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心情郁悶得令人不知所措,楊子彤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來。
懷著百般無聊的心情,她低頭走在鋪著小碎石的道上,像是在數(shù)著有多少石子般。
走呀走的,一道冷沉的怒聲從梨園傳來,她走了過去,她認(rèn)得這聲音的主人,是龍蔚,別無他人。
“如果要是壞了事,小心你的命!”龍蔚對著跪在地上的繡兒道。
繡兒是龍蔚派去監(jiān)視龍驍?shù)囊活w棋子,他命繡兒探查龍彧與龍驍近來談話內(nèi)容,卻是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
繡兒驚嚇得連連磕頭,“繡兒會辦妥的!請四爺息怒!”
龍蔚哼了一聲,“那還不快去!”
“是!”一得允許,繡兒連忙起身,慌亂退出梨園。
“你什么時候也興起了偷窺?”待繡兒離去后,龍蔚丕變,出聲笑問。
園內(nèi)除了龍蔚外,已無其他人士,楊子彤自知他指的人正是她。
她大大方方的現(xiàn)身,跨進(jìn)月洞門,走進(jìn)梨園庭院,理直氣壯道:“我不過是無意撞見罷了!”
“哦!”他抬眸瞧了她一眼,拿起竹幾上的茶碗,淺呷了口,淡淡道:“陪我曬曬太陽!
“好。 彼豢诖饝(yīng),往他身旁的竹椅坐了下來,也不跟他客氣的拿起竹幾上的芝麻酥甜點(diǎn)品嘗。
他則合起眼,仰高俊顏,似乎享受著溫暖的陽光。
享用完芝麻酥,楊子彤撇頭望向他,心微微一動。
不可否認(rèn),龍蔚長得俊酷無比,若是生在現(xiàn)代,依他面貌、才能,不管是當(dāng)官、從商,甚至是偶像歌手,身旁必定圍繞著許多趕不走的花蝴蝶,如此好條件的男人當(dāng)真吸引不了她嗎?
她問著自己,卻不肯正視心里頭真正的聲音。
其實她很害怕,有相聚必有分離,有戀愛也必有失戀,她不想去沾染可預(yù)知的麻煩,徒找心傷。
“看著我在想什么?”睜眼便瞧她愣愣模樣,龍蔚不禁低聲笑問。
清晰又撼動的話語,震醒了正發(fā)呆的楊子彤,她眼波一轉(zhuǎn),對上龍蔚深不可測隱含著詭譎光芒陰眸,心一顫,連忙的別過眼,暗吸了口氣,壓抑住莫名的不知名慌亂。
龍蔚也不急著聽到她的答案,目光深沉、專注地凝望著她。
本來他還在擔(dān)心今日的她會和昨日一般心事重重,難過得想哭似的,然而此時她神清氣爽模樣,讓他懸在半空中的心定了下來。
氣氛詭異得令楊子彤愈發(fā)不自然,她硬是開了口的化解尷尬,“剛才慌慌張張跑出去的那位姑娘是誰?你情人嗎?又何必擺了一張兇神惡煞模樣!
其實她心頭多多少少也好奇他的感情世界,依他的身分,就算還未娶妻,也總該有情人,可偏生她待在這許久,從未見過、聽過他身旁有美女陪伴,這不奇怪嗎?男人不都是好色的,莫非他有問題?
“她連當(dāng)我的婢女也不夠格!”龍蔚撇撇嘴道。
“我瞧她長得挺美的!毖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楊子彤笑意盎然的瞅望著他。“惡男配毒女,你們堪稱絕配喔!”雖是匆匆一眼,可足夠讓她看出繡兒不是什么好角色。
她的話令龍蔚縱聲大笑!皭耗?我在你心目中如此不堪嗎?”
“當(dāng)然。”她心口不一的回應(yīng)。
雖是不愿承認(rèn),但也必須老實說,龍蔚對她的態(tài)度的確和旁人大不相同,除了第一次,她見過他冷峻嚴(yán)酷面容外,他皆是帶著笑容面對她,當(dāng)然,除了她以外,他對其他人的面容一律嚴(yán)肅,也難怪見到他的人無不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惹惱他。
她的語氣是斬釘截鐵,然而她的眉眼卻泄漏了她心中答案,龍蔚不禁失笑搖頭。
“你好像懷疑我的話?”他似乎看出她內(nèi)心深處真正的答案,這讓她很不安,好像她身心皆赤裸裸的展現(xiàn)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你說呢?”他反問。
太過灼熱的目光逼得她感到不自然,甚至如坐針氈似地坐不住,她故作鎮(zhèn)定的起了身,“懶得理你!钡貋G下這一句話,她走如飛般的逃離。
龍蔚笑望著她的背影,一抹濃烈的情感躍上他眼底。
他定要征服她,他要她的身心皆屬于他一人!
時夠鍔逝,轉(zhuǎn)眼間已過一個月,邁入酷熱的夏日。
楊子彤拿著剛才向下人討來的涼扇,猛在身上扇呀扇,但微微的風(fēng)根本無法將惱人的熱氣送走,反倒是愈扇心情愈煩。
哪有這么熱的天氣?簡直跟在長年不下雨的沙漠沒啥兩樣!再這樣下去,她包準(zhǔn)熱死!
從梨花椅上起身,她干脆脫下罩在身子外頭如蟬翼般的薄紗衣、石榴裙,只剩抹胸、長褲,好消消暑氣。
她正要步回椅子坐下,門外響起敲門聲,她還沒應(yīng)聲,龍蔚已推門而入,瞧見她光裸藕臂模樣,他不由得皺起眉頭。
“把外衣穿起來!女孩子家這樣子很不雅!闭Z氣隱含怒意,要是有他人闖進(jìn)來,那該如何是好。
楊子彤當(dāng)他瘋子的白他一眼,一時間沒想到自己正身在古代,民風(fēng)保守,婦女大都包得密不通風(fēng),像是粽子般。
“這種天氣熱得我心頭三把火的,你可別惹我!”她隱忍怒火警告。古代的夏日未免也太熱了吧!
不顧她的警告,龍蔚抄起她擱至在桌上的外衣,硬是披在她身上。
“你這是做什么?”她不耐煩的怒問,還邊將外衣脫下,嘴里念念有詞,“什么鬼天氣。岬煤喼睙o法活命!”她開始懷念家中的空調(diào)。
瞧她香汗淋漓,再瞧她不耐煩的表情,龍蔚知她大概是受不了酷暑,語氣不由得放緩,“把衣服穿上,我命下人到地窖挖雪冰擱至你房里,你就不會這么難受了。”
雪冰?是冰塊嗎?
對了,她在書上看過,古代王公貴族家中的地窖內(nèi)有著冬日下雪時所挖藏擱置的雪冰,到了夏日時再把它挖出來放在房里,藉由微風(fēng)所吹融化來降溫。
她撇過頭,瞪著他,怪罪道:“你怎么不早講,害我熱得快中暑!”她捉起他手腕,“走吧!”
龍蔚一怔,“去哪?”
“去地窖呀!”她理所當(dāng)然道!暗饶忝藢⒀┍诜诺轿曳坷铮以鐭崴懒!”
她的話逗笑了他,在出房門那一剎,仍不忘將外衣覆在她身上,不愿讓任何人瞧見她的光滑細(xì)膩的肌膚。
楊子彤雖然覺得龍蔚大驚小怪,可這次卻沒再阻攔他,心頭反倒泛起一抹如蜜般的甜。
龍蔚帶著她來到地窖,厚重的門板才一推開,她便從他身旁火速的沖進(jìn)去。
“好冰、好涼喔!”她喜孜孜捧著可以將溫?zé)嵴菩膬龅冒l(fā)紫的雪冰,貼熨在小臉蛋上。
她稚氣如小孩子般的行為令龍蔚看得發(fā)笑,“你再繼續(xù)把雪冰貼在你嬌嫩的肌膚上,小心凍傷了。”
“凍傷總比熱死好!彼ν怂谎邸
她似笑又嗔的眼神令龍蔚瞬間失了神,猛地發(fā)覺他愈來愈喜歡看著嬌俏可人、總令他怦然心動的佳人。
楊子彤沒注意到他不語的態(tài)度,此刻她的注意力全在雪冰上。
“龍蔚,我要是熱得發(fā)暈就過來這里,可以嗎?”沒聽到他答覆,她轉(zhuǎn)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他正凝望著她,專注的目光令她心慌意亂起來,她連忙別過臉,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
龍蔚往前踏了一大步,“子彤!眴韭曋袙稁е鴿鉂馊崆椤:退嗵帟r日愈久,他喜歡她的情感更添幾分。
“做什么?”低下頭,她沒好氣地問,實際上是在掩飾抑不住的心頭慌亂。討厭!沒事心跳這么快作啥!
“抬起頭來好嗎?”低沉的聲音有著醉人的甜蜜。
遲疑了好半晌,楊子彤才抬起頭來,晶亮的眸子掩不住羞怯的瞅著他。
龍蔚唇畔不由得露出微笑,揚(yáng)手扣住她下顎,俯首吻住她柔嫩小嘴,濕熱的舌滑進(jìn)她唇內(nèi),霸道的蹂躪、吸吮。
以著溫柔卻又霸道不容得拒絕的行為,猛然的擊入楊子彤內(nèi)心深處,一股她極不愿意去深想的可能性飄入她腦海,她驚駭萬分的推開他。
“你再這么無禮,我就不理你!”小臉緋紅如火,楊子彤著實又氣又惱。
明明是威脅話語,聽來卻像是小女孩的嬌嗔,令龍蔚忍俊不住。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牙齒白呀?”真是討厭!沒事笑得那么詭異干嘛!
甚少瞧她拿他沒轍的嬌俏模樣,龍蔚反倒更加放肆地笑得開懷,如小孩兒般。
討厭他的笑容,楊子彤狠狠瞪了他一眼,旋身奔出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