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俊馬不停蹄的來到云霞山。
他不怪屬下找不到信兒,云霞山終年云霧繚繞,地形又復(fù)雜,而且他們不像信兒一樣對這里了如指掌,失去她的蹤影是難以避免的事。
如果不是那時他在這里住了三個多月,加上記憶力超乎常人,他恐怕也沒辦法這么快找到當(dāng)時他們住的小屋。
打開小屋的門,看見一切的擺設(shè)仍如當(dāng)初他離開時一模一樣,但是屋里十分干凈。
“信兒來過。”
他急急忙忙進(jìn)入屋內(nèi)察看,看到柳信兒的衣物和藥箱,確定她真的住進(jìn)了小屋,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
他想她一定是去采藥了,看看天色已快暗,她等一下就會從小徑緩緩的走回小屋,而他,會像記憶中一樣等在房里,只要她一打開門,他就會緊緊的擁抱她,讓她知道他有多想念她。
他不想再逃避了,就算她還沒愛上他,他也要留住她,反正她現(xiàn)在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相信只要假以時日,她一定會離不開他。這是他來此的路上決定的事。
“天都黑了,為什么信兒還沒回來?”尹俊的心里開始感到不安,“難道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走出屋子,心神不寧的看著前方的小徑,等著她的身影出現(xiàn)。
半個時辰過去,柳信兒依然沒回來。
“不行,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施展輕功,以過人的聽力在黑夜中仔細(xì)聆聽著各種細(xì)微的聲音,希望能找到她。
找了兩個時辰,尹俊愈來愈慌亂,心里愈來愈不安,現(xiàn)在,他確定她一定是出事了。他向著黑暗的森林大聲的喊,“信兒?信兒?”希望能聽到她的回應(yīng),但是什么都沒有。
他失去了冷靜,開始在森林里胡亂的搜尋。忽然,他看到一個籃子傾斜的倒在山崖邊,里頭的藥草散落四處,似乎被什么野獸踐踏過。他走近一看,更在旁邊的樹枝上找到一小片藏青色破碎的布料。
尹俊心頭一緊,向下方漆黑的山谷喊著,“信兒,信兒,你在下面嗎?回答我!”
一連喊了十幾聲,才傳來一聲虛弱的回應(yīng),“尹俊,是你嗎?”
尹俊欣喜若狂。她沒死,信兒沒死!
他迅速攀下山谷,就著微弱的星光,在谷底看到了柳信兒。
他沖了過去,緊緊的抱住她,口中喃喃地道:“你還活著,太好了!
“哎呀……”柳信兒呻吟出聲。
尹俊松開懷抱,“你怎么了,哪里受傷了?”他撥開她的頭發(fā),看到前額的傷。“你撞到頭了!
“我滾下山時撞傷了頭,昏迷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剛剛聽到你喊我的名字,才清醒過來!绷艃涸囍胝酒鹕恚鞍パ!好痛!
“怎么了?”尹俊著急的問。
“我的腳好像扭傷了!
“別動,我抱你上去!
尹俊抱起柳信兒,施展輕功,沒多久就將她帶回小屋。
他將她小心的放在床上,點(diǎn)了她的睡穴,之后取來一盆清水,褪去她的衣服,仔細(xì)的清洗她的小臉、身體及四肢,并仔細(xì)的檢查她的傷勢。
還好除了頭上的傷、右腳的扭傷以及身上的一些擦傷之外,其余并無大礙,尹俊的心才放下。
他仔細(xì)的替她上藥、包扎,然后穿上衣服蓋好被子。
走出小屋深吸了一口森林清新的空氣,他的腦子突然清明。
當(dāng)他以為信兒出事時,心中的慌亂、無措是他從未有過的。
他從沒有這么害怕,就算面對千軍萬馬,他都沒有這么深的恐懼。
回頭看了小屋一眼,尹俊心想,信兒如果知道她對他的影響力如此之大,不知會如何的折磨他,但經(jīng)過了這件事,更加深了他的決心,這輩子他不會再讓她離開他身邊,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把她找回來。
突然聽到有道腳步聲匆促的往小屋走來,尹俊提高警覺。
來人看到他之后向他跪下,“王爺,屬下該死,已經(jīng)在山里找了許久,仍然沒有王妃的下落。剛剛因為聽到王爺?shù)慕泻奥,才循聲找到這里。”
“起來吧。我已經(jīng)找到王妃,你現(xiàn)在馬上下山去,準(zhǔn)備一些補(bǔ)氣養(yǎng)身的膳食,命人送上來!
“是,屬下馬上去辦!
半個時辰后,一道道佳肴擺滿了一桌。
尹俊命眾人在山下等待,并吩咐他們準(zhǔn)備馬車,明天他要帶王妃回府。
一切交代妥當(dāng)后,他才走進(jìn)房內(nèi)察看仍熟睡的柳信兒。
他解開她的睡穴,將她抱在懷中,走到桌前坐下,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輕輕的喚著她,“信兒,該醒來吃飯了!
柳信兒慢慢的睜開雙眼,看了看尹俊,摸了摸他的臉,“你怎么可能在這里?我大概在作夢。”說完,又緩緩閉上雙眼。
“別睡了,先吃飯,吃完再睡!币≥p吻著她的額頭、眼瞼、鼻子,然后輕啄了一下她的嘴唇。
感覺到臉上溫?zé)岬奈,她突然清醒。原來不是夢,尹俊真的來救她?br />
她原以為自己這次就要死在山谷里,在死前,她祈禱上蒼能讓她再看一眼尹俊及俊兒。
當(dāng)她昏昏沉沉的聽到尹俊呼喚著她時,她以為自己已神智不清,后來雖然看到了尹俊,她仍以為是自己快死了,才會有幻覺。
如今她睜開眼,看見尹俊一臉溫柔的注視著她,他的嘴一張一合的不知在說些什么,她直覺的將手指伸向他的嘴。
“哎呀!你怎么咬我?”她驚呼一聲,終于完全清醒。
“誰教你一臉癡呆,不咬你一下讓你感覺痛,你怎么會回魂?”尹俊笑著說。
“我只是想確定這不是夢,你是真的在這里!绷艃喝匀挥X得如夢似幻。
“別再懷疑了,吃飯吧。你大概已經(jīng)餓了好幾頓了吧。”尹俊夾起一小塊肉放入她的口中。
她咀嚼著美味的食物,味覺喚醒了她所有的知覺,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坐在尹俊的大腿上,于是掙扎著想下去。“放我下來,我真的餓了,這樣子我沒辦法吃飯!
看她像只小蟲在他懷中動來動去,他笑了出來,將她抱起,讓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俺园伞!
她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有進(jìn)食,真的是餓壞了,因此她不客氣的狼吞虎咽起來,至于那堆疑問就等她吃飽再說。
看著她吃得如此不顧形象,尹俊感到一絲心疼,也有一絲滿足。想到她之前一個人害怕的躺在山谷中,不知有沒有明天,心中更覺不舍,F(xiàn)在看到她完好無缺的坐在他眼前,吃得這么滿足,他只想感謝上天讓他及時找到她。
“慢慢吃,別噎著了!笨此缘貌畈欢嗔耍俣乳_口,“信兒,你那么熟悉這里的地形,怎么會掉到山谷里呢?”
柳信兒滿足的?辏亮瞬磷,“我是因為碰到一只山豬,被它追得不小心才掉進(jìn)山谷!
看尹俊目露兇光,似乎打算立刻將那只山豬碎尸萬段,柳信兒趕緊解釋,“不能怪它,是我自己不慎踩到它的巢穴,驚嚇到它及它的孩子,所以它才會瘋狂的追我!
突然想到了什么,柳信兒抓著他的手臂問:“俊兒呢?你救回他了嗎?”
他握住她的手,“你被騙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爹、娘、段總管、青風(fēng)他們設(shè)計的,目的只是要我們舊地重游,盡釋前嫌罷了!
“所以俊兒沒事?”
“沒事,俊兒跟著爹娘游山玩水去了!
“那你……”她不懂,既然俊兒沒有失蹤,他派個人來接她回王府就好了,為何親自走這一趟?
“想問我為什么親自來找你?”他看出她的想法。
柳信兒點(diǎn)了點(diǎn)頭。
“因為我不放心別人,一定要親自來帶你回去!
見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好像他說出來的話是什么奇譚,尹俊嘆了口氣,將她抱起。
“折騰了那么多天,你一定累壞了,先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回王府。你的傷需要讓大夫好好的看一看,一切等回王府再說吧!
她的確真的累壞了,腦袋似乎一直昏昏沉沉的,連思考也變得遲鈍許多,他一抱她上床,她的頭一沾上枕頭,很快就睡著了。
尹俊褪下衣服也上了床,將她擁抱在懷中。
感覺到他的體溫,柳信兒更偎向他,汲取他的溫暖,口中喃喃低語,“尹俊,真高興你來了,我好怕在我死前沒有辦法見到你最后一面,告訴你,我……”她的聲音愈來愈輕。
“告訴我什么?”他想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企圖搖醒她。“信兒,你想告訴我什么?”
她被他搖醒,眼睛睜開一道縫,但顯然意識仍朦朧,“我愛你……”
她這一句話幾乎是含在嘴里說的,但是尹俊聽到了。
他欣喜若狂,更加擁緊她,一種溫暖滿足的感覺溢滿他胸懷。他在她耳邊柔聲輕語,“我也愛你,信兒!比缓蟊е凉M足的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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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青風(fēng)帶著侍衛(wèi)們恭恭敬敬的等在小屋外。
青風(fēng)實(shí)在懊惱,真不該聽段總管的話,他昨天深夜才知道王妃受傷了,但是詳細(xì)情形沒人清楚,只希望王妃的傷不會太嚴(yán)重,否則別說王爺不原諒他們,他也無法原諒自己。
他連夜趕來云霞山,從清晨等到現(xiàn)在,一顆心忐忑不安,真不知道等一下門一開,他必須面對什么樣的狀況。
當(dāng)青風(fēng)胡思亂想之際,小屋的門呀的一聲打開,只見尹俊懷里小心的抱著一團(tuán)棉被,大家都知道其中必定是王妃,卻不知道王妃情況如何。
青風(fēng)向前,正想開口,“王爺,我……”
尹俊以手勢教他噤聲,“王妃還在休息,什么事回王府后再說!闭f完,他逕自進(jìn)入馬車。
看來王爺心情不錯,王妃大概沒事了,真是上天保佑。青風(fēng)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放下,手一揮,一群人向山下走去。
回到王府后,所有的人看著尹俊從馬車上抱著一團(tuán)棉被下來,直接走向他的寢房,似曾相識的一幕,這一次大家都知道棉被里包裹的是王妃,也就見怪不怪了。
能讓王爺如此對待的女人只有一個,只是不知道當(dāng)事人知不知道自己在王爺?shù)男闹杏卸嗵貏e。
尹俊將柳信兒輕輕的放在床上。他點(diǎn)了她的睡穴,所以這一路上她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在他懷中熟睡,連已回到王府都一無所覺。
之后,尹俊來到大廳,召來段總管、青風(fēng)及小菊。
他嚴(yán)厲的看著他們?nèi)齻人,一句話都不說。
三個人頭都低低的不敢抬,尤其是段總管,當(dāng)他得知王妃受傷的消息,心中真是后悔極了,懊惱自己真不該自作聰明。
尹俊看著他們?nèi)艘荒樅蠡诘臉幼,心想嚇嚇(biāo)麄円簿土T了,他們畢竟還是幫他和信兒解開了僵局。
看著一臉懊悔的三人,尹俊開口,“還好這次王妃只受了點(diǎn)輕傷,否則我要你們?nèi)颂犷^來見!彼又值溃骸扒囡L(fēng),馬上去請?zhí)t(yī)來王府。小菊,吩咐廚房燉煮一些補(bǔ)氣定神的藥膳。”
青風(fēng)和小菊抬起頭,對自己的好運(yùn)有點(diǎn)不可置信。
“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去?”尹俊催促著。
兩人這才回過神,趕緊照他的吩咐去做。
偌大的廳中只剩下尹俊和段總管。段總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想,他最好的下場大概是告老還鄉(xiāng)了。
“段總管!
“屬下在!眮砹,來了,王爺就要宣判他的生死,他的額頭開始冒汗。
尹俊心里偷笑,但仍然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斑@一次我就原諒你,但是下不為例,否則絕不寬貸!
段總管大大地吁了一口氣,“屬下知道,以后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現(xiàn)在,我有件事要你去做。”尹俊看著終于抬起頭的段總管。“我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將玉春樓的侍妾送走,給她們最好的安排!
“王爺,就這樣?”段總管實(shí)在很難相信自己真的完全沒事,“您沒打算處罰我?”
“怎么,你希望我處罰你?”
“喔,不,當(dāng)然不是。屬下這就去處理玉春樓的事!倍慰偣艽掖译x去。趁著王爺心情不錯趕快離開,免得王爺改變主意。
看著段總管落荒而逃的樣子,尹俊心情大好。所有的帳都算清了,現(xiàn)在只等信兒傷勢痊愈,就換他跟她算總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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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信兒的腳傷躺了半個月才完全痊愈,這段期間,尹俊親自照顧她,連洗澡也是由他代勞,但是他一直待她以禮,就像對待一個病人一般。
她不知道他態(tài)度上的改變是不是因為她在云霞山時的告白。
是的,她記得當(dāng)時她向他表白了什么。
她將自己面臨生死時心里最深的希望告訴了他,結(jié)果,現(xiàn)在兩人之間的情況就變成了這樣,說陌生不陌生,但是卻彬彬有禮,也不像夫妻般親密。她不知道他是否打算彼此就這樣相敬如賓的過一輩子。
今天是柳信兒痊愈后第一次自行走出房門,小菊跟在身邊伺候著她。
她一直感覺到回來后王府似乎有些不一樣,但是又說不出來是什么,問了小菊才知道,原來尹俊命人撤了玉春樓。
她不明白他為何這么做,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其他打算,但是總覺得他似乎計畫著什么。
當(dāng)她回到房里,忽然看到一幅畫。不知是誰拿來的,但是它就這樣大刺刺的攤在桌子上,彷佛怕她看不到似的。
她一看就知道那就是范玉娘所說的那幅畫,畫中的女子是尹俊的青梅竹馬,她不會錯認(rèn),因為畫中人實(shí)在太像她了。
她呆呆的看著那幅畫,回憶起她與尹俊第一次相識的情形。
想到他睜開眼看到她時的第一句話是“我找到你了”,可見尹俊對那位女子真的情深義重,難怪他會有時對她熱情如火,有時又冷淡對待。想必他對她溫柔時是將她當(dāng)成那女子,而面對“柳信兒”這個人時,就與對待其他女子無異。
柳信兒腦中一片混亂,不知他讓她看這幅畫的用意為何?跟他撤了玉春樓有關(guān)嗎?難道是他打算娶那位女子進(jìn)門,所以先行告知她?
“他到底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柳信兒決定,她不會任他隨意擺布,如果尹俊真的要娶那位女子進(jìn)門,那她愿意成全他們,但是他必須答應(yīng)她帶俊兒住到別館去。
愈想愈生氣,她將畫卷起,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
“怎么了,畫得不好嗎?”尹俊正好走進(jìn)房里,看到她拿畫出氣。
“畫得太好了,跟我真像!彼,把話說清楚也好,“你打算什么時候娶畫中人進(jìn)門?”
“娶你進(jìn)門?”尹俊一臉不解的看著她,“我不是早就娶你進(jìn)門了嗎?”
“不,我是問你什么時候打算娶你那位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他愈聽愈迷糊。她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她怎么覺得自己跟尹俊似乎各說各話。“就是畫中的女子。”她將畫重新攤開!熬褪撬,你的青梅竹馬,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尹俊終于確定她一定是聽到了什么謠言,看她生氣吃醋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好開心,“畫中的女子是你啊!
“我?別騙我了,范玉娘說畫中的女子是你青梅竹馬的戀人,因為你們身分不合,不能在一起,所以從此以后,你一直找尋與她相似的女子!
他有點(diǎn)哭笑不得的走近她,站在她身邊,握住她的手,將她的食指指著畫中人兒的右耳垂。“看清楚了,誰的右耳垂上有一顆紅痣?”
柳信兒真的在畫中人的右耳垂上找到一顆與她一模一樣的紅痣,不禁愣住了。畫中的人真的是她,但是為什么范玉娘說……
尹俊一手摟緊她的腰,一手將她的小臉稍稍轉(zhuǎn)向他,讓他可以恣意的親吻、含弄她的右耳。他在她的耳旁輕語,“信兒,我沒有什么青梅竹馬的戀人,那幅畫是五年前我們分開之后,我請人畫的!
柳信兒心頭小鹿亂撞。他是那個意思嗎?是她想的那樣嗎?“那你撤了玉春樓是……”
“你離開我之后,我……想念你,但是我的自尊不容許我去找你,所以我只要看到與你有些相似的女子,就會帶回來,但是,她們都不是你!彼媚橆a摩挲著她的,擁緊她,整個人毫無間隙的貼著她的背!叭缃,本尊已經(jīng)在我懷中,我還需要她們干什么?而且我知道她們常常去煩你,所以就決定撤了玉春樓!
“你知道?那為什么現(xiàn)在才撤?”她掙扎著想轉(zhuǎn)身看著他的臉,但是他不準(zhǔn)。
“以前你的身分是侍妾,我不可能因為一個侍妾而撤了整個玉春樓,但是現(xiàn)在你是我的妻子,王妃不喜歡王爺有侍妾,命令王爺遣走那些女子,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倍(dāng)初帶她回來時不這么做,主要也是想氣氣她,看看她吃醋的樣子,但是顯然效果不大。
“我哪命令得了你,你要有多少侍妾是你的事,我管不著,也不在乎!绷艃鹤煊驳恼f。
“你不在乎?永清可不是這么說的!笨蓱z的師弟,只好出賣你了。尹俊心里笑道。
“原來是那小子說的!笨此院蠼嚏R兒如何治他,婦人報仇,三年不晚。
“你承認(rèn)了?”尹俊笑問。這只是讓她敞開心胸的第一步,他要他們之間沒有秘密,最重要的是,他想再次確認(rèn)她在云霞山對他承認(rèn)的事。
“這沒什么好不承認(rèn)的,沒有一個女人愿意跟別的女人分享她的丈夫,但偏偏大部分的男人非三妻四妾不覺得滿足,尤其是權(quán)勢愈大的男人,愈是妻妾成群!彼哪槼亮讼聛怼
“原來這就是你拋棄我的原因,因為我的權(quán)勢?”她真是一位與眾不同的女子,他從來沒想到他的權(quán)勢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在別的女子眼中的優(yōu)秀條件,在她眼中竟然成了缺點(diǎn)。
“拋棄?不知道是誰拋棄誰!绷艃合氲剿麑⑺(dú)自一個人丟在西阜城的事。
她用力將他推開,退后一大步,怨恨的看著他。
尹俊不解她為何突然如此怨恨的看著他,好像他曾經(jīng)做了什么不可原諒的天大錯事。離開的人是她,有資格生氣的人是他,有怨的人也應(yīng)該是他才對。想到她在西阜城留下字條離開,他的臉也沉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一個有氣、一個有怨的看著彼此,誰都不愿意先開口。
“王爺。”青風(fēng)在門外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什么事?”尹俊問道。
“神劍山莊的少莊主似乎有什么急事要求見王妃!
“見王妃?”他回頭看著柳信兒,看來他跟她之間的事得先等一等了!白甙!彼麑λ斐鍪。
她走過他身旁,看都不看他伸出的手,逕自走出房門。
尹俊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搖了搖頭,跟著定了出去,硬是握住她的手不準(zhǔn)她掙脫。
他們兩人來到大廳,看到了氣急敗壞的莊永清。
“大姊,鏡兒有沒有來找你?”
“鏡兒失蹤了?說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柳信兒掙脫尹俊的手,走向莊永清。
“鏡兒對我有些誤會,也不給我解釋的機(jī)會,就帶著女兒離家出走了,我派出全莊的人都找不到她們,真是急死人了。鏡兒也沒有回娘家,我才想她會不會來你這兒,或者你有沒有她們的消息?”莊永清已急得有點(diǎn)語無倫次。
“鏡兒沒來找我,也沒有跟我聯(lián)絡(luò)!绷艃盒募钡乃妓髦R兒可能的去處。
“唉!她一個弱女子又帶著幼女,會到哪里去呢?出了事怎么辦?真是急死人了!鼻f永清懊惱極了,為什么在事情發(fā)生時不馬上解釋清楚,只顧著自尊。
“永清,你先別著急。她離開時有沒有留下任何只字片語?”尹俊問道。
“她只留了一張字條。”莊永清從懷中拿出字條交給他。
那是一張簡短的留言,上頭寫著——
我走了,不必來找我,我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
看著字條,尹俊只覺得似曾相似,這語氣、用詞怎么跟信兒離開時留的字條差不多!澳愦_定這字跡是她的?”
“是鏡兒的字沒錯!鼻f永清將字條拿給柳信兒確認(rèn)。
柳信兒看了字條,“是很像鏡兒的字,但是口氣不像!
尹俊心里有了底,“你們等我一下!
他前去書房拿出信兒留的字條,然后回到大廳。
“信兒,你看,這是否是你留的字條?”
柳信兒看了那張字條,眉頭皺起,“這是哪兒來的?我從來沒有寫過這字條!
尹俊聽了眉開眼笑,雀躍不已,“這是你在西阜城時留下的字條!毙艃簺]打算離開他,一切都是有人暗中作怪。
如果不是顧慮師弟在場,他真想好好的擁抱她!
“奇怪了,是誰冒充我留了這張宇條?字跡是跟我很像,但不是我寫的!绷艃核妓髦,忽然大叫一聲,“啊!我想到了。”
“是誰?”尹俊及莊永清異口同聲地問。
“師父!彼缼煾赋酸t(yī)術(shù)高超外,另一項特殊才能就是能迅速模仿別人的字跡!暗,她為什么這么做?”她實(shí)在不解。
“我告訴你們?yōu)槭裁!币晃荒昙s五十歲,但仍然風(fēng)流倜儻的男子翩然而入。
“師父?”尹俊及莊永清同時出聲。
柳信兒看向來人,驚訝的張大了眼。“你是他們的師父?但是你不是師丈嗎?”當(dāng)時在西阜城,師父來找她前去幫忙去救治的人就是他。
“師丈?”尹俊及莊永清驚訝的張大了嘴。
“唉!”神虛上人嘆了口氣,看著愛徒,“你們兩人都是受我連累,你們的師娘,也就是信兒跟鏡兒的師父,為了報復(fù)我,故意拆散你們,這兩封信都是她的杰作!
“師娘為什么要這么做?”尹俊對這個心胸狹窄的師娘實(shí)在沒什么好感。
“說來話長,以后有機(jī)會再慢慢告訴你們!鄙裉撋先怂膬蓳芮Ы铩
那是他與他娘子的愛恨情仇,他實(shí)在不想讓這些晚輩知道太多。
“永清,我想鏡兒可能是被她師父帶走了!鄙裉撋先擞悬c(diǎn)不好意思的開口問柳信兒!靶艃海阒滥銕煾脯F(xiàn)在在哪里嗎?”自己的老婆在哪,他這個做丈夫的毫無頭緒,還得開口問晚輩,真是丟臉。
“師父有十幾處住所,我也不曉得她現(xiàn)在會在哪一處。我可以將那些地點(diǎn)告訴你,只是這些地點(diǎn)遍布各地,如果全要找遍,恐怕得花上好長一段時間!
莊永清聽了哀號了一聲,“那我什么時候才見得到我的妻女!”
柳信兒搖搖頭,“恐怕得等好幾年。”
莊永清怒極,口不擇言的大罵,“這個死老太婆,如果被我找到,我一定不放過她!”
柳信兒瞪了他一眼,“你罵誰死老太婆?如果不是師父,鏡兒的病不會好,沖著這一點(diǎn),你就該磕頭謝恩了!
尹俊只想趕快把這些人打發(fā)走,因為他有好多話想跟信兒說!皫煾福狼,依我看,如果一處處的找恐怕曠日廢時,況且她們也不見得會一直待在同一個地方,所以我想最好的辦法是引她們自己來找你們。”
“怎么引她們出來?”莊永清著急的問。
“苦肉計。”這是最原始也最有效的辦法。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莊永清恍然大悟,然后看向神虛上人!皫煾,你得跟我一起回神劍山莊,萬一師娘也出現(xiàn),我希望師父趕快帶她走,自己的老婆自己搞定!彼刹幌MR兒回來之后,那惡婆娘又來搞鬼。
“走吧,我跟你回神劍山莊!鄙裉撋先嗽趺磿床怀鲆『薏坏盟麄儍扇笋R上消失。這兩個死徒弟,從小就不知道尊師重道怎么寫,長大后更不把他這個師父看在眼里了。
等兩人一走,尹俊便拉著柳信兒的手直奔臥房。
一進(jìn)房,他馬上抱住她,親吻著她的臉,開心的說:“原來你在西阜城時并沒有打算離開我!
柳信兒用力推開他,“我可沒打算原諒你將我一個人丟在西阜城的事。如果不是青風(fēng)留下盤纏,我恐怕到現(xiàn)在還困在西阜城,回不了京!
他將她拉回懷里,深情的看著她,“你不能怪我,當(dāng)我看到那張字條時,整個人幾乎崩潰,我以為你為了離開我,甚至連俊兒都可以舍棄。你不知道當(dāng)時我有多恨你!
她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懷抱,但徒勞無功。
“別騙我了,你當(dāng)初故意逗留在西阜城,不隨著大軍回京城的原因,山莊的總管都跟我說了,你是為了回京娶妻。你怕我會偷偷的將俊兒帶走,所以故意將我留在那兒,趁那段期間好瞞著我準(zhǔn)備你的婚禮!毕氲揭宦窂奈鞲烦腔鼐┑男量啵劭舨挥傻梅杭t。
尹俊心疼的看著她!澳阏`會了,那不是我的婚禮,是我們的婚禮。當(dāng)初我故意將你留在西阜城,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我交代段總管準(zhǔn)備婚禮,只要我們一回到京城,就可以立刻成親。
“結(jié)果,在我接到段總管的來信,說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shù)臅r候,發(fā)現(xiàn)你竟然離開了,所以你不能怪我,那時我喪失了理智,只想趕快離開西阜城那個傷心的地方!
其實(shí)現(xiàn)在想想,他當(dāng)時是被傷得太深,所以喪失了判斷力,否則連青風(fēng)都看得出事有蹊蹺,他怎么會完全察覺不出。
柳信兒愣愣的看著他,實(shí)在有點(diǎn)不能消化這時所聽到的事,心中不免仍有些懷疑。
看著她懷疑的眼光,他決定用行動表示一切!澳镒,我們替俊兒生一個弟弟或妹妹吧?”
柳信兒奇怪的看著他,怎么突然扯到那里去了。“你不是對我沒興趣了嗎?”自他們從云霞山回來以后,他一直以禮相待,從來沒有碰過她。
“沒興趣?”他一只手往下?lián)崦耐尾,然后猛然的將她壓向自己,讓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他對她的欲望。
“感覺到了嗎?你怎么會以為我沒興趣,這段日子我怕傷了你,不知忍得多辛苦,你今天一定要補(bǔ)償我!
“怎么補(bǔ)償?”柳信兒羞紅了臉。
尹俊抱起她往內(nèi)室走去。
須臾,房內(nèi)傳來柳信兒的嬌喘,“不要,好丟人,我不要擺這種姿勢。”
“聽說這種姿勢容易生女兒。”當(dāng)然是胡謔的。
柳信兒附在尹俊的耳旁低語。
“你說什么,已經(jīng)有了?”他欣喜若狂,“信兒,我愛你!從我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我找到了一生的伴侶。”
她沒有聽錯,他真的說愛她!柳信兒一顆心雀躍不已,在他耳邊輕語,“我也愛你,尹俊!
相愛的兩顆心終于找到彼此失落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