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喀」兩聲異響吸引了正于浴室淋浴的朵娃注意。
她轉小蓮篷頭的水量,傾耳聆聽,未久,一聲「砰」又傳入耳,這回她關掉水,就著濕淋淋的發與身拉開浴簾,取過浴巾包起濕發,再穿上浴袍,拉開浴室的門,輕手輕腳的跑到床邊拿起置于床旁的棒球棒。
然后她走到房門后,拉開一條縫,覷著走廊的情形。
走廊沒人。
朵娃這才敢打開房門,隨著房門敞開,能看見的視界與聽到的聲響更寬更廣,但整個屋子沒有什么聲音,硬要說有,也只是空調的低微聲響,但重點是,她根本沒開空調,因此她再專注傾聽,才發現是人的呼吸聲。
人的呼吸聲?!朵娃停住腳步,有些遲疑。萬一是持槍歹徒怎么辦?可是這兒是她的地方,除了她所邀請的人之外,誰都不可以侵入。
她吞吞口水,舉步維艱的走著,原本短短的走廊,如今走來竟像一生走不完似的。
「我從來沒有發現走廊有這么長,會不會沒有人呢?或只是我的錯覺?」朵娃不禁產生這樣的疑慮,低聲對自己說話,但當她看見癱坐于客廳地板上的身影時,所有的疑慮凈空。
她握緊手中的球棒,推高包在頭上,微下滑遮住視線的毛巾,悄然地接近那大剌剌地坐在地板,視焦凝聚于落地窗的男子。
愈接近,她愈看清男子的表情,愈覺他是一個奇怪的存在。
只因他眼直瞪著落地窗,而原本被她打開通氣的落地窗此時正緊合著,他的神態與臉色活像落地窗外有什么可怕東西似的。
朵娃好奇的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沒看到什么東西,再看看那男子專注的瞪視,停在原地想了幾秒--她該一棒打下去,還是要先問清楚他為何私闖民宅?
這兒是二十幾樓,他能從外頭爬進來也很不容易,而且看他的樣子,也不大像是小偷,但是……
小偷通常不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小偷」幾個大宇。
朵娃思索良久,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開口問了:「你是誰?」
「嚇!」只見那男子自地上驚跳起身,見著她更是往落地窗靠去,顫抖的手指著她,「你你你……」
「我怎樣?」朵娃緊握球棒,綠眸微瞇。
「這邊有人?」水泱奇以為這里沒人住。他搬來一個月后得到的第一個假期,本想在家里好好休息,什么都不必想,卻沒想到會被老鼠追,而原以為無人居住的鄰屋,原來有人住。
眼前的女子氣質冰冷,那張臉也沒有和善到哪兒去,很像大姊大的感覺,水泱奇不由得想退回自己家,可是那兒有可怕的老鼠……
「我不是人嗎?」難道她是鬼?
她一年到頭跟著服裝秀跑,就算回來,也僅只于服裝秀在紐約舉行的這段期間,但即使她很少回這里,他也不能因此就以為這屋子沒人住呀!
「呃……我的意思是……我以為沒人住!顾笃嫔s一下,覺得她很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反正他「識人不明」的功力在同儕與業界是出了名的,不識得眼前的冰美人并不意外。
「以為沒人住就可以闖進來嗎?」朵娃不懂水泱奇的觀念為何,他未經允準闖入她的地方已成事實。
所以她對他做任何事都是合法的正當防衛。
「當然不是!顾笃婷弊樱肝沂菫榱硕憷鲜蟛排艿竭@兒來的!
朵娃皺起眉頭。這是什么理由?要是他說個好一點的借口,也許她會放他一馬。
「老鼠?」
「對,老鼠。」這女的好有威嚴,好象他家里那堆吃人時連骨頭都啃掉的親戚。水泱奇腳底發癢,再次想逃回他那有老鼠肆虐的屋子。
他直覺客廳的溫度下降下止十度,這種情況似曾相識卻想不起在哪兒經歷過。
「老鼠有什么好怕的?」朵娃覺得蟑螂這種會飛會胞的生物才可怕,他一個大男人竟然會怕老鼠。
朵娃眉皺得更緊,水泱奇見了更往落地窗偎去。
突地,嘰的一聲尖響自落地窗旁響起,水泱奇頭皮一麻、背脊大涼,他呼吸一窒,只差沒尖叫出聲,腳一軟,手臂倚著落地窗側滑癱至地,正巧與在陽臺上的老鼠兄面對面,他眼一翻,虛弱的移動自己遠離落地窗。
「外……外頭有老鼠……」水泱奇本想若是老鼠兄不在,他就可以循原路回去,可現下,別說回去了,他連站起來都有問題。
「有老鼠又怎樣?」朵娃見水泱奇的模樣不太像假裝,信他一半,但手里的球棒始終沒有放松過。
「小……小姐……我真的是因為被老鼠追才跑到你這兒來的。」比起面對老鼠,他寧愿面對她的冷言冷語。
「閃開!苟渫揄谎,要他讓開,水泱奇依言,她湊過去看,真的看見一只灰黑色的肥老鼠在陽臺上跑來跑去,不時抬起兩只前腳站直身觀望著!负梅实睦鲜!
在她出生的地方,老鼠跟蟑螂都是常見的生物,但比起老鼠,她反而更怕蟑螂。
「別再說了。」水泱奇很想吐。
「沒用的男人!苟渫逈]看過這么怕老鼠的男人。
「對啦,我沒用,我就是怕老鼠,死鐘點女傭,死房屋經紀人,爛房子,爛紐約……」水泱奇已經被那只老鼠嚇到語無倫次。
朵娃聞言驚奇的看著叨絮不絕的水泱奇,冷硬的臉部線條微變。
真有趣的男人。
不過,再有趣也只是一個私闖民宅的家伙。
「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捉人了!苟渫迵]舞球棒,趕人。
「我也想走啊,可是我沒有帶鑰匙,唯一的出路又被老鼠封住,我……我……」水泱奇也是千百個不愿意,可身無鎖鑰、后有老鼠,除非他有超能力,否則他插翅也難飛回家。
「嘰嘰」的刮玻璃聲傳入耳,水泱奇逸去話尾,動作如風般地閃到朵娃身后,指著落地窗,哇啦哇啦的叫著:「小姐,你看,老鼠分明是相中我了,我什么也沒做啊,為什么要讓我受這種折磨?天啊,地啊,上帝啊……。溃!纾ァ
「閉嘴。」吵死了。朵娃回首低眸給他一個瞪視,成功遏止驚慌不已的水泱奇如濤濤江水般不停歇的話語。
「你家住隔壁?」這個東方男子分明長得相貌堂堂,卻怕鼠如命。
「對!
「你既然怕老鼠就該好好清理自己的居所,別讓它們橫行……」朵娃說話的當口,腳邊拂過一陣輕搔,她皺眉低頭--
只見一只巨大的小強爬過她雪白的腳踝,時間霎時靜止。
她吞吞口水,猛地一甩,甩掉爬在腳踝上的小強,但甩完后她腳一軟,整個人癱軟在身后坐于地上的水泱奇懷里,包頭的毛巾因此落開,微濕的長發披散成一道發瀑垂落。
「小……小姐?」水泱奇只覺眼前一黑,爾后就見朵娃跌在自己身上,所幸他反應夠快,及時接住她,不然以她的身高加體重,他不被壓死也重傷。
兩人唇瓣相抵,但由于朵娃過于害怕、水泱奇過于震驚,因此兩人都沒有發覺彼此接了吻。
「……」朵娃低聲說了什么,水泱奇只見她唇瓣蠕動了幾下,聽不見她說什么,但見她低下頭,小手捉著他肩窩的衣服,身子不住地發抖,還不時地蹭著他。
「小姐?」水泱奇頓覺不妙。
他是個男人,而且是個正常男人,怎么可能面對一名剛出浴的美人「投懷送抱」而坐懷不亂?何況他目前情感空白,不需要為任何特定對象守身如玉,這樣的煎熬,很不健康。
「有……有……」朵娃嗓音清冷微顫,凝視水泱奇的綠眸飄漾著點點金芒,說這話的當口,她的表情仍是一派穩靜,若非感受到她身子的輕顫與話語的斷續,只怕水泱奇會以為她是有意壓倒他的。
「有什么?」
「蟑螂……」朵娃死命的忍住心中的恐懼與震顫,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個她厭惡的名詞。
「在哪兒?」水泱奇撐起上身,朵娃就縮在他張開的腿間,一手還拿著球棒,捉著他肩窩的手往窗邊指。
水泱奇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只小強悠哉悠哉的沿著窗邊走,他瞥眼適才還冷言嘲笑他怕老鼠,此刻卻縮在他懷里的女人,不覺好笑。
「愿意的話,借我球棒好嗎?」水泱奇很有風度的不嘲笑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懼怕的人事物,并不可恥。像他很少隱瞞自己怕老鼠,雖然很丟臉,但他就是怕,沒辦法。
朵娃聞言抬頭看他,不吭一聲的將球棒遞給他,他接過后放開她,相準小強的所在位置,球棒一揮,噗的一聲,小強慘死棒下。
「沒事了!顾笃鎸⑶虬暨給她。
「謝謝!苟渫藿舆^球棒,神色回復冰冷,微低首思考著什么,但終究是沒說出口,她往陽臺看去!咐鲜蟛灰娏!
「哦!顾笃嫘囊缓,聞言也跟著一覷,見陽臺真的空無一物后,才恢復笑容,「那我回去了,謝謝你!
「不客氣!苟渫匏λα鑱y的頭發,綠眸緊盯著水泱奇,像是要將他從里到外看穿似的。
水泱奇察覺到她專注的視線,停住打開落地窗的動作,回頭疑惑地回望。
「你的名字?」她率先開口問道。這名東方男子,給她很奇特的感覺,像她衣衫如此不整,一般男人早就口水滿地流,但也許是因他懼怕的老鼠在外頭,因此他沒關心過她的衣衫,可是他的風度在替她打蟑螂時完全展現。
那雙黝深的黑眸像兩泓深潭,朵娃有種陷落便萬劫不復的感覺,她的心……竟然狂跳了起來!
「我沒有英文名字,只有中文名!顾笃嬖趪怅J蕩這么久,沒用過英文名字,都是要別人硬記下他的中文名字。
「所以?」朵娃想要知道的是他的名字,管他是中文還是英文。
「我姓水,名泱奇!顾笃媛勓院Φ。
「揚雞?」好怪的讀音。
「泱、奇!顾笃婢徛逦闹啬钜淮。
「揚……奇?」中文的讀音果然難捉。
「妳叫我奇就好了!顾笃娌粡娗。
朵娃暗念幾次他的名字后,才道:「朵娃!
「朵娃?」水泱奇重復念了一次,唇角的微笑未褪!钢x謝你大方讓我躲老鼠!
朵娃一愣!甘悄阕约号苓M來的吧?」
她根本不知道隔壁住了人?纱嗽捯怀,她卻極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也是!顾笃娌灰詾橐獾睦_落地窗,才踏出一腳,那恐怖無比的吱叫聲即貫進耳朵--
吱吱吱吱--
「。估咸欤±鲜笮衷趺催是不放過他!
他大驚失色,想也不想的轉身想跑,忘卻自己一腳于屋內、一腳已跨上陽臺,結果重心一偏,直直壓向站在他身后的朵娃。
「快閃開--」朵娃早在見著水泱奇的慌張模樣時,有所警覺的想要往后退,可惜退得不夠快,只見水泱奇往自己撲來,朵娃一時忘了動作,就這么被壓倒--
砰的一聲,水泱奇與朵娃兩個人跌在一起,與前次不同的是,這回水泱奇為了避免壓上朵娃而努力偏開方向,但因沒有支撐點,只能隨手亂捉,這一捉,扯開了朵娃浴袍的帶子,而水泱奇躲避失敗,正好跌在朵娃身上--
一陣靜默。
「你沒事吧?」水泱奇抬頭,正好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他面色一僵,很是尷尬的爬起身。「對……對不起……」
「對不起也沒用!躬q如點亮幽幽鬼火般的低沉嗓音說明朵娃此刻的心情。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他怎么也沒想到會那么巧!
「去死!」朵娃連忙起身拉好浴袍,拿起球棒,想也不想的往水泱奇身上招呼。「你這個私闖民宅又怕老鼠的小偷,給我滾!滾滾滾滾!」
水泱奇被打得只能往陽臺跑,一到陽臺,他就以跑百米的速度沖回自己家,口里還大叫著:「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脫掉你衣服的--」
聲音之大、傳遞之遠,只怕朵娃有好一陣子不敢出門,生怕出了門遇見鄰人,會被追問。
朵娃瞪著隔壁的落地窗,微喘著氣,爾后察覺自己的情緒起伏,瞬間冷卻那過沸的怒氣。
她……她剛剛大叫?那是大叫吧?
一顆顆冷汗冒出額頭滴落,剛剛情緒失控的人是她嗎?是她嗎?
朵娃從來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生氣是如此的……暢快!
全身的血液都像活起來似的。朵娃按住狂眺不已的心臟,鼻問仍殘留些許水泱奇的氣息,憶起他懷抱的感覺……
忽地,她白晰雙頰飛上兩朵紅云,于青天白日下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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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是宙宇于紐約的分部,負責于美國國內的各大公司行號進行評估投資的工作,同時也負責紐約地區房屋辦公室的租賃業務。
水泱奇此番前來,便是接手因這次大樓倒塌案而辭職下臺的前任副總裁的工作。
由于前任副總裁申請的執照不下來,使得大樓重建的進度停滯不前,因而讓原本的租戶紛紛搬離。
本來這因為恐怖分子引起的災難是很無奈且理賠極為繁復的事,現在又因重建的問題使客戶流失,才讓前任副總裁辭職了事。
。眨蔚娜藛T不多,只有十幾位,但每一位都個性十足,水泱奇一上任就吃過他們的苦頭,像他的助理秘書Joan常「忘」了給他文件資料,總是要他千叮萬囑才能知道文件的位置,有些Project的進程,Joa雖不會主動告知,讓他焦頭爛額兩頭燒。
這一個月來,為了適應以及掙取手下的信任,水泱奇已心力交瘁。
想他不過三十多歲,正值壯年,就要淪陷在紐約這大蘋果里,思及此,水泱奇只能大嘆兩聲,怨起寰宇的執行長韓行睿來。
他與韓行睿無冤無仇,但他一個人事命令下來,就讓水泱奇陷入水深火熱。
嗚……他招誰惹誰!
他安分守己的做著自己分內的工作也不對嗎?為何非得逼他往更大更廣的地方去?他苦心經營的老實形象就快要被韓行睿這家伙給毀了。
「泱奇,你的黑眼圈好嚴重。 顾硇形兄亟ǖ慕ㄖ䦷熛蛘吭埔淮笤缫姷剿笃娴絹頃r,為他眼下嚴重的黑眼圈驚訝不已。「你不是休了三天假?怎么只有更勞累的感覺?」
「別說了,我家有老鼠,我三天都沒睡好覺,前兩天還被老鼠追得到處亂跑,精神快崩潰了!顾笃孀谂R時搭起的辦公室內,拿過向湛云為他倒的咖啡,沒精打采的訴說他這三天的悲慘遭遇。
「跟房屋經紀抗議過了嗎?」向湛云邊問,邊攤開設計圖,「我們的進度順暢,不過工頭發現原有的地基毀壞嚴重!
「抗議過了,連鐘點女傭也教訓了一頓!顾笃嫦然卮鹣蛘吭频膯栴}后才觀看說明的地方,「那原定的完成日會被拖延嗎?」
「不會太久,畢竟地基沒有做好,大樓就別想蓋了。」向湛云微微一笑。
「那就放手去做吧,反正執照都下來了,就由你們決定想要把它建成什么樣。」水泱奇啜口咖啡,微攏眉。
他向來就沒有喜歡過咖啡的味道,但為了提神,也只能將就。
「你是老板,你怎么說我們怎么做!瓜蛘吭埔娝笃胬郯c的模樣,深知他懼老鼠成性,只能拍拍他的肩,無言的給子安慰!阜课萁浖o怎么說?」
「他說會將房子重新打掃整理過一次,然后算我七折。」水泱奇回拍他的手,表示他會堅持下去的。
說到這個,他就想到朵娃,思及朵娃,水泱奇眼底浮現一抹尷尬。
回想起那天發生的事,水泱奇將朵娃的形貌記得清清楚楚,他眼底閃過一抹訝異,他的「識人不明」竟然不藥而愈,不但將朵娃的樣子深刻于心底,還與記憶中另一抹模糊的身影相合--那道身影是日前躲雨于骨董店里遇上的老板娘,叫什么名字他已經沒有印象了,但是那份冰冷仍殘留。
比起來,朵娃冷是冷,至少還有情緒,她有一雙像會說話的靈動眼眸,可表情卻始終如一,真是有趣。
想著想著,水泱奇不自覺地笑了。
「泱奇,泱奇?」向湛云見水泱奇盯著咖啡發怔,輕喚著。
「嗯?」水泱奇回過神來,以眼神詢問。
「我剛剛說的話你有聽見嗎?」
「你說了什么?」水泱奇的記憶只停留在他問房子的事。
「我剛剛問你星期五晚上有沒有空?阿濟和阿水想請你吃飯,你來紐約這么久,還沒跟他們見過面!
「哦,對哦,我忙昏頭了,好啊,不過阿濟人不是在洛杉磯嗎?」辛濟清是他表妹水傾染的丈夫,兩人共有一子辛起耀。
水泱奇來紐約時,是水傾染接的機,那時辛濟清人在洛杉磯開會,因此他們沒有見到面。
看見自家堂妹過得如斯快樂與幸福,水泱奇只有滿心的祝福,但也開始為自己孤身一人的生活感到些許厭煩。
不過就算厭煩,他還是不會輕易踏入婚姻一途,他的觀念里是沒有離婚這回事,要結婚,就與適合他并為他最愛的人結婚,不然就別結婚,以免耽誤人家。
不經意地,朵娃氣極的面容再次侵入他的思緒里。
奇怪,他怎么會一直想到朵娃?水泱奇這回恢復得極快,一笑置之,拒絕讓公事以外的事物占去心思。
「他回來兩天了!瓜蛘吭撇煊X水泱奇的思慮明顯不集中,于是問:「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再休息一天?」
「開玩笑,我還得進辦公室跟我的手下們斗智,若是我再休息一天,只怕我會被看得更扁。」
水泱奇遭手下惡整的事,向湛云有所耳聞!改氵@樣不行啦,還是使出你的撒手鍆讓他們好看!」
「我不想殺人滅口,弄得自己與辦公室都是血腥!顾笃娌辉趺丛敢饽米錾獾氖滞髞韺Ω度蘸筮要相處的手下們。
「可是你再裝老實,不怕他們將你看得更扁嗎?」
「放心,我想他們這時大概發現詭異了!顾笃孀旖菗P起詭笑,今天他還沒進公司,為的就是要給那些整他的人一點顏色瞧瞧。
「原來你早就忍不住了。」向湛云嘆自己白擔心。
「別這么說,既然他們欺負我剛來,那等我掌握了大半情勢后,死的就是他們了!顾笃嬲f完,手機即響起,他自外衣口袋取出手機,看了下來電顯示,眼底升起一抹冷笑,「來了!
「我不打擾你教訓手下了,自便!瓜蛘吭剖蘸迷O計圖,戴起工地用的安全帽即離開!傅綍r見!
「好!顾笃娉麚]揮手,按下通話鍵:「水泱奇。」
只聞那端傳來一陣又急又快的英語,而水泱奇愈聽神態愈冷,嘴角的笑意更盛。
「我知道了,你們先去做自己的事吧……怎么?才這么一點小狀況就罩下住,公司請你們來做什么?總之先準備你們的文件,等我進辦公室立刻開會。」水泱奇下完命令,直接關機。
一個小時后,他讓公司所有的人見識到他殘酷的一面,至此,所有員工皆知,惹龍惹虎千萬不要惹到他們新任的副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