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寒冷,實在不是人待的地方,凌姬數(shù)著手指,計算著到達(dá)上京的時間。
“不用數(shù)了,再過一個時辰就可以看見上京了!
呃?一個時辰?
“你沒有說錯吧?一個時辰耶?”凌姬仰頭看著耶律焰。
“沒錯,你給我坐好,等一下要是摔下馬去我可不管。”耶律焰把披風(fēng)蓋到她身上,怕她凍著了。
“那是不是代表我們以后可以不用同騎一匹馬,同睡一間房,同擠一張床?”凌姬睜大眼睛問。
自從上次她逃亡失敗后,耶律焰便罰她和他形影不離,同騎一匹馬,同睡一間房,同擠一張床,這些都令凌姬苦不堪言,害她現(xiàn)在連跑都不敢跑,怕會再接受更“優(yōu)惠”的待遇。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xiàn)如何了,如果你敢再逃的話,我就會再繼續(xù)延續(xù)這種處罰!
“那……回將軍府后我……哈啾!”凌姬話還沒說完便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看來她是著涼了。
“凍著了嗎?”耶律焰把她抱在懷中,想要溫暖她的身子,畢竟北方的天氣過于寒冷,也難怪凌姬會受風(fēng)寒。
凌姬被她這突來的溫柔舉動嚇了一跳,她以為契丹人全都是蠻橫、粗野并且吃人肉喝人血的,沒想到耶律焰竟待她如此溫柔,一點都不像傳聞中那個殺人不眨眼的赤發(fā)羅剎。
他——好像比傳聞中好多了。
她知道耶律焰要板起臉來會很可怕,他有的時候會對她吼對她兇,可是從未板起一張臉來——除了那天她使用了“共赴黃泉”那一招外。
“你為什么不殺了我?我對你而言不應(yīng)該是一個大宋派來的入侵者嗎?按照常理來說你應(yīng)該殺了我才是,怎么反而——”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多問!币裳娉雎暣驍嗨脑,明里表示他不愿在這問題上多作回答。
為何不殺她?
這個問題也曾在他心中停留許久,苦思不得其解,不過,現(xiàn)在他雖然尚未找到答案,但他卻深知一件事——她注定是他的,她這輩子都別想離開他。
凌姬的美麗并非罕見,以前他有幾個侍妾也有如她一般的美貌,但他卻從未對她們感興趣,她們對他而言就如同對他乞求憐愛的野狗罷了。
但,凌姬卻和她們有天壤之別,她獨立自主,不愛依靠別人,尤其她竟單槍匹馬的獨闖軍營——這太有趣了,這令他對凌姬產(chǎn)生了莫大的好奇,他想了解她,甚至更進(jìn)一步擁有她。
現(xiàn)在,她再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遠(yuǎn)方塵土飛揚,一陣陣的馬蹄聲傳到耶律焰的耳中。
有人,而且是個個武藝高強,是西夏派來的殺手,看來他們還是不放棄要殺他的念頭,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上次放過他們,這回他赤發(fā)羅剎就不會那么大發(fā)慈悲了。
“好棒,又有人來了!绷杓б猜牭搅笋R蹄聲。
“你不準(zhǔn)給我趟這趟渾水,你要再給我使那招‘共赴黃泉’,的話,我就不是打幾下屁股就能了事的,”耶律焰太清楚她的個性了,她一定又想要湊熱鬧了。
“我——”凌姬才正想說什么,被他一吼就全部吞回肚里去了。
“住口!”
“是要來殺你的人,對不對?”凌姬決定轉(zhuǎn)移話題,以求自保。
“是西夏派來的殺手,等一下你乖乖待在懷里別出聲,我自然會處理他們!币裳嬖谒砸灰环愿馈
其實,耶律焰并不畏懼那些殺手,縱然單槍匹馬也不毀他的斗志,他若是連打敗那群殺手的個本事都沒有,那他如何當(dāng)?shù)闷鸫筮|第一將軍呢?現(xiàn)在今他最擔(dān)心的便是凌姬丁,她那么瘦弱單薄,偏偏個性又倔得嚇人,一定不肯乖乖地躲在他懷中讓他保護(hù),搞不好還想幫他退敵哩!哎!刀槍無眼,等一下傷著了她可就不好了。
“那我躲在一旁草叢看行不行?”凌姬試著討價還價,這么精彩的場面,要她在耶律焰懷里干瞪眼,免談!
“不要和我討價還價!”耶律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不過他已經(jīng)決定好的事就沒得商量,他發(fā)誓以后一定要給她一個觀念——女人是讓男人保護(hù)的,而不是自己保護(hù)自己。
“好嘛!”凌姬翹起那可吊好幾斤豬肉的小嘴。
霸道、蠻橫、無理!臭耶律焰,打架這么“好康”的事你居然自己玩,也不準(zhǔn)人家“參”一腳,我要求得不多,“一腳”就好了,小氣鬼!跟那個老禿驢一樣令人討厭,不,老禿驢可比你好多了,至少他還會答應(yīng)我的要求。
不過,你別想把我甩到一邊去自己在那里“玩”得痛快,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出乎意料的驚喜,讓你知道什么叫“花木蘭的威力”。
“可是,焰……你要我在馬上,看著你和他們打,我會害怕!我真的真的會很怕,而且我也怕見到血,你讓我到一旁的草叢去嘛!”凌姬一把圈住耶律焰的頸子,柔聲細(xì)語地說。
既然明說這一招不行那她只得用撒嬌這一招,打從她出娘胎以來,這一招是每用必有效——除了那回逼親之外,這招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就算是再怎么“鐵齒”的人也得乖乖屈服才是。
耶律焰皺著眉看他懷中的小女人,眼中閃過了一絲憐惜之意。
哇!效果出來了,好機會!現(xiàn)在只要再給他來個臨門一腳就成了!
“好不好?讓我去待在一旁就成啦!”凌姬拉扯著耶律焰的衣角,神情可憐得像一只被人踹了好幾腳的無依小狗!
“自個兒下去,小心一點!币裳孑p嘆一口氣,想他在戰(zhàn)聲一向是所向無敵,沒想到今日竟栽在這小妮子手上,唉!可悲可嘆喔!這或許是他的一大弱點吧!
凌姬才躲到草叢一旁沒多久,那群殺手便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耶律焰的面前!
這群人約有八九人,個個人高馬大,氣勢凌人,尤其是那一個為首的“胖猴子”——這是凌姬幫他取的綽號——那人的身材高大得很,可惜看起來有些臃腫,這使凌姬開始同情起那胖猴子身下的可憐黑馬了。 那胖猴子手上拿了兩把大鐵槌,看起來八成上百斤跑不掉,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凌姬開始懷疑耶律焰
打得過那些人嗎?雖然知道耶律焰也不是那種軟腳蝦,但她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替他擔(dān)心。
不一會兒,他們便全打了起來,而且不是一對一地公平戰(zhàn)斗,是九對一的小人打法,凌姬在一旁看昨心驚肉跳的,她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替耶律焰擔(dān)心死了,她好擔(dān)心他有個萬一,好擔(dān)心他會打不過他們,那是好以往從未有過的感覺。
若是以前的她,鐵定會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看熱鬧,可是今天她一反常態(tài),好替他擔(dān)心……
為什么要替他擔(dān)心?
對啊,她應(yīng)該恨他入骨才是,怎么今兒個完全反常地?fù)?dān)心起他來了?她到底對他是懷著哪種感情呢?
想到了這里,凌姬不再繼續(xù)想下去,她發(fā)覺自己竟害怕去得到那一個答案,那個她內(nèi)心深處對耶律焰真正的情感……所以,她決定不要再想了,她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打斗上面,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見耶律焰面對西夏的高手,仍身手敏捷,凌姬心中存著幾絲勝算,但她還是害怕得要死,萬一他一個不小心沒閃好被他們砍中,那她……
最后,她真的受不了了,她決定幫一幫耶律焰,省得自己在一旁干操心!
凌姬輕輕拾起一粒石子,一個彈指,哇!命中了,正好打中那個人的氣海穴,廢了他的武功,看他這下怎么找耶律焰的麻煩。
哈!想不到我也挺厲害地嘛,照這種情形來看,我只要再彈個三五粒石子那些人就全部解決了!
于是,她又拾起第二粒石子,瞄準(zhǔn)肥猴子,發(fā)射!
喔喔!老天,她居然射偏了,而且偏得十分厲害,不但沒打中肥猴子的氣海穴,而且讓他看到她了,哎!她的技術(shù)怎么退步這么多,真是出乎她的意料。
“死娘們!你竟敢用石頭打老子!”
哇!完了,被發(fā)現(xiàn)了,那帶頭的一出聲,其余的人全都注意到她了,甚至有幾個人停止攻擊耶律焰開始向她逼近。
耶律焰也曉得她被發(fā)現(xiàn)了,他現(xiàn)在正懊悔得很,剛才干嘛一時心軟答應(yīng)她,現(xiàn)在他是分身無術(shù),無法保護(hù)她,該死!這些西夏殺手緊緊纏住他不讓他有機會靠近凌姬,不行,他必須要速戰(zhàn)速決才行,那該死的迄平律為什么還沒有帶兵趕到,再這樣下去,凌姬會有危險的。
凌姬左閃右閃,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的小命必定休了,可是她惟一記得的招式只有“共赴黃泉”,但她不能這樣。∫裳娴木孢一直在她耳旁回響,她可不想再被他處罰。
正當(dāng)她在思考時,一名殺手乘機朝她砍了一刀,砍中了她的左肩,血汩汩地流出,凌姬感到一陣刺痛,她叫了出來:“耶律焰!救我!”
耶律焰聞聲回頭一看,正好看見凌姬被砍的那一幕,一股怒氣充斥著他的全身,他騎著馬憤憤地朝凌姬那里飛馳去。
耶律焰從來沒有如此地想要殺人,從沒有如此熊熊怒火在他心中燃燒,他——耶律焰想要殺人,想殺了砍凌姬的那個人。
他們竟敢動他的女人!
“別逃了,你認(rèn)命吧!”那人手中拿了一把血淋淋的長劍,在凌姬面前晃著,那刀上的血色鮮紅是剛從凌姬左肩上流出的鮮血。
凌姬她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逃了,她躺在地上,靜候著生命之神的裁決,那些鮮血耗盡了她的體力,傷口的疼痛令她幾乎要昏死過去——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驚動了那名西夏殺手,他一回頭便看見耶律焰那張嚴(yán)肅得嚇?biāo)廊说拿婵祝B忙跨步要逃,可是他連一步都沒有跨出,就感到頸上一陣火熱……
見那西夏殺手的頭就如彩球般拋出三丈之外后,耶律焰急忙上前去探視凌姬的傷勢。
“姬姬!姬姬!”耶律焰抱著凌姬,喚著她的名兒,可是凌姬她依舊沒有反應(yīng),鮮血由她傷口汩汩涌出。
“將軍,請恕屬下來遲!逼铰梢粊砭涂吹揭裳嬲е粋受傷的小姑娘滿臉心疼,他連忙半跪在地上賠罪。
耶律焰躍上馬,“我回府之后再處置你們!彼涞目跉獗缺鼉鰪厝说男姆,他摟緊懷中的凌姬,猛然一鞭揮向身下的坐騎,如一支射出的箭矢般消失在黃土的那一端。
迄平律起身,看著地上散落的尸首,這些人全成了耶律大將軍一怒之下的犧牲品,沒一具是完整的,看來將軍十分重視他懷中的那名女子。
不過,那女子長得和那天夜闖軍營的小家伙有點像,該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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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將軍府。
將軍府起了一陣大騷動。將軍回府了,而且還帶回了一名受傷的女子,并把她安排在將這房中。
耶律焰坐在床畔,看著凌姬蒼白得嚇人的小臉,大夫說她體力耗盡又加上失血過多,情況十分不樂觀,加上前一陣子的風(fēng)寒尚未痊愈,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她可能連今晚都熬不過。
熬不過今晚!
天。∷荒芩,她不能死,她如果死了一切的責(zé)任都在于他,是他沒保護(hù)好她,才讓她受些重傷。
天知道當(dāng)他回頭看見凌姬受傷時,他的一顆心猶如千刀萬剮,他好懊悔自己讓那傷凌姬的西夏人死得太干脆了,他應(yīng)該把那人剁成肉醬才是。
“將軍……”大夫開口喚著耶律焰。
“姬兒她到底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位姑娘傷得生,所幸她練過功夫,如果渡得過今晚就沒問題,現(xiàn)在她正在昏迷,最怕她會亂動身子,要是動到傷口那就不好了。”
聞言,耶律焰整個臉色沉了下來,“我知道了,你退下!
大夫在對耶律焰行了禮之后,便匆匆離去。
在大夫走后沒多久,凌姬開始囈語不斷,并不安地扭動身體,“爹……娘……爹……”
“小姬姬,你不要動!”耶律焰急性抓住她的手腳,以免動到她的傷口。
“放開我,爹,我好想您喔,我要回家,我要回高麗去,爹,姬姬好怕好怕——”
“姬姬乖,你不要怕,有我在家里,你什么都不要怕,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幫頂著。”耶律焰安撫著她的手臂,以防她觸碰到傷口。
耶律焰知道她在想家,但是他不允許她回去,她一輩子都甭想回去,她要爹娘他可以幫她把他們接過來,但他絕不允許她只身回高麗。
“姬姬乖,別哭了!”耶律焰拭去她的淚水。
“不……不要……焰!救我,我好怕喔!焰……”凌姬不斷掙扎,她似在夢境中碰到什么可怕的事。
“姬姬,不要怕,我在這里!币裳婕拥匚兆∷氖郑麤]想到在她的心里,除了她爹娘之外,他居然還可以占一有一席之地,“姬姬!姬姬!”
忽然,凌姬沒有再說什么夢話,綠豆般的汗珠自她臉上滑過,櫻唇微微張開,好似要說些什么話,不過她卻什么也沒說,依舊昏迷。
耶律焰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連忙用手撫摸她的額頭,手才放上去,就馬上縮了回來,緊皺眉頭看著他。
又發(fā)燒了!
“混賬!快叫大夫,把全上京所有的大夫都給我請來!”耶律焰對門外的傭役大吼著,嚇得那些仆人們連滾帶爬地到外頭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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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以最快的速度在回廊上奔跑著。
今兒個喜兒真的忙壞了,一會兒熱水—會紗布什么的,宮里御醫(yī)來了好幾位,個個出來都搖頭嘆氣,接著便聽見耶律將軍的吼叫,好幾個下人的小孩都給嚇哭了。
今晚,將軍的吼叫聲幾乎傳遍了整個將軍府,下人們個個枕戈待旦,沒有半個人敢睡,生怕等會兒將軍有事找他們而他們卻睡著了。
她從來沒有見過大將軍如此狂怒,以前將軍待人總是冷冷淡淡,更不曾把喜怒衰樂掛在臉上,表現(xiàn)來來!
她真地嚇到了,將軍發(fā)怒的樣子好可怕,是因為床上的那名姑娘嗎?
喜兒顧著想事情,一個不留神,竟和迎面而來的人撞成了一團(tuán)!
“哇——痛死人了!”她慘叫一起聲!
“喜兒,沒事吧?”迄平律連忙扶起他不小心撞著的喜兒!
喜兒緩緩抬頭,想看看來者為何人,不抬頭看還好,一抬頭可就把她的三魂七魄嚇得失了一半。
“迄平律?”她驚呼一起,差點沒昏過去!
“沒錯,是我。”迄平律見這丫環(huán)竟是他尋覓了三年多的喜兒,連忙高興的應(yīng)到。
說起喜兒和他也算是夫妻,喜兒乃是咄羅一家的獨生女,上頭有七個哥哥,個個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皆為北方標(biāo)準(zhǔn)的男子,但就唯獨喜兒一點也不像個北方女子。
北方女子雖不及男子那般壯碩,但身村也可稱為高大。但喜兒非但沒有北方女子應(yīng)有的高大身才,反而還瘦弱無比,比南方女子更來得纖細(xì)。
他和喜兒是青梅竹馬,自小便在一起,喜兒由于太瘦弱,自小便常遭人欺侮,每回總是他挺身而出來幫助她。
而他迄平律自小便對喜兒有意,待喜兒十五歲時便上門提親,咄羅家也允許了這門親事。
這本應(yīng)是件大喜之事,不料,洞房花燭夜喜兒卻惡意逃親,就此不見芳蹤。
他苦尋丁喜兒三年多,至今終于讓他給找到了,他整個上京上上下下全找遍了,沒想到她竟躲在他日日進(jìn)出的將軍府!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必喜兒就是領(lǐng)悟了這個道理,才跑來將軍府做小丫環(huán)的,不過今日算她運氣背,竟恰恰地撞著了他迄平律,這下她想跑也難啦!
完蛋了,我怎么誰也不撞,偏偏撞他?喜兒她起身,想先跑了比較干脆,不料迄平律的手腳比她更快,早已先抓住了她的手,免得她逃跑。
“喜兒,咱們好久不見了,算起來我也有三年多的時間沒見著你了,我有一筆‘小賬’還沒和你算清楚!”迄平律皮笑肉不笑,看得出來他不打算讓喜兒好過活了。
“小賬!我沒記那么多,既然是三年多的事情,我看你就忘了吧!”喜兒和迄平律打馬虎眼,想蒙混過關(guān)。
迄平律怎么可能放過她?想他自小時起,就一直等她長大,好不容易等著了,她卻在他最期待的洞房花燭夜大演“小小新娘逃親記”,腳底涂油——溜了,這教他怎么放過她。
喜兒當(dāng)然知道迄平律不會放過她,不過,無論如何她還是要想辦法避此大難,當(dāng)初她堂堂咄羅家小姐不干,跑來做侍女,就是為了要躲迄平律。
“迄哥哥,三更半夜你到這里做什么?如果要找將軍我勸你死了心,他正在里頭發(fā)火呢!”喜兒扯開話題,“好心”地提醒迄平律。
“是不是為了那姑娘受了傷?”迄平律微微皺眉,他覺得將軍實在太在意那名大美人了。
不過,將軍的事將軍自己會拿捏得妥當(dāng),用不著他操心,眼前,他還是先把喜兒處置好再說。
喜兒整整躲了他三年多,害他三年來日日擔(dān)心,每天除了要打理軍隊中的事情外,其余的時間都用來找她了。
“我要先回房了!毕矁翰煊X到迄平律神色有異,想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先溜再說,她在將軍府的事他知道了,這將軍府她再也待不得了,等會兒她得包袱收一收,趕快離開將軍府才行。
“你不用回房了,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回到我的府邸才是。”迄平律又重新抓住喜兒,想將她“扛”回去。
喜兒這下暗叫不妙,她和迄平律八成是相對沖,每次一見面他就不放過她。連她心理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每次都先識破她的預(yù)謀——除了洞房花燭夜她逃跑那次,因為那天她頭蓋紅綢絲巾他看不到她的臉。
看來,她必須找個理由來阻止他的行動,不然,今晚她的小命必休矣。
“回你的府?你開玩笑了。”喜兒和迄平律裝迷糊。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我的小喜兒,你現(xiàn)在必須馬上回到我的府邸,對你三年前的不告而別給個交代!
說到喜兒三年多前的不告而別迄平律就惱,當(dāng)他那晚好不容易擺脫了那群企圖灌醉他的族人,興匆匆地回到新房時,想和他的小新娘好好恩愛一番時,他的新娘居然跑了?
每當(dāng)他思及至此時,他就恨不得把喜兒馬上揪出來,狠打她一頓屁股,今日,喜兒終于讓他給找著了,他終于有機會可以好好修理她的小屁股。
決定了處罰她的方法后,迄平律輕松地將喜兒扛在肩膀上,打算讓她以這等“風(fēng)光”樣離開將軍府。
“哇!迄平律,你不能這樣待我,我不能隨你回去,將軍已經(jīng)叫我從明天開始照料那名受傷的姑娘了。”喜兒靈機一動想到將軍剛剛對她說的話,這是惟一可以阻止迄平律強行帶走她的方法。
聞言,迄平律果然停住腳步并且將肩上的喜兒放下,他皺緊眉頭明白地表示此時的他十分不悅。
“真的一切都如你所說嗎?”
“是的!毕矁河X得自信心大受創(chuàng)傷,想不到自己信用如此不好,迄平律竟會用那種懷疑的口氣問她。
“你最好沒騙我,你已經(jīng)欺騙了我一次,我絕不容許你再騙我第二次,你可以再留在將軍府一段日子,但是,這段日子我會暗中觀察你,所以你別給我有要逃跑的念頭!边@丫頭心里打什么歪主意他都曉得,所以迄平律事先和她說明白,要她打消念頭。
“我知道了!毕矁簢@氣,這家伙真精明,連我想啥都知道,她不禁仰天長嘆,這回她真是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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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焰守在床畔,焦慮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凌姬,她的傷勢已經(jīng)控制住了,燒也退了不少,但是臉色依舊毫無血色,大概是失血過多所造成的吧!
剛剛來了幾名御醫(yī),已經(jīng)替凌姬處理好傷口,救回了她這條小命,不過,命是救回來了,醒不醒得來還是一個大問題,那些御醫(yī)也說過,她也可能會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因為傷口雖不大,卻刺得十分深,再加上那刀上抹有毒藥,凌姬的傷自是不樂觀,能撿回一條小命已屬萬幸。
“姬姬……你一定要醒來……”耶律焰在凌姬耳畔低語,雖然明知她聽不見,卻還是忍不住要叫喚她。
他手中拿了一碗藥,一點一點地喂人凌姬的口中,但凌姬的反應(yīng)十分不合作,他每喂一口就吐一口,喂了半天可以說沒有半滴藥滴入她的口中。
“將軍,讓我來喂就好了,你一夜沒有休息,還是先回房休息好了。”喜兒站在一旁快要看不下去了,照這種喂法,就算喂個三天三夜也喂不進(jìn)去!
“你先下去,藥我喂,用不著你插手!币裳胬淅涞卣f!
“是!
喜兒退了出去,她再怎么笨也懂得看人臉色,耶律將軍的臉色像糞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誰都曉得此刻不宜多方,三十六計,唯有走才是上策!
耶律焰看著喜兒的身影消失在門外,他才回過頭來要繼續(xù)喂凌姬喝藥,他自碗中舀起一匙藥汁,要往凌姬嘴里送支,藥才剛要送往她嘴中,就又被一只小手給推了回來。
耶律焰呆了一下,才回得過來,他震驚地看著床上的人兒——她醒了?
凌姬歷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才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間陌生的房間和那正在灌她藥的耶律焰! ×杓У拿碱^皺了起來,她生氣了!耶律焰怎么可以硬灌她給,想苦死她不成?要喂人家藥前自個兒也不先嘗嘗有多苦,想害死她也不是用這種方法!
“你……醒了?”耶律焰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奇。
她醒了,她真的醒了,這正代表著她不會死去,不會在他面前香消玉殞,一定是上天聽見了他的祈求,把她還給他了。
凌姬本想開口回答,但可能是喉嚨久未沾水,她發(fā)不出任何聲音,只能點頭表示而已。
“渴嗎?”耶律焰猜她大概是因為口渴才無法說話。
凌姬快速地點頭,那翹高的嘴似乎是埋怨耶律焰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的需求。
他連忙轉(zhuǎn)身去倒水,把茶遞到她的嘴邊,一點一點地往她口中倒去,“喏,慢慢喝,別嗆著了。”
茶一入咽喉,凌姬頓覺得喉際一陣清涼,舒暢了不少,她心想幸好好早點醒來,不然她不是被藥苦死便是因長久缺水而離世。
“這里是哪里?”凌姬搖頭晃腦四處亂瞧,這么富麗堂皇的房間不可能是一般的民房旅店。
“將軍府!
耶律焰見她恢復(fù)了些精神,心中頓時放下了顆大石頭,他又重新拿起放在桌上的藥汁,準(zhǔn)備繼續(xù)喂她喝藥。
他把身子依近凌姬,將藥汁遞到她嘴邊,示意要她喝下。
凌姬拼命搖著頭,明白表示她不要喝這碗藥,“我不要,這個藥好苦,我不喝!
“乖,喝一口!币裳姘矒嶂。
“不要!绷杓н是搖頭。“我沒病痛的,干嘛喝藥?那藥會苦死人的,不干,不干!彼龎焊怂荒俏飨娜丝硞氖隆
“你左肩傷成這樣還說沒病沒痛!币裳姘咽种赶蛩缟系膫。
“傷?”凌姬把頭往下一看,果然,她的左肩上纏著繃帶,白色的繃帶中還泛著幾許血跡!
“哇!”她大叫一聲,不過她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受了傷嚇了一跳而驚叫,而是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上半身的衣服被扯開一半,她竟如此衣衫不整地在一個男人面前?
“你怎么可以撕開我的衣裳?”凌姬指控著他,他難道不知道一名女子如果被男人見著了身體,那名女子就必須托付給那個男人。
“那是為了要治療你的傷,我是情非得已的!币裳嬉荒槦o辜相,“如果你是為了那些世俗禮儀的話,我告訴你,這件事我會負(fù)責(zé)的,我早說過你是我的女人!
聞言,凌姬倍感不悅,聽耶律焰說話的口氣,好像他愛了莫大的委屈似的,他真是搞不清楚,委屈的人是她凌姬耶!要她做他的女人?免談!她大不了一輩子都不嫁,她早說過她凌姬是誓死絕不“和番”的。
“誰說我在為那種死擔(dān)心?我一點也不在乎,所以你也不用負(fù)責(zé),等我傷好一點我還是要回高麗!”
等她把話說完,她才發(fā)覺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說出自己要回高麗的事,每次只要她一提回高麗的事,耶律焰馬上變臉,這下,等著看他冒火了。
一——二——三——凌姬在心中暗數(shù)。
“凌姬!你不準(zhǔn)給我回高麗,你想都別想了!”耶律焰大吼,那聲音足以震驚全府。
“算了,不和你 ,我要睡了!绷杓Ю弑蛔樱胍苋芄。
“不行,把藥喝完!币裳嬗职言掝}扯回到原點。
“喝!彼畹馈
“好嘛!”凌姬心不甘情不愿的接過那碗藥,很“阿莎力”地一口全都灌下去。
哇!好苦好苦!要不是我現(xiàn)在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我才不會乖乖喝這碗藥,所謂:“女子報仇三年不晚”
耶律焰你給我記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