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里,一群人正在開會,討論合約內(nèi)容。
語言不同當然不好溝通,段尹亮夾在他們中間,董事長說一句,他就翻譯一句,外國客戶答一句,他就要解釋三句。
因為董事長的外語能力非常差,只聽得懂幾個單字,總是愛斷章取義。所以每次遇到這種場合,段尹亮就會忙得焦頭爛額。
當他在跟董事長陳述客戶剛剛提出的幾點要求時,放在桌面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他說了聲抱歉,著了眼來電顯示后,將手機放在抽屜里,會議繼續(xù)進行。
沒想到打電話給他的那個人這么鍥而不舍,狂Call猛打,手機在抽屜里一直震動,結果比鈴聲還要吵。
段尹亮尷尬地道歉,客戶跟他說沒關系,董事長輕咳了聲,要他去會議室外面接電話。
他說沒關系,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拿出手機,關機。
在接下來的開會過程里,他變得更有耐心了,一直笑容滿面。最后雙方順利地達成協(xié)議,他們愉快地握手道別。
荷蘭客戶很欣賞段尹亮,要走之前表示,這次來臺灣吃得美味、玩得也開心,下回再簽約時,要段尹亮帶女友一起到荷蘭去,讓他們熱情款待。
他們還特別跟董事長握手,講了一整串英文,董事長根本來不及消化,只能一直陪笑說OK、OK。
「他們到底說什么啊?」兩人在公司門口送客戶上車,董事長揮手道別后,回頭問段尹亮。
「他們說我是認真負責的好員工,要你好好對待我。」
「真的只有這樣而已嗎?」走進公司,董事長還是追著他問,段尹亮哈哈笑,總不能跟他說外國客戶要他英文重修吧。
進了辦公室,秘書告訴他,剛才有位米小姐打電話來找他,他剛好為客戶送行,所以她請米小姐待會兒再打。
「那等一下如果這位米小姐再打來,妳告訴她我外出,不在公司里!苟我吝@么跟她吩咐著。
秘書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再多說什么,點點頭做自己的事情去。
手機打不通,米夕梨只好改撥公司電話。聽到對方說段經(jīng)理正在送重要客戶,她道聲謝謝,掛了電話。過了一會兒再撥,秘書又說他不在公司。
不論她怎么打,段尹亮不是在開會,就是不在公司里,氣得她想把手機用力摔爛。
她本來是不想打的,掙扎了好半天,才決定撥他的手機。
只要她態(tài)度自然,像回他電話一樣,而之前沒接電話,是因為他打來時,剛好都是她的睡眠時間,然后再假裝沒有那天的吻,他們還是好朋友,所以要他幫個小忙,應該沒問題。
她還以為只要說聲對不起就沒事了,沒想到段尹亮這家伙竟然卯起來躲她!
這下那種忐忑不安的緊張感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惱怒,她覺得很不是滋味,不僅生氣又失落,好象完全被他牽著走。
她決定要去找他,問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干么吻了她,又故意不接她的電話?
米夕梨穿起了新買的白色連身小洋裝,踩上粉綠色低跟鞋,淡淡地上了妝,點了粉紅色唇膏,刷了眼影,就像要約會一樣慎重。
然后她飛車,到段尹亮的公司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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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夕梨對著段尹亮的秘書淺淺笑著!覆缓靡馑,我想找妳們段經(jīng)理!
秘書打量了她一下,也很客氣。「請問妳貴姓?」
「我姓米!顾傺a了一句!肝矣泻苤匾氖乱宜,麻煩妳一下!
「妳稍等。」秘書進去通報,把她一個人留在會客室里。
米夕梨放松僵硬的肩膀,深呼吸丫幾下,真沒想到一向沒行動力的自己,竟然會沖動地跑來段尹亮的公司找他。
也許一個吻沒什么了不起,可是她氣不過。明明一起去烏來泡溫泉的時候,相處是那么愉快,她家失火了,他也趕來關心她,還幫她剪頭發(fā)。她哭,他就會安慰她;她生氣,他就逗她笑,F(xiàn)在怎么可以這樣說不理就不理?
會客室的門打開,米夕梨感覺心臟差點跳出來。
結果進來的是秘書小姐,她一臉抱歉地說:「對不起,段經(jīng)理剛好外出了。」
「他又出去了?!」米夕梨好生氣,覺得秘書根本是在騙她。
「是的!姑貢〗阋灿X得很無奈,因為段尹亮現(xiàn)在是真的外出啊。
「他這么不想看到我嗎?」米夕梨嘆了一口氣,本來真的很氣,可是現(xiàn)在她才了解,她其實是在傷心。
「不是,他真的不在啦!」看她要哭要哭的樣子,秘書覺得自己也成了幫兇。
「算了!姑紫鎿u搖頭,拽著包包,落寞地步出段尹亮的公司。
站在騎樓下,晚風襲來,拂動她的裙擺,小腿感覺有些涼。陽光隱沒在高樓后,剛好又是她最討厭的傍晚時分,馬路上車陣喧囂,沮喪襲上心頭,她搞不懂自己站在這里干么。
段尹亮拎著個三明治走進公司,秘書趕緊向他報出——
「剛才那位米小姐來找你耶!我跟她說你不在!
「嗄?」米夕梨跑來找他?!沒想到只是故意沒接她幾通電話,會讓她反應這么大。「那她現(xiàn)在人呢?」他問得急切。
「才剛走沒幾分鐘。」好奇怪喔,故意不接電話,人家跑來找他又那么緊張?喔~~小倆口吵架了啕!
段尹亮放下本來要買來填肚子的三明治,馬上轉身下樓。
她一定很生氣。不然以他對她的了解,那么驕傲又懶惰的米夕梨根本不會專程去找任何人。
她這么在乎他?她是在乎他的嗎?
這個想法掠過腦海,他腳步加快,沒想到她來找他這件事,竟然讓他如此感動。
他在騎樓下張望著,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不知道她的車停在哪里,只有碰碰運氣了。
沒有考慮太久,他往人群比較擁擠的方向走去。
米夕梨以為自己記錯了地方,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遍,這時路旁的店家才告訴她,說她的車被拖吊了。
她低頭看著柏油路上的粉筆字跡,寫著某某監(jiān)理站和一串號碼,告訴她,她的小march正可憐兮兮地停在那里,需要她這個迷糊的主人去帶它回家。
拜托,她也才停不到幾分鐘,干么不多等她一下?太殘忍了吧!
車子被吊走很麻煩的!要招出租車,到監(jiān)理站付管理費,還要出示駕照和行照……慘了,她的行照好像放在家里……
天啊,好煩!她得先回家拿行照,再坐一次出租車,而且監(jiān)理站跟她家完全是反方向……
她懊惱萬分,努力地想著怎么做最不麻煩。
無預警地,一滴豆大的冰涼水珠「啪嚓!」一聲打在她臉上,她抬頭一望,發(fā)現(xiàn)灰蒙蒙的天空開始下起雨來。
雨來得又急又快,一下子就變成傾盆大雨,為了身上這套新衣,她趕忙躲進騎樓下。
厚~~最近怎么這么倒霉,一穿新衣就遇到下雨?她抽出面紙,擦拭身上的水珠,春裝布料既輕又薄,有點冷意,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雨嘩啦嘩啦地狂瀉而下,她無奈地看著天空,覺得最近的自己真的有夠倒霉,想著想著,孤獨感襲上心頭,那瞬間,有個溫暖的笑容浮現(xiàn)眼前,是段尹亮的微笑。
她輕聲嘆氣,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總是發(fā)生得太突然。
這場雨也是,那天失火也是,車被吊走也是,喜歡一個人也是。
怎么會現(xiàn)在才敢承認?
其實早在不知什么時候,她就喜歡上他了。
是她太害怕,怕愈喜歡愈容易失去,她潛意識里總是找尋著他,又抗拒他,直到他開始不接她的電話,她才逐漸明白——
原來,她喜歡他,并不是因為寂寞,也不是因為楊思彥離她太遠,不是因為她需要一個人來關心她,而是因為,他是段尹亮。
「嘿!」突然有人輕拍她的肩,她回頭,驚訝地發(fā)現(xiàn)是腦海里正思念著的那個男子。
他對她微笑,她的眼眶一下子氳滿熱氣。賭氣似的,她把頭撇開。
段尹亮微微喘著氣。他走錯方向,繞了好大一圈,幸好有這場雨,才把她困在這里,讓他找到。
「這兩天為什么不接我的電話?」今天的她很美麗,像朵羞赧的雛菊,他欣賞著,口氣溫熱!溉绻麏叢幌矚g我親妳,也該給我個機會讓我跟妳說對不起!
她還是不理他,他只好自顧自地往下說——
「妳不接我電話,我好難受,真的。」他淡淡地說:「這兩天我一直在檢討,妳有男友了,我這樣對妳,好象有些乘人之危……」
雨瘋狂地下著,車流快速經(jīng)過,水花四濺,這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兩人。
米夕梨咬著下唇,不發(fā)一語。
誰說她沒感覺?她覺得自己快瘋了,看見他出現(xiàn),她幾乎要喜極而泣,聽著他的聲音,她差點什么都忘記了。忘了要生氣,忘了剛才找不到他的心急,忘了她還有一個男友,她什么都忘了,甚至忘了為什么要站在這里。
「我知道妳很生氣。我承認我是故意要氣妳的,誰叫妳都不理我?墒菉厑碚椅,我真的很高興……」段尹亮輕嘆著氣!刚f句話吧,不要不理我,我一個人一直說話,好象呆子!
「是你不理我好不好!」米夕梨吼了出來,淚水終于決堤。
段尹亮愣了一下,隨即心疼地擁她入懷!笂厔e哭啊,我不會不理妳的……」他哄著她,輕拍著她的背。
隔著一點尷尬的距離,她抽抽噎噎地哭著。「我以為你不理我了……」她斷斷續(xù)績地說:「我好怕那種感覺,你對我愈好,我就愈害怕……我怕我喜歡上你,萬一你不喜歡我該怎么辦……」
她的每句話都令段尹亮驚喜,好久了,他幾乎要忘了什么是相戀的愉悅,米夕梨卻能讓他一點一點地找回。他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激動的情緒,就伯弄碎了眼前的美夢,一下子全成了泡沫。
他放任她哭著。一直輕拍著她。
雨慢慢停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空氣中開始有大雨沖刷后清新的味道。
哭完了,心里有些部分被釋放了,有些部分被填滿了,他就在身旁,讓她覺得安心。
他拿面紙讓米夕梨擦干淚水,她破涕為笑——
「因為要來找你,害我的車被拖吊了!顾贿呥┲翘,一邊對他抱怨。
「我載妳去牽車!顾统鲕囪匙,他的車就在附近。
「可是我的行照放在家里!顾呑哌呎f。
「沒關系,先回家拿!顾械氖悄托。
「政府真的好象土匪,車被吊就夠嘔的了,還要給他們保管費……」米夕梨不甘心地碎碎念。
「既然妳是為了找我……」段尹亮笑著,還是很溫柔!肝?guī)蛫吀丁!?br />
她覷著他的側臉!高@樣說起來,罰單也是你要負責嘍?」
「好、好、好!顾浪枪室獾!感asc!
「哇~~你對我好好喔!」她一臉感激涕零。
「那是妳才有的,別的女人休想!拐l叫她這么可愛!高有沒有?妳干脆一次講完好了。」
「我肚子餓了。」她噘嘴。
「待會兒請妳吃飯!乖撍,他真愛看她耍賴。
「好啊好!我要去忠孝東路三段那間有泰國菜的Lounge Bar!」米夕梨開心地拍手,冷不防地踩進水洼里,濕了一腳,她對著新鞋心疼地哎哎叫。
段尹亮微笑。「別哭,我買雙新的給妳!
米夕梨馬上忘了哭泣,追著他解釋——
「喂,那是你自己說的喔,我可沒有開口跟你要。你是不是以為我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女人?我先說好,我有經(jīng)濟自主的能力,你不要以為送送禮物就可以收買我……」
段尹亮哈哈笑著,什么也沒多說,只是回頭牽起她的手往前走。
她因為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安靜下來。他的心跳仿佛透過溫熱掌心傳到她的心房。
她不懂,為什么這么單純的一個動作,就能讓她找到一直在追求的安全感?
在這夜色里,在霓虹燈閃爍下,被雨沖刷過的招牌看來嶄新,路燈也變得清明,給人重生的錯覺。
來往的路人與他們錯身而過,人那么多,好像沒牽住他的手,她就會被人群掩沒。
她開始幻想起來,如果可以,希望路沒有盡頭,如果世上有天涯海角這種地方,她也愿意跟著他去。
段尹亮先載她回家拿行照,再去監(jiān)理站領車,領回車子,他又陪她開回家,然后兩人才一起去吃泰國菜。
一樣的氣氛、一樣的月亮、一樣的燈光,還有同一個樂團的live演奏,兩人一邊走進餐廳,一邊愉快地閑聊著。段尹亮告訴她,其實前幾天他才剛跟外國客戶來這里吃飯,就是她打電話給他,說她家失火那時候。
「真巧,我常跟朋友來這里呢,怎么都沒看過你?」她常跟京京還有其它朋友來聽歌吃飯,這里氣氛很好,她一直都很喜歡。
「我也是這里的常客啊,但我也是沒有看過妳的印象。」段尹亮跟服務生打聲招呼,他們得到最好的位置。
接過菜單,段尹亮遞給米夕梨,要她點喜歡的菜色,她熟練地點了幾樣。
餐點迅速送來,米夕梨開始吃起最愛的河粉!杆月,人家說這世界就是這么小,應該要相遇的兩個人,不論用什么形式,都一定會相遇。我們沒在這里認識,就會在網(wǎng)絡上認識……」
她發(fā)現(xiàn)他沒動筷子,反而像愣住般的看著不遠處,于是她開口問:「喂,你干么不吃啊?」
段尹亮回神,笑容卻已經(jīng)隱沒。發(fā)現(xiàn)她的疑惑,他不太自然地回道:「遇到熟人了!
「喔?我才在說這世界真小而已,你就馬上遇到熟人了?」米夕梨笑著,正想問是誰,她的手機卻正巧在此時響起。
她低頭看手機屏幕,沒顯示號碼,應該是楊思彥打來的。她猶豫著該不該接,偷偷觀察段尹亮的反應,卻發(fā)現(xiàn)他的注意力并沒放在她身上。
「我去接個電話。」她試探他,想看他會不會在意。
「嗯,沒關系,妳去接吧!苟我翑D出一個不自然的微笑。
米夕梨走到比較安靜的地方,接起了電話。
「妳現(xiàn)在在哪里?怎么這么吵?」的確是楊思彥。
「我跟朋友在吃飯!姑紫嬗悬c心虛,而且剛才段尹亮的態(tài)度也讓她不太舒服,她想趕快掛電話,去問個清楚。
「每次打給妳,妳都說等一下再聊,我覺得妳變了!
「我沒變,之前你打給我時,我剛好在工作。」對于他的抱怨,她開始由罪惡感變成無力感,現(xiàn)在甚至有一點點厭煩!敢拢任一厝,我們再聊吧!」
她決定要好好跟他談談。談關于段尹亮,關于這幾天說沒空講電話。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她聽著他的聲音,心里卻該死地想著別的男人。這是她多么極力避免的事情,她曾痛苦也非常掙扎,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她喜歡上別人了。
「其實,我有件事想告訴妳,妳可以給我?guī)追昼妴??br />
不祥的預感升起,米夕梨一驚,過去的經(jīng)驗告訴她,該來的永遠躲不掉,她深吸一口氣,力圖鎮(zhèn)定。「好,你說吧!
「最近妳忙,我好像回到之前的單身生活。幾天下來我發(fā)現(xiàn),我的生活有妳沒妳,好象并沒有什么差別……」楊思彥的聲音很平靜。
「我開始認真地想著,我到底是不是在戀愛,還是我只是需要有個人可以讓我有戀愛的感覺……妳不要傷心,我不是否定妳,只是在說我最近的感受……」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想戀愛,對象是不是我并不重要?」
她理所當然要覺得憤怒,雖然現(xiàn)在她的心意變了,可是之前她也是等了他整整四個月。∷在為了不想傷害他而苦惱該怎么解釋段尹亮的事。而他,竟然這么輕易地說出這種傷人的話,她開始懷疑其實他根本沒有愛過她!
「是的。」他殘酷地同意道:「原來,我不是怕孤單,我只是想找個人來愛。妳很聰明,討人喜歡,和妳談戀愛很愉快,可是我清楚,我一點也沒有走入妳的世界,我們其實一點也不熟,也可以說,我們一直都是在裝熟……」
「楊思彥,你太過分!」米夕梨不再是四個月來那個貼心溫柔的米夕梨,她非常噴怒,也很傷心!改闶遣皇窍矚g上別人了?!」
是不是他房里那照片上的女生?為什么每個和她交往的男人都會喜歡另一個女生?她真有那么失敗?
過去的傷痛又翻了起來,她偏激地想著,男人就是這么可惡,她早就知道了!真該死!
「妳還不懂嗎?!」楊思彥的聲音聽起來卻是哀傷的。「我們只是兩個沒有辦法接受過去失敗的人,可憐到只能用網(wǎng)戀來愛自己。這根本不是戀愛,是療傷,是自我安慰!」
「為什么?你不是說我是你的百分之零點零四五嗎?」幻想破滅了,她沒有心理準備。
「對不起,我錯了,我們都不是彼此的那百分之零點零四五。」楊思彥決定掛電話!肝也粫悄莻人,但我真的希望妳幸福。再見!
就這樣,他們的戀情在虛擬的網(wǎng)絡世界中開始,也在完全沒見過面的情形下,以一通電話結束。
米夕梨恍恍惚惚地走回座位?吹蕉我琳幻吧诱勗,女子坐在米夕梨的位子上,看到她走近,女子尷尬地起身讓位。
「她是我以前的一個朋友,她叫詠心!苟我灵_口跟她介紹。
「妳好。」詠心對地點頭微笑。
米夕梨勉強勾起笑容,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她和段尹亮的關系絕不只是朋友那么單純。
「你們無吃飯吧,我看桌上的東西都還沒動到,不打擾你們了!顾麄兏鎰e,米夕梨看到她輕拍段尹亮的肩,這些細微的動作都沒逃過她的眼底。
「好久沒見的朋友,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她!苟我列χf,目光仍跟隨著泳心的背影。
「她很漂亮,感覺很有朝氣!顾`背心意地贊美著。
「妳講話很酸喔!顾焓帜竽笏哪橆a!概松砩隙佳b著危機偵測器嗎?干么緊張成那樣?」
「我沒有!顾鲋e。
「喔?」段尹亮問:「剛剛誰打來的?」
「朋友。」至少楊思彥是在乎她的,她悲哀地這么想著。
雖然現(xiàn)在她有段尹亮,但她的驕傲還是無法承受被拋棄的事實,所有過去的美好,現(xiàn)在想起來卻是那么可笑,她好不甘心。
「妳胡說!顾鸫┧!甘遣皇菑呐f金山打來的?」
「是。」米夕梨點頭姻一承。
她還在想,為什么剛剛那個詠心在這里時。段尹亮給她的感覺是這么陌生?原來,他還有很多面貌是她不知道的,為此,她感到相當不安。
「那妳現(xiàn)在打算拿我怎么辦?」他故意裝得一派云淡風輕,就是不想給她壓力,雖然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米夕梨把焦距拉回到他好看的臉上,幽幽地看著他,問他也問著自己:「你會是屬于我的嗎?」
她哀傷的表情與話語讓他詫異。「妳是不是心情不好?」
米夕梨沒回答,她徑自從包包里拿出煙,點燃了一根。
一樣的地方、一樣的菜色、一樣的味道,一切仿佛都沒變,卻也全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