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夜空中點點星光漸漸隱去,遠處的天際似乎泛起了蒼白的顏色。
一名男子靠在窗口,雙手輕松的交抱在胸前,左手指間夾著一根未點燃的煙,頎長的身軀隱沒在黑暗中,猜如石像般一動也不動,他似乎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低惻著頭,目光凝住于停在街道上的一排汽車,其中一輛車內隱的透著一閃一滅的微弱火光,他微微的牽動嘴角,輕輕的將手中的煙丟了出去。
六樓、五樓……二樓……香煙像是沒重量的棉絮般,無聲的墜落在地上。
他轉過身,動作靈巧得像只獵狗,毫無困難的在漆黑的房中走動,黑暗對他而言從來不構成威脅,他對這里熟悉得即使閉上眼睛,也能正確無誤的找出他要的東西。不到一刻鐘,他簡單的收拾齊了東西,將它們塞入一只黑色的行李袋里,然后扔向床上,自己也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等待……
破曉的陽光趕走黑夜的詭異,清晨的紐約街道上充斥著上班的人潮和四處穿梭的車輛。嚴重的交通阻塞,對這里的人來說早已見怪不怪、習以為常,怛對許多外地人而言,恐怕是難以忍受的災難。
“他媽的!”一輛黑色別克車內的中年男子,嘴上叨根雪茄,狠狠的詛咒一聲,腳下猛地蹂下油門,加速沖過已變為紅燈的十字路口,頓時引來兩旁車道一陣的煞車聲和連串的詛咒。
“杰克,他左轉上高速公路了!弊谝慌缘哪贻p男子拭去額上冷汗,目光緊緊的鎖住前方一輛黃色計程車。“看來他是要到機場!
“應該錯不了。”那名叫杰克的男子點點頭。沉穩的與前車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遠不近的跟著前面的車轉下高速公路,駛進機場,他將車?吭诼愤。
“吉姆,我去停車,你下車盯著他,機靈點,可別跟丟了!
“是!奔芳泵ο萝嚕⒅繕艘宦穪淼接娇盏墓衽_前,對方劃了位子之后旋即轉向左方,吉姆立刻小心翼翼的閃過去。才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前方那名穿著黑色皮夾克、左肩背著黑色行李袋的高大男子,即淹沒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吉姆匆忙按開前方的人潮,加快腳步以半跑著,焦急的四下張望尋找,總算瞥見目標的身影進入巴士,他松了一口氣,快步趕在巴士車門關閉之前及時閃人。
吉姆不著痕跡的站在那名男子身側,中間還隔著兩名婦女,他由人群空隙中觀察他,突然發覺自己并非唯一盯著他看的人。事實上,車廂中的許多女子,或多或少、或明或暗,都在盯著地看
他實在搞不清楚上頭要他跟著這樣一個看起來無害,又俊美得過分的人做什么?要不是杰克也跟著,他一定會懷疑上頭是刻意要整他這只新加入的菜鳥。
過了一會兒,看見目標下了車,吉姆也跟著下車,那男子走向B22號機門,找了個離服務臺最遠的角落坐了下來,并從行李袋中拿出一本書,旁若無人的專心閱讀起來。
吉姆立即走向柜臺朝服務員露出一抹自認瀟灑的笑容,伸手從口袋掏出證件在她面前晃過,接著又拿出一張小紙片交給她:“我想知道這個人是不是搭這班飛機?”他刻意壓低音量。
那服務員一怔,但隨即機警的接過紙張,雙手在電腦鍵盤上移動!笆堑摹!
“謝謝!”吉姆走向目標的斜后方,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拿出行動電話快速的按下號碼,低低的交代幾聲,隨即收起電話。
不一會兒,杰克來到他身邊坐下,兩手各拿著一個漢堡,一個丟給他!背园。”
沒有動靜的等了半個小時,那男子突然起身走向廁所,杰克并沒有急著跟上去,仍老神在在的坐著,只是兩眼依然緊盯著廁所門口。若非是在機場,有把握對方無法“尿遁”的話,他早叫吉姆跟了上去。
望了半天,就連手里的漢堡也吃完了,仍不見那名男子出來,杰克開始警覺有些不對勁,急急站了起來小快步跑向廁所。偌大的空間里一目了然,他轉向右側一間一間的將門打開,只有最后一間是上了鎖,杰克捺著性子的等了幾分鐘,好不容易聽到沖水聲,沒想到出來的竟是一個肚肥臉大,有著雙下巴及頭發半灰的老年人。
“該死!”杰克氣惱的詛咒了一聲。
那名老人嚇了一跳的瞪了他一眼,像在埋怨他的無禮,但礙于對方難看的臉色,也不敢出聲,只好邁著略微遲緩的步伐越過他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