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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賭約 第七章
作者:連亞麗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看起來很美!

  葉伯優(yōu)的話讓紅茵想起了在英國雷德伯爵的城堡那一日早晨,她怔了一下,低頭看向自己的食物,輕輕的搖頭。

  “因為你一直看著你的牛排,看看我的眼,你便可以知道!彼麕退舫鏊粣鄢缘牟祟悾腴_玩笑的說道。“你是認(rèn)真的嗎?”她放下刀叉,鼓勵自己不要害怕,迎向他的眸子。

  “什么意思?”

  “你在追求我嗎?”她很認(rèn)真的問道。

  “也許是。”葉伯優(yōu)扯出一抹笑,拿起高腳杯輕啜了一口。

  “你有什么目的?”

  “暫時還沒想出來!碧!他可真老實!

  “想不到你也有這么坦白的時候!奔t茵略顯失望的說。

  “那你呢?你愿意坦承自己的心意,接受我的追求嗎?”

  “你怎么知道我想和你交往?也許我沒有那個意愿!彼憛捤亲砸詾槭堑恼f法。

  “我只是幫你說出來而已,想不想你心里明白!

  “我不是個好對象。”

  “對象是由我決定的,我覺得你是,你就是,沒什么適不適合!

  “你不明白嗎?我會認(rèn)真的!奔t茵正色的說道,“如果你哪天對我不再感興趣,或是喜歡上別人,那你要置我于何處?”

  “這是你一定要冒的風(fēng)險。”

  “就像做生意一樣?如果我不想冒這個險呢?我并不是個好商人,感情也不像買賣那么容易,你不擔(dān)心嗎?也許你才是那個冒險的人!”

  她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番話可以打消他的意念;沒想到他居然沒有任何的不安或猶豫,像是打定主意似的。“給你三天的時間考慮,我會很高興對象是你!

  ???

  “從實招來!”陸依依坐在椅子上,手上還拿著一根甘蔗,啃咬之余不忘將它當(dāng)作逼供的刑具,不時揮舞著。“你昨晚到底和葉伯優(yōu)到哪里去了!”

  “我們只是一起去……吃飯而已。”紅茵摟著一個大娃娃,不時將紅通通的臉埋進(jìn)里面。

  “就這樣?我不信,一定還有別的吧!看你臉紅成那樣,光吃一頓飯直得你羞成這樣嗎?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

  “他……還帶我去買衣服!奔t茵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說出口。

  “咳……”依依動作迅速的吐掉嘴里的甘蔗渣,不解的問:“怎么?難不成他對我選衣服的眼光不滿意啊?你昨天穿的那套衣服不錯啊!你的腿又長又漂亮,穿那樣再好看不過了,他有什么意見!”

  “他……他說……我不可以穿那樣出門……”

  “為什么?”

  “他說他會瘋掉!毕肫鹑~伯優(yōu)那副恨不得把她那雙腿蓋起來的模樣,她心底有種又酸又甜的感覺。

  “喲!還會吃醋呢!”依依自顧自的又啃起甘蔗來!八麘{什么?”

  紅茵說不出個好理由,的確,他是沒立場對她做出那些要求,但自己卻傻傻的任他牽著鼻子走,像今天他還是對自己的穿著不滿意,命令她除了辦公室以外不可以到任何地方去,所以她一整天除了吃飯時間到過員工餐廳以外,其他的時間都是待在辦公室里的。而他……卻帶著余小姐到別處去談生意。

  “我不知道!奔t茵老實說。

  “那就別理他!”

  “可是……”

  “我知道你在乎他的想法,剛掉入情網(wǎng)的人誰不是這樣?但是那也得看對方是不是也有那個心啊!”依依好不容易啃完了一根甘蔗,包起桌上成堆的甘蔗渣,往垃圾筒丟去!敖裉焖麕в嘣娢灣鋈サ氖履悴豢赡懿恢腊?”

  紅茵喪氣的點點頭,“我知道!本退闼蛋!她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對他還是存有一點幻想!耙苍S他們只是去談生意而已!

  “也許?這么說連你都不確定他們是去哪兒!”依依不客氣的問道,“你是他的秘書吧!為什么他不是帶你去,而是帶余詩螢去呢?他想追你,為什么還要帶別的女人出去?”

  “我想他可能有他的顧慮。”她也曾在心里問過自己數(shù)十次,但對于他,她就是沒法割舍,硬是幫他找了許多理由。

  “你要不要認(rèn)真考慮看看?”依依沒頭沒地突然問道。

  “考慮什么?”

  “宜美提的事,和那個張先生見見面。

  “這樣好嗎?要是葉——”

  “你們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好?再說這倒不失是個試探他心意的好方法,如果他還有那么一點在意,自然會說出來。我希望你去,但不完全是帶著要試探他的念頭,我覺得你可以多認(rèn)識一些人,就算是拓展自己的生活圈也好。別因為他就阻斷了自己交友的自由,尤其在這么曖昧不明的情況下,為了他而拒絕其他人的追求是很不智的。再說天底下的男人這么多,趁著你還沒陷得太深,最好先冷靜一下,別讓他左右了你的思緒。”

  “我懂。”紅茵低頭想了許久!霸僮屛铱紤]一天!薄懊魈焓菄偃,你可以好好的在家里考慮一整天,我可要走了!币酪罏t灑的背起包包。

  臨走還不忘提本紅茵考慮相親大典,留下紅茵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沉思。

  大約過了兩分鐘,門鈴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紅茵走向大門,她有種怪異的預(yù)感,來人絕不會是依依,從門上的小孔她看見了葉伯優(yōu)。

  遲疑了五秒,她還是開了門。

  “公事都談完了嗎?”紅茵看著他自在的進(jìn)入她的小窩,隨意的將外套扔在沙發(fā)上。

  “你是指什么公事?”他看起來有點累,濃密的頭發(fā)像是用手指爬梳過幾次,不像在公司見到他時那么的工整,她不禁猜測那雙撩過他發(fā)際的手是他的,還是余詩螢的?

  “你下午和余小姐不是一起出去嗎?”她試著不讓自己的語氣夾帶任何不當(dāng)?shù)某煞荩c他保持適當(dāng)?shù)木嚯x。

  “你是指那個!比~伯優(yōu)微皺起眉。要不是為了那個該死的賭注,他也不會帶余小姐到老薛的公司去,讓紅茵避開老薛的出言不遜。在他贏得那幾輛轎車的同時,紅茵也成了那群人躍躍欲試的新獵物,若不是為了保護(hù)她,他大可帶著她出門接收老友羨慕的吹捧,讓她受盡奚落,但他不愿意,他甚至不希望她知道真相,更厭惡自己這么在意她的感受!澳闶窃谟鼗氐南蛭冶г箚?”

  他犀利的言詞刺傷了她,紅茵猛抽了一口氣,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她無法想像昨天還對自己那么溫柔的人,今天竟然完全變了個樣。

  她轉(zhuǎn)過身避開他的目光,假裝在收拾東西,卻忍不住心中翻騰的怒意。

  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受傷的神情,還來不及制止自己的動作,他已經(jīng)起身走到她身后,將她的身子轉(zhuǎn)了過來。

  一面對她,他卻什么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你回去好不好?”紅茵低著頭輕聲的說道,“你答應(yīng)要給我三天的時間考慮我們之間的事。”她的聲音脆弱得令他想擁緊她,然而他也這么做了,卻依舊沒辦法挽回剛才所造成的傷害。

  “我想在這里待一夜。”他輕吻著她的發(fā),在她耳邊說道。

  她搖頭,想推開他。“我不想再這么下去,我們不應(yīng)該——”

  “你怎么知道我們不應(yīng)該?”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拔疑踔翛]辦法放開你!”他的欲望來得兇猛,灼熱的唇貼著她的,讓她全身泛起一陣無力感。

  “你會讓我后悔!”

  “相信我,如果我不這么逼你,你會更后悔的。”

  是的。她被他扔上床,但卻一點也沒有想逃走的意思。看著他一件件的脫掉衣物,她居然渴望被他占有。當(dāng)他盤據(jù)在自己的上方時,她只想盡快成為他的一部分,至少當(dāng)兩人結(jié)合的時候,她能確定自己是屬于他的。令她不安的猶豫可以遠(yuǎn)遠(yuǎn)的被拋開,讓他完完全全的擁有她。

  但是之后呢?短暫的結(jié)合并不能代表什么,一下了床,她和他又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了,誰也掌握不了誰!

  “我寧愿后悔!”她掙脫他的控制,坐在床邊顫抖的拉好自己的衣服,不愿看到他。“這對你來說很容易,你總是可以隨心所欲,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可惜你找錯對象了!我不是個灑脫的女人,無法容忍這種沒有情感的結(jié)合。我們已經(jīng)錯過一次了,我現(xiàn)在還可以騙騙自己,假裝一切沒發(fā)生過,但如果再來一次,我不但沒辦法再向自己編出出一個完美的謊言,連你也不行!

  “依照自己所想的去做,我并不需要編什么理由。”葉伯優(yōu)斜躺在床上,睨著她美好的背,絲毫沒有聊天的情緒。

  “可是我需要!

  “你想要什么理由?你明明喜歡我的,我不喜歡你對我玩這種欲拒還迎的把戲!彼墒呛V定了她非屬于自己不可!

  紅茵只覺得心痛,她的拒絕在他眼里竟成了不入流的手段,用來引他注意!盀槭裁刺羯衔?我并不是個玩游戲的好對象,我甚至……玩不起這種游戲!

  為了賭注?葉伯優(yōu)突然不確定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果真與其他和自己交往過的女人不同。也許別人可以用金錢收買,兩人銀貨兩干,從此便毫不相干,但她卻不是這樣就打發(fā)得掉,而他也不愿用那種方法對待她。

  “我不想談這些!彼运膬蓳芮Ы鸬姆绞交乇芰藛栴},眼睛無意的瞥了眼室內(nèi),竟發(fā)現(xiàn)她的房內(nèi)堆滿了前些日子整理好的紙箱,房里的布置空洞得不像有人住在這兒,難道她一直不曾打消過要離開此處的主意?

  “那些箱子是怎么回事?”

  “你沒有必要知道。”她近乎厭煩的回道。

  “沒有必要!”他用力的將轉(zhuǎn)向自己!皼]有我的允許,你哪里也不準(zhǔn)去!

  她輕瞥他一眼,無力的倒向床,任他抓著自己,也不掙扎了。

  “你聽到我說的話嗎?”葉伯優(yōu)俯身望著她,非要她給他一個回答不可。

  紅茵緊合上眼瞼,怎么也不愿睜開。

  兩人僵持了大約三分鐘。

  她的唇緩緩的動了,“你可以離開讓我安靜一下嗎?”

  葉伯優(yōu)輕撫著她的發(fā)梢,“讓我待在這里,抱著你也好,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你不愿做的事。”他吻著她的額頭。

  暖暖的身體貼著她,她的心跳與他的混在一起,她分不清哪個聲音是自己的。也許他真能克制住自己的沖動,能夠抱著她就滿足,但她卻無法乖乖的待在他懷里,不被他的靠近所挑動。

  “我們之間到底有什么問題?”她埋在他胸間問道,“我知道以前的我并不迷人,更不是你喜歡的那一類型,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么會找上我,這并不尋常。”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身體因為她的問題而僵硬,連呼吸都停住了。

  “別想那么多好嗎?”他吻著她的頰,要她別再去想那些事,而心里卻暗暗為那個賭注而發(fā)毛,甚至出現(xiàn)了些許后悔之意。

  她的頰偎向他的唇,讓他的后悔暫時打住,令他震撼不已。

  “我改變心意了!彼蝗簧焓直ё∷

  柔軟的身軀逐漸朝他靠近,他開始明白她的意思。“為什么?”

  “沒有感情的成分也許對你我都好。”她的眼被迫與他的相迎,她鼓起勇氣說道。

  平常在這種狀況下,他一定毫不猶豫的迎上,但也許是因為她的話;沒想到他竟沒有這么做。即使他是那么的想將她占為己有,他還是沒有動手,莫名的憂心讓他心中升起了一股焦慮,他幾乎可以預(yù)見到她要離開他,就快要消失在自己的懷里了。

  “沒有感情并不代表我們之間沒有感覺,至少感覺是存在的,別把話說成這樣,你讓我覺得……”他沒有把話說完,胸口仿佛填滿了空氣,不完全是空的,但卻沒有任何東西存在,這讓他失去了分寸。

  “這是你的目的,不是嗎?”她臉上有著痛苦的表情。

  “不是!”他大吼出聲,“當(dāng)然不是!在你還不了解我之前,別那么快下定論好嗎?”

  “你肯給我機(jī)會去了解?我甚至摸不透你的心、猜不著你的想法,你教我怎么去了解你?一片模糊,這就是我所了解的你!”她停下來喘了口氣!拔疑踔翍岩伞

  “懷疑什么?”葉伯優(yōu)全身起了警戒。

  紅茵不再說下去!皼]什么好說的。”

  她其實是懷疑他追求自己的目的,這幾日雖然與他見面的機(jī)會不多,但她畢竟還是他的秘書,雖然他要總機(jī)將他的電話直接轉(zhuǎn)給他,但她桌上那具電話還是有它的功用,她一天總免不了要接上幾通奇怪的電話,讓她不由得對他起了疑心。

  “那就什么都別說,我們還有時間,我不急著要你回答,你也用不著那么快下決定!币娝忠_口,他連忙阻止她,“不,什么都別再說了!”

  聽著他的心音,紅茵竟也無語了,她沒有辦法想像他離開自己之后,她要怎么辦?也不愿去想,只是閉著眼,小心的不讓清淚落上他的胸膛。

  她應(yīng)該把握這一刻的,就算以后沒有結(jié)果,至少這相擁而眠的一夜也足夠回味多時了。

  ???

  “醒醒!都七點四十五分了!伯優(yōu),快點起來了!”紅茵飛快的著裝,不忘喊葉伯優(yōu)起床。

  但是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動靜,她跑進(jìn)廚房,放好煎鍋,在上頭打了兩顆蛋,并在空余的位置擺上火腿片。

  “天啊!”往房里看了一眼,她不禁呻吟出聲。

  誰想得到葉伯優(yōu)會是個愛賴床的人,任她在旁邊叫喚了許久,就是不見他有起床的意思,他甚至連翻個身都沒有。

  她簡直快急瘋了,她得先將早餐弄好,趕在沒塞車之前上路,否則一旦遲了,肯定要被堵在車陣?yán)锉槐漂偂?br />
  也許是太緊張了,連一向熟練的翻蛋技巧竟然破功了,好好的蛋居然被她弄得跟火腿黏在一起,想將兩個分開;沒想到卻越弄越糟,成了活生生……,不,是“死翹翹”的火腿蛋。

  “伯優(yōu)……”她一邊忙著將食物分開,一邊不忘低喃他的名字,好不容易將東西弄上了桌,卻發(fā)現(xiàn)烤面包機(jī)沒插電,手忙腳亂的將插頭插上,按下鍵,但是房里那頭大懶豬……她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辦?

  她取出櫥柜里的杯子倒進(jìn)鮮乳,先喝了一口順順氣,然后再走回房內(nèi),洗洗手后將宜幸而交代她每日一定要抹上的保養(yǎng)品涂在臉上,也不管自己的程序是不是有弄錯的地方。她的眼睛一直盯著床上那個仍停留在夢鄉(xiāng)的男子,如果眼睛能發(fā)出聲音,現(xiàn)在也許已經(jīng)叫翻天了。

  正當(dāng)她做完最后一道手續(xù),欲蓋上最后一瓶保養(yǎng)乳液時,他突然說話了,“你要去哪里?”

  紅茵的手險些握不住瓶子,整個人差點跳了起來!昂!”

  葉伯優(yōu)從床上坐了起來,和紅茵想像的一樣,他完全不需要經(jīng)過睡醒的渾沌便可以直接清醒。他走到她身邊,全身只著一條內(nèi)褲,自在得就像在自己家里,紅茵不免難過的想他一定習(xí)慣以這樣的裝扮出現(xiàn)在女人的屋內(nèi)吧。

  “你……你……起來了!彼κ棺约旱难酃獠蝗タ此南掳肷恚约褐币曀难,不過她發(fā)現(xiàn)那是個不怎么好的主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今天雖然不是星期天,不過正好遇上了某個偉人的誕生,照理說應(yīng)該是不必上班的,還是你有其他的約會要赴?”

  他的話像一顆石子,“咚”的一聲投進(jìn)了她的腦子,漸漸在她腦海形成漣漪,越擴(kuò)越大,她的臉逐漸轉(zhuǎn)紅,全身的血液幾乎都聚集在頸部以上。

  “我……”她試著想出一個好理由,抹去她忘了今天是假日的事實,不過最后她還是決定放棄。“我一睜開眼便看到了自己的老板,當(dāng)然……”

  本以為他會嘲笑自己的迷糊;沒想到他卻只是聳聳肩像是了解了,然后問也不問便走進(jìn)了浴室。一陣嘩啦啦的水聲傳來,驚醒了呆在原地的紅茵,她這才慢吞吞的走出臥房。

  弄好三明治,配著鮮奶才吃沒幾口他便出來了,穿著和昨日一樣的衣服,只不過上身的襯衫扣子沒有一個是扣起來的。他在她的對面坐下,望了她一眼,拿起她準(zhǔn)備好的三明治吃了起來。

  也許是她吃東西的速度太慢,紅茵只不過咬了兩口,他兩三下就吃光了,紅茵只得放下手里的三明治再做一份。

  “再一份夠不夠?”她放下火腿和蛋回頭問道,卻看到他拿起自己咬了兩口的三明治吃了起來。

  “做你自己的就行了。”

  好像她幫他做早餐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紅茵心里有些不平衡,不自主的又想到以往他身邊的女人也常做早餐給他吃吧!否則他怎么會把一切都視為理所當(dāng)然?

  “你今天要去哪里嗎?”

  “沒有。”她心底燃起小小的火花,希望能和他在一起的渴望是那么強(qiáng)烈,連她自己都沒注意便脫口而出了。

  “哦!”他飲盡了鮮乳,將杯子放下!拔掖龝毓,你就待在這兒等我,我忙完會來這里。”

  “你要到公司去?”

  “有些事還沒處理完,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我和你一起去。”她立刻熄了爐火,準(zhǔn)備跟他一起到公司。

  這幾天她在公司里活像只花瓶,余詩螢的阻撓讓她一直不得其門而入,今天正好是休假,她相信只要一天的時間,她便能完全掌握一切,以后余小姐冷嘲熱諷的說她不懂,她多少也可以有些底子。

  “我說過,你留在這兒,哪里也不用去!比~伯優(yōu)用紙巾抹抹手,開始整理起自己的衣著。

  “為什么?我是你的秘書,以前我不也是跟你一起加班,再說——”

  “我說不必!”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打斷她話。“我可以處理!

  他變得有些惱怒,紅茵只覺得莫名其妙,難道……

  “余小姐也會去嗎?”這或許是唯一的原因,他已經(jīng)找好了人幫他,也許她這一去剛好會破壞他的好事,是她太笨看不清狀況。

  “這一陣子的確都是她在替我處理一切!笨墒撬]有打算也要余詩螢去陪他加班,不過他并沒有說出來。

  “我明白了!奔t茵木然的說道。

  她別過臉走到客廳,拿起搖控器就要打開電視。

  “你不吃了?”

  “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不餓!

  再怎么笨的人也看得出她在生氣,不過他的惱火并不下于她!拔也幌矚g你這樣,你想一天到晚的跟著我,這只會加速我對你的厭煩!

  “隨便你!彼圆惶罾硭

  “你想綁住我,但是另一方面又暗示我得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你的手段未免太幼稚了!”

  “為什么你老是這樣誤會我?我不過是……”她氣得無法再說下去。

  “為什么不把話說完?我找不出理由嗎?像你這種小把戲我并非渾然不覺,我不想我的員工因為私人因素隨便進(jìn)出公司,以前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不變,并不會因為你有任何特殊的理由就可以任意而為!

  “我會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你根本不可理喻!你以為我是因為你才去,那以前呢?之前你為什么沒想過這一點!”

  “現(xiàn)在你提醒我了!彼H具深意的望著她,然后就要走出公寓。

  “你給我的提示更多。”她低語。

  葉伯優(yōu)聽見了她的喃喃自語,但卻聽不清她在說什么。不過他還是絕然的離開了。重重的大門一關(guān)上,紅茵仿佛散盡了所有的力氣,頹然的倒進(jìn)沙發(fā)里。

  他終究和自己是不一樣的,他對她有著先入為主的觀念,就算她用盡所有的方法也無法使他改觀。

  既然這樣,她還有什么話好說?

  ???

  葉伯優(yōu)心浮氣躁的趕到公司,昨天在這兒加了一天的班,結(jié)果心頭的惡兆還是應(yīng)驗了,等他忙完再回到紅茵那兒,她早已不知去向了,害得他像只無頭蒼蠅般將車直接開上高速公路,打算到臺中將她揪出來。不過這主意還是在上了高速公路后給打消了,下了交流道準(zhǔn)備回臺北;沒想到居然碰上了假期后的必然現(xiàn)象,一路堵車堵回臺北。他在凌晨三點左右來到她的住處時,依然不見她那輛紅色奧斯汀的影子,她竟然一夜未歸!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第二天一醒來卻發(fā)生了一件他從未做過的事,他竟然破天荒的睡過了頭,以往就算不用鬧鐘,他的生理時鐘還是會固定在早上八占叫他起床的;沒想到他居然也會出現(xiàn)睡過頭的情況。

  他焦慮的看著電梯里顯示樓層的燈號,急著想看看紅茵有沒有來,但人都還沒走到辦公室,里頭的叫嚷卻先讓他得到了答案。

  “韓紅茵!我要你找的資料到底找到了沒?”

  他先是一陣心安,但不到一秒,前一天所受的悶氣立刻像煙霧彈般毫無示警的炸了開來。

  辦公室的門并沒有關(guān),一進(jìn)辦公室,映進(jìn)他眼簾的卻是滿目瘡痍。

  紙張、文具凌亂不堪的落在地上或是被扔在桌上,辦公室里亂得不像樣,不知情的人或許還會以為里頭遭了小偷,亂七八糟的一幕使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的心情更蒙上了一層陰影。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聲音顯然嚇著了在場的兩個人,紅茵首先別過頭去,這動作無亦是火上加油,正當(dāng)他要發(fā)作時,余詩螢迎了上來。

  “葉總,你得評評理。不是我要說韓秘書,這個辦公室簡直亂得比豬窩還不如,我一早來公司,想找出你要我準(zhǔn)備的文件,可是卻怎么也找不到,連韓秘書一來我請她幫忙找,你看看已都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連她自己都找不到,F(xiàn)在所有的工作幾乎都是我在幫忙做的,她在這里沒事做也得好好將環(huán)境整理一下,像這樣子要是有人來拜訪你,像什么話啊!”

  余詩螢尖銳刻薄的言詞一字一句都讓葉伯優(yōu)的腦神經(jīng)像是被扯緊了似的,他不是不知道情況,昨天休假,公司里就只有他和樓下電腦室的人員留守,進(jìn)出這里的人只有他,如果他沒記錯,這不可能是余小姐一來就這樣,很顯然是余詩螢想嫁禍給紅茵,但是他卻不動聲色地等著紅茵為自己解釋。

  不過紅茵什么也不說,只顧著撿拾一地的文件,怎么也不肯為自己辯駁。如果她肯說一字半句,他絕對是站在她那邊的,再說昨天她也知道自己來過這兒,不可能會將這一切與她聯(lián)想在一塊,他知道她是無辜的。

  “葉總,你倒是說說啊!”余詩螢惟恐天下不亂的分貝嗓音嬌嗔道,但馬上又變了個音,轉(zhuǎn)身看向紅茵,“你看!葉總被你氣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門口聚集了不少觀眾,大家都等著葉伯優(yōu)做裁示。

  “這些花是怎么回事?”他先不管余詩螢的挑撥,指著散落一地的花問道。

  “那你得問韓小姐!我也不曉得,這明明是辦公的地方,怎么會有人明知故犯的讓這里出現(xiàn)這些不該有的東西!庇嘣娢灀屩卮稹

  “韓秘書,你說呢?”葉伯優(yōu)沉著聲音問。

  紅茵停下手邊的動作,愣了大約三秒!拔也恢,這是人家送的!

  她的聲音平平的,就像以前和他說話時一樣。

  “可是是你簽收的,這總沒錯吧?”余詩螢以為自己完全掌控了局面,更為此沾沾自喜,用著審問犯人的語氣逼問道。

  “沒錯!表n紅茵坦然的承認(rèn)讓葉伯優(yōu)的眼蒙上了殺氣,有人送花給她,而她居然敢簽收!

  “余小姐,你現(xiàn)在文件都找到了嗎?”他冷冷的問。

  余詩螢被他的問話嚇了一跳,“那得問韓秘書啊!這里又不是我的辦公室,再說——”

  “夠了!既然不是你的辦公室,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踏進(jìn)這里半步,畢竟這里是我辦公的地方,我不希望經(jīng)常有人進(jìn)出,這點你應(yīng)該明白。”他面無表情的說。

  “是、是,我當(dāng)然明白!彪m然葉伯優(yōu)是這么說,但是她偏偏就有能力可以把他的話“暖昧化”,硬是扯著嗓子裝出嬌滴滴的聲音答是。

  “你們兩個趕快把文件找出來,我有話要跟韓秘書談!

  一聽到這兒,余詩螢的笑容更是擴(kuò)大了幾分。

  談?不就是談開除的事嗎?像這種情況任誰看了都會生氣,葉伯優(yōu)篤定是會把韓紅茵開除的,她今天可真是走運(yùn)了,恰好遇上了葉伯優(yōu)早上不在,才給了她機(jī)會,經(jīng)過她這么一攪和,辦公室果真如她所要的紊亂,這下她可以回去好好笑上個把鐘頭了。

  一想到這里,她動作就更快了,假裝找到事先放在柜子里的文件,高聲喊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沒想到還是給我找到了,韓秘書,你啊……”她搖搖頭,一副認(rèn)為韓紅茵很沒用的樣子。“算了,既然找到了我就去忙了。葉總,你和韓小姐談吧!”

  “把門關(guān)上!比~伯優(yōu)命令道。

  “是,我知道!

  撒潑的余詩螢終于走了,而且還帶上了門,在這隔音效果優(yōu)良的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紅茵背對著怒氣沖天的葉伯優(yōu)。

  “你打算怎么解釋?”

  “沒什么好說的。”她手邊的工作還是沒停,很快的,四分之一的區(qū)域已經(jīng)被她整理出來了。

  葉伯優(yōu)瞥見了她的神情,像是看出了什么。

  “你以為這一團(tuán)亂是我弄出來的?”

  “我什么都沒說!笔聦嵣纤辉鐏淼睫k公室就變成那樣了,余詩螢比她早到,更有可能是始作俑者,但是誰做的對她來說并不重要。

  “但是你不能否認(rèn)你想過,你知道我昨天來過這兒!

  “我的思想不必向你報告!彼敝敕裾J(rèn)不是他,可見他知道這不是她做的,那為什么剛才大家都在的時候他不為自己澄清?他明明看見了一切,如果他有那么一點在乎她,為什么還任著余詩螢在這里大肆咆哮,對她責(zé)備謾罵?

  “那你為什么不說是余詩螢做的?你為什么都不解釋?”

  “那你呢?我以為……”不可否認(rèn)的,她曾一度以為這是他故意使出來污辱自己的手段,畢竟昨日的分手并不怎么愉快,但她終究還是抹去了那個想法,只因她相信他不是那種人,不過……他還是沒有自己想像得好。

  “你以為什么!”他對她吼了起來,“很好,這就是你對我的認(rèn)識!”

  他像只噴著氣的公牛盲目的在辦公室里繞圈圈,然后他突然粗聲粗氣的問道:“你昨天到哪里去了?”

  “你有必要知道嗎?”

  “我要知道!”讓他像瘋子一樣在路上浪費(fèi)了半天的時間,難道他連她去哪里都沒有權(quán)利知道嗎?

  昨天她將所有的行李運(yùn)至依依的住處,雖然依依不在,但她有依依的鑰匙,便在那兒等了依依一整天,直到半夜兩、三點,依依才回家,不過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睡著了。

  “你到臺中去了?”他迫切的想得到答案,干脆就說出了心中的猜想。

  “這跟你沒關(guān)系!”

  “你的一切都跟我有關(guān)系!

  “錯了!以前不會,從現(xiàn)在起所有的一切還是和你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紅茵一邊整理著東西,一邊回答他。

  “停下來!我要和你說清楚,你別想蒙混過去!”他同手去拉蹲在地上的她。

  紅茵甩開他的手,心中的委屈威脅著要爆發(fā)。“你以為你是誰?高興就對我笑笑,不開心就馬上變成另外一個人,我試著討好你、接受你,但是你親口對我說,教我別想綁住你的,現(xiàn)在又是誰想綁住誰?你嘲笑我對你的關(guān)心,我活該接受你的奚落,無話可說,但看看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我寧愿選一個真正愛我的人,而不是喜怒無常的你,你讓我一點也不后悔沒有選擇你!彼^續(xù)低下身撿拾散落一地的花朵。

  一支支的玫瑰在她手中聚集成把,她不顧花朵有刺,死命的握住花梗,心里的傷痛早使她忘卻了皮肉的疼痛是什么感覺。

  葉伯優(yōu)奮力一抽,玫瑰花梗夾帶著些許的血肉脫離了她的手掌。他狠狠地將花束向墻壁。

  紅茵忍住掌心傳來的刺痛,驚愕的望向他。

  “很好,這就是你的答案!”憤怒已然蒙蔽了他的眼,他氣得口不擇言!安焕⑹歉宋以S久的好秘書,也夠聰明。還好你拒絕了,否則我還真不知該如何回應(yīng)你的投懷送抱。你真以為你有那個魅力可以迷住男人?女人上了床之后還不是一個樣,關(guān)了燈誰又看得清楚誰?隨便在街上找一個女人都比你行。我并不缺你這種連怎么取悅男人都不會的假圣女,你絕對想不到當(dāng)你以為能夠清高的拒絕我的求歡時,我的心卻有著松了一口氣的感覺。要不是我當(dāng)初與人打賭,為了那幾部車逼不得已才上了你,你以為只要換了裝扮,全天下的男人便會為你神魂顛倒嗎?錯的是你!”

  “這不可能是事實!奔t茵知道他生氣起來一向如此,尤其是被女人拒絕時,這也許是他絕無僅有的經(jīng)驗,她可以試著原諒他。

  “是你不肯面對現(xiàn)實!”

  “那又如何?好,我面對,這總該可以了吧!”她史無前例的對他大吼,接著便欲奪門而出。

  葉伯優(yōu)被她爆發(fā)的怨怒一驚,連忙扯住她的手,而后卻被自己所握到的液體給嚇了一跳,他立刻低頭查看。

  “你……”

  再度開口時,她已經(jīng)掙脫了他的掌握,飛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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