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陰晴不定,天氣逐變。
天氣有一點點的冷,今天是入秋以來,第一道的冷鋒過境,因他根本不想起床,直想睡個飽、睡到自然醒。去它的什么表妹,只要在中午吃飯前醒來去找她,不就得了!
“啊……”他半醒了過來,打了一個呵欠,翻個身,正想再繼續睡眠的他,覺得他房子內好像有人在走動,于是豎耳傾聽——沒有呀!便又再度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一會后——
趴在床邊的他,慢慢地睜開了雙眼,一張臉貼靠在他眼前,是如此地熟悉、如此地親切,乍見剎那,他驚跳了起來,并大呼了一聲:
“蓓君!你回來啦?”
她笑嘻嘻地看著他,覺得他的反應好笑。
“我不是蓓君,石大哥,你認錯人啦!”
“啊?你不是蓓君?那你是誰?”現在的他,還沒完全清醒過來呢,又接二連三地被驚嚇。
“我是她的表妹呀,我叫龔婉君!
“啊?婉君表——妹?”怪了,這不是在久遠以前年代的電影里,才會出現的人物嗎?怎么在現實生活中也會出現?這下,他可完全清醒了。
他跳下了床,從頭到腳把她看個仔細,且不住地在她身邊繞圈圈,想分辨她們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五官,只是發型不同罷了。蓓君是一頭及腰的波浪大卷;而這個婉君表妹則是長度到肩膀的清爽中長型直發,除此之外,高矮胖瘦也差不多。
她真的不是蓓君嗎?石俊穎非常懷疑。她們還有什么不相同的地方嗎?
有了!把視線從她脖子往下移,停駐在她那傲人的雙峰上……以他接觸不少女人的經驗來看,她肯定有三十四D!可是,蓓君只有三十三C啊,不可能短短六日不見,就突飛猛進吧?仙丹都沒那么厲害!那么,她真的不是蓓君嘍?可是,又不是親姐妹,只是表姐妹而已,怎么會長得那么像呢?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石大哥,你在看哪里?”龔婉君面露不悅,稍稍轉動了一下身子,躲避他的注視。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太驚訝了,你們實在長得太像了,所以我才……”
“算了,沒關系的,每個人一看到我們其中一個,都會像你有這種的反應,我已經習慣了!
“你……感冒了?”聽她講話有濃重的鼻音。
“不是,我天生就是這樣子的,每個人第一次見到我,都會這么問我耶。”開玩笑,這是她為了區隔兩人間的不同,這幾天不穿衣服對著冷氣吹,才有此效果的。
“原來是天生的……”那就肯定不是蓓君了嘛,兩人講話音色差這么多,怎么會是同一個人?正當他這樣想的時候,突然——
“哈——啾!”她打了個大噴嚏。
他茫然地看著她!澳氵好吧?你……真的不是感冒?”
“不是不是,我只是突然鼻子癢了,我絕對不是感冒,你相信我!彼俅沃厣辍
有那么嚴重嗎?不是就不是咩,怪怪的……石俊穎想道。
“對了,為什么你們名字只差一個字?你們是表姐妹,又不是堂姐妹怎么會同姓呢?”他還是有滿腹的疑慮。
“誰說我們同姓啦?”她會這么糊涂嗎?
“你不是說你叫鞏婉君嗎?”
“我是龍共龔,不是那個鞏,其實我們正確的念法是ㄍㄨㄥ,可是大家都習慣念ㄍㄨㄥ”,我們也跟著念啦。至于為何都叫什么君的,只是碰巧,沒什么用意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們長得這么像,連名字也差一個字而已,那就真是太巧了,要說你們不是親姐妹,我真的不會相信呢!
“現在你相信啦,我真的不是你的女友、我的蓓君表姐,我就是我,龔婉君。你沒其它的問題啦?”
她轉身就想往外走……
“等一等!”石俊穎及時叫住了她。
“你又有什么問題。俊彼径,轉過身來。
“請問,你為什么會……出現在我家。俊彼徊讲降刈呓媲。
“表姐叫我來找你的啊,她給了我你的地址,還有你家里的鑰匙,所以我就來啦,難道表姐沒有事先告訴你嗎?”
“。坎皇前?她明明是告訴我,她給了你她家的鑰匙,你要去她家住的!彼_始懷疑自己還沒有清醒過來。
“那你一定是記錯了,事實證明我只有你家的鑰匙,而沒有我阿姨家的鑰匙。而且,這兩天我阿姨、姨丈不在,我一個人也不好住在那么大的房子吧!
“也只有一晚啊,明天蓓君就回來了,她也有吩咐我今天要好好招待你,我本來想醒來之后去找你的,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真是奇怪了,難不成我真的聽錯了……”這是他第一次無法堅定自己的立場,因為真是太詭異了……
“哎呀,是也好、不是也好,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反正你今天就是要好好招待我的不是嗎?親愛的未來表姐夫!”她那“親愛的”三個字,教他又是肅然一驚,一股莫名的感覺滑過心田,看她的眼神,也更加專注了。
“干嘛啊,石大哥,一直看著我?”
三個字——石大哥,又教他恢復了理智。
“不好意思。你……行李呢?”
“在外面客廳啊。”她比了比外頭。
石俊穎走到客廳,發現客廳已被打掃了一遍;再走進廚房,昨天消夜用的碗筷也已經洗干凈,換上了新的垃圾袋。
“你為什么要幫我清理家里呀?你可是客人呢!彼荒芾斫馑伺e的用意,莫非……她是第二個葉湘妮?他有點怕怕呢……
“什么客人?不算啦,我是蓓君的表妹,也等于是你的表妹啊,再說我也只是舉手之勞,這沒什么的啦。”
過去,她一向愛幫他整理這、清掃那的,即使身份改變了,她也無法改變這習慣……
“那……謝謝你了。你的行李呢?”他也不好再說什么。
“在這啊。”她指指在沙發上的一小袋旅行袋。
“就這袋?沒別的?”
“我只回來臺灣玩幾天,用不著帶什么的,衣服可以和表姐借,生活用品待會兒再去買就可以了。”
“也對,你是出國又不是回國,干嘛大包小包的?”他現在還有點在混亂當中。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洗個臉再換個衣服,我送你回你表姐家,把行李放好。”他一向留有她家的鑰匙。
“然后呢?”
“然后我帶你去吃午飯呀。”
“我是說……今天晚上我真的要一個人睡在那里嗎?”
“不然呢?我是不可能讓你住在這里的,男女授受不親,況且我們又不熟。放心哪,你表姐家也許有傭人在,你不會是一個人的!
“那好吧,也只能這樣了!
我們又不熟?這句話讓她在心里笑翻天了!
回到了鞏家,果真還有一個菲傭在。她見到了龔婉君,也是錯認為是她家的小姐;在石俊穎向她解釋過后,才嘖嘖稱奇地走開,去做自己的事。
在客房內,龔婉君將行李放下,隨意四處看了看后,一轉身,不見石俊穎的蹤影,于是,她來到了表姐的房間。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跑來這里了,怎么?想表姐?”她調侃地笑著,笑容里有他察覺不出來的滿足感。
“哪有!我只是過來看一下她的窗戶有沒有關好而已。天變了,可能這兩天有大雨!彼艁y地自床上跳開,表情強自鎮定地向她解釋。面對她,他覺得如何都自然不了。
“是嗎?”她可不相信。死鴨子嘴硬!
“是。 彼悬c惱羞成怒了。“可以走了吧?我們先去吃午飯,你想吃什么?”
她聳聳肩。“隨便,我都可以,你決定吧。”
“那好,你爽快,我也省事,我們走吧。”
半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一家泰式餐廳。
石俊穎心想,她在國外一定是常吃西餐,要不然就是中國菜,那就請她吃吃南洋的料理吧;而且蓓君酷愛吃辣,她們兩個長得這么像,又是表姐妹,口味一定差不多。
果然,就見她吃得津津有味呢。
“你在國外一定很少吃泰國菜吧?”石俊穎看她吃得這么滿意,心情也跟著高興起來。
“對呀,我住的那個地方沒什么泰國餐廳,所以不常吃到!爆F在,她正一口一口喝著又酸又辣的酸辣蝦湯,教人過癮的口感,令她露出滿足的笑容。
“還要不要再來一碗?”
“不用了,我喝一碗就夠了,我又不是母豬!
“蓓……婉君,你移民到美國幾年了?”差一點他就叫錯人了,因為她們兩個人不只長得像,連說話的口氣都一樣。
“十三年了吧,小學畢業就過去了!
“那和蓓君一樣。”
“是呀,她跟我們一起去的,只不過我們是移民,她是求學而已。”
“你們同年齡啊?”他又發現了令他訝然的地方了。
“是啊,只差幾個月而已!
“真是奇怪了,蓓君為什么沒有告訴我有你這樣一個表妹呢?你有點像……平空冒出來的耶。”他直言不諱地道出自己對她的感覺。
“呵……”她突然笑了起來,把喝空的碗推到一邊,拿紙巾擦了擦嘴。“我說你呀,真是不懂了!
“不懂什么?”
“女人的心態呀,通常女人都不會把身邊比自己條件好的朋友或是姐姐妹妹,介紹給男朋友的,尤其現在這種社會,‘朋友妻,不可欺’根本是不存在的觀念了!
“喔,言下之意,你的條件是要比你表姐好了?”他對她的話,非常地不以為然。因為不論怎么看,她們相似的五官,是不分軒輊的;那其余的嘛……例如身材,他可不認為數大便是美,他向來不是波霸擁護者的。
他不以為然的反應,讓她看了,心情寬慰不少。
“當然啊,難道你不這么認為嗎?石大哥!彼鄄鬓D地朝他拋了個媚眼,柔情似水的眼眸,直教他看了臉紅心跳、為之心動。
天呀!她真的好美。
看慣了野艷的蓓君,今日來了個清純的婉君,艷光內斂,秀慧卻外揚了,全然不同的感覺,有著相似的豐采,一樣的美麗,造物者真是神奇!
更神奇的是,讓他一前一后碰上了,要是臺灣不是一夫一妻制,他肯定把這對表姐妹同時娶回家,大享齊人之福!
他到底是在看誰?瞧他一副魂都被勾去了的模樣,她是又氣又急,真想不演了,馬上問個一清二楚!
“咳,石大哥,你怎么啦?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后來,她還是按捺下來了,畢竟,大局為重。唉,他真是沒用,才略施點小技,真面目就露出來了,怎么不教她心寒呀……
“喔,什么問題,我都忘了,你也別再問我了,反正我口拙,也不會有什么好回答的!彼x擇逃避這個問題,是不想違背自己,也是不想傷害她,沖突。
哼!想逃?她恨恨地瞪著他。沒關系,反正還有機會,她總會知道他在想什么的!
“既然這樣,我們換個問題好了,表姐說她在考慮你的求婚,可是你們才正式交往兩個多月,談婚姻,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她是這么跟你說的?”他突然激動地抓住她的手腕,仿佛受到很大的震撼。
“不是啦,放手,很痛耶!彼脖凰麌樍艘惶瑳]想到他有這么大的反應。不過,痛歸痛,她還是很高興的。
“對不起!彼栈刈约旱氖,對自己的沖動也感到不好意思。
“這不是她說的,只是我自己的感覺。你們才在一起兩個多月,就說要結婚了,我想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怎么會呢?兩個多月也不算短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彼此相愛,這就夠了。”他的口吻,非常地慎重。
“真的?”她喜形于色。“你……真的很愛我表姐?”
“當然是真的!天地可為證,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了!
“那有多愛?”這還不滿意,她要問得更清楚一點。
“有多愛?就很愛、很愛。∥覇柲,你談過戀愛沒有?”
“我?”前一刻她還很高興,這一刻她就有點不爽了。這什么問題嘛?憑她的相貌、完美的身段,會沒有談過戀愛嗎?太污辱人了!“當然談過啊,而且我還交過不少的男朋友咧,你問這個干嘛?”輸人不輸陣,當然得夸大一點嘍!澳悄憔蛻撝览,很愛一個人是到怎么樣的程度,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你……”他還是沒說啊,把問題丟回給她,可惡!
若自己的想法和他的想法謀合的話,她又何必出此下策呢?
“我很愛一個人的話,我會整顆心都是屬于他、放在他身上的,絕不會再多看其他男人一眼,更不會被迷住的。我請問你,你也是跟我一樣的嗎?”他想逃,沒那么容易,干脆她就具體地說出來,看他如何反應!哼!接招吧。
“當、當然啊!彼话驳嘏恿艘幌律碜!拔液湍惚斫阍谝黄鹬螅蜎]對其他女人有非分之想了,連看都沒看一眼,專情得不得了!”
“是嗎?我想那也是表姐管的嚴吧,那她不在你身邊的這幾天呢?你……都很安分嗎?”她咄咄逼人的眼光,直逼向他。
好可怕的眼神……石俊穎渾身一顫,她是不是被蓓君附了身了?怎么他有種面對蓓君的錯覺呢?
“是啊,我可以對天發誓,她不在的這幾天,我都很安分守己的,絕對沒有做出對不起她的事!”他說得非常嚴重又斬釘截鐵的。因為這是事實,他沒跟前面那六個“前女友”怎么了,只除了一開始有過胡思亂想的念頭之外……可到了最后,統統都……
“真的?”她早就從每天的通話中,推論出一二了,可是當面由他口中聽到,她仍高興得陶陶然。
“騙你干嘛?奇怪了,你一直在問我這方面的事,是不是……有人委托你的?”他開始懷疑她就算不是被附身,也相去不遠了。
“誰呀?你是說表姐。俊彼浜吡艘宦暫,續道:“你想太多了啦,表姐對你可是很信任的,她還說兩人在一起,就是要彼此信任,否則,那就不是真愛了!彬_死人不償命,反正這是“龔婉君”說的,和她鞏蓓君,完全無關。
“她真的這么說?”他有點受到了感動,第一次由別人口中聽到她對他們之間的評斷,分外窩心。
“對呀,我也可以對天發誓!币札復窬。
“還發什么誓?難道這還需要懷疑嗎?”真是多此一舉!
“是你有疑問的啊!
“我沒有,我只是順口反問了一下!
“喔!笔沁@樣最好,要是他對此有懷疑的話,她肯定饒不了他!
“我們可以走了嗎?還要去買你的日用品呢!
“好啊,走吧!
他們驅車來到了一間大賣場,這是她提議的,因為這里什么都有,而最重要的一點,這里的東西比較便宜。
她真是個賢慧,又懂得持家勤儉的好女孩!石俊穎暗地里想道。
“你怎么知道臺灣有這種大賣場的?”石俊穎一邊推著車,一邊在她身后問道,F在,他們正站在生活用品區采購。
“表姐說的啊。她說她都會交代家里的菲傭來這里采買各種東西的!边@可不是胡謅,而是事實。其實她一直很想找機會自己來一趟,只是礙于工作忙,沒那個時間。
“你們很會聊嘛,連這個也聊?”
“當然的嘍,我們無話不談,比親姐妹還要親,沒什么是不會聊的!
“那聊最多的一定是男人嘍?”男人、女人都一樣,異性永遠是最大的話題,他相信她們不會是例外的。
“是啊,所以我對你的了解,和表姐是一樣的多!
“真的?你們只聊我?你的男朋友呢?你們不聊?”
那還不是一樣?“我目前沒有男朋友!庇谇閯、于合理性,她都得這么回答。
沒男朋友?石俊穎精神一振,他也不曉得自己在高興什么?總之,就是很高興!
走在前面的她,沒有見到他曇花一現的表情。
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問道:“東西都買得差不多了,我們去生菜區逛逛好不好?”
“你要買菜?”
“是啊,很久沒有下廚了,突然很想做菜,今天中午你請我吃飯,晚上我來做飯,就當是回請你嘍!彼娴氖呛芟牒煤弥笠活D飯給他吃的,有此機會,當然要把握了。
真是一個識大體、又懂事的好女孩啊,比起蓓君,她一點也不差!果真血脈相連,差以毫理。
“你會做菜嗎?”
“會呀,我都是跟蓓君表姐學的!
“喔?她真的會呀?”每次,他總是聽她說自己的廚藝有多棒、有多好,只是沒有適當的機會做給他吃,本來,他是不怎么相信的,畢竟,自小生長在富裕家庭的她,被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哪有可能出得大廳,又入得了廚房呢?看來,他真的錯估她了。
“你怎么一副非常懷疑的表情?”她掩飾不了她的忿怒。他話里的意思,分明是一直對她抱以高度的懷疑嘛,她現在才知道,真過分!
“沒有啦,我只是從來沒有吃過她煮的菜,所以才……奇怪了,我現在懷疑她,又不是懷疑你,你干嘛不高興?”她又不是當事人,生什么氣呢?他覺得她怪怪的喔……
“我當然不高興啊,表姐是我的師父,你懷疑她,也就等于懷疑我啊!彼蛋禐樽约旱臋C智反應叫好。“好了,我們別再談這個了,先去買菜吧,晚上你就知道了!”
石俊穎坐在電視機前面,心思卻一點也不在電視上。
他不時地轉動著脖子,看著在廚房里忙進忙出的她,也一面提高了嗅覺,聞著陣陣飄來的香味。
這種感覺真好、真幸福!就像一個溫馨的小家庭,只可惜的是,她不是蓓君,不然的話,他一定進去從后抱抱她、親親她,不是更加甜蜜了嗎?唉……為什么她不是蓓君呢?惟一的缺憾,就在這里了。
“可以開動嘍!彼暗。
望著一桌子的中西佳肴,他的內心有無比的感動,椒鹽螃蟹、麻辣田雞、果粒蝦球、清蒸鱸魚,洋繞排骨、小羊排、生蠔……”道道都是上好的菜色!哇,徒弟如此,那師父不是更棒了嗎?以后娶了蓓君,不就可以吃香喝辣的過一輩子了?真好!得妻如此啊……
“在想什么?坐下來啊!彼叽僦粗税l呆的他。
他該不會是因她的好手藝而愛上她了吧?她懷疑地想著,若真如此,他也太沒定力了!
“等一下!彼叩綇N房內,拿了一瓶紅酒和一具藝術造型的蠟燭,將大燈關掉,只留了盞小燈,然后再將蠟燭點上,氣氛頓時惟美、浪漫了起來。
“這是干什么?”她冷冷地問。其實她心里很清楚,是以,她的臉微微變了色,但她想,他是看不出來的。
“佳肴就要配美酒啊,而有佳肴美酒,就可以營造出浪漫的燭光晚餐。既然一樣是吃飯,何不讓氣氛、感覺好一點呢?”他打開紅酒,斟了一杯給她!皝,喝一點,你一定會喜歡的!
她不情愿地接了過來,表情是難看到了極點!
她還記得,也曾經有這么一次,他們從大飯店叫了幾道菜過來,由于菜色太過豐富,他臨時興起,點了蠟燭、開了瓶紅酒,說要來個燭光晚餐。而那時,他們已經交往一個多月了。
可是這次呢?才一天耶,他才第一天認識“龔婉君”,就一起吃個燭光晚餐了,公平嗎?合理嗎?他把她鞏蓓君又置于何地?
相較于她即將爆發的情緒,石俊穎反倒是心情異常的亢奮。原因無它,好酒、好菜當前,又有佳人相陪;再者,自休假以來,就屬今日讓他過得最為輕松、自在,完全無任何的戾氣影響他心情,他怎么能不快樂呢?心情一好,氣度一開,自然無所顧忌,也沒有想那么多了。第一次見面又怎么樣?在他的潛意識里,早已認識她多時了!
“我們干杯吧!”他還是沒有察覺她的不對勁。
“好!狈潘闪四樕系木條,她勉強自己和顏以對。
“鏘”地一聲,兩人的杯子在空中碰出清脆的響聲。
餐前酒下肚后,接著,便是享用大餐了。
“哇!你的手藝真不是蓋的,可以媲美飯店的大廚了!笔》f試過幾道菜后,發自內心地贊賞著。
她沒答腔,悶哼了一聲后,突然問道:“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世界上并沒有我表姐的存在的話,你會不會喜歡上我,做我的男朋友?”
他答得飛快:“當然,我求之不得!”
在他心目中,她和蓓君沒有兩樣,也可以說是第二個蓓君,當然做此回答。
可她對他的回答,卻是不滿意極了,她以為他應該會回答:“我只喜歡你表姐一個,如果世界上沒有她,我也不會喜歡其他任何一個女人的!”;或者是回答:“我根本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我實在無法想象這世界上沒有你表姐這個人的話,那該會是多么悲慘的一件事!”。但他卻不是!
氣死她了!鞏蓓君怒瞪著他,真想馬上甩兩個耳光,讓他清醒一點,教他看清楚她到底是誰!
“咦?你怎么自己做的菜,自己都不吃呢?”在淡淡的燭光下,他完全不知道她脹紅的臉色是生理反應,而不是火光的反射。
“我都是這樣的了,做菜時候做得很高興,可是做完之后,自己反而沒胃口吃了!彼鼗貞
“那怎么行呢?多少吃一點吧!彼审w貼呢。
“好啊!彼銖娔闷鹂曜樱粤藥卓。氣都氣飽了,還吃!她忿怒地想著。
“再來一點酒吧!彼痔嫠辶艘槐。
“我不太喝酒的,你想喝,自己多喝一點吧!爆F在的她,什么都沒有興趣了。
“是嗎?這一點你就跟你表姐不太像喔,她呀,可是挺能喝的,我倆常在一起拼酒量!”
“喔,那都是誰贏?”
“當然是我啊,你表姐一個弱女子,怎么喝得過我呢?”
哼!真會說大話,平常不知道都是誰先醉倒的呢!她嗤之以鼻,不好拆穿他,也就任由他說了。
“既然你不喝,我就自己干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對他笑著。“請便!
接著,他果真一杯一杯的紅酒下肚,一瓶空了,他還意猶未盡地再開了一瓶白蘭地。
許是他今天心情太好,所以才縱酒享樂。
“你還好吧?不要再喝了!彼此臉幼!已經開始醉了。
“沒關系,高興嘛,而且我還沒有醉。”他勉強睜開雙眼看著她,怎么她一分為二,變成二個人了呢?視力衰退了喔……
又來了,他從來沒有承認他醉過。
“那你慢慢喝吧,我先回我表姐家去了!彼唇裉煲膊畈欢嗔耍肿砹,應該沒搞頭了吧。
可才走了兩步,她便被拉住了手,離開不得。
“你要干什么?”她生氣地看著他。
“別走吧,干脆在這里過夜,我還有一套睡衣可以借你!
“你要我在這里過夜?你早上不是還說男女授受不親的嗎?怎么……”這樣的差別,讓她有如從云端墜入了深淵,所有的希望,也為之破滅了。
“早上是早上啊,那怎么一樣?”一天相處下來,已不同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了,相反地,他簡直當她是蓓君了。迷蒙的雙眼,直對她猛放電,意圖似乎很明顯了。
“為什么不一樣?哦,因為現在是夜晚,因為現在感覺很好,還燈光美、氣氛佳,你就變了?”她真的是氣壞了。沒想到,他終究把持不住,連她的“表妹”也敢染指!
石俊穎甩甩頭、眨眨眼,她怎么發起脾氣來的樣子,就像是蓓君似的?她到底是誰?蓓君?還是婉君?他是不是真的醉了?而且醉了一整天了,她明明就是蓓君嘛……
原本抓著她的手,改為將她擁在懷里,語意不清地喃喃道著:“……君,我好想你……真的愛你,不管你到底是誰,我就是愛你……我要你……”
“你別亂來,放開我!彼霋昝撍,他卻把她擁得更緊!拔矣植皇禽砭
“我不管了,我就是要你,別拒絕我……”他不但抱著她,還對著她的脖子、嘴唇、印下一記又一記的吻,最后連手也出動了,一手探上她的胸部,覺得有點硬……
“啪!”她推開他,甩了他一記大耳光,接著,再拿起她那杯未喝的紅酒,灑了他一臉,要他清醒過來。
“啊!搞什么?”滿臉的水,果真讓他清醒多了。
“石俊穎!你看清楚我是誰?我是你的女朋友鞏蓓君!”說畢,她從她前胸內掏出了兩塊胸墊,往他身上丟去。
“你真的是……蓓君?”剛剛醉酒時的懷疑,現在馬上得到印證了。
“你太令我失望了!你果真死性不改,沒得救了!”她哭喊著,大聲地叫道。
“不是啊,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我終于看清楚你是怎么樣的男人了!一個濫情的,見一個愛一個的臭男人!”
她越過他,拿起包包,悲忿地想馬上離開這里。
他在她身后吼道:“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的!你為什么不聽我解釋呢?”
她拉開門把,回頭。“事實勝于雄辯,你還要解釋什么呢?石俊穎,我們玩完了!你根本不需要我,去找你的婉君表妹吧!”
“碰”地一聲!她關上門,走了。
怎么會這樣呢?石俊穎頹然地跌坐在地上……
這七個日子以來,為何就像一場夢一樣?他在做夢嗎?如果是的話,他懇求老天爺快點讓他醒來吧,他只想回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