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驚恐地在雨中跑著,她分不清哪里是回永樂府的方向。
有路她就跑,有橋她就過,當(dāng)頭頂打下雷來,她就會蹲下身捂住耳朵哭泣,等到雷聲過去,她才拭去淚水,起身繼續(xù)跑。
這里到底是哪里?為什么都沒有房子,只有一片荒草!她好像離城愈來愈遠(yuǎn),難道她走錯方向了?
回過身,才跨出一步,她連忙后退!
那是什么東西?
狗?貓?牛?老鼠?好像都不是。
她沒見過,鄂無畏也沒教過她!
一群像狗、又不像狗的動物朝她包圍過來,她緩緩地退著,接著拔腿就跑!
狼群在她身后追趕。
它們想干什么?為什么窮追不舍?吃她?咬她?戲弄她?
一道閃電又下,白靈嚇得停止跑步、蹲下身,當(dāng)她抬起頭時(shí),正好與其中一只狼四目交接,閃電的光芒照著狼晶亮的眼。
“!”她驚喊出聲。
她沒注意到自己因驚嚇過度而恢復(fù)了聲音,她跌坐在地,緩緩地爬著,直到一聲雷悶悶的響了一會兒后歸于平靜,她才又起身跑著。
狼群依舊窮追不舍。
一聲驚喊,和著雨聲響徹茂密的林間,比那記悶悶的雷聲還大聲,引起了鄂府人馬的注意。
“爺,好像有女子的驚叫聲!倍醺Uf道。
“我聽見了,只是靈兒不會講話!倍鯚o畏沉吟了一會兒,“還是去看看!”于是他策馬向前。
只要有一點(diǎn)蛛絲馬跡,他都不能放過。
“走、走!”白靈跑不動了,她朝狼喊著;她的聲音因剛恢復(fù)尚顯沙啞,她無力的手抓起荒草揮動著。
狼群緩緩地圍了過來,它們見獵物已是精疲力盡,正要撲向她時(shí),一陣馬蹄聲適時(shí)驅(qū)走了狼群。
白靈依舊沒發(fā)現(xiàn)自己能說話了。
她現(xiàn)在的神智狀態(tài),只剩下本能了。她聲嘶力竭一喊:“救命啊!”隨即昏了過去。
鄂無畏策馬到她身邊,他很難相信這個(gè)女人會是白靈,可荒草中那一身白衣又引他不得不下馬。
白靈的衣服全是白衣。
撥開荒草,果真是白靈!
是她喊救命的嗎?天啊!他不敢相信!
“鄂福,我找到白姑娘了,通知大家馬上回府!彼鹚砩像R,讓白靈靠在自己身前,快馬回府。
“走、走!”白靈發(fā)出囈語。
“你真的會講話了!”鄂無畏高興的擁著她,親吻著她。“靈兒醒醒,你真的會講話了!”
白靈努力睜開眼,一見抱著自己的是鄂無畏,而不是那個(gè)邱德,她立刻緊抱著他,大哭出聲。
“別哭了,沒事了!倍鯚o畏柔聲安撫著。
白靈此時(shí)猛然聽見自己哭得很難聽的聲音,反而驚訝地哭不出來了;她瞅著鄂無畏,一只手指比著自己。
鄂無畏總是能懂她的任何肢體語言,他說:“你能說話了,說說看,說你愛我,我想聽!
她一會講話,他就要她說“我愛你”,鄂無畏可說是占進(jìn)了便宜。
“我、我……”白靈試著發(fā)出聲音,然后乖乖地說道:“我愛你!
鄂無畏俊魅一笑,貼上她的唇,“我也愛你。”
白靈回吻著他。
她的聲音恢復(fù)了,她不再是個(gè)啞巴,那她就可以嫁給他了!
熱吻了一陣,鄂無畏繼續(xù)擁著她,說道:“你說要怎么處置他們?你怎么說我怎么做!
白靈習(xí)慣性的搖搖頭,才想起自己會說話了。“不要,不要處置他們,把他們都放了!
“把他們都放了?你知道你娘是讓他們的爹給毒害的嗎?”
她還是先習(xí)慣性的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但他不是有意的,況且,他人也自殺死了,冤冤相報(bào)何時(shí)了?”
“好,就把他們放了!
白靈接著拉住鄂無畏的手,“把那些藥材給他們,他們想重振邱記藥鋪!
“靈兒?”放了就算了,還送藥材?
白靈閃動晶眸看著他,“我聽說……聽說你們有個(gè)外號叫流氓惡少,專門欺負(fù)人,是不是真的啊?”
鄂無畏面無表情,不以為意的輕揚(yáng)薄唇,“好像是。你在乎?”
白靈沒點(diǎn)頭、沒搖頭、沒說話。
鄂無畏扶起她的臉,注視著她的眸說道:“我原是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們、說我們,可我在乎你對我的看法。”
“我在乎,所以,你把藥材送給他們,讓邱記藥鋪東山再起,畢竟鄂府當(dāng)年催債催得太兇了!”
她在乎,他二話不說,“好!”
“真的啊?”她朝他盈盈一笑。
“說真的,我不介意你不會說話,你一說話,我日后可能……會成為名流千古的大善人!
“你不喜歡我說話?”
“當(dāng)然不是!彼亲∷。
敲門聲響起。
“爺,宮中傳來圣旨,公主要我通知爺前去接旨!笔嵌醺5穆曇。
“宮中傳來圣旨?”鄂無畏訝異,他下床!斑M(jìn)來!
鄂福推開門,說到:“還是鳳陽郡主代傳的圣旨。”
“鳳陽郡主?”
“爺忘了?鳳陽郡主小的時(shí)候常到安樂侯府玩,她每次扮家家酒,一定指名當(dāng)爺?shù)男履铩!?br />
“我記起來了,鳳陽郡的小表妹。只是,怎么會由她代傳圣旨?”
“屬下也不知道,屬下猜測……”鄂?戳税嘴`一眼,不敢說下去。
“猜測什么?說!倍鯚o畏問。
“屬下只是猜測。”鄂福先聲明,然后才說道:“可能是皇上指婚的圣旨,而對象是……鳳陽郡主。”
鄂無畏一聽哈哈大笑,“哈!你未免想太多了,我的妻子只會是靈兒不會是別人,我這就去接旨。”
白靈聽著鄂無畏的笑聲、看著他的背影離去,滿懷惆悵。
她以為自己可以嫁給他了,沒想到圣旨下得這么快!
她不能讓鄂無畏為她抗旨,她不要他死。
看來,她和鄂無畏終究是有緣無份,現(xiàn)在是她該離開的時(shí)候了,她今晚就要跟他要個(gè)小孩。
一個(gè)丫鬟手捧著一個(gè)禮盤進(jìn)到清風(fēng)閣。
丫鬟來到白靈面前福身道:“白姑娘,爺派我來伺候你,爺要你穿上這套衣裳,公主要請你一起用餐。”
公主?鄂無畏的母親!白靈搖搖頭,“對不起,我不想去。”她不想見他母親,她都要走了。
“白姑娘,公主和爺?shù)拿钍遣荒苓`抗的,請讓我為姑娘更衣!
白靈又搖搖頭,“我真的不想去。”
“白姑娘,請讓我為你更衣,否則爺會怪我的,我們做下人的承擔(dān)不起。”丫鬟苦著一張臉求道。
白靈不會為難人,只好起身讓丫鬟幫她更衣梳洗。
打扮過后的白靈更加動人,鄂無畏送來的絲織白裙,完全顯現(xiàn)出她飄逸、靈動的氣質(zhì)。
丫鬟朝銅鏡里的白靈滿意的一笑,“白姑娘,現(xiàn)在請你跟我到花廳,不要讓公主久等了!
白靈忙不迭地?fù)u搖頭,“我真的不想去!
丫鬟立刻下跪求道:“白姑娘不去,我會被責(zé)罰的。”
白靈一見她下跪,知道是推不掉了,反正她是要走的,見一下又何妨?
她立刻拉丫鬟起身,勉強(qiáng)地說道:“好,我去!
隨著丫鬟到了花廳前,未進(jìn)門,就聽見一個(gè)女子的嬌笑聲和鄂無畏的朗笑聲相互交錯著。
白靈心一沉,想著那該是他要婚配的對象,還說他的妻子只會是她,瞧他笑得多開心!
她的心情其實(shí)是復(fù)雜的。
她在意著他對自己的真心,卻又必須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