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來新學(xué)校已經(jīng)一個星期,于潔珞身后的位子仍舊是空的,除了第一天上學(xué)外,她不曾再見過章海闕,不過這樣也好,她樂得耳根子清靜。
「請同學(xué)翻開課本第一百零四頁,」講臺上,國文老師說得口沫橫飛;講臺下,不敵周公邀約的同學(xué)倒臥一片,甚至還有人很不賞臉的發(fā)出呼嚕呼嚕的打呼聲,「這里是命題重點,大家要特別注意!
「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許久未見的男同學(xué)忽然出現(xiàn)在教室門外,他神清氣爽一臉粲笑,彷佛愿意來上課是種恩寵。
國文老師愣了一下,擺擺手示意他快點回座位。
對方是校董的兒子,他還有什么好說的?
章海闕雙手插在褲袋里,一邊和同學(xué)打招呼,一邊走回座位,當(dāng)他經(jīng)過于潔珞身邊時,漂亮的桃花眼先走掠過一絲驚訝,最后轉(zhuǎn)變成興味。
「沒想到妳那么用功。」他坐下,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開口。
「……」
「來到新環(huán)境不能大冷淡喲!會被人討厭的!箵P著一抹輕笑,他繼續(xù)說。
「我要考大學(xué)!共还芷渌松险n的態(tài)度如何,她還是努力用功抄筆記。
「想考大學(xué)不該念這所高中。」至少不是念這一班。
「念哪里都無所謂,我一定考得上,」于潔珞語氣冷淡,「我要的只是到課堂數(shù)!
她的驕傲引起他的興趣,章海闕貼近前方的座椅,溫?zé)岬臍庀⑼略谒承摹?br />
「這么有把握?」
「你是不會懂的!褂跐嶇蠓鄞骄o抿,像他這種銜著金湯匙出生,就算不工作也不怕餓死的富家子弟懂什么!
他才不懂百姓生活疾苦。
「妳對我有很大的偏見喔!」嘖,這么漂亮的臉蛋,說起話來卻兇巴巴。
「我有我的生活目標(biāo)!惯@樣說夠明白了吧?
「問題是我沒有!」帶點諷刺意味,他低笑出聲。
飛快地扭頭看他一眼,突然有種奇怪的感受撞進她胸口。
他剛剛的語氣太沉重,和他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模樣很不相稱。
比起認真,他還是瘋瘋癲癲的比較適合。
「干嘛偷看我?」仍是一張?zhí)一ㄐΦ奶一槪麊枴?br />
「我沒有。」
「妳明明就有,我看見了,」章海闕毫不留情的戳破,「因為我長得很好看嗎?」
「才、才不是。」粉頰不爭氣的泛紅,她反駁。
早知道就別回頭了,自大的豬。
「嘻……嘻……逗妳玩的!沟偷偷娜⌒β晱乃砗髠鱽恚干蠆叺恼n吧!別理我!
有目標(biāo)的女人最美麗,他不想打擾她了。
「……」她也不想理他,于潔珞負氣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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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著口哨,無視其他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的目光,章海闕龍心大悅的走進辦公室。經(jīng)過昨晚的交手,他發(fā)現(xiàn)原來不管時隔多久,她還是會被他氣到跳腳的于潔珞嘛!
誰教她連通知都沒有就嫁給別人,這是身為「前夫」給她的一個小小的報復(fù)。
「海闕,」一向不插手家族事業(yè)的章海洛,意外地在他辦公室現(xiàn)身,他一臉詭譎地看著他,「有空嗎?」
「有啊!」干嘛表情這么奇怪?
輕輕地關(guān)上門,杜絕外面任何竊聽的可能,章海洛雙手環(huán)胸,要笑不笑地瞅著他。
「你昨天有看潔珞的節(jié)目嗎?」
「你也有看?」
「當(dāng)然,我還認出了你的聲音!
夸張的點點頭,章海闕沒接口。
「當(dāng)年……」章海洛若有所思的看著他,「你和潔珞該不會結(jié)婚了吧?」
「嘿嘿,你說呢?」
「別想瞞我,昨天的對話我聽得清清楚楚!
章海闕揚著抹詭異的桃花笑,漂亮的眼瞳瞬也不瞬地回望他。
「從實招來。」別想再用沉默是金這一招,挖掘小道消息他最拿手,他沒跑去什么水果報社上班是浪費天賦。
「嚴格說起來,我現(xiàn)在是她的『前夫』!
前夫,多讓他討厭的名詞。
「這么說是有啰!」用力的一擊掌,章海洛一臉八卦。
「正如昨天我所說,」章海闕搖頭嘆氣地攤攤手,「那位自稱兩性專家的于潔珞于老師,新婚三天就鬧失蹤!
唉~~讓他連帶回家見公婆的機會都沒有。
「難怪你當(dāng)年一直找她!乖瓉硎强v橫情場無堅不摧的章海闕被人拋棄了。
「不過,那已經(jīng)是很久以前的想當(dāng)年了。」章海闕性感的唇瓣勾了抹無所謂的痞痞笑痕。
「你到底有沒有對不起人家?」一定有,不然潔珞干嘛不告而別。
「怎么連你也不相信我?」蹙著眉,他嘀咕。自己當(dāng)年有這么糟糕嗎?
「答案是肯定的。」身為他哥哥,他還會不了解他嗎?
現(xiàn)在溫文爾雅的章海闕和以前的章海闕簡直天差地遠。以前的他仗著家境富裕聰明過人,打架、蹺課、目無尊長、桀驁不馴,連章夫人都拿他無可奈何,只能怨嘆家門不幸。
不過,有一天他突然想開了,不但埋頭苦讀,還用最短的時間在國外念了一個碩士回來,連當(dāng)時已經(jīng)決定放棄他的章夫人還以為他中邪咧!
「我沒有!拐潞jI斬釘截鐵的回答,他絕對沒有!
看了他一眼,章海洛挑挑眉沒說話。
有時候章海闕的思考模式異于常人,他的「沒有」,不代表真的沒有。
「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做?」
「人家都有個六歲大的兒子了,我還能怎么做?」拿起桌上的水杯,他咕嚕咕嚕喝了好大一口,嘻皮笑臉的回答。
「章海闕,你瞞得了別人瞞不了我。」他們兄弟間濃厚的情誼,好到外人無法了解,或許比雙胞胎更了解對方。
為了讓自己更符合副總裁的身分,章海闕臉上戴了副正經(jīng)的人皮面具,就像強尸符咒一樣,把他頑劣不堪的惡魔本性封印在骨血深處。
一旦完美的人皮面具破裂,傷腦筋的惡劣本性就會重現(xiàn)江湖,到時鐵定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海洛,」桃花笑一斂,漂亮的眼瞳里冷光乍現(xiàn)。「那還有什么好說的,當(dāng)然是物歸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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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姐,畢竟我們是現(xiàn)場直播的節(jié)目,可能要請妳在語氣和態(tài)度上稍微和緩一點!构(jié)目制作人簡克凡好脾氣的說。
「對不起,給大家添麻煩了!狗垲a微燙,于潔珞向大家深深一鞠躬。
都怪章海闕那個痞子,沒事跑出來湊什么熱鬧!
「妳千萬別這么說,其實我們也有責(zé)任,不該讓那種惡作劇電話接進來。」
「對不起!箤Ψ降捏w諒讓她心虛。
其實明明是她和章海闕之間的私人恩怨。
「下次我會特別注意,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fā)生!雇矍懊利惵敾鄣呐,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保護于小姐不受干擾,也是我們的工作之一!
「謝謝!姑鎸λ谱频哪抗,她不禁有些心跳加速。
「對了,妳用過午飯了嗎?」既然正事說完,現(xiàn)在換談私事,「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錯的餐廳,不如……」
「不用了,奕擎還在外頭等我!
「當(dāng)然請小奕擎一起來,」對于她的回答,簡克凡一點都不意外,「那里的甜點很出名!
他打從第一眼就驚艷于她的美麗,就算她有個六歲大的兒子,他也不改變追求她的意愿。
追求單親媽媽的第一招,就是巴結(jié)她的心肝寶貝。
「這樣好嗎?」于潔珞有些遲疑。
和節(jié)目制作人一起用餐,很容易招來閑言閑語。
「還有一些節(jié)目上的小細節(jié),我們也可以順便討論。」
追求單親媽媽的第二招,假公濟私。
「……好吧!」畢竟是頂頭上司,她不好拒絕得太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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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上車門,章海闕雙手環(huán)胸靠在車邊,俊逸愛笑的臉龐難得浮現(xiàn)淡淡的惱意。
偌大的透明玻璃窗里,一對男女親熱的低頭說話,男人不知道說了什么,女方狀似靦觍地點頭應(yīng)允。
腳下不開心的踩著拍子,章海闕抿緊唇。
那男人該不會是在告白吧?瞧他笑得一臉惡心的樣子。
「叔叔,我們又見面了!故种心弥苛艿男∞惹妫鲋^甜甜對他笑著。
他低下頭,濃眉微挑。
原來是日前在咖啡廳里遇見的娘娘腔小鬼。
「叔叔來找人嗎?」他好奇的問。
「你不知道隨便和陌生人說話很危險嗎?」綻著招牌桃花笑,他俯下身。
「我知道!剐∞惹纥c點頭。
「知道你還和我說話。」小鬼就是小鬼,「不怕我把你抓去賣?」
「因為我覺得你很親切!」舔了口霜淇淋,小奕擎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
桃花眼微瞇,章海闕突然覺得這個笑容很眼熟,不知在哪里見過?
「啊!媽咪已經(jīng)下樓了。」小奕擎眼睛一亮,迫不及待邁開小短腿就要往前方大樓奔去。
心頭沒來由的一跳,章海闕伸手勾住小男孩的后領(lǐng),將他一把拎回身邊。
「小朋友,你媽咪是哪一個?」一樓大廳里的女人寥寥無幾,一只手都數(shù)得完,扣除太老的、太小的,好像就只剩下他的「前妻」。
「我叫奕擎。」小男孩指著自己可愛的小臉。
「OK,奕擎,你媽咪是哪一位?」
「就是穿紅色毛衣的那位大美女!剐∞惹骈_心的用手遙遙一指。
黑瞳倏地收縮,章海闕笑容凝結(jié),凝眸打量眼前古靈精怪的小男孩。
于潔珞是他媽咪,那他就是潔珞不知道和誰生下的愛的結(jié)晶啰?
「叔叔也要找我媽咪嗎?」
復(fù)雜的情緒在胸口翻涌,章海闕黑眸半垂,隱隱覺得有些地方不太對勁。
「奕擎,你幾歲?」蹲下身,他輕聲問。
如果他沒記錯,奕擎說他姓于,跟母姓,而既然她有丈夫,小孩子哪有跟母姓的道理。
小奕擎眨了眨眼睛,語帶玄機。「媽咪說六歲。」
「那你說呢?」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明白這小鬼玩的小把戲。
小奕擎怔了怔,他是第一個這樣問的人。
「七歲!剐⌒〉哪樀靶Φ煤锰一。
就說他和他有默契吧!
果然──
黑眸里冷光倏然掠過,章海闕薄唇揚起一抹詭譎笑弧。
繞了一大圈,居然被他的母親大人一語料中,他還真有個兒子在外頭流浪。
而膽大包天的于潔珞,竟然敢?guī)е膬鹤优脛e抱!
這筆帳,看來他得慢慢的和她算。
體內(nèi)惡魔的血液蠢蠹欲動,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小奕擎。
「奕擎,這是你我之間的秘密,身為男人,你要發(fā)誓不能說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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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請問我可以坐下嗎?」愉快輕松的男中音揚起,打斷原本氣氛融洽的午餐約會。
簡克凡驚訝地抬頭,映入眼簾的是張笑容燦爛的桃花臉。
「我認識你嗎?」他狐疑的看著來人。
笑容如此親切無害,不等人家邀請,章海闕徑自拉開椅子落坐。
「我和潔珞很熟,」他轉(zhuǎn)頭望向已經(jīng)石化的于潔珞,「對吧!潔珞!
「……」時間剎那間停止流動,于潔珞靜靜凝睇眼前彷佛已經(jīng)一輩子沒見的熟悉俊顏,緊澀的喉間擠不出聲音。
曾經(jīng)以為自己再見到他時會哭得死去活來、肝旸寸斷,但是并沒有,她的眼睛干干的,有種比傷心更強烈的感覺在她心底翻騰。
是什么,她分辨不出來。
只知道她的心有點痛、有點漲……帶著即將潰堤的濃烈情緒。
「于小姐?」簡克凡不確定地詢問。
她的表情不像遇見故人,說她像活見鬼了還比較恰當(dāng)。
「我是她的──」章海闕故意朝她緩緩地眨了下眼睛,滿意地看著她僵硬不自然的表情!杆末ぉぁ
該如何自我介紹好呢?
說是她孩子的爸?還是前夫?干脆說棄夫好了。莫名其妙被拋棄的人是他嘛!
「大學(xué)同學(xué)!购貌蝗菀渍一芈曇,于潔珞飛快地接口。
在他探詢的目光下,她不安地舉杯就口。
臺北的知名餐廳數(shù)以萬計,為什么章海闕會剛好出現(xiàn)在這里?
無所謂的聳聳肩,章海闕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
「叔叔!巩(dāng)小內(nèi)賊的小奕擎立刻親熱的喊了聲。
「乖!顾R上親熱的回應(yīng)。
坐在兩人中間的于潔珞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防衛(wèi)性地摟住兒子,不安的情緒直線升高。
「你認識奕擎?」
「如此天真可愛的小朋友,不認識一下怎么行呢?」章海闕朝小奕擎眨眨眼。
不愧是他兒子,反應(yīng)快,表情佳。
「哼!沒想到你對小孩也有興趣了?」咬著唇,于潔珞冷哼。
他不是一向畏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
「當(dāng)然我也不是對每一個小孩都有興趣。」挑著眉,章海闕意有所指。
「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jié)嶇蟊臣顾查g僵直。
「因為是妳的兒子嘛!」頓了下,他輕輕笑開。
先點到為止就好,以免她到時又帶著他兒子逃之夭夭。
瞪著章海闕笑得太過親切的俊顏,一股強烈的不安從潔珞心底升起。
她果然不應(yīng)該回來的,這里是他的地盤,她回來只是自投羅網(wǎng)。
見他倆一坐下來就不斷低聲交談,簡克凡突然覺得自己才是那個不相干的客人。
竟然被半路殺出的奇怪男人反客為主了。
「咳咳!菇K于,他尷尬地清清喉嚨。
「對不起!褂跐嶇蠛杖幌肫疬有旁人在場。
「我們是在敘舊。」章海闕幫她補充。
于潔珞微惱地瞥了他一眼。
誰和他還有舊好敘?
「不如我先離開好了!乖龠t鈍的人都感覺出氣氛不對勁,簡克凡決定先離席,反正以后有的是機會。「讓你們慢慢聊。」
「不用。」
「不送!
于潔珞美眸半瞇,不敢置信地瞪著身旁怡然自得的男人。
請問,他在趕走她的頂頭上司嗎?
對她可以將人萬箭穿心的怨毒目光不為所動,章海闕舒眼地靠向椅背,桃花眼瞬也不瞬地望著簡克凡。
「身為節(jié)目制作人,你應(yīng)該很忙吧?」
簡克凡忍著不滿,微笑點頭后便離開。
「他在追求妳。」待人一走,章海闕漾著快滴出蜜的桃花笑,不懷好意的瞅向身邊僵硬像尊石雕的「前妻」。
「他是我的上司,」粉唇抿緊,于潔珞微惱地看著他!肝业囊率掣改!
如果她不幸成為失業(yè)人口,章海闕難辭其咎。
「哦~~」他夸張的點點頭,還是堅持己見!杆矚g妳。」
蹙著眉,于潔珞深深看了他一眼,旋即移開眸光。
她曾試想過千百種他們重逢的情況,但絕不是大家一起和顏悅色的坐下來討論她的新追求者。
果然,只要一扯上章海闕,任何事情都會脫軌失速變成異常。
「哪!妳的丈夫是個什么樣的人?」沉默了會兒,章海闕繼續(xù)問道。
「不關(guān)你的事!瓜胍膊幌耄淅浠卮。
「總是要關(guān)心一下,」章海闕一雙桃花眼飄呀飄,看得她渾身不自在。「至少我有權(quán)利知道,我到底何時淪為前夫的?」
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于潔珞別開絕美的臉龐!赣嘘P(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像古代皇帝身邊專出餿主意的奸臣,章海闕笑得更甜!刚f不定妳犯了重婚罪啊!珞珞!
「不準那樣叫我!」像碰觸到她的禁忌,她激動的低喊。
他沒有資格用如此親昵的稱呼叫她。
「妳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和她的激動形成強烈的對比,他半撐著下額,好整以暇地問。
重重地吸口氣,于潔珞不懂他怎能心平氣和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
難道當(dāng)年的事他真的連一點愧疚都沒有?
「珞珞!咕退闼幌矚g,他還是愛這樣喚她。
這一直是他對她的專屬昵稱。
「那又如何?你要提告嗎?」她冷冷反問。
「嘖嘖,」桃花笑微斂,章海闕黑眸瞬也不瞬地看住她!高@算挑釁嗎?」
向他下戰(zhàn)帖的人,通常下場都很慘耶!
狠狠咬住唇,于潔珞偏過頭沒說話。
瞇著眸,一個奇怪的念頭從章海闕腦海里閃過。
說不定他當(dāng)年就是愛上她這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偏激個性。
難怪這些年來黏在他身邊的女人他沒一個喜歡,原來他有喜歡受虐的潛在性格。
「珞珞,」心念一轉(zhuǎn),俊顏重新綻開笑靨,一如他們當(dāng)年初識的時候!笂呑⒍ㄊ俏业摹!
心頭猛然一縮,于潔珞清澈如水的眸光迎上他。
當(dāng)年──他也說過同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