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麗堂皇的大廳里,到處是穿著華麗禮服的人們,大多數(shù)的人手上不是捧著一杯雞尾酒,就是拿著一碟精致的點心,偶爾遇上認識的朋友,便相互點頭或熱絡的攀談,整個宴會看起來熱鬧非凡,道賀恭維聲也不少。
果真不愧是上流社會的生活,隨時充斥著禮貌、客套和微笑,說難聽點,就是虛情假意!
薛若霜佇立在二樓鑲金的欄桿邊,俯看著樓下的每個人,里頭有熟識的、陌生的、討厭的、矯情的……
他們這些人來干么?這可是她的生日宴會耶!又不是讓他們來這里攀親帶故、做表面功夫的,居然讓她在這里待了這么久,還沒人發(fā)現(xiàn)她這個壽星的存在難道都沒有人注意到壽星是不是不見了?
他們不是要來祝她生日快樂的嗎?怎么可以只顧著談生意、拉攏關系
她氣得扭頭就走,準備去找爹地算帳。
都怪爹地請來這些人,這種商業(yè)宴會分明是辦來讓她生氣的嘛!
她拎起小禮服的裙襬,不顧形象的在走廊上奔跑著,直到來到長廊的最末端——
「董事長,差不多是時候了,現(xiàn)在就等您下去宣布小姐和姚先生的親事。」半掩的門板內,傳出薛昭華助理游少亞的聲音。
薛若霜聞言,打住闖入的動作。
爹地要把她嫁掉
不會吧!爹地連提都不曾提起過,他要把她嫁給誰?
她的一顆心驟跳著,身子下意識地偎近門板,小小的耳朵貼了上去。
「嗯,這次若能順利跟姚家結親,對薛氏的生意也有助益,難得姚老不嫌棄,肯答應訂下這門親事,還同意等若霜滿二十五歲再結婚,但愿在這三年里,若霜能學會如何做生意,將來也好在生意上幫助她的丈夫!寡φ讶A語重心長的說。
「董事長的意思是……等薛氏和姚氏合并后,小姐便站在輔助的角度幫忙姚先生?那董事長和小姐不是吃虧了嗎?這、這不是等于將薛氏送人嗎?」游少亞替薛氏感到可惜。
「這怎么算是吃虧呢?誰讓我只有這么一個獨生女,事業(yè)不傳給女婿能傳給誰呢?女人,只要有個好歸宿就行了!
妻子走得早,他可是父代母職,盡了應盡的義務,現(xiàn)在替若霜找個好歸宿,也算是了了他一樁心愿。
聽完爹地的話,薛若霜不服氣極了。
誰說女人一定要嫁人?爹地根本就是瞧不起女人嘛!她就不信,不靠男人自己會活不下去!
而且最過分的是,爹地竟然要她嫁給姚老雖然她不知道姚老是何許人物,但是想也知道,那個人肯定比爹地還要老,爹地怎能將她嫁給一個「老人家」
「可是董事長……」
「好了,我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你去把若霜帶到大廳,宴會也該開始了!寡φ讶A邊說邊拉開門。
薛若霜沒想到爹地會突然開門,身子來不及閃躲,只好直接面對他了。
「若霜妳怎么會在這里?」薛昭華心中一驚,暗自猜想著她聽到了多少。
「爹地,人家正想告訴您,您訂做的這件小禮服太窄了,我要回房間換衣服!寡θ羲`機一動,借口道。
「太窄不會呀!」
「有啦!前面太緊了。爹地小看人家,人家明明是C罩杯,可是這件小禮服做得這么緊,把人家的咪咪都壓扁了……」她嬌聲抗議道。
「噗!」游少亞聞言,掩著嘴偷笑。
薛昭華的目光凌厲一瞪,等他收斂之后才說:「女孩子家這么不害臊,在別人面前講這種話……既然覺得緊,就趕快回房去換,動作快一點,別耽誤了時間!
「知道了!顾铝送路凵啵嶂《Y服裙襬往自己的房間跑去。
「這丫頭,真拿她沒辦法!寡φ讶A對著她的背影嘆息道!高@么小孩子氣,怎么做人家的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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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如公主般的寢房之后,薛若霜想也沒想就把色彩鮮艷的高級床單拆下,拿出剪刀將床單裁成條狀,再綁成一個個死結,確定長度夠了之后,便將其中一頭固定在窗邊,然后學著蜘蛛人,由窗口爬下去。
「嘶!」她發(fā)出不文雅的聲音,手好痛哦!
雖然是絲質的床單,但是由于握得太用力,仍是在她細嫩的手上留下紅痕。
不過,手痛總比嫁給一個不認識的老人家好吧?
她才剛大學畢業(yè)耶!正是年輕有活力的年紀,才不想這么早就嫁人呢!況且對象還那么老。
聽說老人家都很早睡、特早起的,她才不要凌晨四、五點就起床陪老人家散步、看報紙!而且萬一比他晚起,說不定還會因此遭受鞭打……她聽說不少變態(tài)老頭都是這樣的。
一想到這里,她的肌膚立刻泛起顫抖的小顆粒,全身也起了陣陣涼意。
她的美好日子還在前頭等著她,她不要被迫過慢半拍的日子,所以她絕不回去!如果爹地真的那么希望跟對方結成親家,那他自己去嫁吧!
此時,屋內突然響起了悠揚的音樂,是她最愛聽的「Strong Enough」,但現(xiàn)在她并沒有心情欣賞,總之,先離開這里再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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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的游少亞看了一下手表。
小姐換衣服換了十分鐘,也該出現(xiàn)了吧?等這么久,還是沒等到小姐的人影,看樣子還是上樓催一下比較好。
游少亞來到薛若霜的房間外,輕輕敲了下房門。
「小姐……妳衣服換好了嗎?要不要我請管家?guī)蛫??br />
一陣無聲。
他覺得有異,再敲了敲門。「小姐?我進來了喔!」還是沒有響應。
不料門一推開,迎接他的卻是空蕩蕩的房間。
游少亞心頭大震,但他仍是冷靜的梭巡著房間四周,想找看看是否有任何異樣。突然間,一陣強風迎面襲來,他終于發(fā)現(xiàn)異狀——
一條細長的布料綁在窗邊,他匆匆奔至窗口往下一望,只見一抹淡紫色的身影奔向黑暗處,猶如逃離人間的精靈。
「快來人哪!小姐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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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機場的出境大廳里,一道高大健碩的身影正往柜臺走去。
男人的行動電話突然響起,延緩了他行進的速度。
「……騰御,如果你搭上前往新加坡的那班飛機,你回來后可能就會多了個妻子喔!」來電的是他的好友施湘元,也是飛騰科技所雇請的保全公司的老板。
「你說什么?」俊逸的五官突地繃緊,教見著的人不寒而栗。
「我說伯父要趁你不在國內的時候,向媒體和業(yè)界宣布你的婚事!」
「這怎么可能!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我出門時他連提都沒提一聲……」腦海突然掠過一個畫面,剛才他要出門時,爸爸也正準備要出去,好象是要去參加什么宴會的樣子。
「我得到的線報是這樣,要怎么處理,你自己決定!
「我知道了!
湘元的情報向來準確,姚騰御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趕回去比較妥當,免得參加完這次新加坡的會議,還當真多了一個妻子。
旋過身,他一如來時般疾行而去,就像他素來給人的印象一樣——迅捷、果斷。
上了車后,他正準備撥電話給秘書,要秘書另外安排一名高級主管代替他到新加坡開會,可是還來不及行動,手機便又響起。
「喂?」他蹙眉,沒有費神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我湘元啦,你上車了沒有?」
施湘元很清楚,姚騰御一點想「昏」的念頭都沒有,所以他很肯定好友一定會回頭。
「剛上車!
「那就好,我告訴你,你父親現(xiàn)在人在……」
「我知道了。湘元,謝了!挂︱v御難得的道了聲謝。
父親也太瘋狂了吧?居然想趁他不在臺灣的期間,代替他訂下親事,好成就他的一樁心愿嗎?
辦不到!
姚騰御撥了通電話給秘書,交代完工作之后,便用力踩下油門,快速朝著「案發(fā)地」駛去,希望能在第一時間趕到現(xiàn)場,阻止這荒謬的一切!
他現(xiàn)在才二十八歲,正全力沖向事業(yè)高峰,怎么可能會接受這莫名其妙的婚約?結婚只會拖慢他前進的速度,作重大決定時會變得綁手綁腳不說,就連和女人約會都可能會引發(fā)一場家庭戰(zhàn)爭,他干么沒事找麻煩?
在他的認知里,女人就等于麻煩,驕縱的千金小姐更是麻煩之最!
就算哪天他真的想不開、想婚了,也不會找上與他姚氏門當戶對的名門之女;家里現(xiàn)在已經有個太上皇了,不需要再費事迎進一位皇后!
就在他一邊思考著這些問題,一邊奔馳在陽明山的山路上,快要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由樹叢中奔出,驚得他收回心思,急忙踩下煞車!
「唧——」
「啊——」
一心想要趕快離開的薛若霜,沒料到這時間正好有人在車道上疾馳,只見兩道銳利、刺眼的車燈朝她射來,她下意識的連忙以手遮眼,身子卻不聽使喚的呆立在原地。
「可惡!」姚騰御停下車子后,重重捶了下方向盤,忿怒的走下車!肝,妳沒事吧?」
「我……」知道自己沒被車子輾過后,她驚魂未定的放下手,怯怯的抬眸看向眼前這個來勢洶洶的男人。
他好高!高得讓她有些昏!碜硬环(wěn)的晃了下,她飛快地抓住他的手,以求平衡。
「喂,妳干么?該不會是嚇傻了吧?」姚騰御一對濃眉微蹙,川字形的眉心教人無法忽略他的不悅。
「不、不是!顾钗丝跉狻
這人真沒有風度,她不過是借他的身體靠一下,讓他攙一下她會很困難嗎?虧他長得人模人樣……
「沒事就好。」姚騰御旋身準備上車。
「等等!」薛若霜突然想到,或許他可以幫忙載她一程。
「還有什么事?」他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但仍不減他充滿魅力的風采。
「不好意思,我可以搭你的便車嗎?」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讣热恢啦缓靡馑迹瑠呥開口?」像她這種女人他看太多了,多半是借著搭車之名,行搭訕之實。
雖然她長得不賴,但他可不會上當!況且他已經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了。
砰地一聲,他關上車門。
「喂,等等!寡θ羲詣鱼@進副駕駛座坐定,系上安全帶!覆还苣闳ツ睦,我只要坐上一程就行了,好不好?」
姚騰御睨了她一眼!覆慌挛野褗呡d去賣?」
「不會的,我相信你是個好人!寡θ羲獫M臉信任。
對于他這個恩人,她的嘴倒是挺甜的。
他現(xiàn)在已經遲了,要是再花力氣趕她下車,恐怕還得浪費不少時間。「好吧!我只載妳一程……」姚騰御的話還沒有說完,車外就傳來一陣吵雜。
「那里有人!」
「把車子攔下來。」
「糟了!他們追來了,快快快!你快發(fā)動呀!」薛若霜慌忙的揮手,急得心臟就像要由喉嚨里跳出來一般。
姚騰御來不及細問,隨即發(fā)動車子,疾馳而去。
我干么停車讓一堆人檢查?我又沒有犯法——這是姚騰御腦海中瞬間閃過的念頭,因此他才會聽她的話迅速離開原地。
呼!總算甩掉他們了。
薛若霜將頭轉過來,當她將視線落在正前方,又是一聲尖叫響起。「啊~~不是這里……倒車倒車!」她才剛從這個地方逃走,怎么兜了一圈又轉回來了?
「小姐,是妳說不管我去哪里,妳只要坐上一程的!挂︱v御提醒她。「我現(xiàn)在沒有時間跟妳耗,我去哪妳就坐到哪,OK?」
「這怎么能OK呢?剛才追我的人就是這邊的人欸!你趕快倒車離開,不然我就死定了!」
姚騰御見她的臉色蒼白,似乎很害怕,無助的模樣不像作假。
「妳到底是誰?剛才追妳的又是誰?」
「等我離開這里再告訴你好不好?」
她一對水汪汪的大眼露出懇求,事實上,是她還來不及想出扣人心弦的故事。
不知怎地,他竟然心軟了。
「好吧!不過,等一下妳最好能給我一個很好的理由!
方向盤一打,車子掉頭,往另一個方向駛去,這才免去了薛若霜被迫回家接受宣布婚事的命運,而姚騰御也因此忘了自己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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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來了!
終于逃出來了!
薛若霜看著窗外的景色,離家里愈遠,心里愈是歡喜。
她不安地回過頭去偷覷一眼。幸好后頭沒有追兵追過來,但她還是得快點找到藏身處,否則被抓回去的話就慘了!她才不想這么早就嫁人咧!
可是……去哪里藏好呢?
去美媛那兒不行,爹地一定第一個找上她,美媛是她的好朋友,蔡世伯又是爹地的合作伙伴,就算美媛不泄密,蔡世伯也會說的。
那去淑亭那里不好,她正準備要出國讀書,等她出國之后,她怎么辦?
找小阿姨算了!可是小阿姨最近似乎正為情所困,去找她的話,恐怕只會增加她的困擾……
厚~~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她到底該找誰
有誰像她這樣,明明今天是「最大」的壽星,卻也是個最狼狽的人……薛若霜按捺不住煩躁的心情,千金小姐的嬌蠻表情便自然顯現(xiàn)出來。
都怪事情發(fā)生得太過突然,讓她什么都來不及準備,只能像被趕上架的鴨子,逃進一個陌生人的車里。
不過,他看起來勁帥有型,應該不會是邪惡的陌生人才是;就不知道要求他家借她住一下,會不會太過分了點?
錢和卡都沒有帶,身上連一塊錢硬幣都沒有……連打通求救電話都沒辦法!
車子緩緩的?吭诼愤,他側過頭來看著她!负昧,這里應該沒有人追得到妳了。」
「是、是呀!他們應該追不到了!寡θ羲尚,沒有任何準備下車的動作。
「所以……」他挑眉,「請下車」的態(tài)度頗為明顯。
「所以?」她呆呆問道。
「小姐,我已經載妳不只一程了,妳不該下車嗎?」難不成她想反悔?
不經意看向車上的電子鐘,上面顯示著七點十五分。
該死!他可能來不及了。
「哦……但是這里沒有捷運也沒有出租車耶,你要我走下山喔?」就這樣?她都還沒有開口要求借住呢!
她看看四周,初步預估,她至少還要再走二十分鐘才能到市區(qū)。
如果是平常她一定能走的,但是剛剛她才獨自在黑暗中跑了快二十分鐘,累都累翻了,因此她真的不想再靠兩條腿逃跑了。
「小姐,別太過分!」他沉下臉。
「可是我還沒有跟你講剛才是怎么回事耶!」
「我已經不想知道了!
他本來就興趣不大,再加上看出她是借故拖延時間,一股煩躁襲上心頭,教他只想快點趕走這只黏人的女蜘蛛。
「不行,這很重要!你知道嗎?人家是被地下錢莊的人綁來,被迫到這附近接客,如果你把我丟在這里,依照他們追蹤的速度,一定很快就會找到我,我很可能會因此而死在這里耶!」
太好了,她終于把故事掰出來了,她高興的在心里歡呼著。
「妳被地下錢莊的人綁架?」
他瞥了眼她上上下下的行頭,一臉不信。
那套淡紫色鑲滿碎鉆的小禮服不只十萬元吧?還有那圣羅蘭限量的銀制耳環(huán),少說也要三、四萬元!至于她臉上細致的彩妝就更不用說了,一定是慣用昂貴的保養(yǎng)品,才能夠擁有如玉瓷般細嫩光滑的肌膚。
就連穿在她腳上那雙純手工打造的銀鞋,最少也值六、七萬元,這樣的人會被地下錢莊的人綁架
他壓根兒不相信她的故事,漏洞百出。
「是呀!你別看我穿成這樣,這都是﹃他們﹄逼我穿的,從頭到腳都是假的!他們綁架我之后,強迫我穿上名牌禮服,把我?guī)У竭@里來,要我釣個有錢的凱子,這樣才能盡快還債……唉,巧的是,今天還是我生日呢!沒想到,生日這天就得要出賣我的身體……」說完,她佯裝難過的垂下頭,演技十分純熟。
他蹙起眉!刚娴氖沁@樣?」如果她真的是在說謊,那么她的臨場反應算是很不錯了。
「當然是真的!」她眨了眨眾人稱贊不已的大眼睛,想藉由純真無害的一號表情來博得同情!甘聦嵣,我還想跟你討論一下今晚我的睡處……」
「討論妳的睡處?」這女孩未免太過隨便了吧?他對她的要求嗤之以鼻,用不屑的目光睇著她。
「是呀!以我現(xiàn)在的情況,家里當然是回不去了,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想借住你家,等我找到工作就搬出去!」她的笑容夠誠意了吧?
哈!她以為他是凱子嗎?
如果讓她住進他家,不需要等到天亮,他家一定被搬光!
「想得倒美……」
「是不錯啊!你放心,等我找到工作,我還會付房租的。」她一再強調。
「辦不到!」聞言,他已將她歸類為金光黨。
「為什么?」她蹙著眉,一臉的不解,彷佛拒絕她的要求是天理難容的行為一般。
「這還用說,因為我根本不相信妳!」姚騰御明白說出自己的感覺。「我問妳,妳說妳被綁架,那妳的家人呢?不用管他們了嗎?」
「?」薛若霜一愣,沒料到他會這樣問。
「妳根本不是被綁架對吧?」如果真的被地下錢莊綁架,她能逃得這么輕松嗎?對方難道不會找她的家人下手?
「啥?」好咄咄逼人耶!
「這一身行頭肯定也不是借來的!」他斜睨著她,一股怒氣正凝聚著。
「耶?」他怎么知道?
他冷冷的質疑道:「從頭到尾,妳都在騙我?」一種被耍著玩的感受,正在嘲笑著他的智能。
「咦?」一半一半啦!
「妳根本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一把怒火陡然升起,讓他再也無法按捺。
瞧他為一個小騙子浪費了多少時間,又耽誤了多么重要的事!
「啊沒、沒有啦!」
「滾,妳馬上給我下車!」該死!一想到可能來不及阻止婚事,他簡直失去了風度。
「不、不要啦!」
「滾!」按了自動按鈕,右邊的車門開了。
她還不愿意下車,他索性替她解開安全帶,一把將她推出車外。
在她跌得眼淚幾乎迸流而出之際,他迅速關上車門,以極快的速度駕車離開她的視線。
「喂,你——」
薛若霜揉了揉發(fā)疼的屁股,嬌蠻的性子再也掩藏不了,登時,在路邊大吵大鬧了起來。
「你這個人真沒良心!借坐一下會死呀?我是誰你知道嗎?以為自己開朋馳就了不起了嗎?我還有一臺﹃小霜號﹄游艇閑置在海邊呢!」
比有錢,她就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他!
「王八蛋!長得帥就可以這么自大,對淑女就可以這么沒禮貌嗎?」薛若霜連聲叫罵,只可惜偌大的空間里,并沒有任何聲響能響應她。
此際,就算她再有錢,在她少了薛家千金的光環(huán)之后,也只是個普通人罷了。
過了十幾分鐘之后,薛若霜罵也罵累了,等她停止謾罵、回到現(xiàn)實中時,她才注意到這個地方——好荒涼喔!
她立刻感到毛骨悚然。
白天經過這里并不覺得有什么可怕,反而覺得樹多、空氣清新;現(xiàn)在一個人待在這里,反而像置身于森林之中,隨時都有怪東西跑出來……嗚,不要再想了!
瞇緊杏眼,身子跟著縮了起來。
離天亮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如果要在這里待上一個晚上,她不如回家投降算了!
可是……她真的不想嫁給任何人。
一想到這里,她便告訴自己要鼓起勇氣撐下去,都已經走到這個地步了,已經不容許她回頭了。
她試著定下心來,思忖著下一步該怎么做。
這時,不遠處出現(xiàn)閃光,似乎有車子來了!
她雀躍的揚手揮舞著,試圖引起來車的注意,對方也很好心的停下來。
啊!司機是一個老阿伯……她有些失望,但也不愿落得沒人理的下場;眼前最要緊的事,就是先離開這里、找到住處再說。
「阿伯,您要到市區(qū)嗎?可不可以載我一程?」她露出甜美的笑靨,站在駕駛座的窗邊,低頭問道。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副駕駛座上正坐著一位中年婦人,兩人的打扮相似,應該是對夫妻吧?
想到這里,她為自身安全無虞松了口氣。
「好呀!反正順路,妳先上來再說!
她趕緊上了車,任由這輛遲來的救援車,將她帶向未知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