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
驃影堡時序緩緩步入薰夏。
日正當(dāng)中,人聲并沒有因為烈日炎毒而歇止,反而更為鼎沸。喧囂的市集、此起彼落的叫賣聲……在在顯示了江南的熱鬧與繁榮。
一切都沒改變!龍吟蝶滿意地看著眼前的街道。
沒錯,她又離家出走了。
經(jīng)過上次江南行宣告失敗后,她一直想“卷土重來”卻苦無機會,恰巧此次大哥奉旨討伐亂民,于是,在上官姊姊的庇護下,她再次出走。這次的計劃沒有侍女小由在身邊嘰哩呱啦,一定會成功的。
哇!好快樂呀!想到身邊無人礙手礙腳,可以隨心所欲地游山玩水,龍吟蝶不禁雀躍不已,她向往這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已經(jīng)太久了。她終于可以將“郡主”這個尊貴的頭銜和繁文褥節(jié)拋之在后了。
咦?這里倒是挺眼熟的……龍吟蝶左右看看。
對了!上次和小由剛到蘇州時曾逛過這里嘛!她恍然大悟。她記得還因此誤打誤撞拿回龍家的傳家寒玉,進而促成大哥和上官姊姊的姻緣呢!多虧了那位老伯愿意割愛,這一切才有可能發(fā)生,她應(yīng)該再去謝謝他的!
嗯!就這么辦!龍吟蝶循著殘存的記憶開始找尋。
走走逛逛的同時,看到令她新奇、從未見過的東西,她總是帶著燦爛如花的笑容“巴上”賣力招呼的小販,殷勤地詢問東西的名稱、產(chǎn)地、價錢,甚至于連制作方法她也非常感興趣。
而受她青睞的商販看到如此俏麗、可愛的小姑娘,多半會親切地回答她所有的問題,絲毫沒有不悅之意,更甚者還會雙手奉上賣物,讓她可以盡情地研究一番。
“好好吃哦!”龍吟蝶眉開眼笑地舔著前一刻才從一位小哥那兒得來的糖葫蘆。她滿足地吁了一聲,蘇州人真是熱情好客。
龍吟蝶雖然嘴里吃著,眼睛也不忘搜尋她所想找的那個商販,終于,在轉(zhuǎn)角處,她發(fā)現(xiàn)了熟悉的擺設(shè)。
找到了!龍吟蝶興高采烈地撩高裙擺跑了過去。
“老伯——你是誰?”她呆住。
一樣的擺設(shè),相同的位置,但眼前只是位年輕的小伙子,并非是兩年前那位慈祥和藹的老先生。
老實的年輕人似乎也被她嚇了一跳,他訥訥地道:“這位小……姑娘,你需要什么嗎?”
瞧他的年紀(jì),該不會是那位老伯的兒子吧!她立刻漾出一抹笑!罢垎柫钭鹪趩?”
小伙子愣了一下!澳恪椅业?”他語氣懷疑地問道。
龍吟蝶點點頭。找他爹需要這么驚訝嗎?
“我爹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十年前就——”去世了?!她瞠目結(jié)舌。
那兩年前遇到的是……她突然覺得有點冷。
“嗯!雖然他去世得早,但我總覺得他不曾離開過我……”小伙子開始沉醉在回憶里,絲毫沒發(fā)現(xiàn)已白了臉的龍吟蝶。
不曾離開過……她打了個冷顫,并朝四周望了望。
此時,天空適時響起一陣響雷——
“哇——”
“喂喂,小姑娘……小姑娘……”小伙子朝著飛奔而去的娉婷身影喊了數(shù)聲。真是個奇怪的姑娘呀!
還是顧好自己的生意吧!他兩年前跟老先生頂下這間小鋪,還沒賺錢呢!
幽明清靜的小亭,庭園的花草因天候的溫?zé)岫鼮槊。滿園花草隨風(fēng)起舞,掬得滿庭生香,在燠熱的午后,這樣的景致,給人一種仿佛置身林蔭的涼爽感受。
“舞影,你還是不相信我的話!”龍吟蝶噘著小嘴,驚魂未定地轉(zhuǎn)述剛才的情景,可是舞影卻不相信。
“大白天的,哪會有什么鬼魂之說,我看哪,你是被那聲響雷給嚇的吧!”
舞影剛修剪完藥草園上竄生的雜草,正想休息一會兒喘口氣時,她大小姐就來了,還帶來了個一點都不好笑的笑話來調(diào)劑她的身心。
“好吧!就算是我膽小被雷聲給嚇的好了,可是,也不必那么準(zhǔn)嘛!”
花舞影微微一笑。“江南一帶夏日過午常有雷陣雨,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呀!”算算時日,堡主的怪癥也快要發(fā)作了,得提早準(zhǔn)備動身才是。
是……嗎?龍吟蝶暗暗地吐舌。
自小她就隨著爹娘與大哥住在京師,對于江南,除了天氣暖了一些,景致美了一些,人多了一些外,全毫無概念。因她長年居住在北方,不知緣由實屬當(dāng)然。她如此地安慰自己。
“王爺和紫翎還好吧?”好久沒去探望他們倆,不知近況如何?應(yīng)該挺幸福的。她笑笑。
兩人歷經(jīng)波折才能在一起,身為好友,她滿心祝福。
說到大哥,龍吟蝶不禁嘿嘿兩聲,一臉曖昧地眨眨眼!巴心慊ㄓ疤弥鞯母,他們兩個好得很,如膠似漆,恩愛得讓人看了不免又妒又羨吶!”讓她不免悲嘆自己竟然無緣覓得一位彼此相屬之人。每回見了他們,就愈發(fā)覺得自己是個十足的外人,她只好來投奔舞影,免得日子真要悶壞了。
“有這么夸張嗎?看王爺和舞影都不像太熱情之人。”瞧她說得好像是被逼下江南似的,說穿了還不是“愛玩”兩字。
“嘿,被你發(fā)現(xiàn)了。不過說真的,你那什么呃……特制的藥還真厲害,迷昏人三天,讓人在放松戒心之后才真正發(fā)揮藥效,生米成熟飯之后不就擒也難哦!”她頓了一頓,水靈的杏眼轉(zhuǎn)了轉(zhuǎn),語氣神秘地傾向前。“舞影,老實說,你那‘特制的藥’還有沒有?”
花舞影聞言大驚,讓剛下咽的茶水給嗆了下。
“你要它做什么?”
“以備不時之需。 币鞯o了她一個“大驚小怪”的眼神。
天啊!她有沒有聽錯?!一個千金之軀的郡主離家出走就已夠匪夷所思了,現(xiàn)在居然堂而皇之地跟她要……“特制的藥”?!
“吟蝶,你知道它的‘藥性’嗎?”她特別強調(diào)藥性這兩字。
如果她不曉得,那么剛才之事就可以“童言無忌”一語帶過。
“知道。∥覄偛皇钦f過嗎——生米成熟飯。這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事,你不會要我說出來吧?”奇怪,身為碧蘿春的美麗老板娘,舞影對男女之間的事不是該比她更清楚嗎?
“當(dāng)然——不會!被ㄎ栌疤撊醯匾恍。老天!吟蝶的兄長龍翊會不會一劍砍死她,怪她教壞了吟蝶?
看到舞影這副緊張的模樣,龍吟蝶拍拍好友的肩,笑吟吟地道:“放心!我一定會找個愛我的人,讓他心甘情愿為我服下此藥。”然后,她一定會陪他天涯海角,長伴左右,使用者要她放棄郡主的權(quán)勢、地位,她也不會留戀。
花舞影釋然了,對于愛,吟蝶是比她堅強、勇敢得多。
此時,一陣青影呼嘯而過,在兩人尚未回神之際,庭園中已多了個人。原來是花舞影的隨侍o
“青兒?”兩人同時驚叫。
青兒稚嫩的臉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嚴(yán)肅表情!皢⒎A堂主,總堂飛鴿傳書!
花舞影打開書信,迅速地瀏覽后,花容隨即蒙上擔(dān)憂的神色——
“準(zhǔn)備一下,咱們立即回驃影堡。”
“舞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忍了許久,龍吟蝶問出懸在心中的疑惑。
自昨日舞影看了那封撈什子怪信后,臉色就變得異常沉重,隨口交代青兒些花影堂口之事后,便帶著她離開碧蘿春。
瞧舞影不茍言笑、凝重的表情看來,應(yīng)該不是件小事。
面對吟蝶擔(dān)憂的神色,花舞影感到很抱歉。吟蝶千里來到蘇州,身為地主的她本該帶吟蝶好好游歷一番,沒想到堡內(nèi)卻發(fā)生了大事,讓她不得不立刻趕回總堂。
“吟蝶,我真的很抱歉。你應(yīng)該知道我身為驃影堡四大堂主之一,保護驃影堡是我的職責(zé),前幾日,驃影堡內(nèi)發(fā)生了中毒事件,堡內(nèi)的大夫診斷不出是何原因,于是堡主以書信告知,要我即時趕回去。但我又放心不下你獨自留在蘇州,只得委屈你陪我走一趟了。”
“千萬別這么說,咱們是知交,你有困難本來就該告訴我,更何況這是你的職責(zé),盡忠職守是應(yīng)該的,別跟我客氣!”吟蝶連忙說道。這舞影也真是的!她根本就不介意。
花舞影自是了解吟蝶的意思,對于這樣一個親切可人、毫無尊卑之見的郡主,她真的很感動,但是……花舞影嘆了口氣。
“吟蝶,這次堡里發(fā)生的中毒事件并不單純,極有可能是敵人所布之局,稍微一有差池便會惹來麻煩!彼囍院畹目谖歉嬖V吟蝶,讓她心里有個底。
“你會怕嗎?”聽完花舞影的警告,吟蝶突然問了一句。
花舞影搖搖頭!拔乙幌?qū)︱娪氨び行判摹!?br />
“我也對你有信心,所以呀——沒什么好擔(dān)心害怕的!”龍吟蝶眨了眨眼,擺出個“不必多說”的神情。
并不是吟蝶不怕危險,而是她生性愛刺激,安穩(wěn)的日子她過膩了。生來平順的她至今尚未遇過大風(fēng)大浪,一向天塌下來有大哥替她擋著,闖禍自有皇帝老哥替她擔(dān)著,身為郡主的尊貴和生活的安逸反而讓她感到平淡無奇,毫無新意。所以她才會一次次的離家出走,藉此增廣見聞,讓日子過得有趣些。如今,眼前有個難得的機會正向她招手,她怎可能因為“危險”而退縮?!反倒是愈危險,她愈感到刺激,有意思。
天!驃影堡!
這個一向讓世人感到好奇,難以窺探其究竟的神秘組織。
如今,她就要一探這尚無人能知其所在的驃影堡了,怎能不叫她興奮?
想到這兒,她不禁流露出期待憧憬的眼神望向花舞影——
“驃影堡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呢?”
“這個你去了就曉得了!蔽栌安⑽炊嘧雒枋鰜頋M足吟蝶的好奇心,一切等到了驃影堡她自會知曉。
兩人馬不停蹄地趕了一天的路,除了欣賞了許多京城難見的美麗景色外,眼睛所及的就只有廣大的穹蒼和人煙稀少的路徑,吟蝶只知她們一直往東而行,卻無法得知何時才會到達目的地。
而且拿眼一瞧,前頭似乎已經(jīng)沒路了……龍吟蝶呆愣地望向前方碧藍的湖泊。
好漂亮的湖!她的眼底閃著贊嘆。
幽遠寧靜的湖面因朝陽照射而閃爍著粼粼波光,并透著潤綠的色澤,蒼翠的山影和紅色的霞光映著晨曦,飄忽著氤氳的水氣,清風(fēng)在空中吹拂,隨著楊柳蕩漾,碧綠的湖水上漂著一葉小舟……真是美極了!
龍吟蝶才剛要說些什么時,那位似乎等了很久的船夫開口說話了——
“屬下拜見堂主,堡主和日影堂主已等候多時!
屬下?他是驃影堡之人?!
花舞影只是輕輕頷首!安槐囟喽Y!彪S即轉(zhuǎn)向龍吟蝶!耙鞯蹅兩洗!”
“上船?”她不明所以,明明她們是要到驃影堡,為何——她靈光乍現(xiàn),驚訝地望向舞影。
舞影但笑不語,率先上了船。
原來傳聞中的驃影堡是在小島上!她恍然大悟。
花舞影對吟蝶介紹道:“這是入驃影堡唯一之路,江湖之人煞費心思想查出驃影堡居處何地,卻沒人料到它原來隱藏在這片寧靜湖水之中,是一座林木蔭蔽的孤島!
即使闖入了,憑驃影堡嚴(yán)密堅固的防御能力,根本無人能傷之分毫,龍吟蝶暗忖道。驃影堡的神秘與獨樹一格的武功絕學(xué),高手如云已不在話下,遍布全國的商行組織更是締造了富可敵國的深厚根基,身為皇室之人,她明確的了解到——全國每年的賦稅,來自驃影堡組織的已占有不容小覷的分量。
如此龐大的一個組織,那位“可怖”的龍首其統(tǒng)御能力想必不在話下。瞧舞影談到驃影堡時的那副自信神采,“他”必定很令人折服吧!她突然感到心跳加速,莫名地興奮起來。
好想快點看到“他”。
“還有多久才到呢?”她迫不及待地想見那位“可怖”的大龍頭。
花舞影拍了拍一臉興奮躁動的吟蝶,微笑道:“別急,咱們到了!
上了岸,龍吟蝶才發(fā)現(xiàn)岸上已有許多人聚集,等看到舞影走向前時,她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來迎接她們的!
原來舞影在這兒是如此受人尊敬啊!
“嘿!咱們驃影堡的大美人花舞影姑娘終于回巢啦!”人群中走出一個男人拍手笑道。
他是誰?吟蝶疑惑地望著眼前有著燦爛笑容的男子,看他的態(tài)度倒似和舞影很熟的樣子。
“美人?!我記得不久前才有人說是蛇蝎女子,難不成我記錯了?!”花舞影斜睨著這個老掛著無害笑容的好友。
“你沒聽過‘童言無忌’這句話嗎?唉!咱們倆的感情就像兄妹一般,你跟哥哥我計較什么呢?至于那些鬼話你就別記掛這么多了!庇质且挥浐臀醯男θ。
好溫暖的笑臉——像冬天里照射在皚皚白雪上的暖陽,讓人打從心里喜歡他。
決定了,她要他成為她在驃影堡的第一位朋友。
龍吟蝶一向是個想到什么,就立刻要付諸行動的人,主意打定之后,她便三步并作兩步,蹦蹦跳跳地到兩人面前。
“你好,我是龍吟蝶,請問這位公子尊姓大名?”她露出最燦爛的笑靨,笑得全無戒心。
“哦,這位小姑娘是——”他帶笑地詢問舞影,精銳的目光一閃而過。
身為日影多年好友的花舞影立刻知道他眼中那抹戒備所含的是何種涵義!柏烦峭醺ぶ,龍翊的妹妹!彼唵蔚亟榻B。
“哦——康來是舞影口中那位可愛又漂亮的小郡主吟蝶姑娘,在下是日影堂堂主殷泛陽,見過郡主。”他瀟灑地一躬身。
果真是情場浪子,三兩句就把人捧得半天高。平時可以放任他為所欲為,現(xiàn)下可不行!吟蝶是她的好友,又是紫翎未來的小姑,她要制止那只魔手,保護吟蝶不受這個浪蕩子摧殘。
“很高興認識你!饼堃鞯芍缘氐。除了陽光般的笑臉外,他的親和力也是她喜歡他的原因。
尤其當(dāng)他聽到她是個郡主時,不像普通人般顫抖恭敬,好像她會吃人般,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逃。而他不拘小節(jié)的率性,正深得她的心。
“吟蝶,咱們走吧!”花舞影領(lǐng)著龍吟蝶,朝堡內(nèi)走去。
“對對對!有貴客光臨,怎能怠慢呢——”說著就要牽她的手,沒想到卻被花舞影拍開了。
“哎唷!舞影你怎么變粗魯了!”殷泛陽撫著被她拍掉的手痛叫。
“日影!我瞧你這祿山之爪是不想要了,如果不怕被我的骨毒針弄得殘廢,那你就盡管在這兒廢言好了!被ㄎ栌皳P揚藏在指縫間的細針,得意地走開。
“可憐的日影哥哥!饼堃鞯私馕栌盁o傷大雅的玩笑后,扮了個鬼臉,也隨著離開。
“喂喂——”殷泛陽朝著遠去的兩道倩影呼叫無效后,只能望著手上的細針暗罵——“可惡!她居然下了毒!”
隨著花舞影的帶領(lǐng),龍吟蝶終于得以肆無忌憚地打量這個傳說中神秘的組織。
登上這個小島之時,雖然她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見到一個雄偉壯觀的座處,但想歸想,實際看到又另當(dāng)別論了。
穿過茂密的叢林綠樹后,舞影從容自若地帶著她走進一條隱密卻異常明亮的地道。
算算時辰,此時應(yīng)當(dāng)已日落西山,而且地道里應(yīng)該是闃黑幽暗的,怎會……她好奇地靠近圓圓發(fā)亮的“東西”一探——
喝!居然是一顆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驃影堡真是“富可敵國”啊!竟然把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拿來當(dāng)照明物,連身為皇族的她也不禁咋舌。
終于,她們走出了那條“金璧輝煌”的地道,突如其來的豁然開朗讓她一時無法習(xí)慣地眨眨眼。
此時,橙紅的云霞遍布天邊,映著落日的余暉,使得矗立在眼前壯觀的驃影堡暈染在一片柔和的紅光下,更見其神秘惑人之處。
花舞影自云袖中掏出了一塊花形令牌。令牌一出,守衛(wèi)立刻恭敬地鞠躬。
“那是——”龍吟蝶指著令牌,好奇地問道。
“驃影堡象征身份地位的證明。”清朗的男聲突地插入,殷泛陽不知何時已尾隨在她們身后。
“是你啊,殷大哥。”撫撫胸口。這人功夫一定不得了,她們被跟蹤了那么久都沒發(fā)覺,看來驃影堡的確是個臥虎藏龍之地。
“你的毒還沒發(fā)作?”舞影揶揄道。
放眼整個驃影堡,能和她以如此輕松方式談天說笑的也只有泛陽了。堡主一向給人冷漠不易親近的感覺,而月影……算了吧!月影避她如避蛇蝎一般地嫌惡,更遑論……唉!這次回堡是為找出中毒之因,解救堡內(nèi)的人,而且,算算時日,堡主的病也應(yīng)該快發(fā)作了,屆時等水影回堡,又有許多事要忙了。
“想我日影如此風(fēng)流倜儻,世間女子喜愛都來不及了,怎么舍得讓我英年早逝呢!”
“不跟你說笑了,辦正事要緊。”舞影收起令牌,問道:“堡主呢?”
一說到正事,殷泛陽立刻收起吊兒郎當(dāng)?shù)膽B(tài)度,斂容正色道:“莫悔廳!
“莫悔?”她疑惑道。
“剛抓到一個疑似下毒的人!彼c點頭回答她!氨ぶ饕呀(jīng)等你很久了!
“咱們立刻去!”
話一說完,一行人便急急地往莫悔廳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