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不經(jīng)意般的動作,竟令龍堯怒火盡消,取而代之的是心頭蕩漾,口乾舌燥。難不成是太久沒碰女人的關(guān)系?抑或是她身上那股馨香味兒?
龍堯暗自深吸一口氣,壓抑下胯間突然升起的燥熱,冷冷道:“過來!
芙蓉連忙奔往前,立在床榻旁!叭隣敗!
他瞅了她一眼,突然揚(yáng)臂將她身子捉了過來,俯首埋進(jìn)她烏黑亮麗青絲中,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兒竄入鼻息,竟讓冷心的他又是一動。
這丫頭。竟搞得他三番兩次失神、悸動,照理說他會把她趕出視線外,省得讓自己看了煩心,現(xiàn)在卻反其道而行,把她留在身邊伺候,這到底為什么?完全不符他果斷的個性。
“三。三爺!避饺亟┯仓碜硬桓襾y動,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會有這種莫名其妙、唐突的舉止。
龍堯放開她,臉色陰沉,“還不伺候?”總有一天,他會弄明白對她奇特的感覺。
雖是驚疑主子怪異行為,但芙蓉不敢多問,只覺得臉蛋兒好紅、好燙,低低的應(yīng)了聲“是”後,趕緊伺候主子洗臉更衣。
一切落定后,龍堯突然轉(zhuǎn)過身面對她!氨就鯛斠胶笊,你到廚房切一盤生肉片過來。”
芙蓉愣了一愣,不明白龍堯的意思,掀唇欲問個明白,他已走出屋子,不見蹤影。
從廚房步出,芙蓉端著一大盤剛切下來的生肉片往后山走去。
她不明白主子要這些生肉做什么,難不成是他要吃的?
天呀!他是尊貴的王爺,怎會喜歡吃這種血淋淋的生肉?那不是老虎那些暴戾的動物才會食用的嗎?
腦海倏地浮現(xiàn)猛虎捉到獵物撕裂來吃的恐怖畫面,芙蓉不禁打了個冷顫,想起龍堯曾說過要扒了她皮的話,難不成就是要吃了她?
想到有這個可能性,芙蓉突然覺得想哭。不知道可不可以不當(dāng)他的貼身丫鬟?想著、想著,芙蓉端著大盤子的手不自覺地發(fā)抖起來。就算要死,她也不想死那么慘呀!
來到一片綠草如茵的後山,龍堯雙手負(fù)後,背對她而立,微風(fēng)輕吹,吹起他金紫衣衫,瀟灑落拓,也讓芙蓉的心泛起漣漪。
芙蓉不自覺的止住腳步。綠野中,三爺高大修健的身軀就像是天降神只般令人移不開視線。
沒回頭,龍堯冷冷問道:“本王爺要的東西準(zhǔn)備好了嗎?”
龍堯的冷沉聲音將神游的芙蓉拉回現(xiàn)實,也將剛才的驚懼、害怕收起!皽(zhǔn)備好了!蓖鲁鰜淼脑拺(zhàn)戰(zhàn)兢兢的。
“怎么?不過就是要你端盤肉過來,竟然不愿意,你真想讓本王爺扒皮是吧?”聽出她語調(diào)中的顫抖,龍堯冷冷道。
“不是的!奴才只是在想,三爺要生肉片做什么?”
“廢話!當(dāng)然是用來吃的!
“可肉不是要煮熟才能吃?”
“又不是本王爺要吃的!
芙蓉一愕,眼珠子四處瞟轉(zhuǎn)。這兒就只有三爺一人,那這盤肉是要給誰吃?總不可能是給那種虛無縹緲、號稱是鬼的吃吧?
想到有這種可能性,芙蓉的身子猛地打了個冷顫,貝齒更是嚇得不自禁地咯咯作響。
不理會她,龍堯一個呼聲,一只狂猛飛鷹突地停在他面前。
芙蓉見到飛鷹,那一場早已遺忘的惡夢猶如海水倒灌般猛烈襲來,雙手一軟,大盤瞬間滑落在地。
龍堯轉(zhuǎn)過身,見她一臉驚懼,心下明白她在怕什么。
“不!辈蛔杂X地,芙蓉腳步往后退。
這些年來,她刻意極力抹去的驚駭惡夢,現(xiàn)在竟突兀的出現(xiàn)在面前;而府邸的人或許是瞧她可憐,從來沒有人提過她曾被三爺所飼養(yǎng)的狂鷹傷害一事,時間一久,連她都快忘了這場遙遠(yuǎn)的記憶。
看出她想拔腿就跑的意圖,龍堯身形疾速一飄,扣住她的手腕,沉聲喝道:“不準(zhǔn)走!”
雙耳聽不見任何聲音,芙蓉只是猛搖頭,身子更是抖得如風(fēng)中落葉。
“芙蓉,看著本王爺!”
如乍響春雷般震耳的冷沉聲音直直貫進(jìn)芙蓉耳里,她身子一凜,失去的焦距慢慢拉回,連怎么出聲也不知道,“三爺!
龍堯眸子一閃,“聽本王爺?shù)脑,慢慢的看向梟!
梟?指的是那只狂鷹嗎?
“乖,聽話!崩涑恋囊粽{(diào)融入一抹誘哄。
芙蓉像是失了心神般,隨著龍堯冷魅的聲音,目光緩緩?fù)耙疲粚ι峡聱梼礆堜J利眼睛,心一提、眼前一黑,腿一軟便昏了過去。
好溫暖呀!她幾乎快忘了世上也有如此溫暖人心的懷抱。
緩緩地睜開眼睛,對上龍堯深邃眼眸,芙蓉頓轉(zhuǎn)清醒!叭隣!”她一愕,她竟然是在龍堯的懷中?
龍堯盯著她,眼神復(fù)雜難辨。
芙蓉的心怦怦跳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聲,只因為他那雙莫名其妙會灼傷人般的目光。
不知過了多久,龍堯突然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彼聹y得果然沒錯,她內(nèi)心仍是害怕。
芙蓉愣了一愣,霎時明白他的意思,小小聲道:“那么可怕的記憶,任誰也忘不了!彼髁丝煲荒甑膼簤簦艥u漸學(xué)會淡忘,但不表示她是真的忘了。
“是嗎?”龍堯頓了頓,轉(zhuǎn)移話題道:“梟沒你想像中可怕!
梟?芙蓉愣了一愣,隱約記得在昏厥前,耳畔曾傳來龍堯迷迷糊糊的話語。
“牠的名字叫梟?”
“不錯。”
沒再問,芙蓉望著他,不懂他為什么要喚起她塵封在心底的可怕記憶。
龍堯別有深意的瞧了她一眼,突地喚來梟。
芙蓉一見到狂鷹出現(xiàn),當(dāng)場又嚇得身子抖得如風(fēng)中落葉。
“摸摸梟,它不會對你怎樣的!睆哪睦锏,就得從哪里爬起來,他要拔去她內(nèi)心深處害怕的根源。
“不要!”很自然的,芙蓉一口回絕。
龍堯挑了挑眉,訝異她的反抗,“這是命令,你要是不照做,本王爺此刻馬上扒下你的皮!”
聞言,芙蓉淚水盈眶。三爺這話不是擺明了她橫豎都要死?硬咬著牙,在龍堯銳利眼光注視下,她顫巍巍的伸出小手,還沒碰上梟,突然大叫一聲的縮回手。
在她大叫的那一刻,龍堯瞬間摟住她的身子,揚(yáng)手命梟離開。
“不要!避饺卦僖踩滩蛔⌒念^的害怕,哭了出來,好不可憐。
“梟走了!彼涞恼Z氣中融入一絲溫柔。
芙蓉置若罔聞,雙手抱住頭猛烈搖晃,似乎是要將腦海中可怕的記憶搖晃離開。
“芙蓉!”龍堯握住她纖細(xì)肩頭,試圖拉回她的理智。
芙蓉太過害怕,聽不進(jìn)龍堯的聲音,雙掌甚至握拳的猛敲打頭,看能不能將那場惡夢敲走。
瞧她這樣也不是法子,他只好將她打昏。
幽幽轉(zhuǎn)醒,芙蓉人已在大屋。
她呆呆地坐起身,動也不動好一會兒才下床榻,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龍堯不在屋里頭,該是上朝去了。
三爺為什么要她逼她接觸梟呢?還有,她是怎么昏過去的?又怎么回到大屋來?是三爺抱她過來的嗎?
一連串的疑問她想不出解答,心里頭卻被一股說不出喜悅的情緒漲滿。三爺抱著她!卑微的她竟然能夠躺在尊貴三爺?shù)膽阎,讓她不禁懷疑,她是在作夢嗎?偏生這又不是夢。
而就在芙蓉沉浸在甜蜜中,幾名婢女進(jìn)了大屋打掃,她這才回神,快步的走過去。
“我?guī)湍銈兒脝??br />
話一出,幾名婢女像是受到驚嚇,不約而同的彈跳開好幾步,如見鬼魅似地瞪著她看。
芙蓉好生不解。她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可怕?
“各位姊姊,你們怎么了?”
幾位婢女不敢接聲,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的,最後是轉(zhuǎn)過身,默默做自個兒的工作。
芙蓉只能看著她們認(rèn)真打掃,然后又看著她們走出去,而她完全不知自己該做些什么,因為龍堯說過,打掃的粗活不是她的職責(zé),她只要伺候好他就行。
于是,她坐在屋里頭等龍堯回來。
可是,她等呀等的,等到日落西山,也不見龍堯蹤影,最后,禁不住周公對她頻頻招手,便在椅上子打起盹來。
當(dāng)龍堯步進(jìn)屋時,已是天剛初曉之際。
他站在芙蓉面前,心想,這丫頭該不會是在這睡了一整夜吧?不怕睡醒后腰酸背痛嗎?
他彎下腰,輕柔的將她的身子抱起來,往內(nèi)室走去。
昏昏沉沉中,芙蓉感到被一股如煦陽般的溫暖包圍,心安得令她想就此長睡不醒,但是,突來的溫暖令她不免驚恐,倏地睜開眼來,眼瞳倒影的是龍堯的俊顏,她愣了愣,心想她八成是在作夢,遂閉上眼,但是。
芙蓉再次睜大眼,大力的眨了又眨,確定自個兒是在龍堯懷中,幾乎是即刻尖叫出聲,“三爺!”
龍堯板著臉,冷哼了聲。
她急得要掙開他的懷抱,他也好心的放她下來。
“本王爺瞧你命倒好,睡得跟豬似的!”話落,他哼了哼聲,冷眼看著手足無措的她。
芙蓉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敢開口,“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也想找事做,但其他丫鬟姊姊不肯讓奴才幫忙。”
這丫頭。真的很不識好歹!龍堯睨她一眼!澳氵敢說!本王爺吩咐的,你就做的好嗎?”
芙蓉一臉無辜。
“去切盤肉片到后山!”無視于她的愕然,龍堯繼續(xù)說下去,“從現(xiàn)在開始,每天早上由你負(fù)責(zé)喂梟,這也是貼身丫鬟該做的事!”
“奴才。”要說拒絕的話,芙蓉卻硬生生吞下肚,只因怕極了龍堯那雙如利刃般的眸子。
“動作快一點!否則本王爺就把你當(dāng)肉片喂梟!”話落,龍堯旋身出屋,不理會哭喪著臉的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