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照川與一是百禾投顧的負責人后,公司也在港區的優希,就多次跑到百禾投顧的辦公大樓,去觀察敵情。
為求知己知彼,百戰敗勝,她甚至一連幾天混進百禾的員工餐廳,打探消息。
不過,像他那樣的大人物,絕不可能到員工餐廳用餐,她自然也就碰不著他。
吃完了飯,她正準備啟程回公司上班——
“木村主任,怎么這么晚?”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走了進來,負責打飯菜的歐吉桑問道。
“你也知道,照川先生是個工作狂,會沒開完,哪那么容易放飯?”木村說。
聽見他們的對話中提及照川,正要離去的優希就近坐了下來。
“照川少爺跟他父親真是一點兒都不像……”歐吉桑似乎對照川家父子兩代都非常熟悉,“照川先生是個非常注重生活情趣的人,休閑跟工作的比例一直是一比一的。”
木村頗有同戚,“大概是他還單身,沒有什么家庭的羈絆吧!”
“他也三十了,照川先生沒替他安排相親?”歐吉桑問。
“安排過!蹦敬宓吐曊f道:“他當場就拒絕了人家。”
“什么?”歐吉桑皺皺眉頭,“那怎么行!”
木村聳聳肩,“沒辦法,他不結婚,誰也拿他沒轍。不過……”木村續道:“他不結婚,我可是最大的受害者!
歐吉桑不解地問:“為什么?”
“他老拉著我去喝兩杯啊!”木村苦哈哈地一笑,“我老婆還叫我干脆‘嫁’給他算了。”
歐吉桑聽著,忍不住笑了,“真是辛苦你了!”
“是呀!今天晚上,我又有得辛苦了……”木村十分無奈,“他已經約了我在銀座的‘酒藏’見面了。”
聽到這兒,優希總算笑逐顏開。
辛苦“臥底”了那么多天,終于讓她得到了天大的好消息。
銀座的酒藏嗎?好,真的太好了,她今天晚上就在那里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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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優希直奔美發沙龍,要設計師幫她弄一個成熟又嫵媚的發型,順便化個美美的妝,雖然是有點“裝大人”的味兒,但她好歹也二十有五了,加減有個樣子。
接著,她到同事家借了件有美艷熟女調調的紅色洋裝,然后跳上計程車,直奔銀座的酒藏。
進到店里,她發現這是一家非常高級的酒吧,出入的都是一些看起來頗有社會地位的人士。
身穿一襲紅色洋裝的她,一進門就成了明顯的目標,這讓她非常不自在,畢竟這是她首次進到這種地方。
不過她今天的角色是成熟嫵媚又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女性,她必須盡量的大方、自然,并表現出樂于受人注目的樣子。
“請問……”她坐在吧臺前,低聲問著調酒師:“照川先生來了嗎?”
調酒師怔了一下,疑惑地看著她,“他今天不知道會不會來……”
“噢……”看來,照川與一是這里的?汀
單身漢拉著公司主管泡酒吧……老天,他的生活還真是枯燥乏味!
人家她沒事時,至少還會拉著堂姊逛逛街。
演什么就要像什么,她向調酒師點了一杯薄酒。“給我一杯薄酒……”
“什么薄酒?”調酒師問她。
“不會喝醉的就好!彼f.
調酒師納悶地睇了她一眼,“好的!
不一會兒,他給了她一杯長島。
根本不會喝酒的她輕啜一口,覺得口感還不錯,于是又喝了一口、一口,再一口……
解決完三杯飲料,她已經等了大半個晚上,還是沒見到照川與一的鬼影子。
就在她準備喝下她的第四杯長島,調酒師低聲地對她說道:
“小姐,照川先生來了!
“ㄟ?”她一怔,“在哪里?”
該死的家伙,摩蹭到現在!她翻腕一看表,都十一點了。
調酒師指著角落的位置,“他跟朋友坐在那邊!
優希朝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昏暗的角落里,剛坐進兩名男子。
“需要移個位子嗎?”調酒師問道。
“不,不需要!彼骺斓鼐芙^了。
“那……”他狐疑地望著她,“你是……”
“我要請他喝杯酒!彼f,“他平常喝什么,你就給他什么。”
今日事今日畢,她只想趕快結束今天的進度。
“噢,好的……”調酒師訥訥地說。
即使心里充滿了疑問,他卻還是熟練地調了一杯酒,并親自送到與一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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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調酒師端來的酒,與一怔了一下。
“我還沒點吧?”他睇著調酒師問。
“是那位小姐請的!闭{酒師輕指吧臺處。
與一納悶地朝吧臺望去,只看見一名身著紅色洋裝的女子。
她緩緩地轉過頭來,對著他一笑。
“就是她?”
“是的。”調酒師回答。
放下新婚妻子來“陪酒”的木村,好奇地問道:“你認識?”
與一高深地一笑,“說認識,其實不認識;說不認識,好像又認識。”
雖然只是一瞥,而且她又穿著一點都不適合她的衣服,化著一點都不適合她的妝,他還是輕而易舉地認出她來。
沒錯!她就是高木美名的堂妹——高木優希,那個夸下海口說要勾引他的笨蛋。
盡管他只看過她的相片,而且還是半側面,但她那乳臭未干的味兒,可是濃妝掩不住的!
酒吧搭訕?啐!她一定是電影看太多了。
他忖著,起身,“我過去一下!
說罷,他旋身緩緩地踱向了她。
“小姐……”
她微怔,轉過頭來。
燈光下,他看清了她的模樣。
他必須說,他有點震驚。她是個漂亮的女孩——這不是新發現,因為他早看過她的照片,知道她長得不賴,他震驚的是……她撞進了他的心里!
她不只是漂亮,還有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個性美!濃妝不適合她,卻令她有著另一種不同的風情。
“小姐,聽說這杯酒是你請我的?”他問。
“是的。”她點頭。
“有任何理由嗎?”
她挑挑眉,故作輕松!靶枰碛蓡?”
“凡事都有個理由!
迎上他深邃的眸子,優希不自覺地慌了起來,已經背到滾瓜爛熟的臺詞,在這時竟全忘光了。
“理由是……是……”
該死,她明明已經想好要怎么應付他,怎么在這節骨眼上卻忘得一干二凈?
他有一張端正的臉,正如美名堂姊所說,他是個帥哥。
長而濃的三角眉、挺直的鼻梁、長長的眼睫毛、平整的下巴、漂亮的額頭,還有那飽滿的唇瓣……他長得還真是該死的好看,就像明星或模特兒一樣。
天啊!像他這種男人,怎會是心理不平衡,一心想破壞他人愛情的壞蛋呢?
突然,一條警覺的神經將她拉回——
慘了,她居然在欣賞他!?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她的任務是勾引他墜入情海,怎么任務未竟,她就先被迷住了!?
這一震,她背好的臺詞又一字一句的回到腦袋里——
“一定要有個理由嗎?”她挑挑眉,斜睇著他。
看她努力地想演好一個性感女子,他也努力地配合她。
“希望你能為我解惑!彼f。
“就為紀念我們的再次相逢吧!”她依照著羅曼史中女主角的臺詞說道。
他微怔,“我們見過?”
她支著下巴,神情嫵媚,“難道說……你已經把我給忘了?”
盡管知道她是誰、她的目的為何,但一迎上她美麗的眸子,他還真的有點恍神。
“小姐的芳名是……”很快地,他將自己思緒拉回,并裝出一副迷惑的表情。
“不知道耶!”她發出連她自己都雞皮疙瘩掉滿地的嬌軟聲音,“好像遺忘在什么地方了……”
說著,她又斜睇著他,“會不會是遺落在你心里了呢?”
與一一怔,訝然地望著她。
救命喔!這是什么搭訕臺詞啊?像這種過時的搭訕,大概只有在懷舊電影里才看得見吧?
他發誓,他真的好想笑,但是……他不能!
憋著笑,他又佯裝一臉的迷惘兼無知——
“小姐,你……”
“我該走了!彼龅靥铝烁吣_椅。
“咦?”他一怔。
走?他才剛來呢!
“是的,我的騎士正等著我呢!”說完,她結了帳,優雅地走出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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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出酒吧,優希頓覺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剛才的表現好到超乎她的想像,但說真的,她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老天……”她在酒吧外的椅子上坐下,拍撫著胸口。
真是沒想到第一次出任務就那么順利,看剛才他望著她時那發亮又迷惘的眼睛,她就知道他迷上她了。
“想不到我還挺有魅力的嘛!”忖著,她不覺有幾分得意。
站起身,她決定攔輛計程車回家——
“嘿!蓖蝗唬砗髠鱽砹说统恋穆曇。
她一震,因為這聲音不陌生。
轉過頭,剛才還在酒吧里的照川與一已經站在她面前。
她震驚又惶惑地看著他,“ㄜ……”
“你的騎士呢?”與一笑睇著她。
看著他那瀟灑的模樣,她一陣心悸!八
“看來你的騎士爽約了……”他說。
“不是的,他……”該死,她該說什么?
睇出了她的慌張,與一不急著拆穿她,他準備跟她玩。事實上,他覺得那比他原先所預期的還要有趣。
“這次是我們第三次相逢了,你準備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他說。
“第三次……”她一怔。
是喔!她剛才說他們是再次重逢,那現在當然是第三次了。
完了,她都還沒計畫好第二次的出擊,他就又出現在她眼前,這……這該如何是好?
“ㄟ……”他勾起一抹性感迷人的微笑,“我是照川與一,你呢?”
“我是高木優希。”她笨笨地回答了他。
“優希?”他抿唇一笑,“好可愛的名字!
睇見他那迷人的笑容,她的心又是一悸。
天啊!她好緊張,緊張到胃里一陣翻攪。
“看來你的騎士是不會來了……”他凝睇著她,“我有這個榮幸送你回家嗎?”
“ㄜ,我……”救命啊!她快不能呼吸了。
突然,胃袋一個翻騰,她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就快要從咽喉里沖出來了……
“嘔——”她搗住嘴巴,拔腿就往一旁的巷子里跑。
這下糗了!
扶著墻,她吐得死去活來,其慘無比,正想從包包里摸出面紙擦拭,一條手帕突然地來到她眼前。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抓過手帕,拚命地擦嘴。
“你沒事吧?”忽地,他的聲音又出現在她耳邊。
她嚇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她這種反應倒也嚇到了與一,他驚訝地望著她。
“你……”看她一副狼狽模樣,他竟不覺幸災樂禍,反而憐惜起她了。
伸出手,他拉了她一把——
心想自己的手可能沾有嘔吐物,她焦急地想掙開他!拔业氖峙K……”
他緊緊地抓住她的手,“你先站好吧!
她心頭一震。他竟是個如此溫柔又紳士的男子,這令她內心有點掙扎。
“謝……謝謝……”她輕輕掙開了他的手,“你的手帕……臟了!
“別介意,只是條手帕!彼f。
“你喝了很多?”他接著又問。
她點點頭,“四杯長島……”
四杯長島就吐了?他簡直不敢相信.
“你的手帕……”她皺著眉,一臉抱歉,“真是對不起!
他蹙眉一笑,“真的沒關系……”
“不,不行。”她“好女孩”的本性是怎么也掩飾不了的,“我洗干凈了再還你!
與一微頓。原來是這樣啊!看來,嘔吐是她的手段,而藉由還手帕制造再一次見面的機會,則是她的目的。
他挑挑眉,不以為然地一笑。好啊!我看你還能玩出什么花樣。
“這是我的名片!彼麖目诖锬贸鲆粡埫o她。
她一愣。
“你不是要還我手帕?”
“噢,對……”她接下名片,“真……真的非常抱歉!
“別再說對不起了!彼恍Γ耙宜湍阋怀,還是幫你叫計程車呢?”
她不假思索,“請幫我叫計程車,謝謝。”
她伯母跟美名姊經常在她家出出入人,要是被他看見了,豈不是破功?
“好吧!”與一凝視著她,溫柔一笑,“希望我們很快又能相見!
她一怔,頓時臉紅,“咦?”
他唇角一勾,“你還要還我手帕,不是嗎?”
“噢,是……是的!彼幕诺氐拖铝祟^。
睇見她那心慌意亂的模樣,他暗自竊笑。
勾引他?拜托,是誰被誰勾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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巢鴨 高木家
“什么?”美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見的,“你去酒吧堵他?”
優希得意地笑笑,“沒錯啊!”
“你瘋了?”美名十分憂急,“那種地方很復雜的,你……”
“不會不會,那里一點都不復雜!眱炏R贿叧灾闶,氣定神閑的,“我跟你說喔……他被我迷得神魂顛倒!”
“ㄟ?”美名一震,“你是說……高夫的兒子?”
“對啊!就是他!
美名眨眨眼睛,有點懷疑。
像照川與一那樣冷靜又冷傲的男人,怎么可能為女人而神魂顛倒?
“你沒說錯,她真的很帥……”優希喝了一口奶茶,續道:“像他那種帥哥,居然是拉著職員喝小酒的無趣男子耶!好奇怪……”
“不然帥哥都得做什么?”美名瞥了她一記。
“健身、泡妞啰!”
“小鬼,別說得一副好像很懂的樣子。”美名好氣又好笑。
“是真的!眱炏W,“我們公司里的帥哥都是那樣的!
“總有例外!泵烂f。
“沒錯,他就是個例外!彼壑樽右涣铮粲兴,“他就是太例外,才會怪怪的……”
“他怪?”美名用手指戳了她一下,“你才怪吧?想不到你真的做那種蠢事!”
“我蠢?”優希不服氣,“我可是為你出生入死耶!”
“是喔!好感激。”美名伸手輕捏她的粉頰,“拜托你別再去了……”
“為什么?”
“因為……”美名輕聲一嘆,“順其自然吧!”
優希瞪著眼睛,像看著怪物般盯著她,“你太沒出息了。”
“這關出息什么事?”美名笑嘆著。
“當然關出息的事啰!”她一臉嚴肅認真,“他那么羞辱你、誤解你,你要是就這么打了退堂鼓,豈不是順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
看她比自己激動,美名一臉感動。“優!
“你不能退縮,而且一定要嫁給照川先生!彼プ∶烂募绨颍洶税俚卣f:“結婚后,你要跟照川先生相親相愛、不離不棄,最重要的是……你立刻宣布放棄繼承遺產!
“嗯?”美名一怔。
優希挑眉一笑,“這么一來,他就會因為誤解你而深深、深深地感到內疚且慚愧!
“優!
“總之,這個計畫,我會繼續下去的!彼驍嗔嗣烂,信誓旦旦地說:“我一定要把你送進照川家。”
看見她那副認真的表情,美名突然有點心驚膽跳。
她有一種預感,將會發生一件非常令人震驚且措手不及的事情,真的,她感覺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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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桌上一疊高木優希的資料,與一一會兒蹙眉沉思,一會兒又抿唇而笑。
自從酒吧一會后,他就要求梅澤盡快將她的資料找齊給他。因為,她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讓他千篇一律、節奏快捷的生活,有了一點樂趣。
“高木優希,櫻花女子大學畢業,單身粉領族,沒交過男朋友……”他挑挑眉,“真的假的?”
突然,他想起她那蹩腳的性感——
撇開她那天的性感打扮不說,她感覺起來像是個單純的上班族,實在無法將“心機重”這種事跟她聯想在一起。
但事實上,她確實是有心機,她企圖誘使他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而無暇阻止高木美名跟他父親的婚事。
她怎么會那么蠢?怎么會認為她能得逞?他可是照川與一啊!
“哼!”忖著,他輕聲一哼。
他向來只在商場上跟對手過招,情場上,他倒還沒跟誰勾心斗角過。
她出現得正是時候,他正好拿她來練練功,順便解解無聊。
現在,他什么都不必做,只需等著她自己送上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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燙著已經洗好的手帕,優希不自覺地想起了照川與一的模樣。
說句實在話,像他那樣的俊男,還真是不多見。
他俊美,但不陰柔,反倒有著一種特別的陽剛味,散發著一種侵略感及危險性,明明教人望而卻步,卻偏偏充滿了吸引力。
想起他遞給她手帕時,那溫柔的表情及語氣,她就忍不住……
ㄟ……慢著!他可是企圖破壞美名姊好事的壞蛋耶!
“哼!”她輕哼一聲,“假象,一切都是假象!
有時候看似無害的人,卻往往是最變態的!
說美名姊貪圖他家的財產?干嘛?有錢了不起啊?
愛情既無罪又沒有一定的模式,哪能拿來秤斤論兩?美名姊只不過是愛上了一個有錢的、年長她二十六歲的鰥夫,不行嗎?犯法了嗎?那家伙憑什么說美名姊是貪錢的女人?他一點兒都不了解美名姊的為人。
不管,反正她一定要迷到他七葷八素,讓他自顧不暇,毫無余心余力去多管閑事。
“哼!”忖著,她忍不住又是一哼。
突然,她聞到一股焦味——
“ㄟ?”她一回神,猛然發現他的手帕已經冒煙了。
“啊……”她飛快地拿起熨斗,卻驚覺手帕已回天乏術。
眼見他的手帕被她燒出個洞來,她心頭一陣愁云慘霧,“這下又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