月激動,"我不是。"
"如果你替我生一個孩子,我就讓你跟你母親見面。"嚴(yán)圣御提出條件,他要他們永遠都糾纏不清。
"你休想!"映月握緊拳頭,巴不得能打向他的臉,打掉他那一副奸佞囂張的賊相。
"如果你不想見你娘那就算了。"他知道她一定會答應(yīng)他的條件,她太依賴她母親,不可能置之不理。
"我……你到底要對我做什么?"
嚴(yán)圣御沉吟,"我也不知道耶,我只知道我想跟你生孩子。"這是他能想到暫時牽制她的方法。
"我真想撕掉你那張邪淫的嘴臉。"她絕不會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她也絕不會因為這種原因生孩子。
"祁空陽也答應(yīng)我,只要我們生下孩子,他就撥出一棟宅第給你母親養(yǎng)老,絕不會斷絕與她的關(guān)系。"
"你們連成一氣來欺負(fù)我?"
"就看你怎么做。"他們只想保護她。
"我不答應(yīng)。"
"那么你就是回到你母親身邊,她也會把你趕回來。"
"你們告訴我母親這個條件了?"
"對,用一輩子衣食不缺來交換。"
映月愕然不已,她被出賣了。
"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嚴(yán)重,再過一個月我們就舉行婚禮,我們的孩子絕對會是婚生子,絕不會走你走過的路。"嚴(yán)圣御保證,但這并不能滿足映月的渴望。
映月低喊:"不,不是這樣的。"她要的是母親溫柔的笑容,在內(nèi)心深處她還是個要娘疼愛的孩子。
嚴(yán)圣御拉她進房,把門關(guān)上,"乖乖等著當(dāng)新娘子,其他的你都不用擔(dān)心,你會發(fā)現(xiàn)嫁給我絕不會后悔的。"
映月望著他,"你騙我對不對?"
"你說呢?"告訴她事實她也不會相信的,她只能自己去發(fā)現(xiàn),她所做的一切,她母親都不會感激。
映月不想相信,但她內(nèi)心深處知道母親是這樣的人,可是……可是她還是想問清楚。
但要離開這里最大的問題還是這個男人的阻擋。
嚴(yán)圣御喜上眉梢的說著他們的婚禮會辦得多豪華,要請多少桌來熱鬧,當(dāng)然也少不了好吃的食物。
映月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他的高興看在她眼前全成了嘲弄,她才不要當(dāng)不甘不愿的新娘子。
"我告訴自己只打算娶一個女人,你可別給我落跑,害我在人前沒面子,把你捉回來就更難看了。"嚴(yán)圣御不放心的叮嚀她。
映月翻白眼,"鬼才相信你的話。"
"不相信自己的相公,以后的日子你會過得非常辛苦。"她真的很喜歡自討苦吃。
"我才不想當(dāng)愚婦,當(dāng)所有人都知道你有別的女人時,我還在傻傻的等著你從外面回來吃飯。"
"你會煮飯等我回家?"嚴(yán)圣御想著那種情況,他的心怦然,整個人悠然神往,幸福不已。
映月羞惱的反駁,"你休想!"她才不會做那種事。
"不然你要怎么表現(xiàn)愛我呢?"
"你不要臭美了,我沒……我沒……"映月整張俏臉酡紅,她無法把整個句子說完。
"你沒有不愛我,我知道。"嚴(yán)圣御的話惹得映月暴跳如雷,冷靜全失。
"我要跟你絕交。"
嚴(yán)圣御愕然,她的威脅還真是小孩子的玩意,"好,我們絕交。"
映月聽他這么說,霎時不知如何是好,"你真的要跟我絕交?"說到底,她還是在乎他們的關(guān)系。
嚴(yán)圣御瞥她,要絕交是你自己說的好嗎?這時才反悔不是太沒用了嗎?
"圣御,我……我……"映月別扭的想挽回,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還是她心中重要的人,只是他哪有那么簡單放過她,"如果不想絕交,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話。"
"那你剛才威脅我的行為也不是朋友該做的事!"為什么每一次都是她先示弱?他也有不對的地方。
"因為我的朋友比你多,而你只有我一個朋友。"嚴(yán)圣御神氣不已,他沒想到他們這層關(guān)系還真好用。
"你還是在威脅我。"她氣怒的在床上坐下,"我要回家,我不要留在這里。"映月受了委屈,只想到要回家。
"你的家在我家。"真是學(xué)不乖的女人。
"我要回家。"映月對他吼。
"休想,要回娘家也得在我們成親后。"
"你就只會欺負(fù)我。我要回家。"淚水在映月的眼眶中打轉(zhuǎn)。
"我本來就是被人請來欺負(fù)你的。"嚴(yán)圣御嘀咕。
"你不說我倒是忘記,你一提我又更生氣,我不跟你成親,你要是強迫我,我就跑給你追!"
"如果你不在乎你娘,你就跑啊。"嚴(yán)圣御說著風(fēng)涼話,明明知道她孝順的個性,卻也不讓她好過。
映月閉嘴不說話,使性子的憋著怒氣,她從現(xiàn)在開始都不要理他了,她要做個有骨氣的人,不理他就是不理他。
"我有事要離開一下,你不要給我亂跑。"嚴(yán)圣御交代她,也明知如果她不偷跑就不是他認(rèn)識的映月了。
映月還是不答腔,她要貫徹自己的決心。
"真是個小孩子。"嚴(yán)圣御輕嘆,轉(zhuǎn)身離開,他的離開是必須的,不然映月根本走不掉。
映月偷瞄他的一舉一動,他要是不在她身邊,她也好行動。
嚴(yán)圣御前腳剛走,映月馬上從床上跳起,觀察四周沒有人后,她也跟著偷溜出房間。
殊不知暗處有人在看著她,保護著她。
"大哥,為什么放她走?"嚴(yán)圣璽在嚴(yán)圣御背后看到一切,不由得問出口,費了多大的力才把水姑娘弄到自家里頭,卻又在短短一天內(nèi)放她回去,這不是白費工夫嗎?
"不弄清楚事實真相她永遠都不會死心。"
"又是威脅她,又是恐嚇?biāo),大哥,你這個壞人還當(dāng)?shù)谜娣Q職。"
"你以為我愿意啊引要不這么做,她會想弄清事實的真相嗎?"他這個壞人不得不當(dāng)。
"這樣就沒有我出場的機會了。"嚴(yán)圣璽惋惜不已。
"見到她母親,她一定會哭的。"嚴(yán)圣御看著映月消失的方向低語,他不怕她一路上有差錯,只因他早已派人暗中保護,只是他保護不了她的心。
"哭過這一次,一切都會撥云見日的。"
"希望如此,我就怕她死性不改。"
嚴(yán)圣御邁開腳步,尾隨在映月的背后,他還是不放心讓她一個人面對她的母親。
他會怕啊,怕她還是執(zhí)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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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拜托小奴把黃春蘭約出來,她想知道黃春蘭對這件事是怎么想的,她真的同意祁空陽提出來的條件,用她來換取一輩子的安穩(wěn)?
那么她對母親的意義也只不過如此不重要,隨時隨地為了自己的利益都可以犧牲掉?
其實她當(dāng)了黃春蘭的女兒那么多年,她早知道母親的性格,母親真的會這樣做,她根本不該訝異,那她還跑來見她做什么?
還要母親再次親口承認(rèn)她才肯死心嗎?
十幾年的待遇還不夠她清醒?
映月想著過去,她來見母親真的是自討苦吃,但怎么想,怎么告訴自己,雙腳依舊定定的站在原地。
黃春蘭姍姍來遲,她一臉不耐,看見映月平安無事,她也沒有多大的喜悅,"你找我來想做什么?"
"……你不擔(dān)心我嗎?"
"祁空陽跟我說你很安全。"
"你相信他?"
"為什么不相信?他騙我又沒好處。"
"至少沒見到我無事前,你不是應(yīng)該要擔(dān)心嗎?"
"你這孩子真是煩人,沒事就沒事了,還擔(dān)心做什么?!"黃春蘭不耐極了。
"那你是同意莊主的條件把我嫁掉,然后你不怕老年無依,可以一輩子待在祁莊里是不是?"
"我是祁莊老爺?shù)钠,?dāng)然得待在祁莊,誰也不能趕我走。"
"不過,犧牲我,你就更不怕會被莊主找理由趕出祁莊不是嗎?"她娘做的好事,她隱約知道一些。
"你說這是什么話?祁空陽才不會那么無情。"
映月嘆氣,情況一變,娘又是另一番說詞,她是在期待什么?
早知道事情是這樣,她做什么也改變不了自己在母親心中的地位啊,只是再一次體認(rèn),痛楚還是這么深刻的烙下痕跡。
"娘,我親爹到底是誰?"她到底還是在意她真正的父親是誰,如果不是祁老爺,那么她就不會這么痛苦了,夾在娘與祁空陽之間左右為難。
"祁家老爺。"黃春蘭還是一樣的答案。
"你就不能對我說一次真話嗎?"
"你是我的孩子,你的爹是誰我會不知道嗎?"
"你在水家時對我說水家老爺是我父親,嫁到祁家后,你又改口,你要我相信哪一次?"
"你想相信哪一次就相信哪一次,反正他們對你都不錯。"
映月深呼吸,"你根本不知道我爹是誰,對不對?"
"你別把自己的母親說得這般不堪,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懷我的時候,你應(yīng)該一共有四個男人,你真的知道誰是我父親嗎?"她很難相信母親的說詞。
黃春蘭惱羞成怒,一巴掌甩得映月頭昏眼花。
映月用冰涼的手掌撫著疼痛的臉頰,她不放過的繼續(xù)問:"除了水家老爺、祁家老爺,其他兩個是誰?"她可不想連嫁個人都有亂倫的危險。
黃春蘭漲紅臉,尖聲怒道:"你向誰借了天大的膽子,敢這樣出言羞辱你的母親?!"
"你的男人到底還有誰?我可不想有機會跟我的哥哥或我的弟弟相戀,然后我又發(fā)現(xiàn)他們的父親是我母親的入幕之賓。"她的命運已經(jīng)夠悲慘,不想再有機會痛不欲生,就饒了她吧。
"你!"黃春蘭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不告訴我也沒關(guān)系,反正黃家的下人只要給點錢,就會統(tǒng)統(tǒng)告訴我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真想知道?"黃春蘭咬牙切齒,她生的好女兒,翅膀硬了,就不把她這個娘當(dāng)一回事,門都沒有。
"是誰?"
黃春蘭笑得惡毒,"懷你的時候,除了水家老爺、祁家老爺,還有古家的少爺和唐家的老板。"
映月震驚,母親水性楊花的程度令她嘆為觀止,她命令自己冷靜,不管娘說什么都不可以失去理智。她冷冷嘲諷,"算起來古家的少爺那時候才十二歲,你還真敢做,不怕天打雷劈。"
"哼,只要我相中的男人沒一個逃得出我的手掌心。"黃春蘭得意,男人越多,只是證明她的魅力越是非凡。
對黃春蘭的說法,映月只覺得惡心,"我會小心不要跟他們有什么牽扯。"
"那是不可能的事。"
"你說什么?"映月瞇眼,娘還背著她做什么?
"你以為我會放棄這個大好機會,不拿點生你的代價?"
映月恍然大悟,訝然地問:"你拿我的身世去威脅他們?"她娘還真的是把她利用得一絲不剩。
"我為了生你,痛了兩天兩夜,我當(dāng)然不會讓那些可能使我懷孕的男人好過。"她黃春蘭不是好欺負(fù)的。
"你……我會去告訴他們真相,你以后絕不能再這樣做了。"映月絕不會讓娘欺騙世人,還累得她得一塊對不起他們。
"那就看他們信你還是信我羅。"
"難怪你總是帶我去廟里上香,那時都會有一個叔叔對我很好,你現(xiàn)在還跟他們來往,對不對?"
"你別胡說。"黃春蘭不承認(rèn)。
"難怪莊主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娘,你不要當(dāng)莊主是白癡,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小心玩火自焚。"映月警告她。
黃春蘭笑得囂張,"祁空陽答應(yīng)了我的條件,我才不怕。"
"你也是為了怕年老落得狼狽下場,所以才要我奪取祁家的家產(chǎn)?"原來根本就不是為了報復(fù),是為了錢,她真是傻,還信了母親的話。
"如果你能殺了祁空陽那也不錯,不過,沒有報復(fù)成功,我當(dāng)然得保全自己。"她才不會傻到全盤皆輸。
映月受不了的問:"娘,我對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黃春蘭對映月發(fā)怒的反應(yīng)有點不知所措,"你當(dāng)然是我女兒,不然還會是什么?!不要問這種蠢問題。"
映月在這一刻才發(fā)現(xiàn),她的母親根本是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她只要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滿足了,不會去管別人的死活,連最親的人都一樣。如果能順?biāo)囊,就是好女兒、好丈夫;只要不順(biāo)囊,她就只想整得大家雞飛狗跳,然后滿足自己的欲望罷了。
娘根本是個永遠都長不大的小孩子。
映月突然笑出來。原來她不管做什么,只要不是母親想要的,她永遠都不會討母親的歡心。
黃春蘭深覺被映月冒犯了,"你笑什么?"
映月為自己感到悲哀,當(dāng)了十幾年的女兒,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母親是個怎么樣的人,無知又貪婪。
她不再逃避,直視著母親,問道:"娘,在你眼中,我是個好女兒嗎?"
"勉勉強強啦,至少你還替我賺得吃喝不盡呢。"
聽她這么說,映月的悲傷加深,眼眶含淚,"娘,我以后不再是你的好女兒,你自己多保重。"她再也不期望她的母親能發(fā)現(xiàn)她的渴望,她在她娘眼中一點都不重要,她的希望永遠只是她自己的妄想。
黃春蘭點點頭,"你已經(jīng)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后也不用回來分財產(chǎn)。"
臨別贈言還是如此無情,映月苦笑以對。
她腳步蹣跚,慢慢離開。
黃春蘭不在乎的看著映月離去,反正她不用擔(dān)心未來過不下去,女兒嫁人對她的生活一點改變也沒有。
她永遠都不知道她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