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天,季珞堂而皇之入主了闕家。
其實日子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她尚未習慣和一個不算熟識的人相處。但比起剛開始,她已慢慢地摸索出一些他的性格。基本上,闕揚羽是個矛盾的男子,當他坐在沙發上閱讀時,他是非常居家的新好男人;可有時所表現出的冷漠和散發的王者氣息卻又會讓她感到疑惑,那應該不是一個尋常男人能夠揣摩得出的特質。
這會是企業家的氣度嗎?可是簡大哥給她的感覺是謙和溫良的,并沒有像他一樣獨樹一格的……她實在不知道怎么形容,是神秘嗎?因為除了童年那段歲月外,對他的了解其實少的可憐。
“你咬著筷子就能吃飽了嗎?”飯桌的對面,闕揚羽出聲打斷她的冥想。
這幾日季珞表面上安靜的像只慵懶的貓,乖乖地照著他的步調生活,維持著安寧的假象。然而,他卻可以常常感受到她若有所思的眼神,不自覺地注視著他,像在思考什么難懂的問題,久久之后,才晃動腦袋,一副無法了解的悵然。
“有什么話想說就說,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我受不了!痹挸隹诘耐瑫r,他懊惱地發現季珞的存在亦影響了他的情緒。
“嗯……沒……沒有!”季珞吐吐舌,忘了他的警覺性也是相當的好,他甚至沒抬頭就能感受到她的內心想法。
偶爾,她也會對他突如其來的舉止行動給弄得莫名其妙,像是前些天在泳池里的那一吻……哎哎哎,她不是一直告訴自己別想了嗎,禮儀,禮儀,那只是個禮儀!她又是嘆氣又是臉紅,腦袋瓜更像搏浪鼓一樣搖個不停,晃得對面的闕揚羽都懷疑她待會兒會不會脖子酸痛?
“不想說就算了,沒有必要搖斷你的頸子!彼谎,不再理會這個讓他不得安寧的女人,繼續低頭吃飯。
怪家伙!季珞朝他做個鬼臉,本想死心安靜地吃一頓飯,可是又覺得氣氛很奇怪,于是她清清喉嚨!拔,你在美國都做些什么?”她記得曾經聽老媽提過他的一些事情,他接手父業只是近幾年的事,那么之前呢?真糟糕,她好像對他有了興趣。
“你不是知道了?”他頭也沒抬說道,不想回答她這個無聊問題。
“喂喂,你不曉得說話不看人是很沒禮貌的嗎?”哼!不理我!偏要讓你煩得吃不下飯!
“你想和我談禮貌?”闕揚羽勾起嘴角微笑,眼光也落在她半起身的身子,打量幾眼后不可思議地搖頭!凹敬笮〗悖y不成你的父母教你穿著睡衣和一個男人同桌用餐?”
他實在不太想提,明明身材已經不怎么樣了,卻偏愛那種印滿粉紅色貓兒的睡衣,看起來就像個尚未發育完全的小女孩,單純得讓人不敢放心將她獨留在家,因此,他的下一步計劃不得不被迫暫時停擺。
“有什么關系?又沒有外人在場。”季珞理所當然道。她的禮貌規范是因人而定的,他該慶幸她與他還不算熟稔,沒有拿她在家那套懶散對待,否則,她懷疑他還會有風度和她討論禮不禮貌的問題嗎?
闕揚羽入喉的清新香茗在聽聞她所吐出的話語時,硬生生地哽在咽喉,猛然幾聲咳嗽,他抑止不住地放下茶杯。一只橫伸過來的小手輕柔卻不失力道地輕拍他的背脊,一絲異樣的感觸由衣料下的肌膚傳導至大腦,撩得他意志有些恍惚,不知是咳嗽太猛或是……
“小心!要是你因此‘香消玉殞’的話,我怎么向闕爸闕媽交代?”溫柔的力道卻伴隨涼涼的笑意。
難得有機會可以嘲笑,她臉龐有扳回一城的愉悅。
氣息稍穩,他刻意忽略她帶給他的異樣感受,肩膀側轉,避開小手的撫觸。
“干么呀!這么小氣,我是怕你噎著了,替你拍背順順氣耶!”好心沒好報。
“是嗎?我總覺得你公報私仇的成分較多!彼隧粦押靡獾男︻。
“怎么會?”你可是我目前賴以為生的恩人呢!”呵呵,裝傻可是門大學問,不過小把戲既然給人識破,她也不會否認就是了。季珞得意地撥開因低頭而散落的些許發絲,不經意地露出盤踞額上淡紅的疤痕,雖然經過時光的流逝而漸漸淡化,但卻輕而易舉勾起闕揚羽的記憶。
因為那是他的杰作!害她小小年齡便要接受皮肉之苦。他猶記得當時手里血液奔流的圓臉喪失了原本活力、不省人事的一幕。由于傷口在頭部,需要接受縫合卻又無法麻醉,大人們緊抓她掙扎的身軀,她嚎啕大哭的模樣使他恨不得代她受傷,總勝過他啃蝕首次泛濫的愧疚。
“你看什么?”季珞莫名其妙地望望自己全身上下,除了他覺得不得體的KITTY睡衣外,一切都很正常啊!他干什么用那種嘆息的眼神瞧她?!
“沒有!彼厣癯了纪,倒忘了當年受他欺凌的小娃娃已長大,不再是那個只知吵鬧卻默默受他欺壓的珞珞。
唯一不變的情況是他和她注定被擺在一起,以前是,現在更是,他好像無法擺脫照顧她的宿命。
宿命……他沉默了……
曾經是叱吒風云的秘密組織魅墟,在一次國際警網的掃蕩中幾成廢墟,即便絕大部分的首腦級罪犯皆因此而狼鐺入獄,漏網之魚仍不在少數,因此,欲東山再起之號召也甚囂塵上。大家一方面對往日的舒適奢華存有欲念,一方面又懼怕成為下一次掃蕩的目標,久而久之,這些人自然而然分為兩個陣營,分別擁立各主,乘機重振旗鼓。
“他們呢?”說話之人即是前任魅虛掌理人之子摩里斯,他陰沉的嗓音自房間里唯一一張木桌后傳出,陣陣白煙阻擋了說話者的真正面目。
幽暗的密室似是一洼久處潮濕的洞穴,全數窗戶封死,幾不見絲毫光亮。
萬沒料到,原本強大的“魅虛”王國,竟會輕易栽在一個年輕小伙子手上。闕揚羽暗中跟國際刑警合作,表面上則利用“奧卡”的名義,利誘魅虛與其從事龐大軍火交易,并派多人滲透組織,在魅虛毫無防備下來個一舉成擒。
原本該是摩里斯繼任天下大典的當日,卻因闕揚羽和國際刑警的聯合掃蕩而付之一炬,這口氣,教他如何忍得下!
“主人,柏特萊諾·伊雷特人仍在加國,闕揚羽已去了臺灣……”其中一名小嘍羅戰戰兢兢地將他所知稟告。
“廢話一堆!”摩里斯怒斥!拔乙赖氖撬拇_切所在!笨蓯海∷冒啬萁z而精心布局的爆炸案居然沒能炸死他,是他太過輕敵了嗎?
小嘍羅聽出了主人話語中的不悅,膽戰心驚連忙又道:“小的目前雖然……還不清楚,不過,小的正在努力調查中,相信再過一段時間,必定可以查——”結結巴巴尚未說完,隨著一聲槍響,小嘍羅睜大驚恐的雙眼,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
“廢物留有何用!”煙霧散盡,兇殘目光掃視屋中其他之人。他厲聲狠道:“給你們三天!最好找得到線索,否則,別出現在我面前!”
柏特萊諾·伊雷特和闕揚羽……這兩個狼狽為奸、自命不凡的家伙,他絕對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視若無睹地踏過尸體,他,走出密室。
偌大的書房里,闕揚羽正在翻閱方才從加國傳來的國際傳真,大約是一些關于奧卡的營業決策之類的文件。他瀏覽一遍后,才在最后一張發現柏特萊諾特地告知他的訊息——
魅虛已東山再起,務必小心。
“東山再起?”闕揚羽大皺其眉,殲滅多年的犯罪組織如何又死灰復燃了?前些日子才耳聞,有兩方勢力同時爭奪魅虛之主這個懸宕多年的霸主之位,事隔不過數日,難道新任掌權者已然出現?
他閉目沉思,為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心情煩郁。魅虛既然重整旗鼓,那么,多年前造成魅虛分崩離析的他和柏特萊諾,也許即將面臨魅虛無止盡的報復。
“闕?”季珞輕敲門,探頭進來。
“什么事?”他疲倦地揉揉眉頭,連聲音也低沉幾分。
季珞反身闔上門扉,走進書房。昨晚她經過時,他正在處理事務,心下倒不覺得什么,反正大企業家自是得多擔負起一些責任?梢辉缙饋恚胂聵钦页缘,走過他的書房卻發現依舊燈火通明,說明了他昨晚根本沒回房休息,這怎么行!尤其他一副疲累至極的模樣,更證明他這樣拼命已不是一兩天的事。
“你干么這么拼命?公司沒有你會倒嗎?”她立于桌前,微微探身向前。
清新好聞的馨香隨空氣飄送,充斥滿室,令他感到無比的舒服!捌疬@么早,難得!”他故意瞄瞄腕表,對她的早起萬分驚訝。
她是“早起的蟲兒被鳥吃”的忠心擁戴者,每日非到日上三竿絕不起身,今天一反常態,難不成天要下紅雨?
“闕,別這么說嘛!”她一向和人好相處,受人恩惠沒多久便自動自發將他從惡魔升格為朋友,叫起昵稱。她看了滿布桌上的傳真,好奇問道:“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忙得日夜不分!
“沒事!彼谒郎蕚淠闷饌髡鎭硌芯恐,眼明手快地抽走,這種黑暗面會讓她的單純受污染!斑@些是重要資料,你別弄亂。”
“不看就不看嘛!小氣!”她坐在桌子一角嘟囔著。
“都是些商業資料,你也看不懂。”他晃動頭頸,揉捏久坐酸痛的肩膀。
“有沒人說過你講話很傷人?”季珞翹嘴不悅道,身子卻朝他靠了過去,一雙手在他頸后揉捏。
他一怔。“事實總是如此。”他原以為自己會推開她,但她一雙巧手有技巧的在他肩膀按摩,讓他舒服的打消念頭。
“很舒服吧!”她口氣掩不住洋洋得意,終于讓他知道她也是有優點的。
“嗯!”他不否認,事實上他已舒服的全身放松,閉起眼睛享受。
嘿嘿,別的她不敢說,按摩這一門工夫,她可是很有信心的!斑@可是下過一番工夫的喲!”
“是嗎”全然放松后,他也有了和她閑聊的興致。
“你不信啊?”
他搖頭。做事沒三分鐘熱度的女人不值得采信。
“喂喂,你別看我生活閑散就否定我的價值好不好!”她急的想爭取他的另眼相看。“我雖然對家事方面很沒……企圖心,但我也是一個執著積極的人哪,只要是想要做的事,不管多艱難我也會想辦法完成!
就拿寫作來說,她是一個三分鐘都坐不住的人,為了理想,還不是咬緊牙根,把自己釘在桌前,努力爬格子。
“你為何這么緊張?”他似笑非笑,開始覺得心情好轉。
“你在笑!奔剧髳瀽灥卣f道,他根本不認同她所說的。
“我的答案重要嗎?”他俊眸閃動笑意。
“這……”季珞頓時無言。他盯著她的眼神讓她在意,她連忙垂下頭。
不知是何原因,她想給他一個較好的印象。有他陪伴的感覺沖淡了往日原有的厭惡和敵意。在那令人驚懼的暗夜過后,她才發現她其實是個非常怕孤獨的人,她討厭被人摒棄在外,而這種想法在最近慢慢萌生,幾乎和他相處愈久,她變得愈在意。
在他頸上活動的小手停了許久,闕揚羽轉身回望,季珞凝眉沉思的模樣恬靜地讓人移不開目光,他從未見她這種神情,簡直美的不可思議。
“喂,你在發呆啊?”季珞先回過神,很是驚訝地朝他看著,美眸眨著眨著朝他傾近。
“沒有!标I揚羽調回目光,他將一霎間的失神歸納為海市蜃樓。不敢相信在那一刻,他居然有吻她的沖動!
“你別再忙了!”看見他又開始手邊工作,她抽走那疊文件。“你當你是超人嗎?”
闕揚羽沒有搶回,僅僅以手抱胸皺眉以對,一方面對季珞的舉動不以為然,一方面又對自己的縱容感到不解。
“咱們先去吃早餐,然后再上陽明山走走!奔剧笮σ饕。她拍拍他的肩。“你需要好好的休憩!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彼怂涣羯,大手奪回文件!拔铱词悄阕约河X得悶,想出去逛逛吧!”
他真厲害!怎么會猜到她的想法?
“你不愿意?”她不抱希望地問。
闕揚羽以眼角余光瞥見她黯然的神采。突然他開始收起資料,瞄了瞄壁上的掛鐘,再將眼神調回她身上的貓咪睡衣!叭昼姾笤诖箝T口見,我的車可是不等人的。”
“你說的是真的?”她高興地手舞足蹈。
闕揚羽眼中笑意閃動,不知不覺被她的喜悅感染!澳氵不快去準備,只剩下二十五分——”
“好,待會兒見!痹挍]說完,已不見她人影。
望著她雀躍的身影,他搖搖頭嘆息。
也許就如她所說,他可能太累了。
闕揚羽駕著跑車在季大小姐的指示下,繞了五圈才上了陽明山。
“跟你說這樣走沒錯吧!你偏要繞道,結果多走了一大段冤枉路。告訴你,人有時候不能太頑固,要接納忠諫!奔剧蟊е淮蟀闶橙氯,這是預先準備的食物,她老早打好野餐的主意,就等司機開口便可成行。
“是,季大小姐教訓得極是,我謹記在心。”在回答的同時,闕揚羽邊分神地瞄后照鏡。
如果他沒猜錯,剛才的確有輛車鬼鬼祟祟地跟在后頭好一段時間,所以他才會刻意多繞了幾圈,伺機觀察。再繞一圈山路后,闕揚羽方向盤一轉,加足了馬力,順利擺脫不明人士的跟蹤。
“咦?這不是剛剛上山的路嗎?”季珞不明所以地偏頭問闕揚羽。“喂,你不是想上擎天崗,怎么往回開?”
“突然想到有事,下次再來吧!”跟蹤者對他而言無關痛癢,但是車上尚有季珞,他不想讓她陷入險境。
“這樣啊……”季珞失望地嘟嘴。“那就回去吧!你的是正事,比較要緊!
他看了她一眼。“以后有的是機會。”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下次還能一起來嗎?”她靈動的水眸眨巴著希望之光。
“嗯。”他點頭,順便橫過一只手替她扣上安全帶!白,我們回家了!
回家……好棒的一種感覺,季珞心中暖烘烘的。
跑車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如疾射的箭,不一會兒便已回到家門。
闕揚羽繞過車身,為她開啟車門。
“明天我有事外出,你一個人在家要小心。”闕揚羽目光閃了閃,隨即恢復一貫的瀟灑怡然。
“你要去哪里?”進了門,她倒了杯水喝著。
“有些事需要我親自處理!彼呱蠘堑哪_步停住!懊魈鞗]事別出門,還有,若有人按鈴別隨便開門!
“怎么了?你的口氣好嚴肅!彼乓惶觳辉诙,沒必要這么緊張吧!
“記住我的話就對了!彼辉俳忉審阶陨蠘,走入臥室。
隨手將鑰匙放置桌上,眼角不期然掃了床鋪一眼,驀然,他的眼神罩上一層陰冷。
有人進來過!
警覺性陡然高升,闕揚羽踏著沉穩的腳步,關上通往陽臺的落地窗。不讓來者有任何威脅季珞安危的機會。
迅速掃視過房內,他冷冷看向距離十步之隔的浴室門。
他嘲弄的嘴角泛出冷笑。
“啪”的一聲,闕揚羽熄了大燈開關。他俊美的臉隱藏在陰暗之中,枕起雙臂,好整以暇恭迎大駕。
黑暗中,輕到幾不可聞的腳步聲慢慢靠近,就快碰觸到他——
闕揚羽動作敏捷地翻身下床,毫不留情扯過來人的手,反剪背后,一腳更是朝下腹踹去!澳闶钦l?”他冷冷問道。
“哎!”低沉又熟悉的嗓音回蕩在幽暗的空間,來人痛叫出聲。
闕揚羽愣了一下。“是你?”
松開箝制,闕揚羽轉身扭開了燈,霎時,房間大亮的讓人忘卻前一刻的詭譎氣氛!澳阍趺磥砹?”
“當然是有要緊的事嘛!”柏特萊諾甩甩麻痛的手臂!癘H,MYGOD!闕,這就是中國人引以為傲的待客之道嗎?”他嚷嚷,原先只是想試試他的警覺性在幾年的安逸生活下是否有所退步,沒想到他的身手仍舊那么矯健,不減當年。嗚,他的腰腹還隱隱作痛著。
“你該慶幸我在警覺到時及時偏了腳,否則,嘖嘖……伊雷特家族的唯一血脈就要斷送在我的腳上了!标I揚羽譏誚地斜躺床上,不愿多談的閉起雙眼假寐。
“士別三日,你的損人工夫愈來愈高竿哦!”扯了扯領帶,柏特萊諾自顧自地把人家臥室當成自個兒居所,大步一跨,將身體丟進沙發稍作休息。
“好說,我也沒想到才短短幾日你的國語進步不少!
柏特萊諾是伊雷特家族中,最受矚目的領導人選,可惜他本人對此殊榮敬謝不敏,再加上身為美國華人幫派之首的外公的庇護和闕揚羽力保,至今得以避過家族重擔,專心致力于他自己的理想。
“你的來意為何?柏妮絲,魅虛抑或季珞?”闕揚羽明白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都有。”柏特萊諾老實承認。“柏妮絲已離家許久,我查過,她人不在美國;而魅虛則因摩里斯順利取得幫主之位,目前正蠢蠢欲動;至于季珞之事,嘿,這是闕媽媽所交代,每天要把最新消息傳真給她。”
“嗝哼,想不到你這次還真是‘任重道遠’。”很好,他會給四老一個“滿意”的結局。
“闕,你臉色好像很差!彼χ胁煌。
“我被人跟蹤了!标I揚羽淡淡地瞬了一眼,口氣似談論天氣般泰然。
“跟蹤?”柏特萊諾斂去笑容。“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你來之前。跟了我一段路卻沒下手,想必仍在確認我的身分。”
“你從未在臺灣公開出現,商界對你多聞其名不識其人,所以,今日你所遇的事,并不單純!
不單純……闕揚羽沉吟。對方不知是敵是友?有何目的?有何意圖?眾多疑問同時浮現腦海。
若是對方真對他有所圖,那么今日必然也發現到季珞的存在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預料中的事,他相信沒有人會蠢到不知利用。
如此說來,他真正該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總愛喊他惡魔的單純女人。
“柏特萊諾,我想請你幫忙!奔热粚Ψ饺绱饲嗖A他,他當然也要探探對方虛實,以免將來“回饋”錯了人,讓人誤會他“不知禮數”。
“我在聽!
他的眼神閃動冷冽的光芒!安槌鏊麄兊膩須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