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后,棲鳳山莊失蹤的新娘依舊不見蹤影,成為杭州城內(nèi)最大的流言。
哎,地方仕紳的作用便是提供小老百姐茶余飯后閑嗑的話題,所以他們傳得是不遺余力呀。
遠(yuǎn)在京城的平康里也是熱鬧,尤其是萬花樓——
“弄玉小姐回來了?”
“你消息真不靈通呀!”一人譏笑他,“我昨晚就從我相好那里知道了。”
“我以為弄玉小姐嫁人了!”
另一個圍在萬花樓外的人轉(zhuǎn)身道:“連個名字都不敢給的家伙,哪值得我們弄玉小姐委身下嫁?”
“可聽說是弄玉小姐怕京城里一些貴人找那家伙麻煩。”有人道。
一人感慨地道:“弄玉小姐如此為那家伙著想,但那家伙給了弄玉小姐什么?是男人就該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弄玉小姐娶回家去!要是我呀!非高興得三天睡不著覺!”
眾人紛紛附和,復(fù)又轉(zhuǎn)頭去看萬花樓外的告示。
“唉!這下不知誰是這幸運(yùn)兒了!”
“你可以去試試呀!”
“我?我哪有這福氣?”
“是啊……”眾人望著告示興嘆,“這次雖什么都不要求,可……卻更讓人望之卻步呀。”
兩條人影走進(jìn)人群,看著眾人的焦點(diǎn)。身邊的一人見后:“嘎?這……公子?”
那人一笑,清瘦的臉上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走到前頭伸手一把撕了那張告示——
頓時眾人又是一陣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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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到琉璃閣呀!身邊的多嘴小婢瑤兒不在,顏弄玉獨(dú)自慵懶地趴在榻上。
該死的金震天!敢這樣玩她!她非要狠狠敲他一筆不可!
“要怪便怪娘吧!”金震天無辜地道:“是娘掛念著你,又想一嘗嫁女的滋味,身為兒子的我只有照辦的份。”要不,他干嘛還得派人去搶她?
嫁女?她那天不正要嫁嗎?
可見著許久不見的姐妹與陰嬤嬤,顏弄玉又心軟地留下盤桓,將翟子慎丟到腦后去了。
“別理他,要辦婚禮也不捎個信來邀請娘,分明是瞧不起你的出身,咱們也不希罕!”陰嬤嬤氣道。
金震天回來說了當(dāng)天情況,陰嬤嬤一氣翟子慎既要舉行婚禮又不來聘請,又氣她的心肝弄玉像個貨物給人搶來搶去,一氣之下索性要弄玉再挑個有情郎。
“唉……”她阻止不了娘,又氣那個家伙半個月來不聞不問,順著娘的意,再出一道召夫告示。
“什么今生只做我一人的丈夫……”
她噘起櫻桃小嘴,不悅地攪著手邊的水盆——瑤兒欽點(diǎn)的白玉水盆。
“我以為你是樂不思蜀呢!币蝗俗祥脚裕拔铱梢詫⒅忉尀槟阍谙胛覇?”
顏弄玉霎時屏住了呼吸,一只手撫上了她的發(fā),熟悉的聲音又響起:“你連瑤兒都不要了?她在棲鳳山莊哭得可慘了!
她慢慢起身,一只手扶著她,她抬頭——
“你現(xiàn)在才來。”她不悅地道。
“對不起!彼惶峤鹫鹛煊昧耸裁葱∈侄巍!澳闶芪。”
“哼!我顏弄玉豈會白受委屈?問問那些黑衣人本小姐的手段!”
唯一遺憾的是——沒有每個都踩過。不過也好,省得得了什么不明不白的病。
她賴到他懷里,他身才還是那么涼爽。
“這次進(jìn)來,娘開了什么條件?”她才不信娘會無條件放他進(jìn)來。
“沒什么。”他笑了笑,黃金六萬兩而已。
她不問那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嗎?
翟子慎撫著她的青絲,愛極這種溫馨親昵的感覺。
侯老夫人已經(jīng)沒臉而再呆在棲鳳山莊,他也將爹娘的牌位請出祖廟。至于初晴像是一日之間長大不少,只是用慎重的態(tài)度請求他解決侯姿秀的親事。
“姿秀姐愛上大哥沒有錯,錯的是她最后的手段,但不至于要用她一輩子的幸福去贖罪。大哥,求你幫幫姿秀姐吧。”翟初晴這次難得沒有撒潑耍賴。
翟子慎接受了,只是侯姿秀不許再出現(xiàn)在棲鳳山莊。
這次弄玉回來,可以接受最無負(fù)擔(dān)的棲鳳山莊。
“至于你這張……”他拿出撕下的告示,“我該說什么?嗯?”
“呵呵……”顏弄玉耍賴地攀上他的頸項,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道:“別計較這種小事嘛……”
“小事?”翟子慎瞄了一眼手中的告示,“你真是愈來愈不挑了!
“誰說的?”顏弄玉貼上他的唇,順手把告示從他手中抽走,任它飄落,“人家還是很挑呢!”
娘這次堅持要她從萬花樓“正大光明”出嫁,該怎么和他說呢?
可她不喜歡從京城一路坐轎子晃到杭州……
哎,管他的,到時再說吧!
飄落的告示孤零零地躺在地面,見證房內(nèi)漸生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