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可以再無故告假!
“我知道了。”
賴若寒柔順地點了點頭,見講尚志揮了揮手,隨即關(guān)上門,走回自己的座位,輕嘆了一口氣。
北部的天氣真好,感覺上,昨天東部的風(fēng)雨交加像是假的,讓她一時適應(yīng)不過來。
然而,她知道,再美的夢終究該醒,她不會死纏著美夢繼續(xù)沉淪。
從窗子看出去,蔚藍(lán)的天附著不了半片云朵,天氣晴朗得不可思議,然而為什么她的心依舊沉重,感覺所有的歡樂都遺留在東部,帶回來的,只有一份深刻在心底的悲傷。
賴若寒徹夜未眠,而現(xiàn)在卻一點困意也沒有。
不知道當(dāng)時少颯看到那張紙條時,會如何呢?昨天他很生氣,她可以想像他的心情,但是,有必要發(fā)那么大的火嗎?
早說過是圓夢,假使傷到他男人的自尊心,她只能說抱歉,她能給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從今天開始,她就像是獲得新生一樣,她可以像往常那般,慢慢地把悲傷沉淀之后再升華,將痛苦的記憶慢慢地收放到心底最深處,不讓這份情緒老是打擾她的生活。好,現(xiàn)在開始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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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若寒緩緩站起身,突地又覺得股間傳來些許不適,雙手靠在桌面,正要慢慢移動時,卻見到身旁有一雙長腿,她沒來得及抬頭看向來者,便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身體不舒服嗎?”
賴若寒驀地瞪大眼,卻沒有勇氣將眼往上抬。她以為時少颯應(yīng)該不會再來找她。一般而言,應(yīng)該都不會再見面了,不是嗎?
倘若硬要說損失,有損失的人,應(yīng)該是她,而不是他吧!他沒道理再來找她。
“怎么?是無臉見人嗎?”時少颯聲音低啞帶著不難發(fā)現(xiàn)的嘲諷。
賴若寒輕嘆了一聲,索性坐下,抬眼看著他寒鷥而猙獰的臉!罢垎栂壬惺裁词拢窟是要找講總裁?”賴若寒問得客套,用著最平穩(wěn)的聲音詢問他毫不相干的事。而她只是不想讓他發(fā)覺她是那么地驚訝。
她不只是羞于見他,而且還有一抹古怪的情愫在心里微微悸動著。
“我是來找你的!睍r少颯倒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地道。
有沒有搞錯?她這是什么態(tài)度?把他當(dāng)成陌生人嗎?
她頭一回見著他時,可不是這個嘴臉,想不到他對其他女人慣用的手法,現(xiàn)在卻降臨在他身上,難不成是他的報應(yīng)?
不對,他哪來的報應(yīng)?一開始就說好是你情我愿,完全沒有負(fù)擔(dān)的。
“有事?”賴若寒不敢直視他。
一看見他的臉,就聯(lián)想到昨晚的放肆。
明明就是昨天的事,為什么她會覺得好像過了好久。
“你說呢?”時少颯緊咬著牙。
真沒想到她居然可以應(yīng)付得這么從容,他原本以為她至少會有一個點羞赧或慌張,但是她竟是如此地鎮(zhèn)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不知道!辟嚾艉蜷_抽屜假裝忙碌,然而手卻抖個不停。
賴若寒沒想到他會再來找她,而她一點心理準(zhǔn)備也沒有,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更不知道他來找她是為了什么?
時少颯冷眼盯著她好半晌后,撇了撇嘴道:“你問了講尚志關(guān)于那個戒指的事了嗎?”該死,他居然不知道要怎么進(jìn)入主題,若是不拿些雜七雜八的事來提,他根本找不到話題說出自己的來意。
“沒有。”她猛然抬頭。“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不管詳請是如何,我覺得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戒指總算是送到我手中……我很感謝你!
話落,她又連忙低下頭,再次假裝忙碌。
賴若寒的心臟跳得又急又快,仿佛血液都已逆沖而上似的……她想要對時少颯冷漠一點,可是一瞧見他的臉……她不能,她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我不是來討一聲謝的,我只是好心地想要告訴你,那個男人有問題,他對你有非分之想,你最好不要再待在這里工作了。”不,他不是基于好心,他是基于自身的權(quán)利而來的。
“你不要亂說!辟嚾艉Ⅴ酒鹈纪涤U了他一眼,“尚志不是那種人。”
“哼!那你告訴我,他手上有的這枚劉再基來不及交給你的戒指,他為什么不交給你?”她能不能別那么理所當(dāng)然地把每個人的行為合理化。
“他是怕又勾起我的回憶,怕我傷心!币蝗荒?
他無端端地提起這些事做什么?不管講尚志是為了什么,她不想去追究那些問題,就算真的知道真相又如何?劉再基也不會回到她身邊。
“哼,你就那么了不起,這么會讀別人的心,那你為什么不讀讀我的心,看看我現(xiàn)在到底在想什么?”時少颯俯下身子,直逼問著她。
“我……我不知道。”她別過眼去,直往里頭縮。
她害怕接觸他的氣息,他那身滾燙的氣息猶如是一種毒藥,老是在她周身纏繞不散,牽引她騷動的情緒。
和他到此為止就好,倘若再深入……肯定會有人受傷的。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見她退縮,時少颯不禁靠得更近,蓄意的壓迫她。
閃啊、逃!只要他有心,還怕他逮不住她嗎?然而……她的心呢?她的心到底是在哪里?
“我……”她退無可退,為難地抬眼直視著他,小手?jǐn)R在身前自我防護(hù)!澳悴灰倏窟^來了。”
“怎么昨天就沒見你拒絕我?”時少颯諷刺的說著,笑得邪佞!耙俏覜]記錯,昨天應(yīng)該是你投懷送抱,你是巴不得縮進(jìn)我的懷里,巴不得要我親手脫去你的衣服,巴不得……”
“你不要再說了!”賴若寒又羞又惱地低吼著。
他是這么惡劣的人嗎?昨天他安慰她時,她還覺得他是個大好人,覺得他的溫柔總教她不經(jīng)意地想起劉再基。然而,如今眼前這個人,怎會變得如此令人憎惡?
“你以為我不說,就代表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算她還有一點自覺,要不然他會以為作夢的人是他!澳隳芨嬖V我,什么叫作夢已圓嗎?”對了,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就是夢已圓啊!”還要她說什么?
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嗎?她先前就說過,和他只是為了圓夢罷了。
“我要是知道的話,還需要找你解釋嗎?”見她斂眼不說半句話,他不由得貼近她的耳畔,“還是說,你要的只是一個可以陪你上床,可以陪你玩樂的男人,只要一上了床,便是圓夢了?”
火辣辣的巴掌毫無預(yù)警地破空而來,燒燙地落在他的頰上,時少颯不禁瞪大了陰冷的黑眸。
“無恥!”淚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轉(zhuǎn)。
她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么說……
“無恥的人到底是誰?”他咬著牙低吼著。
難道這一出戲不是她精心策劃的嗎?他充其量不過是她看中的替代品罷了,傻傻地照著她的劇本往下走,放任她隨意傷害。
“當(dāng)初我們就已經(jīng)說好,不過只是幫我圓夢,你自己答應(yīng)我的!睖I水在眸底蓄滿悲傷,她強(qiáng)咬著牙,不想要再脆弱地掉下淚。
“我怎么會知道所謂的夢醒就在我們上床之后?”
“但你也沒問我,不是嗎?”她知道自己的想法是荒唐了點,但是她的心里有很大的缺憾,她不想要抱憾過一生。她知道若是錯過了時少颯,日后她一定會后悔的,她不想要再重拾那種心情。
說她荒唐也好,說她淫蕩也好,怎樣都好,她只想圓了心中的夢。
“你!”時少颯咬著牙,他幾乎可以聽到額際血管爆裂的聲音。
她說的一點都沒錯,是他自己沒問,他沒問什么叫作圓夢,沒問什么時候會夢醒,是他自以為是地以為可以左右她,可沒想到,被左右的人竟會是自己。
“我以為我們會是朋友……”賴若寒眨著眼,淚水脆弱地墜落。
“誰會跟朋友發(fā)生這種關(guān)系?”時少颯不禁仰天大笑一聲,再惡狠狠地瞪著她!疤斓紫掠心膫男人碰了一個女人之后還能把對方當(dāng)成朋友?你以為這是在扮家家酒嗎?你去找一對給我瞧瞧!”
她白癡啊,有哪個男人會干這種蠢事?
“我……我以為我們可以當(dāng)朋友,當(dāng)我想你的時候,可以去看你,然后……”她心亂如麻,慌得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然后再跟我上床?”他狂妄地譏笑著,笑得苛薄而傷人!昂伪剡@么麻煩?
你直接搬來和我同住,我們可以夜夜春宵,我可以讓你夜夜樂不思蜀,讓你享受到那個短命男人從沒讓你嘗過的銷魂滋味!”
見她揚起手又要給他一個巴掌,時少颯不慌不忙地接住她的手,雙目欲裂地瞪著她。“我說錯了嗎?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反正我跟他長得這么相像,你何妨再繼續(xù)把我當(dāng)成是他呢?
我不在乎,反正我也打算要結(jié)婚了,你干脆嫁給我,咱們可以是很完美的一對,借著我的身體,你從此不會再抱憾,生命更不會有遺缺,你說,我對你夠不夠好,你是不是要深懷感激?”
賴若寒眼里滿溢的思念,里頭盛裝的那份濃密的情愛……全都不是對他,就算有一天他死了,她也不會用同樣的眼眸盛滿思念!
但是無所謂,反正他要定她了,她就是他這一輩子的新娘!
“我不要!我不要!”她掙扎著,被他擒住的手泛白,連帶的心臟有如也被他掐住,讓她透不過氣!拔疫@一輩子不會再戀愛了,我不會愛上任何人,尤其是你,我絕對不可能愛上你!”
她怎么可能愛上和劉再基有相同面貌的人?倘若有愛,那也不過是一份轉(zhuǎn)移,那不是真的,是她在自欺欺人。
時少颯惱火地收緊力道,“倘若你不會再愛人,你為什么要找上我?你為什么要接近我?”為什么要拿她眸底深濃的情意蠱惑他。
時少颯知道那不是屬于他的感情,但是……他竟在無形之中被迷惑了。
“我……”賴若寒微詫地睞著他。
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傷害了他?
“你倒是瀟灑,那我呢?”他粗嗄而帶著質(zhì)問的口吻滿是怨慰。
“我沒想過……”賴若寒真的沒想過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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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干什么?”
突地一只手橫過兩人之間,硬是將時少颯的手扯開。
時少颯陰沉的黑眸微微一瞥,“關(guān)你什么事?”怒火在他的胸口燒得劇烈而放肆,他可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失控。
“我才要問你在做什么?”講尚志硬是將他推開,擋在賴若寒的面前。“你為什么會在這里?請問你找我的秘書有什么事?”
時少颯冷盯著他一副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得了,誰會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清高,好像對她一點意思都沒有……咱們心知肚明,你就別再裝了!
混帳,賴若寒還真的乖乖地躲在他身后……怎么,他時少颯成了逼良為娼的惡人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只知道你并沒有依照一般通報程序進(jìn)入我的公司,我……”
“我連你金庫里的戒指都能拿了,所謂進(jìn)入公司的通報程序又算什么?”時少颯不禁冷笑著,然而笑意卻不達(dá)眼底!罢f啊,你為什么會有劉再基要送給若寒的鉆戒?你為什么沒將這一樣遺物送到若寒的手里?”
時少颯根本不怕他,就算他自掀了底牌,他一樣沒什么好在乎的,假使講尚志有本事和他正面對決,他還會覺得他是個男子漢,可在他的眼里,他不過是只礙眼的蟲子罷了。
“你……”講尚志一愣,隨即故作鎮(zhèn)定,“那是我跟若寒之間的事,我不需要跟你解釋,現(xiàn)在麻煩你離開本公司,要不然的話……”
“怎樣?”時少颯帶著惡質(zhì)的笑走近他一步!澳闶遣皇呛芘挛遥磕闶遣皇且豢吹轿,就覺得故友回來了,這樣子你的詭計又不能得逞?”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知道我在說什么就可以了!睍r少颯冷哼一聲,透過他直瞪著賴若寒。
“其實劉再基出意外,你很高興對不對?說難聽一點,你早巴不得他可以滾遠(yuǎn)一點,要是可以滾進(jìn)陰陽界,更是完美到了極點!
別以為他不知道講尚志在想什么,他的企圖太過明顯,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欲念。
“我不準(zhǔn)你再胡說!”
賴若寒突地蹦到他的面前,含淚的晶亮眸子直瞪著他。
“我說的是事實!”她知不知道他很努力地想讓她明白真相。
待在講尚志這種人身邊,她遲早會被他給吃了,她到底懂不懂?他是在保護(hù)她,別錯把他當(dāng)成小人了。
“那只是你的猜測!彼麨槭裁蠢鲜且情_她的傷口?他覺得這樣很好玩?或者這是他的報復(fù)?報復(fù)她荒唐的提議傷害了他?
“你!”如果可以,時少颯真想要搖醒她。
“你走!”賴若寒直指電梯門。
時少颯緊抿著唇,深邃的黑眸緊瞇成直線。“你過來……”她居然寧可站在講尚志那邊,而把他當(dāng)成壞人看待!媽的,長這么大,沒見過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她真是讓他開了眼界。
“不要!”她搖著頭,又躲到講尚志身后。
不能直視他,一旦盯著他,她的心會動搖……因為他有一張?zhí)^酷似劉再基的臉。
“賴若寒,你寧可相信他也不相信我?”時少颯放聲咆哮著。
她以為他從東部一路狂飆回來是來干嘛的?只是和她閑話家常外加談?wù)撘恍╋L(fēng)馬牛不相干的事?他只不過是想要帶她走,帶他的女人走!
講尚志看了身后的賴若寒一眼,對他說道:“你走吧。”
時少颯深呼吸一口氣,突地冷哼笑道:“算了,我要女人,還怕沒有嗎?依照我的計劃,我的婚禮大概也近了,你不想當(dāng)我的新娘也無所謂,到時候我會發(fā)帖子給你,記得準(zhǔn)時入座!
那么多的女人,他時少颯要挑一個貼心又善解人意,既會愛他又懂得照料他的,還怕找不到?他何必為了她把自己逼進(jìn)窘境里?
他時少颯不是非要她不可……
“我會記得送份大禮!敝v尚志反擊道。
時少颯怒瞪他一眼,再瞪著面無表情的賴若寒,惱火地轉(zhuǎn)頭就走。他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席話竟是從他自己的嘴巴講出來的,活像個任性的小孩般要挾著她!
可笑的是,她根本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