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帶我去哪里?」
離開樊家,樊立行一路沉默,徐家寶終于忍不住的開口問。
他仍是沒說話。車窗外的景色越來越熟悉,但她不敢確定,直到鐵鑄大門在她眼前出現,她才驚悟。
「你帶我來徐家做什么?」
「妳不是一直惦記著里頭的一個人?」
她悚然一驚,「你見過我外公了!」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
「是。」
「你……」徐家寶遲疑了下。他知道了什么嗎?
他淡淡一笑的暗示她,「妳在我見過他之后也跟他碰面了,不是嗎?」
她更疑惑了,連她何時見都知道?突地意識到自己親密的攀住他,她連忙松開手。
「這樣就推開我,太無情了吧!我記得妳還欠我一個吻!
他該不會現在要索求吧!
「怎么樣,妳想現在付帳嗎?」他的嘴角含笑,口氣帶點調侃。
她沒看錯、聽錯吧!這可不是他一向對她的態度。
「為什么不告訴我真相?」樊立行表情突然轉為正經,嚴肅地看著她。
她一愣,完全不明白他所言為何。
「我不懂!
「妳寧愿讓我指控妳為騙子,也不愿花費半點唇舌來為自己辯護?」他懊惱地瞪著她,眼神中還有些責難!高是妳認為我真的不值得妳冒險,對我道出真相?」
他盯得她好難受。
「是你自己一開始就亂下定語,說我是騙子!
「我錯了,妳不是騙子,是小偷。」
「什么?我才不是小偷!」徐家寶還以為他相信她的清白無辜,原來這又是自己的一場美夢。
「妳是小偷!顾是堅持,俯首越靠越近!敢驗閵呍谖乙姷綂叺谝谎鄣臅r候,就偷走我的心!
他倏地攫住她的唇和所有心緒。她還在震驚盛怒之中,卻發現自己已被卷入一場愛的漩渦。
他指控她偷走了他的心,那是什么意思?
愈加深入的吻讓她無法思考。他的舌打亂她所有思緒。她無力抗拒,只能熱切地響應,雙手不自覺的攀上他的肩,更加接近他。
半晌,他緩緩離開她的唇,伸手輕撫著她。
「告訴我吧!」他需要聽她親口說出他所猜測的一切。
「我媽媽出生在一個極度重男輕女的家庭,只有我外婆深愛著她!乖谒麥嘏膿嵛肯,她不再感到害怕,緩緩說出那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肝覌屧诙畾q的時候和爸爸私奔,只帶著外婆的祝福!
「然后呢?」
看著車窗外被風卷起的落葉,清楚知道外面的風有多大,而她,在一雙溫暖的臂彎中。「我曾經跟著媽媽回來一次,但也只有外婆歡迎我們,然后一直到半年前媽媽過世,我才回到徐家想替媽媽盡一點孝道。而外公對我很冷淡……」說到這,她一陣哽咽,再也說不下去。
樊立行很想跟她說,她的外公其實也深愛著她。可沒有徐萬成的同意,他不敢貿然開口。他只是用著無盡的耐心,溫柔地安撫她,任她由啜泣平復下來。
徐家寶很驚訝她竟可以安然地待在他懷里,甚至哭泣。
「家寶,如果妳不想說就不要說了!
「不!谷绻@是他對她的寬容,她也該給予相同的回報。至少,她欠他一個真相!竿夤阉胸敭a過繼到舅舅名下之后,就被趕到了木屋!顾⑽⑻鹕,用手指了指木屋的方向!高@棟木屋是外婆向外公要求留給媽媽的。媽媽死后就留給我!
「哦!乖瓉砟悄疚葸有這樣的淵源。
「外公被舅舅趕到木屋,我怕他年紀大,不堪木屋的簡陋和寒冬,正巧看到立敏的紅鉆戒指,我才有了主意。還有那張借據、那四萬元,真的是立敏執意借我繳交學費的,我都沒有動用,全存在銀行里。」
「我知道!沽⒚粽f過,但他不相信。他現在不由得惱怒起自己的固執。
為什么當時他不肯相信她?為什么讓她受苦?
「對不起!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知道,你都是為了保護立敏!顾Φ煤軣o奈又帶著一絲羨慕!肝液芰w慕立敏,她有你這樣的好哥哥關心她,不像我,媽媽過世后就只剩我一個人了……」
樊立行擁住她!覆,從現在開始,妳再也不是一個人了!乖僖淮紊钌畹匚亲∷,他似是以吻承諾,許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徐家寶笑了笑,不是一個人,而是多了他們兄妹兩位朋友,!還有志遠和Ben。
從此以后,有關樊立行的記憶會變得很多很多。
她不敢想有朝一日若失去這樣的溫暖之后該怎么辦,貪戀的享受在他懷里的分分秒秒。他這樣擁著她告訴她從此不再是一個人的溫暖,就好像以前媽媽經常緊摟著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家寶,在媽媽心里,妳永遠是我的寶貝。
我能不能成為你的寶貝,立行?她在心里默默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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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之后,他們的關系變得十分微妙。樊立行一下了班就準時回家,連同樊立敏和楊志遠,兩對同進同出。
「大嫂!狗⒚粲袝r會故意糗她。
「不要亂說!剐旒覍毮樕喜粍勇暽,可心里止不住甜蜜和偶爾會出現的不安。
「反正是遲早的事!
「誰說的?」她有權利這么幸福嗎?
「妳不相信不會問我哥!
「不要!
志遠說得沒錯,等到愛上一個人,才能體會那種苦。
「那我幫妳問!
「樊立敏!」
「好嘛、好嘛!」她嘟著嘴換了個話題!杆麤]說過愛妳嗎?」她很好奇,大哥都表現得那么明顯了。
「沒有!剐旒覍殣瀽灥卣f。
他只不過更常吻她,說她偷走了他的心,還向她保證她不會再是一個人?伤褪菦]說愛她!他沒說是因為他根本不愛她吧。
「吼,他為什么不說咧!」
「樊立敏,妳很吵耶!」
「喂,妳怎么可以這樣對妳未來的老板娘說話!狗⒚舳似鸺茏樱首鲀磹旱刂肛熕。
「妳確定楊醫生會娶妳?」徐家寶實在不想扯她后腿,可她沒事就來診所「幫忙」,這忙不幫還好越幫是越忙,像現在,美其名說是來幫她整理建文件資料,卻一直躲在門后瞅著外面,就怕來了個比她還要漂亮的女病人。
現在只差沒下令叫楊志遠只準替男病人看診。
「徐家寶,妳很過分哦!」
「誰教妳一直吵得我沒辦法工作!顾怖蠈嵅豢蜌獾幕氐馈
「我要不看在妳是我未來的大嫂份上……」
「就說我不是……」一串電話鈴聲打斷兩人的拌嘴,「等等!剐旒覍毮贸鍪謾C。
「喂?」
「家寶!
是舅舅!真是意外,舅舅怎么可能會打電話給她?
「家寶,妳外公病了,妳趕快到醫院來!
「外公病了!」她身子顫了顫,痛苦地吞下苦澀,連手機也拿不穩了。
「家寶!挂慌缘姆⒚粢猜牭侥蔷洹竿夤×恕梗謸。
「妳趕快來吧!我們在臺大醫院,妳先來了再說!
「喔。」匆匆切斷電話,徐家寶的心都亂了。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半年前她送走了媽媽,別叫她再經歷這種痛苦。
看著好友,她未語眼淚就已流了滿面!竿夤⑼夤
「我知道,我跟妳去!狗⒚裟荏w會她難言的痛楚。握緊她的手,這一刻她絕不放心讓她獨自面對!肝遗銑。」
「好!
向楊志遠說了聲,樊立敏堅持他還有病人不能分身,便由她陪徐家寶去。她們招了輛出租車,直往臺大醫院前進。
原本短暫的車程顯得出奇漫長。
終于抵達醫院,查到病房號碼,徐家寶啜泣地沖進去,看見熟悉又痛心的一幕。那插了維生系統的老人孤獨地躺在病床上。
「外公!」她凄厲地哭了出來。
「昨晚他還好好的,卻突然頭痛起來,沒多久他叫了一聲,便失去意識!剐焯煊羁拷,柔聲地向她解釋。
父親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也碎成片片。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她在做什么?和立敏他們三人在麻辣火鍋店吃宵夜。
「沒想到他這一倒會變得這么嚴重。照過腦斷層,醫生說有一塊血塊壓住了他的腦干,就算復元也會變成植物人!
聽著徐天宇哽咽的話,徐家寶知道他心里也很難受。
「舅舅,」
「我很抱歉,之前那樣意氣用事。」
「舅舅,我知道你是太愛外公才那樣賭氣,你不要難過,外公不會生氣的。」
待劉沛蘭看到這對舅甥講了一會話,不滿的走了過來!柑煊,你跟她說這么多做什么?」
「別管我!」徐天宇突然怒喝了一聲!笂叺难劾锞椭挥形覀冃旒业呢敭a!
她難堪的瞪著丈夫,「你怎么這么說!」
哼!不要臉的女人,這早已經是眾所皆知的事實。身為外人的樊立敏在心里不屑地罵道。
「爸爸!剐戽骆虏幌嘈抛约簳炔贿^一個徐家寶。哼!她也會安慰她爸爸!
「走開,妳跟妳媽一個樣!剐焯煊顟嵟剞D向劉沛蘭。「還有妳生的好兒子,自己的爺爺被送進醫院了還不見人影,我看以后我們倆入土時,他們還不知道在哪里!
「天宇!」
「舅舅。」早些時候,徐家寶可能會很高興見到他們起內哄。可現在,她實在沒那個心情!妇司耍瑒e生氣了,至少外公有你。」她拉著他回到病床旁邊。
「外公,我和舅舅都在這里,你趕快好起來,舅舅回來了,舅舅說他不是故意趕你出去的,舅舅很愛你哦!」她聽說人失去意識前最后消失的是聽覺,所以跟他說話,他其實都聽得到。
「家寶!孤犚娡馍磶г寡,徐天宇更覺羞愧難安。「家寶,我這樣待妳……」
「舅舅待我很好啊。」至少他不像劉沛蘭母女一般刻薄。且媽媽教導她不可以記恨。
「天宇!」
「爸!」
一聲聲呼喚也難以喚回徐天宇的心,除非她們改變。
「家寶!」及時趕到的樊立行一推開門隨即看到她。
徐媛媛驚訝的喊,「立行!」
「哥!」
眾多呼聲圍繞著他,他靜靜走向最需要他的人。
他的所愛,他未來的伴侶。
「家寶!顾蝗煌W∧_步,只是望著她。
「哥,你怎么知道消息?」樊立敏不解。
「我告訴他的!闺S后趕來的楊志遠已先向徐萬成的主治醫生了解他的病情,待會還要再進一步討論病情。
「志遠!顾吲d地迎上去。
楊志遠環住她的腰。「我想,立行會擔心!
「立行,你是來看我的吧!」徐媛媛則自作奇想,認為樊立行是為她而來。
「不,我是來接回我的傳『家寶』。」他刻意加重后兩個字。
「傳家寶?」非常耐人尋味,但徐天宇聽不懂。
「你的妻子有一枚紅鉆鉆戒,那是我們樊家的,家寶將它借了去,借口是外公送給她的禮物,好讓你妻子接外公回大宅,不再挨餓受涼!
「家寶?」徐天宇看向外甥女,尋求答復。
「對不起,舅舅!
「不,我不怪妳,是我不好!
無視這對甥舅的反應,劉沛蘭驚愕地問:「你怎么證明那枚鉆戒是你的?」
「我為那枚鉆戒投了巨額的保險,對那顆鉆石的重量、質地都有詳細說明,如果妳不相信,還有照片為證!
原來如此。她驚駭萬分的喃語,「那么后來的那幾顆……」
「也是我給家寶的。」
「徐家寶!」聞言,徐媛媛又妒又恨地瞪向徐家寶。
她毫不理會她,連看也不看一眼。
樊立行輕聲呼喚,「家寶!
在看到樊立行的一剎那,徐家寶知道自己不寂寞了,她明白他所謂不是一個人的意思。
他愛她!雖然他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但他用行動表現出來了。
沒有考慮,她直直走向他。
「家寶!挂娝磻,他終于可以放下心里那塊石頭。
「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看著她坦誠的目光,他幾乎難以呼吸。
從公文包取出徐萬成的委托,他想,此時此刻,是該把這封信交到她和徐天宇的手上了。
「這一封信,是妳外公交給我的!
「不可能,外公怎么可能給你這封信。」徐家寶不是質疑他話的真實性,而是震驚以外公癡呆的程度,怎可能會寫信。
「那一天我到徐家,和媛媛撞見了從木屋出來的外公,待我要回家時,外公突然出現在車窗外,交給我這封信!
真的不可思議!他的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請接著說。」徐天宇催促他繼續說。
「外公跟我談了一會的話,他說他那天腦子突然清醒,可為了往后日子,他還是繼續裝成癡呆的樣子。他很后悔太晚發現他愛妳,家寶。」
他柔情注視身旁的人兒,她早已淚流滿面。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他諒解她已經習慣被冷落,「是的,他親口對我說的!
「外公。」徐家寶搗著嘴,生怕自己哭出聲音。
樊立行擁住了她!杆弥逍训臅r候寫了這封信。」他把信交給了徐天宇,示意他打開來看。
徐天宇顫抖著手打開信封,幾乎握不住信紙。再看看插滿管子的父親,他聲音艱澀的念出信來。
天宇、家寶:
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不要難過,就某方面來說,我是個罪人。
我對不起你,天宇。
我自以為給了你全部的愛,卻只是理所當然地視你為繼承人,而你,一定很希望獲得這以外的關心吧!
徐天宇止不住淚水,再也無法繼續念下去。
「我來幫你。」一旁的楊志遠說。
徐天宇沒有反對,默默地把信交給他。
我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和丈夫,因為我始終把全副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而你媽只好守護被全家冷落的小莞。
還有家寶,我從一開始就排斥妳。把怨惠然、恨小莞,所有的不滿都加諸在妳身上。
!我一直一直被困在傳統老舊思想的牢獄中?晌以共涣苏l,因為這是我自己設下的囹圄。
天宇、家寶,請原諒我的愚昧。當我發現自己如何深愛著你們的時候,死神已朝我逐漸逼近。
家寶,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妳,我也幾乎忘了,但就在妳不計前嫌地拿出那些鉆石來幫助我的時候,我想起來了。
木屋的地底下,有妳外婆留給妳媽和妳的珠寶,那是妳的,家寶。
念到這,眾人驚愕地瞪大眼睛。
真的有那筆珠寶!
天宇,我相信你也會守護它,直到它們被交到家寶手上。
真正的寶是無價的,是親情、是愛。
不要再步我后塵,天宇。愛你所愛,忠于你自己的心,我希望有一天,能在天上偕著惠然、小莞,一起看家寶幸福的樣子。
我愛你們。
「爸!」
「外公!」
徐天宇和徐家寶再也止不住奔流的淚,直沖到病床前。
「嗚嗚,我也愛你!外公!鼓鞘钦娴牧恕D且惶焱夤八皇浅鲎运南胂,他非常清醒、充滿感情地喊她。原來,他悲傷地抱住她不斷向她道歉,她以為他只是復誦自己的話,原來他是發自內心,真心誠意的。
「你真傻,爸,我怎么會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只敢在心里羨慕地看著媽媽和姊姊,卻永遠不敢走進她們的世界!
所有一切悔恨皆來自裹足不前、驕傲和無謂的尊嚴,他不知一次的誠實無諱能換來珍貴的愛,而現在已經太遲了。
可惜再怎么樣,也喚不回逝去的人。
「就從把握身邊的人開始吧!」楊志遠和樊立敏最懂這個道理。他們情不自禁地朝徐天宇走近,伸出友善的雙手。
樊立行也一并加入。他伸手擁住徐家寶,讓自己成為她的支柱。
「舅舅,外公說得對,你還有我和一家子的人,不要覺得孤獨!
「唉!」見劉沛蘭怯怯地站在人群之外,徐媛媛也顯得有點喪氣,「算了!顾蛩齻冋姓惺,要她們一起過來。
「天宇。」
「爸--」
畢竟是一家人,只要她們愿意誠心以待,他可以原諒她們!负煤每纯窗职帧!顾瓤纯雌拮樱倏聪蚺畠。「爺爺的日子不多了!
最終,他面對徐萬成!赴,我們都在這里,你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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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萬成終究沒熬過農歷年,在三十那一晚走了。徐家在哀戚中度過沒有色彩的年節。
而徐家寶也回到了徐家。
「我希望妳從家里出嫁!苟嗄甑倪z憾如今徐天宇將一一補償。
劉沛蘭母女也開始釋出善意,且徐家那三個兒子更努力向上,在刻意安排下,他們全進了樊立行的公司。
「我可是很嚴的,不會管什么姻不姻親!狗⑿幸呀浄旁挘麄內齻還是執意要跟著他。至少在他們眼里,他是英雄。
再回到木屋,已是初春。空氣不再充滿寒意,嬌俏的花苞也為徐家帶來幾分春色,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了木屋,溫暖了那張木板床。
「外公!辜覍氠莘鹂匆娦烊f成呆傻地坐在床上笑著。
「家寶!
門口傳來樊立行呼喚的聲音,她沒有響應,眼睛仍然眨也沒眨地注視著木板床。
他來到她的身后!讣覍,妳聽到我在叫妳嗎?」他滿足地擁住她,下巴親昵地擱在她的頭頂,輕輕地摩挲著。
「嗯!顾崧暬貞o靜享受他的愛。
「妳在想什么?」
「關于那份珠寶,我想把它們取出,變賣了來整修這棟木屋!顾呀洏嬒肓撕脦滋欤@棟木屋充滿回憶,她必須好好地保存它。
「哦?」
「外公為外婆蓋了這棟木屋,我不能任它荒廢。」
「妳舅舅會很樂意出這筆錢!狗⑿邪凳舅。
「不,木屋是我的,不能讓舅舅出錢。」她很堅持。
「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又是交易!她可不會輕易讓他以一個吻含糊帶過。
說到吻,最近他老是堅持她還欠他一個吻,天知道!她已經還了不知道幾百個。
因為他說,他主動的都不算。
「什么交易?」
「我負責整修木屋的經費,而那筆傳家之寶,我希望留給我們的女兒。」
「你說什么?」徐家寶掙出他的懷抱,驚訝地看著他。
樊立行眼眸帶著愛意及無限深情。「那些珠寶是外婆留給妳媽、而妳媽留給妳,憑什么我不能作主讓它留給我們的女兒!
「我們的女兒?」她沒聽錯吧!「你、你是在跟我……求婚?」她傻眼,不敢相信他還沒說出我愛妳三個字,就直接跟她求婚。
雖然她不是很在意那一點小小的缺憾。
「是,我是在跟妳求婚,不過,若我記得沒錯,早在更久之前我就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哪有?」
「有,」他十分肯定,再一次將她納入懷中。這一回是面對面,他想看清楚她臉上的表情。「我曾經說,親愛的家寶,歡迎妳留在樊家,妳可以隨心所欲地住下來,妳高興住一輩子也可以。」
「那不算!顾⑧恋娘L情讓他差點看呆了。
「怎么不算!顾妻q道:「那可是我心里真正的想法!故掌鹆舜侏M的笑靨,他改為嚴肅地問:「嫁給我好嗎?家寶!
「為什么?」她明知故問。
「因為我愛妳,想和妳廝守一生!箰壅Z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他從不隱瞞,也未曾刻意,他知道自己會永遠堅持下去。而她,應該懂得。「我愛妳,雖然我一直沒說,但我真的愛妳。」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我也愛你!顾拥鼗負碜∷;蛟S經歷了這些,她更加體會真正的愛是什么--無私、無量。她不會計較他說不說愛,因為他從未停止對她的付出。
兩個人深情相擁--
就在這一刻,她看到了。她發誓,當她從他的肩頭看過去時,木屋的門口站著幾抹身影。
外公、外婆、媽媽,還有一個她只曾在相簿上看過的人--
爸爸。
「我很幸福,真的!
心滿意足地一笑,她心里知道,愛就是他們的傳家寶,她會好好地守護,讓它一代一代地流傳下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