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白天就上青樓妓院的嗎?
有,他冷焰就是那第一人,也是最后一人。
一夜的無眠讓他起了個大早,然而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匆忙來到紅繡樓,問題是人家尚未開門營業。
對于過慣夜生活的人,要他早起,簡直像要他的命般。這也難怪紅繡樓保鏢會惺忪著一雙眼、呵欠連連的出現,頗不耐煩地倚在開啟一半的大門上!疤缌税!太陽都還沒曬到屁股,你就來找姑娘?大爺你也未免太猴急了,去去去!”
“這位小哥,我只是來找一位姑娘,麻煩你了!崩溲婧闷獾恼埱,一點都不在意保鏢的調侃。
聞言,保鏢小哥的睡意全消,那不可一世的嘴臉,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找姑娘?哈,來妓院不找女人,難不成你要來找小貓、小狗?”
“小哥說笑了,我想找如意姑娘!
“唷,你是啥東西,說找如意姑娘,人家就得立即來見你嗎?也不照照鏡子,快走啦!”
“小哥——”
“走啦、走啦……”尾音尚未落下,便已倏然止住。
冷焰使足內力一拍,這位保鏢小哥便定在原地不動不語,唯一能動的便是那雙賊兮兮的眼睛,著急地轉動著想請求冷焰開恩。
冷焰視而不見,獨自沖進內院中,來到昨晚與如意飲酒吟唱的小樓,用力的拍著房門。
“如意姑娘,冷焰求見。”
只是房內無人搭理,卻將其他房間的鶯鶯燕燕吵了起來,個個衣衫不整還大咧咧地打著呵欠。
崔媽媽扭動著身子,勉強提起精神處理這司空見慣的事,心中不禁咒罵看門的保鏢,等會兒定賞他一頓苦頭吃吃。
“這位大爺,您要找姑娘就得晚上再來。”崔媽媽又是鞠躬、又是哈腰,“咦,您不是昨晚找咱們如意姑娘的那位大爺?”
冷焰心不在焉地點頭,算是承認,“如意姑娘不住這兒?”
崔媽媽攏攏頭發干笑,“如意姑娘怎會住我們紅繡樓,她能來我們這兒唱唱小曲、陪陪客人,已是我們紅繡樓莫大的光榮,我怎敢讓她屈就在這小廟,她是個色藝雙全的花魁,花魁喲!花魁的意思就是——”
冷焰揉著額角,頭疼地打斷她的話!罢f重點!
“是是是!贝迡寢屩獊碚卟⒉缓萌,馬上改口:“如意姑娘晚上才會來,至于她接不接客,得要看她的心情。”
冷焰心中大嘆一口氣,也就是說今后如意姑娘要是不想見他,他就甭想再見佳人一面了。
如意姑娘就有如在空氣中消失一般,無任何的消息。
心中那份失落感讓他痛徹心扉,他不解為何一個青樓女子會讓他念念不忘,或許是她那如唐門之女的脾氣吸引了他。導致往后的兩、三個月中,他不時的往紅繡樓跑,幫中的弟兄無不議論紛紛。
就在他要放棄之際——
這天,一早他就被廚娘陳嫂踢出門,要他去辦點“正經事”,所謂的正經事就是到城東市集買些豆腐回來,晚上的菜單中開出了麻婆豆腐,廚房的豆腐都用完了,只好派人出去采購。
問題是他可是冷家堡的堡主,沒必要做采購的事吧!
陳嫂的說辭是:“冷熾與玲瓏不在,煞三爺也失去蹤跡,你這個堡主倒可好,成天往紅繡樓鉆,既然你有這種閑工夫,去幫陳嫂我買兩斤豆腐回來。唉,虧你還是個堡主。”
不錯嘛,陳嫂倒還知道他是冷家堡的堡主,卻好膽量叫他做買豆腐的差事?算了,瞧陳嫂圓滾滾的身材、慈藹的面貌,又有誰能拒絕她的要求呢?
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跑了一趟市集,內心有如天人交戰,想他堂堂七尺之軀的大男人,焉能做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應運用雄才大略為百姓造福才是。
因此堅挺的背微微瑟縮一下,打開摺扇挺不自在的在市集里東張西望,衷心盼望趕快買完東西就走人,最好是別遇上熟人。
“這位大爺想買些什么呢?交由我市集錢老就搞定了!卞X老搓搓手,這條被他盯上的大魚,焉能讓他逃走?“嘿嘿,只要收點工本費,價格還是挺公道的。”
冷焰有如遇著救星般,有點慌亂的點頭稱是,“我只要買兩斤的豆腐,不知錢老可否代勞?”聲音中帶著遲疑。
原來只是個小買賣!
錢老暗中翻個白眼,一定又是慕名而來想見豆腐西施。他瞧眼前之人頗有氣勢,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猜想是樁大買賣,才來兜攬生意的,沒想到還是看走了眼,此人就跟一般市井小民一樣的膚淺。
“噢,只要買豆腐是吧!”錢老嘟嘟囔囔的調侃道:“還好只有一個豆腐西施,再多幾個,咱們這市集跟紅繡樓也沒啥兩樣了!
冷焰將錢老短暫的咕噥當作是不愿意,他向來不愛麻煩別人,除非萬不得已。
“若是買賣甚小,就不麻煩老人家,在下自個兒去買就成了!
果然,狐貍尾巴露出來了,拐彎抹角的就是要去見豆腐西施。
錢老扁扁嘴,想起豆腐西施那個騷蹄子,自己略老的心不爭氣地跳了一下。那女人騷是騷,手段卻是相當高明,他們這些存心揩油的男人,硬是沾不到一點油水,結果越是心癢難耐,大家就越想著豆腐西施。
這豆腐西施到底是打哪兒來的呀!大伙兒糊里糊涂地就瞧她在這市集中做起生意來,連他這個錢老都莫名難懂。
“錢老,真的不方便就算了,我想,我可以找到賣豆腐的人家!崩溲嬉婂X老無回應,拱拱手打算放棄。
還在裝?
錢老睰著胡須,斜睨著他精明的雙眼,有些不甘心的說:“哼,還是我帶你去吧!”
說罷,徑自一人在前面引路。
冷焰感到奇怪,難道說他得罪了老人家?不管了,先買到豆腐再說,免得陳嫂圓胖的身子總在他面前晃來晃去,那股壓力比玲瓏兒在時還大。
他揉揉額角,第一次感到玲瓏兒的好。
想著、想著,就瞧見錢老端個架子,啐了一口痰,憤慨鄙夷地說:
“就這兒了,哼!沒有一個像樣的!
冷焰這時心中怪異到了極點,正要和錢老道謝,就見他不理人的掉頭就走,弄得冷焰一頭霧水。
如蝗蟲般的人群及嘈雜的聲音讓冷焰感到好奇,迅速轉過身,正巧一道藍影閃過他的眼簾,粗布上寫著大大的“如意豆腐坊”。
冷焰揉揉眼睛不解,如意?怎么又是如意?
再算一算,恐怕全城的男人都在這兒了,這兒不是賣豆腐的嗎?怎么跟紅繡樓熱鬧滾滾的情形一個樣,除非這兒的豆腐好吃到天下第一,不然怎會有這么多的人來購買?
就算如此,為何所有的顧客全是男子而不見婦人?更令他皺眉的是,個個不是露出垂涎之色,就是一副色迷迷的樣子;怎么,難不成做的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生意?
喔,難怪錢老的態度如此不屑。
成千成萬的疑問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下定決心,想看看這個也叫如意的豆腐坊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
這一瞧,瞧得他血脈噴張,自制力差點崩潰。他握起拳頭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吞下即將出口的穢言,瞇起眼睛看著如花蝴蝶的紅繡樓花魁——如意姑娘是也。
艷麗的容顏依舊,翦水大眼此刻拋著一個又一個的媚眼,楊柳細腰款款搖擺,蔥白的柔荑搖著絹制的團扇,舉手投足之際無不與顧客高聲調笑。
冷焰發誓,他要砍掉那些欲撫摸上如意的祿山之爪。該死,那個冰清玉潔的花魁難不成每況愈下,銷聲若匿跡一陣子后,竟在這兒賣起豆腐?
哈,難不成她就是在酒樓里任人嘴里嘻笑的豆腐西施?
雖然這是冷焰第二次面對如意,但內心深處已起了微妙的變化,只是他不肯承認,不相信自己會在短時間內一對位姑娘一見鐘情。明知這異樣感受擾得他心頭煩躁,卻偏又不愿意加以正視。
可見他有多頑強,一顆腦袋就如頑石一般。
又傳來一陣曖昧的嬌笑聲,在場的每個男人無不又滴下了幾滴口水。
看著這群惡狼簡直目無法紀,只差沒撲上如意的身子,冷焰的火氣陡然上升。
尤其是那長得腦滿腸肥的張家二公子,正用他那毛茸茸的大手,想將買豆腐的幾文銅錢塞入如意微露的酥胸中。
唐如意一聲嬌笑,輕巧的用團扇擋住,嗲聲嗲氣得令人酥麻在心。
“張二公子,您就高抬貴手,這幾個豆腐錢送入帳房就好!
看著眼前這一幕,冷焰此刻已是怒氣沖天,盛怒的臉扭曲得難看,再也管不住自己。
他一個箭步上前,用盡全力緊握張二公子的手碗,硬生生地將他拖離如意的身旁,毫不留情讓對方叫得如殺獵般難聽,眾人因此退離了事端范圍。
唐如意面對突如其來的狀況也愣住了,抬眼望著冷焰,心中充滿雀躍之情,卻也摻雜著一絲絲的恐懼。
“叫什么叫,你又不是娘們!”冷焰怒斥:“這點痛都忍受不了,還算是什么男人?”
一提腿,便將張二公子踢出豆腐坊,翩翩風采贏得在旁招呼客人的喜鵲聲聲喝采,可惜冷焰不領情,只是氣沖沖地立于如意的面前,原有的溫文形象、該有的風度全都消失無蹤。
“瞧瞧你這是什么德行!”冷焰眼中熾燃著火焰,青筋浮現的手禁錮著如意,“光天化日之下就穿個肚兜招蜂引蝶,你之前的冰清玉潔都到哪里去了?”
眾人看熱鬧之心溢于言表,卻因冷焰的氣勢退了好幾大步,怕……怕被這個突如其來的震蕩給掃到。
“唷,這位公子是怎么回事?這可是豆腐坊,是專賣豆腐的。”
唐如意馬上八面玲瓏地擋回冷焰的責問!罢胰藛?恐怕公子是找錯了!毖壑胁唤嘎冻鱿矏傊袷謪s是相反的要抽回。
喜鵲吐吐舌頭,她不知道為什么小姐一見到冷公子就火藥味十足,要不便是拉拉扯扯、打打鬧鬧。不過瞧小姐有意騙得冷公子團團轉,竟有些同情他。
冷焰哪肯失去那溫軟的柔荑,他就是不讓如意滑開,死命地扣緊!皩Γ揖褪钦夷,你的容顏已深植在我的腦海中,先是紅繡樓清新的花魁吸引了我,然后消失無蹤,任我上門碰得一鼻子灰,就是不出來相見。現在可好,穿是清涼無比出現在這兒勾引男人!”
“喂喂喂,你說話客氣一點,我早就在這兒賣豆腐了,不信你問問大家!碧迫缫饷难坌表。
眾人依言用力點頭,均不自覺地轉向冷焰,看他是否就此認輸。
冷焰見情形不利自己,心想或許世上真有相貌相同之人,他這般莽撞的胡亂指責,是該說聲對不起。思及此,他平熄了怒火,正要開口道歉,不料眼角余光瞄到如意身后的喜鵲。
喜鵲向他甜甜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這樣一來,平熄的火氣再度回升,冷焰心中不禁大罵起來。再怎么相似的兩人,總不會連丫環都長得一樣吧!難不成這女人白天賣豆腐,晚上變成青樓女子?如此拋頭露臉,真不知她在想什么。
這該死的如意!
唐如意也瞧見了這一幕,一顆心不由得怦然急跳,大嘆糟糕,這下不知要如何找個臺階下。
不久前被踢了出去的張家二公子再次回來,財大氣粗的他已回府中吆喝三四個幫手前來,他就不相信治不了這平空冒出的男子,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搶他看上的女人!
“喂,人家豆腐西施已說不認識你了,你還在這兒撒野,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睆埗与p手挽起袖子,有靠山在,聲音也大了起來。
“豆腐西施?”冷焰緊皺著眉頭,目標依舊是如意,根本就不把張二公子放在眼中。
唐如意干笑,心中暗禱這笨蛋千萬別將她的名兒給說了出來。
可惜天不從人愿,張二公子粗魯的聲音已給了冷焰答案:“便是如意姑娘,如何?想要找姑娘不會去紅繡樓,這兒只有豆腐西施唐如意,是專賣豆腐不賣笑的!
“唐?”
張二公子不解釋還好,一解釋更讓冷焰情緒失控,結結實實地賞了他面門一拳,霎時,兩條血絲自鼻中冒出,好不狼狽。而護衛主人的幫手見此也擺好了陣勢。
“豆腐西施?如意姑娘?唐如意?好像與紅繡樓的花魁有異曲同工之妙?”冷焰森冷無情的說。
唐如意打了個冷顫,她第一次感到,在冷焰斯文的面具之下,有著不為人知的嗜血一面。但話又說回來,她又還沒認夫婿,就算做出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又關卿何事簡直是莫名其妙嘛!
挺挺背脊,將涼意趕至一邊,唐如意清清喉嚨說:“豆腐西施是我,唐如意也是我,至于你要說我是紅繡樓的花魁我也不反對,不過是個代號嘛!只要大爺高興買我的豆腐,讓我有生意可做,我是誰都行啦!”
還不承認,冷焰頸上又暴出青筋。
想不透為什么這么在意她?冷焰又將思緒跳過不愿細想。
這時稍稍清醒的張家二公子,顧不得難看的顏面,帶著隨身護衛,將冷焰與唐如意團團圍住!俺粜∽,敬酒不吃偏要吃罰酒,給我打!”
仍舊禁錮唐如意的冷焰不為所動,甚至連眼皮也沒抬一下,只是盯著唐如意露出冷笑。
“三腳貓的功夫也想來挑釁,癡心妄想!”像是說著張二公子,又像在說著唐如意。
唐如意的心跳為此漏跳一拍,整個人已被冷焰包圍,避開了張二公子帶來的人馬的攻擊。
在懷中有人的情況下,要攻、要防似乎都有些困難,但對于冷焰而言,只要讓他多了與唐如意近身的機會便行。至于對手的攻勢,他只是輕微的撥弄,不讓他們打擾自己與她相處的機會,當然也不管外圍觀看的群眾是如何的鼓掌叫好。
佳人在抱,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冷焰放松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往日的冷靜,“好香,這味道似曾相識!
糟糕!唐如意在心中大喊,臉上表情也跟著僵硬,嘴上還想做最后的掙扎:“抱過太多女人?想不起是哪個女人的香味?”
“你明知不是!崩溲娉练笑道,不經意又打落攻擊者的牙齒!斑@味道是清新的玫瑰花香,記憶中只有如意和——咦,記憶中怎會多出一個人有這味道?”
唐如意聽得冷汗直冒,衷心希望冷焰的記憶失常,別再想起過往的事,什么時候都可以,就是別在這個節骨眼想起來,不然誤會準又多上一件。
或許唐如意的祈求被老天爺聽見了,總之,她就是松了一口氣。
張二公子看不慣冷焰輕視的德行,帶著他的人馬再次蜂擁而上,這次每個人都拿起武器拼命,圍觀的群眾越聚越多,驚叫加油聲也越來越響。
冷焰不知這幾個小丑為何老圍著他叫囂,讓他不能與如意好好地談話,這些人當真活得不耐煩!
他依戀著唐如意的身軀,一方面將張二公子及幫手拴又打了出去,只是這次下手更重,想必這些人會躺在床上好幾天哩!
唐如意被冷焰轉來轉去,不僅頭昏,連該生的氣都直往頭上冒。
她這是干嘛,任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對她摟摟抱抱,今天一開例,難保以后做生意時,不會有人想對她上下其手。
“冷焰,快放開我!”她不得不大吼,攻擊他們的人全在外面躺著等待救援,冷焰還不放開她,真是太難看了。
圍觀的群眾羨慕的吞咽著口水,巴不得自己這時就是冷焰,懷中抱著俏生生的豆腐西施。
大家都屏息等待冷焰的松手,他理該松手。
只見冷焰不僅沒松手,呵呵笑聲更是不絕于于耳。
“奇了,我又沒告訴你我是誰,你怎能這么輕易地就喊出我的名號,還強辯你不是如意!
“你……”
唐如意用她纖細的腿優美的向后一掃,終于擺脫他的鉗制。氣急攻心的她顧不得衣衫不整,便使出自己所藏的一招一式攻擊著冷焰。
喜鵲翻著白眼,心想她那一發怒就想找人打架的小姐又恢復本性了,看來小姐苦心經營的“豆腐西施”形象又要毀于一旦。
唐如意連接出招,招招凌厲,掌掌都封鎖冷焰的要害。“你如此相逼究竟為何?”
“不為何!崩溲娉藱C又抓著唐如意,在她的方唇上深深一吻。“只想品嘗這誘人香唇!彼谒吋毤氃V說衷情。
突然四周一片寧靜,只有吞咽口水的聲音,這種旖旎的風光焉是他們這些粗人所能見到的,血液不自主的直往腦門沖,個個漲紅了臉,動作一致地解開上衣的第一個鈕扣。
再一次失神陶醉在冷焰溫柔中的唐如意,全身也跟著燥熱起來,她喜歡他的吻,多想念他的吻。
只是她在哪兒?四川?紅繡樓?亦或……
她匆匆將冷焰震離了身旁,抬眼就見冷焰不以為意的淺笑,他的笑眼情不自禁的繼續愛撫她,那眼神簡直就是在向眾人宣布——
這豆腐西施是我的女人,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糟了!唐如意垂下眼簾,她竟在豆腐坊中當著眾人的面被他吻了去,這下全毀了。她不僅沒報復成功,更成為冷焰的戰利品。
“小姐,小姐,快回神啊!”喜鵲從手指間望去,靦腆地叫著唐如意,她發現她家小姐只要見到冷焰,簡直就昏了頭。
唐如意滿臉羞赧,紅潮更一直蔓延至頸部以下,微喘的胸口僅有一抹肚兜遮掩,上下起伏,春光無限,時間好似就這么駐足不動。
又是一陣的寂靜無聲,有人為如此的豆腐西施流出鼻血來,卻又不敢太聲張,現下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聽得到。
冷焰懷想之余不禁皺起眉頭,而唐如意也有默契地蛾眉緊蹙。
眾人大氣也不敢喘,每人都緊繃自己的神經,氣氛霎時變得十分詭異。
終于,冷焰有動作了,唐如意也跟著動作。
冷焰就是討厭唐如意在眾人面前穿得太涼快,順手脫下自己的外衣幫她遮掩,直罵自己粗心大意,到了此時才想到遮去佳人外泄的春光,白白便宜了那些免費觀看的群眾。
然而唐如意可沒這么好脾氣,氣惱的她拼死命拿起店內可扔的物品,全往冷焰的身上丟去。
各種豆腐制品全不要了,刀子、鍋子、豆子也全不要了。
一下光景,全店成了另一種戰場,冷焰一邊躲、一邊往外走,混亂的場面中,唐如意的辣子脾氣讓他更加確定了她就是唐門之女,她的面容越來越清晰,甚至兩人的面容重壘一起……
唐如意的東西越丟越多,不僅冷焰遭殃,圍觀的群眾也四處逃竄。
天!他們從來不知溫柔嬌媚的豆腐西施也有撒潑發飆的一面,這下他們才知道,女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上靼椎锰恚蠡飪旱纳砩蠠o不沾滿店內的豆腐、豆渣……真是慘不能睹。
唐如意氣喘吁吁,竭盡力氣將所有的東西扔完,直到全部的人都走遠,留下滿地狼藉。
“冷焰,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鬧得你雞犬不寧!”
至于老天爺給不給她機會,那也只有聽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