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另一頭,原本是熱鬧滾滾,人聲沸沸,但自從出現(xiàn)數(shù)十名橫眉豎目、個個手持大刀的漢子,瞬間,尋常百姓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生怕會遭池魚之殃。
龍堯冷眸陰沉的看著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大漢,嘴角揚(yáng)起一抹詭異的笑,陰惻惻得令人發(fā)寒。
“姓龍的!別以為你是官,我們這些綠林就怕你,今天我們要?dú)⒘四,以慰我們兄弟在天之靈!”首領(lǐng)王刀怒道。就只因?yàn)樗麄儽砻髡驹诙首育垙@邊,龍堯竟派人滅了他們絕惡谷中的兄弟,他們這些逃出來的人,這回可是抱持必死絕心來報(bào)仇的。
龍堯冷笑。“憑你們?好啊!本王爺也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边@些廢物該是龍蔚要他小心的人吧!
“好大的口氣!我王刀倒要瞧瞧你有啥本!蓖醯对捨凑f完,就被摑了一巴掌,來者正是易云。
“三爺,屬下來遲了!币自坪蛟谥髯由砼砸旧碚堊。這些亡命之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的在天子腳下放肆,看來是要取主子性命。
龍堯冷眸睨了下屬一眼!澳阍摫Wo(hù)的是她!
“可是!
“夠了!這兒沒你的事,退到一旁!”
易云還想說什么,但瞧主子不悅的臉色,只好聽令的退到一旁。
龍堯望著眼前的一群廢物。“不是想殺本王爺嗎?還不坑詔手。”
王刀等人見龍堯不怒而威的氣勢,雖然懼怕,但仍鼓起勇氣提刀而上。
龍堯冷冷地望著數(shù)十陰森森大刀,冷笑了聲,臉上凈是不屑。
王刀提起大刀,虎喝一聲直直往龍堯刺去。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一道毫無殺氣卻挾著雷霆之勢的嬌小人兒突然闖入,往龍堯身上撲去。
“三爺!”瞬間劇痛狠狠襲來,王刀的刀沒入芙蓉的臂膀。
龍堯怔愕住,看著臉展笑容的芙蓉軟癱在懷中。
“該死!”暴怒揚(yáng)上龍堯心頭。她怎么會突然沖過來?更令他生氣的是,他竟然讓她受了傷!
“芙蓉!”在旁的易云吃驚呼喊,沒料到芙蓉會跟過來。
毫無血色的小臉蛋令龍堯心疼,他要讓傷她之人付出最最慘重的代價(jià),他要他們悔恨來此世上一遭。
“殺了他們,一個不留!崩淅涞脑捳Z迸出薄唇,龍堯抱著芙蓉離去。
該死的!
龍堯坐在床畔,陰沉的黑眸中閃爍著兩把火炬,另一方面,他的舉止溫柔的為床榻上的芙蓉拭去臉上汗滴,兩者極為不協(xié)調(diào)。
他目光緊鎖住芙蓉因傷痛而蒼白的小臉,心頭乍起一抹抑不住的疼痛,他握緊雙拳,怒火充斥全身。
躺在床上的芙蓉,昏睡中喃喃囈語,“三爺,小心。”
這丫頭傷成這樣,還念念不忘他,讓他除了生氣外,還添上一絲歡喜。
“芙蓉!闭Z氣溫柔得不似他人面前冷酷無情的三爺。
耳畔的聲音令芙蓉睜開眼,“三爺!
“還好吧?”他皺著眉。
“喉嚨好乾,肩膀好疼;鹄崩钡孟窕鹪跓频摹!奔绨蛲吹米屗B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心疼她的傷勢,一股壓抑不住的怒火在龍堯心里頭燒,不由得斥道:“你這丫頭是存心找死嗎?”
芙蓉望著他,淚珠兒滾滾而落。
龍堯大驚,“怎么了?傷口泛疼是嗎?”
芙蓉?fù)u頭否認(rèn)。
龍堯甚覺奇怪,“那你哭什么?”這丫頭是存心折騰他嗎?
“三爺,您就再罵罵奴才吧!”
龍堯愕住,“你是傷傻了嗎?哪有討罵的!
芙蓉吸了吸氣,淚眼望著他,真誠道:“奴才寧愿挨您罵,也不愿意您受半點(diǎn)傷!
“你!饼垐蛴謿庥窒驳膶⑺龘砣霊阎校筒坏脤⑺噙M(jìn)骨子里。“傻丫頭,那些人殺不了本王爺?shù)。?br />
“您騙奴才,刀都到您面前了!
龍堯想告訴她原因,卻又知道她聽不懂,只能道:“傻丫頭,以后別再做這種蠢事!
不再說話,芙蓉一陣沉默後,突地嚷嚷道:“糟了!易大哥一定不知道我回府,定在街上等我!”
龍堯冷哼了聲!白o(hù)主不力,他該死!”
聞言,芙蓉大驚失色,“不!三爺,是奴才不好,不該拉易大哥出府,才會讓您遭受危險(xiǎn),請您饒了易大哥。”
“那時(shí)易云人在我旁邊。”
芙蓉又是一愕,“我怎么沒瞧見?”
龍堯挑了挑眉,“你沒看到?”
芙蓉點(diǎn)點(diǎn)頭,小小聲道:“奴才的眼睛只看到三爺而已!
龍堯微笑,霎是滿意她的答案。
芙蓉抬起頭,瞧他神色緩了緩,惴惴不安的問道:“易大哥沒事吧?”她挑了最小心的用詞,只因剛才龍堯那句“護(hù)主不力”。
龍堯冷哼了聲,“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芙蓉愣了一愣,緊張問道:“什么活罪?三爺,您讓易大哥受什么樣懲罰?”
易大哥、易大哥!聽起來就煩人!龍堯臂膀一揚(yáng),再度將她擁入懷中,也不顧她的掙扎,緊緊擁住她,直到她不再抗拒。
“本王爺說過多少次,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他的口氣不掩醋意,一方面是氣她心中占有其他人位置,一方面是氣自己,想他龍堯堂堂一個王爺,竟然在跟下屬吃醋,這要是傳出去像話嗎?
“奴才的心里一直有您呀!”芙蓉喃喃低語,不敢讓龍堯聽見,只因怕羞。
這丫頭。令他又氣又惱又喜地,他放開她,瞪著她瞧。
芙蓉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三爺灼熱彷佛會燙人的目光,教她心好慌,難不成他有聽到她剛才的喃喃自語?
愣了好半晌,芙蓉突然想起有一次為龍堯更衣時(shí),她在背后說小小聲說抱怨的話,那時(shí)他好像也聽見了。
想到這兒,芙蓉小臉漲得通紅。女兒家的心事說出來給他人聽就已經(jīng)夠羞了,更別提讓心愛的人當(dāng)場聽見。
龍堯凝望著她臉上的醉人紅暈,心一動,沖動的吻上她光潔的額頭。
他不懷疑,如果不是顧忌著她身上有傷,此時(shí)此刻他會當(dāng)場要了她的。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讓他在乎到這種地步,簡直可以說是瘋狂。
芙蓉的頭低得不能再低。三爺剛才的吻霸道得讓她心驚呀!
屋內(nèi)一陣沉默,彼此間的呼吸聲聽得一清二楚。
芙蓉心慌意亂,覺得自己該說些什么才是,“三爺,請問您對易大哥的處罰是什么?”
看出她現(xiàn)在的問話是在轉(zhuǎn)移話題,龍堯這回爽快的回答,“杖責(zé)二十大板。”
“仗責(zé)?”芙蓉連忙抬起頭,“那不就去了半條命?”
“易云又不是女人家,仗責(zé)幾板就撐不。∧惴判,皮肉之傷而已!
芙蓉咬了咬下唇,“三爺,奴才想見見易大哥。”
“他有什么好見的!”
“三爺!”
她那雙含淚請求的眸子讓龍堯軟了心,松口道:“你要是自己能夠下榻來,本王爺就讓你過去看易云。”
芙蓉忍著痛,吃力的下床,走沒幾步路,腿一軟,跌在地面上。
龍堯表面上是冷冷地望著她,內(nèi)心其實(shí)焦慮、心疼!澳闱颇悖B走個路都有問題,還想去見易云,你還是把自己顧好吧!”
明明知道龍堯說的是實(shí)話,芙蓉還是忍不住落下淚來,怪自己太沒用。
女人的淚水對龍堯而言是厭惡,芙蓉的淚珠兒卻是引發(fā)他、摧毀他向來硬如鐵的心。
“只要你好好養(yǎng)傷,歇息幾天,能夠走出這房門,我就讓你去見易云。”他這等于是變相妥協(xié),只因舍不得她難過。
聞言,芙蓉黯然失色的黑眸倏地亮起!罢娴?”她簡直不敢相信龍堯所言。
“怎么?不信本王爺?shù)脑?”龍堯挑起一邊眉,表情帶著一絲冷嚴(yán),實(shí)際心頭有股不是滋味。這丫頭竟膽敢質(zhì)疑他的話!
芙蓉生怕他反悔,慌忙道:“我相信!”
“那就好好養(yǎng)傷!”話說的同時(shí),他抱起她往床榻走去。
“三爺,謝謝您!”
龍堯在放下她的身子后,嗤哼道:“這話還算中聽!休息吧!”
芙蓉點(diǎn)點(diǎn)頭,沒多久便昏沉沉睡去。
躺在屋里養(yǎng)傷的易云,當(dāng)他見到芙蓉過來,嚇了一大跳。“芙蓉,你怎來了?”
芙蓉笑嘻嘻地望著他,為了能夠早日見到他,她可是每日乖乖喝下大夫開的苦藥。
望著笑靨如花的芙蓉,易云記起她的傷,“你的傷!
“好很多了,三爺送給我好多的靈藥呢!”話說的同時(shí),芙蓉從懷中拿出數(shù)個瓷瓶,“這些是我特別留下來給你的!
易云望著芙蓉掌上的瓷瓶。三爺給芙蓉這些藥,全都是上好的金創(chuàng)藥,三爺對芙蓉。
“三爺對你很好!彼捴杏性挕
“是很好呀!”
“那這些藥你更該自己留著,別辜負(fù)了三爺?shù)暮靡!?br />
“三爺屋里頭還有好多,用不完的。”芙蓉瞧著他,又問道:“易大哥,你好點(diǎn)了嗎?”
易云點(diǎn)點(diǎn)頭,“好多了。你私自過來,三爺會罰你的!
“是三爺讓我過來的!
易云怔住;蛟S他的擔(dān)心是多余,主子對芙蓉很是特別。
芙蓉瞧易云皺眉頭,以為他傷口在疼!耙状蟾,很疼嗎?”
“我沒事,快回主屋吧!三爺要你伺候!
“可你的傷!
“不礙事的,再說我也差不多快痊癒了。”
芙蓉?fù)?dān)憂的望著易云。聽說三爺不準(zhǔn)易大哥找大夫來!皩Σ黄穑《际俏液δ惆ぐ遄。”
易云搖頭,“不,是我不該離開你身邊,這頓責(zé)罰我毫無怨言!痹谥髯用刈o(hù)她那一刻,他就該明白她對主子的意義不同。
“可你本來就沒錯,你會趕過去保護(hù)三爺,這本就是你的職責(zé)!”芙蓉難掩愧疚,她也曾問過龍堯,得來的卻是他的冷眼瞪看。
易云知道一時(shí)半刻是無法對芙蓉解釋清楚,便不在繼續(xù)此話題,笑道:“快回去吧!”
敵不過易云的催促,芙蓉難過的再望他一眼,才轉(zhuǎn)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