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透浮萍綠錦池,夏鶯千囀弄薔薇,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
這是百花谷的一隅景色,偌大的百花谷只住著一戶人家,這戶人家恰巧姓花,與盛開在百花谷中的遍地鮮花算是相得益彰,好“花”到一堆去了。
這百花谷中的百花山莊,就是花小竹的家。說起花小竹的家,可真不是普通的夸張。占地數十甲,幾乎是整個百花谷的腹地,也因這山莊是位在百花谷,而山莊內的人又全都姓花,故將山莊取名為百花山莊。
百花山莊除了住在里面的人都姓花之外,還有另一項特色,即百花山莊有名副其實的“百花”,山莊內處處栽滿花,山莊女主人花姥姥愛花成癖好,愛花、蒔花、惜花,所以,山莊內沒有一個地方不栽滿花,就連
-廊邊、雕欄下、臺階上,甚至是屋內墻角都是花。到處是花海繽紛,花香陣陣的景象。
當年花姥姥帶著愛徒及成群婢仆來到百花谷時,滿坑滿谷的花朵,簡直令她喜出望外,在那一瞬間,她便戀上這阡陌相連的姹紫嫣紅;于是她們花姓一族便在此定居,在百花中建起了莊院宅第,并將帶來的異卉奇花種在山莊內,從此退出江湖,隱居在百花谷中,過著與世無爭、恬淡安適的生活。
但,好景不常,在她們隱居在百花谷中的第六個年頭,“狀況”發生了。
這個“狀況”就出在花姥姥的徒弟之中的一個身上。
截至目前為止,花姥姥只收了三個徒弟。三人年近,各差一歲,分別是十八歲、十七歲、十六歲,都是花樣年華,青春美麗的豆蔻少女。
論起這三姝的美,可真是只有百花谷中的鮮花可媲美。
老大花芙蓉,艷若桃李,雪膚、花貌、玲瓏身,眉眼嘴鼻,鮮亮嬌麗得猶如盛開的大紅牡丹。
老二花水菱,嫻靜優雅、性情溫馴,總是靜靜地在一旁繡花拂琴。標致五官,柳黛眉、單鳳眼、紅菱嘴,模樣細致得如初綻的百合,含羞帶怯、嬌柔雅致,如人家閨秀般的古典美人。
老三花小竹,擁有出眾的容貌,秀眉杏眼、小巧粉鼻,飽滿而小的櫻桃唇,再加上一身渾然天成的粉嫩肌膚,簡直就像是從墻縫中掙扎鉆露出粉臉的野薔薇,清新甜美、自然不矯作。不過,她是屬于自然過了頭的那一型,非常強調“自然凌亂美”。
瞧她經常把那一頭如瀑青絲胡亂扎成束,標榜個人風格。別人的發上是戴花又戴朵的,她的則是戴空氣加灰塵,啥裝飾也沒;身上穿的是比丫環穿的羅裙還差的粗布藍衣,只踩一雙號稱全世界透氣性最佳的破草鞋;閑來沒事就穿著一身奇裝異服在百花山莊里逛來逛去,滿腦子整人的鬼點子,一天到晚在山莊內惹事生非,要不是大家看她長得還算可愛,又不端小姐架子,否則。∫运鲞^的“無聊事”,早被亂棒打死!
照理說,這三人之中就屬花小竹最調皮,不但不學無術,又古里古怪,是天生“茶包”(Trouble)人物,應該是花姥姥三個徒弟中最會出“狀況”的那一位,所以,無庸置疑地,破壞百花山莊六年來寧靜生活,而爆出“狀況”的應該就是……花小竹?!
嘿嘿,猜錯了。
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狀況競發生在三人之中最不可能出狀況的那一位身上,那一位就是……花水菱!
沒錯,準答案就是花水菱。
這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文靜柔弱,又溫馴乖巧的古典美人,會出什么狀況呢?
很單純的,不是她本身制造狀況,而是狀況找上她。
她被擄了……連人帶影子,沒有故意掉只鞋,就被黑狼寨的土匪擄走了。
事情發生在三天前,那天,花水菱帶著一個小丫環到離百花山莊不遠的一座古剎燒香拜拜,途中闖出一名叫黑狼的土匪,二話不說就把花水菱擄走,只留下小丫環在原地喊救命。
消息傳回百花山莊,花姥姥大為震驚,號令百花山莊眾人,密切注意跟“黑狼”有關系的土匪;經眾人漏夜察訪,才發現距百花山莊兩座山頭遠的地方,有個山寨就叫黑狼寨。
于是,花姥姥派出芙蓉和小竹追蹤“狼跡”,并捉了幾個黑狼寨的土匪回來問話,查清黑狼寨勢力,再伺機去救水菱。
“這個小竹不知又跑到哪兒去了?”滿頭銀絲的花姥姥神情不悅地哺念著。
身旁立著的芙蓉借機告狀道:“姥姥,小竹貪玩又雞婆,一定是還在半路上胡鬧扮鬼嚇人。”從剛才她完成任務,回來復命到現在,已結結實實告了小竹幾十狀了。
“難得叫你們兩個出去辦件事,竟花了大半夜的時間,弄到快天亮才捉了一個土匪回來,真不知道我平時教你們是教到哪兒去了!被ɡ牙迅袊@道:“你這個做人師姊的也不會約束一下小師妹,你明知道她愛胡鬧,就該盯著她,和她一起回來,而不是把她丟在那邊,自己先回來呀!”
“姥姥,我——”芙蓉欲辯解。
花姥姥打斷她的話,明理道:“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也不是怪你辦事不力,你是我最精明干練的徒兒,你辦事,我一向很放心!彼裆晕⑥D黯,“只是現在水菱被擄,身陷賊窩,已經讓我很憂心了,我可不希望我其他的徒兒遭遇不測!
乖巧貼心的水菱是她最寵愛的徒弟,如今鐘愛的徒兒不在身邊,怎不令她傷心著急。
芙蓉不語,姥姥的偏心,她心里有數。
“姥姥!姥姥!我回來了!毙≈窠K于出現了。
“!你是什么怪物?”花姥姥驚道。忽地站起身,手持龍頭拐杖。橫在胸前戒備著。
這也難怪她了,如果一個人正安坐在家里,忽然闖入一個臉上涂滿油彩,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手上還拖著一個活人,嘴里喳呼喳呼鬼叫的“什么東西”
來,任何人肯定都會被嚇倒,只是程度輕重罷了。
猛地也被嚇到的芙蓉,一看清來“鬼”是她最厭煩的師妹花小竹,沒好氣地道:“姥姥,這怪物是你的徒兒!
“徒兒?”花姥姥質疑。這“什么東西”怎么會是她的徒兒,她花姥姥的徒兒沒有國色,也有天香,哪有這種……這種“東西”。
小竹放下手拖著的土匪王發,王發重重落地,輾轉醒來,道:“這是什么地方?”他還搞不清楚狀況地四下張望,在看到小竹那張涂花的臉后,整個人突然像被點穴一般定著不動。
小竹頑皮地朝他扮鬼臉,見他仍定定的不動,好玩地伸手戳他的頭,才發現他早嚇昏了。
小竹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就是吃人無數的餓死鬼。”她看到花姥姥驚訝的神色,興起戲謔之心,“鬼五鬼六”的走近花姥姥,恐嚇道:“我最愛吃老太婆了!咭咭!毙Φ妹婺开b獰。
冷不防地,“叩!”她頭上突然挨了一記拐杖。
“哎喲!好痛,好痛呀!”小竹直撫著頭慘叫。
“你這個死孩子,也敢說姥姥我是老太婆!我最討厭這三個字了,上次說出這三個字的那位,墳墓上的草都已經長得比人高,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想去找他下棋聊天了,那我就免費送你一程!被ɡ牙鸦鸫蟮挠智眯≈駧子浌照取
小竹東躲西躲,還是躲不過花姥姥那快、狠、準的拐杖,頭上硬是挨了好幾記,她忍不住求饒道:“姥姥,別打了,我是小竹呀!再打下去我都成釋迦牟尼佛了!彼呀洕M頭皰了。
花姥姥余怒未平,罵道:“你哪有那道行成佛,倒是當餓死鬼還比較適合你。你這死孩子!什么節骨眼了,還有心情耍姥姥,你以為姥姥好騙……”她早從聲音認出小竹了,氣不過被捉弄,又打了小竹幾拐杖。
小竹躲了一陣,忽然像是受不了拐杖的勁道,腳下一軟,暈了過去。
花姥姥愣住了,她沒料到小竹會昏過去。
芙蓉趕緊趨前察看小竹,道:“糟了,姥姥,小竹讓你給打昏了!彼龘u搖小竹的身子,喚道:“小竹,小竹,小竹……”
小竹還是沒有醒來,這下子可輪到花姥姥急了。
“怎么會呢?我沒有打得很用力吧?”
“姥姥,我看還是快送小竹去季大夫那兒看看要緊!避饺亟ㄗh。
花姥姥連連點頭,道:“好好,你快送她去。”
“那這兩個黑狼寨的土匪要怎么辦?”芙蓉問。
“這我自會處理,你快送小竹去吧!遲了怕誤了治傷時間!被ɡ牙汛叽僦
芙蓉抱起小竹往內院走去,去找百花山莊內唯一的一位大夫——季舫。
書香◎書香www.bookspice.com書香◎書香一脫離花姥姥的視線,芙蓉便狠狠的擰了小竹一把,又重重地把她扔在地上,說道:“別裝了,還不給我起來,看你這鬼樣子,我真是懶得幫你!痹瓉硇≈袷茄b昏的。
“哎喲喂呀!你比姥姥更狠,下手那么重!毙≈駨牡厣吓榔饋,揉著屁股抱怨道。
“喔!嫌我下手重。好,那我去告訴姥姥你裝昏,看是姥姥狠,還是我狠!避饺夭粷M,作勢要走。
小竹急拉住她,哄道:“別這樣嘛!我美麗、聰明、賢淑、能干的大師姊。”她直撒嬌。
“只有求我的時候才叫我大師姊!”芙蓉撇嘴。
“我平常不喊你大師姊是為你好,你想想看,我要事這么喊你,人家不都知道你年紀比我大?搞不好人家本來以為你是我小妹,結果我一喊‘大師姊’,不就泄了你的底?”小竹討好地說著。
芙蓉這才稍稍能平衡,“算你說得有理,走吧!”
“走去哪?”小竹滿頭霧水。
“看季大夫呀!”
“啊?!”小竹一聽到要去見季舫,臉上的笑倏地凍結了。百花山莊里,她最惹不起的兩個人,除了花姥姥外,就是季舫了。
芙蓉沒等她反應,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宜拉著小竹往季舫的住所走去。
“我不要去!打死我都不去!我堅決……我鐵定……我不要啦!”小竹死命掙扎抵抗,沒命地嚷著。
芙蓉蹙起眉,“吵死了,沒必要叫得像殺豬,也沒人要殺你這只‘豬’。不過是帶你去季大夫那兒敷藥,你看看你這顆釋迦頭,再不上藥,明天就會腫得跟豬頭一樣,我可不要聽你明天對我哼哼叫。”她死拖活拉地,硬是扯著小竹踉蹌地走了好一段路。
小竹沿路嚷叫求饒,芙蓉仍絲毫不松手,逼得小竹見人就抓,見花就攀,意圖阻止芙蓉帶她去見季舫,搞得丫環們躲得雞飛狗跳,無辜的花草“犧牲”了好幾叢。
丫環、下人們見到這種陣仗,不用猜就知道是花三小姐小竹的看病時間到了。這種“慘烈‘的情況,他們早見怪不怪了,一個月總要來個兩、三次,面對這種情形,他們除了默默收拾殘局外,也只能報以”吃吃的竊笑“。
對嘛!笑死人了,看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每次都叫得活像是要剝她的皮一樣;就算是真的要剝皮,能讓百花山莊內貌賽潘安、玉樹臨風、溫文儒雅的第一美男子季舫剝皮,也心甘情愿呀!
百花山莊內,除了男人和小孩外,其他的全都無一幸免的拜倒在季舫的石榴裙“——哦,不,該說是他的‘巴樂褲’下,所有正常的女人都十分傾慕他俊美無匹的外表、溫文爾雅的談吐、親切和氣的態度……更別說他那妙手回春,救人無數的醫術丁。
丫環們談起這位年輕有禮的大夫,臉上便會不自覺地泛起紅暈,掩起嘴來暖昧的癡笑,恨不得一天能生上三回病,最好能病到住進季舫的獨閑居去。
偏偏在這一片倒的迷戀崇拜聲中,冒出了一個不正常的“異數”,那就是平常看起來就不大正常的花小竹。
小竹一點也不迷戀季舫,甚至很“害怕”他。這世界上還找得人讓小竹“害怕”,可真不容易,就連花姥姥有時候也治不了小竹的古怪頑皮,但是,只要季舫一出面,小竹就像是齊天大圣碰上如來佛,沒皮調!
對于小竹來說,她是情愿罰掃廁所,也不愿上獨閑居,看她現在死巴著柱子不放就曉得,她有多不愿去獨閑居了。
“下來,你給我下來!”芙蓉朝著涼亭的柱子叫罵著。原來小竹剛才掙脫芙蓉的手,爬上花園涼亭的柱子。
小竹緊抱著柱子回道:“我不要!我死也不下去!彼s起腳,怕被芙蓉捉到。
“天都亮了,你還在胡鬧,我警告你,你已經害我錯過睡美容覺的時間,要是再害我錯過吃早餐的時間,我就打得你屁股開花!”芙蓉氣極,早顧不得什么淑女形象,平時說不出口的粗俗話全都出口了,再加上一夜未睡火氣大,這會兒,美女早成潑婦了。
“反正我就是不去獨閑居,你不要管我啦!去吃你的早飯吧!”小竹朝芙蓉說道。
芙蓉雙手叉腰,鼓著腮幫子道:“我是不太想管你,但是誰叫我這么倒楣,當了你的大師姊,你要是出了什么狀況,姥姥就怪我督導不力;受了什么傷,姥姥又會怪我沒好好照顧你,我是倒了什么楣,有你這樣的師妹;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是不馬上乖乖下來,等我上去捉你時,保證有你一頓‘排頭’吃!”芙蓉的武功在小竹之上,要捉小竹是輕而易舉的事,只是,她現在一夜沒睡,又餓著肚子,不想那么費力去捉小竹,才會先采取“心戰喊話”的策略。
但小竹還不是普通固執,絲毫不受“心戰喊話”的影響,仍是死抱著柱子不放。
芙蓉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她怒氣沖沖地準備跳上去捉小竹。
一雙溫和的手忽然輕輕落在她的雙肩上,那如春風般柔和的聲音自身后傳來,柔聲道:“芙蓉,讓我來吧。”
芙蓉雙肩微顫,整個人突然像被碰到的含羞草,嬌羞不已,方才張牙舞爪的潑婦樣,瞬間收斂得一干二凈。她嬌聲說道:“季大夫,你怎么來了?”
季舫一逕斯文有禮的淡笑,說道:“我聽到你們的聲音,所以過來看看!
聽到她們的聲音!糗了,她剛才的兇樣不全讓他看到了?都是這個死小竹害的,害她在季大夫面前出那么大的糗;這下于,季大夫一定會以為她是像母夜叉一樣的女人,唉!她干脆去撞墻自殺算了!芙蓉心中百般懊悔,懊悔自己為了小竹這痞子,在心上人面前丑態盡出。
季舫的注意力全在小竹身上,絲毫沒注意到芙蓉的情緒起伏,只是淡淡地對她說道:“芙蓉,你去用早膳吧;小竹交給我就行了!
芙蓉雖不愿離開,但為了表現出自己柔順的一面,仍順從道:“嗯!好!迸R走時,還頻送秋波,“季大夫,那我走了喔!”
“慢走!奔爵秤卸Y的拱手。
花園里只剩下季舫和小竹兩人,還有季舫養的一條大狗,叫雪球。雪球從剛才到現在,都呆呆的蹲在柱下看小竹,像是在看什么動物奇觀一樣。
季舫柔聲對小竹道:“下來吧;小竹,季哥在柱下接著你!
小竹一聽到季舫的聲音,全身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倒不是因為季舫的聲音有多惡心,相反的,他的聲音好聽得像首詩一般,只是,不知怎地,最近小竹一聽到季舫的聲音,就會起雞皮疙瘩,像是天生的自然反應。
“季……哥,我還不想下去,上面風景還……不錯!毙≈窬o張的回話。
“風景不錯!那季哥也上去看看!奔爵车。
小竹連忙回道:“不不不,不用了,現在風景突然變丑了,你不用上來!
季舫極有耐心的道:“那我在這兒等你!
小竹苦著一張臉。季舫就是這一套“不慍不火”的態度讓她“害怕”,對付這種人,她實在是想不出方法擺脫他,也實在下不了手捉弄他,唉!她沒轍了。
正當小竹還猶豫著要不要向命運屈服,認命地下去時,蹲在柱子底下的雪球突然高興地吠了起來,噼啪地順著柱子往上沖。
“雪球,你做什么?”季舫疑惑的問道。
原來雪球這只笨狗現在才嗅出小竹的氣味來,平常小竹閑得發慌時,就喜歡跟雪球這只毛茸茸的超級大狗玩,總是騎著它“飆狗”,跟它玩成一堆,所以,雪球一嗅出小竹的氣味,便高興地沖了上去。
雪球是一只北方大狗,大概有一只小牛那么大,這樣龐大的身軀“掛”在柱子上,也算是不小的負擔。
而年代久遠的柱子,原本負擔小竹的重量已經很勉強丁,現在再加上“壯碩魁梧”的雪球,木柱子再也“沉不住氣”,顫抖的搖晃起來。
小竹怪叫:“笨雪球,你別上來呀!”
雪球聽到小竹喊它,興奮得口水亂噴,爪子釘著木柱,一爪一狗印,奮力往上爬,終于爬到小竹屁股后;它艱難地伸出一爪,用力的“搭”在小竹的屁股上,就像是經過長途競賽終于奪標的選手一般,它感動地為自己的毅力仰天狂吠兩聲“汪汪”!
“啊,好痛。 毙≈竦膽K叫聲隨之而起。雪球的狗爪抓得她屁股好痛,“你這狗東西竟敢對我性騷擾,看我有影腳!”她舉起腳猛踹雪球的狗頭。
季舫在柱下著急道:“小竹,別玩了,快下來!
木造的涼亭看來不太穩。
“別管我,我今天一定要跟這色狗決一死戰!”小竹道。
“汪汪!”雪球也湊熱鬧的吠兩聲。
這一人一狗就在柱子上“打”了起來。
嚴格來說,應該是那只叫做“人”的動物,正氣急敗壞地踹那只叫做“狗”的動物。
“咿嘎!”涼亭的木柱受不住這猛烈的“交戰”而發出警訊,但不知死活的小竹還在踹那只呆頭呆腦的狗。
季舫看著搖晃的木柱,憂心說道:“小竹,別玩了,涼亭快——”
季舫的話還未說完,驀地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木柱子脫離涼亭傾倒了,而眼前的木涼亭竟噼噼啪啪地倒向花圃,瞬間塌成一堆舊木頭。
“倒了!奔爵吃G訥地說著剛才來不及說完的話。
一陣煙塵過去,只見小竹倒在花叢中,呈大字形仰躺著,那一根她剛才死抱著不放的木柱子滾落在一側。
而歹命的雪球則做了她的墊被,被她當軟褥壓著,正無辜地哀嚎著,“嗚嗚……”
季舫回過神,見小竹躺在地,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捧著小竹涂得花花綠綠的臉蛋,焦急的詢問道:“小竹,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小竹愣愣地沒有反應。
“小竹,你說說話,你不要嚇季哥!”季舫的俊臉滿是焦急憂慮神色。
小竹還是像木頭一樣沒有反應。季舫急得抱起小、竹,快步往他居住的獨閑居掠去,留下無辜倒楣的雪球躺在地上哼叫著。
不多時,丫環婢仆們聞聲跑來察看,圍聚在“失事”現場,七嘴八舌的說道:“涼亭倒了耶!”、 “無緣無故怎么會倒”、“小亭怎么會倒?”、“怎么倒了?”
眾人的目光掃到地上的狗,“嘿,你們看,季大夫的狗怎么會倒在這里?”一位丫環發問道。
雪球苦于無人發現它,終于遇到救星,興奮的求救,“汪汪!”
滿腹疑云的眾人,狐疑地看看雪球,又看看倒塌的亭子,很快地,便在這兩者之間做出最直接的聯想。
“哦!是季大夫的狗弄倒亭子的!、“把它捉去見莊主!”…… “對,快捉它去見莊主!
眾人帶著擒獲“真兇”的興奮,七手八腳的抬起雪球,咚咚咚地往花姥姥的屋子去。
可憐雪球口不能言;又無力脫逃,“狗格”遭人侮辱,含冤莫白,一腔的冤屈只能無奈地仰天長“叫”:“啊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