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凡創(chuàng)意公司”坐落于臺北市中,不起眼的一角。規(guī)模不大,坪數(shù)也小,不過在業(yè)界之中,卻是以小兵建奇功的姿態(tài),異軍突起,闖出一番名號。
小小辦公室中,生氣蓬勃,每個人手邊都有忙不完的事情。負責(zé)人商宇凡笑容甜美地講著電話,“是、是、是!笔诌呥快速地翻著檔案夾,漂亮的大眼睛則不時瞟著飲水機,以確定她的咖啡不會溢出來。
水快滿了,她用小指頭撥動開關(guān)。“我明白,我們所想的也是這樣!
她說話的時候,態(tài)度認真誠懇,電話那頭的客戶,怎么也想不到,她正準確地把手邊的檔案,一件一件地拋給企劃人員。
手上一空,她眼睛就溜溜地覷轉(zhuǎn),瞄到一個企劃人員的電腦螢?zāi)粫r,她定住視線,眼睛不自覺地微瞇。十秒鐘過后,她輕輕敲了敲他的頭,拿了筆,順手在旁邊寫下──
還沒睡醒啊,你漏掉一個“不”字了。
企劃人員還在找那個“不”字該放在哪個位置時,就聽到商宇凡巧笑吟吟地和顧客對談,完全不受干擾。
嘖嘖嘖,恐怖!企劃人員猛地回頭看她,寒毛豎起,一陣雞皮疙瘩。
這種事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發(fā)生了。商宇凡在業(yè)界,行事以“快、準、狠”著稱。外人雖然聽聞她有“一心多用”的本事,但只有在她底下做事的人,才能感受到她的“一心多用”已經(jīng)達到難以想像、不可思議的江湖傳說境界了。
“商小姐,和你說話真是愉快。”電話那頭的顧客如是說。
“我也覺得和你好投緣,早就聽過王總做人最干脆了。”商宇凡笑嘻嘻地說。
“宇凡創(chuàng)意公司”能有今天這樣的局面,和她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有絕對的關(guān)系。
商宇凡二十四歲,亮麗甜美。如果要挑剔的話,她的鼻子不夠高,嘴巴不夠小巧,算不上是明星級的大美女?墒撬呐e手投足間,充滿自信風(fēng)采,總是讓人忍不住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雖然她的交際手腕高明,可是她在廣告企劃上面的能力,也相當(dāng)令人刮目相看。從大學(xué)時代,她就涉足廣告界,成為受人注目的新星,也被喻為“才女”。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她說服別人投資,創(chuàng)立了“宇凡創(chuàng)意公司”。
公司內(nèi)的兩個靈魂人物,一個是她,另外一個是她從小的好朋友──席斯。席斯是他們公司的秘密武器,負責(zé)廣告的制作部分。雖然他電腦方面很神,不過這卻不是他成為秘密武器的原因。
最主要是因為他的長相。如果用“帥”來形容他,那是侮辱,因為“帥”這種字眼太過平常,不能把他特殊的氣質(zhì)形容出來。
他是那種難得一見的美形男,一百七十八公分,一頭長發(fā),兼具陰柔與陽剛的氣質(zhì)。“宇凡”打響知名度的第一支廣告,就是商宇凡企劃,由他來擔(dān)任男主角。因為他神秘的氣質(zhì),不斷引爆話題,公司與他同時備受注目。
不過,由于席斯個性低調(diào),后來便不再曝光。公司業(yè)績能夠蒸蒸日上,靠的就是商宇凡的帶領(lǐng)了。
“呵呵呵!鄙逃罘才c顧客相談甚歡,愉快地坐了下來,輕松地啜喝咖啡。
“咳、咳!”商宇凡突然嗆到,咳了幾聲,好不容易擠出了兩個字──“相親?!”
一聽到這兩個字,辦公室內(nèi)陷入奇特的寂靜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掃向商宇凡,嘴角全露出了詭異的微笑。商宇凡瞪了他們一眼。呿,這些人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顧客熱絡(luò)地說:“這是我一個親戚。你說多巧,你們兩個人竟然同名。”
“同名啊……”商宇凡應(yīng)了一聲。兩個同名字的人遇在一起,像是“撞衫”一樣,只會讓人覺得自己的名字不特別,并不會教人興奮。
“是啊,他叫杜宇凡。你看,這多巧。我說的話可沒夸張,他專門幫人寫程式,可是個電腦奇才,年紀輕輕,身價非凡,絕對算得上是電子新貴!
“原來是從事電腦業(yè)的!鄙逃罘驳恼Z氣聽起來還好,可是實際上,她眉頭已經(jīng)皺起來了。
一聽就覺得是個怪ㄎㄚ(腳)!學(xué)電腦的……喔,拜托,這種人通常生活貧乏,生活中只有電腦和電玩。
商宇凡腦海里面已經(jīng)浮出個一般工程師的樣子──穿著綠色格子襯衫,系皮帶,穿牛仔褲,底下一雙糟糕透的皮鞋。
老天,她才不要這種品味極差,只會穿著類似“制服”的工程師。光這么想著,咖啡就已經(jīng)在她的口中泛苦,胃里冒酸了。
“你們一定會合的!鳖櫩驮秸f越高興,最后興奮地下了這個結(jié)論。
呃,這位太太,你是從哪里看出來,我們一定會合的?商宇凡翻了個白眼。
“這樣好了,我們約下星期天在‘泰華飯店’好了。你有空吧?”
這位太太,不愧是做到總經(jīng)理級的人物,雖然語氣含笑,不過霸氣十足,那個口吻,是容不得別人拒絕的。
“我想……”商宇凡以異于平常的勇氣開口。她可是商宇凡啊,怎么能不掙扎一下。
“呵呵呵……”顧客可怕的笑聲響起!拔抑滥愫π吡恕e害羞,就這么說定了吧!笨Φ,就掛了電話。
“竟然叫我相親?!”商宇凡的臉一沉,不滿地翻白眼。
她商宇凡才二十四歲,漂亮,聰明。如果她要男人的話,不用勾手指頭,只要嘴角微微一揚,給那些男人一點機會,那些男人就會像蒼蠅一樣,嗡嗡嗡地黏上來了。
叫她相親──這好像把她看成過期銷出的貨物嘛!
她肚子一把火,正在氣頭上,一句話冷冷地冒了出來──
“商宇凡,你早晚會走到這一步,早點去實習(xí)也好!毕箯淖罱锹淅锇l(fā)出聲音。
“姓席的!”商宇凡一怒,霍地站起身來!澳惆堰@句話給我解釋清楚!
“解釋?”席斯俊美的臉上,掛上一抹淡淡的笑!澳汶y道不知道,我不喜歡跟笨蛋說話!
“你!”商宇凡氣到發(fā)抖。
她正要沖過去,旁邊的人立刻架住她!袄潇o、冷靜,你一定要冷靜!彼麄冾l頻勸她。
他們兩個人,雖然是好朋友,可是三不五時就會有這種火爆的場面出現(xiàn),其他人已經(jīng)處理得很習(xí)慣了。
“你們聽聽他說的是什么話!我要男人,難道還得靠相親嗎?”商宇凡氣憤不平。
“呃,當(dāng)然不了。”其他人說得很大聲,不過是停頓了三秒鐘才這么說,而且表情都有些言不由衷。
“你們那什么表情?”商宇凡斜睨著他們。
“沒有,沒有,你多心了!贝蠹矣兄疽煌剡种。
“有鬼!鄙逃罘侧止局。
當(dāng)然有鬼了,有些話他們可不敢說。
席斯說得沒錯──只要地球繼續(xù)轉(zhuǎn)動,只要人們覺得男人和女人都應(yīng)該結(jié)婚,那么商宇凡有一天一定會走到相親那一步。
剛認識商宇凡的男人,很容易就會被她吸引。不過,由于商宇凡太過耀眼,常常使得男人卻步。再說,商宇凡也實在應(yīng)該自我檢討,如果不是要賺這個男人的錢,她望著男人的眼睛不會發(fā)亮,說話時也不會記得要表現(xiàn)出一副崇拜佩服的樣子。
久而久之,男人只得趁著還能留著那么一點自尊的時候,快快離開商宇凡的身邊。
所以話說回來,商宇凡的問題不在于她不適合相親,而在于她恐怕不適合男人。
雖然不知道商宇凡的相親對象是誰,不過他們已經(jīng)開始同情那個男人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星期六晚上,KTV包廂內(nèi)。
由于這個月“宇凡”的業(yè)績創(chuàng)下新高,所以商宇凡和同事聚在一起唱歌狂歡,氣氛熱烈。
商宇凡喝了幾杯酒,喝得高興,抓了麥克風(fēng),一邊扭動曼妙的肢體,一邊唱著輕快的歌曲。
大伙兒興高采烈地跟著節(jié)奏拍手。她一唱完,就給予熱烈的掌聲!昂冒、好啊,真是太棒了!”
“謝謝,謝謝!鄙逃罘脖緛砭筒恢乐t虛為何物,這下更得意起來。她輕搖著身子,晃回席斯的旁邊坐下。
席斯的眉頭皺了起來!昂冗@么多,你不怕爛醉,明天醒不來?明天你還要相親……”
“別說了!鄙逃罘沧柚顾脑,抓了一杯啤酒灌著。“你看不出來,我在借酒澆愁嗎?”她說得一臉哀怨。
“如果我認識那個男人,我一定建議他從現(xiàn)在起燒香拜拜。”席斯勾出一抹看好戲的笑。
“什么話啊!”商宇凡翻睨了他一眼。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怪怪,怎么別人唱起歌來,她就覺得吵哩!鞍!頭痛!闭f著,她往席斯的肩膀靠了過去。
“喂,你的頭發(fā)上有煙味!毕贡г埂
“顧客要抽煙,我有什么辦法?”商宇凡嘟嚷著。“我頭重重的!
“叫你不要喝,你還喝?”席斯扶起她!拔宜湍慊厝!
“好!鄙逃罘舶咽执钤谒募绨蛏希瑩u搖晃晃地站了起來!拔一丶胰チ,各位!彼洞笊らT!拔易吡耍
“哎呀,不要走啦!”其他人起哄,要她留下。
商宇凡揮揮手!安恍,不行,我頭痛了!
在席斯的攙扶下,兩個人走了出去。
等他們走了,有人忍不住說:“你覺不覺得他們兩個很登對?”
由于他們兩個人實在太好了,所以這樣的猜測,在公司里面從來也沒有斷過。
“是滿登對的,不過……”那人話鋒一轉(zhuǎn)。“他們這么多年的朋友,要怎么樣的話,早就怎么樣了吧!”
“也有道理!逼渌吮硎就。
音樂一響起,大家又開始飆歌狂唱。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第二天,下午兩點。
“鈴!鈴!鈴!”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叫醒了商宇凡。
“誰啦?”她沒好氣地從床上翻起,一接起電話,她劈頭就說!拔沂切摒B(yǎng)很差、殺人不眨眼的商宇凡,不管你是誰,最好有個吵醒我的好理由,不然我要砍人了。”
電話那頭傳來冷冷的聲音!吧逃罘,你死定了!
一聽那聲音,商宇凡眉頭緊皺。“席斯?!干么,我惹你了啊,一早就詛咒我死!
“一早?”席斯冷冷地笑!艾F(xiàn)在都下午兩點了!
“真的啊?”商宇凡眼睛找著鬧鐘。
“你是什么時候相親?”席斯問。
“我不知道,那位王總經(jīng)理又沒跟我確定好時間。”說到這,商宇凡就有些不快了。
“那你自己有沒有打電話給她?”
“我干么打電話給她?!”商宇凡嘴嘟了起來。“答應(yīng)跟那個電腦怪ㄎㄚ(腳)相親,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要我打電話,我才不要哩,好像我怕嫁不出去一樣!
“嗯哼,不想去相親──”席斯勾動嘴角!澳呛茫绻喌氖侵形绲臅r間,那剛好不必去相親了!
商宇凡不自覺地又看了眼鬧鐘!昂美病⒑美,我再去確認一次。”
她掛了電話,心不甘情不愿地去找手機。從皮包內(nèi)掏出手機后,眉頭一皺,脫口一句──“Shit!”
死了,她的手機沒電。她突然冒出個不好的感覺,會不會……
她動作加快地翻找著王總經(jīng)理的名片,撥了電話出去。“喂,請問是王總經(jīng)理嗎?”
“我是!彪娫捘穷^,王總經(jīng)理還在辨識著她的聲音。
“你好,我是商宇凡……”
商宇凡話還沒說完,就被王總經(jīng)理怒氣沖沖地截斷!吧绦〗,我誠心誠意地約你相親,你為什么連電話也不接?”
“請聽我……”
顯然,王總經(jīng)理并不想聽,辟哩啪啦地說:“你知不知道我們一大堆人都在‘泰華飯店’等你?”
商宇凡一愣。相親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嗎,擺這么大陣仗要做什么?那個王總經(jīng)理,難道想來一場“雙宇凡世紀大相逢”嗎?
“所有人都到了,就你沒有來,你真是太糟糕了!現(xiàn)在宇凡已經(jīng)走了,你看要怎么處理?”王總經(jīng)理口中的“宇凡”,指的是“杜宇凡”。
商宇凡按捺下脾氣!拔視退忉尩摹!闭嫦M@個杜宇凡不要像王總經(jīng)理一樣不明事理。
“好吧!蓖蹩偨(jīng)理念出了一串?dāng)?shù)字!斑@是他的電話,你自己和他聯(lián)絡(luò)吧!闭f完,電話就掛了。
商宇凡眨了眨眼。什么跟什么啊,如果不是她夠聰明的話,誰來得及記下那一串的電話號碼?
“#%*&……”她一邊寫下電話號碼,一邊發(fā)出一連串的咒罵。氣死人了!這個相親又不是她要的。為什么現(xiàn)在她得去和人道歉?
氣死人了!商宇凡氣得抓了枕頭猛捶,捶到累了,她的火氣也稍微消了一點。
她惡狠狠地吐了一口氣,這才拿起電話!拔。”電話接通了,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有禮!罢垎柺嵌庞罘蚕壬鷨幔俊
“我是,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倒是低沉而溫柔。
他的聲音,有種安撫人的力量。如果要商宇凡形容的話,她會覺得他像是午后下的一場大雷雨,讓空氣中的煩躁悶熱頓時消散。
“你好,我叫商宇凡,你今天的相親對象!鄙逃罘驳恼Z氣不自覺中緩和了。
“真是抱歉,這場相親,讓你為難了吧?”
他說得極為誠懇,雖然沒有見到他的面,可是她幾乎可以想像到一個見腆的男人正站在她的面前。
雖然只有兩句話,不過這男人竟然成功地讓她消了火氣。
“沒有啦!”商宇凡表情柔和不少,她順了順自己的長發(fā)!拔乙灿X得不好意思。因為之前沒有說明時問,所以我并不知道是今天中午要相親。很不巧,我昨天開慶功宴去了,今天睡過頭。加上我的手機沒電了,讓你們聯(lián)絡(luò)不上,所以就……”她聳聳肩,一笑。
“沒關(guān)系,其實我媽媽做事,向來急躁了些。她高興地找來許多親戚朋友,人來得這么多,你來了也尷尬。”
“等等──”商宇凡找到他那句話里的關(guān)鍵字!皨寢?!你是說王總經(jīng)理是你的媽媽?”
杜宇凡頓了下!斑溃。”
“呿!”商宇凡脫口!八嬖V我,你是她親戚。拜托,這不能叫親戚,這叫親子吧?!”
電話那頭杜宇凡靜默片刻,輕輕笑了。
“對不起,我說話有些沒禮貌!鄙逃罘材樕衔⒓t,吐了下舌頭。
“不會。”他聽說過她這個人快人快語的,和說話時反應(yīng)總是慢半拍的他完全不同。他并不覺得她說這話有什么失禮的,相反地,他覺得她是個有趣的人。聽她說話,就可以想見她的風(fēng)姿了。
他解釋!捌鋵嵥俏野⒁,我母親過世之后,她收養(yǎng)了我,讓我正式成為這個家的一份子!
“原來如此!彼腥淮笪!安贿^,她還是可以直接告訴我──你是她兒子!
他一笑!八赡苁菗(dān)心如果直接說我是她兒子,你會覺得很有壓力吧!
商宇凡呵呵地笑。是啊,如果婆婆是那種霸道的個性,要說沒有壓力,的確很難。
婆婆……嗯,她想起了!他們原本是要相親的。相親該說些什么話呢?她是沒什么相親經(jīng)驗啦,不過電視上的相親節(jié)目,男女主角總是要問問對方的嗜好。
“你的興趣是什么?”她問。雖然她很排斥相親,不過剛剛的對話下來,她對他倒是不會像之前那么排斥了。
“我喜歡看書、運動、聽音樂!彼卮鸬煤茼,因為他相親的經(jīng)驗已經(jīng)不只一次了。
“跟我一樣。”她的語氣中有些興奮!澳悄阆矚g看什么書?”
他停頓了一下!拔蚁矚g看科學(xué)、哲學(xué)、佛學(xué)之類的書。”之所以停頓,是因為他知道說出來之后,通常都會讓別人無言以對。
商宇凡愣了半晌。“呃!”他果然很特別。她再接再厲地問:“那你喜歡做什么運動呢?”
他緩緩地說:“爬山、慢跑,還有打坐!
“呃!”很難得,有男人可以讓她啞口。爬山、慢跑也就算了,竟然還打坐!這些通常不都是五十歲之后,怕死的人,才會做的事情嗎?
因為電話陷入沉默之中,杜宇凡只好自己找話題!澳悄阆矚g什么運動?”
“游泳、潛水,還有跳舞!彼麄儍蓚的喜好,根本搭不上。
商宇凡想了想還是問:“你又看佛書,又打坐,那你吃素嗎?”
“是,不過,我不算是虔誠的佛教徒,我只是喜歡那種靜謐安定的感覺!
“靜謐安定的感覺?!”“靜謐安定”這四個字,她商宇凡最后一次聽到的時候,搞不好是上輩子的事情。
“嗯!倍庞罘参⑿!按蜃统(jīng)的時候,我都會有這種感覺!
“抄經(jīng)?!”商宇凡的聲音揚高。
老天,誰來救她,她快昏倒了。她可是難得放上一天假,他老兄怎么還會有時間悠閑地抄經(jīng)。
他聽得出來,她受到極大的驚嚇,于是趕緊解釋。“其實我對經(jīng)義了解也不深,只是順便練練毛筆字,我覺得這樣也不錯。”
“練……練……”商宇凡的舌頭差點沒打結(jié)。這什么年代了,還會寫字就已經(jīng)不錯了,他竟然還會寫毛筆字。
商宇凡按了按太陽穴!安灰嬖V我,你還會彈古箏。”
“不會。”
聽到這答案,商宇凡覺得好多了。
“我只會吹嗩吶。”杜宇凡笑笑地說。
“嗩吶!”送葬隊伍的那種嗩吶?
老天,他實在太怪ㄎㄚ(腳)了,難怪王總經(jīng)理不說他是她兒子。這種兒子,怎么敢認啊?!
她忍不住問:“你真的想要結(jié)婚嗎?”
杜宇凡想了一下,客氣地說:“為什么這樣問?”
她老實地說:“因為如果你想結(jié)婚的話,應(yīng)該要找個興趣嗜好比較接近的人,這樣你們才能走得長久。”她不適合他。
其實她并不討厭杜宇凡,她可以感覺得出來,他是個溫和的好人,可是他們之間實在差太多了。
不可能的,他們這樣的兩個人怎么可能湊在一起。
杜宇凡沉默了半晌。
電話那頭出奇地安靜,商宇凡開始覺得不安了。“我說那句話不是嫌棄你,你不要誤會,我只是客觀地陳述兩個人在一起時需要的條件!
杜宇凡一笑!拔抑。雖然我們兩個都叫宇凡,不過我們兩個人卻是截然不同的人,很高興認識你,知道另一個叫做宇凡的人,心情上總覺得很親切!
聽他說得這么誠懇,商宇凡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
之前,對于兩個人同名這件事情,她并不像他這樣高興。這人應(yīng)該很重感情吧,光是他這么一句話,她就可以感覺得到。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她放開一朵笑!澳芏嗄氵@樣一個朋友,真好!
“朋友!彼磻(yīng)比較慢。說起話來,像是回音一樣。
當(dāng)朋友……意思是說相親失敗了。所謂的“相親”就是以結(jié)婚為前提的交往,看來,別說結(jié)婚了,商宇凡連交往都不想嘗試。
這不是杜宇凡第一次失敗的相親經(jīng)驗。不過,他倒是第一次連面都沒見到,就被拒絕了。
他笑了笑。她和他一個急驚風(fēng),一個慢郎中,要湊在一起,很不容易呀,倒不如,就當(dāng)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