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森知道易綾嫙是碩士班的學(xué)生,整天忙著做報告或是論文,但是沒道理忙到快凌晨才睡,這樣不規(guī)律的生活讓亞森很擔(dān)心,不過他還是尊重她,盡量別過問她的事。
但她最近的行為更夸張了,就算她沒有課要上,她也每天往外跑,晚上一回到家,叫她吃晚飯,就推說在外頭已經(jīng)吃飽了,有時他吵到讓她受不了,易綾嫙就會嚴(yán)肅的命令他不準(zhǔn)去吵她,然后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忙到凌晨時分,她的行徑讓他好奇極了。
亞森忍不住想窺探她在忙些什么,他趁著天未亮,大約清晨五點多左右進(jìn)到她房里,一看地上擺了許多電腦用書,連電腦都還開著,由此可知她是累到睡著。
他隨手拿了散落一地的書籍翻閱,不禁輕輕的一笑。原來如此,她是想架設(shè)網(wǎng)站啊!不過看來她應(yīng)該是碰到一些困難,他看著熒幕上的程式,不自覺的便坐在椅子上,操作起滑鼠。
過了一會兒,他找到她所犯下的錯誤,順手幫她修正,還幫她寫入她未完成的部分程式。前后不過半個多小時,他看著已經(jīng)稍具雛型的架構(gòu),便停下手來,免得她起疑,那可就不好了。
他正打算離開時,易綾嫙翻了個身,亞森看著她掛在胸前的鳳凰玉正綻放著光芒,想著它已算是唾手可得的玉石,他反而不愿意動手,連他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
他心里想著他不愿意在此時偷鳳凰玉是為了那幅湘繡畫,還是因為他還沒通過易綾君的評鑒呢!
好煩喔!亞森決定暫且忽略雜亂的心思,他凝視著鳳凰玉,被它散發(fā)出的光芒深深的吸引,因為那抹亮光比起他前幾次所看到的更加美。
他只想摸它一下,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腦海里才剛浮現(xiàn)這個念頭,手卻已經(jīng)不自覺的伸向玉石,但才剛觸碰到玉石的表面,指尖就傳來一陣灼燙感,讓亞森覺得自己快被那椎心刺骨的疼痛給侵蝕。于是他奮力的抽回手,趕緊捂住嘴巴,迅速的離開她的房間。
亞森皺著眉忍著指尖傳來的劇痛,沖下樓去沖洗冷水,將傷口簡單的包扎后,疼痛仍沒有消失,亞森覺得他快被那股痛給逼昏過去。
鳳凰玉怎么會有那么大的殺傷力?怎么會呢?但易綾嫙好像不會被那股高溫給灼傷,難道這其中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思索了好一陣子,卻苦無合理的解釋,看來在尚未完全對玉石有所了解之前,他還是別輕舉妄動,免得無功而返,還弄了一身傷,那可真的是虧大了。
思及此,亞森揚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回想他自從認(rèn)識易綾嫙開始,就好像一直跟受傷很有緣。
隔日中午,易綾嫙起床,晃了晃昏沉的腦袋瓜,走進(jìn)浴室內(nèi)梳洗一番后,才真正清醒過來。她看著一室的凌亂,突然想起昨晚未解的難題,她頭疼的哀嘆了一聲。
高中時期因為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她也跟著迷上布袋戲,一直以來,她都很想架設(shè)個布袋戲網(wǎng)站,但是因為現(xiàn)實的因素,她并沒有余力去做自己喜歡的事,但近年來看著網(wǎng)路上的布袋戲網(wǎng)站,有如雨后春筍般林立,讓她更想將屬于自己的網(wǎng)站架設(shè)出來。
雖然現(xiàn)在她還要忙著準(zhǔn)想碩士論文,沒有太多的空閑時間,但是她實在不想再拖下去了,畢竟往后或許會更加忙碌也說不定,那不如現(xiàn)在堅持自己的理念,辛苦一點也無妨。
她為了完成許久以來的夢想,花了很多時間去學(xué)習(xí)網(wǎng)路的相關(guān)知識技能,以及上網(wǎng)看了許多架站需要的素材,而且也規(guī)畫好整個網(wǎng)站的架構(gòu),一切前置作業(yè)都準(zhǔn)想得差不多,就只剩下程式方面的問題。
她昨晚看了老半天,就是不知道程式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盯著熒幕許久,累得她索性放棄,先睡再說,但是逃避一時,問題還是在,如果她再找不出問題來,就要麻煩韓紹文了。
她一想到還要為了架設(shè)網(wǎng)站去找他,她真的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因為自己以前暗戀過他的事已被他知道,雖然已經(jīng)是過去式了,但是每當(dāng)跟他單獨相處時,她還是會覺得很尷尬,要不是顏萱有時會陪她一起去找韓紹文,她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再試試看吧!真的不行的話,只好去找他幫忙了。
易綾嫙打起精神正要與程式拼斗時,卻驚見原先既有的問題已經(jīng)消失了,而且已經(jīng)稍見到一些雛型,可是她不記得昨天她已進(jìn)行到這一階段,怎么會這樣?她怔愣的瞪著熒幕。
難道昨晚她睡著之后,有人來幫她弄嗎?不可能,家里又沒有人知道她想架設(shè)網(wǎng)站,更何況誰有這種專業(yè)技能,那真的是她自己做好的啰?呵……她還挺厲害的嘛!
只要再這么順利下去,她多年的夢想就快實現(xiàn)了,她覺得格外的開心。
“怎么這么安靜?安靜的讓人覺得……唉……”他喃喃自語的望著天花板。
亞森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看了墻上的鐘多少次了,他百般無聊的打著赤膊坐在冰涼的地板上。他本以為幫她跑一些程式,她的生活作息就會正常,但是好像適得其反,因為她反而更拼命,吃飯時間還得三請四請的,真是敗給她了。
現(xiàn)在連易綾君都常在公司,很少回來吃飯,讓他覺得做飯一點也沒有成就感,有時一桌的佳肴,卻淪落到要倒掉的命運,這更讓他覺得悲涼,辛苦打理的一切都沒有人欣賞,那他干什么要這么努力,索性坐在地上喝著加了些許冰塊的啤酒,望著小庭園發(fā)呆。
以往跟易綾嫙斗嘴,時間很快的就消逝,現(xiàn)在她忙她的事情理都不理他,他都快悶瘋了。
亞森哀怨的看著自己,他一個身手敏捷的怪盜,卻甘心窩在這里煮飯洗衣,簡直愈來愈像個正職的家庭煮夫了,想來也真是可笑。
“亞森,大白天的,你喝什么酒?”易綾君因為處理完公事,便提早回家休息,卻看見他獨自一人喝著酒。
回首看向來者,亞森無奈的揚起嘴角。“因為我無聊嘛!”
“無聊也別喝酒啊,大白天喝酒很容易醉的!彼酒鹈碱^,不太贊同他的作法。
“放心,我只有喝這么一杯而已!彼瘟嘶畏褐榈牟AП。
“綾嫙呢?還在忙她的程式嗎?”
“或許吧?要不然她就是還在睡覺!彼緛硪詾橐拙c君不知道易綾嫙在忙著架設(shè)網(wǎng)站,看來她比他還要早就知曉,不愧是她的大姐。
都已經(jīng)三點多了,她還窩在房里,易綾嫙搖搖頭的坐在沙發(fā)上!八邢聵浅赃^東西嗎?”
“沒有。”說到這個他就生氣,中午煮一鍋義大利肉醬面,叫她下樓吃,結(jié)果卻被她嫌多事,真是沒良心。
“真是的,不吃東西她是想當(dāng)神仙嗎?”其實她知道不用太管她的,畢竟她餓了自己會下樓找吃的,但是看她最近忙成這樣,如果作息再這么不正常,時間久了她一定會生病。
亞森將杯里剩余的啤酒灌下肚后,才開口問:“要我去叫她下來嗎?”
“那麻煩你了。”易綾君累得半躺在沙發(fā)上。
“不會。”他咧嘴一笑,因為他早就想把她拖出房門。
他上了二樓到易綾嫙的房門口,輕敲了敲門。
“喂!你大姐叫你下樓吃飯。”
沒人應(yīng)門,他聳聳肩。難道她以為不理他,他就會離開嗎?才不!他這回如果再沒有讓她乖乖的下樓,他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轉(zhuǎn)動了門把,他發(fā)現(xiàn)上了鎖,不在乎的聳聳肩,三兩下就開鎖走了進(jìn)去。
“我叫你是……”亞森要說的話硬是卡在喉間,愕然的怔愣在原地。
“啊……”易綾嫙驚見他竟然大剌剌的走進(jìn)來,下意識的驚聲尖叫,趕緊跑進(jìn)浴室內(nèi)。
天。≡趺磿@樣?他沒料到她會光裸著身子。
“你看什么看!快出去啊!”她羞憤的從門縫邊探出頭來。
他趕緊轉(zhuǎn)過身。
“對不起,我有敲過門,但是你沒理我,所以就……”他解釋再多也沒用,于是他再一次慎重的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
亞森覺得背后的視線,冰冷的讓他頸背上的寒毛全豎起,看樣子易綾嫙一定不會輕易饒恕他。
“你都看到了吧?”她紅透了臉,眉頭已經(jīng)皺得不能再皺了。
他該說實話嗎?恐怕不大好吧?
如果說實話,他怕她沒辦法接受而惱羞成怒,如果不說實話,相信她也不會信他,那該怎么辦呢?
易綾嫙瞪著他的后腦勺,等著他的回答,但是看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他一定都看到了。
“你給我滾出去!彼а狼旋X的迸出一句話。
“你穿好衣服就快下來,我先幫你熱吃的!闭f完,他飛快的沖出房間。
易綾嫙欲哭無淚的喃喃自語,她為什么要挑這個時候洗澡,晚一點洗不就好了,還有,她該把衣服拿進(jìn)去浴室里換的,這樣就不會被他占了便宜。
嗚……她好慘啊!易綾嫙難過的直跺腳。
看著亞森神色怪異的走下樓,易綾君感到相當(dāng)奇怪!霸趺戳藛幔俊
“沒、沒什么!彼銖(qiáng)的微笑,“我去幫她熱義大利面。”
不行!他得想辦法把腦海里一再盤旋的畫面趕出去,但是他愈想鎮(zhèn)定下來,易綾嫙那張緋紅的臉蛋以及纖細(xì)的身軀就一再的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
他打開水龍頭洗了臉,冷卻胡思亂想的腦子,這才將精神專注在一鍋鮮紅的義式肉醬上。
易綾君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廚房里的亞森,總覺得好像發(fā)生了什么事,而且剛剛易綾嫙那聲尖叫也太不尋常了。
就當(dāng)她百思不得其解時,易綾嫙一臉慍色的奔下樓來。
“你剛剛干嘛叫那么大聲?你和亞森兩人是怎么了?”易綾君這幾天已經(jīng)見過他們?nèi)晃鍟r就會上演一出全武行的戲碼,她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不過這次的場面她感覺真的不大一樣。
易綾嫙瞪著背對著她們的亞森,告訴姐姐剛剛在樓上發(fā)生的事。
易綾君在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后,頗為意外。“亞森確實是不對啦,但是你要換衣服,房門為什么不上鎖呢?”
“問題就是我有上鎖啊!”她委屈的為自己辯解。“我才在想他是怎么進(jìn)去的,明明我就已經(jīng)鎖上了門,他還能進(jìn)來,這不是很奇怪嗎?”
“會不會是你搞錯了?”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才剛睡醒對嗎?”
“嗯!中午的時候小睡片刻。”
“那就對啦!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你剛睡醒時,做什么事都是迷迷糊糊的,可能你根本忘了上鎖,卻一直以為自己有鎖!彼Φ。
“是嗎?”或許真的是這樣吧,她自己也不敢確定。
“一定是這樣。”易綾君肯定的說。
“可是就算是這樣好了,他也不能隨便進(jìn)我的房間吧?”
“他是想叫你下來吃東西,并不是故意的!
“如果是你被他看光了,我就不信你可以這么灑脫!币拙c嫙反駁。
“那好吧!你現(xiàn)在想怎么辦?”
今天不是她遇上這種事,她的確沒什么資格要她原諒他。
“我……”她光是生氣,也沒想到要亞森做什么彌補(bǔ)。
“你是要他也脫光給你看?還是學(xué)古代的禮教,要他娶你?”她幫她出主意。
雖然生活在文明的現(xiàn)代,她向來保守且遵循禮教,但她也不想因為這種事而嫁給他。
易綾嫙垮著臉坐在易綾君的身旁。
“亞森,你的面煮好了嗎?”易綾君提高音量問著廚房里的亞森。
“快好了!”他回道。
他不是耳聾,剛剛易綾嫙的話他都聽見了,其實他是有不對的地方,不過看都已經(jīng)看了,要他怎么樣?把眼睛挖出來嗎?這樣也未免太慘無人道了吧?
幾分鐘后,他將義大利面及濃湯放在托盤上端了出去。“快趁熱吃吧!”他將東西放在易綾嫙面前。
易綾嫙本來想拒絕他,不過她餓了一整天,并不想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冷哼一聲,便拿起叉子將面條送進(jìn)口里。
“亞森,趁現(xiàn)在大家都在,我們把話說明白!
亞森見易綾君一臉的凝重,心知絕對不是什么好事,不過不難知道她想說些什么,一定是跟剛才的事有關(guān)。
“是這樣的,我希望你以后如果沒有得到我們的允許,請你不要擅自做任何的舉動,例如像剛才的情形,你沒有得到她的回應(yīng),就不應(yīng)該擅自入內(nèi),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希望你以后能注意,這點你應(yīng)該做得到吧?”
“當(dāng)然!
“還記得當(dāng)初我們約定評鑒你的表現(xiàn)之事嗎?”她見他點點頭,才又說:“既然你還記得,那好,我決定將你剛才的表現(xiàn)納入審核里,雖然我知道你這么做是出于好意,但你不會反對我這個決定吧?”
亞森自知理虧,他沒有猶豫的點頭答應(yīng)。
“這樣的處理小姐你可滿意?”易綾君問著始終不吭聲的易綾嫙。
“可以!苯憬愣歼@么說了,更何況他也答應(yīng)姐姐的懲處,她還能說什么。
“可以?那你還板著臉?”
“姐!边@種時候她臉色能多好看?
“你以后也不要再這么忙到?jīng)]天沒地的,你稍微體諒一下亞森,你害他這么為難,不覺得太對不起他了嗎?”妹妹做錯的地方,沒道理當(dāng)作沒這回事。
易綾君真是英明!亞森在心里贊嘆,不過他清楚不能露出任何揶揄的表情,否則又會讓易綾嫙誤以為他在看她笑話。
“可是我是真的忙忘了,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因為你不是故意的,要是故意的話那還得了?”
姐姐在他面前這么訓(xùn)斥她,她覺得面子有點掛不住,于是易綾嫙瞥了他一眼,看他臉色沒有任何一絲的情緒,才回道:“好啦,以后我會注意,這樣可以了吧?”
易綾君微笑的說:“你要架設(shè)網(wǎng)站隨便你,可是你還得忙碩士論文,我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身體,因為不常生病的人,一病起來就會很嚴(yán)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