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沒有對我毛手毛腳、占我便宜哪!"
不平的抗議聲打從唐節華的背后傳來。
宮白榆站在廳口,手上端著玉娘為客人準備的飯后甜品,一雙秀眉皺成一團,像在責怪唐節華的無端指控。
大跨步地走入廳里,宮白榆將拖盤往案桌上一擱,擋在司空瑞面前,抬頭仰視高出她太多的唐節華,努力地想替司空瑞討回個公道。
"他是個好人,而且很照顧我,所以不許你說他的壞話!"宮白榆氣呼呼地說著。
"哦,很照顧你?"唐節華彎下腰與宮白榆對視,笑嘻嘻地問道:"怎么個照顧法?"
"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齷齪!"宮白榆漲紅著臉嚷道。
"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倒是說說看我想了些什么。"唐節華故意問道。
對他來說,可以直接從宮白榆口中問出點蛛絲馬跡來是最快的了,再怎么樣,她都沒有司空瑞這個嘴硬的家伙來得難對付。
"你……"宮白榆紅著臉叫道:"你說他對我毛手毛腳,才沒這回事哪!"她著急地辯道:"他只不過是為了替我的傷口上藥,所以才會撕破我的裙子,其他的什么都沒做,你不可以誣賴他。"
"白榆!"司空瑞覺得頭更痛了。
他就是不想把這件事說出來,才會與唐節華僵持了那么久,沒料到宮白榆竟然這么大嘴巴。
"呵──原來如此啊!"唐節華的雙眼閃著亮光,臉上堆滿笑容地望向司空一瑞,"司空兄,原來你曾經撕破她的裙子。"
皇天不負苦心人,總算讓他問出個所以然來了,這真是個天大的秘密!沒想到看起來挺沉穩的司空瑞竟然會對個小姑娘……
"白榆自椅子上跌下來,我是在替她上藥。"司空瑞站起身,一把將擋在自己面前的宮白榆拉到身后去,"這是情非得已,不為過吧?"
"不為過,當然不為過。"唐節華一反剛才逼問他的態度,忍不住笑道;"你是為了替她上藥而已嘛!撕破一、兩件裙子算什么,治傷比較重要,對不對?"
對唐節華來說,比起這些問題,讓他多找些機會向宮白榆探問其他的事情比較重要!
"你好像話中有話?"司空瑞可不相信唐節華會這么快就放棄追問他的念頭。
"沒那回事,你真是太多疑了,司空兄。"唐節華用力拍拍司空瑞的肩膀。"你都已經把事實告訴我了,我哪里還會懷疑你呢?剛才我所說的話不過是開你玩笑罷了,別當真。"
"真的嗎?"宮白榆從司空瑞身后探出半顆頭,依舊是一臉不信的表情,"那你……不會在皇帝面前告狀了吧?"
雖然她不知道司空瑞的官位到底有多大,但是基本常識她還是有的,不管是哪個官爺,只要被皇上知道他做了壞事,小則撤職查辦,大則惹來殺身之禍甚至是滿門抄斬!
宮白榆緊緊抓住司空瑞的衣袖,用力過度使得她的身子還微微發顫著。
司空瑞不自覺地露出一抹苦笑,他沒想到宮白榆會將唐節華的話當真,還特地跑出來替他辯解,畢竟他們兩個之間還算是半個陌生人,她并沒有必要替他擔心。
雖說宮白榆是越辯越抹黑他的人格,不過這也算是她的一番心意,瞧她被嚇得渾身發抖的認真模樣,著實令他感到些許窩心。
"當然不會,我和司空兄可是多年好友,怎么會無端陷害他呢!"
唐節華繞過礙事又擋路的司空瑞,走到宮白榆面前,笑瞇瞇地開始自我介紹:"我叫唐節華,是司空兄的朋友,京城人氏。"
"我叫宮白榆,越城出生,這兩年才到南城來的。"宮白榆見唐節華似乎沒什么敵意,又笑得挺和善,於是戒心也跟著解除了。
"原來你打西邊越城來的啊,那跟我家老爹是同鄉嘛!"唐節華開始拉關系,講起討好她的話:"我記得老爹說過,越城專出美人,看來所言不假,光看你這張可愛的臉蛋,就知道你日后一定是個令人心動的大美人。"
原本唐節華是想藉著贊美詞來拉近自己和宮白榆的距離,以便等會兒能夠讓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那曉得他的話卻造成反效果。
"我、我一點都不可愛!"宮白榆突地刷白臉,死命地搖著頭,"我哪里可愛了?你沒瞧見我穿著男裝嗎?這副打扮哪里可愛?"
宮白榆目前最忌諱的就是自己看起來像個道地的姑娘家這回事,因為她早已認定司空瑞不喜歡女人在他身邊晃來晃去,所以很努力地想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男子,F下唐節華這么一說,豈不是又在提醒司空瑞,說她是個女孩子嗎?
"拜托,天底下有哪個姑娘家像你一樣,被人贊美還說自個兒不可愛的?"唐節華忍不住大叫起來。"我說司空兄咧,你真不愧是個怪人,就連你身邊帶的書僮都一樣的怪。"
"你才是個怪人!我明明一點都不可愛,根本不像個姑娘家,你還說我可愛。"宮白榆死命辯解著。
"嗟!我夸你可愛耶,你竟然還說我的不是?青風,你倒是說句公道話,你覺得白榆是可愛呢?還是不可愛?"唐節華真給氣惱了,怎么會遇上個這么怪里怪氣的小姑娘呢?
"白榆姑娘長得挺可愛的,為何要說自己不像個姑娘家呢?"古青風也是越聽越納悶,因為宮白榆明明就是個可愛的女孩子,為何她自己卻打死不肯承認呢?甚至……還有幾分排斥?
"我……你們都在說謊,我根本就不像個姑娘家!"宮白榆往后退幾步,眼看著唐節華與古青風直夸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子,頓時感到一絲厭惡,不敢抬頭看司空瑞了。
"司空兄,你別站著不吭聲成不成?說句話吧?"唐節華推了推司空瑞。
宮白榆的身子下意識地一顫,她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偷瞄了司空瑞一眼,卻沒料到正好與他的目光對上。
司空瑞也覺得奇怪,他記得自個兒說宮白榆可愛時,她倒是沒那么大反應,只是嚷著他要賣了她、他是個壞人之類的,但是并沒有這么拒絕旁人的夸贊!怎么這會兒,唐節華與古青風對她的贊美,卻像是毒蛇猛獸似的讓她避之唯恐不及?
"白榆,你到底……"
司空瑞原本是想開口問個清楚,可當他瞧出宮白榆眼底的恐懼時,心里卻不舍起來。
宮白榆該不會是因為曾經被他撕破衣裙,所以才排斥穿女裝,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姑娘家吧?
"我、我一點兒都不像個姑娘家,對不對?"宮白榆露出哀求的目光轉向司空瑞問道。"你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不也以為我是個男的。"
宮白榆認為,不管旁人怎么瞧她,只要司空瑞覺得她不像個姑娘家,那她就不會被司空瑞討厭,也不會被他排斥,就可以留在他身邊了所以與其和唐節華及古青風爭吵她像不像個姑娘家,她倒不如直接問司空瑞的看法。
"這……"司空瑞覺得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不是,真是太為難了。
見司空瑞沒有回應,宮白榆直覺地認為他也覺得她像個姑娘家。
心灰意冷之余,她二話不說便轉身沖出大廳。
"白榆!"司空瑞想喚住宮白榆,但她卻頭也不回地匆匆逃離。
望著宮白榆離去的身影,疑惑與困擾滯留在司空瑞的心里令他揮之不去,其中還有更多的不舍。
唉──瞧瞧他做出什么好事!宮白榆明明就是個可愛的姑娘家,卻為了他的無心之過而甘愿做男裝打扮。
"我說司空兄……"唐節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只好語帶歉意地走近司空瑞,低聲問道:"白榆是怎么回事。亢枚硕艘粋漂亮的姑娘家,為什么寧可被人當成男人?"
司空瑞搖搖頭,"這事……說來話長。"
其實說穿了,原因也沒有復雜到哪里去,但是司空瑞一想到自己得去向宮白榆解釋自己對她并沒有非分之想,心里就覺得怪不舒服的。
他是個道地的男人,宮白榆的可愛之處他都看在眼里,要說他完完全全沒有注意過她,那絕對是個謊話。
而他,向來是不說謊的。
所以他怎能向宮白榆舉手發誓,說他絕對不會對她有遐想?而且就在前幾刻鐘,他才因為在腦海中對她妄想過度而被唐節華恥笑。
"需要我們幫忙嗎?"古青風好心地探問道。
難得看到司空瑞身邊出現個可愛的姑娘家,而且司空瑞對她似乎又不排斥,甚至是挺體貼她的,這條姻緣線若是不好好接上,只怕他們這群友人這輩子是無緣喝到司空瑞的喜酒了。
"解鈴還須系鈴人。"司空瑞嘆道:"這事……還是由我自己來解決吧!"
司空瑞雖然一心想找宮白榆說個清楚,但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白天他忙著視察、忙著管理駐軍,幾乎沒時間與宮白榆碰上一面,夜里回到家中,宮白榆又跟著玉娘忙前忙后,甚至很勤快地自動跑去幫忙溫祥打理雜事,讓他想找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幾天下來,司空瑞不得不承認,宮白愉真的是在躲著他。
"這個小丫頭也太會躲了吧!"司空瑞不得不這么想。
司空府也沒多大,前前后后就那么幾間房,外加庭院、倉庫,以及廚房,可宮白榆就是有辦法在他前往廚房找她的時候乘機溜到后院打掃,再不然就是在他得知她留於倉庫幫忙而要前去尋人時,她已先他一步躲回房間去。
連著找了幾天都找不到人,司空瑞又不好祭出主子的威嚴,要溫祥刻意將宮白榆帶來找他,引起旁人的猜疑,以至於前前后后加起來,他已經一個星期左右沒見到宮白榆。
少了那道清亮而略為聒噪的聲音,老實說,對於已經有點習慣宮白榆多話的司空瑞來說,竟有那么一絲失落。
"月明星稀……"司空瑞抬頭望著散發出金黃色澤的月亮,在后院來回踱著方步。
唉!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個小姑娘傷神。
其實他大可不管宮白榆的!畢竟她與他其實除去主仆的身份以外,沒什么特別關系。
但是,他又放不下她。
也許,緣分就是這么回事,打從他在街上遇見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便已糾纏不清。
"嗚──嗚──嗚──"
細微的啜泣聲傳來,干擾了司空瑞的思緒。
司空瑞微微一愣,都已經半夜了,怎么會有人在院子里哭泣?而且,這道聲音聽起來好耳熟。
躡手躡腳地步近聲源,暴露在月光之下的人影一身藍布衣裝,正蹲在水池邊低頭啜泣。
就著暈黃的月光,司空瑞這才看清楚了在哭泣的人兒是誰。
"白榆?"司空瑞微愕。
"嗚──嗚──嗚──"
宮白榆把頭埋在雙膝之間,身子縮成一團,長發披散在身側,還不時發出細微的啜泣聲。
若不是月光映照上她的臉,只怕司空瑞會以為她是什么不乾不凈、專挑晚上出來嚇人的鬼魅。
"白榆?"司空瑞步近宮白榆,試圖引起她的注意。
"誰?"宮白榆顯然是被司空瑞嚇一跳,她抬起頭,從地上跳起來,一轉過身目光正好與司空瑞對上。
"是我。"司空瑞壯大著膽子再度往前踏近一步,生怕自個兒嚇跑她,到時候還得費心把她抓回來。
"少、少爺!"宮白榆倒抽一口氣,沒料到會在這里、會在這種時候遇上司空瑞。
"我有事要找你。"瞧宮白榆似乎被他嚇到,司空瑞趕緊止住腳步。
"少爺找我有、有什么事嗎?"宮白榆邊說邊往后退了幾步。
她可沒忘記司空瑞不喜歡女人接近他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連日來努力地躲著他,就是不希望惹他厭煩而被趕出門。
雖然一直逃避與司空瑞打照面,跟她被趕出司空府是一樣的,都無法再與司空瑞見面,但至少她留在司空府里還能偶爾窺見司空瑞的身影。
能夠與他共處在一個屋檐下,她已經心滿意足,不敢再奢求什么了。
因為只要能待在司空瑞身邊,她便不再感到失落,那股空虛的感覺更不復見。
所以,就算只是多留下來一天也好,她想留在這里、想待在司空瑞身旁。
或許,就這樣的心態而言,她還是有那么點貪心吧!
司空瑞對她太好、太忍讓,明明不喜歡女人在他身邊晃來晃去,卻還是留下她、教她讀書識字,甚至給她住處和工作,讓她漸漸習慣這樣幸福的生活。
他對她體貼而親切、處處細心照料更讓她舍不得放棄這種溫暖的感覺。
所以,她的胃口被養大了。
不是舍不得大宅子的舒適,也不是舍不得餐餐溫飽的生活,她放不下、割舍不去的,是司空瑞那對她似有意又似無意的關懷、是他帶給她的那種猶如家人般的溫暖。
為此,不管要她做出什么樣的犧牲,即使要她一輩子穿上男裝,她都愿意。
"關于前幾天的事情……"司空瑞皺一下眉頭,"你是因為我才不想穿女裝的嗎?"
宮白榆打了個冷顫。
果然,司空瑞還是發現了!
她一直在祈禱,希望司空瑞別發現她扮成男人的原因,那至少表示司空瑞根本沒注意到她是個道道地地的女孩子,而只會當她是個小書僮。但是……
"嗚──"宮白榆的淚水不爭氣地再度落下。
"白榆?"司空瑞頓時愣住,不懂她怎么又哭了呢?他明明就什么話都沒說。∵是說,他剛才的問話讓宮白榆又想起被他撕破衣裙的事情?
"對不起!我剛開始根本就不知道你討厭女人,不然、不然的話,我也不會說自己是個女的了。"宮白榆抽抽噎噎地道。
"什么?"司空瑞蹙起眉心,可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討厭女人"這類的話,到底是誰在宮白榆身邊亂嚼舌根?
"玉大娘她、她說你打小就不喜歡跟姐妹們親近,長大了又對來提親的小姐們再三排斥,就連你家里的人都說你大概是喜歡男人而不喜歡女人,所以,嗚──"
宮白榆的自白很快地解答司空瑞的疑惑。
"是玉娘告訴你的?"老天爺,他把宮白榆交給玉娘照顧,可不是要讓玉娘跟宮白榆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嗯。"宮白榆一邊拉起袖子拭去眼淚,一邊應道:"玉娘說你都已而立之年,卻還遲遲不肯成親,對那些千金小姐又看都不看一眼,這不是在說你討厭女人嗎?"
"沒那回事。"司空瑞終於明白這些日子以來,宮白榆為什么避他避得那么遠,原來一切都是誤會造成。
他誤以為宮白榆是在介意他撕破她的裙子、又看了她身子的事情,但事實上,原來宮白榆是因為玉娘說他討厭女人才會躲著他。
真是個天大的玩笑!
"你說沒那回事是什么意思?"宮白榆胡亂抹著眼淚問道。
"我討厭女人這事是玉娘他們多心了。"與其說他排斥女人,倒不如說他對一般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都沒什么興趣,反倒是宮白榆這樣的姑娘家還比較吸引他。
"那、那你……"宮白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司空瑞是想告訴她,說他其實不討厭女人嗎?
"我沒有像玉娘說的那般討厭女人。"司空瑞嘆道。
他只不過是不似一般男子熱中於追求美人罷了,對婚事興致缺缺也是因為家中人丁眾多,不必擔心父母膝下無子承歡,所以打算晚些再成親,也省得被硬逼著與他對她沒有愛意的對象成婚。怎么就這么點單純的理由,也能被大夥兒誤解成他像個不好漁色,而有斷袖之癖的男人?
而且說出這些話的,還是打小看著他長大的玉娘!真不知道玉娘平時和娘親、姐妹們都在談論些什么,沒事凈有些怪念頭。
宮白榆哽咽道;"那、那你的意思就是,你還是不喜歡女人嘛!你只是不討厭,又不等於喜歡,這兩個詞的意思還不是一樣。"
說了半天,結果還是一樣,宮白榆的心情頓時蕩到谷底。
"我、我還是變回原來的乞丐樣子比較好,至少你還會當我是個男的,不會討厭我。"宮白榆兀自說道。
"白榆!"司空瑞抓住宮白榆拿著泥土的雙手,免得她為了弄臟自己而跳進池子里打滾。
"你既然討厭女人,就不要假好心地拉著我!"宮白榆死命地掙扎著。
"白榆,聽我說!"司空瑞拿扭動不停的宮白榆沒法子,索性用雙臂將她環住。
"嗚──反正你討厭我就是了。"
宮白榆知道掙扎沒用,只好乖乖地不再反抗,但是淚水卻仍然不停地滑落浸濕司空瑞的衣袖,讓司空瑞原本對任何事物都保持淡漠態度的心都軟了。
"白榆,就算我真的討厭女人,我也沒說討厭你吧?"司空瑞看宮白榆哭成這樣,不禁心兒發疼,只好努力地輕聲勸慰她。
"可是,我是個女的,你既然討厭女人,當然也討厭我嘛!"宮白愉自動替司空瑞下了結論,淚水依然是止不住。
"那么玉娘呢?我的娘親和姐妹呢?我并沒有討厭她們,是吧?"司空瑞發現和宮白榆說話根本不能說得太言簡意賅,否則只會讓她越來越迷糊,因為她的小腦袋瓜實在是太過單純,無法理解復雜的事情。
"那是當然的嘛!她們是你的家人啊!哪有人會討厭自己的家人。"宮白榆抽抽噎噎地應著。
"那么玉娘呢?她可不是我的家人。"司空瑞將宮白榆的話一一反駁回去。
"玉大娘她、她……"宮白榆一時之間找不到話來。反駁司空瑞,注意力一下子便被引開,哭聲也跟著停止下來。
司空瑞說的確實沒錯,他并不排斥玉娘,而且玉娘也不是他的家人,只是個在司空府里幫忙多年的廚娘。
雖然玉娘也是個女人,司空瑞為什么不排斥她呢?而且還挺聽玉娘的話。
"你想通了?"瞧見宮白榆靜默,司空瑞這才松了口氣。
宮白榆睜大雙眼抬頭望著司空瑞,眼眶還懸著一顆尚未落下的淚珠她眨眨眼,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
想了好半晌,她委屈地扁扁嘴,用力地搖搖頭,道出一個讓司空瑞很想昏倒的答案──
"這么復雜的事情,我哪里會知道原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