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了午飯時間,維亞把要給客人的幾本書忘在家里,所以特別在中午的高峰時間之后回家一趟。
把店開在辦公大樓的商店街,好處是只要配合好這些上班族的時間,其實開店的時間并不會很長,周末也都可以正常休假。
以前她很喜歡這樣穩(wěn)定規(guī)律的生活,但現(xiàn)在她卻特別期待周末的來臨,不知道韓絡澤又會想出什么新鮮玩意兒。
有時候她覺得他眼下的陰影似乎是拚命工作的結(jié)果,她幾度都想開口問他關于他是否有工作的事情,可是每次都有其他事情打岔。所以她對于他沒有跟她在一起時的生活,可說是一無所知。
下次一定要好好問清楚!她在心里頭下定決心。
當然還有一件事她要好好跟他說清楚——他不能隨便破壞規(guī)則,不是周末也要出現(xiàn)。雖說她答應「養(yǎng)」他是她的承諾,可是「周末」情人這件事情也是說好的,她應該好好跟他把規(guī)則說清楚才是。
從公寓拿了書出來,她搭了電梯下到一樓,然后在穿過管理室時想起子有件事情要問管理員。
「李先生,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你知不知道房東有沒有意愿要賣這邊的房子?」維亞站在管理員前面問。
她是透過中介公司租下這個套房的,基本上住了一段時間都覺得很不錯,房子滿新又滿干凈,建材、格局也都很不錯,所以她想要干脆買下來,連搬家都省了。
最近她隔壁那個很吵的家伙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作了,她猜那人應該搬走了,所以她打算如果價格還可以,干脆就買下來。
「這幾棟大樓都是只租不賣的,所有權全都屬于同一個人!估钕壬眯牡靥峁┯嵪!高@邊地段好,房子又新,滿多人想買,可是所有權人似乎并不打算出售!
「你說這前后幾棟通通屬于同一個人的?」維亞還真有點訝異,雖然她不是沒聽過有這種只租不賣的套房公寓,但她不知道這邊整棟都屬于同一個房東!缚刹豢梢越o我房東的聯(lián)絡方式,我還是想問問看!
遇到困難就放棄,這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風。
不管怎樣,她都要先去試一試,如果真的不行,再考慮是要繼續(xù)租房子還是另外買間套房。
「好吧,妳可以試試,不過機率不大就是!估钕壬艘幌沦Y料,這才抬起頭來。「妳房東就住在妳那層樓,都是十三樓,難道妳不認識?」他訝異地問。
「我隔壁?」恐怕維亞比他更訝異。
難道她隔壁那個制造噪音的家伙就是房東?那么他不就不可能消失了?這樣她還要不要買這房子。
這一點她可要好好考慮考慮。
「是啊,不然一層樓通常有四、五間套房,妳那層樓卻只有妳跟隔壁一戶,不覺得特別奇怪嗎?韓先生好像把三間套房打通,所以有三、四十坪大,今年初才動的工,所以搬進來也沒有很久。」李先生說著。
「韓先生?」她忽然覺得腦子有種不妙的感覺,她是透過中介公司租房子,房租也是固定匯入一個賬戶,從來沒去看看租約上面的房東姓名,難道……
「對啊,韓絡澤先生,一個很年輕的先生。原本的所有權人是他父親,好像去年才過的戶……席小姐,我還沒說完,妳要去哪里?」李先生看到維亞轉(zhuǎn)頭就走,不禁嚷嚷起來。
維亞往回沖,沖進電梯里面,直接按下十三這個數(shù)字。
她從來不是個沖動的人,但是現(xiàn)在卻沒法鎮(zhèn)定地站在那邊跟警衛(wèi)說話,她必須親自去證實這件事情。
電梯「當」一聲在十三樓打開,席維亞一個跨步走出去,直接往她家隔壁的大門去猛按門鈴。
門鈴響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她索性將手指頭壓在門鈴上不移開了。果然沒幾秒鐘,開門聲音伴隨著詛咒聲傳來——
「哪個該死的王八蛋,你他媽的給我——」韓絡澤的咒罵聲在看到門外的這張俏臉時隨即消音。
「韓絡澤先生。」維亞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眼里的火焰直冒。
「維亞,妳怎么會來?我不知道是妳,所以剛剛罵的那些都不算數(shù),妳別生氣……」韓絡澤這次不是滿臉胡渣,而是眼里充滿血絲,不知道多久沒睡覺了。
「你住在這里?」她瞇起眼睛問。
「嘿嘿。」他見她一臉不爽,干笑了兩聲!肝疑洗嗡蛫吇厝ゲ胖涝瓉韸呑≡谖腋舯谝,好巧,我們真有緣。進來坐吧!」
他把她難看的臉色忽略過去,打開門殷勤地拉她進去。
可是他的屋子實在不適合招待人,放眼所及可說是一片狼藉,東西亂丟亂放也就算了,連沙發(fā)都被雜物給占滿了,要走動時還得小心,否則會被地上莫名的障礙物給絆倒。
「天哪,你是豬投胎的嗎?」維亞的怒氣被這屋子的凌亂給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她訝異得下巴快掉下來!改切⿶勰侥愕呐艘强吹侥愕呢i窩,還會說你的頹廢很性感嗎?」
「妳嫌棄我了?」韓絡澤垮著一張臉,可憐兮兮地問。
他知道自己是夸張了點,不過也因此他才妥協(xié)讓人來幫他打掃家里的,好歹他算是有點自知之明。
「你是多久沒整理家里了,居然能弄成這樣?」維亞懷疑地問,完全忘記自己是來干么的。
「不到一個禮拜啊,今天就會有人來打掃了!顾u力地將沙發(fā)挖出一個洞來,然后拉她過去坐下!钙鋵嵑芨蓛,只是亂啦!因為我有亂丟東西的習慣!
「這點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維亞冷哼。「原來你就是那個老是三更半夜放音樂的家伙,我提起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承認?」
「那時候妳在罵我耶!哪有人知道人家想砍你頭,還乖乖把脖子洗干凈放到刀子下的道理?」他在她旁邊挖出一個洞,硬是擠到她身邊坐。
「喔,是嗎?那你覺得讓我自己發(fā)現(xiàn)你是隔壁的王八蛋,這樣比較刺激嗎?」維亞不懷好意地問。
韓絡澤忽然覺得頭皮發(fā)麻。「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現(xiàn)在都不敢把音樂開那么大聲了,妳要是早告訴我,我一定早就改了!
維亞又瞪了他一眼!改愀@幾棟大樓的所有權人韓絡澤先生是什么關系?不小心同名同姓?」
「其實所有權人是我老爸!顾ι︻^說!甘撬惨堰@些過到我名下,在我從美國回來之前就弄好了,我回來才知道自己變成房東了!
根據(jù)韓家老爸的說法,這樣是為了讓他有點責任感,不要再流浪在外,不知道要回家。結(jié)果他雖然從美國搬回來,卻直接住到這邊來,死不肯回家里去住,把他老爸給氣得半死。
他媽甚至來哭了好幾次給他看,他都不為所動。
唯一的妥協(xié)就是答應讓人來幫他打掃房子。他不喜歡跟家人住,那些關心跟嘮叨會把他逼瘋,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
「天哪,我居然還以為你是窮光蛋,還提議要養(yǎng)你。你讓我鬧了這么大的笑話,居然也不跟我講!咕S亞不敢相信,這幾棟大樓光租金收下來有多么驚人,恐舊他的身家財產(chǎn)比她中的樂透還要多出太多太多了。
「妳是養(yǎng)我!我肚子餓就去找妳,妳就煮飯給我吃,把我養(yǎng)得白胖白胖的!顾f著還捏起自己臉頰的肉,展示自己的「白胖」。
維亞伸手用力擰了他另外一邊的臉頰!高@樣叫做白胖?你多久沒照鏡子了?眼睛里面都是血絲,你是去哪里殺人放火了,為什么不睡覺?」
每次見到他,他都是這種恐怖的模樣,真不知道他為什么總是要這樣虐待自己。關于這一點,維亞同樣看不過去。
「我在工作,不過確實在殺人放火沒錯!顾D(zhuǎn)動著眼珠子,若有所思地回答晉。
「你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她這次終于記得問了。雖然她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要問太多,以免顯得彼此牽涉過深,不過她真的非常的奸奇。
看來他確實有工作,并下像她之前所以為的是個無業(yè)游民。
「我寫點東西,嗯,正確來說是小說。根據(jù)我爸的說法是不務正業(yè)!鬼n絡澤解釋著。
他老爸希望他像大哥一樣,進入企業(yè)工作,好歹當個什么經(jīng)理的也行,總此他現(xiàn)在的工作正式,且根據(jù)他老爸的說法,那才是個有擔當?shù)哪腥嗽撟龅氖虑椤?br />
不過反正他已經(jīng)在老爸面前當了快三十年沒擔當?shù)哪腥,所以也不介意繼續(xù)當下去。
可是他現(xiàn)在居然有點擔心維亞的反應。雖然他也知道原本維亞對他的觀感、評價大約不是太高。其實他老早發(fā)現(xiàn)她對他有些誤解,該說是有些想象,正是跟實際狀況有點出入的想象。
若不是這樣,她剛剛不會氣急敗壞的按著門鈴。
「你寫什么小說?」沒想到她興趣還滿大的,一點也沒有看不起這份工作的意思。
「嗯,殺人放火的那一種。」他想到她家里跟店里頭那堆書,想起她是個愛書人,或許并不會像他老爸一樣,對他的工作不以為然。
奇怪,他從來都不在乎別人對他工作的評價,為何他這么緊張她的看法?
韓絡澤知道自己喜歡這個女人,可能還有一種莫名的迷戀,可是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有多么在乎她。
「推理小說?」維亞的眼睛亮了起來!冈(jīng)出版成書嗎?」
「出過幾本。」他點了點頭!覆贿^是英文版的,我的中文……滿爛的,無法用中文寫作!
「英文版?」英文書的出版領域那么大,能夠出版成書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赶麓谓栉铱,可以嗎?」
「嗯,沒問題。我那天也注意到妳書架上有不少推理小說!顾睦镱^放下了塊大石頭,頓時覺得自己有點好笑,像是個第一次交女朋友的毛頭小子,那樣毛毛躁躁的,又容易緊張。
有時候他欣賞著逗弄她、惹火她的樂趣,可是有些時候他又那么的在乎她的反應。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有這么多的感覺,錯綜復雜而極端,這個女人有很多種面相讓他挖掘不盡,每次多認識她一點,就多被吸引一點。
她平時實在把自己隱藏得太好了。
有時候他會想,或許他該慶幸她這樣的隱藏自己,否則恐怕在他認識她之前,就破別人給搶走了。
「親愛的,我好餓喔!」他又把下巴靠在她肩膀上了。
他發(fā)現(xiàn)她比看起來還要嬌小,平時的她因為比例很好,腿又長,氣勢又大,遠遠看來還真是個高挑的女人。下過每次他站到她身邊,就察覺到她其實并不高,很需要人呵護,而他很想做那個幫她擋風擋雨的人。
不過通常被照顧的卻是他。像現(xiàn)在,他就很需要她「養(yǎng)」。
「你又不好好吃東西了,又不是小孩!」她忍不住罵人了。
「好,我下次照三餐找妳報到!顾ξ卣f。
「我是你媽呀,還要負責養(yǎng)你?!」她瞪人了。「去樓下買點東西,我先來把你的廚房收拾一下,才能煮東西。」
「我馬上去!顾d奮地跳起來!笇α耍纫幌聲腥藖泶驋呒依,妳別被陌生人嚇到了,客廳那些部不用收,打掃的阿姨會弄!
「知道了,你快去!顾龖。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維亞發(fā)現(xiàn)韓絡澤家唯一干凈的大概只有廚房。
大約是那家伙連煮個泡面都懶,所以他的破壞力沒有抵達廚房,維亞沒多久就把廚房的東西收拾好了。
坐下來等了一陣子,韓絡澤還是沒有出現(xiàn),她越看客廳的混亂越礙眼,忍了幾次沒有成功,終于動手幫他整理。她完全忘記自己來之前立定的志向是要他遵守周末情人的約定。
不過她發(fā)現(xiàn)他說得沒錯,家里是亂,但不是臟。好在如此,她才有辦法忍受屋子的凌亂,沒有因此拋下這一切奔回家去呼吸新鮮空氣。
收拾東西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他有一組效果很不錯的音響,打開之后才知道這一點,所以她現(xiàn)在能體會韓絡澤半夜吵死人的原因。八成是他作息跟人不同,想要聽音樂時完全沒注意到大部分人根本是在睡眠中。
選了張古典樂曲,她將音響開到適當?shù)囊袅,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欣賞著音樂。
沒多久,門鈴聲響起,她還以為是韓絡澤回來了。
「你沒帶鑰匙嗎?」才打開門,她就發(fā)現(xiàn)門外是個四十幾歲的婦人,隨即想起韓絡澤臨去時的話!笂吺莵泶驋叩陌⒁贪?韓絡澤不在,妳要不要先進來?」
「對啦,我是幫那個韓先生打掃的人啦,妳是那個韓先生的女朋友喔?」打掃的阿姨一邊走進來,一邊說著。
「呃……」維亞不知道是要否認還是承認。
如果承認,她其實也不算是韓絡澤的女朋友,但是否認的話不就得解釋自己的身分?她不認為跟個陌生人介紹自己是周末情人,是件正常的事情。
好在這位婦人根本沒有打算聽她回答,兀自從儲藏室拿出打掃用具,然后神阻兮兮地跑過來。
「這位小姐,妳一定剛認識韓先生沒多久,都不知道他的秘密,對吧?」婦人滿臉寫著八卦。
維亞從來不是喜歡說八卦的人,而這婦人一臉想說雇主八卦的表情,她是該阻止她,可是又有點好奇她要說什么。
維亞沒有搭腔,婦人則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跟妳說,妳這個男朋友雖然長得給他那個粉帥,可是生活習慣不大好,我每個禮拜來兩天,都覺得好像打掃那種一個月的分量啦。還有喔,最重要的是他很奇怪!」
「很奇怪?」維亞重復她的話。
「對,他有一個藍胡子的房間喔!」婦人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藍胡子的房間?」維亞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沒念什么書的婦人也知道藍胡子。
「啊那個是我女兒說的,說那個什么藍胡子殺了自己的老婆,所以……」
「妳以為韓絡澤也殺了自己的老婆?」這下維亞的興致完全被挑起了,她很想弄清楚這位阿姨在說些什么。
「對啊,就是那間房間。」她指了指走道末端的房間!疙n先生不準我去打掃,每次我來的時候,那個房間都上了鎖。妳想想看,按照韓先生制造臟亂的速度,那個房間恐怕都發(fā)臭了,為什么他不讓人打掃?」
「那應該是他的工作室吧!」維亞倒是覺得很正常,很多寫作的人都不喜歡人家動他的工作環(huán)境,這可以理解。
她現(xiàn)在想起來,才知道他每次眼帶血絲、滿臉胡渣出現(xiàn)時,恐怕就是剛從稿堆中爬出來。而到底是連續(xù)工作了多少時間,則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才沒有那么簡單,他每次從那個房間出來,眼睛都還帶著血絲……」
「那是因為熬夜。」維亞低聲說著,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沒在聽。
「胡子長了滿臉……」
「那是因為他趕稿沒時間刮!咕S亞繼續(xù)回答,然后阿姨繼續(xù)沒聽進耳。
于是維亞就這樣聽了好幾分鐘阿姨編出來的想象故事。按照阿姨的猜測,韓絡澤肯定在那房間里面干什么恐怖的勾當。
維亞忍住嘴角的笑,從桌上拿了幾本雜志,到唯一干凈的地方——廚房,打發(fā)時間去了。
韓絡澤到現(xiàn)在還沒出現(xiàn),不知道是跑到哪里去買食材了,早知道應該陪他去才對,他該不會騎那臺重型機車去買菜吧?光想到那個畫面,她就覺得好笑。
維亞隨意翻著雜志,嘴角還含著笑,結(jié)果那個笑容還沒結(jié)束,一陣尖叫聲劃破了空氣中輕柔飄動的音樂。
「啊啊啊——」
恐怖刺耳的尖叫實在讓人無法忽略,維亞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走道那端的房間傳來的,她拋下桌上翻了一半的雜志,拔足奔過去。
才走到房間外面的走道,她就看到打掃的阿姨像是見鬼似的從某個房間爬出來,邊爬還邊尖叫。
「發(fā)生什么事了?!」維亞搶過幾步。不料卻被她拉住褲腳。
「啊,好可怕……藍胡子……他真的是藍胡子……」婦人被嚇得下輕,臉上還爬著兩行驚懼的淚水。
「阿姨,妳放開我,我看一下!咕S亞試圖安撫她。幸好根據(jù)她的狀況判斷,應該不是有歹徒闖入。
大約是韓絡澤房間里面有什么東西嚇到她了。
「血……好多血,還有刀子……槍、電鋸,我就說男人沒事長那么好看很詭異,他果然是個兇手……」婦人邊說邊哭,語無倫次。
「阿姨,妳先到客廳坐一下,喝杯水!咕S亞光是探頭進去看了一下,就知道是什么嚇到她了。
這個被打開的房間正是韓絡澤不準人家打掃的工作室,里面果然擺著計算機,還有滿墻的剪報跟照片。
嚇到她的恐伯就是墻上那些沭目驚心的血腥照片。
維亞安撫著她,把她扶到客廳去歇息。
「我真的不該太好奇……是我的報應,天哪,好可怕……」婦人還喃喃念著。
「發(fā)生什么事了?!」韓絡澤一打開門就神色匆促!肝覄偤孟衤牭接腥思饨,是妳嗎?」
他的目光迅速地搜尋著維亞,發(fā)現(xiàn)她安然無恙后才稍微松了口氣,卻完全沒看到坐在沙發(fā)的阿姨,看到他出現(xiàn)時那驚恐的表情。
「是阿姨被嚇到了!咕S亞斂去嘴角硬要浮現(xiàn)的笑意,正經(jīng)八百地說:「我想你最好跟她解釋一下你那滿房間的照片跟剪報,要說服她相信你沒有殺人,恐伯要一點時間,我先去幫你煮點東西吃吧!」
維亞鎮(zhèn)定地接過他手里的購物袋,走進廚房。
韓絡澤轉(zhuǎn)頭看了眼敞開的工作室的門,不禁按住額頭搖頭嘆息。
天哪!
「我忘記鎖門了,可是我不是說過那個房間不要打掃嗎?」韓絡澤盡量放輕聲音,畢竟對面這位婦人還真的一臉蒼白。
「我……我只是好奇,我剛發(fā)現(xiàn)你沒有鎖,就想說……」阿姨說話還會抖,仿佛正在考慮是否在他殺人滅口前趕快逃走。
「阿姨,這……」這該從何解釋起?「我是個推理小說作者,我寫的小說里面有很多兇殺案,那些是我找的寫作用的數(shù)據(jù),我就是怕嚇到妳,所以才不讓妳打掃……」
「小說作者?」婦人似乎鎮(zhèn)定了一些,不像剛才那么惶恐了。
「對。」韓絡澤肯定地點了點頭!肝覜]有殺人,也沒有計劃殺人。不信妳可以看一下,等等,我拿我寫的書給妳看!顾苓M書房中抽了一本著作又出來。
打掃的阿姨看了看那本書,翻了翻,才茫然地問:「這是英文的,我又看不懂!
「對,可是這是我寫的!鬼n絡澤只好繼續(xù)解釋著。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韓絡澤才終于送走了驚魂甫定的阿姨。
他吁了口氣,走進廚房對著維亞無奈地說:「這下我恐怕需要一山的食物才能補充我消耗掉的能量,我簡直是有嘴說到?jīng)]沬!」
維亞轉(zhuǎn)過頭來瞄他一眼,接著就在他等待她安慰的同時——
「哈哈哈……」狂笑聲從她口中傾泄而出。
維亞完全無法克制地狂笑著,笑到肚子都發(fā)疼了還沒辦法停止,笑到韓絡澤的臉都黑了,她才拍拍肚子慢慢收住笑。
「很高興我娛樂了妳。還有,真是謝謝妳沒有跟著鬼叫給我聽,以為我真的殺了人,或者計劃把某人分尸!鬼n絡澤萬般無奈。
「我快被笑死了,你不知道剛剛阿姨真的被嚇到了,她一進來就告訴我關于那個藍胡子房間的事情……」
「什么藍胡子房間?」他悶聲問。
「就你的工作室。∷X得你不給她打掃,說不定是像藍胡子一樣,把新娘殺了放在里邊。她的想象力已經(jīng)這么豐富了,你居然沒鎖門,難怪她看了會這樣尖叫。簡直是猜測成真,怎么不害怕呢!說不定她會去報警也有可能。」
「報警?!」韓絡澤鬼叫!肝也乓獔缶兀吙吹?jīng)]?我剛剛拿我的書給她看。她居然翻了一下說是英文的,好像我隨便拿一本她看不懂的書唬弄她似的。
他氣憤地揮著手里那本英文小說,大概從來沒受過這種污辱,自尊心暫時無法復原。
「雷恩·史卡特!」這次換維亞尖叫了。「你是雷恩·史卡特?」
這個人的書在美國暢銷排行榜上停留很久了。是銷售得很好的推理小說。她也是雷恩的書迷,每次都從網(wǎng)絡上訂購最新出版的小說,她還推薦給好幾個客人呢!
「別又來了,不會連妳也要懷疑我吧?」韓絡澤呻吟著。
「你真的是雷恩·史卡特!」她尖叫著勾住他脖子又叫又跳!肝沂抢锥鞯臅砸瑳]想到……你居然是……天哪!」
韓絡澤這才發(fā)現(xiàn)她興奮莫名。
她的行為讓他受損的自尊很快的長回去,甚至還滿溢出來。
「親愛的,如果妳現(xiàn)在弄食物喂飽我,我就送妳書。如果妳讓我今天晚上睡妳的床,我就給妳看還沒出版的小說!顾_始利用情勢談條件了。
「沒問題,我馬上煮,面條馬上就好!咕S亞開心地吻了他臉頰一下,轉(zhuǎn)身快樂地煮面去了!赴,芙寧要知道了一定也很興奮!」
韓絡澤摸了摸臉頰,看著她開心哼著歌煮飯的模樣,不禁覺得很開心。維亞看起來那么的開朗,她煮飯的模樣真的可愛到不行,讓他真想撲倒她……啊,不成,肚子太餓了,吃飽再來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