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商家大宅,意外的出現(xiàn)了一個人——
那就是很少露面的傅柔夏。她竟出現(xiàn)在大廳之中,等著他們一行人回來。
博柔夏已年近五十,身材依舊苗條如少女般。她的皮膚很白,表情很冷漠,身上有種不沾塵的氣息,仿佛與世隔絕般。
商宇仁看見她很是驚喜,他這個大老婆終于出來和他見面了,“你……柔夏,你怎會下來了?”
阮映芷一看見傅柔夏,忙低垂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不敢抬頭見人。跟傅柔夏一比起來,她仿佛是個粗俗的凡人,而傅柔夏就像高不可攀的神只般!
商柏文忙跑向傅柔夏的身邊,他對他的母親又敬又畏,自五歲以后,他便不常看見母親,他只知道母親很高貴、很神圣、不容易和人親近;而且總是一個人關(guān)在房里,吃齋念佛,不問世事。
他不知道母親愛不愛他,但他卻很渴望那份親情。雖然母親是冷漠的,但在五歲之前,他清楚的知道,母親有關(guān)心過他。但自那對外來的母子進(jìn)入商家后,一切就變了!母親把自己封閉起來。
他從傭人那里知道母親得了憂郁癥,終日把自己關(guān)在房里不說話,只是吃齋念佛,完全不問世事,甚至也不關(guān)心他了。他會有如此悲慘的童年,全是那對母子害的!
如果他們母子倆當(dāng)初沒闖入商家,他的性格不會扭曲到如此嚴(yán)重,他恨那對母子!
傅柔夏只著商字仁,絲毫沒注意到商柏文渴望她回頭望他的表情,她開口說話了,聲音非常的輕柔好聽,“宇仁,你還好嗎?我聽亞貴說你病了。”
商柏元冷冷的臉,扶著商宇仁到大廳坐下。大伙也跟著他們到大廳坐了下來。一時之間,客廳里的氣氛竟有些怪異,阮映芷更是神色不定,十分緊張的模樣。
商宇仁嘆了口氣,“亞貴真是多嘴,我吩咐大家別告訴你的,好讓你靜心的修佛!
“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不告訴我呢?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雖專心修佛,但絕不是修佛之后,就成了個無心的人!备等嵯挠行┴(zé)備的說。
此時的商柏文真是一頭霧水,他的母親看來并不像是得了憂郁癥的樣子啊!從五歲以后,他的母親幾乎很少再跟他講上一句話,他只能在母親的房門外,偷偷的望著她虔誠念佛的背影。
今天,母親一下子說了這許多的話,實在太奇怪了!
阮映芷這時卻開口說:“姊姊,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宇仁,害你擔(dān)心了!”
傅柔夏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又望著商宇仁問:“坐在你身邊的是我們的兒子柏文嗎?來,過來媽這里。”傅柔夏朝商柏元招了招手。
商柏元皺起了眉頭說:“我是柏元,不是柏文!”
商柏文真是大受打擊,他的母親竟連自己的兒子都搞錯了!枉費他那么愛她,這都是可惡的商柏元害的。
傅柔夏眨了眨眼,有些疑惑說:“你不是柏文?”
商柏元說:“站在你身后的才是柏文,你真是太久沒有關(guān)心大哥了!
沒想到話才說完,商柏文便氣急敗壞的一把揪起商柏元,大罵:“不準(zhǔn)你這樣對我媽講話!”
“做什么,還不快放開柏元,兄弟也不和睦相處。”商宇仁望著他們兩兄弟。
阮映芷忙拉開商柏元,責(zé)備的說:“不是叫你凡事要讓大哥嗎?看你,說話也不經(jīng)大腦!
商柏元沉著臉,站到一邊去。
另一方面,傅柔夏倒一臉驚奇的望著這一幕,“柏文和柏元不和睦嗎?”
阮映芷馬上又說:“都是柏元不懂事,我教得不好……”
傅柔夏這才正眼的望向阮映芷,“你為什么總偏袒我兒子,然后指責(zé)你自己的兒子呢?我覺得柏元很好啊!你看看他多懂事、細(xì)心,從宇仁一進(jìn)門,他就幫忙開門,又小心的移開所有會阻礙到字仁走路的東西,還小心翼翼的扶他上坐;你一罵他,他就馬上乖乖的站到一邊去;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才會以為他就是柏文……”
“夠了!柏元好,柏元什么都好!爸爸喜歡他也就算了,就連我自己的母親竟也如此夸獎他,你們眼中到底有沒有我?我在這個家到底算什么?”商柏文此時再也受不了母親加此漠視自己了。
傅柔夏靜靜的望著商柏文,沒開口說一句話。
阮映芷最怕商柏文發(fā)脾氣了,她忙安慰道:“柏文,你才是這個家真正的主人,你對商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柏元才該多向你學(xué)習(xí),他不成熟又不懂事……”
“夠了,你給我住嘴!你老是講一些好聽的話,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之所以會這么痛苦,都是誰害的,是你,還有商柏元!打從你們母子倆第一天踏進(jìn)這個家門,我的幸福就全沒了。是你害得我母親得了憂郁癥,整天關(guān)在房里吃齋念佛,再也不跟任何人說話,甚至是我!我是在什么樣的情形下長大的,你知道嗎?”
“我……”阮映芷嚇得發(fā)抖。
商柏元已氣得青筋暴跳。他最不能忍受商柏文當(dāng)著他的面兇他母親,但他只能緊握住母親顫抖的手,把一切忍下來。
商柏文又指責(zé)的說:“我是在一個沒有母愛,又害怕連父親的愛也會被奪走的環(huán)境下成長的,我有多痛苦,你們知道嗎?是你們母子倆破壞了商家原來秈諧的生活,你們是闖入者,破壞了我原本完整的家庭!”
商宇仁一聽,氣得捂住胸口,“你……你在說些什么……你怎么可以用這種態(tài)度對你的小媽說話,你一向都是這樣待他們的嗎?枉費你小媽如此疼愛你!”
“好!我說什么都不對,反正你已經(jīng)不相信我,只相信柏元,連找商家的傳家之寶——天使之翼,這么重要的事,你都偷偷的叫柏元去做,不敢讓我知道,擺明了就是要柏元來繼承家產(chǎn),然后要把我趕出去,對吧?你們?nèi)齻才是一家人,我和媽才是外人,是吧?”商柏文賭氣的說。
沒想到話才說完,“啪”的一聲,一巴掌打向商柏文,令商柏文一陣驚呆。
而打他的人,竟是他那高貴又冷漠的母親!
“看看你成了什么樣子!是誰說我得了憂郁癥來著?你這孩子如此胡作非為,惹我難過,我清心修養(yǎng)的功夫,這下全給你毀了!”傅柔夏生氣的望著商柏文。
她這一巴掌不只讓商柏文感到震驚,全家大小都驚愕不已。大家都知道,傅柔夏絕少如此生氣,別說打人,她連一只蚊子也不敢打,她是個清心虔誠的佛教徒。
“媽……你……”商柏文呆愣的望著傅柔夏。
傅柔夏撫了撫額頭,表情有些疲累的說:“這一切全是我的錯!是我的自私,害得你的個性如此扭曲。這些年來,我不想過問凡塵俗事,想不到竟還是加深了我的罪孽,如果我再不把事情說給你們知道,只怕誤會更深了!
“柔夏……”商宇仁擔(dān)心的望著傅柔夏。
傅柔夏倒十分鎮(zhèn)靜,“沒關(guān)系!再不把真相說出來,我也沒辦法安心的。謝謝你這些年替我守著這個秘密,現(xiàn)在請大家坐下來,靜靜聽我說,尤其是柏文!
商柏文雖皺著眉,但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在大家坐定后,傅柔夏才開始說著。
“我和宇仁是青梅竹馬,由父母雙方同意后,長大便順理成章的結(jié)婚。但是,從小我就喜愛佛理,不愛理塵間的俗事,本來我早已打定一輩子修佛,不結(jié)婚的,這宇仁也是知道的,但父命難違,我只能奉命結(jié)婚了。
“但在結(jié)婚后,我的心卻一直無法平靜。我的修行受到了考驗,修行人應(yīng)該六根清凈,不該有俗事塵愛的,所以,結(jié)婚的第一夜,我履行了夫妻的義務(wù)后,便告訴你父親,不會再有第二次同房的機(jī)會,并請他再去娶別的女人;他也體諒我的感受,甚至尊重我的想法,容許我閉門修行,一句怨言也沒有,我非常的感激他……”
傅柔夏望著商宇仁,表情變得十分柔和。另一方面,阮映芷和商家兩兄弟則聽得是一愣一愣的。父親竟能忍受這種婚姻。
傅柔夏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這事……我原本打算一輩子都不說的,但我萬萬沒想到,新婚那一夜同房,竟讓我懷孕了!這應(yīng)該是上天對我的考驗吧!在我生下柏文之后,我的心再比沒辦法定下來,我對他有了牽掛,沒辦法像之前那樣心無旁騖的念經(jīng)。我感到非常沮喪,每天都不知所措,所以我求宇仁一定要再娶個賢慧的妻子入門來照顧你才行!起初,他不答應(yīng)……
“但是再下去,我就要崩潰了,或許就因為這樣,那些傭人才會說我得了憂郁癥吧!
“還好,后來你父親終于遇見了你小媽,將她娶進(jìn)了門。之前,你父親還不敢讓他們母子進(jìn)門,說是怕你會心理不平衡,是我硬要他讓他們住進(jìn)商家大宅。我一看見映芷,就知道她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兒子!所以我才能安心的繼續(xù)念佛。但你父親還是在柏元兩歲之后,才正式讓他們住進(jìn)商家大宅!
商柏文簡直不能相信母親所陳述的這段故事。他的母親竟為了自己的修行,舍棄了他!
傅柔夏望著阮映芷說:“妹妹,或許你覺得我很冷漠吧?但我真的不善于跟人打交道,今天我會出現(xiàn),一方面也是該謝謝你,幫我盡了身為商家媳婦的責(zé)任;另一方面是看看宇仁,他真是個非常好的人,是我沒福分,多虧有你來照顧他!
阮映芷眼中有著淚光,“不……說什么謝呢?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要是沒有宇仁,我今天也沒好日子過,我父親也可能因為破產(chǎn),而受牢獄之災(zāi),我才該謝謝你,把我的命運改變了……但,我對不起你,我沒照顧好你的兒子,我沒給他足夠的母愛……我真的很抱歉……”
傅柔夏搖了搖頭,“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冶緛硪詾榘匚臅邮芟衲氵@樣一個好母親的,沒想到,柏文竟對你會有這么大的誤會……”
商柏文哭笑不得,他自小就把那對母子當(dāng)敵人看待,想不到他們竟是母親安排的人!這些年來,他到底在恨什么?商柏文不覺放聲哈哈大笑。
“柏文,你笑什么?”商宇仁沒好氣的問。
“我笑……我笑我真是愚蠢!這些年來,我每天過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就怕有一天我的地位會被柏元搶走,我怕他們母子倆。]想到他們都是我媽安排來照顧我的人,這豈不好笑嗎?”商柏文笑到流下淚。
“大哥!我從來沒想過要搶你的位子!鄙贪卦隙ǖ恼f。
商柏文指著他,“還說沒有,你偷偷的去找天使之翼,為的是什么?還不是為了繼承人的位子!
商柏元忍住氣,“你……你腦子想的就只有繼承人這件事嗎?告訴你,我才不希罕那個位子,我是因為……”
商柏元忽然噤了口,表情十分哀傷的望向一旁。
“因為什么?你不敢說嗎?”商柏文嘲笑的望著他。
“他是為了我!”商宇仁突然冒出這句話。
此時大家的目光轉(zhuǎn)向了商宇仁。
商柏元叫了聲:“爸……”
商宇仁靜靜的說:“他是為了我這個將不久于人世的父親!天使之翼的遺失,一直是身為商家子孫的遺憾……”
商柏文震驚的說:“爸……你說什么?什么不久于人世?”
“是!這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因為太疲勞而住院的嗎?”阮映芷的眼眶頓時紅了起來。
最鎮(zhèn)靜的就屬傅柔夏,她靜靜的望著商宇仁。
商宇仁的神情有些灰暗,“半年前,我在美國時昏倒了一次,在送醫(yī)診治后,醫(yī)師告訴我,我得了肝癌,最好要有做后事的打算。于是我在兩個月前回來,心想在這最后的日子里,該和大家聚聚,我打算把海外的事業(yè)完全交到柏文手中打理……”
柏文一想,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月以來,他確實比以前更忙碌了,父親把許多工作全交到他手里,但他卻不明白為什么,原來……父親已在為后事做打算了。
商宇仁又說:“正因為如此,柏文更加的忙碌。我為了不讓他在事業(yè)上分心,于是找天使之翼的這項重責(zé)大任便交給了柏元。之所以不讓柏文知道,是因為我由國外回來之后,從老沉那里知道你們兄弟不和,柏元還為此搬了出去。你們兄弟彼此勾心斗角,令我非常傷心!為了怕柏文胡思亂想,我才囑咐柏元保密。想不到你還是知道了!”
商柏文一臉的震驚與不可置信,“為什么……為什么這么重要的事,你只告訴柏元……而不告訴我?”
“我說過事業(yè)要轉(zhuǎn)交到你手里,所以不要你分心!鄙逃钊视种貜(fù)了一次。
“不是的!不是這件事,是你的病情!你都得了這么嚴(yán)重的病,為什么只告訴柏元?我也是你的兒子啊!”商柏文痛苦的喊了出來。
商柏元靜靜的說:“爸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去問李醫(yī)師的。當(dāng)然,我也請他保密,別讓爸知道我已經(jīng)知道他的病情!
“李醫(yī)師真是爸的好朋友!爸住院期間,他一個字也沒透露,還告訴我們,爸只是太疲勞而已。為什么他只告訴你呢?”商柏文又質(zhì)問著。
“我是請另一位醫(yī)師去查,再向李醫(yī)師求證的。病歷擺在他的面前,他只好告訴我一切實情,爸本來是打算瞞著我們?nèi),一個人撐下去的。”商柏元又說。
阮映芷哭了起來,“怎會有這種事……”
傅柔夏平靜的說:“人生本來就是種絕癥,有誰不會死呢?別哭了!以后大家還不是會在極樂世界再見的嗎?”
“可是……”阮映芷仍掉著淚,她沒辦法像傅柔夏如此超脫,她只是個非常平凡的人,只是個深怕失去丈夫的女人!她沒辦法想像失去商宇仁以后的日子。
商宇仁握住了阮映芷的手,“柔夏說得對!你就別太難過了,目前……我最大的遺憾,就是這對兄弟不能和睦!”
商柏文一聽,馬上走到商柏元身邊搭著他的肩說:“爸,你放心好了,我和弟弟根本沒有不和睦!我們感情好得很,你說是不是?”
商柏元望了他一眼,“嗯!
商宇仁嘆了口氣,起身說:“我累了,想上樓休息!
“爸,我扶你上樓!鄙贪匚拿ε芟蛏逃钊噬磉。
“不用了!有你小媽就夠了,你快回公司,正事要緊啊!”商宇仁拍了拍商柏文的肩。
商柏文站在原地,心中有說不出的難過。
傅柔夏也站起身,“我也該上樓去,終于了卻我的塵事,我可以放下一切,安心的修佛了!
商宇仁望著傅柔夏,“你真的決定了?”
傅柔夏微笑著點頭,“宇仁,我要謝謝你!
商宇仁嘆了口氣說:“不要說謝了!闭f完,他由阮映芷扶上了樓。
商柏文叫住了傅柔夏,“媽,你沒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商柏文真覺得母親有些無情,母子這么多年沒見,她竟對他沒有一點親切之意。
傅柔夏望著他說:“我說的還不夠多嗎?我并不適合為人妻或為人母,那些都不是我的本意。我本應(yīng)該超脫俗事,丟下一切的,F(xiàn)在你外祖父也過世了,而你父親也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我的心愿已了,現(xiàn)在是我出家的時候了!
傅柔夏說完,臉上滿是祥和的笑容。
“你要出家?我該怎么辦?”商柏文傷心的問。
“別再成為我的牽絆了!今天我之所以還會出面,就是因為我要解說這一切。柏文,你還有個愛你的小媽,這些年來給你最多愛的,不是生你的母親,而是養(yǎng)你的小媽!所以,你現(xiàn)在該愛的人,是小媽,你懂嗎?”
商柏文有些站不住腳,自從自己的生母躲進(jìn)自己的世界之后,一直照顧他、關(guān)心他的都是小媽沒錯,她疼他比自己親生的兒子還甚。他生病時,她日以繼夜、不眠不休的照顧他;他傷心、寂寞時,陪伴他最多的,也是小媽。但是,他從來不領(lǐng)情,老是對她惡言相向,現(xiàn)在想想,他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
一個念頭閃過,商柏文望著傅柔夏問:“你怎么知道小媽愛我?”
傅柔夏笑著,“因為我關(guān)心你!所以在修行之余,我會偷偷的注意小媽對待你的情形,這可是嚴(yán)重阻礙了我原本要超脫塵事的決心!所以,現(xiàn)在我可以放心了!也請你放心,別惦記我!”
傅柔夏說完,轉(zhuǎn)身上樓,不再回頭。
商柏文的心仿佛一下子被解放開來。直到現(xiàn)在,他才有放松的感覺。原來,他所擔(dān)心的事,全是多余的。
商柏元在這時也悄悄的離開了商家大宅。一切都撥云見日,商家會變得更和諧吧!祖先曾說,天使之翼是保佑商家和諧的寶物。
而明天,這祥和之物就要重返商家大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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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柔夏在隔日一早,便悄悄的離開商家大宅。她沒向任何人告別,也沒留下只字片語,更沒透露她的行蹤。沒有人知道她到哪里去了,她真的放下一切。
唯一目送她離去的只有商柏文。在天色剛亮?xí)r,他便坐在陽臺上等著。其實,他并不是刻意要等母親出現(xiàn),而是因為昨天的刺激太大,使他睡不著。
一早坐在陽臺上時,他便看見母親只提著一個小提包,一身素色衣裳,直直的走出商家大宅。
她并不知道兒子正看著她離去吧!她的心是如此的堅定,商柏文想叫她,卻叫不出口。因為母親告訴過他,別再牽絆她了。
商柏文望著那灰蒙蒙的天空,內(nèi)心在悲嘆,人生無可奈何的事又不只一件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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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雨了,還閃電呢!”楊柳絮望著窗外,擔(dān)心的說。
“今天的天氣跟那天很像,不是嗎?”柴菲站在她身旁說。
楊柳絮望著柴菲,看見自己瞪著自己,那感覺真是怪異的可以!澳闶钦f我們相撞那天嗎?”
“廢話!說不定我的機(jī)會來了!辈穹埔荒樤幃惖男θ。
“你們兩位準(zhǔn)備好了嗎?二少爺已經(jīng)在車子里等你們了!迸汲勺哌M(jìn)來,恭敬的說。
柴菲一身銀藍(lán)的禮服,打扮得非常美艷動人。
而楊柳絮是一身粉嫩的橘色,看來高雅又端裝。
“走吧!”柴菲拉著裙子,率先走在前方。
楊柳絮則跟在她身后說:“我真不喜歡那種場合!但今天對柏元而言非常重要,我又不想掃他的興!
柴菲挑了挑眉,“放心好了!等我們身體換回來后,你就不會再有這種煩惱了。柏元喜歡的是我的身體,一旦你變回了丑小鴨之后,他就不會再喜歡你了,明白嗎?”
楊柳絮悶悶的說:“但柏元說,他喜歡的是我的靈魂……”
“胡扯!”柴菲陰狠的瞪著楊柳絮,“你看著好了,等我們換回身體之后,你看他還會不會說喜歡你的靈魂!
“我……我相信他!”楊柳絮嘴上雖這么說,內(nèi)心卻不確定。
“我不會讓你再有任何機(jī)會阻礙我們!辈穹菩Φ藐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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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家大宅,今天來了許多貴賓,氣派豪華的商家大宅顯得熱鬧非凡。
大廳上,堆滿著各方的祝壽賀禮,人們一個個陸續(xù)的進(jìn)門道賀,商柏文就站在大廳和各方人士寒暄應(yīng)酬。
不久,就看見商柏元帶領(lǐng)著楊柳絮走了進(jìn)來。今天的楊柳絮穿著一身高雅清新的禮服,真是美麗!她四下張望著,看來十分可愛。
商柏文嘆了口氣,這個女人他是不能要了。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父親要和弟弟和睦相處的,不能再為了一個女人傷了自家兄弟的和氣。
他走向商柏元,殊不知他看見的柴菲其實是楊柳絮!鞍卦,你可來了,快來幫忙招呼客人,我忙不過來了!
商柏文望著楊柳絮笑,令她有些不知所措。楊柳絮拉了拉商柏元說:“你大哥……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因為我們兄弟和好了嘛!”
“哦?”楊柳絮不知道昨天在商家發(fā)生的事,所以不懂商柏元的意思。
“柴菲,柏元可以先借我一會兒嗎?”商柏文禮貌的問。
“當(dāng)然可以!”柴菲亳不考意的就冒出口。
商柏文望著她皺眉說:“怎么你也把她帶來啦?”
“她說想來見識一下天使之翼的真面貌,所以要求我?guī)齺。大哥,你真的對她沒有熟悉的感覺嗎?”商柏元問。
“熟悉的感覺,你指的是什么?”商柏文沒好氣的問。
“你不覺得她跟以前……就是喪失記憶前的柴菲很像嗎?”
商柏文望了楊柳絮一眼,再看著柴菲,“一點都不像!柴菲可是仙女下凡呢!”他笑了起來。
柴菲的臉都?xì)饩G了!“你這個傻子!連自己愛的是誰都搞不清楚,沒錯,我現(xiàn)在是丑了點,但我真的是柴菲。
太過分了,我真的那么丑嗎?楊柳絮敢怒不敢言。
商柏文望向商柏元攤了攤手,“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她和之前柴菲相似的地方了,她罵人的樣子真是太像了!
“什么?”柴菲真是快被氣炸了。
“好了,好了!柏元,我們做點正經(jīng)事吧!別跟女人鬼扯了!”商柏文拉著商柏元離開了那兩個女人。
在他們走后,楊柳絮望著柴菲安慰的說:“別氣了!柏文有一天一定會了解,你才是真正的柴菲!
“不可能有那一天!商柏文只認(rèn)得女人的容貌和身體,除非我們倆換回來,否則他永遠(yuǎn)不可能知道我就是柴菲!”柴菲生氣的說。
“我也想快點把身體換回來啊!我好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好想回家!”楊柳絮難過的說。
“機(jī)會或許來了!”柴菲望著窗外的大雷雨說。
“什么機(jī)會?”楊柳絮不懂的問。
柴菲只是詭異的笑著,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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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柏文和商柏元招呼貴賓入座后,兩人一起坐在小偏廳中喝茶休息一會。
“真不敢相信!我們兄弟竟能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這里!”商柏文喝了口茶后說。
“是不可思議!鄙贪卦獾。
“以前,我真的很怕你耶!你知道嗎?”
“怕我?”商柏元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商柏文。
商柏文笑了起來,“是!很好笑是吧?在你們母子進(jìn)入商家之后,我確實很害怕爸爸會因為你們母子倆,而不再重視我!所以,我想盡辦法,要破壞你在爸面前的好印象;我做了許多壞事,然后嫁禍到你身上,那次挪用公款,害公司差點失去信譽的事,也是我設(shè)計陷害你的。”
商柏元淡淡的說:“我知道。你害我的事我都知道!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向爸揭發(fā)我?”
“沒必要。我不在乎在爸的面前是否是個好孩子!
“你說謊!你要是不在乎,會那么盡力找回天使之翼嗎?當(dāng)然,除了完成爸的心愿之外,你一定也想令他對你刮目相看吧?”
商柏元頓了頓,才說:“或許吧!當(dāng)時,我確實也想在爸的面前證實自己的能力!
商柏文嘆了口氣,“你確實比我有能力,而且比我細(xì)心,至少爸的異常狀況只有你察覺到,而我,卻還陷在權(quán)力斗爭之中……真是好笑,告訴你吧!柏元,繼承人和爸兩者之間,我更重視爸……可惡!他為什么會生?”
商柏元的望著他,內(nèi)心也不免激動,“是。“趾貌蝗菀子只貋砹,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家好不容易可以和睦相處……”
偶成在這時走了進(jìn)來,“對不起,二少爺!老爺要你到書房見他!
商柏元愣了愣,“爸找我?”
“去吧!說不定有要事!鄙贪匚囊押翢o介蒂了。
于是,商柏元起身,往書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