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著他離去方向,楊子彤做了一個鬼臉,但隨后想想又不對。他對肉票都這么好嗎?還派人來伺候她?
那男人是王爺。
楊子彤驚訝未定地低頭看了自個兒身上過長的衣物一眼,再抬頭,看著婢女們一個一個的走出房門。
在婢女們伺候她沐浴時,她從她們口中套知,那名人人懼怕的酷哥名叫龍蔚,是龍朝帝國的四王爺。
天呀!她是不是身在夢中還未蘇醒過來?龍蔚?四王爺?龍朝帝國?這。什么跟什么。
她明明就在街上走得好好的,怎么睜眼醒來事情全變了樣?連時空也轉(zhuǎn)換?
她搖了搖頭,試圖將剛才所聽到的荒謬話語和近來所發(fā)生的記憶甩脫,奈何反倒是更清晰。
“你在做什么?”
聞聲,楊子彤抬起頭,瞪著站在房門的龍蔚,不由得皺了皺鼻。她極為討厭他目光中閃耀著輕佻。
龍蔚往前一步,目光深沉地盯凝著面如桃李、身如柳條,既嬌俏且標(biāo)致,堪稱絕美的楊子彤。
“嗯!不答話?”
楊子彤哼了一聲,“我再跟你這個瘋子對答下去,相信再過不久,我也會變成瘋子。”天呀!這是什么樣的世界,敢情他是看戲看得入迷,所以才要旁人配合演出?
“你對本王爺似乎很不滿?”他看出她的小臉寫滿厭惡。
“不是不滿,是不爽!彼毖缘。
龍蔚攢起眉頭,“女孩子家說起話如此粗俗,你府上沒好好教你嗎?”她尊貴的氣質(zhì)不似會說出這種話來。
“我的氣質(zhì)全看是對誰而定,還有,以后你對我說話,別什么本王爺這本王爺那,聽起來就討厭!辈恢獮槭裁矗龑λ晕曳Q呼聽來頗為不舒服,大概是因為他睥睨天下的態(tài)度吧!
她的話非常無禮,可她的表情卻如此坦率,看笑了龍蔚,“好,本。不,以后我準(zhǔn)你如此放肆!
楊子彤哼了一聲,彷佛聽到天大笑話。講得好像賞給她天大恩寵,那她是不是也要磕頭謝恩?
她不屑態(tài)度再次激起龍蔚好奇,冷眸閃著興味地凝著她瞧,“我從來沒對任何一人如此容忍他的放肆,你是頭一位!
楊子彤嗤笑一聲,睨了他一眼,“那還真是感謝!彼恼Z氣冷冽、譏諷。
盯望著她心口不一的嬌俏模樣,龍蔚不怒反笑。
他的笑容令楊子彤愈看是愈討厭,不耐煩地問:“你和我父親談得如何?什么時候要放我走?”
“我連令尊是誰都不知道,如何深談?再說,我也沒打算放你走!边@么有興趣的女子,他要將她留在身邊。
他的話語只有令楊子彤更加的嗤之以鼻,同時也在心頭下了決定,不再同他談?wù)隆?br />
龍蔚對她不屑態(tài)度不以為意,拍掌數(shù)聲,片刻,數(shù)十名婢女端上菜來。
“你也餓了,快吃吧!”他步至大桌前坐了下來,頗有要與她一同用膳的態(tài)勢。
楊子彤望了滿桌飯菜一眼,坐了下來,壓根兒不理會龍蔚這位主人,很不客氣的拿起筷子夾菜食用。
龍蔚眼帶笑意的望著她,“你不怕我毒死你?”
“如果你要毒死我,又何必派人伺候我,再說,既來之則安之,我就不信你敢對我怎樣!边擺了滿漢全席讓她填飽肚子,八成是事后要父親別對他太過分。
哼!他敢綁架她,父親是絕不會輕易饒過綁匪的,若沒將他碎屍萬段的話,可就是他祖上有德,庇蔭著他。
“說得好!”龍蔚滿是贊賞她的勇氣。
楊子彤懶得理會他,逕自的將十兩道菜色各夾上一口食用,末了下了評論,“這道熊掌肉質(zhì)甜美,可惜了無新意,若能夠在烹調(diào)時以蜂蜜燜煮,相信會另有一股新味道。這道糖醋排骨肉質(zhì)滑嫩,可惜不夠香甜。這道鯉躍龍門,雕工雖細(xì)膩,但炸工不巧,破壞了鯉魚肉的甜味!
龍蔚眸子是盯望著她,耳里聽進她對十兩道菜色評論的優(yōu)缺點,更加肯定她背景不凡。這十兩道菜,若非皇親國戚,平凡人豈有法子品嚐,更毋寧說她自若態(tài)度、渾然尊貴。
“你對本府的菜色似乎不滿意?”
“你三不五時都吃這些菜,久了也會膩好嗎?”父親是美食主義者,家中光廚子就有二十多位,天天做不同菜色滿足父親的挑剔的口,她自小跟在父親身旁打轉(zhuǎn),久了,也是非好料不吃一員。
“看來我府上的廚子滿足不了你挑剔的小嘴!彼菩Ψ切Φ,心頭轉(zhuǎn)上另一個主意。
楊子彤輕哼了聲,懶得搭理他的話。
龍蔚一笑,命下人吃撤下菜肴,上了幾樣甜點、瓜子,同她天南地北聊些無關(guān)緊要瑣事,不曾再問她的身分、來歷。
而這么的一磨蹭,過了一下午。
慕容淳瞪著前頭走過去的嬌美人影,以手肘撞了撞身旁的上官復(fù)!八皇欠溉藛?四爺竟任她在府邸走動,不怕出事?”不單如此,四爺還從外頭找來幾名廚子,專做膳食給她食用。
上官復(fù)只是笑,沒說話。
不聞回答,慕容淳又道:“上官復(fù),我總覺得四爺對子彤姑娘。說不出來是什么,好似曖昧不清。”主子還下令府內(nèi)下人不準(zhǔn)對楊子彤無禮,違者重罰。
上官復(fù)白了他一眼,“說你笨還不相信,到現(xiàn)在你還看不出來嗎?”
慕容淳一臉無解的望向上官復(fù)。“什么意思?”
“我問你,子彤姑娘像犯人嗎?”上官復(fù)不答反問。
“不像!边@就是他懷疑的地方。
“依四爺?shù)男宰,有這么簡單饒過敵人嗎?”這么簡單的事,慕容淳怎么還想不透。
“不可能!辈话褦橙伺们笊坏、求死不能,豈是四爺作風(fēng)。
“這還不懂嗎?四爺看上人家了!”囚犯人是幌子,追女人才是真。
慕容淳恍然大悟。“你不點明,我還真猜不出來。那現(xiàn)在該怎么著?”
“泡壺龍井茶。”
“作啥?”慕容淳不解。
“看戲!”上官復(fù)笑得賊兮兮的。
話落,慕容淳頗有默契的賊笑起來。楊子彤可是不好應(yīng)付的角色,四爺能不能追得上人家還是未知數(shù)。
不能怪他們對主子沒信心,而是楊子彤不像尋常姑娘家可以任人擺布啊!
楊子彤待在四王爺府邸已過半個月,這些日子來,她如走自家路的在府邸閑逛,當(dāng)然這是龍蔚默許的,否則依楊子彤囚犯身分,豈能如此放肆。
今日,楊子彤閑得發(fā)慌,腳步晃呀晃地來到書室,劈頭就對龍蔚道:“我要出去!”雖然她在府邸自由,但龍蔚禁止她出府。
而她也自知就算是猛虎也難敵眾猴,龍蔚派了好些人監(jiān)視著她,所以她識時務(wù)地不硬碰硬,徒找麻煩,又逃不出去。
龍蔚放下書卷,抬眼望她,“為什么?”
楊子彤不回答,目光被幾上的書卷吸引住,斗大的“春秋”兩字印在書卷上頭,她嗤哼了聲,“你真的有病,看這種東西。”他學(xué)古人也未免學(xué)得太像了!
雖然她到現(xiàn)在還弄不明白,他綁架她的用意為何,因為他似乎不缺錢,而且自從半個月前和他用餐的那一刻起,他也不像第一次見面時追問她是從哪里來的奸細(xì),也似乎沒打算放她走,倒是有那么丁點要困住她的意味。
不可否認(rèn),經(jīng)過她這些日子來的觀察,她發(fā)覺府內(nèi)上上下下全懼怕著龍蔚,有些人還把龍蔚當(dāng)作高不可攀的神祈,每每聽見她對龍蔚話出頂撞,個個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還流露出為她捏一把冷汗的態(tài)度。
更離譜的是,她觀遍府邸每一角落,找不出活在現(xiàn)代的便利工具,他們這些個演戲人員實在太入戲了。
龍蔚笑問:“你還沒給我一個解釋。”這些日子來,他已習(xí)慣她的對話,反正他做什么,她都看不順眼。
提到正經(jīng)事,楊子彤馬上將瑣事忘個精光,“我無聊,想出去走走。”府內(nèi)查不出個所以然,她當(dāng)然把箭頭指向外邊,順道觀察地形、情勢,找個天時地利機會逃出去。
龍蔚盯望著她,似乎要從她眼中瞧出什么。她突來的提議太過怪異,會是想逃嗎?
她神色自若的回望著他的打量。
片刻,他應(yīng)允,“好!”
因為她古靈精怪,所以龍蔚親自帶她上街,好遏阻她任何想逃跑的念頭。
走在街上的楊子彤,對于街上現(xiàn)象,不由得佩服得五體投地,因為連街上小販賣的東西都是古物。
坦白說,她就是認(rèn)為他們在演戲,雖然她猜不透為何他們要如此大費周章,但既然人家都找她演了,她就勉強的配合、配合,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走著、逛著,她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大前方圍著一群人,她毫不遲疑的走過去湊熱鬧。
她嬌小身影橫行霸道,大大方方走到前方,渾然不知她會如此輕松走進熱鬧中心,完全是因為她身后跟著高大修健的龍蔚。
看熱鬧人士一見到龍蔚冷冰冰面容,無不嚇得退避三舍,哪還敢跟她擠。
楊子彤見到一名清秀女子摟著一名壯大男人哭泣,她蹲下身,問道:“怎么了?”
女子抽抽噎噎道:“我們是從鄉(xiāng)下來城里投靠親戚的,誰知道親戚搬走了,表哥又病了,身上沒盤纏,不知道該怎么辦!
聽完女子的話,再瞧看雙眼紅腫、哭得傷心欲絕女子一眼,楊子彤心想:這戲也未免演得太過逼真,連對話也與電視上連續(xù)劇如出一轍,不過,既然她也身在戲中,那就順勢演下去羅!
她身子后往扭,伸出手來對著龍蔚。
龍蔚知其意,從懷中揣出一袋銀兩放置她手上。
她拿著銀袋塞在女子手中,“夠不夠?”
女子怔了怔,淚眼驚詫的瞧著她。
楊子彤笑了笑,以眼神示意她打開來瞧。
女子顫巍巍的打開銀袋,黃橙橙的金元寶閃耀著,讓她幾乎睜不開眼,連忙道:“姑娘!我們用不著這么多。”
“既然接了就不能退!”楊子彤站起身,走沒幾步路,突然停了下來,微微側(cè)過身,望了女子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龍蔚身上!皯(yīng)該不會有人去搶吧?”她故意問道。
龍蔚淡淡一笑,“沒有人敢搶的!痹捯徽f完,縱使人群中有人起了歹念也打消了念頭。
楊子彤冷笑了聲,心想:廢話!臨時演員都是你請的,誰敢去搶,說不定我前腳一走,就有人把銀袋收走呢!
她逕自往前走,逛過一條又一條街,雖然毫無所獲,但她仍不死心。
然而,光是如此的閑逛,就接連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