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落月島”到**的飛行時間大約只需要一個小時,但對一向不喜歡飛機的徐定舞來說,一個小時就等于大約一年的時間!
但她還是坐上飛機,來到**,因為她實在禁不住葉逢生一再的誘哄請求,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逃避哥哥跟徐永明四兄弟自從“停云島”回來后,便一直從未停過的“關切”眼神及問題,那種日子跟坐飛機比起來,她寧愿選擇后者,所以她來了。
葉逢生的父親經營了一家潛水設備的制造工廠,是“落月島”少數幾個將本土事業推展到國際上的產品之一,而現在“葉紋”預備登陸**,身為“葉紋”總經理的葉逢生身負向**民眾介紹產品的重責大任,而他也趁著這個機會,邀自己追求許久的徐定舞同行。
徐定舞離開“停云島”已經五個多月了,巧合的,在英國留學的葉逢生也選在徐定舞回到“落月島”那一天回來,在葉家舉辦的一次聚會中,葉逢生一眼就看到徐定舞,雖然那時她略顯憂郁,但那完全無損于她清秀的臉龐及健康的氣息,于是他展開追求。
追求徐定舞的人并不算少,但葉逢生倒是跟她滿談得來的,所以她雖不排斥,但也不鼓勵,讓兩人之間維持著一種朋友的關系!
這五個多月來,若說她完全不知道穆翼的消息,那是騙人的,畢竟兩島距離那么近,再加上資訊如此發達,他到了哪里、做了什么、接見了哪一國的大使、參加了什么活動,她全都可以從報紙上得知。他的照片印在報紙上,看起來與她在“停云島”時所見的他并沒有什么不同,只不過笑容多了些。
她主動離開“停云島”,他應該覺得松了一口氣吧?說的也是,誰愿意娶一個毫無感情的女人當妻子呢?而且他認為因一時酒醉而讓她失去清白這件事,本來就是她所設汁的,若他真的娶了她,事后發現她還是處子之身,那她不就慘了嗎?但,為什么她還是感到失落呢?不行,不能再想了!她忽地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她身旁的葉逢生一大跳,衣著光鮮的他們正在前往“葉紋產品介紹酒會”的會場。
“怎么了?”他關心的詢問著。
徐定舞笑著搖搖頭,手挽著他的臂彎。
諷刺的是,自從她回“落月島”的那日開始,她居然跟連有君變成了好朋友!是連有君主動來關心她的,而她雖然知道穆翼愛的是連有君,卻無法對那么溫柔美麗的女人產生敵意,反而將許多不輕易開口的心事跟連有君說,除了她對穆冀的感覺。
他們走進會場。雖然身為男、女主人,但真正的總接待卻是“葉紋”**分公司的經理,所以葉逢生一點也不急,悠哉閑適的挽著徐定舞走進會場。
葉逢生跟**“葉紋”的主管人員在交談,徐定舞因為不了解所以只能安靜的站在他身邊。
隨著酒會的開幕時間愈來愈接近,邀請的政商名流也一一來到,徐定舞這個“女主人”也隨著葉逢生四處跟穿著體面的“有力人士”交際寒暄,大部分時間她都只是笑而不語,維持文靜端莊的形象。
葉逢生在跟一個中年男人說話,而笑得無聊的徐定舞,心思已經有些飛走了。
兩個男人聊著聊著,忽地中年男子的目光走在葉逢生身后。
“葉總,你認識你身后的那個男人嗎?”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我覺得他挺眼熟的,是在哪里見過呢?”中年男子瞅著那個高挑穩重的男人,細想著。
葉逢生好奇的半旋過身,他的動作令徐定舞回了神。
怎么了嗎?她不解的看向葉逢生,并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看,她渾身一僵;半晌后,她覺得胸口發痛,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從剛剛就一直屏住呼吸,一恢復呼吸,她的心臟又紊亂的狂跳起來。
穆翼銳利森冷的眼睛一直盯著徐定舞,突如其來的心虛攫住徐定舞狂跳不已的心臟,她硬生生的別開眼。
穆翼這才將注意力放到葉逢生身上,綻著禮貌性的笑容,伸手握住他的手。
“穆島主,歡迎您來,希望今晚的展示您能滿意,并期待與您的合作。”葉逢生略顯驚喜的說。
雖然自己曾寄邀請卡跟機票給穆冀,但完全不抱他會出席酒會的希望,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出席了,這是不是代表“葉紋”有機會跟“停云島”合作呢?葉逢生不禁期待起來。
穆翼點點頭,并未給予肯定的答覆!翱梢越榻B一下嗎?”他再度將焦點移向徐定舞。
她披散在身后的長發讓他毫無困難的立刻便發現她。在“停云島”時,他只看過她將那頭蓬松柔軟的發絲放下來一次,而那僅有的一次也讓他在無意間和她有了親密關系,想到這里,他體內的血液流速騫地加快。
徐定舞抬眼瞪著他,這才發現他的手臂上掛了個成熟美艷的女子,心猛地抽了一下。
葉逢生還沉浸在穆冀出現的驚喜中,絲毫禾察覺出徐定舞的不對勁。
“當然、當然!這位是我的女伴,徐定舞小姐,也是‘落月島’島主的千金,穆島主,應該認識吧?”他喜孜孜的介紹著,由于他長年在國外求學,對“停云”與“落月”兩島之間微妙的關懷自然不清楚,更甭提徐定舞曾被穆翼給拘禁過的事。
“當然認識,徐小姐,別來無恙?”他的黑眸深不見底,讓徐定舞有種坐立難安的感覺。
穆冀握住她的手,徐定舞想縮回,他硬是稍稍使了力,不讓她逃掉的送到唇邊吻了下她的手背,他的唇仿佛帶著電流,今徐定舞渾身一顫,忙不迭的硬是抽回自己的手,并擠出個勉強的笑,不想讓葉逢生起疑心。
她這個舉動令穆翼頗為不悅,在他心里,徐定舞是個與他發生過關系、已經不是個跟尋常人一樣的人,他自然是在乎她,她跟任何一個男人有太過親昵的舉止都會今他不舒服,徐定舞方才對葉逢生笑的舉動就讓他的眼眸閃過一道陰沉。
他目光寵溺的望向懷里的女伴!斑@位是我的女伴,**最美麗的女經理,金曉芬小姐!彼榻B著。
他似乎很得意嘛!徐定舞心里非常不是味道,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急涌而來的嫉妒與憤怒給淹沒。
最美麗的女經理?原來他的眼光也不過爾爾,她們“落月島”最差的也比這個女人還要漂亮!
“是呀!金小姐真的好漂亮,**的女經理都像你這么漂亮嗎?”徐定舞臉上的笑容甜得都可以擠出蜜來。
金曉芬微微一笑,笑容里有掩不住的滿意。
“哪里!我還算差的呢。倒是徐小姐看起來健康又漂亮,跟葉總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令人稱羨。”她也贊美著。
穆翼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了起來。
相較之下,葉逢生笑得可真心多了!澳睦,我們怎么比得上穆島主跟金小姐呢?兩位俊男美女站在一起,在場的每一對都相繼失色了。穆島主,你可得把你的行程表告訴我,免得我們的光芒都被你們給搶走了!彼砸詾橛哪墓笮Α
“是呀!”徐定舞還是保持著滿臉笑容,“逢生,想必穆島主跟金小姐有很多話要說,我們不應該再占用他們的時間,你不是還要介紹其他人給我認識嗎?”她體貼的問著,那聲“逢生”叫得好不親密。
“我不介意!蹦录皆谌~逢生還沒回答之前便開口回答。
他輕松自若的態度惹來徐定舞惱怒的一視。他不在意她很在意!她就是看他們那對“俊男美女”
很刺眼。
她攬了攬葉逢生的手臂,整個身子更加緊貼他的臂膀!凹热荒聧u主不介意,那你就陪他聊聊好了,我肚子餓,想先去吃些東西,失陪了!彼牡狼负螅闾崞鹑箶[走向自助餐廳。
在拿餐點時,她一邊生氣,一邊后悔為什么要答應跟葉逢生來**,一張臉繃得緊緊的。
要是她知道穆冀也會來的話,她寧愿留在“落月島”讓徐定力他們拿問題煩她,至少她還能裝傻不回答,但在這里,她根本就無處可逃,還得忍受穆翼跟那位“**最美麗的女經理”在她面前打情罵俏。該死的穆翼!
“嗨!”
就在徐定舞惱怒的將龍蝦沙拉夾到盤子上時,一聲輕柔的招呼聲響起。
她回過頭,金曉芬正對她友善的笑著,她收起惱怒臉色,忙堆起笑容,回了聲嗨。
金曉芬只夾了生萊沙拉后就擱手了。
“那道中小排也很好吃,還有奶油螃蟹黃!薄於ㄎ枰詾槭遣松姸,讓她不知道要選哪一樣,便好心的推薦道。
金曉芬笑著搖搖頭,一手摸著自己的小腹。
“這樣就夠了,我怕胖。”她說,目光不時瞟向徐定舞的盤子。
怕胖?她已經很瘦了還怕胖?然后金曉芬放下自己的盤子,又拿了個干凈的盤子,陸續夾了幾道美食。
“這是要給穆冀吃的,我不知道他喜歡吃什么,只好每樣都夾一點!鳖^一抬,看到徐定舞不解的目光,她主動解釋道,“徐小姐,不夾些東西給葉總吃嗎?”
他自己有手有腳,不會自己來夾嗎?徐定舞突如其來的惱怒是針對穆冀。
“我們‘落月島’的人都很獨立自主,這種小事不用我幫他做,穆島主真是幸運,有你這個善體人意的女伴幫他!
金曉芬不知道徐定舞是在褒還是貶,不過倒清楚的聽出她話里的怒意與酸味,是因為穆翼嗎?
她曾因工作上的關系到過“停云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與穆翼認識,也知道“停云”與“落月”兩島之間只有短短三公里的距離。
憑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覺的知道穆翼跟徐定舞之間似乎有些什么,從方才穆翼領著她走向葉逢生時她就隱約有所感覺,只是被她忽略了罷了。難道說穆冀會突然來到**并找她當女伴,是因為徐定舞嗎?
她很不愿意這么想,她寧愿相信穆算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來找她共同出席的。不能否認,穆冀的條件是她所認識的男人當中最好的一個,她很喜歡他,也有絕對的自信能夠配得上他,所以當她親口聽他說他并沒有女朋友時,心里極為欣喜,面對徐定舞可能會是情敵的這個念頭,她猶豫了一下后就推翻了。
若徐定舞真與穆冀有所關系,又怎么會跟葉逢生一起出席呢?而且還毫不避諱的在穆翼面前表現出親昵的模樣?一定是她想太多了,她告訴自己。
金曉芬很聰明,但她犯了一個女人最常犯的錯誤,在感情這條路上,女人總是不斷找借口來說服自已,即使已經嗅出了不對勁。
不一會兒,穆冀與葉逢生也走進餐廳,而且還做了一件徐定舞最不愿意發生的事,他們和穆冀及金曉芬共進了晚餐。
☆ ☆ ☆
徐定舞跟葉逢生坐在轎車上。他們剛從夜市回來,因為徐定舞晚餐沒吃飽,所以酒會一結束便拉著他到夜市去吃消夜,現在他們正要回飯店。
“你怎么了?”不知道是自己多慮還是怎樣,徐定舞老是覺得葉逢生從晚餐開始就變得怪怪的。
葉逢生眉頭郁結的看著徐定舞,面露掙扎之色,卻一個字也沒說。
雖然他一再的告訴自己,不管穆翼說了什么,都不會影響到他對徐定舞的感覺,但自從穆翼告訴他那些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一直怪怪的,很不舒服,而且他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抱著相同的心情和徐定舞在一起。
穆冀說的話對他心理上的沖擊不可謂不大,一定是他無意間將心情表現在外表上,所以才會被一向大而化之的徐定舞發現。
“是不是穆翼跟你說了什么?,”徐定舞瞪著他看?吹剿@愕又尷尬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他說了什么?”她沉著臉問。
“呃……他說……沒什么啦!我們只是聊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而已!比~逢生避重就輕的回答道。
“騙人!你快說,他到底說了什么?”看他閃避的態度,徐定舞就知道他在騙她,生氣極了。
“我說的是真的,我們只是在談生意上的事情而已!比~逢生堅持原先的說法。
徐定舞不再追問,只是緊瞅著他瞧,看得葉逢生冒出冷汗,忐忑不安!
“真的沒有什么嘛。”葉逢生無奈的又重申了一遍,受不了她的逼視。徐定舞那雙大而清澈的眼眸盯著他瞧,那沉默的可怕感覺比她一直在自己耳邊疲勞轟炸還要今他難受。
“我允許你吻我,吻我!毙於ㄎ枳峤,而葉逢生對她突如其來的大膽舉動有點措手不及,連忙退開,而車子則選在這個時候停下,因飯店到了,“怎么?你不是說沒什么?既然沒什么那你就吻我,當作是晚安吻!
徐定舞會有這種要求,不是因為風騷也不是放浪,她只是想確定穆翼跟葉逢生說的是不是他們發生關系的那件事。
葉逢生今晚的態度不若以往的熱絡,反而顯得回避有禮、若有所思,令她不得不聯想到穆翼是不是跟地說了那件事。而她要他吻她只是要確定自己所想的正不正確,葉逢生若心里沒鬼,自然會把握這個難得的機會。
看到徐定舞湊近的紅唇,說葉逢生不心動是不可能的。就在他要吻上她的唇瓣時,穆冀暖昧的聲音又從他的腦海里飄過。
“我們已經有過親密關系,她是我的人!边@兩句話在瞬間澆熄了葉逢生的欲火,他愣住了。
“怎么了?”久等不到動靜的徐定舞睜開眼睛。
葉逢生猛地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與她距離那么近,反射的便將她推開。
“晚安!彼右菜频南萝嚕苓M飯店。
徐定舞一臉愕然,他居然這么沒風度的將她扔在車里?!可惡的穆翼,看來穆翼跟葉逢生說的話比她所想的還要嚴重!她忿忿地下了車,步人飯店。
他到底想怎么樣?雖然他們發生關系的事是她騙他的,但他若是有一絲愿意負責任的態度,又怎會在她回到“落月島”后的五個多月來不聞不問?卻又忽然在她跟葉逢生到**時冒了出來?她甚至敢發毒誓賭一定是他跟葉逢生說了些什么,導致葉逢生連自己愿意讓他吻她這種大好機會都白白的放過。
跟柜臺拿了鑰匙,帶著怒氣步入電梯,這才發現一個她此刻非常不想見的人站在電梯里,她早該想到的,有穆翼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他。
楊天革趕在徐定舞欲踏出電梯之前關上電梯們,并按下飯店閣樓的按鍵。
“你想干么?”徐定舞忍著氣問。
楊天革冷瞥了她一眼,隨即調回視線。“島主交代的。”他不情愿的回答。
“我不想見他!”徐定舞伸手要按電梯按鍵,但被楊天革不客氣的撥開。
“不要給我找麻煩。”他不悅的說道。
徐定舞噴了口氣,“奇怪了,當初。是你擅自作主送我回‘落月’,要我發誓永遠不跟別人提起我跟他之間的事的也是你,現在你又公然要‘強押’我去見他,你這人怎么這么矛盾?你到底想怎么呀呀?”她氣呼呼的。
“沒有人看到就不叫公然!
“那你也可以告訴穆翼說你沒看到我呀!你不是很不喜歡我去‘打擾’他?”徐定舞本來是想說“害他”。
楊天革如冰箭般的眼睛筆直的射向徐定舞,面帶鄙夷。
“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惜他親眼看到你跟那個男人的座車在飯店門口停下,而你還一副迫不及待想對那男人獻吻的蕩婦樣,我還能裝作沒看見?你先檢討一下你自己再說吧!闭媸莻不知羞恥的女人!先是跟島主發生了關系,回“落月島”后便又馬上釣上一個,真是厲害呀。楊天革不齒的目光上下瞟視著她。
徐定舞氣得渾身發抖。他憑什么這樣侮辱她?
“沒錯!我就是淫蕩,我就是不知羞恥,像我這種女人最好離你那莊嚴、頭上閃著光圈的島主愈遠愈好!”她氣得眼淚滾出眼眶,“我告訴你,你不喜歡看到我,我更討厭看到你,包括你那個至高無上的島主!我再告訴你,是你們先來招惹我的,不是我,你少給我看你的臉色!”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激動的情緒稍稍平穩下來,“既然你不想讓穆冀見到我,而我也不想,那你就讓我走吧,我回房后馬上收拾行李回‘落月島’,不會再多停留在這里一秒。”她說著違心之言,隨后動手將披散在身后的長發俐落的編成麻花辮。
雖然她不知道穆翼為什么要見她,但她的確是想見穆翼的,不過她也知道在穆翼還未忘情于連有君之前,她是絕對不會再摻人任何感情下去的,她不要當別的女人的替身,即使她愛他也一樣。
被兇了一頓的楊天革,沉默了一會兒后,他的答案是——
“不行!彪m然他很想讓她走,但他沒忘記自己的身分,島主說了什么么他就得做什么,若是連這么點小事他都無法辦到,那他就不用做警備隊的隊長了。再說島主不是傻瓜,不消一秒,他就會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上回他已經反叛過島主一次,而島主也寬大的未降罪于他,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讓島主失望。
果然如此。徐定舞早料到會是這個答案,沮喪的坐在電梯里頭,門開了也不走。
“走了。”楊天革接著0pen鍵,冷著臉趕著她。
徐定舞將臉埋在膝蓋間,毫無起身的跡象。
“你要我對你動粗嗎?”他擰起眉。
徐定舞忿恨的抬起頭來,滿臉的淚,心情極端低落及挫敗。
“你還在猶豫什么?你這個人不是只會動粗嗎?”她嚷道。
“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楊天革順了順呼吸,“給你五秒鐘,五秒內你如果不起來,我……”
徐定舞再度抬起頭來,大聲的打斷他的話。
“你給我五個小時我還是不起來!”
就在楊天革決定以強制的手段將徐定舞扛出電梯時,穆翼出現了。
他站在敞開的電梯前,看到徐定舞坐在電梯地板上,大致上已經明了是怎么一回事。不過,當徐定舞抬起憤恨的、滿臉淚的臉蛋時,立刻沉下臉,將詢問、不悅的目光移向楊天革。
“怎么回事?”
“她不肯出來。”楊天革回答。
徐定舞干脆抹去臉上的淚,從地板上跳起,將箭頭朝向穆冀。
“你來得正好,有什么事就在這里說清楚,逢生還在等著我回去,沒見到我他是不會睡的!彼齼墒直,站在電梯內惻,一副等穆翼開口的模樣。
她是故意這么說的,讓他知道她跟葉逢生之間的感情深厚得很,不會因為他的挑撥離問而有任何變化!
“出來再說,你一直站在電梯里會防礙別人上下樓!蹦乱頉]中她的招,反而要她走出電梯。
“既然沒事,那我要走了,我可不想讓逢生等太久!闭Z音剛落,穆翼就走進電梯里,一把將徐定舞扛上肩。
他的動作快得可怕,徐定舞根本還來不及反應,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頭朝下的在他肩上。
“放我下來!可惡、渾蛋,放我下來!”一回過神來,她立刻在穆翼背上努力的又踢又踹又咬又打,滿腦子只想掙扎他的束縛。
穆翼將她的雙腳抱得緊緊的,她想踢也踢不了!
“你也去休息吧!弊叱鲭娞荩麑φ驹谝慌缘臈钐旄镎f直,而后便住閣樓的套房走去。
楊天革無法放心,在這種時候叫他去休息也是枉然,他只會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擔心著島主的安危。有徐定舞在他就無法安心,他決定站在門外站崗,以確保不會發生任何事。
穆翼扛著徐天舞走進套房,并沒有馬上放她下來,因為他得先送走另一個女人。
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金曉芬早已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
“你們……”她艱澀的喉嚨此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徐定舞在聽到這房里有其他女人的聲音時,立刻停止尖叫,頭朝下的她看到金曉芬的倒影,騫地倒抽了一口氣,一股翻涌而上的怒火在她的胸腔里爆發。
“你這個混帳!你又要拿我來當代替品了,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她開始歇斯底理的尖叫起來。
她高分貝的尖叫聲讓穆翼和金曉芬都露出痛苦的神色。
穆翼扛著徐定舞大跨步走進臥房,將她甩到床上,而后又大胯步的走出去,將房門給反鎖起來。
徐定舞被摔得七葷八素的,躺在床上用力喘著氣。
整個房間除了她狂烈的心跳聲外,穆冀在外面說話的聲音清楚的傳了進來。
“抱歉,曉芬,我有些私事要處理,我叫天革送你回房間。”穆冀和善的說。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那……
我先走了。”金曉芬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難堪與不舍。
一聲關門聲,接著是一串穩健又略微急促的步伐由遠而近。徐定舞心一驚,飛快的在床上跳起。
“你這個混蛋!”
穆冀一打開房門,迎面而來的就是一只擺飾用的花瓶,他反射性的一閃,花瓶以分厘之差劃過他的臉頰,落在他身后,“匡郎”一聲,碎了。
見花瓶未能讓他受創,徐定舞又使勁的將床上的兩顆枕頭全朝他扔去,甚至跳下床,扔床頭燈、扔壁畫、扔椅子。
就在她使用蠻力要將單人沙發椅努力舉起時,她整個人被穆翼從后抱住舉起,她又被扔回床上。
徐定舞憤怒的立刻跳起,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瞪著穆冀,胸口因怒氣不斷起伏著。
穆翼亦然,只不過他的眉宇間多了份容忍。
“你的行為就像個潑婦!彼浅2粣偟某獾。
“是你自己要把我這個潑婦綁架來的!我知道你中意的就是那種溫柔婉的、美麗大方的女人,像金曉芬就是,沒關系,我去把她追回來,你們再去情話綿綿好了!”話才剛說完,她就像一陣風似的刮下床鋪,緊接著又想刮出臥房。
可惜她這陣風被一堵移動的比她還要快速的墻給擋住房門,她連忙收回沖勢,在他凌厲的目光下,狠狠的往后退了幾步。
“你不要太過分,要是逢生看不到我的話他一定會去報警的,你也知道自己是什么身分,到時候鬧大了可就不好看!彼嵝阎纳矸,卻在他不斷的逼近下,節節敗退。
穆翼臉上浮現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葉逢生不會找你的,我早就跟葉逢生說過我今晚要跟你好好‘敘敘舊’了!彼恼Z氣很難不令人想人非非。
徐定舞倒抽了日氣。葉逢生不會真的相信了吧?她不再退了,憤恨的情緒將她的明眸燃得晶亮。
“你跟他說了什么?”
“一些事實!彼幕卮稹
“什么事實。”她的聲音從齒縫里尖銳的擠出,兩手緊握成拳。
“比如……我們是舊識了,還曾在同一個屋檐下相處了幾天,和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徐定舞緊握的拳頭朝他惡劣的臉龐揮去,滿心以為可以打得地鼻青臉腫,誰知道穆翼大手一張,她的拳頭便筆直的落人他的手中,而他的手一收,她的拳頭便動彈不得。
“你這卑鄙小人!放開我!”徐定舞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
穆翼對她的怒罵充耳不聞,另一手環住她的腰后,讓她的雙腳離地,大步的走向凌亂不堪的雙人床。
徐定舞第三度被丟到床上,只是這一次她還來不及跳起就被穆翼結結實實、牢牢的壓住。
這種親密的可怕的姿勢馬上就讓徐定舞心慌意亂了起來,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體內所產生的化學變化。
她緊張又無力的瞪大雙眼直視穆冀,看著他黑色的眼眸一點一點的變深,呼吸慢慢的急促,他的表情是不容鉻辨的欲望。
當他低頭吻住她的唇,那一剎那,她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啜泣聲。
他從沒這么溫柔的吻過她,而現在,他卻像是將她當成了易碎的玻璃娃娃那樣呵護著。這樣的穆冀讓她不知所措,落在唇上的溫暖并未傳達到心里,反而發酵成酸甜苦澀、百味雜陳。為什么要這樣吻她呢?他又將她當成別人了嗎?他根本就不愛她,難道他不知道他的溫柔只會傷了她嗎?
穆翼離開她冰冷的唇瓣,不解的抬起頭,只見兩行捩順著她的眼角落下。她憂傷的表情今他胸口一緊,他伸出手欲拭去她眼角的淚,她卻將臉別開。
“你真的那么厭惡我嗎?”他輕聲的問。
她是有理由厭惡他的,畢竟是他卑劣的奪走了她的清白,但不知怎的, 自從她離開了“停云島”,她的身影便在他不經意時閃進他的腦海里,令他不勝其擾。終于,五個多月過去了,他刻意飛到**與她“不期而遇”。
老實說,他不喜歡她的身邊有別的男人,他不喜歡葉逢生,連他都對自己對徐定舞的占有欲感到驚訝!
當他看到飯店大門前,葉逢生開門下車,徐定舞那親昵的表情時,一股怒火瞬間在他胸中燃起。
令他惱怒的是她的態度,她看起來就像迫不及待的想跳上葉逢生的床。于是他命令楊天革將她帶到他的閣摟套房,而金曉芬卻也選在那個時候來找他。
他隱約記得她在自己肩上,拳打腳踢時嚷的那幾句話——代替品?他有將她錯當成誰過嗎?他不解。
對于他錯將徐定舞當連有君的那晚,早已不復記憶,所以才會對徐定舞那句“你又要拿我來當代替品了”的話感到不解。
厭惡?徐定舞淚流得更兇了,她要是真能厭惡他,事情就好辦了。
“我不只厭惡你,我還恨你!你玷辱了我我認了,現在好不容易我踏出了一步,跟葉逢生從男女朋友做起,沒想到又被你破壞,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放過我?”心口不一的話語令她哭得更加傷心。
或許他要她,但那不是愛。他愛的是連有君,不是她,她不允許自己再陷下去,這樣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與其這樣,倒不如現在忍痛斬斷這份單戀。
她的話有如一記重槌,狠狠的敲在穆翼的心坎上。他撐起自己,離開她的身上,站在原地神情復雜的凝望徐定舞一會兒后,一言不發的離開了臥房。
徐定舞將自己蜷縮在床上。頰然失去穆翼的體溫,她才覺得冰冷,房里是,心里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