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天過海
“今年擔任年終尾牙晚會摸彩的嘉賓有問題?”高勁沉聲問著。
坐在橡木辦公桌對面的企宣部游經理猛搖頭嘆氣,“副執行長,問題有兩層。
“說!
高勁的眼瞳凝視著桌面,那兒有一顆特制的小小水晶球靜靜躺著!
透明球體中央沒有平常可見的雪花翻飛,反而鑲嵌著一顆極小的白晶鉆。湊近前仔細一看,分明就是一只心型的女人耳環哪!
“首先,我們出的價碼和臺星經紀公司要求的落差太大,足足差了五倍!”
高勁手中兜轉著燙金名筆,毫不猶豫把合約紙上的酬勞數字更改了。
“付給臺星五倍價,尾牙那天我要溫菁菁上臺表演!狈珠_三個多月了,他想她。〔恢唤衲晡惭酪齺,以后每年這一天也不放過她!
“。 庇谓浝韽埓罅俗彀。
“你的第二層問題?”他的蒲掌取過水晶球,兜轉把玩著。
“這個……執行長來過電話關切,他要我換掉臺星的人!卑!父子倆意見不合,底下的人挺難辦事哪!
“我父親?你照我的決定去辦。”
“但……”
高勁將水晶球輕放回原處,金筆隨便往旁一丟,高大威猛的身字站起,以眸睨世界的傲氣對游經理道:“我這就去把‘關切’鏟平!”
稍后,在執行長大辦公室——
“我沒有和她見面,遠遠的坐在臺下看她一場秀又不犯規!备邉艢鉀_牛斗。
大老板疾如星火的聲量也驚人,“別以為你可以瞞天過海,你分明打著拿公司資金去捧紅她的主意!”
“我正大光明!我砸的是我該領的紅利,我用的是我被董事會賦予的權限。捧紅她?不,我要她發紫!私人理由你當然一清二楚,于公來說,誰也不會放過這一個出色代言人!老爸,你可別忘了我們的老對手‘戴通金控’也相中同一個人呢!”
“你!真不知把你這種老讓我血壓升高的兒子抓回來公司做什么?”
“你是老板,我當然要鞠躬盡瘁替你把生意版圖擴展到全世界,讓萬亨明年的盈余比今年加倍!爸爸,你放心,我有分寸,該回公司的利益一毛也少不了!”
“放心?你骨子里根本和我唱反調!”偏偏又說不贏兒子的大道理,嘔啊!
“男人說話算話,我絕對照約定來!其他的,爸爸就別和我計較太多了。他瀟灑地撥撥小平頭,一手搭上父親肩膀打和解牌了。
× × ×
“太棒了!完美無缺!”
法國××表的臺灣總代理商伍董對著廣告片導演贊不絕口。
“的確!溫菁菁身材性感卻不肉感,臉蛋是魔鬼與天使的綜合,一舉手一投足,高貴典雅風情萬種,卻又流露出一股小女人的純真自然,這女孩真是一個矛盾又神秘的組合!噴嘖!我給她鏡頭前的表現滿滿一百分!我拍廣告片二十年了,第一次發覺一個女人能帶給我如此驚人的視覺享受!”廣告才子鄺大導心有戚戚焉盛贊著。他繼續又說道:“伍董,溫菁菁你簽了幾年?”
“兩年啊!”
“再多加簽個五年吧!等明年她成為第一名模,價碼會十級跳……”
菁菁聽了聽,黛眉不揚,以一貫沉默對應。她轉身踏入更衣室,打開化妝箱,拿出卸妝棉準備卸妝,然后收工回家了。
這時只見古大姐接完電話,關上手機蓋子,不住搖頭嘆氣。
“我完了,我一定會恨死自己了!
“怎么啦?”菁菁淡淡閑和一句。
“五百萬啊!我剛剛跟五百萬過意不去啦!面紙借我一張好了……”她的淚水果然流下雨滴。
“五百萬是很多錢!陛驾即虼蠡瘖y鏡中瞥古大姐一眼。
“就是說呀!賺了這一場,我的經紀公司明年一整年也不怕發不出員工薪水了,可是……”她打了腦袋一下,“我就是一根筋轉不過來……
“古大姐,請你說重點可不可以?”
“萬亨要簽下你代言,首場安排你去尾牙宴表演。那個姓高的前一陣子才給我攪局,我當然要替你省麻煩,所以就獅子大張口開價五百萬!我心想他該打退堂鼓吧!沒料到人家答應了!我剛剛只好改口說,你另有約不能接了!”
古大姐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到完,還捶了兩下心肝。五百萬哪!
“我接!”菁菁睛眸一亮,說什么也要讓她的風華延燒到萬亨去,給瞧不起她的一堆人看清楚!
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一個理由—_耐不住相思,她好想見見他!
山上分別那天,她以為得獨熬漫長的七年寂寞歲月,如今突然跑出來這一場秀約,是不是表示他還有另一個袖里乾坤?
真是糟糕!當日她聽也不聽他多說,她那場絕情戲會不會演得太過火了呀?
古大姐開始頭疼了,“菁菁,你聽我說,前一陣子媒體猛炒作你年輕時那個天生情婦,還有你是黑幫千金的那兩個傳言……”
菁菁一聽,心頭舊創又撩痛,鏡中雙瞳帶過孤獨又哀傷的神情。她低呼著,“我、是、好、女、孩!”
古大姐趕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八卦記者挖了半天,后來也因為找不出真憑實據才冷了下來。如今這一小片江山,你要注意別讓緋聞給殺傷了。
“我從不愛找緋聞,每次一傳言都是別人無的放矢!
“誰讓你放電量驚人呢!我左思右想,那個高勁都像是一副要找你碴的樣子,我幫你推了秀約是為你好哪!”
“我明白你是想保護我,但是,這檔秀我要去!”菁菁簡潔說著。
“為什么?”
“我不想你為了五百萬而哭紅了眼吧!”菁菁俏皮一笑,趕緊捂住兩邊耳朵。兩只耳垂沒又泛紅吧?
“是嗎?”古大姐眼瞳中換上一個大問號。
菁菁身上老帶著些許神秘感,就像她前一陣子莫名其妙失蹤了半個月,卻也不對她說明白。菁菁和高勁,究竟是怎么回事?”
“古大姐,萬亨這檔秀我想穿這一期Vogue雜志上報導的那一件亞曼尼黑色禮服,再搭配卡地亞那一組水鉆耳環,你有沒有門路買到?”
這么積極?更有古怪!“那件禮服和鉆飾限量發行,恐怕不好買,況且這些行頭的價錢等于這一場秀,這算盤打來打去都不劃算!”
菁菁抿著唇不說話,定定的望著古大姐,一副吃了秤陀鐵了心的模樣。
古大姐詫異的挑高眉,這……真是見鬼了喔!
菁菁平時待人有禮得近乎冰涼,她從不拿喬耍大牌,有工作她百分之百配合,不挑剔也不積極爭取,F在的菁菁.眼光中首度露出對某一事物在乎的神采。
古大姐一咬牙說了,“這檔秀約我接了,行頭我也投資,希望明年萬亨送來的新合約會提高兩倍價!”
× × ×
萬亨金控大樓。
原本辟為網球場的頂層五百坪寬大休閑空間,今晚設計成一個晚宴場,尾牙辦桌不下一百席。
“號外號外,據說保密到家的尾牙特獎是內湖區一層價值千萬的公寓!”
“真的?大快人心!”
“是。〈蠹颐蕟我蘸,可別讓到手的房子飛了!
又有人爆料了,“再來一個號外,據說因為溫菁菁這次演出的價碼創天價,所以各家電子、平面媒體都聚齊了,準備好好的報導這條熱聞呢!”
“現在經濟景氣正好,大眾也都勇于把余錢拿來投資,經溫菁菁這么一宣傳,然后萬亨由她擔網的廣告片明年也要在電視上推出,我們公司的股價一開春準漲得嚇嚇叫。”
“說點真正的號外給你們知道,這些都是小老板想出的犀利點子喔!”一個老干部豎起大拇指了。
“真是跌破眼鏡,起先我還以為他干警官拿槍的,幫忙數鈔票不行喔!”
“哈哈!你看走眼了,他不用數,他只需動動腦策劃個案子,就可以印大把鈔票了!币粋企劃部小主管說著,“大家等著看吧!萬亨以后絕對不會只局限于金融,現在熱門的通訊、光纖、晶體、空運也都將納入萬亨的版圖!
“所以說有小老板這一支生力軍,未來萬亨會在華爾街道瓊榜上掛牌羅!”
“那是一定的啦!”
“公司以這種速度擴張下去,以后尾牙宴不就要包下足球場才夠辦桌了?”
“那是一定的啦!”
“奇怪了,讓我們全公司未婚女性員工為之瘋狂的印鈔機哪里去了?”
“是!那張高層的桌子怎看不到小老板的身影呢?”眾人引頸尋找著……
× × ×
演紛舞臺,鎂光燈閃爍中,終于輪到菁菁壓軸出場了。
“果然是一朵魔鬼與天使綜合體的野攻瑰!”整個場子頓時沸揚了。
她一身真絲緊身低胸黑色曳地長禮服,云發梳高側綰,纖頸上繞了兩個碎鉆飾,左耳垂了一串五寸的雨滴造型水晶鉆,渾身散發著高貴神秘的氣質。
她亮出一個美到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笑靨,緩緩環視全場,一雙澄澈的大眼睛在某個定點特別停留了一秒鐘,笑容好像也僵了一下……
但溫菁菁就是溫菁菁,做起事來專業又敬業。她以輕柔的嗓音唱完一首慢板情歌,又和晚會主持人對答了一段,接著就來到摸出特獎的最后高潮了。
她風姿萬千伸出白玉素手,往摸彩箱里頭慢慢地上下撥弄……
全場屏息!
“奇怪,這些票根沒有一張是冰涼的,好像沒有放進過冷凍庫的樣子……喔!原來沒有內定人選呀!”
無數緊張的臉孔讓她的俏皮話給逗咧開了唇,喝采聲、歡笑聲頓時響徹云霄。
有一個男性員工干脆跳上桌子,扯開喉嚨大喊著,“溫菁菁,我愛你!把房子送給我,好讓我把你娶回家呀!”
菁菁回以一只俏皮眨下的右眼,“謝謝你的愛慕,但這間房子……我要送給0108號的幸運兒!”
“啊!不得了了,是我,我中獎了!”
一聲高叫,一個男子一路跳著上臺,興奮的接下象征房子所有權的大鑰匙,“溫小姐,房子我要了,但我不能娶你,不然我老婆會殺掉我……可是,你親我一下,證明我不是在作夢吧!”
男子真的樂到語無倫次了!
“我親了你,你老婆會不會來殺了我?”菁菁故意把問題拋給臺下,想把氣氛炒到最高點,“大家說,我能吻下去嗎?”
底下的一堆單身男子high翻了,“kiss、kiss、kiss!”他們高叫著,恨不得自己是被絕代名模吻上的那一個幸運兒!
“收!”菁菁順應民情,把一個熱吻印在中獎男子臉頰上。
“咚!”雙重驚喜,男子兩眼一眨,雙腿虛軟,傻愣愣跪了下去。
“誰來叫救護車呀?”盈盈綻笑靨演完最后一幕,菁菁完美隱退。
轉過身的大美人,臉上馬上罩上寒霜,怒焰在她眉端跳動。
她看到了,醇酒美人,他好不風流快活!
天殺的高勁,他就是有能耐讓她的情緒瞬間連到沸騰邊緣!
× × ×
“溫小姐!”
晚會結束,菁菁一只腳已經踩入電梯,這時后頭有人喊住她了。
她認得那個男人,張家志,高勁的妹夫嘛!
家志說:“我有點事想和你當面談,請你移駕下一層樓張副執行長辦公室,我隨后就來。”
去張副執行長辦公室?袖里乾坤來了吧!菁菁神秘一笑。
“我們陪你去!彼膬擅麄魅藛T也想一起出電梯了。
“不必了!你們先去車中等我,張先生不會耽擱我太久的!陛驾颊f。
“呃……”家志撓撓后頸,只能說:“不會太久!彼蚕M粫!
她一點都不費力就找到那一間燈光全熄的辦公室,開了門進入。
“菁菁!”
黑暗中,一聲仿佛是來自上一世紀的呼喚仍讓她愣怔了一下!
沒有奪門而出的念頭,她只想摸到墻壁上的電源開關,在燈火通明中讓他有最慘絕人寰的一次黑夜經驗!
“別開燈!”高勁低啞的嗓聲又沉沉傳來,“你過來一點。”
她努力在漆黑中眨眼睛,跨出了三步。
“再過來一點!
又走了兩步……“咚!”鼻尖撞上一堵墻,痛麻了啦!“可惡,一出現就害人!你犯規,你不該見我的!
在這兒等她,他的眼睛已然熟悉了黑暗。他捧住指寸外的小臉蛋,十指拂過她的每一個五官,“我沒犯規,我只是在感覺你!
“我認為你還是犯規——”唔!又封住了。
凌厲如疾雨的擁吻狂落下不止,“一年一次等著你來……這樣吻你,如果還不許,你拿槍來轟我!”
一年一次?多讓人心動的誘惑!
屬于男人的味道,還有濃醇的紅酒氣息沁入她的口鼻、心田,令她醉暈在愛情!瓎!不對不對,她方才的主意是要讓他慘絕人寰的!
小粉拳沉沉掄打上他的腰骨了。
“好端端的怎么打人了?”他擰著眉毛哎氣。
她落噴著,“你犯規,早年是那個周莉雯……”
“誰?”他頓了一下,仿佛一下子想不起這個名字有啥意義。
“反正……你座位旁邊為什么非是個女人不可?”
高勁聞到一整壇老醋打翻的味道,他低低笑了出來,“菁菁,我才該打你一頓屁股,你敢給我在萬眾矚目下吻男人!
“我在工作耶!何況,只是輕碰一下臉頰,哪叫做吻!”她抗議叫著。
“輕碰一下也不行!”
黑暗中看不到他的模樣,但他一身的霸道氣息不減當日,“奇怪了,我明明受邀進入張副執行長的辦公室,三更半夜里怎會跑出來你這個恐怖分子?我還受盡你要脅!”
“沒辦法,誰教我姐夫早就和我同謀了呢!”手力極輕的拉動她的長串耳環,他沉啞的嗓子在她耳音鼓旁震動,“這個再送給我吧!”
“才不要!你就想害我老少一只耳環!”
他輾轉親向另一只左耳,那只她帶了多年從不離子的小晶鉆還黑夜中熠熠發光,“剩下的這一只還是你的最愛?”
菁菁問不回答。
媒體記者老追問她為什么左邊耳環一成不變,她總推說這是個人風格!
其實,她只是帶著給一個人看的,沒說愿意等他七年,但知她如他會想不透這一層道理嗎?七年?七十年也磨不掉鉆石般恒久遠的感情啊!
“菁菁,惱我這么久了,氣也該消了吧?今映坐我旁邊的那個女孩,我第一次見她,她打瑞士洛桑來,我剛從飛機場給接過來的!
洛桑?她胃部大大痙攣一下,叫了出來!“門當戶對,你父親果然好眼光!”
“好什么好?她講法文的。臨時惡補的幾句法文應酬話繞得我舌頭都快斷了,我還搞不清她到底是叫Gaee或TamIIli。,當然只有悶悶的猛灌紅酒了!
“男人喝醉了更有借口了……”仿佛是自尊心又遭逢一個不小打擊,菁菁心頭發慌,說起話來方寸全亂。
“借口做什么?”
“冠冕堂皇酒后亂性……”
“哎喲!”小屁股中彈了。
“我如果要性,隨便找個女人就是了,還要接受賄賂搞上一個語言不通的?我如果要愛一個女人,雖然她的本事就是把我弄得人仰馬翻,還繼續拿一堆氣死人不用償命的話來嘔我,我……”
“你怎樣?”
“我就每個夜晚與寂寞共飲!然后每年的公司尾牙宴上都帶一個不同女人出場亮相,把那個愛喝酷的傻瓜蛋氣死算了!
菁菁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只有將臉埋在他的胸前,咯咯地笑了出來。
黑暗中,看不見他的眼,但她可以讀到他眼底的情芒。
而她的心聲就像洛史都華留sailing曲第二段——穿過遙遠的黑夜,你聽得到嗎?我努力不懈,希望能回到你身旁……
“你還是不說我想聽的那句話!彼纳鷩@息地捏著她纖柔后頸,微微施壓。
“乖乖地等你嗎?”她撇撇唇,決心又使淘氣,“我喜歡暗渡陳倉,一年一次,讓你躲在黑暗中,三更半夜這樣等我……唔!”
可惡,他又給人家封住唇了啦!
可恨哪!一片漆黑,不然他一定可以看見她紅通通的耳墜子了。
× × ×
山間楓華悄悄地紅了七度妍顏。他與她一年一次,已然七次暗渡陳倉。
“完了完了!”紅牌經紀人古大姐垮著臉來敲菁菁家大門。
“古大姐,你玩輸股票了?”菁菁剛沖完澡,一邊還拿著大毛巾在擦拭長發。
“才不是!我只要三不五十打個電話給萬亨的金童,人家愛屋及烏之下就會指點我一下,明天該下哪支股票,哪支又該甩。我抱住一尊金菩薩,怎會栽在股票投資上!”
雖然七年來菁菁和高金童兩人之間的劇碼讓她霧里看花,但古大姐很肯定這位近年來身家財富竄升到全亞洲排前三名的鉆石單身漢,一定是菁菁的石榴裙下臣之一。
瞧,他的萬亨多照顧臺星,菁菁能紅遍中港臺三地,也多虧萬亨用菁菁當代言人一用就是七年。就連她這個經紀人打電話過去閑聊,高勁也都很買她的帳!不提過去不愉快的那段,她相信這個允文允武的小子對菁菁很有心哪!
“古大姐,你們搞內線交易,當心調查局聯合證管會找你半夜去喝茶!陛驾级嘶貋硪槐鶝黾t茶,皺著眉頭說。
以她的了解。金童犯不著做這種臺面下的事,而且還笨到留下做案證據。
“呸呸呸!冤枉喔!我經過高人指點,諸家皆可玩,單單不碰萬亨!哪來的內線呀?”古大姐咕嚕三口一杯冰茶全下腹,希望能澆掉懊惱氣哪!
“喔!”菁菁放心了,“那你還煩什么呀?”
“因為成也金童,敗也金童!”古大姐轉癱在沙發上唉聲嘆氣了。
“高勁?他又怎么了?”菁菁拿著齒梳穿過頭發的手停在半空中了。
“萬亨打電話來,他們不和臺星續約了。哪!你看,還送來這封信指名要給你,聽說好像是最后一個工作內容……”
菁菁一手搶過那信封,即刻拆了起來。
古大姐開始像個婆婆媽媽嘮叨不停了,“我說菁菁呀!這些年來你頂著大學的高學歷聞得名利雙收,跟你求婚的豪門貴公子不知有凡幾,相處久了我也逐漸猜到了些你的心思,錯過高勁這個村,你就沒那個店了。女人哪!年齡到了還是要求一份幸福,你這朵野玫瑰別老漫不經心的!
我漫不經心?菁菁撇著嘴無聲咕噥。都不知是誰給逼出來這么多年苦戀呢!
“萬亨理該和我接洽公事,所以我估計信中壓根不是工作內容!惫糯蠼戕D而探頭想一窺菁菁手中的乾坤,“是不是你這個拗脾氣給他吃了太多年苦頭,高金童送來一封分手信,還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老大姐,我看你才慘了!陛驾即竭叿褐粋很奇詭的微笑。
“我慘什么慘?”
“我要拜托你每個星期天幫我去探視我媽媽!
“這有什么難?以前你出國工作,還不都是我代你去看她的……不對呀!你最近沒有出國行程……”
“這是機票,我要去冰島!”菁菁揚了揚自信封中取出的東西。
“冰……島?呃!臺灣夏天的確很熱,去度個假消消暑也不錯……”古大姐都不知這么答腔對不對了。
菁菁小指頭一直樞著左耳上的耳環,咬著小貝齒思索著,“還有,請你幫我取消下半年的工作,明年的也都別接下!
這不是等于退隱嗎?古大姐完全頭昏腦脹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就是想去瞧瞧,他到底能給我什么顏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