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向婉兒出了房門,楚國豪不慌不忙的將剛剛途中所發(fā)生的事告訴秦軾杰,雖然他極其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下,但造成的反應(yīng)效果卻仍是奇大無比。
“什么?!”秦軾杰激動的怒吼出聲,“被車撞?蓄意的?!你給我說清楚一點,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唉!”點個頭,楚國豪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他,“要說多清楚呢?還是我干脆演一遍給你看好了!
“楚,我沒空跟你開玩笑!”秦軾杰怒不可遏的朝他吼道。
“唉,這就是你對你未來老婆救命恩人的態(tài)度?”楚國豪一副咳聲嘆氣的說,“早知道我剛剛就不應(yīng)該冒死救人了,還摔壞了我那心愛的機車,真是得不償失,倒霉呀!”
“該死!”秦軾杰忍不住咒罵出聲,“你到底說不說?剛剛的事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
“別這么激動嘛……”
“楚、國、豪!”他已經(jīng)快怒發(fā)沖冠了。
“好好,我說我說!背䥽琅e起雙手做投降狀。
簡單明了的將剛剛事發(fā)經(jīng)過說了一遍,及那名婦女鬼祟行為和逃逸的事說了出來,而這些再再證明了這兩次車禍絕對不是意外,而是有事先預(yù)謀的,為了殺向婉兒。
“嘿,我是清白的,你不要這么看我!笨粗剌Y杰愈來愈冷酷、愈來愈深沉的眼神,楚國豪開玩笑的叫道,然而他表情依然冷森,看來睡獅要醒了。
“不要讓婉兒知道!鼻剌Y杰突然開口。
“你想怎么做?”收起興風(fēng)作浪的笑臉,楚國豪靜靜的問,“你不會為了她的性命安全,傻得將她趕離你身邊吧?”
“怎么會?”秦軾杰淡淡一笑,卻心如刀割的知道這是惟今之計。
“就會!”楚國豪鐵口直斷的接道,“你的個性你以為我會不知道,拜托你別真傻得這么做行不行?那幾個人渣不用幾天就會被我們逮出來的,根本不必?fù)?dān)心那么多……”他的話被突然沖進房內(nèi)的人打斷。
“老大、老大,不好了……”小蔡慌慌張張的沖進房內(nèi),口里驚惶的大吼著。
“發(fā)生了什么事?”濃眉一擰,秦軾杰冷峻的開口。
“向……”他吞了吞口水,“向小姐跌下樓梯了!
剎那間血色由秦軾杰臉上褪去,他二話不說的掀開被子,傷痕累累的身子就要探下床去。
“秦!”及時扶住差點跌倒的秦軾杰,楚國豪滿臉不贊成的將他扶上床,“你現(xiàn)在還不能下床。
“扶我過去!”他咬緊牙關(guān)怒目相向的低吼,“該死!我叫你扶我過去聽到?jīng)]有!”
“我過去看!背䥽缹⑺瓷洗,轉(zhuǎn)頭對小蔡說:“你,看著他,別讓他下床。”
看著楚國豪火速離去的背影,秦軾杰憤恨的捶打下病床,“該死!”他用力抱住頭,悔恨的利刀刮扯著他的心,如果自己沒愛上她,如果自己沒強硬留下她,如果自己不認(rèn)識她,她今天又怎么會受傷?都是他害的!都是他!
“碰!”一聲房門被打開,他急切的抬頭,然后不可思議的瞠大雙眼瞪著眼前的人兒。
“婉兒……”
“我沒事,對不起嚇到你了!毕蛲駜猴w奔到他身前攬住他頸項。
“你這小鬼嚇人呀!”隨后進病房的楚國豪狠狠的敲了下小蔡的頭,橫眉豎眼的瞪了他一眼,“什么跌下樓梯,她只不過輕輕滑了一下而已,你惟恐天下不亂呀!”他多敲小蔡一記。
“我……可是她昏過去了呀!”小蔡一臉迷茫的表情,他明明看見她滑下樓梯昏過去了,所以他才會那么緊張嘛!
“嚇昏和跌昏差很多的,小子!”楚國豪大翻白眼,“走,出去出去,別在這兒妨礙人家談情說愛。”他推了小蔡一把,隨后向剛抬頭的秦軾杰揮揮手,帶上門離開。
“沒事吧?”看著飛利浦燈泡消失后,秦軾杰忙不迭的將她緊緊攬進懷中,親吻她的臉頰、她的唇。
回吻他一下,向婉兒有些生氣的抬頭看他,雖然很高興他那么關(guān)心她,但一想到他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這點,她就氣死了,“你怎么一點臨危不亂的定性都沒有?病沒好就急著下床,難道你那么喜歡醫(yī)院,想繼續(xù)待下去呀?”她嘲諷的瞪著他。
“如果永遠(yuǎn)有一個你在身旁照顧我的話,我會考慮!庇H了她一下,他笑道。
“你……真是烏鴉嘴,哪有這樣自己詛咒自己的!彼櫭驾p拍了他臉頰一下,“秦軾杰,你很喜歡我對嗎?”
“你明知道!陛p捏她紅潤的臉頰一下,他淡笑打算混水摸魚。
“我要你親口說嘛!”可惜向婉兒不依。
“你……”
“說嘛,說嘛!”
“我喜歡你!
“那你也愛我嗎?”她深邃潔凈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我愛你!眹@了口氣,秦軾杰打算讓她予取予求。
“那你會娶我嗎?”
笑容由秦軾杰嘴角消失,在這個攸關(guān)生死的時節(jié)中,他最不能談的就是婚姻大事,即使愛她入骨,現(xiàn)在的他根本不敢娶她,更不能娶她。
“婉兒,我不能……”見她一臉不甚了解與茫然,他靜靜的看著她,謹(jǐn)慎的選擇每一個適當(dāng)?shù)拇朕o,“我,一個混黑社會的男人,沒有安定的生活、沒有充裕的經(jīng)濟,現(xiàn)在談結(jié)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雖然我也想過要結(jié)婚,想要有一個有孩兒充滿溫馨的家庭,但那一定是我放心將‘聚義幫’放下之后,可是我現(xiàn)在根本沒有打算這樣做,更何況如果我真的放下一切結(jié)婚時,我希望我的太太,我孩子的母親……呃,是個普普通通的婦女,而不是一個……”他內(nèi)心掙扎的逼自己說出傷人的話語,即使知道那會粉碎她的心,但他寧愿見婉兒傷心也不愿見她死去呀。
“應(yīng)召女郎!毕蛲駜禾嫠f完。
見他不否認(rèn),他毫無反應(yīng)的默認(rèn),霎時……她完全了解了,原來他從頭到尾依然沒有改變他先入為主的觀念,他依然認(rèn)定她是個人盡可夫的應(yīng)召女郎,哈!她整個人突然間像生了重病一樣的軟弱無力,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枯萎、死亡了。在經(jīng)歷了那么多世事的變卦與沖擊后,她以為老天終于眷顧到她了,沒想到……
向婉兒渾渾噩噩的站起身,無視于秦軾杰痛心疾首的眼神,恍惚的走到窗前,茫然的望著冬天凋零的景物,是冬天嗎?為什么今天之前她一直以為春天已經(jīng)到了呢?
她的心痛得幾乎要爆炸似的,她怎么會天真愚蠢的相信這個男人有心、有感情?他是個冷血無情的黑道分子不是嗎?
“該死!婉兒我不想傷害你的!鼻剌Y杰痛擊了一下床板,心痛的感受啃蝕著他。
向婉兒早已麻木了,內(nèi)心的痛楚有如一把利刀狠狠的戳進她的胸口,一刀、一刀再一刀……
“婉兒,我愛你呀!”
你愛我,卻不愿意娶我,不愿意我做你孩子的媽!她苦澀的想,眼眶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傾流而下,你可知道我肚子里已有了你的孩子?一個你不要的孩子。
“婉兒……”
“你該吃藥了,我去拿!笨焖俚哪ㄈツ橆a上的淚水,向婉兒沒理他的快步?jīng)_出房門。
該死!我是真愛你呀!瞪著她消失的背影,秦軾杰無聲的吶喊著。
日子在無奇中平淡的過去,沒有陰謀迫害也沒有重重殺機,平靜得讓陳立不得不感受到秦軾杰與向婉兒兩人的關(guān)系產(chǎn)生了變化,以及她明顯的消瘦。
“你沒事吧?”扶住突然間顛簸的向婉兒,陳立皺眉關(guān)心的問。
“只是有些貧血而已,沒關(guān)系的。”向婉兒表示沒事的搖搖頭。
“這陣子辛苦你了,老大能在今天早日出院,都是你的功勞!标惲⒄\心誠意的向她道謝。對于她的付出,大伙有目共睹的,只是不知道他們倆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老大對她的態(tài)度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她消瘦的原因大概與這點脫不了關(guān)系吧!
淡淡一笑,向婉兒的笑容中有著說不出的苦澀。因為愛他,她撇開他重傷她的事實繼續(xù)照顧他;因為愛他,她隱藏了懷孕兩個月的事實繼續(xù)留在他身邊;因為愛他,她強顏歡笑的忍受他的無情;因為愛他,她簡直沒了自己,可是他卻對她愈來愈冷淡,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傷她,也傷自己?秦軾杰明明是深愛她的呀。
那次的談話差點讓她死了心,但愛他的事實卻讓她留了下來,而這段期間內(nèi),她發(fā)現(xiàn)秦軾杰的冷漠無情似乎是強裝出來的,無意間對她的溫柔依然若隱若現(xiàn),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為什么他都不愿跟她說呢?
“你……你和老大怎么了?”看見她苦澀的笑容,陳立忍不住開口問,這份突兀的溫柔只對她。
“怎么了?沒什么呀!”隱藏起落寞,向婉兒開朗的朝他一笑,“快走吧,他一定等得不耐煩了。”說完,她率先朝病房走去。
打開房門,向婉兒看著背對她抽煙的秦軾杰,一整面容,燦笑的朝他奔去,“恭喜你出院!”她將懷抱中的花束遞給他。
“女人!北梢牡哪曀种械幕ㄊ谎,秦軾杰不屑的開口,然后頭也不回的越過陳立朝房門走了出去。
不忍看她眼中的傷害,陳立提起病床上的行李匆忙開口對她說:“我們走吧!”
捧著花束,向婉兒呆若木雞的直立著,女人?難道她在他眼中真的已經(jīng)成了一個毫無意義的女人了,竟連個名字都沒有,哈!
“你……”秦軾杰還是有點擔(dān)心的停在門口。
“男人就是男人,一點浪漫細(xì)胞都沒有,真是的。”
怎知她竟朝他扮了個鬼臉后,毫不猶豫的將花束丟進垃圾筒內(nèi),瀟灑的從他身邊走了出去。女人,天底下最難懂的動物,秦軾杰現(xiàn)在才真正了解這句話。
別以為這么就能讓我死心,難道你不知道經(jīng)你這陣子的訓(xùn)練后,我早已練成了金剛鐵骨了嗎?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還有什么把戲可以傷我,哼!她對著秦軾杰疾行的背影皺皺鼻子。
“恭喜出院,老大!
門口停了兩部黑色賓士,小王等人恭敬的立在一旁等待著,而秦軾杰則不置一言的坐進車內(nèi)關(guān)上車門。
不讓我同坐?哼,我就偏不讓你如意!向婉兒故意走上前拉著被他關(guān)上的車門,可惡的是他竟然落了鎖!可惡,他真是混蛋王八蛋,竟然玩起小孩子的玩意兒!她繞過車身走到另一邊去,她就不相信他真那么小孩子氣,會過來鎖這邊的車門。
小王等人想笑又不敢笑的注視著這一切,原來他們真的是吵架了,難怪向小姐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只是老大也真奇怪,竟然會跟她吵架?還使出這么好笑的脾氣,哈,簡直要跌破大伙的眼鏡了。
皺眉看著眼前上演的戲碼,陳立的臉上可沒有半點笑意。搞不懂他們倆之間的拉鋸戰(zhàn),更不了解自己心中漸生的情愫,難道他在無意間動了情?他深鎖眉頭,不由自主地看著怒目瞪視秦軾杰的向婉兒,自己對她動了情?他被這個認(rèn)知嚇呆了,震驚的將目光轉(zhuǎn)向車道,然后瞬間臉色大變。
“危險!快閃!”
一聲清厲的叫聲由他口中揚起,撒下手中的行李,他電光火石般的沖向向婉兒。
剎那間一聲巨響連同驚叫聲在醫(yī)院門口揚了起來,車聲人聲混淆不清,肇事者再次在眾人措手不及時逃離現(xiàn)場。
“向婉兒、向婉兒,你……你們沒事吧?”陳立臉色刷白的沖上前,心悸的擔(dān)心在見到秦軾杰懷中完好無恙的向婉兒后放了下來,卻在接觸在秦軾杰若有所思的眼眸后,再度驚悸了起來,他……發(fā)現(xiàn)了嗎?
上次的蓄意車禍他沒見著,這次卻讓他親眼目睹,秦軾杰以為這陣子對她的冷淡已讓那群人渣轉(zhuǎn)移了目標(biāo),沒想到他們依然不肯放棄,該死!為什么婉兒要對他如此死心塌地,難道在他如此無情對待之后,她仍然愛他嗎?難道不知道跟著他除了危險之外還是危險,為什么不離開他,為什么?
“你沒事吧?”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秦軾杰隱藏起憂心,一如陌生人的淡然口吻對她開口,而動作更是絲毫沒有扶起她的打算。
“沒事。”搖搖頭,向婉兒吃力的想從地上爬起來,怎知腹部的疼痛讓她再次跌落地上,頓時她慘白了臉。
“沒事就好!睕]有看見她慘白的臉蛋,秦軾杰無情的轉(zhuǎn)身交代兄弟查明這件“意外”,然后坐上了另一部沒被撞壞的賓士。
“你……你真的沒事嗎?”看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陳立傾身扶起她,緊蹙的眉心下是擔(dān)憂不已的眼神。
搖搖頭,向婉兒咬著牙強忍著下腹的疼痛,她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懷孕的事,要不然他更有趕走她的理由,更有傷害她的籌碼,她不能讓他知道。
“陳立。”車內(nèi)響起不難辨識的怒氣,秦軾杰等得不耐煩了。
溫柔協(xié)助她走到后車門前,陳立伸手開門,怎知秦軾杰卻冷冷的開口,“讓她坐前面,我有話和你說!
第一次陳立的眼中出現(xiàn)了反抗,他為向婉兒感到不公,為老大的冷酷無情感到生氣。
“我坐前面!毕蛲駜簭婎佉恍觊_他坐入前座,而腹部的疼痛沒有稍減。
“幫內(nèi)還有吸毒者?”
“前后總共捉了十五人,最近已沒發(fā)現(xiàn)了!
“那批毒販呢?”
“還在查,不過有人曾看過他們出現(xiàn)在東十街,已派兄弟……”
腹部還在痛,后座兩人的話語在向婉兒耳間飄蕩由近變遠(yuǎn),低低沉沉的……
看著床上瘦弱毫無血色的臉龐,秦軾杰恨不得殺了自己,他怎么這么狠心將婉兒傷害至此,甚至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他怎么會傻得如此無藥可救!
愛上她是他一生的幸卻是她一世的悲,完全不同背景的兩人竟會聚首,這是上蒼無聊時開的玩笑,抑是可憐他的同情?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他眷戀的看著心愛的人兒,玩笑也罷,同情也好,他是真心的感謝上蒼給了他這個機會讓自己愛她,只是他的愛對她來說卻是不幸。
他真的不該愛上婉兒,可卻又不由自主,在這環(huán)伺四周的險境下,他們能有未來嗎?他從不樂觀,如今卻快要敗給了這個傻得可以的女人,自己到底該怎么做?誰能告訴他,誰能?
張開眼睛納入眼中的是久別重逢的柔情,而不再是他冷漠的眼神,這事實讓向婉兒不由自主地展露笑容。
“嗨!”她伸出手撫平他皺起的眉頭輕聲道。
“嗨!”來不及藏起溫柔,秦軾杰握住她的柔荑親吻一下,沙啞的回應(yīng)她。
“我怎么了?”很高興他的態(tài)度不再冷漠,可是是什么改變了他,而她又怎么了?為什么會躺在這里?她仰頭看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再看著熟悉不已的四周,這兒好像是他原本住的醫(yī)院嘛!
“你……”他突然煞住口,遲疑的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嗎?如果不知道那最好,可是如果知道了,而他現(xiàn)在卻要告訴她孩子沒有了,她會有什么反應(yīng)?
“怎么了?”看著他陰晴不定的眼神,向婉兒緩暖的開口,難道他已經(jīng)知道她懷孕的事他會強制要她拿掉肚里的小孩嗎?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護向小腹。
看見她的動作,秦軾杰不由自主地伸手向她,他真的無法開口告訴她這個殘酷的事實,真的沒有辦法呀!
“不要!”向婉兒驚懼的叫出聲,他知道她懷孕了!她瞠大的雙眼中有著明顯的哀求。
“你懷……”
“不要!”他真的知道了!她瞠大了雙眼瞪他,“求求你不要叫我墮胎,我愛你,我更愛我肚里的孩子,如果你真的不要他,我要!如果你真的那么厭惡我生的孩子,我會帶他遠(yuǎn)離你!求求你讓我生下他好不好,我求你……”
“你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秦軾杰不敢置信的盯著她。
“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點著頭,向婉兒哀戚的看向窗外,“那天在這兒,我本來是要告訴你我懷孕的,可是你卻告訴我你不會娶我,不要你孩子的母親是一個……應(yīng)召女郎!彼s了一下,硬是藏起悲傷改以平淡的口吻說:“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懷孕,更不是故意要讓你知道的,留下來照顧到你出院是我惟一的希望,我不否認(rèn),或許我有那么一點點期望,希望有一天你能改變想法接受我,接受我的孩子,但是我沒想到我懷孕的事竟然會這么早曝光,”她頓了頓抬頭看他,“我求你,可不可以將這一切當(dāng)作一場夢,假裝不知道我懷孕了,我會盡早離開的……”
“你……”
“真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遠(yuǎn)得讓你永遠(yuǎn)都不會再看到我們,我不會打擾你未來的生活,也不會讓孩子知道你是他爸爸,你要相信我,如果你不信的話,我甚至可以和你立約,條件全由你,寫只要孩子歸我!彼驍嗨拈_口,一口氣將話說完。
房內(nèi)沉靜了好久,秦軾杰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你那么想要這個孩子?”
“當(dāng)然!他是你我的骨肉,我當(dāng)然要他當(dāng)然愛他。”
“如果我告訴你他已經(jīng)沒了呢?”看著她,他緩緩的說出口。
剎那間血色由向婉兒臉上褪去,她倏地想到這里是醫(yī)院,她現(xiàn)在正躺在病床上,而她卻連自己為什么在這里都不知道,難道……
“不!你沒有!”她整顆心頓時冰凍了,“告訴我你沒有,告訴我你沒有拿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跟我說……快點……”她滿臉期望的哀求著,然而秦軾杰卻是默然無語。
見他的默認(rèn),向婉兒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他是我們的孩子呀!如果你不要他,我要!為什么你能這么狠心殺害這無辜的小生命?他是我們倆的骨肉呀,你說話呀,說呀!”
她聲淚俱下的朝他吼道,激動的言語讓秦軾杰擔(dān)心的擰緊眉,“婉兒,你聽我說……”
“放開我!”
用力掙脫他伸過去的手,向婉兒眼中的憎恨讓他的心陡地戰(zhàn)栗了起來,“婉兒,你聽我說,我沒有……”
“你不是一直設(shè)法傷害我嗎?現(xiàn)在終于讓你稱心如意了,你很高興、很得意是嗎?”她冷冷的打斷他,“秦軾杰,你狠、你毒,你不愧是一個沒血沒淚的黑社會老大,認(rèn)識你、愛上你是我向婉兒的不幸,我也認(rèn)栽了,但是你為什么這么狠心,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肯放過?你就這么瞧不起我嗎?就算我真的是個應(yīng)召女郎,我也還是個女人!我愛他你知道嗎?”
“你這輩子會永遠(yuǎn)不得安寧的,因為你扼殺了一條世上最無辜的小生命!彼е喊椎南麓,毫無感情的冷眸緊緊的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我恨你,秦軾杰,一輩子都恨你!”
澄清的話語說不出口,秦軾杰忍受著椎心泣血的心痛,接受她恨之入骨的眼神,罷了!他不是一直等待她自動離開自己嗎?現(xiàn)在這么好的一個契機,為什么他不好好把握呢?
“隨便你恨,反正我也不會在意的!彪[藏起所有的痛,他聳聳肩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淡漠,“對了,看在我們以往相處不錯的關(guān)系上,我會派個人送你回家的,恕我不送了!彼銎洳灰獾挠H她一下后,甩門離去。
“我恨你!”用力抹去他的氣息,向婉兒聲嘶力竭的朝“砰”然關(guān)上的房門大吼,“秦軾杰,我恨你,我恨你!”
第二天一早,向婉兒在小王的護送下回到了家,站在門口看著生活二十幾年卻又陌生不已的屋子,她不知道屋內(nèi)等待她的會是什么?
蕭瑟的景致、凄冷的空氣,一如她現(xiàn)在的心情,她不知道心死了人活著算什么樣的人生,夢醒了淚成真是什么樣的世界,就算爸爸原諒她、接受她,現(xiàn)實的心碎也不會變,她的人生注定是黑暗的,因為黑夜來臨的時候,沒有人能夠?qū)㈥柟饫^續(xù)留駐。
推開沉重的大門,向婉兒舉步走向三公尺外的房子,即使現(xiàn)在是冬季草木蕭然,家中庭院的草木仍舊綠意盎然,那全是園丁林伯的努力成果。停在門前,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遲疑著是否該按門鈴,但才那么一秒鐘,她毅然推開門走了進去,這是她的家,門鈴是留給訪客用的不是嗎?
一踏入溫暖卻雄偉華麗的大廳,向婉兒仿佛有種被吞噬的感覺,長久以來,對于家中華偉的一切她總以為理所當(dāng)然,直到現(xiàn)在她才突然明白,“聚義樓”內(nèi)的望月閣才是她的家、她的歸宿,然而那卻已成南柯一夢,往事已矣。
“小姐!”
一聲驚叫聲在大廳內(nèi)回蕩起來,向婉兒循聲看到樓梯口處的管家林太太,而她正一手捂著嘴巴瞠目結(jié)舌的瞪著她。
“一大早發(fā)生了什么事,林太太?”樓梯頂端響起了向德仁的詢問。
隨著他的出現(xiàn),大廳內(nèi)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向婉兒動也不動的凝視著父親,他沒啥變,嚴(yán)肅的臉龐依然嚴(yán)肅,看不出他在驚見她時的任何突兀表情,他還在氣她、在惱她,還沒原諒她嗎?她的目光沒有一刻離開父親的臉龐,她等著他開口,即使是憤聲怒語。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向德仁竟然緩緩的走下樓梯,溫暖的朝她伸出雙手,敞開胸懷接納她,“過來這里,女兒!
剎那間淚水爬滿了向婉兒的臉頰,她毫無猶豫的飛奔入他懷中,而他則緊緊的攬住她,緊得讓她幾乎無法再呼吸,這是她爸爸,一向嚴(yán)肅,感情不外露的爸爸。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除了這句話,她想不出還能說什么。
“我實在應(yīng)該狠狠的打你一頓,你對自己的行為太不負(fù)責(zé)任了,竟然丟下一屋子的客人而逃婚……”放開她,向德仁冷峻的看著她。
“我錯了!笨粗赣H,向婉兒用悔不當(dāng)初的語氣說,“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了,我沒辦法再更改這一切,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已經(jīng)自食惡果了,沒有人會比我更厭惡自己的愚蠢的!
“發(fā)生了什么事?”看著她突然黯淡的神情,向德仁關(guān)心的問。
“我……沒什么!边t疑了一下,向婉兒對他搖搖頭,過去的事還提他做什么?
“真的沒什么嗎?你知道自己瘦成什么樣子嗎?”皺眉瞪著她不再豐腴的臉龐,向德仁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話。
撫著自己顴骨突出的臉頰,向婉兒淡淡的一笑,“那些都過去了爸爸,重要的是我回家了,不是嗎?”
“你回家了,是不是這就表示你不再逃避,決定接受這門婚事?”
有一時間向婉兒不懂父親在說什么,但腦筋一轉(zhuǎn),她倏地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看,“你不會……”
“婚約并沒有取消,我們以你生病為由將日期延后了。”
“不可能!”
“我不想聽任何反對的話。”向德仁嚴(yán)厲的看著女兒,“在你做出那么恥辱的事后,對方卻依然肯原諒你、接受你,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感動嗎?我絕不許你再有任何意見。”
看著父親堅硬的表情,向婉兒啞口無言的閉上眼睛,認(rèn)命吧!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終究逃不過命中注定的事,算了吧!反正自己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好,我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