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兒盲目的沖出了無明居,來到了無明居惟一的出口。現(xiàn)在,她只是看著面前那黑漆漆的山洞,卻沒有勇氣踏進去一步。
“我不會怕,我不會怕……”
光是這樣看著漆黑的山洞,秦洛兒便嚇得一張小臉死白,更別說要沖進去了。
她剛才還對楚滄夸口說要走出去,她可不能就這樣讓他小覷自己。
是的,我不能讓他小看了!秦洛兒在心里再說一次。
她看著頂上光明燦爛的太陽,明明是大白天,還有什么好怕的?
“好吧,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認了!”
秦洛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用力的吐出,然后她慢慢地往前面黑暗的山洞移去。
“我不怕……”
她往前走一步。
“我……不……不怕才怪!”尖叫聲響起。
這第二步還沒踏出去,秦洛兒已經(jīng)嚇得花容失色,迅速的一個轉(zhuǎn)身,離開身后那漆黑無邊的山洞。
日正當中,秦洛兒在山谷里橫沖直撞的跑著,想找出能替代出谷的道路,找了一個時辰,仍一無所獲,反而累得她倚在山壁邊的一棵樹下氣喘吁吁,適才的奔跑讓她漲紅了雙頰,豆大的汗珠沿著面頰流下。
秦洛兒直用袖子插著流了一身汗的身子,正午在太陽下奔跑,可是很累人的。
“這是什么鬼地方,連個逃出去的通路都沒有,莫非天要絕我?”她不得不喪氣。沒事自己這么怕黑,連個山洞也不敢闖,真是太丟臉了。
不管!就算天要絕她,沖著對楚滄的一口怨氣,她也不會再進去無明居里,她一定要逃出去給他看!
秦洛兒抬頭看了一下天色,這一抬頭,讓她發(fā)現(xiàn)一個好方法。
“對了!我可以爬上這片山壁,如果爬得順利,我就可以出去了!彪p手一擊掌,秦洛兒開心的挽起衣袖,躍躍欲試。
她稍稍往后目測山壁的高度,然后吞了吞口水。
老實說,這片山壁挺高、挺陡、挺險……也挺要人命的。
但是這片山壁較旁邊的山壁來說,能攀著使力的地方較多,不到半山處的地方,還有一小塊可踏腳的小平臺。
秦洛兒在心里約略估算一下,要是自己攀爬到一半使不出力,還能到那座小平臺上略作休息,等她恢復體力,還是有機會爬出山谷的。
“嗯!這方法可行,一定可以成功。”秦洛兒試著自我安慰,增加自己的信心。
與其直接走那漆黑的山洞出去,她倒寧可試著爬這片山壁。
要說不會怕,那絕不可能,但是秦洛兒咬緊牙根,憑著一股傻勁和毅力,就這樣莽撞且毫不考慮后果地爬上山壁。
雖過了正午,太陽仍不留情,熱辣辣的直曬著攀爬山壁的秦洛兒。
沒有樹蔭、沒有微風,只憑著一股勇氣,秦洛兒好不容易才爬到她剛才目測到的小平臺。剛才在底下,她完全沒估算到這里太陽的熱辣,以及她爬到這里時的口干舌燥。
當秦洛兒整個人軟趴趴的癱在只能容身一人的小平臺時,她覺得自己整個人好似死了大半。
這小平臺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恰巧可以俯瞰腳下的林蔭蔥翠。剛才她還在乘涼的大樹,現(xiàn)在整個皆在她的腳下。
她這時才知什么叫“高處不勝寒”——由高處往下俯瞰,不勝腳底直竄起的寒意。這無疑是她現(xiàn)在最好的寫照,F(xiàn)下她全身虛脫無力,想往上爬已沒氣力,要往下走也沒膽識,整個人就這樣“掛”在山壁上,上不得也下不得。
“我完了,看來這次真會死在這里了!
秦洛兒休息了一會兒,站起身來看著上頭仿佛直達天際般高的山壁,山壁高還不打緊,但再往上的山壁,沒什么可以就手使力的地方,她就算有通天的能耐,也爬不上去呀!
秦洛兒又累又餓又臟,臉上、身上全是剛才攀爬時沾到的塵泥,光禿禿的山壁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她充饑。
看著漸漸偏西的太陽,秦洛兒有些懊悔自己的沖動,難怪楚滄會說她連走出這山谷都成問題,原來他說的并不假。
“討厭死了,這是什么爛地方嘛!”秦洛兒氣鼓鼓的嘟囔著。
“自從來到這個鬼地方之后,沒有一件事情順心的!
她氣憤得直跳腳,原就不扎實的小平臺,被她這么猛力一跳腳,小小的平臺一時間崩坍掉大半,坍塌的石塊直墜山下,掉至地面發(fā)出了轟然的響聲,碎破分解成許多小石塊。
秦洛兒駭?shù)脩K叫連連,僅存的一小塊立足之地搖搖欲墜,她只好整個人緊緊的貼靠在山壁上,不敢亂動一下。而剛才依著山壁攀上來的支力點,也因剛才那場小山崩,而斷了秦洛兒往下攀爬的路。
她這次真應(yīng)驗了“自尋死路”這句話,沒事亂跳個什么勁兒,現(xiàn)下可真要困死在這兒。
看著山下那碎成一顆顆小石礫的殘骸,秦洛兒想象著自己不小心跌落的畫面,全身不停顫抖著,“不……會吧!那該不會……就是我的下場……”
老天爺保佑,她不要這樣!
“這回真慘了,我干嘛來這兒自討苦吃?嗚……完了啦!我一定會死在這里的……”
秦洛兒啜泣著,哭得雙眼紅通通,待在這個鳥不生蛋的鬼地方,連想期望有人發(fā)現(xiàn)搭救都不可能,要是自己就這樣一直待在這山壁上,不消兩天的時間,恐怕連她餓死在這里也沒人知道。
“要不,干脆眼睛一閉,就這樣往下跳算了!”
秦洛兒再次看著下方那些碎石塊的慘狀。
“天呀,我不要那么慘!人家長得那么可愛,我才不要死得那么難看!”她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摔死,她還沒找到姐姐,她不想死呀!
秦洛兒將一直戴在胸前的紅布小錦囊執(zhí)起,瞧著瞧著,她又傷心得淚眼汪汪。
縱然她已記不清那可惡的爹究竟什么模樣,但是疼她的姐姐那溫柔的模樣,她是永遠也忘不了的。五歲那年姐姐突然失蹤,她不是誓言要找到姐姐?怎么她就這樣放棄了呢?
還有這些年來,凝雪小姐總將她當作自家妹子看待;凝雪小姐待她這么好,正好填補她思念姐姐的心情。
她知道凝雪小姐現(xiàn)在外頭一定很擔心她,要是她就這樣死在這兒……不成!她不能讓凝雪小姐傷心,因為讓凝雪小姐傷心,就好像讓她姐姐傷心一樣,她不能這樣做。
“姐姐、凝雪小姐,秦洛兒不能就這樣死了,秦洛兒會加油的!
來到這里也有六、七年的時間,楚滄卻從未曾這般心煩意亂。
只為了那個莽撞冒失的女孩——秦洛兒。
從一見面,楚滄認定秦洛兒只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女孩,要他喜歡上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才相處了一天的時間,秦洛兒仿佛對他有著特殊的吸引力,每每看著俏、嬌、憨、怒各種豐富表情都有的她,他的視線便不自覺的停留在她身上。
楚滄清楚的知道,不是他太久沒有接觸女人,所以才會對相處一天的秦洛兒動心,而是因為他在不自覺間,對她的感覺和關(guān)心,已不是一般的男女情欲可作解釋。
多年前,他被心中摯愛的舞姬毫不留情的推落海中,雖然漂流到寒冰島后幸得寒冰所救,但是他不但左腳跛了、俊顏毀了,連心也傷了。他以為已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卻沒想到還是栽在秦洛兒的手上。
楚滄自恃秦洛兒雖拗脾氣的跑了出去,但連怎么出谷她部不知道,怎么可能離得開這個山谷。
而秦洛兒已跑出去有三個時辰之久,谷中雖沒有什么毒蛇猛獸,但是他憂心的不是這,而是他怕秦洛兒會誤闖真正關(guān)著惡人的地方。
他知道秦洛兒不會武功,要進入囚禁犯人的地方實在難如登天,但要真讓她誤打誤撞接觸到那些個惡人,恐怕她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又或者她膽子大,敢自己一個人闖入惟一的出口山洞,那無疑是自找麻煩。山洞曲折多彎、百轉(zhuǎn)千迥,要不是走了數(shù)次之人,一般人只走過一次便想由山洞出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以她現(xiàn)在的待罪之身,要真讓她好運給走了出去,也該有人來稟報了。
“可惡!”楚滄低咒一聲,心思浮躁,已然在屋里待不住,他身形快速一晃,迅捷的奔出屋外。
西斜的太陽照不進幽深的谷底,但冷颼颼的寒風卻一陣陣吹起。
雖然谷里的氣溫偏低,但秦洛兒寧可捱著冰涼的山壁,也不愿站出去一點。下午她可是見識到摔下去的后果,她才不要因為一時的溫暖而送上自己一條小命。
夜里吹起的冷風掃得林間沙沙作響,那聲音聽在她的耳中,簡直是說不出的恐怖,因為那會讓她想起五歲那年迷路的可怕回憶。
秦洛兒抖著泣不成聲的聲音說:“姐姐、凝雪小姐,你們在哪里?秦洛兒好怕喔!秦洛兒真的好怕……”
“有誰……誰會來救我?”秦洛兒越說越傷心害怕,心頭這時浮現(xiàn)出的,竟是楚滄的臉。
楚滄!他這么生她的氣,他會來救她嗎?秦洛兒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
本著求生的意志,她開始對著腳下黑漆漆的樹林,啞著疲憊的嗓子呼叫著:“楚滄,救救我!”
她不停的喊著、喚著,只希望惟一待在山谷里的楚滄能聽到她的呼救。喊了不下數(shù)百次,喊到秦洛兒聲嘶力竭!袄咸鞝,我秦洛兒在這里發(fā)誓了,只要楚滄能夠救我這次,就算要我秦洛兒往后什么事都聽他的,我也心甘情愿,如果我沒有做到,就罰我不能嫁給冬夜!”毫無辦法可想的秦洛兒,真誠地發(fā)著誓言。
至少,那是她現(xiàn)在惟一的希望。
這詛咒對秦洛兒來說算是最毒的誓言,因為她連最喜歡的冬夜都拿來賭了。
“這可是你說的?”熟悉的低沉嗓音由秦洛兒左邊傳來。
這仿佛天賜神跡的聲音,她是不會聽錯的!秦洛兒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一時心花怒放而站不穩(wěn)的秦洛兒,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去。
“小心!”
幸好楚滄眼明手快,在一旁及時扶住她的肩頭,她才不至于掉落山谷。
“楚滄,你來救我了!”秦洛兒忍不住心頭的狂喜。
楚滄不多話,直接抱起秦洛兒便往下躍。
這塊讓秦洛兒在上面待了多時的平臺,在楚滄這種武功高深之人眼中,真不算太高,只要稍微施展輕功,馬上可以安然落地。
兩人安然落地后,楚滄厲聲斥罵魯莽的秦洛兒。
“你這個小笨蛋,為什么這樣冒然的爬這么高?要是我沒有找到你,你不就真一直在上頭待到死!早上沒讓你從二樓掉下去,你看看你現(xiàn)在又給自己制造了什么麻煩!
剛才楚滄聽她在上頭哀凄的哭著求救,可讓他又氣又心疼。
這下能死里逃生,秦洛兒被責罵也不生氣,反而又哭又笑的依偎在楚滄懷里!拔抑滥阋欢〞䜩砭任,不會丟下我一個人,我剛才真的好怕好怕,只怕沒機會再見到大家一面,還好你來救我!
這個時候,秦洛兒完全不顧及什么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禮法。
“可是,我剛才好像聽到有人發(fā)毒誓……”或許和秦洛兒相處的關(guān)系,楚滄回復往昔玩世不恭、風流不羈的性格,沒有了之前的避世消沉。
“你全都聽到了?”秦洛兒赧紅了臉,早知就不發(fā)誓了。
她還拿冬夜來發(fā)誓,竟然就這么碰巧讓楚滄給聽到那些話。真是太倒霉了吧!
“嗯!背䴗娉列貞(yīng),等著秦洛兒的回答。
“你別笑我。∥覄偛乓詾樽约阂阉蓝,所以才說了那些話!
“你想反悔?”
楚滄心一寒,認為秦洛兒騙了他。
“沒有,我不是那種人,我會遵守我的承諾!彼墒茄远行诺娜,才不會說過的話不算數(shù)。
“要不,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我?guī)湍阒箫、打掃、洗衣服……之類的工作,只要你吩咐,我秦洛兒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但是……”秦洛兒紅著俏臉,怯怯的說:“我這些工作都做的不好,因為我之前只負責照顧凝雪小姐和監(jiān)督凝雪小姐吃藥,所以打掃煮飯這類工作我不怎么就手!
“我不需要你幫我做這些事。”
她在說什么?他已經(jīng)有負責做這些事情的傭仆,他要的不是這些,難道他對她這樣的關(guān)心,她都察覺不出來嗎?秦洛兒真是聽不出楚滄話里的涵義,反而喜出望外的松了一口氣。 “如果你不需要我?guī)湍愎ぷ,那真是太好了!反正那些事我笨手笨腳的做不來。”
當然,如果楚滄不關(guān)住自己的話,她就可以優(yōu)間的在這里住上一陣子,反正只要楚滄不說話,也沒人會管她。
天真的秦洛兒,思緒轉(zhuǎn)呀轉(zhuǎn),開始規(guī)劃起往后在無明居的“度假生涯”,反正一時間寒島主又不可能放她出去,那她何不開開心心的待在這里。
楚滄笑看魂游四海的秦洛兒,就瞧見她一個人兀自傻笑著,也不知道在高興些什么。
不過她身上、臉上都是泥土,他必須先帶她去沐浴。
楚滄就這樣抱著靜靜依偎在懷中的秦洛兒,使出輕功,往一處熟悉的地方奔去。
月兒悄悄地爬上山頭,澄亮的照著谷底。柔柔的、蒙蒙的光線,照著漆黑無邊的林子,透著神秘幽闋的光彩。
楚滄習慣了在暗處的生活,夜里也能辨物的他,抱著秦洛兒來到一處溫泉邊,才將懷中的人兒放下。
一股奇特的味道傳至秦洛兒鼻間,將魂游四海的她給拉同了神。
“哇,這是什么味道?好奇怪呢!”秦洛兒舉起手臂用力的嗅了嗅,慶幸那怪味道不是由自己身上傳出的。
“泉水的味道呀,你沒問過嗎?”
泉水的味道?她可沒聞過。
“泉水還有怪味兒呀?我沒有聞過有味兒的泉水,那泉水是不是壞了,才會有那么奇怪的味道?”照常理來說,應(yīng)該壞了的水才有怪味兒吧!
楚滄執(zhí)起秦洛兒的手,拉她站往泉邊,指著泉水道;“不是只有壞了的水才有異味,你現(xiàn)在看到的泉水是特殊的水,和一般的泉水不同,它可是熱的!
“真的!”秦洛兒有些驚訝。
她這輩子還沒見過會冒熱水的泉,就算約略知道,也是看書上寫的,所以她不知道原來冒熱水的泉有沖鼻怪味兒,今天她可開了眼界。
“我沒騙你,你不是瞧見這泉水不停的冒著白煙,那就是有熱度的證明!背䴗娌粎捚錈┑慕忉屩!岸疫@水泉溫度剛好,等會兒你可以直接用這水泉沐浴!
“哇,太好了,我一身臟呢!”秦洛兒興高采烈,伸手便想脫下一身臟泥的衣服。
不對!秦洛兒寬衣解帶的手突然硬生生止住。
她回過頭,瞥了瞥仍站在一旁駐足觀望的楚滄。
“呃,楚大哥,我要沐浴了。”
“嗯哼!
楚滄雙手交疊在胸前,大咧咧的站在一旁,既不回避,也不避嫌。
秦洛兒局促不安的說:“可……可是,你不會就這樣一直待在一旁吧?”
“你認為有什么關(guān)系嗎?”
當然有!秦洛兒簡直想大聲回答,但這水泉可是楚滄好意帶她來的,她暫且忍下。
“楚大哥,你是知道的,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一個人沐浴就好!
楚滄義正辭嚴的說:“我并不想當無賴,但山林中什么都有,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水泉里沐浴,那太危險了!痹掚m如此,但他不否認如果有現(xiàn)成的美人出浴可看,他也可以奉陪。
秦洛兒恨恨的想著:是呀,是挺危險,你如果一直看著我洗澡,我才真的會有危險!
秦洛兒按捺不住的怒火已飆出了三成,她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著:“楚、大、哥,算我拜托你,退、一、步,好不好?”這句話的語氣很明顯:再要不回避,別怪老娘翻臉。
“退一步,成!
楚滄認定秦洛兒在他心里的地位,隨之對她的態(tài)度完全不同,F(xiàn)在的他,就愛逗著她玩,更愛看她臉上有趣的表情。
楚滄舉起修長的雙腳,往后退了兩步,那另一步算是他好意奉送她的。
秦洛兒怒不可遏的伸指問:“什么!你那叫‘退一步’!?”
“不是。”楚滄搖頭輕笑,對秦洛兒比出兩根手指!笆莾刹,我剛才還多送了你一步,往后退了兩步。”
秦洛兒怒目圓睜,瞪視狡黠的楚滄,櫻唇微啟卻氣結(jié)的說不出話。
過了好一會兒,秦洛兒提步直沖到楚滄面前,先拉拉他的面頰,再扯扯他的頭發(fā),隨即捏捏自己面頰,然后仿佛恍然大悟的擊掌拍手,頗有心得樣。
“你怎么了?”
楚滄看著她怪異的舉止,完全摸不著頭緒。
“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
“此話怎講?”他凝神靜待秦洛兒的回答。
秦洛兒故作神秘的說:“我告訴你哦!因為你今晚的態(tài)度好奇怪,竟然會同我開玩笑,所以我心里下了兩個猜測。”
“什么猜測?”他倒想聽聽看。
“我剛才拉拉你的臉和頭發(fā),只是想確認其中一個想法,看看是不是有人易容成你的樣子。可是你的臉皮是真的,那我第一個推論就不對了!鼻芈鍍赫裾裼性~的說著自己的推斷。
“那第二個猜測呢?”
“這第二個猜測嘛……”秦洛兒清清沙啞的喉嚨,朝楚滄吼,“我非常確定、肯定、認定你是個外表道貌岸然,實則居心不良的大、色、狼!”
死爛人!她之前都讓他偽裝的君子樣給騙了。
今早楚滄竟還罵她勾引他,說什么對她不感興趣,沒想到那只是他隱藏自己真實色心的皮相罷了。
難怪外面的人都說他怪,現(xiàn)在她可見識到了。
“你說我是大色狼?”楚滄摩挲著下巴,眼睛直勾勾的凝視秦洛兒。
秦洛兒被楚滄這一看,嚇得緊拉住衣襟,愀然變色道:“你要做什么?別靠近我!”
“沒要做什么!背䴗孢呎f,邊將掙扎不休的秦洛兒往懷里帶!爸皇怯X得你的話太多,你快給我下去洗干凈吧!”楚滄抱著秦洛兒蹬足一躍,直接帶著呀呀亂叫的秦洛兒躍入溫泉。
溫熱的泉水浸著兩人,水泉雖只有到秦洛兒腰部的深度,但微一屈膝,便可以浸透全身。
“啊,欺侮人呀!救命,呀呀呀……”秦洛兒尖銳的叫聲像是永無休止般綿延不絕。她可是為了保住自己的貞操才如此拼命,被楚滄硬拖進溫泉里,要她不怕也難呀!
“好了,叫夠了沒有!”
秦洛兒像是沒聽到般,仍不停止她的尖叫攻勢。
楚滄嫌叫聲刺耳,直接將秦洛兒揣入懷中,一手固定著她的后腦勺,一手緊抱住她,低頭用嘴封住她的唇。
嗯,這下可安靜多了。
“唔……”秦洛兒杏眼圓睜,想推也推不開,只有承受著楚滄熱情的索吻。
楚滄強勢的吻著秦洛兒,侵入性的撩逗那微怯的丁香舌。顫動的唇畔泄漏出秦洛兒的青澀,他黏膩的吮吻著,品嘗那甜美清純的可人兒,仿佛想將所有的熱情在這一吻中燒盡。
“你的唇好甜!背䴗嫔硢〉恼f著,狂熱的唇激切地吮吻。
“不……”秦洛兒咕噥,擺脫不了火熱雙唇的封緘。他不能這樣對她,她的初吻該是冬夜的,而不是他……不是他!
秦洛兒被吻得喘不過氣,從沒經(jīng)驗的她,被楚滄吻得頭暈?zāi)垦,再也無力抵抗楚滄的強勢索吻。
氤氳的熱氣,籠罩著站在泉里的兩人。
此時此刻,秦洛兒雙頰通紅,已分不清身上的灼熱究竟是水泉的溫度,還是楚滄這一吻的熱度。
她只覺得好熱,而后就這么雙腿發(fā)軟,倒在楚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