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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難伺候 第七章
作者:夏蕗
  招來客店

  煙兒倉皇地捧著熱水在庭中奔走,她剛從廚房討了熱水回來,直接端到客房里頭,見到一個伙計經過,便急急攔住了他。

  “小二哥,敢問產婆來了沒有?”

  “還沒呢!產婆她家也淹了水,都自顧不暇了,哪那么容易來!”店小二頗不耐煩地道。

  “那怎么成?”煙兒哭喪著臉。“你知道現在躺在房里的人是誰嗎?是當今英親王爺的王妃。∫撬惺裁慈L兩短,你們擔待得起嗎……”

  話還沒說完,小二一個揮手道:“哈!就憑你們這副模樣,也敢妄自尊大?別笑死人了!若不是那個護官老爺看你們可憐,幫你們代墊了幾天房錢,誰愿意讓一個搞不好待會兒就沒命的人住進來!穢氣!”

  “呸呸呸!我們王妃吉人天相,你別胡說八道!”煙兒又氣又急。“要不是車夫在路上得了急病死了,行李又被人偷走,我們會狼狽成這副模樣嗎?你這么狗眼看人低,將來有你好受!”

  “笑話!老子就等著你!”那小二嗤之以鼻的冷笑一聲,回過身欲走,不料卻撞上一堵肉墻!鞍!爺兒!您沒事杵在這兒做什么……”他摸著撞得隱隱生疼的鼻子埋怨著,只是這個時候,卻聽到后面那小丫頭的驚呼聲。

  “王爺!”

  “王爺?”小二一愣,下意識地想抬起頭,然而突然一腳凌空飛來,“砰”一聲便將他給踹了個四仰八岔!

  “混帳東西!”一聲暴吼傳進那店小二的耳中!氨牬竽愕墓费劭辞宄斒钦l!”

  “王……王爺!”煙兒連忙沖到瑞祥面前阻止他。“眼下不是和這種小人計較的時候,王妃勞累過甚,弄不好有流產的可能,再不去請產婆過來,只怕母子都有危險。 

  瑞祥聞言一震,一把揪起了店小二的衣領,像抓小雞似地將他拎到眼前,厲聲道:“快去給我請鎮上最好的大夫和產婆來!王妃若有三長兩短,本王就拆了你們客店,叫你們統統流放到西北去充軍!”

  “王……王爺恕罪!小的瞎了狗眼了、小的該死!我這就去辦!這就去辦!”那店小二見來人衣飾華貴、盛氣凌人,不管是不是王爺都很夠嗆了,連滾帶爬的慌忙沖了出去。

  瑞祥看見他確實跑出去后,便即刻與煙兒往回廂房的路上走。

  “王妃為什么來?還有,她什么時候懷孕的?!”

  煙兒聽見瑞祥這么問,緊繃的情緒一觸即發,忍都忍不住,哽咽地急道:“都怪煙兒說錯了話,王爺離開皇城的那天晚上,王妃問起香云,煙兒說香云隨著王爺一塊來南都,王妃臉色就變了,說她也要來,可是那時御醫已說明王妃懷有身孕,不宜勞動過度……”

  “你沒阻止她嗎?!”

  聽到瑞祥的怒吼,煙兒嚇得不停哆嗦。“煙兒有……王妃當時氣倒了,加上煙兒在旁邊勸,王妃又害喜得嚴重,這才乖乖的在府里休養了三個月?墒峭鯛斠恢睕]捎家書來,后來王妃說她再也不能忍、再也不能等了,于是就在一個月前動身往南都來,煙兒沒辦法,只能跟在王妃身邊……”

  瑞祥越是聽,越是不可遏止地心煩意亂,正巧這時兩人已到了門口,他便示意煙兒住嘴。

  “你到外頭等產婆去,我進去看看!

  “王爺……可是產房是不凈之地……”

  “她是我的妻子,有什么凈不凈的!快做你的事去!”瑞祥說完這句話,當下便頭也不回地直入房里,更當著煙兒的面將門甩上。

  然而煙兒一點也沒有被嚇到,反倒又哭又笑的抹著眼淚往外頭跑。

  “太好了……太好了……王爺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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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想萬想,都想不到再見竟是如廝情景。

  廂房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一個身上只著單薄白衣的女子,毫無血色地躺在枕頭上,滿頭滿臉的細汗布得肌膚濡濕,隆起的肚腹更是驚人……

  這么嬌小的身軀里負荷著他的骨血,不管是為了什么因由,她千山萬水跋涉至此,只是為了要見他……

  瑞祥滿腔說不出的復雜感受,可以的話,他真想替她痛、替她承受這些。嫁進王府以來,他沒再見過初相識時,千巧曾經綻放過的那種燦爛微笑,而這一切,竟都是他害的嗎?

  輕輕地執起她的手,包在自己的雙手之中,那冰涼的手溫令他驚駭莫名,一度以為她已然死去。

  “千巧!彼p拍床上人兒那和手一樣冰涼的面頰,不自覺顫聲低喚。

  宮千巧微微張開了眼皮,虛弱但努力地想辨清那喚著地名字的聲音,影像隨著聚焦越加清楚,模糊的影子一一重疊后,疊出了那個令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陣痛忽又在此刻強烈襲來,宮千巧摸著肚子,無聲地倒抽起氣來,復又痛苦地看著眼前人,就是不出聲。

  “為什么不喊痛?為什么不哭?”瑞祥看著她那極力忍住的表情,心痛無比劇烈,那是一種蝕人的折磨,教他只想代她痛,天!她此刻看起來是那么無助、那么纖弱,怎能承受得了這樣的劇痛?!

  “千巧,別這樣,你有什么怨,就往我身上發,別讓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難受……”瑞祥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想法傳達給她知道,然而許是陣痛已到了最高潮,宮千巧霍然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微微側身,張口便咬住了他的手!

  一股劇痛自手上傳來,卻不過是她此時所承受的萬分之一,瑞祥一聲不吭,定定地看著她,宮千巧是完全無感的,直到一絲血腥味在她的口中敞開……

  直覺松了口,她驚愕莫名地看著那一排齒痕,早已咬出一道口子,血正是從那里流出來的。一股椎心的痛,從心中源源不絕地泉涌而出……啊……他流血了、他流血了……是她害的……

  “不礙事!比鹣楹敛辉谝猓謱⒘硪恢皇诌f到了她的面前。“還疼嗎?咬這一手?”

  張著發白的嘴唇,宮千巧搖頭,看著瑞祥的手,怔怔地流下淚來,一顆、兩顆……在瑞祥心中卻已成汪洋。

  “別哭了!彼槿ニ臏I珠,仿佛萬般的憐惜、萬般的不舍。“你嫌南都的水還不夠多嗎?”

  就在宮千巧不及有任何回應的時候,外頭傳來了煙兒的聲音。

  “王爺,產婆和大夫都來了!

  瑞祥聞言精神一振,連忙站起身子趕去開門。

  “快、快!快進來!”他伸手招人,產婆進了房里之后,卻看著他頓了一下。

  “王爺,產房乃不潔之地,還請王爺回避。”

  “我不會走的。”瑞祥想也不想便道:“在里面受苦的人是我的妻兒,我怎么能……”

  “您就是不能!碑a婆不愧老經驗,就算面對的是權傾朝野的英親王,她也依舊老神在在地打斷了他。“夫人會希望她的狼狽樣給您看見嗎?待會兒血污盡出,內室情景也絕不適宜王爺佇足,為了避免分心,還是請王爺在外等候為佳。煙兒姑娘!闭f完這句話后她使了個眼色,煙兒連忙將瑞祥連拖帶拉的“請”到了房外。

  “王爺,您就聽產婆的話吧,否則您在里頭看,產婆跟大夫又如何放手為王妃接生?煙兒會隨時將王妃的情形報告給您知道的,您別著急!”話一邊說,煙兒一邊往里退,等到話一說完,房門也就正好當著瑞祥的面砰地關了起來,留下瑞祥一個人著急地站在外頭。

  “王爺……王爺……”方才那得罪他的店小二不知什么時候又出現了,只見他端著最上品的茶水點心,恭恭敬敬的說:“您別著急,王妃一定會平安生產的,小店備了些粗茶小點,王爺不妨一邊候著,一邊用些點心如何?”

  這會兒瑞祥自是青筋盡暴,有氣無處發的時候,他一揚手就掀了小二手上的托盤,鏗鏘哐啷的把食器砸了一地粉碎。

  “你當本王是來看戲聽曲的,還吃茶嗑瓜子兒?!滾!”

  店小二討了個沒趣不說,還惹得瑞祥勃然大怒,當下收拾都不敢收拾,就這么夾著尾巴逃開了去。瑞祥氣得不行,忍不住伸出腳,將地上的托盤踹了個老遠。


  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兩個時辰……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瑞祥心焦無比地看著天色漸暗,產房里頭卻依舊沒有什么特別動靜,只有煙兒不停來回出入張羅著一切。每當她出房門提熱水時,瑞祥便因看見那被血水染紅的木盆而感到驚悚萬分,打仗殺敵、浴血奮戰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然而如今目睹這染血的小小木盆,竟使他不住冷汗淋漓……

  “王妃現下如何了?”終于,他按捺不住地抓住了煙兒,急切地問著眼下情況。

  “煙兒也不是很清楚……”

  “什么叫做不是很清楚?!你不是在旁邊幫忙嗎?王妃的情形怎樣,難道你沒看在眼底?”

  煙兒被瑞祥抓得手痛,卻又不敢喊疼,只能陪笑臉!爱a婆說王妃是早產,自然比一般人更艱難一些,不過還請王爺放心,這產婆和大夫都是老經驗了,不會出錯的……”

  然而,這句保證對瑞祥而言并不具什么說服力,畢竟他們所接生過的那些人,并不等于他的千巧!

  等等……那閃過腦海的意念是什么?“他的”千巧?

  煙兒見他分神,藉機掙開了他松了勁的手,一邊安慰道:“里頭還等水用呢!王爺請稍安勿躁,煙兒這就進去了……”她話才剛講完,產房里頭忽然傳出一聲宏亮的嬰兒啼哭聲!

  瑞祥猛然回過神來,心頭霍地一窒。

  那是……那是……他的孩子!

  煙兒眼睛亦是一亮,立即就沖了進去,半晌,產房里隨即傳出歡天喜地的叫喚。

  “生了!生了!是個小小姐啊!”煙兒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

  “王妃呢?!王妃怎么樣?”

  “稟王爺!母女均安!”

  “母女均安……母女均安!”一時間,潮涌而來的喜悅占據了全身,瑞祥發現自個兒的眼角竟然潤濕了,大起大落的悲歡即使練達如他也受夠了,不禁仰首長吁了一口氣。等他整頓好心情,正想進產房里去的時候,后頭卻有人突然喚住了他。

  “太好了!王爺!您果然在這里。 

  瑞祥一愣,回過頭來,只見一個身著官兵制服神色緊張的男子,正跪在地上向他稟報。

  “有話快說!”瑞祥神色一凝,嚴肅地道。

  “稟王爺,義倉被人搶了!”

  “什么?!”

  “聞風而來想分一杯羹的人越聚越多,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我家大人要我趕緊來通知王爺您過去主持大局!”

  “……”瑞祥不禁無言了半晌,原本欲進屋而抬起的腳登時懸在空中,看著產房大門、又看看那跪在地上的官兵,心中一時掙扎難下,然而……

  他終是縮回了腳,轉身面向那官兵。

  “義倉是國家的財產,也是皇上的財產,雖說原本就是為救濟災民而儲備的,但若是任由他們胡亂劫掠,后果將不堪設想。事不宜遲,快帶我去義倉想辦法阻止他們!”

  “是!”那官兵立即從地上跳了起來,帶著瑞祥馬不停蹄地離開了客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產房的門打開了!

  “王爺……”煙兒的臉乍時由笑轉變成了驚愕!巴鯛敚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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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了?”

  這是躺在床上的宮千巧,醒來之后的第一句話。

  煙兒抿著嘴,為難地看著她,試圖安慰!巴蹂鷦e胡思亂想,王爺也是不得已,災民搶劫糧倉,王爺說什么都該去一趟的……”

  宮千巧聞言,搖了搖頭!皠e說了,我明白!

  她明白嗎?不……她其實不明白,不明白為何只是進來看孩子一眼的時間他也不愿浪費;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何在她為陣痛受苦的時候,他又顯得那么關懷體貼……如果要她做一個歸結,她只能想得出一個結果。

  那就是……因為她生了個女兒。

  女兒……

  “孩子呢?”宮千巧虛弱地以氣音問道。

  “在這兒呢!”煙兒連忙將包裹得緊密扎實的小嬰兒給抱了過來,只見那緞被里一個嬌小的孩子,握著拳頭正安詳地閉目恬睡,天性的憐愛油然而生,宮千巧將她攬了過來,手指顫抖地撫著女兒的臉頰,由衷地笑了。

  “啊……瞧她,像只小猴兒似的……好小、好小啊……”她一邊說,聲音竟忍不住哽咽,隨即不爭氣地掉下淚來。

  “哎呀,王妃,您怎么又哭了,您剛產下小小姐就這么折磨自己,很傷身子的啊……”煙兒慌了手腳,連忙去拿帕子,可是卻被宮千巧叫住了。

  “煙兒,你不必為我忙!

  “王妃?”

  “我哭,不是為自己傷心,畢竟……畢竟我早就明白,自己不會是他心中的第一順位……我只是,為了這孩子……”

  “王妃……”煙兒越聽越困惑!盁焹翰欢

  “你不必懂!睂m千巧輕輕地嘆了口氣,望向窗外。“我懂,那就夠了!

  煙兒看著她的表情,不禁沉默了下來,憔悴的王妃、落寞的王妃是多么的孤獨。《雇蹂闪诉@副模樣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王爺,這教煙兒也不禁對王爺生起氣來,都是他!一直一直的冷落王妃!都是他!不斷不斷地讓王妃傷心!都是他都是他都是他!

  “叩、叩、叩!”

  正當煙兒兀自在心里打抱不平的時候,外頭傳來了敲門聲,煙兒喜道:“說不定是王爺,煙兒這就去開門!”

  床上的宮千巧一聽,失意的神情突然一繃,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偏偏這時煙兒打開門,只聽見她失望的聲音。

  “噢,是你啊,你來干什么?王爺呢?”

  原來門口的人并不是瑞祥,而是當初送她們到客店來的護官,只見那護官恭恭敬敬地道:“是王爺吩咐我來接王妃回驛館的!

  “但……王妃剛剛產下小小姐,身子虛弱不宜移動,至少要休息個一、兩天才好下床,這是大夫吩咐的。”

  那護官可為難了!翱墒峭鯛斦f……無論如何都要把王妃接回去……”

  煙兒見狀,便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問你,你知道香云吧?”

  那護官點頭,煙兒再問:“她也在驛館?”

  “當然,她一開始就跟著王爺來了,我們初時還以為……她就是王妃……”

  “胡說八道,真是不長眼!”煙兒氣極!按蠓蛞呀浾f王妃不宜移動,不能在這個時候回驛館。你就這般回稟王爺吧,煙兒相信王爺既然關心王妃健康,絕不至于為難人的!

  “這……這……”

  “什么這這那那的,快走!”煙兒不再理會,當著護官的面就把門關了,然后走回床邊。

  “王妃……”

  “謝謝你!睂m千巧打斷了她,虛弱地扯出了一個微笑。“一路上,你陪著我,一聲苦也沒喊過,我一心想著見王爺,卻半點也沒為你和這孩子著想,真是對不住你……”

  煙兒聞言大驚,連忙上前道:“王妃千萬別對煙兒說這種話,奴才服侍主子是應份應當的,煙兒只恨自己不夠周全妥貼,怎敢叫苦?王妃這么說,煙兒真的受不起。 

  “一樣都是人,分什么奴才主子?”宮千巧抓住她的手!叭思掖液,我也待她好,這才叫應份應當,是不是?”

  一段話說得煙兒紅了眼眶,不住點頭,哽咽地道:“王妃……您實在是對煙兒太好了……”

  “說我對你好,你怎么反倒還哭呢?”宮千巧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多少歲的女孩,心中有著千般感慨,如果可以選擇,她多么希望自己從來不曾來過皇城、從來不曾遇見過瑞祥?那么,她就能永遠這么單純、永遠不要知道情之一字,有多么磨人、多么苦澀……還累得旁人如此,教她情何以堪?

  她累了。

  “讓我休息一下吧!睂m千巧對著煙兒說道!澳阋怖哿,我們都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煙兒守在王妃身邊!

  “你這樣,我反倒睡得不安穩!睂m千巧拍拍她的手!叭ニ,讓我也能好好休息!

  聽到她這么說,煙兒也就不再堅持了,但她仍是擔心。“那我就睡在外間榻上,王妃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宮千巧只得點點頭,她其實已沒什么說話的力氣,煙兒才一走到外間去,她便累得再也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然后,夜深了。

  正當煙兒睡得深沉之時,突有一只手輕輕將她搖醒,煙兒不情愿的醒過來,卻在看到眼前人時大吃一驚。

  “王……”字都還沒吐出口,嘴巴就被按住,來人對她搖了搖頭,然后將手上一個東西交給她,煙兒接過來,才發現正是小小姐。

  “外面有馬車接你回驛館,快帶小小姐出去!

  “那王妃……”

  “本王自有安排!

  煙兒不敢再多問,連忙趿著鞋子,抱著孩子出去了,瑞祥見到她離去之后,這才進了內室,宮千巧睡在靠著窗口的床上,臨窗灑進的月光將她象牙般的溫潤臉龐照得更加潔白,瑞祥定定的看著那張臉,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

  床上的人兒半夢半醒之中察覺到不對勁,緩緩地睜開了迷蒙的雙眼,但卻在這時被人從床上擁起。

  “唔……”

  瑞祥輕撫著她消瘦的背脊,萬般的憐惜、萬般的不舍,然而千言萬語卻如鯁在喉,只化作一句。

  “我來帶你回驛館!

  同樣是追著他來到這里,他對香云的感覺卻沒有如同對千巧一般強烈而震撼,香云的積極只讓他更加懶得搭理,然而公務在身,一時也無暇處置。而千巧卻不一樣,一聽見她來,他就像渾身著火似地非得在第一時間趕來見她,但她……她的身子……何時變得這么瘦?何時變得如此單?

  宮千巧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是……是瑞祥?

  眼下已是半夜三更,他怎么……怎么來了?

  仿佛要確定是真是假,她伸出了手,輕觸了觸眼前人的臉頰,直覺指尖傳來一陣冰涼冰涼的感覺,顯見他是趁著夜露而來,一身的冷意未褪,她想問他覺不覺得冷,脫口而出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孩……孩子呢?”

  “我讓煙兒帶著坐馬車回去了,隨行有好幾個護官,不必擔心。”瑞祥道。

  他的臉背著月光,讓宮千巧看不清楚,只能努力的睜大雙眼。

  她想看清楚……想看清楚他這么晚還來見她,為的是什么?

  然而還未及細想,宮千巧便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她已經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溫順地任瑞祥擁在懷中,熟悉的溫暖與胸懷同時也讓她感到一陣酥軟,這是瑞祥的懷抱,一個她再也沒敢奢望能得到的避風港……

  瑞祥拉過斗篷,將懷里的人兒密密地扎了個結結實實,然后站起來向外頭走去。

  客店外邊,店小二睡眼惺忪地拉著韁繩,站在簌簌寒風中發著抖,瑞祥看都沒看他就接過韁繩,丟給他一個沉甸甸的荷包!皼]你的事了,走吧。”

  店小二千恩萬謝地回去了,瑞祥將千巧抱上馬背后,自個兒也翻身上馬,然后便策馬離開。許是怕她產后身子勞累,他并未輕騎快逐,反倒是刻意放慢了腳步,這一趟路竟走得比平時還慢、還久、還遠……

  月光灑來,一地銀輝,宮千巧窩在瑞祥的懷中,困意越發濃重了。

  “我希望……這趟路……”

  “嗯?”瑞祥輕輕回應,然而沒有聽見妻子的下一句,忍不住俯首而視。

  宮千巧已然再度閉目睡去,丹唇輕啟,喃喃自語的最后一句話已成了讓人聽不清楚的咕噥。

  她希望……她希望,這趟路……

  永遠也走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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