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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耍浪漫 第六章
作者:花琪
   
  程伯仁和周念蘋第一次約會,她拉著他在小巷子鉆來鉆去,眼睛轉(zhuǎn)呀轉(zhuǎn),臉上不時地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怎樣?」他終于忍不住問她。

  「我忘記是哪家便當(dāng)?shù)炅!」她噘著嘴?br />
  「便當(dāng)?shù)?!」程伯仁詫異地皺起眉頭。

  雖然他并不覺得約會一定要很正式,但是去便當(dāng)?shù)昙s會,這……這會不會也太「特別」了一點。

  「嗯。」她點了點頭,陷入了懊悔與苦惱之中!府(dāng)初怎么會沒把傳單留下來呢?」

  「這家便當(dāng)?shù)旰芎贸詥?」他一笑!溉绻沁@樣,我們可以到各大美食板去搜尋。」

  「我不曉得好不好吃,也不記得名字!顾A苏Q。

  他愣了愣,應(yīng)了一聲!膏。那妳是怎么知道這家便當(dāng)?shù)辏譃槭裁匆欢ㄒ业竭@家便當(dāng)?shù)??br />
  周念蘋一臉認真地說:「那是有一次我經(jīng)過這附近,有一個小朋友發(fā)傳單給我。那時候我多看了小朋友一眼,小朋友就拉著我的手,叫我一定要去里面吃?墒钱(dāng)時我根本不餓,而且又趕時間,所以就跟小朋友說不用了,但是我后來看到那個小朋友的表情好失望,覺得好對不起他。所以我就決定,要找個時間來吃那家的便當(dāng)。」

  他看著她,輕輕一笑。

  他真的永遠都猜不到她會做的事情,可是,因為這樣,她總能給他驚喜。

  他驚喜地看到她的重感情以及善良。

  她看到他笑,以為他是在笑她太天真。她急急地辯解:「我知道我如果來吃,不見得能夠遇到那個小朋友,但是不這么做的話,我不能安心!

  他一笑,拍了拍她的頭。

  雖然他不是很會說話,但是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競讓她的臉頰微微的紅了,競讓她心里覺得安穩(wěn)。

  雖然每次看起來都是她把害羞的他逼得困窘,逼得臉紅,但是,其實他對她有著奇妙的安撫能力。這就是他特別的地方。

  他問道:「除了那個小朋友之外,妳還記得什么嗎?」

  她搖了搖頭。

  「妳確定是在這一帶嗎?」不管問什么問題,他的樣子總是很溫柔。

  「嗯!顾苡昧Φ攸c頭。

  他一笑!改且院笪覀兌嫉竭@里約會,把每一家便當(dāng)?shù)甓汲赃^,總有一天,會吃到妳說的那家便當(dāng)?shù)!?br />
  她喜出望外!负谩!

  她好高興,激動地抱著他。

  她毫下保留地借著擁抱表達對他的喜歡。她喜歡他會用這樣疼寵的方式,對待她天真的愿望和想法。

  他的身子微微僵硬,她抱得好緊,她軟甜的香味環(huán)住他,他的心頭微妙的騷動。當(dāng)下她成了他所有的世界。

  他以為自己做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不值得她這樣感動的。

  她放開他,不過兩手還握著他的臂膀!改俏覀儸F(xiàn)在開始要做記錄了,記錄我們幾月幾號吃過哪家店。」

  「好。」他一笑!肝覀冞要把地圖附上去。只是,我們可能得等到吃遍這里的便當(dāng)?shù)曛,才開始吃素了!

  「不用,不用!顾龘u搖頭。

  他不解地皺了眉頭。她的說法,不大符合邏輯。

  她笑起!赴パ剑芎唵,就是我吃菜,可是你破例吃肉。你想想喔,你有我這么可愛的女朋友,一定是很有福報,罪孽不會太深重,所以你還可以吃一點肉,但是我不行,我的業(yè)障太重了,還是現(xiàn)在就開始吃素好了!

  她的理由一大堆,害他忍不住想笑,他帶著一點抱怨地說:「照妳的說法,該不會能跟妳交往是我的福報,但妳跟我交往則是妳的業(yè)障吧!

  「不是,不是,當(dāng)然不是!顾手氖,頭靠在他的肩上撒嬌。

  他無奈地一笑。他真的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笑嘻嘻地說:「跟你交往,不是業(yè)障,是視障,臺語叫做眼睛糊到蛤仔肉!

  他知道她是開玩笑的,但還是露出失落的表情。

  她盈盈地笑起,揉了揉他的眉心,抱著他,把眼睛閉了起來。

  她故意說:「如果會嫌棄,那怎么樣?如果不會嫌棄,那又怎么樣?」

  「嫌棄的話,就努力找時間減肥;不嫌棄的話,有空的時候再減肥就好了!顾悬c不好意思地笑著。

  她的手環(huán)在胸前,頭歪著,眼睛轉(zhuǎn)呀轉(zhuǎn)。

  她的視線一瞟,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僵硬,她的嘴一扁!改阍诰o張什么?」

  他看了看她。「看到妳的表情,我有預(yù)感,妳一定會說出我答不出來的話。」

  她吃吃地笑起。她喜歡這個樣子,喜歡他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喜歡她任何一個眼神的轉(zhuǎn)動,都可以影響著他。

  她笑道:「你變胖的話我會嫌棄你,可是呢,你多出來的時間,不準拿來減肥,要拿來陪我約會。」

  「可是我們約會就要吃便當(dāng)!顾麩⿶赖乜戳怂谎!高@樣我不就越吃越肥,而且妳還越來越嫌棄!

  她一臉笑嘻嘻,一副「是又怎樣哩」的態(tài)度。

  他苦惱著,他實在敗在她的古怪之下了。該怎么辦呢?

  她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扳著他的手指頭!覆还芪以趺醋髋、怎么嫌棄你,你都還是會對我這么好,對不對?」

  「當(dāng)然了!顾敛凰妓鞯卣f。

  她注意到,當(dāng)他這么說的時候,并不知道要順勢握住她的手,也不懂得要在這時候含情脈脈地看著她。

  他這人……她抬眸看著他,輕輕地一笑。

  他這人呀,只會笨拙地對她好。

  她故意問:「為什么你要對我這么好?」

  他的臉微熱,小小聲地說:「妳知道答案的!

  「可是我要你說出來!顾鰦傻卣f。

  他看了看旁邊,她注意到他偷偷地咽了一口口水,因為這樣,她低低地笑了出來。

  他看著愛笑的她,窘迫地說:「在便當(dāng)?shù)暾f這種話,感覺怪怪的!

  她甜美地一笑,張著大眼睛問他:「你喜歡我,是隨時隨地的嗎?」

  他點頭。「嗯。」

  她抬起下巴。「那我隨時隨地都要你告訴我!乖趺礃樱褪前缘,他后悔也來不及了。

  他一笑。她這是逼供吧!

  他又看了看旁邊,靦腆地紅著臉,靠近她,小小聲地說:「女朋友大人,我喜歡妳。」

  他逗出她燦爛的笑容。

  他發(fā)現(xiàn),她這樣笑的時候,臉頰也會微微地紅,嘴角彎起,帶著甜美的嬌羞。

  他突然有把握,他能記下那樣甜美的弧度,一輩子。

  她把便當(dāng)中分好的菜和肉,再度放在一起。「你不用擔(dān)心每次吃便當(dāng)會讓你變胖!顾溥涞乜粗。

  他不解地間:「為什么?」

  她深深地看著他,帶著嬌媚的淺淺笑意。「我不要把菜和肉分開,也不要把你和我分開。以后,吃便當(dāng)?shù)臅r候,我們兩個就一起忘了吃素這件事情,反正我本來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很任性,就是這樣子!

  當(dāng)她這么說的時候,他覺得心口熱熱的怦跳,暖暖地滿著。

  他看著她,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

  他得說,便當(dāng)?shù)陮嵲诓皇鞘裁蠢寺募s會場所,可是她是如此靈巧聰明,一句話,就讓他嘗到被愛的滋味。

  他不知道要怎么報答。這樣聰明的她,怎么會喜歡這么笨拙的他?他真的希望自己能讓她一輩子這樣「任性」下去,一輩子守護著她。

  「想什么要說啊!」她像是看穿他似地,眼睛笑得亮彎彎地。

  他詫異地看著她,她笑得更得意。

  他們的感情、他們的默契,正在每件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當(dāng)中,暖暖地滋長著。

  她看著他,心想,以后等他們兩個對方的口水「吃」多了的時候,他們……呵呵呵,一定會更有默契。

  突然間,他的大手握住了她。

  她愣了一下后,驚喜地露出笑?赡苁且驗榫o張吧,他握得太緊了一點,但是她喜歡他指間的溫度,喜歡他大手掌厚實的感覺。

  就算他不會甜言蜜語,她還是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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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周念蘋把程伯仁帶到植物園去散步。

  散步的時候,程伯仁陷入了思考之中。

  「你在想什么?」周念蘋問道。

  程伯仁一笑!肝以谙,我們難得約會,為什么妳不會要我?guī)吶コ院芎贸缘臇|西、要我?guī)吶ズ懿灰粯拥牡胤健叢皇钦f女孩子很需要浪漫的感覺嗎?這樣不是很不浪漫嗎?」

  周念蘋吃吃地笑著!负脝栴},你自己想答案,想好答案后,再跟我報告!顾淇斓匚罩氖。

  「喔!顾俣认萑胨伎贾。

  她輕輕拍了他一下!改鞘腔丶易鳂I(yè),上課不準偷寫!

  「妳又不是老師!顾α顺鰜。

  「也算是吧!顾⑽⒌靥鹣掳!肝乙呀(jīng)有過經(jīng)驗了,可是你才第一次談戀愛!

  他笑道:「我記得妳以前說過,會幫我找個好女孩,好好對待我的第一次。」

  慢慢地,他在她面前,可以越來越自在地說笑。

  她故意張大了眼睛!冈趺礃?這個女孩子不好嗎?」

  他突然不說話,只是掛著笑。

  她嘟著嘴!覆灰颖埽禳c說!

  他笑看著她,低聲地說:「比我想象中還好!

  她給了他很多的快樂、驚喜和感動,這都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她轉(zhuǎn)怒為笑,笑吟吟地看著他。

  她沒再說什么刁蠻的話,只是拉著他的手,小聲而愉快地哼唱著歌。

  他發(fā)現(xiàn)了,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她其實會害羞的。

  三月底的傍晚,其實是有點涼意的,但是她隱隱的歌聲,卻讓空氣溫暖而芬芳。有點變天,天暗得快,他卻始終覺得光一直在,樹葉仍然嫩綠鮮翠得可愛,花也一樣開得熱鬧。

  人來人往的植物園,到處充滿明亮的笑語,以及悠閑散步或是揮汗跑步的人。

  她停在一株羊蹄甲前面,說道:「我們來算算看花開了幾朵!

  「好!顾_始認真地數(shù)著。「一、二、三……」

  她很好詐,完全沒算,只是轉(zhuǎn)頭看著他認真的模樣?粗淖旖怯兄⌒〉男腋Pσ。

  「三十八朵!顾愫昧。

  「好,你要負責(zé)記好喔!顾愿乐。

  「要做什么?」他不明究理地問。

  「這就是我們的幸運數(shù)字!顾种Α!肝覀兪占鶄幸運數(shù)字,拿去簽大樂透!

  他忍不住笑出來,為什么她滿腦子都有他想象不到的點子。

  「欸!」她嚴肅地說!肝沂钦J真的!

  「好。」他收拾起嘴角的笑意,只有清亮的眼眸還留著笑。

  他的身價,遠遠高過樂透獨得的獎金。

  「如果簽中的話,妳要做什么?」他好奇地問。

  她聳聳肩!肝疫沒想到耶!不過你放心,如果真的中獎,我應(yīng)該不會獨吞獎金。」

  「只是不知道妳愿意分我多少而已!顾酚衅涫碌卣f。

  她有模有樣地說:「如果我們中獎的話,你先不要聲張,免得被別人發(fā)現(xiàn)。我想,我應(yīng)該會給你一個滿意的價錢!

  「妳忘了嗎?」他忍著笑!肝铱墒钱(dāng)總經(jīng)理的,封口費不能少,不然的話,會給公司丟臉。」

  「是喔。」她竟然露出苦惱的樣子。

  他真的忍不住地笑出聲音。

  他的笑聲,也勾惹出她的笑。她最初只是低低地笑,后來,笑聲越來越明亮,呵呵地揚高,引來路人的側(cè)目。

  兩個人對看,她勾住他的手,笑嘻嘻地靠著他,擺動著大步伐。

  跟著她「丟臉」,竟然沒有他想象中的不自在。

  他的眼里,只有她滿滿的笑容。

  突然間,天空飄下了雨!膏膏,下雨了!怪苣钐O低呼,拉著程伯仁快跑。

  兩個人迅速地躲在荷花池旁邊的屋檐下方。

  那里有一排可以讓行人遮蔭的椅子可坐,兩個人幸運地卡到一張椅子。

  多數(shù)的游客也加快腳步離開!赶掠炅耍覀冓s快回家!

  周念蘋看了看天空!膏,這種雨應(yīng)該一下就過了!

  程伯仁的評估則是比較保守,他以為這場雨應(yīng)該是越下越大,他正要建議她,干脆趁雨不大的時候離開。

  她卻在這時候,附上了他的耳朵,說道:「我覺得這些人太緊張了,這種雨不會下太久的,人少了一點,這樣正好,等雨停了,逛起來會更有氣氛!

  程伯仁尷尬地扯了下嘴角。他暗自慶幸,沒有把建議說出口!膏拧!顾麘(yīng)了一聲,表示附和。

  兩個人就這樣坐在椅子上聊天,初時周念蘋還有說有笑,但是天色越來越黑,雨越下越大后,周念蘋就笑得牽強了。

  兩個人對看,因為下雨,本來穿梭如織的游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公園內(nèi)一下子空蕩冷清。

  晚風(fēng)一吹,又濕又冷。周念蘋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已經(jīng)七點了,她的嘴角一垮,突然覺得自己是老干蠢事的笨蛋。

  他反倒安慰她!肝蚁胱畲蟮挠,應(yīng)該就要過了吧!

  她扯開一抹笑!甘前!」

  轟地一聲,突然一聲雷響了起來。

  「啊!」她尖叫,嚇得埋進他的懷里。

  「沒事了,沒事了。」他一笑,拍了拍她的背。

  她抬頭,紅著臉,吐了下舌頭!钙鋵嵨也皇桥麓蚶祝沂且驗橥蝗淮蚶,才會被嚇到的。」

  「喔!顾室饴冻鍪谋砬椤!高@樣看來,我連保護妳的功用都沒有!

  「沒關(guān)系,你還可以做其他事情!顾难劬D(zhuǎn)呀轉(zhuǎn),確定旁邊沒人后,露出了詭異的笑。

  他警戒地看著她。

  她一笑。他看她的樣子,像是迷路的小孩遇到虎姑婆一樣。

  她故意說道:「等會兒不管我對你做什么,你都不能尖叫、不能反抗!

  「喔!顾肓讼!笂叢粫贸鰳寔戆?」

  她吟吟笑著!竷墒峙e高!

  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不過他還是照著她說的做。

  她滿意地笑著!负芎!

  她看了看他之后,把冰冷的手鉆進他的衣服里面,一前一后地貼上他暖熱厚實的身子,滿足地抱著。

  他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不過一會兒后也就適應(yīng)了。

  看他都沒叫、沒跳,她突然又興起了作弄的念頭,她冰冷的手,在他身上滑來滑去,甚至故意在他的胸前游移著。

  他終于按捺不住地問:「一定得這樣嗎?」

  她笑嘻嘻地說:「你可以直接問我,玩夠了沒。」

  他一嘆!笂呁鎵蛄藛?」

  「玩夠了!」她的手,停在他的腰際,像無尾熊抱著樹一樣地抱著他。

  他的嘴角這才有了放松的笑容。

  「你的身材不錯耶!」她笑看著他。

  他一臉無奈,不知道是不是得跟她說聲謝謝。

  她睜大眼睛!肝铱刹皇请S便玩玩的,我這個人是有責(zé)任感的,玩過之后,要附上心得報告!

  他看著她,她的眼眸亮亮地彎著,兩個人笑了出來。

  四周都沒有其他的人,他們兩個人的笑聲,卻熱熱鬧鬧地伴隨著風(fēng)雨。

  笑聲止歇后,兩個人對看,嘴角以及眼眸都還留著笑意。

  一下子沒了笑聲,風(fēng)聲雨聲變得安靜,他們互看著,空氣熱了,她黑黝的視線,凝著他。

  他緊抿著唇,呼吸聲突然變得明顯。

  她慢慢地湊上了他,心跳微微地加快。風(fēng)雨很大,斜打在他們身上,但是她不覺得冷,毛孔是張開的,她能敏銳地察覺他的呼吸,他身邊空氣的流動,還有他的緊張,以及他們兩個甜蜜的期待。

  她喜歡他身上干凈的味道,喜歡他靦?而誠懇的模樣,喜歡靠近他,喜歡……

  她軟柔的唇瓣,點上了他的唇。

  他在她的帶領(lǐng)下,第一次嘗到這種酥癢、微醺、親昵的甜蜜。

  輕吻后,她埋入他的頸窩,擁抱著他的體溫以及氣息。

  他看到沿著荷花池的回廊,一排的燈亮著。

  他的世界也在那一剎那亮起,在風(fēng)大、雨急、不時雷聲響的夜里,他卻感覺到世界上最安寧的靜謐與幸福。

  植物園,他來過好多次,這一次,四周的景致奇幻得像是一個新世界。

  他終于懂了,有她的地方,都是浪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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