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酒會現場一隅,遠從德國邀聘而來的一群古書修繕專家,同樣以著貴賓的身分出席酒會,現場賓客若是感興趣的問上幾個問題,他們也會親切詳細的解說,畢竟多一個人了解古書修繕工作的意義,就能喚起更多對古書保存的重視。
今晚,梅若穎身穿一襲米白色緞面洋裝,腰間系著高雅的蝴蝶結,把她襯托得脫俗柔美,而她也是同行來臺的修繕專家里唯一的東方臉孔。
出生于臺灣,國中畢業后隨著父親旅居德國,她的中文略顯生疏,關于臺灣的一切也是呈現全然的陌生,為了這成年后首次踏上的土地,她一連幾個禮拜都對臺灣行充滿期待。
然而興許是時差,興許是長途飛行的勞累,她隱隱感覺自己的兩鬢微微發疼,索性默默的退到角落,希望寧靜會紆緩她的痛楚,只是隨著時間的拉長,疼痛的感覺絲毫沒有減緩,反而有加劇的情況。
“天啊!別再疼了。”她咬著唇嘀咕。
身后探來一只手,親切的搭上她的肩膀,“若穎,怎么一個人躲在這里?”柯瑞娜找到藏匿于角落的她。
“我頭有點疼!彼嘈。
“頭疼?怎么了,這該不會是伯父口中所說的近鄉……近鄉……”柯瑞娜努力想要說出梅父曾經說過的詞句。
“近鄉情怯!泵啡舴f把她從成語深淵里解救出來。
“哎呀,我又不是華人,總之你懂我的意思就好啦!”耍賴的柯瑞娜挨近她身邊,“款,你剛剛有看到這次邀請我們來臺灣的主人,那個蘇禾集團的大少爺嗎?”壓低音量,她眼睛還不住的在場中梭巡。
梅若穎搖搖頭,現在她滿腦子只想回到下榻的招待所,好好的休息,至于主人是誰她并不在意。
“真可惜,你竟然錯過了,那位集團總經理可是年輕有為,人又長得英挺俊逸,波爾斯卡她們甚至還奢想要跟人家談一場異國戀愛呢!”她不知瞄到什么,雙眸發光的驚呼起來,“哇,臺灣帥哥真是不少,你瞧、你瞧,斜前方孤身一人的那位男士好有味道喔!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蘇大少爺一樣有身價?”
“是嗎?”梅若穎一點興趣也沒有,頭也不回的勉強一笑,反覆的揉著鬢邊。
柯瑞娜看她意興闌珊的模樣,似乎是真的很不舒服,“若穎,你好像真的很不舒服款,要不要先回招待所休息?”
她呼了口氣,“思,我想要先回去了,頭疼得實在厲害,好像隨時要被剖開似的!
“天啊!那你等等,我去喚負責接待的史鎬嗇先生,你撐著點喔!千萬別昏倒,我馬上就來!倍撏,柯瑞娜轉身匆匆尋人。
梅若穎沒有搭腔,閉上眼睛,倚在圓柱旁稍做憩靠。
白皙如雪的臉孔,美目微闔的一派嫻靜優雅,散發出宛若神只的慈憫,粉色的薄唇緊抿,一身素雅服飾沒有首飾點綴,卻不減她的光華逼人,蘇劍令看到她時,就是這么脫俗動人的模樣。
有幾秒鐘的時間,他本能的屏住呼吸,生怕會打亂環繞在她周遭的寧靜氛圍。
她是誰?哪家的千金?他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見過她。
興許是覺察有人注視,梅若穎不安的睜開柔弱的雙眸,不意,就這么與蘇劍令的目光交會。
那毫不掩飾愛慕的澄澈目光,望得她一陣心虛忐忑,忽地,對方大方的舉起手中的酒杯,朝她致意的啜了一口,如此唐突的舉動惹得她趕緊低頭回避視線。
盡管兩人之間還隔著一段距離,但是蘇劍令仍能感受到來自她身上的吸引力,他笑了,為她手足無措的模樣,
他有預感,這個女人絕對會在他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一股強烈的渴望涌起,今晚,他一定要認識這個女孩。
然而他才走了幾步,肩上便傳來一記輕擊,阻斷他的前進。
“大哥?”他看看大哥,又回頭看看那女子,只見她正好跟著朋友緩緩離開。
“劍令,這位是華陽的華總經理,華陽最近剛跟我們簽下一紙合約,打算投資蘇禾共同成為百貨業的龍頭!
盡管心系那名女子,眼下卻無法抽身追上,蘇劍令只能克制住沖動,禮貌的伸手致意,“華總經理你好,初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
對方上下的打量著心不在焉的蘇劍令,打從心里認定他不過是個無用的富少,口吻不免輕蔑了起來。
“指教是不敢當啦,不過二少爺的確是真人不露相,許多商宴場合都不曾見過你出席,唯獨蘇禾集團的酒會,看來你唯一鐘情的還是只有蘇禾啊。對了,二少爺目前是在蘇禾集團里擔任什么職位?”思慮繁雜的眼眸里打探意味甚濃。
蘇劍令面對這樣的話語絲毫不以為忤,也十分明白對方的意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顎,思索著該用什么驚天動地的回答嚇嚇這種不知死活的好事者。
他放肆一笑,“我呀……”
可不等他予以反擊,蘇席瑞搶先一步搶話——
“他馬上就要接管蘇禾集團旗下的連鎖飯店,劍令在瑞士攻讀飯店管理的學位,而且又有財務金融的專業能力,我相信有他的領導,蘇禾旗下的連鎖飯店只會更好更進步,你說是不是?華總經理!彼抗饫渚目粗鴮Ψ,儼然一副捍衛者的模樣。
出乎意料的面對這樣的強勢宣言,華總經理有些招架不住,出了一身冷汗,“這是當然、這是當然,將來蘇禾集團有蘇總跟令弟的領導,相信絕對會在業界獨占鳘頭!
“那就承蒙華總金口!彼谖抢滟幕貞。
在蘇席瑞的目光逼迫下,華總經理最后簡直是落荒而逃。
“大哥,你嚇著他了!毙靥艅×艺鹗帲K劍令著實忍俊不住。
“是嗎?那么相信他將來會安靜些,而且會把注意力多放在投資案上,而不是像個娘兒們似的嚼舌根!
蘇劍令看著他的臉,這就是他的大哥,外界謠傳什么、想要打探什么,他總是有辦法回堵那些謠言,像捍衛蘇禾集團的忠心守護者,這樣的他不接掌集團事務,蘇劍令不認為還有誰比他適合?
兄弟無言并肩而立,蘇劍令轉頭看著酒會四周,試圖尋找那抹纖弱的身影,只是伊人已杏無蹤影,讓他有些失望。
“你在看什么,找人?”蘇席瑞順著他的目光問。
“喔,沒有!毖陲椧恍,他把失望收納入心。
蘇席瑞也不追問,逕自轉身,“一道走吧,時間差不多了,關于安排你回集團幫我的事情,還有一些細節要跟你討論,今晚跟我一道回家,爸說你很久沒回家探望阿姨了!
沒有反駁,蘇劍令跟著大哥的步伐,離開今晚的酒會。
只是,心里仍是有些遺憾,為了那張沒有機會親近的嬌容,雖然僅是驚鴻一瞥,就足夠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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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若穎在蘇禾集團安排的接待人員——史鎬嗇先生的陪同下,決定搭乘計程車先返回蘇禾集團用來招待貴賓的高級招待所。
臺北夜晚的景致充滿炫麗,若下是此刻頭疼欲裂,她真想仔細看看這個父親口中思念的,同時也是她打國中后就逐漸陌生的故鄉。
搖下車窗,讓晚風吹拂她的臉,她閉上眼睛,單手撐托著頭,任思緒翻涌,莫名的,一雙澄澈的目光竟陡然出現心田,伴之而起是男子灑脫的笑,攪亂她心里的一池春水。
他的目光太直率篤定,叫人招架不住,即便是此刻回憶起,她都難掩緊張的握緊拳頭。
忽地,一只黏膩濕濡的大掌覆蓋住她擱放在雙腿上的手,打斷她的回想,梅若穎驚愕的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史鎬嗇詭異的笑。
“有事嗎,史先生?”她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
黏呼呼的掌心,實在有些令人難受,她忍不住直皺眉。
史鎬嗇微扯著輕佻的笑,讓人瞧不出他心里在想啥,“沒事,也不對,的確是有事,不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她皺了皺眉,打從心里不喜歡眼前的這張臉,感覺十分猥瑣虛偽,她悄悄往車門邊挪移,試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梅小姐在德國生活很久了?”他找話題攀談。
“嗯!笔茴^疼煎熬,讓她沒心思閑聊,基于禮貌,只有簡單一應。
史鎬嗇向她的身邊挪栘些許,“喜歡臺北嗎?”
“還沒細看!彼纻涞挠滞慌酝巳ァ
“喔,也是,等住個幾天,感受就會比較強烈一點!
后座陷入沉默,兩人維持著不動的抗衡。
許久,見他沒再有奇怪的舉動,梅若穎總算稍稍放松心情,暗呼了一口氣,鬢邊驀然而起的一陣痛楚,讓她忍下住伸手按壓兩鬢,試圖紆緩疼痛的壓力。
可史鎬嗇的手指突然放肆無禮的滑過她的臉龐,備覺侵犯的梅若穎大為不悅,雙眸狠狠的瞪著他,然而他卻一副笑得無所謂的模樣。
“史先生,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請不要這樣!彼磸椀牡。
“梅小姐,你長得很漂亮,唔,我可以叫你若穎嗎?”他又往她身邊靠過去。
她別過臉,他口中熏人的口氣把她迫到角落,背脊抵在車門上,她怒看著他,視線不意經由后照鏡觸及計程車司機的視線,司機眼中傳遞的輕蔑讓她渾身不舒服,一時間不安的情緒頓時漲到最高點。
“聽到你的私下邀約,我實在高興!笔锋嗇伸手想要觸摸她精致的容顏。
咱——梅若穎毫下留情的一掌拍去,“請你自重,史先生,我沒有私下邀約你,而是身體不舒服想要先行回招待所休息,你不要誤解了!
“我誤解?”他色心難耐的欺身想要偷吻。
“走開——請你不要這樣。”她使勁推了他一把。
“不要這樣?那么我們到旅館再怎樣好了!彼嵉霓揶碇。
她驚恐萬分,連忙大喊,“停車,馬上停車!”
“矜持什么,你對臺北人生地不熟的,別擔心,一會兒快活完了,我會送你回去的!笔锋嗇難忍欲望,就這樣貼靠過來,不斷在她身上偷香磨蹭。
“不要,走開,救命啊——”
“裝啥矜持,是你約我的,不用故做矜持。”說著更加放肆的上下其手。
車子依然奔馳不減高速,很顯然的,前座的司機根本是想要袖手旁觀,或者他們是同謀!梅若穎滿心驚恐的閃躲著史鎬嗇的騷擾,“走開,住手——”
“怎么能住手?在車子行進間享受激情,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司機先生不會介意的啦!”史鎬嗇人整個撲了過來。
他的氣味、他的碰觸嗯心得讓人想要嘔吐,她被肥胖的身軀壓制住,以至于壓根動彈不得,她的胃部緊縮痙攣,隨時都會大嘔昏厥。
“小美人……”史鎬嗇侵擾她的唇,她害怕又屈辱的淚水奔流不止,雙方力氣的懸殊讓她無從脫困,無可奈何下,她想也不想便張口死命一咬。
“啊——”前一秒還色欲薰心的史鎬嗇隨即發出尖銳的哀嚎,整個人從她身上彈了開去。
這時,計程車正好停在路口等待紅綠燈,梅若穎見機不可失,扳開門鎖,隨即奪門奔逃,連鞋子遺落都無暇撿拾。
綠燈閃動,壅塞的車道上車輛開始緩慢前進,她無視自己安危在馬路上奔跑,發絲在風中飛揚,驚恐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了滿臉,飽受驚嚇的雙腳幾度就要癱軟,是恐懼支撐著她頭也不回的逃。
“不要跑,臭女人!”被咬出傷口的史鎬嗇怒火攻心的追了上來。
夜色的臺北,兩人就這么在車水馬龍的車道上追逐著。
沿途她不斷拍打車窗求救,卻沒有人愿意伸出援手,眼見史鎬嗇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回頭看著那邪惡的臉孔逐漸逼近,一驚嚇再也顧不了什么危險,整個人撲上了迎面而來的車輛。
輪胎摩擦地面的嘎聲驟響,黑色豪華房車緊急煞車,后頭的車輛也跟著停的堵成一團,一時間路上喇叭聲大起。
梅若穎驚恐的拍打著車窗求救,“救我,救我——”她身子抖得宛若風中的殘花。
蘇劍令與蘇席瑞一路都討論著飯店事業的接管與否,各持己見以至于氣氛凝重,大哥一心要他參與集團的事業管理,可是他志不在此,只想要平淡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涉及商場上的爾虞我詐,更不想牽扯進父親、大媽與母親三人之間的情愛糾葛。
突然的緊急煞車,打斷了兩兄弟的對話。
“到底怎么回事?”蘇席瑞不悅的問。
“大少爺,有個女人突然撲了上來——”司機小陳明顯也受到了驚嚇。
“救我,請救救我!”梅若穎隔著玻璃不住的拍打嚷嚷,求救的同時還不斷回頭防范史鎬嗇接近。
蘇劍令一眼就認出她,盡管現在的她是那么狼狽,妝花了,頭發披散,連小外套都沒了一只袖子,內心激動的他毫不考慮的伸手就要打開車門。
長臂橫來壓制住把手,“劍令,不要招惹事端!碧K席瑞冷漠的阻止他。
身為名門貴胄,處身冷血商場,思慮縝密的蘇席瑞向來小心防范每一個人,就算對方是個看似無害需要援救的女人。
他看了大哥一眼,揶揄的說道:“車這么大,多載一個人不會爆胎的,何況援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落難女孩子,完全滿足了我自大的心態,說不定還可以擄獲這個女人對我的愛慕!彼冻鲆荒ㄝp佻卻堅定的笑。
無視于大哥的阻止,撥開他的手,蘇劍令逕自打開車門。
“臭女人,休想逃——”
花容失色的梅若穎揪緊蘇劍令的手臂,全身發顫的躲到他身后,“救我,救我!”她哽咽央求。
毫不猶豫的,蘇劍令一把將她納入羽翼,臉部表情換上一種深沉迫人的威嚴,仿佛隨時準備為她迎戰危險。
“哇,長這么胖又跑這么久,很喘吧?”單手護著梅若穎,蘇劍令倚著車門放肆調侃,“要不要坐下來喝杯水?”
“你——”史鎬嗇正要發飆,但是一認出對方的身分,又馬上噤聲。
怎么會是蘇劍令?他萬萬沒有想到會遇見蘇家二公子,當場氣焰驟消,整張臉從張牙舞爪轉換為慌亂不已,吞吐無措。
這時車內的蘇席瑞已不耐的搖下車窗命令道:“劍令,快上車!”
史鎬嗇聞聲只差沒當場魂飛魄散,生怕對方會認出自己,隨即頭也不回的掩面逃竄。只是,他也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因為高高在上的蘇席瑞自始至終都沒注意到他是哪根蔥哪根蒜。
“這家伙是突然內急還是特別愛跑步?”蘇劍令忍不住對史鎬嗇的怪異行徑莞爾,隨即漾著笑容看向梅若穎,“快上車吧!我大哥向來缺乏耐心!
直到安坐在車廂里,梅若穎依然緊揪著胸口的衣服,渾身發抖,蘇劍令脫下外套幫她披上,稍一打量,發現她真的很狼狽,連鞋子、袖子都只剩一只。
“謝謝……”哭意彌漫。
冷漠的蘇席瑞不發一語,擺明不想插手,摁開車廂里的一盞小燈,展閱等待他批示的公文,他是靜默的卻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勢。
半晌,他又冷淡的開口,“你要怎么處理?蘇園不歡迎陌生人!
打從婚姻觸礁,母親對陌生女子的防備已經到了極限,倘若再隨便接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回蘇家安頓,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梅若穎強烈感覺到蘇席瑞的冷漠,緊張得揪攢著手,害怕的靠往角落。
蘇劍令一把抓住她的手,用溫暖的目光示意她放寬心,當下作了決定,“小陳,先送大少爺回蘇園!
聞言,蘇席瑞挑眉睞了他一眼,“那你呢?”
“我當然只好改天再回去了!碧K劍令咧嘴而笑,是習慣大哥的冷漠和不認同。
蘇席瑞對于弟弟招惹麻煩的做法很不以為然,一路上始終抿著唇不發一語,以表達他的反對。
回到蘇園,他下車前還寓意深遠的瞥了弟弟一眼,似是警告似是提醒,之后才轉身走入那棟位于山腰上的華麗大宅,車子載著兩人往來時路駛去。
梅若穎像是驚嚇過度,盡管處在保護之中,仍然是極度不安。
“別怕,我大哥他向來都是這樣,但不表示他人不好,他只是嚴肅了些。”蘇劍令把手帕遞給她,試圖放松她的緊繃情緒,“嘿,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要不要說說今晚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她方抬起頭,一串淚珠就這么筆直掉落,未語淚先流,待她抹去了淚看清楚眼前的人,登時愣住了。
原來是他,不久前在酒會里,那個目光直率、對她微笑的男人!
從她臉上的詫異,他知道她認出自己了,遂而毫無保留的給她一抹溫暖的笑容,“是我,剛才的酒會上,我們見過面,記得嗎?我姓蘇,你可以叫我劍令!蓖婊◣I、楚楚可憐的臉龐,他忍不住托起她的下顎,探手為她抹去淚痕,舉止溫柔又細膩。
她點點頭,下一秒卻怔忡住了,因為他的舉動,來自他指尖的溫暖,瞬間透過肌膚傳遞到她的心窩。
“發生什么事了?在你離開會場后的這段時間。你今晚是代表哪家公司出席酒會,或者是哪位賓客的千金?”他目光和煦的望著她問。
攏起眉,梅若穎搖搖頭,“不,我是從德國來的古書修繕人員,我叫梅若穎!
“你是受到蘇禾集團邀請來臺的古書修繕人員?”
她點點頭。
既然她是古書修繕人員,怎會落單?疑惑繞心。
“你說你是古書修繕人員,那么與你同行的人呢?蘇禾集團應該有安排接待人員,由專人負責你們來臺的交通食宿事宜,為什么你會自己一個人?”
“我因為身體不適,想要先回去招待所休息,方才那個男人就是蘇禾集團安排的接待人員,可是他……”恐怖的回憶被挑起,發紅的眼眶透露她驚魂未定的恐懼與憤怒。
“這該死的家伙!”蘇劍令火氣驟起,“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嗎?”
茫然的擺動著頭,宛如博浪鼓,“我只知道他姓史。”淚水仍是下意識的流淌。
他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安撫道:“別哭,我先陪你上警局報案,保證馬上就可以將他繩之以法,稍后再送你回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醒來一切都會沒事的。”
一聽到要回招待所,恐懼再度襲上心頭,“不——千萬別送我回去,我的同行團員都還沒回去,我怕他會等在那里——”梅若穎激動的拒絕,“我不敢回去!”雙手直拉住她唯一的浮木——蘇劍令。
他反手握住她冰涼纖弱的肩膀,好聲安撫,“好,你先冷靜一點,下回去,聽話,冷靜下來!
“我不要回招待所,不要……”她疲憊的靠在他手臂上,低低啜泣。
惡夢一次就夠了,她不敢想像若再來一次,她是不是能夠幸運的全身而退。
看著她擔心受怕的模樣,他內心涌上無限憐惜,沒想到蘇禾集團邀請她遠從德國來臺,卻安排了如此差勁下流的接待人員,不但危及她的安全,也嚴重破壞集團的聲名,要是不將那個該死的家伙好好懲治,實在不能撫平他的震怒。
蘇劍令在心里默默作出了決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因為從現在起,這個叫梅若穎的女人,將會被納入他的保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