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大草原上,清風徐拂,就見草兒輕垂成弧,形成整片壯觀的綠波之美。遠處傳來陣陣清亮動人的歌聲,不但人兒聽了開懷,就連羊兒聽了食欲也大增!
坡上青青草、連接百里長。
原野風光美、塵沙輕輕揚。
黃花閨女舉鞭搖啊舉鞭搖……
羊兒低頭忙吃草啊忙吃草……
遠遠看見心上人從那兒來,閨女心慌慌、低首把臉掩。
心上人牽起姑娘的小手兒,眼底藏喜悅、有話對我說。
手把手來、心連心,草上騎馬兒來追逐,
夕陽西下、暮煙升,趕著羊兒同回家呀!
向恩騎在駿馬上,遙望著年前大遼國首選佳麗科柴心在草原上旋舞輕唱,那份美著實令人心動不已。
在契丹族的習俗上,每年都將舉辦一次「佳麗選拔」,首選佳麗必然為「契丹王」妃子不二人選,而今年出任選拔特命官的便是「南院大王」向恩。
當他第一眼看見她,就愛上了這個脫俗出眾的絕艷女子。
日前,他所率領(lǐng)的大軍于戰(zhàn)場上大勝,大王答應(yīng)給他一個大賞,于是他便乘此機會大膽向契丹王耶律酆請求擁有科柴心。
此時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當真讓他捏了把冷汗呀──
「你說什么?你要今年的首選佳麗科柴心?」耶律酆瞇著眸,愜意地坐在王位上,睥睨般的眼神瞅著向恩。
「對,大王曾經(jīng)允臣要賜給臣一份大禮,所以臣今天大膽向大王索求!瓜蚨鞴笆值馈
耶律酆撇開嘴角,低沉的嗓音說:「你這是計奪王妃?」
「臣不敢,而是……而是我們彼此一見鐘情,希望大王能成全!闺m然耶律酆給他一種絕對的壓力,但是向恩仍不愿退縮。
「一見鐘情!」耶律酆哼笑,「在我心里沒有這四個字!
「因為大王對于女人向來是掠奪即可,有沒有情愛根本不重要!瓜蚨骶尤淮竽懟卦。
耶律酆仰起下巴,輕揚的笑顏里有著無法形容的詭祟,「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娶了她,絕不懂得愛她?」
「就是如此!瓜蚨魈鹉,「敢問大王,您的那些妃子中哪個才是您的最愛?」
「這……」耶律酆心一凝,他的確被向恩說中了,他無法說出自己愛誰,因為女人在于他不過是男人的附屬物,無所謂愛或不愛。
「大王說不出來了?」向恩觀察著他。
耶律酆先是板著臉,跟著居然大笑出聲,「哈……好,向恩,這整個大遼國沒人敢對我這么說話,就算是大軍統(tǒng)領(lǐng)東院大王也不至于如此,你有種,卻也在玩命,懂嗎?」
「臣知道,但我不得不如此!瓜蚨鏖]上眼說。
「你就這么愛那個女人,連命都可以賭上?」耶律酆挑眉,也因為如此,他對那個科柴心更加好奇了。
他所了解的向恩向來不是個會為了女色而亂了方寸的男人,如今居然會因為科柴心作出這么不智的舉動,怎能讓他不好奇呢?
向恩深吸口氣,「沒錯!
「好!挂邵簱P聲一喊。
以為大王就要降罪自己,向恩垂首正打算領(lǐng)罪,可他卻聽見耶律酆說:「看在你有這種膽識的份上,就讓給你吧!」
「大王……」向恩甚是意外,因為他根本沒把握向來唯我獨尊的耶律酆竟會答應(yīng)他這種無禮的請求。
「不過,你最好即早完婚,可別讓我見了她,也跟你一樣『一見鐘情』,到時候無論如何我都會把她搶過來!顾⑽⒐雌鹕衩氐淖旖。
「是,臣一定盡快!顾麚P聲道,不難聽出他嗓音中的喜悅。
「沒事就下去吧!」耶律酆手一揮,當他從主位上站起,那頎長挺拔的身材和倨傲不遜的霸氣果真帶給向恩一種說不出的威脅……
「向恩……向恩……」科柴心一邊跑一邊喊著他的名字。
這聲聲如銀鈴般的呼喚很快地把他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心,今天還好吧?有沒有人來打擾妳?」他輕柔地撫上她鬢邊細柔的發(fā)絲,直提心吊膽著。
「沒有呀!你到底在擔心什么?天天問我這句話!箍撇裥奶鹛鹨恍,那美果真不可方物!
「因為大王……」
「大王他怎么了?」她偏著腦袋問。
向恩看著她,并不想讓她害怕,所以沒將大王最后那幾句警告告訴她!肝覀冓s緊成親好嗎?」
「成親?我爹不是說了,現(xiàn)在不成,我大哥去中原還沒回來,我得留在家?guī)椭裂颍倏煲驳玫鹊侥甑。?br />
看出他眼底的憂色,她立即改了話題問道:「向恩,到底出了什么事了?你不說我實在不知該怎么辦!
「大王他要我即刻迎娶妳,否則若是讓他看上妳,一切就來不及了!瓜蚨魅滩蛔』舻孛摽诙觥
「。!」這消息果然讓科柴心暗吃一驚。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要嚇妳……而是真的擔心……」向恩熟知耶律酆的狠與冷,他必然會說到做到。
「那我得趕緊回去跟我爹說去。」科柴心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心,不用這么急呀!」向恩喊住她。
「不……我不能不急,聽你這么說之后,我居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我一定要請爹提前為我們作主!
「我跟妳去!瓜蚨髀犓@么說,整顆心也驀然揪緊,立刻決定跟她一道前往科柴家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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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酆斜倚在羊毛毯上,一手擁著豐腴美女,大手輕柔地揉弄著她的胸脯,一手翻著皮書卷,看著上頭的軍事布陣圖。
「大王,這上頭密密麻麻的是什么?」美女俯身向他,發(fā)現(xiàn)牛皮書卷上有非常多的暗號。
耶律酆瞇起眸,猛地推開她,「我說過,該問的可以問,不該問的就給我閉嘴,妳到底在觀察什么?」
女人嚇得縮緊下顎,顫抖地趴在地上,嗓音充滿抖怯,「大王恕罪,奈雅不敢觀察什么,只是隨口問問!
「隨口問問?」他抿唇質(zhì)疑。
「我……我知道錯了,以后不敢再多嘴了!
「下去!」他沉冷地將手一揮。
「是……」女子連爬帶跑的奔出王帳。
這時,外頭下人來報,「王,隆奇護衛(wèi)回來了!
「讓他進來!顾麅(yōu)雅地將四肢一展,收起手中的皮書卷,斂起方才的怒容。當一見到隆奇,他立刻逸出一絲笑影,「你這次回鄉(xiāng)探親,倒還記得回來呀!」
「屬下知道我回來晚了,請大王──」
「誒……我并沒怪你,令尊的身體還好吧?」耶律酆雖然霸氣,但對于忠心的下屬,他也會付出關(guān)懷,尤其是這位追隨他十多年的貼身護衛(wèi)。
「托大王之福,您送給屬下的財物珠寶已足以醫(yī)治家父痼疾,剩下的我?guī)Я嘶貋,想還給大王!乖瓉硭@趟探親乃是因為父親病危。想當初耶律酆聞訊,非但立即答應(yīng)他的告假,還贈予大批珠寶與特地派遣御醫(yī)隨同他回去。
這份恩情讓他盡忠一輩子都不為過呀!
「別這么喜歡精打細算,剩下的就留著作娶老婆的本錢吧!」耶律酆肆笑。
「呃……謝大王!孤∑娓卸鳎@也讓他想起──「對了大王,提及娶妻一事,剛剛我在回來的路上巧遇南院大王,他似乎正在張羅喜事。」
「哦,那家伙現(xiàn)在才成親?!」還記得那日他冒死為自己請命已是兩個月前的事了。
「大王,您這意思是……」隆奇不解。
「那時你不在,自然不明白,你一定沒料到,向恩居然敢跟我搶妃子,而我也成全他了。不過,我警告他,要成親就快點,否則哪天我改變心意就別怪我食言,可這家伙居然不把我的話當話!」
就在這時候,又有人在王帳外頭報告,「稟大王,南院大王到!
耶律酆撇撇嘴,「他果真來了,宣。」
不久,向恩走了進來,「臣拜見大王!
「我猜你是來報喜訊來的?」耶律酆笑著站起,齊肩的黑發(fā)隨著他的動作恣意舞動著。
「呃……」向恩微愕,眸光瞟向隆奇后才若有所悟,「是的,大王。」
「大婚之期是什么時候?」他拿起竹枝玩弄著垂掛一旁玉籠內(nèi)的金絲雀。
「明天!顾е?shù)馈?br />
「明天?!」耶律酆眸心一黯,「現(xiàn)在才通知本王?」
向恩心頭一驚,連忙下跪道:「因為婚禮決定得匆促,才會這么急迫,還請大王恕罪!
「你要我饒恕你?」耶律酆撇開嘴角,瞇眼笑望著他。
「是!
「好,那就請你的新娘子來找我談?wù)劙!」說著,他便大步走出王帳,「今晚酉時我會在『柳可苑』設(shè)宴!
「是!瓜蚨髦缆闊┦虑榘l(fā)生了,可又逃不過,一顆心正緊緊揪著。
隆奇走過去,出聲安撫道:「南院大王,別想太多,大王的個性就是這樣,他只是嚇唬你的。」
「不,我感覺得出來大王這次不是鬧著玩的!瓜蚨鏖]上眼,渾身居然會控制不住地繃緊著。
「你也是膽子夠大,居然敢跟大王爭女人!孤∑鎿u搖頭,「也難怪大王提及這事,總是心有不甘!
「可……當愛上了,我不得不爭取!瓜蚨魑站o拳。
「偏偏在大王心底從來沒有愛這個字,無法體會你的心情!孤∑媾呐乃募,「別緊張,或許大王對你的新娘根本沒興趣!
再望了他一眼后,隆奇也跟著步出王帳,追隨大王而去。
向恩閉上眼,捫心自問,會有哪個男人能逃得過科柴心迷人的倩影、善解人意的慧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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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可苑」是大遼國宮廷內(nèi)難得一見的花庭。
這些花皆是由北宋運送而來,全是適合漠北的花科。由于這里屬寒,花兒多給人一種淡雅的清新,整個園子芳香四溢。
耶律酆左擁右抱著美女,一口果子、一口烈酒,酣暢至極。
「稟大王,向恩攜未婚妻前來,已經(jīng)在外頭候著了!挂晃皇窒驴觳綇脑吠膺M入通報。
「宣!顾紤械卣f。
不一會兒,向恩牽引著科柴心走近他,而科柴心一直藏身在向恩身后,不敢露臉。「臣,叩見大王!
「還有一個人沒向我請安!挂邵哼B頭都沒抬地說。
向恩這才以眼神鼓勵科柴心走出來。
就見她緩緩走到耶律酆面前,跪地道:「民女科柴心叩見大王!
耶律酆的眸光這才從身邊女人身上轉(zhuǎn)移到科柴心的小臉──可就這無意間的一瞥,竟讓他的心狠狠一震。
向恩站在一旁觀察著他的反應(yīng),當看見耶律酆眼底閃過的詭火時,他整個身軀明顯地僵住。
「向恩,她就是你的新娘子?」耶律酆挑起眉,自始至終目光都不曾從科柴心的身上抽離。
「是的,王。」向恩有禮地說。
「別這么拘束,快過來坐呀!」他笑望著他們兩個冷沁的臉色,指著一旁的空位。
「謝大王!瓜蚨髯哌^去,由他坐在耶律酆身旁,隔開他與科柴心之間的距離。
耶律酆瞇起眸,唇角一抿,一雙深幽瞳眸仍不住地凝在科柴心的小臉上,「科姑娘,家住哪兒?」
「我住在上陽村!顾钗跉猓首饔赂业鼗卮。
「上陽?」想了想,耶律酆猛然一擊掌,「對呀!我記得那兒有一大片草原,非常美的草原,是吧?」
「沒錯!顾c點頭。
「改天我倒想去那兒看看,不知科姑娘可愿意盡盡地主之誼。」耶律酆完全視向恩于無物,從頭到尾只跟科柴心說話,這情景看在向恩眼中極為擔心。
他趕緊說:「王,明日臣將與柴心完婚,從那起她將住在南院了,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回上陽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的要求太牽強了?」
「臣不敢!瓜蚨髭s緊垂首。
「只要大王成全我們,我愿意!箍撇裥牧⒓凑酒,如今她能做的只是盡量順從耶律酆的意思。
「哈……向恩,你未過門的妻子要比你聰明多了。」耶律酆低沉的嗓音緩緩蕩出一絲輕哂笑意。
接著他又轉(zhuǎn)向隆奇,「去把上等好酒拿來!
「是。」隆奇立即轉(zhuǎn)身,把放在背后竹簍里的兩壇酒給搬了出來,「大王,這壇是青龍酒、這壇是黃藤酒,都是咱們契丹上百年的好酒。」
「妳們兩個,斟上青龍酒!挂邵毫⒖虒ι砗髢膳酉铝睢
兩女子立即領(lǐng)命,小心翼翼、涓滴不漏地倒?jié)M三杯。
耶律酆先行取過一杯,「來,干杯。」
「謝大王賜酒。」向恩與科柴心同時舉杯飲盡。
雖然大遼國的兒女少有人不會喝酒,然這青龍酒之濃烈卻不是科柴心承受得了的。才一杯下肚后,就見她已醺紅雙腮,媚態(tài)畢露,「恩……這酒好喝,我還……還想喝……」
「不行,妳不能再喝了!瓜蚨靼櫰鹈。
「別嘛!我要喝……」她嬌軟地說。
「既然科姑娘想喝,再斟上一杯!挂邵弘S即又下令。
向恩握住她拿杯子的手,「王,能不能由臣代她喝?」
「不能!顾莩霰⌒。
松開箝緊她的手,向恩只能眼睜睜瞧著她拿起酒杯又灌進一杯。這下,才沒一會兒工夫,她居然就倒在石桌上了。
「來人,科姑娘醉了,扶她到上房歇息!挂邵涸缦蚨饕徊介_口道。
「不需麻煩,我可以現(xiàn)在就送她回家!瓜蚨髡酒穑竽懽柚。
「你怕我?」耶律酆以沉冷地語氣問道。
「王乃一國之君,臣自然害怕!瓜蚨鞴泶故,眼底已彌漫上一種自衛(wèi)的寒光。
「如果你害怕,就先回去吧!」耶律酆又揚起聲,「我說扶科姑娘去上房歇息,這兒的人全是聾子嗎?」
「是,奴婢遵命!箖膳舆@才連忙將科柴心給攙扶下去。
「大王!」向恩見自己心愛的女人就這么被帶走,不禁滿心懊惱。
「來,別為女人操這種心,我們喝酒!挂邵褐鲃訛樗迳弦槐S藤酒,「這酒比較苦澀,但是苦過之后,便會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聽耶律酆這番話,似乎暗藏某種隱喻。而向恩的一顆心始終提著,就是無法放開,「謝大王。」
「來,這些點心可都是我命人特地為你準備的。瞧,是不是全是你愛吃的口味?跟你認識也不是一、兩年的事,對你我可是了如指掌!菇又,他也暢意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對契丹族特有的紫黑色眼珠閃過一絲利光。
向恩又怎會聽不出他話里含帶的威脅,久久……他當真忍不住地站起問道:「王,咱們索性說清楚吧!」
「什么事讓你如此激動?」他微瞇著眸子。
「您……您要科柴心是嗎?」向恩蹙眉問道。
「南院大王?!」隆奇被他這樣的問句給震住了,難道他不知道這是犯了天大的忌諱?
「沒事的,隆奇!挂邵号e手道:「我還不至于為了個女人傷害自己的兄弟!
「那您的意思是?」向恩繃著嗓問。
「等她酒醒了,明天我會準時將她送回去與你拜堂完婚。」耶律酆肆笑的表情上有著一道道詭魅的線條。
向恩的目光又一次瞟向科柴心消失的方向,好半晌才道:「臣……臣已經(jīng)酒足飯飽,是該回去了!
「真是的,才幾杯下肚就投降了?」耶律酆撇撇嘴,「好吧!明兒個你要當新郎倌,本王也不好意思再拖著你不放!
「屬下這就告辭。」向恩拳頭一握,倏然轉(zhuǎn)身離開了這座美不勝收的「柳可苑」。
「大王,您明天真要把科姑娘送回去?」隆奇伺候耶律酆多年,可從沒見大王用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看過一個女人?蓜倓偰且黄常瑓s十成十的含有這樣的成分。
「我說,知我者莫若隆奇也!挂邵哼肿燧p笑。
「那大王的意思是不放人啰?」隆奇輕皺起眉。
「你希望我放人?」他勾唇一笑。
「不,屬下不敢,只是我覺得南院大人是真心喜歡科姑娘,您這么做會不會損失一名大將?」隆奇顧慮道。
「可我又怎么能夠因為怕犧牲他而損及我身為契丹王的權(quán)威,我早跟他說過,要成親就得趁早,如今是他蓄意拖延至今,我這么做并不違反承諾。」耶律酆倏地站起,「回去吧!」
「是!孤∑骐S即拱手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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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亮,遠處凈是飛鳥高啼的長嘯聲。
科柴心雙手抱著頭,一臉的不舒服,「怎么搞的?頭好疼呀!」
就在她好不容易張開眼時,竟發(fā)現(xiàn)屋內(nèi)一片漆暗,猛坐起身的剎那,卻聽見火折子擦亮的聲音。
突然,一張男性俊酷的臉龐出現(xiàn)在她眼前,嚇得她瞠大眼,可在驚聲尖叫之前,小嘴已被對方給捂!
「噓……是本王,別大呼小叫的!挂邵旱穆曇糨p輕飄蕩在她耳邊。
科柴心一聽是他的聲音,全身倏然一僵,「大……大王……」
「別這么緊張!顾槠鹱旖,對著她驚疑不定的眸子訕笑著。
「我……」她四處張望,「向恩呢?」
「他早回去了!乖谝邵旱男︻佒腥谌胍唤z放浪的詭譎意味,「有我陪妳,不好嗎?」
她看向窗外,「已經(jīng)天亮了?!」
「沒錯,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辰時了!
「什么?」她慌得想起床,「今天是我和向恩成親的日子,我怎么可以留在這兒,我得趕回去!
「妳不能回去!挂邵壕o箝住她的手腕。
「你?!」她拚命搖頭,「難怪向恩會那么緊張、那么畏懼,原來你真是位霸道的君王!」
「哦,他是這么跟妳說的?」耶律酆瞇起眸,望著她那因憤怒而激紅的媚臉。
「不……」她連忙搖頭,「是我自己說的。」
「哈……」耶律酆笑睇著她一臉矜冷,「妳很愛他是嗎?別忘了,他只是我的臣子,我若要他死,他就絕對活不過明天!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科柴心提防地瞪著他。
「妳!怪倍⒅捻,他的嘴角徐徐化開一絲冷笑。
「我已經(jīng)要嫁給他了,你怎么可以奪臣之妻?」就這一瞬間,她驚駭?shù)萌戆l(fā)出劇烈抖意。
「我奪臣之妻?」他挑高眉。
「是,像你這種君王,總有一天會為眾人所唾棄!顾粡埿∧樣蓾q紅轉(zhuǎn)為慘白,緊握的拳頭上指關(guān)節(jié)也泛白了。
「是嗎?」他站了起來,眼光犀銳地望著她,「沖著妳這句話,我便可以向妳證明,在我被人唾棄之前,已經(jīng)有人會死在妳這句話下。」
科柴心張大眼,趕緊朝他沖了過去,捉住他的衣袖,「別……別殺他,我求你別殺他!
耶律酆彎起唇線,「這才是聰明之舉!
「可是……可是他會等著我回去成親呀!」她無力地坐在房中的圓椅上。
「妳別太傷心,他是會等,但絕不會等太久的,我的大禮將會送上,婚事依舊照常舉行,賓客不會散去,南院王府仍是高朋滿座、張燈結(jié)彩呀!」走近她,他攫住她的下巴,低首望著她那張嬌柔中帶著堅韌的小臉。
「你是什么意思?」科柴心瞪著他。
「我的意思是,有人會取代妳的位置,成為南院大王的妃子,跟著他一生一世。」耶律酆瞇起眼,笑睇著她那雙不馴的水眸。
如果她會巴在他腳邊懇求他,或許他會嫌惡地放她回去,偏偏她倨傲的表現(xiàn)讓他欣賞不已,根本不想放開她。
「你……你好過分!顾齻挠^地掩面痛哭。
「哭吧!哭完了妳就會舒服些!构雌鹱旖牵麩o情地說。
「走開……你走開……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箍撇裥闹钢肝业戎闾幩牢。」
「想死?」他搖頭輕哂,「何必這么想不開呢?中原有句俗話是這么說的──好死不如賴活著,不是嗎?」
她用力撇開臉,不再看他那張可惡的臉。
「妳可以傲,我給妳這樣的權(quán)利,好好想想……妳若乖一點,我可以給妳妳想要的一切!拐f著,他便旋身步出廂房。
科柴心好恨,她看著這間仿漢的高雅建筑,精致的房舍,即使再美,也關(guān)不住她的心。
她愛向恩呀!為什么老天爺要拆散一對有情人?
愈想愈悲哀,她忍不住趴在枕上痛哭失聲……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該是拜堂行禮的時候了吧?
「向恩……你有了新的佳人,該不會忘了我吧?我不要,我不要你忘了我,不要呀──」
科柴心痛心的哭喊聲隱隱傳至屋外的耶律酆耳中,他僅是閉上眼,再度張開時,瞳底已覆上一抹決心!
科柴心,等著瞧,我會讓妳不能沒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