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
氣象報告說,這一波冷氣團將會維持十天左右,會持續(xù)到下個星期天才會轉晴。
臺灣冬季的氣候總是如此,一下起雨來,又濕又冷,讓人連動都懶得動。
昨天,官照晴回育幼院去看看,原本夙小襪也想一起回去的,但下雨下到她人都懶了起來,也就沒有一起回去。
夙小襪將所有訂單的數(shù)量統(tǒng)計出來,再帶著兩款新的設計圖,去了一趟成衣工廠。
回家之前,經過竹軒高級西餐廳,站在餐廳外,透過潔凈的玻璃窗,她看著其內部氣派、豪華又浪漫的裝潢,忍不住佇足。
這是一家消費頂級,當然享受也是頂級的餐廳,會到這家餐廳用餐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吃一頓飯,是一般人一個月的伙食費。
“歡迎光臨。”
夙小襪耳邊傳來服務生熱忱的聲音,一對男女正好從她身邊走過要進入餐廳,男的一身亞曼尼名牌西裝,女的則穿著香奈兒今年最流行的冬裝,上半身再套上一件高級皮草。
連上餐廳吃個飯,也需要打扮得好像要去參加宴會嗎?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服飾,顯得好不協(xié)調,又寒酸。
夙小襪抬起頭來,正準備轉身離去,眼角余光卻正好瞥見那長相帥氣的男人,正好轉過臉來看她。
她也毫不客氣的回看過去,心里想著:有什么好看?政府有規(guī)定上高級西餐廳就一定得穿名牌嗎?
然后她看見那男人和那名服務生小聲的說話后,才將手放在那擁有模特兒般姣好身材的美女腰上,一起走進餐廳。
原本打算要回家吃泡面的夙小襪,也不知哪里來的氣,就算早該習慣這種帶著鄙夷的眼神,但那股氣就是不停的往腦門沖。
一個回身,她走向餐廳門口。“請問現(xiàn)在還有空位嗎?”
“有!狈⻊丈槑θ莸膯!罢垎柲銕孜。”
“一位!
“馬上請人幫你帶位!彼衼砹硪幻⻊丈,將夙小襪帶入位。
她坐下來,翻看著Menu,每翻一頁,眼睛睜得愈大。
從第一頁翻到最后一頁,來來回回翻了三遍,卻找不到便宜一點的套餐,最便宜的一客也要四千八!
她抬起頭,看看四周其他人所點的餐點,然后又瞥見那對登對的情侶,餐點未送,卻先上了瓶紅酒。
心一狠、忍著痛,她點了一客六千六百塊的頂級牛排套餐。將Menu交還給服務生后,不禁懊惱自己的沖動,真不該為了賭氣,花六,七千塊吃一頓晚餐。
哎,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的道理她懂,可為什么總是做不到?
別人愛看就隨他去看,被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自己干么意氣用事,現(xiàn)在才來后悔莫及。
坐在夙小襪斜對面的忻炫彧看著她表情變化萬千,覺得很有趣。
剛剛在餐廳門口,他就認出她是夙晴的夙小襪,因為他早已看過關于夙晴的調查資料以及她的照片,再加上他一向又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才能一眼就認出她來。
原本他打算在兩天前就到夜市去找她們,好好談談關于華安爾想買下夙晴的這件事,可卻接連下了幾天的雨,他也只好作罷。
今天是蕭君君的生日,為了幫她過生日,才帶她到這吃飯,卻沒想到會這么巧的在這里碰上夙小襪。
剛剛在門口他跟服務生說了若是她要進餐廳用餐,就讓她進去。若是平常,以她這樣的穿著,這間餐廳為了不想破壞其他客人的用餐氣氛,根本不會讓她進來。
忻炫彧喚來服務生,“你送一瓶一樣的紅酒給那邊那位小姐,還有她今晚所有的消費都算我的!
“是的!狈⻊丈浪姆愿廊マk。
蕭君君隨著他的眼光看過去,當她瞥見夙小襪那一身上不了枱面的穿著時,嘴角微微一勾,充滿著鄙視。“你怎么會認識那么窮酸的女人?”
“她只是一個客戶委托并購的品牌負責人。”
“哪方面的品牌?”若是時尚方面,她應該都知道。
“是一個叫夙晴的內衣品牌。”
“夙晴?”蕭君君很認真的想了想,但記憶中卻從沒聽過!斑@是歐洲的品牌嗎?”
“不是!
“那是哪里的內衣品牌?”
“臺灣!
“我們臺灣的內衣品牌,難怪我沒聽過!笔捑錆M驕傲的挺了挺豐滿的雙峰,也只有歐美的品牌,才能將她三十六F的傲人身材完美呈現(xiàn)出來。
忻炫彧對于她一向只崇尚名牌,在她心里永遠認為外國月亮比臺灣圓的觀念,只是一笑置之。
反正她對他來說,也只是打發(fā)時間、排遣無聊的調劑品罷了!
最重要的是她長得夠美,要說他膚淺也無所謂,因為人總是欣賞美的事物,帶她出門,絕不會丟了他的面子。
因而兩人之間,不過是利益共生的一種關系,一場游戲罷了!
前菜送了上來,蕭君君拿起刀叉開始專心的享用美食,打住這話題,再也沒有多余心思去理會那不屬于他們世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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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小襪正感到懊悔不已時,服務生依著忻炫彧的吩咐,送了瓶紅酒過來。
“我沒點紅酒呀?”夙小襪看著服務生,不解的問。
“這瓶紅酒是那邊的忻先生請你的!狈⻊丈戎渺艔姆较。
“辛先生?”夙小襪順著服務生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瞧見忻炫彧端起紅酒,朝她輕輕示意,隨即姿態(tài)優(yōu)雅的輕酌一口。
但不知怎地,看到他的笑容,她就覺得很礙眼,心里火氣又浮了上來。
可說也奇怪,她根本就不認識他,為什么看到他的臉,心中就仿佛有一股無名之火熊熊燃燒——
是因為他那張臉上明明白白寫著:“我是有錢人”嗎?
其實她并不討厭有錢人,她也很努力朝著“有錢人”邁進,但她討厭的是那些想用錢砸死人的有錢人。
他和他身邊的女人,看起來就像是她厭惡至極的那種“有錢人”。
“請你去告訴那位辛先生,我不認識他,謝謝他的好意!
“這——”服務生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酒已經開了,不能退了!靶〗悖埲菸蚁葹槟憬榻B這瓶紅酒,這瓶紅酒是一九二O年,產于智利……”
“等一下!辟硇∫m根本沒將他的話聽進去,腦海里突然改變了主意!斑@瓶酒要多少錢?”
“你不用擔心,這酒是忻先生請的!
“你以為我沒錢嗎?”夙小襪最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怎么,不穿名牌衣服的都不是人嗎?
真是氣死人了!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边@名服務生真是受到了無妄之災。
“只不過是一瓶酒,又不是喝不起,為什么要別人請?我又不是乞丐,實在太瞧不起人了!辟硇∫m惡瞪了忻炫彧一眼,搶過服務生手上已打開的紅酒,倒?jié)M杯子,端起來當成可樂般,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了一整杯。
眼務生嚇得呆愣在一旁,怔得不知如何是好!
夙小襪的舉動引來餐廳里用餐的人對她的注意,不單是她的穿著顯得格格不入,還有她也是唯一形單影只的客人,最重要的是她品酒的方式,實在白白浪費了一瓶美酒的價值呀!
“彧,那女人真是粗俗不堪,一瓶好酒就這么給她糟蹋了!笔捑訍旱陌櫚櫭。“這么高級的餐廳,怎么沒篩選客人,實在是有夠掃興、破壞用餐氣氛的。”
忻炫彧對于夙小襪那旁若無人,豪爽的灌酒方式感到挺有趣的。
送她一瓶一萬多塊的紅酒,也只不過是為了下次見面鋪路、打個關系,卻沒想到會見到這讓他驚奇的一幕。
“彧,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蕭君君滔滔不絕,口沬橫飛地數(shù)落著夙小襪破壞氣氛,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在聽她說話!皬
“淑女在吃東西時是不可以一直說話的!毙渺艔嵝阉钭⒅氐男蜗蟆
蕭君君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還拿著刀叉。都是那女人害她差點和她一樣,不懂禮教了!
喝了一杯酒后,夙小襪隨即滿面通紅,全身開始感到燥熱起來,意識也變得有些渙散、迷離。
“呵呵,這紅酒還真是好喝!
接著,高級餐點一一送上來,她就這么邊喝著紅酒、邊吃著貴得嚇死人的套餐,不管是前菜,或是主食羊小排,甚至是最后的甜點,她沒有一樣放過,全掃進肚子里。
開玩笑,一頓飯加上服務費要七千多塊,少吃一樣怎么算怎么虧!
更何況,這有可能是她這輩子吃得最貴的一頓飯。
最后,就連這一瓶不知一九幾年的紅酒,她也全都喝光光——
當她將酒喝到一滴不剩時,她感覺到天地似乎開始旋轉,那旋晃的程度遠比九二一大地震時還要強烈,嚇得她護著頭,以最快速度躲到桌子底下,口中還大喊著,“有地震、有地震!”
她這一嚷嚷,再度引來了大家的注意,就連準備結帳離開的忻炫彧也轉頭看她。
當他發(fā)現(xiàn)夙小襪抱著頭躲到桌子下,又看看空了的紅酒瓶時,才猛然驚覺到情況不妙。
“該死!我怎么沒想到!
“又發(fā)生什么事?”蕭君君順著他的眼光,看向夙小襪,她睜大眼、張大嘴,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八遣皇钳偭?”
餐廳經理擔心夙小襪的舉動,會打擾其他客人用餐,趕緊過去!靶〗恪
“有地震,好大的地震。”幾年前的九二一,那時她就住在災情最慘重的南投,在那一場地震中,很幸運的,育幼院的房舍雖然倒了,卻沒有任何人受到傷亡,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但那一場幾乎毀天滅地的大地震,卻依然讓她感到余悸猶存。
“沒有地震,你先起來。”
“沒有地震嗎?”她不太相信!澳菫槭裁次业念^會這么暈?”
“小姐,我想你是喝醉了!辈蛷d經理已經發(fā)現(xiàn)桌上擺著的元兇了。
“我喝醉了呀!”夙小襪從桌子下爬起來,坐回位子!昂呛,原來我是喝醉了!
“小姐,我先讓人幫你結帳,再替你叫計程車送你回家好嗎?”
“結帳,喔,好。”夙小襪拿起背包,拉開拉鏈,在包包里找著皮夾!耙,我的錢包在和我玩捉迷藏!
餐廳經理捺著性子等她找錢包。
“哈……找到了!彼贸鲥X包,一臉傻笑的對著經理現(xiàn)寶。
忻炫彧丟下蕭君君,朝著她走過去,從皮夾里掏出白金卡,交給經理!昂臀业囊黄鸾Y。”
“是的,忻先生。”餐廳經理拿著信用卡,趕緊去結帳。
夙小襪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怎么愈來愈多個,而且每一張臉都一樣!“你們是誰呀?你們到底是幾胞胎?看得我頭都暈了。”
忻炫彧皺起眉,被她的醉言醉語弄得哭笑不得。
餐廳經理拿來簽帳單,他很快地在上面簽好名,收回信用卡和簽帳單、發(fā)票,似老鷹抓小雞般的將她提起來。
然而,夙小襪卻在被他抓起來時,整個重量往他身上靠去,額頭就靠在他的肩膀上,直接給他醉死過去。
“她——”餐廳經理問。
“我知道她住在哪里,我會送她回去!备纱嘀苯映眠@個機會,順便和她另一個合伙人談談這樁生意。
“好的!苯浝碜哌^去,先替他打開餐廳的門。
餐廳的泊車小弟已經先將忻炫彧的車開回餐廳門口,他將已經醉到亂七八糟、不省人事的夙小襪丟進后車座,再對還呆愣住的蕭君君說:“君君,你自己搭計程車回家!
蕭君君跑到車邊,對著要坐上駕駛座的他問:“你要我自己坐計程車回家?”
忻炫彧看著她穿的這一身行頭,讓她自己搭計程車回去也不太安全!八懔,上車吧,我先送你回去。”
蕭君君坐上副駕駛座,當車子開上馬路時,她開始嬌嗔地說:“彧,你不是說她只是你一個Case的對象,你怎么會連她住在哪里都知道?”
她轉過頭去嫌惡地看了夙小襪一眼,一張臉紅得像剛煮熟的螃蟹,披頭散發(fā),穿著一點女人味都沒有,還有那平坦的胸部,若不是還有一頭中長發(fā),說她是個未滿十八歲的小男生,肯定大家都會相信。
不過她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她白皙、晶透的皮膚,也好到讓蕭君君感到嫉妒,她一直渴望自己能擁有如嬰兒般吹彈可破的細嫩肌膚。
“資料上有!
“可是你不必親自送她回家,大可讓她坐計程車回去就好了!苯裉炜墒撬鶜q的生日,她期待了好久,卻讓一個女人破壞了,叫她怎能不氣。
“她已經醉到不省人事了,讓她一個人坐計程車回去,要是她被怎么了,那該怎么辦?酒是我請她喝的,我可不想一輩子良心不安。”
“你放心,沒有人會對這種發(fā)育不良,又滿身酒臭味的女人有興趣的!
“這可很難講,你沒聽過饑不擇食嗎?”
“我不管,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已經答應要陪我。”蕭君君開始使出ㄋㄞ功,她知道這是她的最佳武器。“我們先送她回去,剩下來的時間你要陪我!
忻炫彧轉過頭去看她,她一副欲火焚身的樣子,今晚若沒有他的陪伴,肯定是段漫漫長夜——
不過,他并沒有答應她的要求,仍然開車先送蕭君君回到她住的地方。
“彧——”她不想下車。
“乖,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我不要!
“君君……”
蕭君君看著他微變的臉色,火氣也上來了!拔也还,你今天晚上要是不陪我,那我們……”她的話頓了下來,咬著下唇,有些進退維谷。
“隨便你。”忻炫彧最痛恨受人威脅,而她實在是太不了解他了。
他知道,他和她的關系就到今夜畫下句號,對于該斷的女人,他可是絕不會心軟。
“炫彧——”蕭君君泫然欲泣的看著他,他怎能對她這般的冷漠、無情?
他的眼睛直視著前方,表情嚴峻冷漠,連看都不愿再看她一眼。
對女人,他可以溫柔似水,當然也可以冷漠如冰,要他如何對待一個女人,就端看這個女人夠不夠聰明了。
蕭君君逼不得已,只好打開車門,一下車,忻炫彧馬上油門一踩,車子飛也似的馳騁而去,很快地消失在雨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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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夙小襪一直睡到快中午才醒過來,她感到一陣頭痛欲裂,勉強撐起不舒服的身子坐起來。
她身上的棉被滑落下去時,倏然感到一陣冷寒,雙手很自然的想抱住自己的雙臂,這一碰觸,讓她仿佛被一桶冷水從頭上澆了下來。
快速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半身赤裸,而下半身也僅剩一條內褲!
天呀!她并不是個這么Open的女人,更沒有裸睡的習慣。
當她驚慌失措想找衣服時,手不經意碰到床上似乎有著什么東西。
恐懼、害怕,讓她鼓不起勇氣轉頭去看,一手拉著羽絨被護住胸前,小心翼翼地挪開身子,打開一旁的床頭柜抽屜,拿出一把她備用的長型手電筒,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猛往那東西用力打下去。
沉睡中的忻炫彧莫名其妙遭受攻擊,痛得他馬上跳下床,顧不得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內褲。
“啊——”夙小襪終于看清床上的“東西”是個人,還是個只穿一條小內褲的男人時,嚇得只顧著驚聲尖叫,根本忘了遮擋住胸前又滑落下去的羽絨被,兩人就這么裸裎相對。
忻炫彧低頭一看,才明白她大聲尖叫的原因。
只是,她也太過大驚小怪了吧,只不過是沒穿上衣,值得她尖叫成如此嗎?
他再度跳上床,為了不想自己耳膜被她震破,更不想讓隔壁鄰居誤以為這里發(fā)生奸殺案,他趕緊搗住她的嘴巴。
夙小襪的嘴巴被搗住,她開始拳打腳踢想擺脫他。
忻炫彧沒料到她有這么一招,逼不得已他只好手腳并用,將她壓在床上,兩人就這么有了親密的肌膚相貼。
燙熱的感覺襲上夙小襪,受不了強烈的驚嚇,她整個人就這么暈了過去。
忻炫彧看著她莫名其妙的暈了過去,趕緊放開她,先探探她的鼻息,知道她還有呼吸時,才安了心。
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成了殺人犯!
待夙小襪再度醒過來,已是兩個小時之后的事,房間里除了她以外,沒有第二個人。
難道那只是個惡夢嗎?
不對,她感覺到羽絨被下的自己依然只著內褲,所以,這絕對不是一個夢!
她趕緊下床,從衣柜里找出衣服穿上,撿起掉落的長型手電筒,走出房間,她發(fā)現(xiàn)客廳中也沒有人!斑@應該不會是我的錯覺,還是……”
“你醒了!
夙小襪被從背后傳出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驚魂未定的轉過身,擺出一副會跟他把命拚的架式!澳愕降资钦l?是怎么進來的?”
忻炫彧根本不把她的虛張聲勢看在眼里,直接走到沙發(fā)上坐下!昂攘艘徽考t酒,你的頭難道不會痛嗎?”
“酒!”記憶就好像倒垃圾一樣,整個傾泄而下,原來……“是你!”
“你還沒醉得太厲害嘛。”在她昏倒的這段時間,忻炫彧已經先請他的秘書去幫他買了全套的新衣服送過來給他換上。
昨天開車送她回家后,沒想到她另一個合伙人不在家,他只好從她的包包里找鑰匙開門進來。
原本以為將她弄上床,就沒他的事了,誰知她竟然將他當成嘔吐桶,在他身上吐得亂七八糟、臭味熏天,吐完后,她繼續(xù)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好事。
“你到底是誰?怎么會知道我住的地方?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對我做了什么?”她頭痛得快要裂開,但她有太多太多疑問,不問個清楚不行。
“你一次問那么多問題,究竟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忻炫彧好笑的看著她那如驚弓之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模樣,覺得挺有趣的。
實在看不出她這種模樣,竟然能創(chuàng)造出那樣成功的品牌,他想這應該都是她另一個合伙人的功勞吧!
而她,可能只是提供勞力還有她的大嗓門,在夜市里大聲吆喝,招攬客人。
“廢話少說,快回答我!
忻炫彧點點頭,開始回答她的問題,“忻炫彧,資料上有,買下夙晴,幫你脫衣服。”
“咦!”夙小襪正準備仔細聽他的回答時,他已經很快回答完所有問題,讓她只來得及聽到他幫她脫衣服而已。“你為什么要脫掉我的衣服?到底有何居心?”
“我?guī)湍忝撘路且驗槟阃铝宋覀儍蓚一身,臭死了,不把臟衣服脫掉,難不成你想害我被這腐酸的味道給熏死嗎?”
“就算是這樣,也不必全部脫掉呀!”
“我只是想讓你睡得舒服一點,而不穿衣服睡覺,是最舒服的!
“那你為什么也睡在我床上?”她真想大哭,她的名譽就這么被一個陌生男人給毀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陣惡心反胃的感覺不斷從她胃里翻涌而起,她搗住嘴,火速沖進廁所里,開始大吐特吐,幾乎將胃里所有東西全都吐光光,甚至連膽汁都吐出來之后,她才全身虛脫疲累的坐在廁所的地板上,靠著墻壁休息。
忻炫彧被她給嚇到了,趕緊跟過去!澳氵好吧?”
夙小襪連回答他的力氣也沒有。
“昨天也沒見你吐成這個樣子,怎么睡了一個晚上起來,你反而更嚴重。”
夙小襪搖搖頭,她知道她嘔吐并非因為喝酒,而是想到昨晚兩人赤身裸體的睡在一起,小時候如惡夢般的記憶全浮了上來,才讓她產生莫名的恐懼和害怕。
忻炫彧想過去扶她,但還沒靠近,就被她給阻止了。
“你不要靠近我!
他愣住了,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想靠近一個女人,卻被拒絕,而他想靠近她也只是為了幫她而已!
夙小襪撐著虛累的身子,站了起來,越過他回到客廳,癱坐在單人沙發(fā)上,天氣很冷、氣溫很低,但她的額頭卻滲著汗珠。
“你……從沒喝過酒?”看她的樣子,百分之兩百是這樣。
“你以為酒和白開水一樣,不用錢嗎?”夙小襪回答的口氣不是很好。
“對我來說,酒的確就像白開水一樣!
“哼!”夙小襪聽著他的話,不禁冷哼了一聲,他果然是她最討厭的那種“有錢人”。
“你不是還有個室友嗎?”
“你怎么會知道我還有個室友?”夙小襪對他起了戒慎防備的心!澳愕降资钦l?”
“我叫忻炫彧,是忻宇——”他的話還未說完,即被她打斷。
“忻宇!是華安爾派你來的?”
“你說錯了,我是代表華安爾內衣公司來和你談筆生意!
“我說過除非出價十億,否則免談。”夙小襪撐著不舒服的身子,走到門邊,拉開門。“對不起,你請回!
忻炫宇對于她的態(tài)度并不生氣,他走過去,將門給關上!百硇〗,我是很誠心的想和你談談!
“我和你沒什么好談!
“如果你不滿意這個價錢,我們可以坐下來再溝通溝通!
“華安爾到底是給你們公司多少傭金,值得你們?yōu)樗龀鲞@種欺負弱小的事?”夙小襪反唇相稽。
“我不認為這是卑劣的事!
“我們只是平凡的老百姓,靠著自己雙手努力的工作,可是就算是這樣,還是有大鯨魚想要吞食我們這可憐的小蝦米,這樣還不夠卑劣嗎?”夙小襪諷刺的說。
大鯨魚對小蝦米,還真虧她形容得出來。
不過她們的確像是小蝦米,卻不畏懼這個充滿強權的世界,勇敢對抗著華安爾這只大鯨魚。
“這只是一種商業(yè)行為的買賣,況且華安爾公司出的價錢并不低,你們也不吃虧。”
“既然是一種買賣行為,我們總有不賣的權利吧!”夙小襪仰著頭看他,露出堅韌的眼神。“華安爾已經是個國際知名的內衣品牌,為什么硬要吞掉我們這個只在夜市謀生的小小品牌?”
“兩千萬,你知不知道這輩子你們或許都賺不到這些錢!
“那又怎么樣?”
“你能告訴我,堅決不愿意賣的真正理由是什么?”
“那你告訴我,如果有人出一億要買你的小孩,你會答應將你的小孩賣掉嗎?”
他不解,“什么意思?”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我想你應該把我們的一切都調查一清二楚!
忻炫彧不否認的點點頭。
“那你更應該清楚夙晴是我和照晴名字的結合,你們硬逼著我們賣掉自己的心血,和賣掉自己的小孩有什么不一樣?”
“只要你們的能力夠,又何必擔心不能創(chuàng)造出第二個夙晴!
他知道她們兩個都是孤兒,能有今天這樣的成果的確是不容易,也難怪她們不愿將辛苦打下的成果就這么賣掉。
不過為了忻宇的信譽,他還是非得想辦法讓她們答應賣了夙晴。
“我們連不想賺錢的自由都沒有嗎?”他又怎能了解,夙晴對她們來說,有著特別的意義。她再度打開大門,“請你出去!
“夙小姐,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我會再來找你的。”
“我警告你,你若再來,別怪我用掃把轟你出去!
“是嗎?”忻炫彧是最不喜歡受人恐嚇的,對方的態(tài)度愈強烈,就愈激起他的戰(zhàn)斗心!澳俏液芷诖。”說完后,他帶著笑容走出去。
夙小襪在他離開后,隨即將門用力甩上,發(fā)出“砰”的一聲巨響。若是照晴在,一定會阻止她,要她不可以這么沒有禮貌。
但,一想到他是華安爾派來要吞掉夙晴的壞蛋,她所有的修養(yǎng)就全都跑去冬眠了,哪還找得到呀!
“啊——”夙小襪突然大聲尖叫,她一想到昨晚自己從頭到腳都被他看光光,就氣到抓狂!
他最好別再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否則……她……
咚一聲。
夙小襪整個人往地上昏了過去,是因宿醉末醒,也是受到太大的刺激,總之一向都是個百毒不侵健康寶寶的她,就這么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