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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子成婚 第九章
作者:莫塵
   
  已經(jīng)好幾天了,彩楓還是沒和愛筑說話。在家里,彩楓總是刻意地躲著不和愛筑碰面;在公司里,不同部門的兩人要不見面就更容易了。

  愛筑慌了,她從沒想過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彩楓是她的好朋友,兩人又情同姊妹,她真的不想失去這份友誼。

  可是她留了幾次紙條,彩楓都沒響應(yīng),幾次打電話給彩楓,她也以正在忙而匆匆掛掉電話,一點(diǎn)解釋或說明的機(jī)會都不給她。

  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氣氛變得好奇怪。愛筑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就連威威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異常。

  「媽咪,妳是不是和彩楓阿姨吵架?」

  愛筑苦笑了笑,摸摸威威的頭說:「沒有,我們沒有吵架!

  「那阿姨為什么都不笑?」威威天真地問。

  該怎么告訴他呢?「因?yàn)榘⒁绦那椴缓!?br />
  「阿姨為什么心情不好?」威威真是個愛發(fā)問的問題兒童。

  「因?yàn)椤驗(yàn)椤?br />
  愛筑還在想著該找個什么理由來滿足他的好奇心、同時結(jié)束他的發(fā)問,沒想到威威竟說:「是因?yàn)槭迨宀幌矚g阿姨嗎?」

  威威的話讓愛筑嚇了一跳,幸好他不是當(dāng)著彩楓的面講。「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感覺到的。我發(fā)現(xiàn)阿姨喜歡叔叔,可是叔叔不喜歡阿姨。」威威天真地說著。

  愛筑忙阻止他再繼續(xù)說下去。雖然彩楓不在,但萬一哪天威威不小心在彩楓面前說出來,那又要尷尬了。

  「威威,你乖,這些話不要在阿姨面前說知道嗎?」

  威威乖乖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又問:「媽咪,那妳喜不喜歡叔叔?」

  愛筑又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四歲多的小鬼頭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望著威威一臉正經(jīng)地談?wù)撝笕说母星,愛筑不知該為他的早熟開心還是煩惱。

  見她沒有回答自己,威威不死心地追問:「媽咪妳快點(diǎn)告訴我,妳到底喜不喜歡叔叔?」

  愛筑被逼急了,忙敷衍地說:「叔叔是個好人,他對威威這么好,媽咪很謝謝他!

  威威認(rèn)真地看著母親,似乎不太滿意這種答案,接著用神秘兮兮的語氣說:「媽咪,我知道一個秘密!

  「什么秘密?」愛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叔叔很喜歡妳!雇心S袠拥母皆谒渑暂p聲地說。

  他的話讓愛筑整個人跳了起來!察覺到自己的反應(yīng)過于強(qiáng)烈,她心虛又不好意思地說:「威威,你在胡說什么!」

  「我沒有胡說!」威威不服氣地雙手扠腰、瞪著可愛的大眼睛再說了一次:「叔叔真的喜歡妳!」

  愛筑急得上前用手摀住他的小嘴,邊慌亂地說著:「威威別說了!」

  威威掙脫母親的手,不解地嘟著小嘴!甘迨迕髅骶秃芟矚g媽咪,為什么不讓我說?」

  「威威!」愛筑稍微大聲了些。

  威威為證明自己不是說謊,于是說:「是叔叔自己說媽咪是個好媽咪,他很羨慕威威有媽咪……」

  聽著威威的解釋,愛筑終于了解了。

  她摟住威威!竿,喜歡分為很多種,就像媽媽喜歡威威,是因?yàn)橥菋屵涞男『;叔叔和彩楓阿姨喜歡威威,是因?yàn)橥莻可愛懂事的小孩;而叔叔喜歡媽咪,是因?yàn)閶屵涫峭暮脣屵洌瑢Σ粚??br />
  看見他點(diǎn)頭,愛筑稍微放心地繼續(xù)說:「所以,威威要乖乖地做個好孩子,這樣大家才會喜歡威威!

  威威再點(diǎn)了點(diǎn)頭,停了一會兒又問:「媽咪,彩楓阿姨叫妳要找個男朋友對不對?」

  愛筑楞了一下,不懂威威為何又提起這件事,還以為他早已忘了。

  「妳可不可以叫叔叔做妳的男朋友?」

  威威的話讓愛筑又傻眼了。

  「妳說要先有男朋友威威才有爸爸對不對?我想叔叔做我的爸爸!

  「威威……」望著兒子認(rèn)真的表情,她知道他是真心的。

  她曾告訴自己,只要威威要求什么她都會努力去做到,可是……唯有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威威,」愛筑摸著威威的頭,試著用最簡單的方式讓他明白!改阒啦蕳靼⒁滔矚g叔叔,所以媽咪不可以要叔叔做媽咪的男朋友!

  「可是叔叔不喜歡阿姨呀!」

  小孩的想法是單純一點(diǎn)也沒錯。

  「那是現(xiàn)在,說不定過幾天叔叔就會喜歡彩楓阿姨了!箰壑蝗话l(fā)現(xiàn)自己在說謊。

  可是,感情的事本來就很奇妙,誰敢保證過幾天陸至軒不會對彩楓產(chǎn)生好感?

  看著威威失望的表情,愛筑不也心痛?

  怪只怪她讓威威太接近陸至軒,事情會弄到今天這種地步,她該負(fù)起全部的責(zé)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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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班后愛筑照舊來到幼兒園要接威威回家?匆娫缫训仍谟變簣@門口的威威,愛筑笑著小跑步向前。

  「媽咪!」威威開心地給了愛筑一個大大的擁抱,又在她臉上香了一個,然后得意地從書包里拿出一個玩具。

  「媽咪妳看!」

  看見兒子手上是一個小遙控汽車,愛筑狐疑地問:「你怎么把學(xué)校里的玩具拿出來?」

  「這才不是學(xué)校的玩具,這是我自己的玩具!

  「是誰給你的玩具?」她看著那個全新的小車,沒有印象自己買過這個東西。

  「這是一個叔叔給我的。」威威得意地?fù)P了揚(yáng)手上的玩具。

  愛筑皺了皺眉!甘迨澹渴裁词迨?」

  他想了一下才說:「我也不認(rèn)識的叔叔!

  「既然你不認(rèn)識他,怎么可以亂收人家的東西?你忘記媽咪平常是怎么告訴你的?」

  被愛筑一頓念,威威扁著嘴委屈地說:「我本來也不想要,可是他一定要給我,還說他認(rèn)識媽咪,是媽咪很好很好的朋友……」

  威威的話讓愛筑怔住了。

  那會是誰?

  搬到彩楓這里近一個月,除了認(rèn)識陸至軒外并沒有其它人。那會是誰呢?是公司同事嗎?

  可是誰知道威威在這里念幼兒園?

  愈想愛筑愈覺心驚膽跳。為了保護(hù)威威,她絕少和不熟的人提到威威的事,那個給威威玩具的人會是誰?

  拉起威威的手,愛筑回到幼兒園去找威威的老師。

  「那個人告訴我他是威威的爸爸!姑鎸壑囊蓡,威威的老師先看了威威一眼才小聲地說。

  聽到她的話,愛筑的眉毛不禁緊緊皺在一起。

  是趙孟德?

  不可能!他怎么會知道威威在這里?

  愛筑想到前幾天遇到趙孟德時的確不小心讓他知道威威的名字,但她確定自己并沒有透露威威的學(xué)校。

  慎重吩咐老師別再隨意讓威威接近任何陌生人后,愛筑心事重重地帶著威威回家。

  見媽咪一路上沉默不語,威威忍不住怯怯地問:「媽咪,妳是不是在生氣?」

  兒子的話讓愛筑從心事中清醒過來?戳送谎,他臉上擔(dān)心的表情讓她一陣心疼。

  「威威,媽咪沒有生氣!箰壑D出一絲笑容。

  母子倆又安靜走了幾步,威威才小聲的問:「為什么老師說那個叔叔是威威的爸爸?」雖然老師說得很小聲,但他還是偷聽到了。

  就知道威威會問。這也是愛筑一路上想的事,她正煩惱著該怎么把趙孟德的事告訴威威。

  「嗯……威威,」愛筑心里已稍微準(zhǔn)備好了,只是不知道威威聽到這些事后會怎么想。

  然而,他遲早都要知道的,不是嗎?

  「威威,給你玩具的那個叔叔叫趙孟德,是威威的爸爸!箰壑K于說出來了。

  威威抬起臉望著她,小小的臉上沒什么太特別的表情,然后說了句:「他和威威一樣姓趙!

  愛筑不得已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原來叔叔是我爸爸!雇拖骂^像自言自語地說著!笅屵?」

  「嗯?」愛筑溫柔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小小的腦袋里想些什么。

  「我們以后是不是要和那個叔叔一起生活?」

  愛筑嚇了一跳!刚l說的?」

  威威突然停下腳步,垂著頭用腳玩著地面上的小石頭。

  看樣子他似乎還沒辦法接受趙孟德是他父親的事實(shí),而趙孟德突然出現(xiàn)也對他小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影響。

  「威威,」愛筑忙摟著他、安慰他!笅屵浯饝(yīng)你,不管媽咪要做什么事都會和威威先商量過,如果是威威不喜歡的事,媽咪絕對下會做!

  聽到這番話,威威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他再抬起眼看著愛筑!笅屵洹

  見他遲疑著有話想說,愛筑微笑著鼓勵他。

  「媽咪,這樣子陸叔叔是不是就不能做威威的爸爸了?」

  沒想到他還惦念著這件事,愛筑略感詫異,咬了咬下唇才說:「威威,陸叔叔不可能做威威的爸爸……」

  「我不要別人做威威的爸爸!」威威突然大聲地嚷起來。

  「威威?」看著兒子生氣又失望的臉孔,愛筑一把摟住他。

  而威威在愛筑懷里開始哭了起來,邊哭邊喊著:「我不要別人做爸爸!我不要爸爸!我要叔叔……」

  聽到兒子傷心難過的聲音,愛筑也跟著感傷起來,悄悄地落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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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找到威威的?」好不容易將威威哄睡后,愛筑找出了趙孟德給的名片。

  聽到她的聲音,趙孟德似乎很開心!肝覜]想到妳真會打電話給我!

  見他答非所問,愛筑又問了一次。

  「我到警察局去報(bào)案,說我兒子失蹤了,所以警察幫我找到的!冠w孟德笑著說。

  「趙孟德,我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她口氣冷淡地說。

  「干嘛這么生氣?和妳開個玩笑而已,妳以前比較有幽默感的!冠w孟德彷佛感覺不到愛筑的焦慮和擔(dān)心般地繼續(xù)要著嘴皮子。

  「我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愛筑發(fā)覺到自己的語氣太尖銳,于是停了一下才又緩和地說:「威威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請你不要擾亂他的生活!

  「我是他的親生父親,這是怎樣都不可抹滅的事實(shí)。」

  「沒有錯,但你從他出生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關(guān)心過他、照顧過他,你可不可以讓這個事實(shí)一直延續(xù)下去?」這是她的要求。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所以才會做出對不起妳的事,可是愛筑,我知道我錯了,妳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jī)會?」

  聽著趙孟德懺悔般的話語,愛筑只是靜靜的沒有說話。

  「那天意外地再看到妳,我才知道自己還是最愛妳的。妳不知道這幾天我想起以前對妳所做的事,心里有多難過。所以,我想彌補(bǔ)過去對妳的虧欠,我想好好照顧妳和兒子!

  「我們現(xiàn)在過得很好,不需要別人的幫助。」愛筑忍著心中的激動。

  這幾年來她帶著威威受了多少的苦都還歷歷在目,她也的確很想給威威一個健全的家庭和生活,但是,她真的沒想過趙孟德會再出現(xiàn)。

  如果威威有個爸爸,她會輕松很多,威威也一定會很快樂,可是……

  「我今天去看過兒子,他長得和我真的很像!

  「那又怎么樣?」想到他無故出現(xiàn)在威威面前,擾亂了自己和威威的生活,愛筑便心里有氣。

  「那又怎么樣?」趙孟德重復(fù)著她的話,「妳怎么可以如此無情?兒子也是我的!

  「威威不是你的!」愛筑心急地脫口而出!杆哪甓嗲澳惴艞壩視r也放棄了威威,他不是你的!威威是我一個人的!」

  聽見她激動的語氣,趙孟德忙退一步說:「妳不要緊張,我不是要來和妳搶兒子的。我只是很想念妳,希望能和妳重頭開始!

  「這是不可能的!」愛筑想也不想地便說。

  「為什么?」

  為什么?他竟然這么問!「早在四年多前我便對你死心了,我們是不可能重頭開始的!

  「愛筑,我知道以前是我對不起妳,妳給我一次機(jī)會,我一定會好好待妳的。」

  趙孟德的話聽起來像是真心的,只是,愛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孟德,你聽我說,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了,如果你真的感念過去我們曾有過的感情,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威威!

  掛上電話后,愛筑才發(fā)現(xiàn)到自己正在發(fā)抖。

  她是真的害怕趙孟德會搶走威威。威威就是她的全部、她的一切,她無法想象失去威威會是什么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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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趙孟德的關(guān)系,愛筑特別打了電話交代幼兒園的老師,要她千萬別再讓陌生人隨意接近威威。下了班后她也不敢多逗留,便直接沖往幼兒園。

  看見威威好好的,愛筑懸了一整天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媽咪!挂姷綈壑,威威笑了一下。

  「怎么了?」察覺到威威沒什么勁兒又悶悶不樂的模樣,愛筑以為他生病了。「是不是不舒服?」她伸手探了探威威的額頭。

  「媽咪,」威威捉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說:「我好想念叔叔!

  這小鬼,不是兩天前才見到陸至軒嗎?

  他知道什么是想念?

  「威威乖,叔叔……」

  愛筑才要以陸至軒可能很忙沒有空理會威威為理由安撫他,沒想到威威卻先發(fā)問:「我們今天晚上可不可以去叔叔家找叔叔?」

  聽聞威威的要求,愛筑整顆心又揪起來了。

  這幾天她一直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再想起陸至軒,她也幾乎要做到了,但威威一句話就可能破壞了她的定力。

  「威威乖,叔叔可能真的很忙,我們不要去打擾他!箍粗蚴料碌哪槪瑦壑奶鄣靡。

  然而,如果自己一時軟了心,不就又把自己推入更麻煩的狀況中?

  「吃過飯媽咪帶你去看電影好不好?」

  威威垂著眼睛搖搖頭。

  「那……」她努力地想著該怎么樣才能讓威威開心。

  如果彩楓沒生她的氣就好了,兩個人想辦法總比她自己在這里煩惱的好。

  如果不是因?yàn)椴蕳魃约旱臍,家里的氣氛也不會如此別扭,三個人可以玩玩大富翁、看看電視聊聊天,威威也就不會想起陸至軒了。

  正當(dāng)愛筑想著的時候,威威突然說話了:

  「媽咪!

  「嗯?」愛筑看向他。

  「我可不可以買一顆籃球?」

  籃球?可是,他要和誰玩籃球?

  「我想練習(xí)籃球,這樣以后就可以和叔叔比賽!

  說來說去還是陸至軒,看來短時間內(nèi)是很難把陸至軒從威威心目中移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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