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這樣呢?”潘伊人支手托腮,喃喃自問。
她披著柔軟的大浴巾坐在游泳池畔,小嘴無意識的吸著果汁,透過窗子看著臺灣中部的太陽對大地綻放光芒,腦子里充斥著滿滿的問號。
這里是飯店附設(shè)的游泳池,不過因?yàn)轱埖赀沒正式開幕,所以投宿的旅客并不是很多,特別是像她和陸謙這種看來“純休閑”的人。
盡管她剛才已經(jīng)很努力的在水中游了大半圈,但腦子里的疑問卻沒被清涼的池水沖走一些。
近一個星期來,她并沒有做什么太勞動的事,反而過得很清閑,閑得有些莫名其妙!因?yàn)殛懼t要她做的工作就是——
每天早上起床陪他吃早餐,然后放任她自由活動,到了中午,他會找她一起用餐,吃完飯后的一整個下午,他可能就忙得不見人影。
到晚上,他又會出現(xiàn)找她吃晚餐,并且很親切的和她聊天,順便問問她一天當(dāng)中大概做了什么事,或有沒有遇到什么事。
潘伊人平常就是個日子過得很隨性的人,連三餐吃飯也不例外。當(dāng)她為了工作而忙碌時,大都和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們一樣,買個便當(dāng),隨便扒幾口了事。沒接工作時,還會因?yàn)閼卸瓒^不吃,或三餐只吃一餐,反正也沒人管她。偶爾羅在家時,會抱她一起到外頭去吃個東西,但那也僅限于羅有空的時候,不然要她為了一頓飯?zhí)氐爻鲩T,她寧愿在家睡大頭覺。所以剛開始的幾天,三餐都看到陸謙,她實(shí)在覺得怪異極了,常常吃到一半,就會無緣無故盯著陸謙發(fā)愣。
她不擅于拒絕他人的關(guān)心,可是對于他的詢問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好唯唯諾諾的應(yīng)和,有一句沒一句的敷衍。
結(jié)果這幾天這么敷衍下來,卻換來陸謙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因?yàn)樗麄冋勗挼慕Y(jié)果顯示,她所做的事好像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睡得比一只待宰的豬還多耶!可恥呀?!
他哪知道,在這期間她隨時隨地都想著要乘機(jī)逃走,可是在走人之前,就是找不到她要一起帶走的那包紙袋。那些照片就像變魔術(shù)一樣,平空消失了!
她每天一有空就忙著東翻西找,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找東西上頭,以至于到現(xiàn)在為止,她連飯店的大門都還沒踏出去過。
可恨的是,她根本就不記得東西到底是什么時候被她放到別的地方去了,一絲絲記憶也沒有!
以往住在自己的小窩,找不到東西還可以問羅,但現(xiàn)在總不能教她光明正大的問自己的“債主”說:“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犯罪證據(jù)?有的話,快點(diǎn)交出來!”所以她還在這個飯店里,甚至現(xiàn)在還和陸謙在這個游泳池度周末!
“怎么坐在這兒發(fā)呆?”陸謙關(guān)心的聲音從身邊傳來,“瞧!果汁都沒了,別一直吸空氣,這樣容易肚子痛的……”不知他何時上岸來到她身邊,輕捏她的臉,動手要幫她把空杯子拿走。
“喔!”經(jīng)他這么一說,潘伊人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已經(jīng)含著吸管,傻愣愣的吸了多久的空氣,連忙松口,讓陸謙將吸管自她口中抽走。
回神后,看到陸謙那一身極富男性陽剛氣息的身體線條,潘伊人不禁又想起她到這里來的第一天早上,在浴室前忘情地抱著他又叫又跳,差點(diǎn)害他春光外泄的糗事,當(dāng)場又臉紅心跳起來。
“臉這么紅,在想什么?”陸謙拿著冰涼的杯子觸碰她嫣紅的臉,惹來潘伊人的一陣閃躲。
她的情緒時常都是直接反應(yīng)在臉上的,而且想像力之豐富,實(shí)在是不太像已經(jīng)出了社會幾年的人,現(xiàn)在八成不知又在亂想些什么了。
陸謙在潘伊人旁邊的空位坐下,不著痕跡的把她從頭到腳細(xì)細(xì)地審視了一遍。
她今天為了方便游泳,將一頭及肩的秀發(fā)扎成馬尾,露出了常被秀發(fā)掩蓋的纖細(xì)頸項(xiàng),仍然潮濕的發(fā)絲貼在她紅潤的臉上,增添了幾分小女人嬌憨的氣息。身上穿的,是她從行李中翻出來、一套保守的連身短褲型泳衣,現(xiàn)在正跟著她優(yōu)美的身體曲線包裹在浴巾下,浴巾外就只露出一雙白皙勻稱的腿。
這幾天,他因?yàn)轱埖甑氖路植婚_身,沒有太多時間好好陪著她,但他的腦袋可不是長來裝飾用的,當(dāng)然不會就這樣相信,她天天都睡得那么“飽”。
對于讓她一個人無聊地過了許多天,陸謙打從心里感到很抱歉,等明天的開幕活動和晚上的酒會結(jié)束后,他就可以空下許多時間,好好和她“培養(yǎng)感情”了。
“沒什么,我沒想什么。”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他詢問的眼,潘伊人連忙將腦中的影像打散,想裝出一臉的若無其事,但臉卻更紅了。
這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每回和陸謙在一起,她都處在這種慌慌張張的狀態(tài),讓她覺得自己好像很……蠢?!
“沒事就好。”他笑著看了潘伊人一眼,又開口,“對了,等一下先去吃頓午餐,下午我?guī)闳ピ嚧┮路,嗯?”陸謙還在心中提醒自己,要順便帶她到處走走、透透氣,不然她這幾天足不出戶的,實(shí)在太可憐,而且也不健康。
他在潘伊人到達(dá)這里的第二天,就讓人替她打點(diǎn)出席開幕酒會時要穿的衣服了,今天就等著她試穿過后,看看還有哪兒需要修改的。
“試穿衣服?我自己就有衣服啦,還要試什么衣服?”潘伊人聽了,用疑惑的眼神看著陸謙!岸椅业囊路刻於枷,夠穿了!”唯恐他不知道似的,她又補(bǔ)充。
“我當(dāng)然知道你現(xiàn)在暫時不缺衣服,來——”他朝潘伊人伸出手,將她自座位上拉起,帶到自己身邊,坐在他的腿上,一把將她環(huán)在懷里!暗@是我想送你的呢,看在我這么誠心誠意的份上,你就接受吧!”
嗯!不錯,這個小女人果然適合他,待在他懷中的感覺是如此的契合!
“可是我不需要呀!”她抬頭說著拒絕的理由。
她記得前陣子當(dāng)羅的經(jīng)紀(jì)人時,常會遇到一些不喜歡的人或工作,不過她百分之九十九都能很利落的回絕,她還曾覺得對人說“不”也沒什么難的哩!為何現(xiàn)在的她卻深深覺得,拒絕好像是件不太容易的事,尤其是當(dāng)她面對陸謙的時候。
“先別這么說,我保證你會需要的,所以別再大驚小怪的拒絕了。”他伸出手指在她眉間壓了一下,幫她把皺成一團(tuán)的眉頭恢復(fù)原狀。
“我大驚小怪?!”潘伊人抓下陸謙停留在她臉上的大手,不滿的怪叫著,徹底忽略自己和他的距離已由原來的一桌之隔變成一“巾”之隔。
“你亂講,亂講啦!誰大驚小怪?我才沒有大驚小怪哩!而且我是真的、真的不缺衣服,也真的、真的不需要!”嬌唇嘟得老高,潘伊人難得沒忘了自己的抗議還沒說完。
“好好好!你沒有,你沒有,這樣好不好?”陸謙摟著她,安撫地輕拍她的肩,任她在自己懷中大發(fā)嬌嗔。
“我本來就沒有……”什么嘛!他的口氣聽起來,倒像是她很蠻橫的樣子。
“是,是我聽錯了,好嗎?”陸謙的口氣充滿了寵溺。
“這還差不多!
“可是你也得接受我的心意,好不好?”他靠近她,順著之前的話尾又將話題繞了回去,同時執(zhí)起她的手親了一下。
他這句話可是一語雙關(guān),不過潘伊人果然聽不出來。
“但是——”潘伊人想縮回手,但陸謙捉住不放,打斷了她原本想說的話。
“沒有但是了,接受吧……”陸謙的臉向她移近了一點(diǎn),在她耳邊柔聲勸誘。
他說話的氣息輕輕的飄散在耳際,引來她一陣麻癢和微微的顫抖,成功的擾亂了她的思緒。
“可是——”她還在掙扎。
“接受吧,嗯?”陸謙又打斷她的發(fā)言,并在發(fā)現(xiàn)她的反應(yīng)后,索性將鼻尖碰上她的耳朵,臉幾乎埋在她的頸邊。
“你……陸……陸謙!”潘伊人渾身僵硬的發(fā)出聲音。
他的動作弄得她的頸子好癢喔!她想把他的頭推開,可是整個人被他擁著,雙手也不知在何時被他一起抱住了,根本動彈不得。
“嗯?什么事?”陸謙在她耳邊應(yīng)著。盡管她的身上帶著些池水的味道,他仍覺得她是這么的吸引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靠我那么近……”熱熱的又麻麻癢癢的……
“那你得先接受我的心意才行!庇眠@種步數(shù)好像小人行徑,可是若想說服懷中的小女人,這是條捷徑。
“可是這……這是兩碼子的事!迸艘寥巳滩蛔恿艘幌虏弊雍图绨颍粵]想到披在肩頭的浴巾滑下一小截,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膚。
“不,這是同一件事!标懼t將下巴頂在她的肩上,親昵地摩擦兩下。
“好!我接受就是,你快放開我……”被他這個動作驚得倒吸一口氣,她慌慌張張的開口,臉也一下干燥熱起來。
“這就對了!
“那你……你可以放開我了吧?”見身后的人沒動靜,潘伊人提醒他。
“好吧……”陸謙像是在嘆息,不舍的將臉埋在她頸邊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放過她抬起頭,抱著她坐直身子。
潘伊人的手得到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把滑落的浴巾拉回原位。
望著馬上又被浴巾蓋住的一小片香肩,陸謙反倒希望她剛才能再多掙扎幾下。
“走吧!先回去沖個澡,吃了午餐后我們就要出去了!闭f著,一把抱起潘伊人,轉(zhuǎn)身往他的專用電梯走去。
潘伊人還沒回神,便眼見自己的雙腳騰空,眼前的景物開始移動,為了不讓自己從半空中掉到地上,她伸手攀住陸謙的脖子。
直到電梯的門在她面前開了又關(guān),潘伊人才后知后覺的想,她到底是什么時候從她的座位移到他懷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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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午餐后,陸謙開車帶著潘伊人到一家叫作“儷影”的服飾店。
在一樓那大片透明的落地櫥窗里,陳列了許多款當(dāng)季的流行服飾,在顏色、款式各方面都搭配得引人注目,不過絕不是走在街上仿佛外星人的那種。
“你來啦!大忙人!”隨著玻璃門上掛的鈴鐺響起,一個打扮入時、像是老板娘的女人迎了上來!拔覄倓偛旁谙,你搞不好事情一忙就忘了,正在考慮要不要打電話提醒你一下呢!”
“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敢忘?我是怕我們的大設(shè)計(jì)師成品還沒完成,如果來早了,他會有壓力的。”陸謙笑笑地回答!皟啊贝笾驴煞譃閮刹糠,一樓是以銷售為主,若客人另有要求,在二樓的禮服區(qū)另有專門的設(shè)計(jì)師做服裝設(shè)計(jì)。陸謙和這里的設(shè)計(jì)師是高中時期的朋友,畢業(yè)后大伙各奔前程,努力去追尋自己的另一片天,并不常聯(lián)絡(luò),直到前幾年,陸謙陪母親關(guān)玉華看一場服裝秀,才又遇在一起。
“哈!那是你沒看到他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乃罉幼。他這個人呀,要是知道‘壓力’兩個字是什么,樹上就結(jié)黃金了!”老板娘嗤笑一聲,對陸謙說的話不甚茍同。
“對了,他剛接到電話,臨時有急事得出去一下,要我?guī)湍恪边@時她才看向陸謙身旁的潘伊人,笑著說:“她就是衣服的主人吧!”
垂肩的黑發(fā)、彎彎的柳眉、靈動的大眼,以及看得出時常帶著笑意的菱形小嘴,組合成一張充滿朝氣的臉,這種類型倒是不常在陸謙身邊出現(xiàn)。
“沒錯,就是她!标懼t望著潘伊人,笑得溫柔,可惜潘伊人正注意著別的東西,壓根就沒感覺到。
哇!這個老板娘的一頭大波浪可真是“波”!看來柔柔軟軟的S型弧度不太規(guī)則的披在她肩上,健康的膚色和大大的笑容,散發(fā)出一種成熟女人的味道,讓她想起熱情的夏威夷女郎。
潘伊人從剛才到現(xiàn)在一直乖乖的站在陸謙身邊,圓滾滾的眼對著老板娘瞧,直到發(fā)現(xiàn)身邊的兩個人好像停止說話,都注意著她,才回望他們一下。
怎么回事?兩個人四只眼就這樣看著她?
“你叫什么名字?”老板娘親切的問。
“我叫潘伊人!
“依人……小鳥依人……呵呵,這個名宇果真適合你!庇绕涫乾F(xiàn)在站在陸謙身邊的模樣。
“不,不是那個‘依’,是人字部再加個尹的那個伊!迸艘寥思m正地。
“是這個伊啊,伊人、伊人,嗯,幫你取名字的人還挺有古意的嘛!”
“還好啦……”她一點(diǎn)也不覺得。
要是老板娘知道,“伊人”這個名字其實(shí)是她那親愛的父母,在不知要取什么名字的情況下,隨機(jī)在字典上一人圈一個字湊出來的,她就不會這么說了。反而該說她的運(yùn)氣還不錯才對,不然今天她可能要叫“潘阿貓”還是“潘阿狗”了。
“我姓徐,雙人徐,徐莉文,你和大家一樣叫我徐姊就可以了。唉,看你生得一副可愛的娃娃臉,和這小子一樣,怎么看都比實(shí)際年紀(jì)來得輕,真令我妒忌!”美艷的老板娘看了陸謙一眼,視線又在兩人臉上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突然像是有感而發(fā)的哀聲嘆氣起來。
想她和陸謙可是同個歲數(shù),不過比他長了一個多月,可是外表看起來,硬是像他的姊姊,教她怎么能不嘔?
“好啦!徐‘姊’,別再嘆氣了!你要再嘆下去,眼尾又多出個幾條線,你的未婚夫很快就會被你嚇跑了!标懼t故意加重“姊”字刺激她,徐莉文也不客氣的直接回報給他一個衛(wèi)生眼。
他們兩人一來一往,潘伊人卻是一聲不吭地站在旁邊看,不過,與其說她是在看他們兩人,不如說是在看陸謙。
沒想到陸謙平常看來斯文有禮,一副好好先生的親切樣,居然也會開口損人耶!潘伊人將這件事當(dāng)成一個大發(fā)現(xiàn)。
“哼!反正男人!就算看起來再怎么好,還是免不了有點(diǎn)劣根性。不跟你扯了,我先帶伊人上樓去試穿衣服好了!毙炖蛭纳焓掷艘寥司鸵,這才發(fā)現(xiàn)小姑娘的眼正一眨也不眨的“偷瞄”著陸謙,而另一只手一直都被陸謙握在手中。
呵呵!這可真是不簡單!
她在這兒開店賣衣服,除了陸夫人以外,并非沒見過陸謙陪其他的女人來買過東西,至少就她所記得的,其中包括了他的親戚、朋友,以及一、兩個“當(dāng)時”自稱是陸謙女友的女人。
陸謙對待這些小姐、女士們,不分年長、年幼,通常都是一視同仁的體貼有禮,是她店里女店員們公認(rèn)的好男人,但像現(xiàn)在這樣,主動去牽女人的手,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讓她開了眼界!
起初她還以為他身邊這朵清純的小花一定和以前一樣,不是他公司里的助理,就是他哪個叔叔、伯伯想塞給他的千金呢!沒想到這回她可看走眼了。
“我說,陸少爺、陸公子、陸老板——你這樣一手把人握得死緊,我怎么帶她去試穿衣服?”徐莉文頗具興味的看了陸謙一眼,不放過調(diào)侃他的機(jī)會。
潘伊人一聽,這才發(fā)現(xiàn)自下車之后,自己的手一直被他牽在手里,急忙想把手自他的大掌中收回來。
“很簡單,兩人一起帶上去!”陸謙聞言,不但沒有放手的意思,還將潘伊人拉近自己的身邊!白,我陪你上去!
手抽不回來,潘伊人看著牽著自己的大手,本來以為自己會開口抗議;沒想到反而覺得一股暖暖的感覺漾上心頭,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也沒細(xì)聽他們又說了什么,就乖乖的點(diǎn)點(diǎn)頭,和大家一起上了二樓。
儷影的二樓也是店的一部分,不過賣的是參加較正式的宴會才會穿的各式禮服,長的、短的、粉嫩的、艷麗的,各形各款都有。
“在這邊,到這里來!毙炖蛭念I(lǐng)著他們來到一個頗為寬敞的房間。
就像大部分的工作室給人的感覺一樣,似乎再怎么寬的空間都嫌不夠。
占地不小的房間擺了一張放了許多設(shè)計(jì)圖的桌子和縫紉機(jī),除此之外,幾個人形模特兒和由各式各樣的布料堆成的小墻一路延伸到門附近,這幅情景和她以前放攝影用具的工具間真有得比。
“來,我?guī)闳ピ囋嚒!?br />
就在潘伊人還打量著這間設(shè)計(jì)室時,徐麗文已經(jīng)由人形模特兒身上解下一套紫色的小禮服,要帶她進(jìn)更衣室試穿。
“啊?禮服?”她最討厭穿禮服了!
禮服之于潘伊人,就和她平常最討厭穿高跟鞋是一樣的,總覺得一旦穿上了,就只能認(rèn)份的當(dāng)個“淑女”,根本就是“拘束”的代名詞。
身為一個小有名氣的攝影師,她不是沒參加過需要盛裝出席的場合,但只要一想到那種大家都帶著秀“燦爛”的笑容,以及就算她沒興趣知道,也會有人硬要告訴她一些人掛消息的景象,她就頭昏腦脹。
“是啊!是禮服沒錯吧?”徐莉文被她這么突然一喊,拿衣服的手頓了一下,還以為自己搞錯了。
“是禮服沒錯。”給了老板娘肯定的答案后,陸謙又安撫垮著一張臉的潘伊人,“你答應(yīng)過的,去試穿看看吧,應(yīng)該很適合你的!去吧!”
在他的目送下,潘伊人一臉無奈的跟著老板娘走進(jìn)更衣室。
陸謙并不常送東西給女人,不過所有女人收到他送的東西,都會欣然接受,要他這么一次又一次勸說的,她還是頭一個。
四處看了一下,當(dāng)他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時,正好有個店員走進(jìn)來,說是樓下有人找他,陸謙隔著門對更衣室里的兩個女人說了一聲,就先下樓去了。
被獨(dú)自留在二樓的潘伊人因?yàn)椴缓靡馑季芙^徐莉文的熱情,只好認(rèn)命地待在樓上試穿衣服。
當(dāng)她們的試衣工程告一段落,潘伊人隨著老板娘下樓時,正好看見陸謙送走一個人。
“試穿過了?怎么這么快,我都還沒看到呢!”他一轉(zhuǎn)身,就看到潘伊人已經(jīng)下樓來,他總覺得自己站在這里好像沒多久。
“不要這樣看我,這要怪你自己呀!誰教你那么長舌!毙炖蛭挠靡桓毙覟(zāi)樂禍的表情說道。
其實(shí)她剛才也想說服潘伊人等陸謙上樓看看再脫下,但因?yàn)榕艘寥藞?jiān)持說沒關(guān)系,又飛快的把衣服換回去,她們才會這么快。
“好——我說不過你,反正我也不愁沒機(jī)會看,到時我就自己獨(dú)享!彪m然覺得有點(diǎn)遺憾,但先保留這份期待的心情,好像也不是什么壞事。
“對了,剛剛試穿的結(jié)果很合身!彼A艘幌掠珠_口,“不過,我在想……有些地方稍加變動一下,應(yīng)該會更好,所以再修改修改,明天派人送過去給你好了!
“我想,除了相信你們的專業(yè),好像也沒太多選擇了,那明天下午就麻煩你們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沒問題,明天我一定讓人準(zhǔn)時將衣服送到,那你們慢走,我不送了!崩习迥镆幻嬲f,一面寫著紙條。
“你忙你的吧,我們先走了。伊人,我們走!币磺姓f定,陸謙又拉著潘伊人步出儷影。
潘伊人一路上直朝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看,等她好不容易回神,這才發(fā)現(xiàn)大街上有許多目光正注視著他們,頓時覺得很不自在,在陸謙掌握中的小手不自覺又開始掙扎起來。
“別在意,他們是覺得你長得可愛才一直看著你!标懼t忽然轉(zhuǎn)身在路旁停下來,潘伊人煞車不及,正好對他撲個滿懷。
“干嘛忽然停下來啊?”痛呀!她這不怎么高的鼻子就這樣撞上他的“銅墻鐵壁”不扁掉才怪!潘伊人捂著小鼻子,皺著眉看他。
“撞到鼻子了?”陸謙拉開她的手,在她鼻子上輕揉兩下!安挥萌嗔耍呀(jīng)不痛了!迸艘寥宿D(zhuǎn)開臉,“還不是你,走路就走路,干嘛忽然停下來。俊
“因?yàn)槲覀円^馬路,而現(xiàn)在是紅燈!
?紅燈呀!難怪他們身旁站了那么多人……
等等!他們身邊有那么多人,那剛才她的蠢樣不就……而且她現(xiàn)在還在陸謙的環(huán)抱當(dāng)中……
“放開——”
“噓!小聲點(diǎn),可別打擾到別人。”
陸謙的長指適時止住她要說的話,放開她后,還朝他們的身邊方向比了比。
潘伊人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兩人身旁的不遠(yuǎn)處、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一對情侶正在那里“玩親親”!
在公共場所?是她的思想太落伍,還是別人的做法太開放?潘伊人唯一能做出的反應(yīng)就是紅著臉,卻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人家。
“你不會看傻眼了吧!”陸謙捏捏她的鼻子。
“呀?”
“綠燈了!彼痔嵝阉堉难^馬路。
“喔……綠燈了……”好不容易將眼光移開,她回過神來。
“不要太羨慕別人,如果你好奇想試試,告訴我一聲,我隨時都很樂意奉陪的!”陸謙見她憨傻的樣子,忍不住想逗逗她。
“你這個大色狼!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居然在大街上戲弄她這個良家婦女!潘伊人看準(zhǔn)了他的腳,就要用力的踩下去。
“我看我們還是先過馬路再說好了!焙孟駴]聽到潘伊人的話,陸謙仍是不受影響的攬著她過馬路,剛好避過她的踩腳攻擊。
真氣人!每回想偷襲,沒有一次成功的!
兩人一同步行到了停車場,坐上車,當(dāng)車子開出停車場,和另一輛車交錯而過之際,原本還左顧右盼的潘伊人忽然像觸電似的,將整張臉貼上了車窗。
羅?!她怎么會在這兒?
這不太可能吧……一定是她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